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心有所向：揭露房地产的层层黑幕[第33页]

    我随一帧走向楼下，而一帧突然冷冷的道：“齐修平，储伯伯要见你！随我来！”
    我停下脚步，我知道今晚最艰难最关键的时刻来了，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个宴会之上，是储荫槐下了指令，而以往储荫槐对我的傲慢态度，以及一帧、傅震种种表现，他的邀请恐怕绝非善意！储荫槐，这个站在一帧和傅震背后的终极老板，将用他的手段将我驱逐出他们的视野，驱逐出他们的圈子，如同当年决绝的带走一帧、一晖，他不希望我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圈子内。
    此时，大戏才进入高潮，虽然此前已有所准备，但待真正面对褚储荫槐时，我仍有些心虚。脑海中不仅浮现出他那张阴郁冰冷的脸，那股阴冷向周围扩散，空气中不免带着寒气。
    此时，一帧、傅震已冷漠的从我身边走过，留给我的是傲慢的背影，他们已深受储荫槐的影响，人性的温存已消失殆尽。
    而方济走到我身边，犹豫的望向我：“修平，一晖她…”
    而方济的气场正好与他们相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始终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透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淡然。
    听到一晖的名字，我心底燃起了渴望，压低了嗓子急忙追问：“一晖她怎样！”
    “方济！”一帧的一声呵斥，让嬉笑的方济微微一震，撇了撇嘴，似有些不厌其烦又有些隐忍，随即道：“没事，褚伯伯找你，赶紧去吧！”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开。
    很显然方济对一帧的做法有些反感，但又不便发作。
    一帧凌厉而威严的眼神望着方济离开，他一副决绝的面孔，与方才在车内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情的他判若两人。
    我不知道为何当年那个圆润可亲的少年变得如此冷酷，如此不近人情，他冷漠的表情一如站在身旁的傅震。我理解他有自己的苦楚，一种寄人篱下的无助，与支撑家族势力、急于出头的紧迫感。父母的早逝对他打击太大，而如今已成年的他，更期待在褚氏与方氏的族群中证明自己，证明方氏家族。
    想到这里，我不仅对一帧多了几份理解。
    而一晖现在怎么样，她是否也如一帧一样决绝，她是否还带着那一丝温情，我的心里又多了一份忧虑。

    在一帧和傅震的“押解”下避开宴会上嘈杂的人群来到一楼的某处书房。等待在门口的管家轻敲房门，得到应允后打开房门，示意我进去。我稍稍调整了心绪走进书房。
    房门关闭，嘈杂声被屏蔽在外，书房一片寂静。一个傲慢冰冷的背影面窗而站，洒在他身上的阳光也被沾染上了寒意。
    褚荫槐，那一副阴郁冰冷的气质相比三年之前，似乎又浓郁了些。
    他虽未转身，但散发出的阴郁的气场，令人窒息。
    某个阶层的国人会有意识的训练自己的某种气质或者气场，已对他人施加一定的影响，甚至用来装饰身份。
    在此种气压之下，我选择了无视，任你权倾朝野，任你腰缠万贯，又与我何干。
    我悠闲的踱步与书房之内，书房布局非常考究，典雅的真皮沙发、红木茶具、以及置放在玻璃罩内的精美青花瓷器，及几张明清时代遗留下来的红木家具，书房的侧面则是高大的书柜，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不知主人是为装点门面，抑或真的学富五车。
    而我却被一对明清的官帽椅所吸引，颜色油亮暗沉，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只此一对椅子便价值不菲。他们穿过历史的厚重而留存在人间，他们是独一无二的不能再被复制，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这一对椅子与八爷的椅子颇为相似，他们令我再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了几份熟识。我闭目坐在其上，甚至可以感受到曾经的一代又一代人的气息。
    “为什么还要找来！” 在我正陶醉之时，储荫槐按捺不住首先开口。
    我望向他，他凌厉冰冷的眼神向一把冰刀向我射来，但冰冷之中并非毫无情绪，而是带着一丝敌意。
    我望着他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椅子的金丝楠木的扶手上，漂亮的金丝花纹泛着油光透着金黄，轻浮上去，润滑而清凉，毫无疑问这是上等的金丝楠木。
    “我寻找我的未来。”我抚摸着温润的木头轻松的回答，对一个极度傲慢的人的最好的反击，便是不去在意他，他一切的傲慢无礼、甚至羞辱就当做小丑的表演，然后再寻找他的弱点进行反击。
    “哼，你的未来？你的未来在你祖祖辈辈生活的那几份土地之上，在你大学毕业后的那一份微薄的薪水里，在你所处的如蝼蚁的底层世界里。你的未来不在这里。赶紧滚回到你的世界里去！”褚荫槐傲慢的脸部挤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目光中尽是鄙夷。
    我感受到了褚荫槐满满的恶意。毫无疑问，褚荫槐身家富有，这座大都市内的豪华庄园，及他身后庞大的商业帝国，令他跻身于社会上层，而我一无所有，如以财务相比，我绝对贱如蝼蚁。
    “人，处在哪个位置不重要，在社会底层或上层，贫穷或者富有置，重要的是有一颗完整的灵魂，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心胸狭隘、精神贫乏、温情丧失、夫妻背离，一颗病态的灵魂即使处与社会上层，生活奢靡，又有何用。人性缺失，得不到爱情，摧残了亲情，迷失了友情，人生失败至此，何以鄙视他人呢”我直指褚荫槐的痛处。
    方姨是褚荫槐的挚爱，追求一生而不得。他本以为两人门当户对，世代交好，方姨理应当然成为他的爱人，而殊不知却因他的自己的阴险狭隘男的芳心。在家族压力之下娶得一良门闺秀，生的一儿一女，在外胡作非为，小三登堂入室扬言要“二女共侍一夫”，导致发妻羞辱难当，抛下一双年幼儿女踏入空门。
    褚煜与褚婷婷自幼却是母爱，年幼之时均由方姨照顾长大，但幼年亲情的缺失仍对他们有或多或少的影响。褚婷婷在年轻一代里最为年幼，行为也最为出格。
    褚荫槐的心似乎被刺痛，面部抽搐，但片刻便恢复了原有的傲慢，随后一声冷笑：“哈哈哈…齐修平，你以为多读了点破书学了点老掉牙的道理，精神就富有了、高尚了，，不为五斗米折腰，以富有的精神去鄙视权贵？幼稚！精神洁如莲花，现实却是身无分文，一无所长一无是处。哈哈哈，书生意气！我本以为你会更成熟，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不过是读书读傻了的书生而已。”
    “齐修平，究竟你的自信你的骄傲来自哪里，自认为是天子骄子？或者是对未来的预期！你说你寻找未来，那未来是什么，你的理想是什么，你的未来你的理想不就是将来能挣大钱，过上美好的生活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所憧憬的未来，不过是将一份好的薪水！拿着薪水去付房贷、车贷，养家糊口，你的理想抱负会在日复一日中消磨殆尽，最后在平庸悲叹中度过此生。”
    褚荫槐看了无可置否的我继续道：“是的，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你付出艰苦的努力从跳出父母辈所在泥土地，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努力，理想对你们而言仍然很遥远。”褚荫槐露出得意的鄙视：“但是，我也可以帮你改变未来，改变你的人生，让你脱离还房贷还车贷、养家糊口的忙忙碌碌，我可以让你站在更高的层次上去开始自己的人生！年轻人，我喜欢帮助有朝气有理想的年轻人，帮你实现梦想。住这样的豪宅，拥有自己的产业！”
    褚荫槐放弃了那种冷漠与傲慢，为我描绘并憧憬美好的未来，他凑到我的面前，双眼放出光芒，他要用他的激情与描述的未来打动我、感染我。
    “真的！”我装作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褚荫槐激动的望着我，满怀期待，在兴奋于我在他的感召下终于动摇，他激动于马上就要达到他的目的：“真的，我可以让你事业有成，让你踏进上流社会！你听听，外面，这扇门外，，全国的名流、富豪聚集在这里。将来你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威风八面。年轻人，闭上眼睛憧憬一下，你读书的目的是什么，你奋斗的目标是什么，你的理想是什么，不就是这些么！这些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实现！”
    “哦，难道褚大员外真是乐善好施！条件呢，不会没有附加条件吧！”我望着褚荫槐期待、兴奋、目的将要达成的满足的复杂的脸，撇嘴一笑，顺便从旁边的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嗅了嗅，味道淡雅浓郁，是法国酒庄的顶级红酒。
    “咳…嗯，条件嘛，其实也不算是条件，很简单，你只要答应离开这里，不再与一晖有任何联系有任何瓜葛！”阴谋被识破之后，他向后撤了撤身子，假装轻松的道。
    “500万！”褚荫槐从抽屉里掏出支票：“你只要答应，这500万就是你的，年轻人，你想想你的乡亲们的收入，想想你将来的薪水！小伙子拿着这500万，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去开创你的事业！”
    看着他在支票上龙飞凤舞，我则轻抿了一口红酒，浓郁的酒香在口中晕散开来，带着醇香的层次分明的口感。
    褚荫槐看着满不在乎的我，又道：“1000万！1000万！”
    “你想要多少，你开个价！只要我能给得出，我都满足你！”看到我仍不为所动，褚荫槐把心一横，下定决心。
    “褚先生，你我价值观不同，我一直且始终认为，金钱买不来一切！谢谢你的开价！但你有你的处世方式，我有我的原则！”我明确的给与拒绝。

    褚荫槐被拒绝后，双目中透着一丝愤怒，继而恢复了以往的冰冷，阴郁的化不开的冰冷：“齐修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望着愠怒的他，双手一摊：“怎么，先礼后兵，要来硬的了！好，我接招！”
    “哈哈哈…小子，我现在的身份与地位，还不至于对你来硬的！你想讲道理，那好我就与你讲讲道理！你想想，一晖当年为什么会离开你，难道仅仅是父母离世之后要随我们生活么！错！她是恨你！”褚荫槐一字一句，眼神透着阴毒。褚荫槐一计不成，改变了思路。
    听到此时，我身体不禁一颤，一晖恨我，她怎么会恨我！
    褚荫槐看着被触动的我，眼角的笑意一闪而逝，换上一副阴毒的表情：“香凝为什么去世！如果她不在那偏僻的地方生活，会发生车祸么！因为你，为了你，才会有那场车祸，是你害死了她！”
    “不是我，不是我，方姨不是我害死的！”方姨的离去是埋在我心里的痛，我一次又一次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安慰自己，方姨当年的车祸是偶然，并非因为我所致，但又被我一次又一次否定。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怎么会留在那个地方！
    当褚荫槐再次揭开我所逃避的隐藏的伤疤，再无法平静的控制情绪，而当年有八爷在旁边宽慰，而八爷已不在，只有别人对我伤疤猛烈痛击。我捏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双腿无法支撑自己的躯体。

    褚荫槐泛起了阴险的笑意，他逐步逼近我，带着压迫带着质问：“齐修平，一晖她恨你，因为你她父母双亡，是你让她成为孤儿！她不想看到你，不想因为你再想起逝去双亲的痛苦。这么多年来，一晖的痛苦你能体会么，她好不容易恢复了，变得快乐了！可你！你！你这个凶手为什么还要找你来，你让我们所有人再次承受逝去亲人的痛苦，我们不想见到你，一晖不想见到你！你走吧，离开我们！你这个杀人凶手！”
    褚荫槐一字一句直击我灵魂深处，令我痛彻骨髓，击垮我的心理防线，我身体控不住的颤抖，我声嘶力竭：“不是我，我不是凶手！方姨不是我害死的！”
    “齐修平，你可以麻痹自己，你也可以把香凝忘了，把一晖忘了，过你平静的生活！可我们忘不了，一晖也忘不了！我们的亲人忘不了！”
    提到方姨，褚荫槐脸阴冷的脸上露出久违的感伤，显露出一丝温情。
    “齐修平，你算什么东西，你本是一个弃儿，孤苦伶仃的叫花子，香凝给你家，给你上流社会的教育，可你永远是一个低贱的弃儿！
    这个世界上，人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阶层地位，你这个低贱的弃儿，香凝改变不了你的身份，你也休想通过一晖也改变你下贱的身份！齐修平，你滚，滚到你的位置上去！把向凝忘了把一晖忘一切一些都忘了，去过属于你的日子，这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我们都不会痛苦！你走啊，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褚荫槐咆哮起来，猛烈的撕扯着我。
    而我的情绪彻底崩溃，我以为已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当再次提及方姨我无法控制自己，被悲伤淹没。
    我蜷缩在地上任凭褚荫槐如何撕扯，我将头埋进双臂里，失声痛哭！是的，无法控制自己，方姨的相貌再次显现眼前，一颦一笑，我所爱的人尊敬的人，却在人生芳华，香消玉损。

    褚荫槐经过一阵撕扯之后耗尽力气，背靠书柜蹲在地上，流出悲伤的泪水：“如果香凝活着多好，我愿意用我所有的金钱、产业去换，我只要她活着，我只要能时不时的望着她，知道她活着就好！”
    悲伤之中，听到褚荫槐的话语，对他的反感竟减轻几分，我们爱着同一个人，为同一个人哀伤。
    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八爷劝我说，这是命运，改变不了！可我不信，命运为什么只让好人受伤害！大家都说那是交通事故，我也不信，我不信就那么巧事故发生在方姨身上！”
    我抬头望了望仍在悲伤中的褚荫槐：“褚先生，你真的爱方姨么！难道你觉得那次事故是巧合么！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么！你有钱有势，为什么不去调查！”
    褚荫槐听到此处，竟然一惊，迅速从地上站起，脸上的悲伤即刻散尽，恢复了往常的冰冷：“怀疑什么，已经盖棺定论了！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就是一次车祸！”
    “盖棺定论？连我都不信，你竟然相信盖棺定论！褚先生，你真的不爱方姨！这么多年，你竟然如此平静，而不是去查明真相！”我质问着褚荫槐。
    “够了！真相就是车祸，我怎么去查，查了又怎么样！”褚荫槐转过身去，不再正面我。
    “连我都觉得蹊跷，你竟然相信是车祸！看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够了，不要说了！齐修平，你为什么还要出现，让我们所有人再次经历那种伤痛！你忍心看着一晖痛苦么，你不是也爱她么！爱她，就不要找她了！你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我不会放弃一晖的，我要向她解释，方姨不是我害的！哪怕，她恨我，她不爱我，我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齐修平，你滚！滚出我们的世界！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弃儿，你这个叫花子，滚啊！滚到你的位置上去！”褚荫槐彻底愤怒了，他知道他改变不了我。
    “褚先生，我会找到一晖的！”经历刚才的情绪波动后，我反而变得平静。
    那时的我望着情绪波动的储荫槐，仅仅认为他是因为方姨而情绪无法平复，那时的我还是如此单纯，不会看到人性的丑恶与凶残，或者我也不愿看到。
    那时的我没有再进一步细想为什么褚荫槐没有去调查方姨车祸的原因，已那时的阅历，也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多年之后当真相大白之时，我恨不得手刃褚荫槐，我才明白当时的自己是如此单纯。

顶

    @sdhzdmhfszcb 3299楼 2017-03-22 17: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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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19:09:02 更:2021-07-13 20: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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