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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原创小说《苦楝树》[第17页] |
作者:小园晴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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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苏玉想起她昨天晚上看了高原回来之后去喝了一瓶二锅头的事,一定也就是这副德性吧。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苏玉想,怎么办呢?给他灌点葡萄糖吧。小时候,苏大军的大哥苏大海经常喝醉,而她就经常三更半夜被继父支使去给他买葡萄糖。 跑到楼下一家昼夜门诊的社区医院买了几支葡萄糖,打开两支给他灌了下去,灌下去之后,容之奇终于不再折腾了。 容之奇睡到半夜才醒,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雯雯,穿着他给她买的那件粉蓝色T恤趴在餐桌上,头歪在一边枕着自已的胳膊,也睡着了。 “雯雯”他爬起来,叫着她的名字,心疼的理了理她脸上的乱发,“上床上去睡吧,这样会着凉的。”餐桌上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她的睫毛在下眼睑部分投下一排可爱的象一弯新月似的阴影。她的脸不是很白,不象雯雯那样娇嫩如带着露珠的百合,她的皮肤是麦色的,光洁润滑,闪着丝缎般的光泽。嘴角还流着口水。 她不是雯雯! 她不是雯雯,那么她是谁呢?容之奇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她的脸。 餐桌上摆着几碟菜和碗筷。茶几上有一盒拆开的葡萄糖,其中还有两支是空的。 她是等我吃饭才趴在餐桌上睡着的吗?容之奇想,这几支葡萄糖又是怎么回事? 天有点凉,她给冻得缩成一团,容之奇想了想,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卧室放在床上。 苏玉睡得模模糊糊的,只觉得有一只手正沉默而细致的帮她盖上被子,沉默而温柔的帮她拂去脸上的乱发。她睁开眼睛,却见容之奇慌乱的拿开自已的手,她觉得奇怪,赶忙坐了起来,你醒了?她问。你看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三点多了。”容之奇这才看到她的脸,原来是苏玉。一开始他以为是雯雯,后来他又以为是什么田螺姑娘呢,原来是自己昨天晚上收留的化工班的苏玉。“困了怎么不上床上睡呢?” “我本来想趴一会就走的,没想到就睡着了。”苏玉不好意思的说。 “这个葡萄糖是怎么回事?” 我买的。苏玉说,我看你喝醉了,很难受,喝点葡萄糖会好一些。 是吗?容之奇问。 是啊,苏玉说着跳下了床,我大哥就是一个酒鬼,他经常喝醉,每次喝醉,都是我去给他买葡萄糖。喝得再醉,两支灌下去就没事了。苏玉说着站起来又拿两支:“来,再喝两支,然后吃饭。”说完,她就拿起两支的葡萄糖,用刀背磕去瓶的上半部分。 她的动作很熟练,想是在家里经常做这些事,喝醉了酒,家里有个这样的妹妹照顾,一定很温馨。可是他家里,只有冷若冰霜的养父母和那个老是爱打小报告的妹妹。你大哥,他一定很疼你吧?容之奇问。 我大哥?苏玉抬起头,然后又摇摇头。不,她说,他不是我亲哥,是我继父的儿子。 容之奇听了一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难道说,她小小年纪也有自已的伤心事?就象他一样?从小被亲生父母遗弃,从来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他正这样想着,苏玉已经给他盛好了米饭。 你什么时候做的饭? 他奇怪的问。 这些菜是我在楼下的饭店炒的,饭也是在饭店里买的,我是想亲手做一顿饭,谢谢你收留我一个晚上,不过,你这里没有锅……” “是吗?”容之奇忽然笑了,“谢谢你。” 苏玉摇了摇头:“你昨天晚上也把我带回家,没有让我露宿街头,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 容之奇端起了碗,见她仍然坐着,便说道:“干嘛坐着,你也吃啊?” “是啊,折腾了大半夜,我也有点饿了。”苏玉站起来又盛一碗饭。 “吃这个啊,花生米,我们石湖人都叫它‘筋叨’”容之奇见她不好意思吃菜便让道。 “容老师也是临水县的?”苏玉听了,心头一喜说道:“我们是邻居,我是临水县双河乡的。” “你是双河乡的?还真是邻居啊,从你们双河乡到我们石湖乡只隔着一条沂河,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到双河乡去。你家住在双河乡哪里?” “我是河湾村的,就在渡口旁边的防洪堰下。容老师你怎么会经常到我们双河乡来呢?你有亲戚在这里吗?” “不是的,我的高中是在长林上的,从石湖到长林,双河乡是必经之地,就你们那个渡口,我每个星期都要经过一次。”说到这里,容之奇不由得笑了。 “我每个星期都要到渡口旁边的大青石上去洗衣服。”苏玉计算着他的年龄,他上高中的时候,她应该是上小学或初中吧,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到星期天,就到河边去洗衣服。而容之奇,那时候的他应该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莽撞少年,有着清亮的眼睛和干净的笑容,骑着一辆自行车,一次又一次的与她相遇在渡口旁边,又一次又一次的与她擦肩而过。苏玉想着想着,不禁也跟小青一样花痴起来。 容之奇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域的关系,看着她,他觉得她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亲切。 “你刚才是说我这里没有锅吗?”他问。 “是啊,我本来是想在你家里给你做饭的,结果没找到锅。”苏玉说。 “那我明天就去买锅。”容之奇接着说。 “明天?”苏玉给她弄糊涂了,“干嘛?” “好让你给我做饭啊?” “我给你做饭?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刚刚明明是你说的?” “那是为了谢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偶尔做一次,我也不可能天天给你做饭啊?” “为什么不能?”他故意逗她。 “这像话吗?再说了,你女朋友看见了,会误会的。”苏玉没发现,仍然认真地说。 “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容之奇听了女朋友三个字,就想起了雯雯,脸色一黯。 苏玉见他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得问:“那天晚上在火车站……”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容之奇故作释然:“她那天晚上就是来跟我分手的,她要嫁给一个副局长的儿子。” 苏玉听了这话大出意外,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女的样子,没想到她是来分手的,分手都分得那么有激情,真是长见识了。 两个人说着聊着,吃完饭收拾好,天已经亮了。苏玉告辞回家。 |
对诗词有兴趣的朋友,可移驾楼主的新帖《雪梅香·雾凇》,希望能得到高人的指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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