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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我在地洞里那十来年[第8页] |
作者:西百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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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顺故意哼了一声不做声。 龙啸天并不生气,微微笑道:“苟兄弟你这玩意确实奇怪得紧,将地图藏在这里头真是想人之所未想,怪不得追命夫人放心把地图交给你们,原来你们还有这等巧夺天工的工艺才能,佩服佩服!” 狗顺不骄不躁道:“行啦,别啰嗦了,东西给你我们就走人了!” 龙啸天急于看到福贡地图的真面目,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将冲锋枪递给狗顺道:“还请苟兄弟演示这怪家伙的玄机,老夫受教了!” 狗顺漫不经心的样子接过冲锋枪,放在怀里轻轻爱抚了一下,然后才对龙啸天坦然道:“稍等片刻,我还得和它的主人再商量一下开启的方法!” 龙啸天略一愣怔,不过也没当回事,心想,反正眼前这几个家伙就是自己案板上的肉,他们再怎么耍花样也逃不过自己的手心,当下便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狗顺慢慢靠近正满脸迷雾在发愣的柳若萍,俯身在她耳边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快速道:“你要绝对相信我,一会你只管使出你的游龙剑法挑他出手,我有冲锋枪在手,可以确保咱们无碍!” 柳若萍眼眸里亮光一闪,又快速隐没,虽然不敢相信形势还能逆转,但狗顺既然这么说,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反过身子凑到狗顺耳边嘴唇蠕动道:“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狗顺又附耳低声道:“我一闪到一旁,你就出言挑逗他吧!” 话落,狗顺当机立断地跳到一旁,柳若萍略一愣怔,立刻明白过来,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冲龙啸天笑道:“龙啸天,其实我们刚才是在探讨,说你为什么会这么笨呢,我们本来还在惋惜福贡地图落到了你们手里,虽然你们暂时还不知道怎么找到它,但总之我们想再拿回就比较困难了,哪里想到我们随便说两句话,你就乖乖将地图拱手还给了我们,这天底下实在没你这么大号的傻瓜了!” 龙啸天愣了愣,脸上怒色一闪,却很快恢复自然,淡然道:“如果夫人执意连性命都不想要了,那老夫倒乐意先做一做这傻瓜!” 柳若萍冷笑道:“好,本夫人今天就是不想活了,就让本夫人今天会一会天下武学之尊的九龙啸天吧!” 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凭空掠起三丈,手中长剑哐啷三声龙吟,化成万千剑影,将她矫健的身躯完全卷裹不见,果似一条发狂的惊龙,排山倒海般向龙啸天倒撞而去。 龙啸天虽然身负绝技,但也知道柳若萍这招的厉害,不敢托大,面色一凛,双肩微微提起,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再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身形竟生生从地上拔起,缓缓上升,就如同他屁股底下突然生出一团浮云将他托起一样,他上升的速度异常缓慢,在柳若萍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下没有丝毫波动,但即便露五渊这等毫无武功的人也能感觉得到,他那凝缓的身躯里却正在酝酿着一种振山撼岳的巨大力量,那巨大力量给人一种一旦发起必将摧毁一切、荡平一切的可怖幻觉。 柳若萍的游龙之躯疾掠到那身躯近前数米远后,竟如同受到莫大的阻力一样,风雷之势竟在瞬间得到消解,却是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不仅声势大不如前,且顿入岌岌可危之境。 再看那龙啸天,那缓缓上升的身影在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突然变戏法般开始变得模糊,并且逐渐幻化,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来,这还不算完,只一晃,两个身影重叠了一下,再分开来却是三个身影了。与此同时,龙啸天那两个一直不离左右的属下突然身形大振,凭空激射而去,向着那三具幻影中的某两具影子迎合而去。 狗顺看在眼里,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先是慌乱了一小会,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三具影子悬在半空,正好空门大开,不管虚影实影,照着有效部位射击就成。 他冷冷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抬起枪管,觑准时机和空当,以一个优美的提枪姿势,从左往右,瞄准空中的大腿位置,冲锋枪在空中划了一道优雅圆润的弧形,同时他的手指以一串高频的连续激发动作扣动了扳机。 但闻嗤嗤嘶鸣,冲锋枪管里喷出愤怒的火焰,尖锐的铁蛋带着现代高科技的无限力量,撕破九龙啸天布下的天罗地网,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无可阻挡的方式,分别进入龙啸天和他两个属下强硬的大腿根。 但闻高空中啊啊啊三声凄厉的龙啸,三条巨龙身上滔滔流转的巨力被枪弹撕破一个口子,循环往复的流势顿时被破坏,他们赖以漂浮在空中的力量根基被摧毁,三条身影象三块沉甸甸的木板一样倒栽了下来。 柳若萍前进的方向顿时解压,生生向前飘飞了三丈远才堪堪降落在地,站稳脚跟后,她没有趁龙啸天疲软的时候落井下石,而是杏眼圆瞪,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甲板上的人全都傻眼了,九龙帮的帮众都忘了去看看他们那跌落在地的帮主现在是怎么个境况,因为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让他们震惊了。他们的帮主在施展九龙啸天绝技的时候竟然被人从半空中射了下来,这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能力! 甲板上唯一还算冷静的两个人就是露五渊和狗顺了。 两人哪还敢犹豫,不约而同地拽住小婷的胳膊,纵身到柳若萍身旁,朝她大声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撤!” 说话的同时,身子已经往船舷栏杆处扑去,柳若萍回过神来,连忙纵身跟上。 船上的帮众一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另外可能也是忌惮于狗顺手中那能把他们帮主都打趴下的冲锋枪,竟全都象木头人一样任由几人从面前掠过。 四人来到船舷处,露五渊那么一打望,只见暗夜里波翻浪滚的滔滔江水,在明黄的夜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幽光,和着夜风一起呼啸,向着远处翻腾奔涌,显露着一种无边无际的雄浑壮美,不过露五渊这时得到的就不是美感了,而是从心底深处冒出丝丝凉意,跳到如此漆黑如墨、深沉广阔的江水里,那真地就要与天地长存了!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苦笑无言,俱皆望向柳若萍。 |
作者:炒金地 回复日期:2009-05-01 23:37:32 先留个记号再看. 感谢和欢迎炒金地朋友入洞:) |
柳若萍此时却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机智冷静,她淡淡一笑,突然对着暗黑的河面嘬声尖啸不已,只一瞬,便闻黑夜中一阵破浪乘风的低鸣做出了回应。 柳若萍想都没想,一把抓住身边的小婷就扔了下去,狗顺“啊”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止,却正好送入柳若萍手掌心,被她顺势一带,也被横空抛了出去。 露五渊吃惊过后,却没有听到有人噗通落水的声音,已大概明白了柳若萍的意图,便主动将手伸给柳若萍。 柳若萍咧了咧嘴,不再多言,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露五渊的身躯就已经被一股大力托起,象腾云驾雾般,往黑压压的河面飘沉而下。 身形急骤下坠就要到底的时候,横地里又有另一股大力涌来,止住了下降的势头,不仅没有落水,而且轻飘飘地有脚踏实地之感,露五渊又惊又喜,抬眼那么一看,面前影影绰绰已直立两人,却不是那狗顺和小婷又是谁? 还不待和他们俩打招呼,柳若萍已经飘飘悠悠落在了他身旁。 柳若萍甫一着地,就冲着夜幕中另一头的方向再尖啸数声,便闻噗噗两声闷响,露五渊顿觉脚下的东西快速移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面上夜风呼啸而过,已然是在乘风破浪了。 露五渊这下也就完全明白了,柳若萍此次来搭救他们,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暗设一条神出鬼没的小船在夜幕里随时接应。 看这小船疾如箭矢般的速度,便知这艄公的水上本领非同小可。那九龙帮的豪华大船想要追上,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不过毕竟还在九龙帮的水域里,船上诸人都不敢大意,绷紧面孔,嗓子眼里悬着一口气,就等着到确信脱险的时候释放了。 可能是事态变化完全脱出了九龙帮的掌握的缘故,对于这艘在滔滔江面上亡命奔逃的小舟,九龙帮的豪华大船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沉沉的黑暗中,那艘庞然大物所辐射出来的气息和温度已经越来越弱,几近于无。 露五渊在船尾卓然而立,望着遥远的夜空下那已经难以目测的光雾终于一点点地在广袤无边的黑暗中隐退,才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狗顺那惊世骇俗的枪火虽然将全体九龙帮众惊成了木偶人,但露五渊受到的惊吓绝不比他们逊色多少。狗顺胜在出其不意,一旦九龙帮众回过神来,受到强烈激惹后,一哄而上,那他们几个就必定要葬身在这茫茫深水里头了。 露五渊缓过心神来,就放松了对远方敌人的警惕,转身去仔细辨认自己周围的人和物,但见茫茫夜色中隐隐有些微暗芒,将寥寥三个身影模模糊糊勾勒呈现,面目已完全和黑暗浑然一体,分辨他们只能凭借空气中传递着的熟悉气息。 露五渊凭嗅觉就知道最靠近自己的是柳若萍,不是因为她身上女人的幽香,那种幽香小婷身上也有,就完全是一种纯天然的直觉,这种直觉不知道从何而来。 柳若萍自从渡江后一直默不作声,也不吩咐船头的艄公点灯,就这么泥塑木雕般直立黑暗中,俨然一个神秘莫测的黑夜女神。 露五渊以为她还沉醉在刚才戏剧化的场景里惊喜交加出不来,不由微微一笑,咳嗽一声道:“夫人,咱们一直在江心奔驰呢,这会似乎应该靠岸由陆地行走了吧!” 柳若萍依然静默。 露五渊讶异道:“怎么?夫人有什么想法?” 柳若萍这才冷声道:“在这水面上,咱们依仗这小舟的灵活和速度,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在陆地上,那龙啸天的九龙灵觉可以让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黑夜视物如同白昼,咱们就休想再脱出他的控制了!” 露五渊惊叹道:“啊,那龙啸天到底还是不是人,怎么听起来象个妖怪似的?” 柳若萍轻叱一声道:“不要再说话了,现在还远未脱离他九龙灵觉的搜索范围,如果被他闻声追来,你就算有九条命也得扔在这河里喂王八了!” 露五渊听得寒毛直竖,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冲柳若萍的方向猥琐地竖了一下中指以示抗议,然后就噤声不敢说话了。 此后一路谁也不再说话,三个静肃的模糊黑影和寂寥的夜空浑然一体,除了大自然悠悠律动的自然脉搏,便只剩下一片深夜的沉静。 那艄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操舟,露五渊曾经在黑夜中使劲眨动乌溜溜的眼珠探寻他的影子,张耳倾听船桨击水的声音,竟是丝毫不得。 这让露五渊很是迷茫,就算他能象龙啸天那样挥舞衣袖击水行舟,那挥舞衣袖的轻响在如此沉寂的暗夜中也应该被放大开来,在耳朵里形成鸣响啊! 小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暗夜中急行一宿,在天蒙蒙发亮的时候,露五渊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形势,只见前边仍然是茫茫波涛,有袅袅晨雾从河面上缓缓升起并在空中悠悠飘荡,情形煞是幽美,遥远的河岸那侧有模糊的远山的轮廓,间或还能从不知道什么方向传来三两声凄零的鸟鸣,空气中沉积的冷清就更显沉郁了。 而脚底下的这艘小舟也就一览无余了,宽不过五尺,长不过三丈,船身里头空空荡荡,除了四个直愣愣站着面目还有点灰蒙蒙的人,什么船桨、船绳、船帆都没有。 可船身依然在箭矢一般快速前行,这实在可算是天下奇观了,露五渊惊讶得目瞪口呆,频繁眨动惊奇的眼睛在船身四下打量,什么都没有发现,还不甘心,又仔细去观察面前柳若萍亭亭玉立的娇躯,看看从她身体上有没有发出什么微不可察的行舟动作,但柳若萍就象个玉雕的美丽女神,别说有什么动作了,比石头还要凝固。 露五渊惊讶地去看狗顺,狗顺也一脸茫然地来看露五渊,两人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柳若萍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声,谁知道那龙啸天的九龙灵觉到底能够搜索多大范围。 正在惶然难安的时候,柳若萍就象个救命观音一样,突然淡淡地说道:“你们怎么都傻站着不坐下来呢?” |
露五渊等同时一怔,露五渊愕然道:“可以坐下来的吗?” 柳若萍若无其事道:“我说过不可以坐吗?” 露五渊道:“那你怎么不坐呢?” 柳若萍道:“我不坐是因为我不想坐,你们要有我这轻身功夫,那我也不拒绝你们要陪我站着的好意!” 她这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噗通噗通噗通连续三下,船上三个人相继一屁股坐倒,管它船板上多脏多湿了,腰酸腿麻脚抽筋,那身体上的滋味可比心里头一点点咯应要难受多了。 连小婷这样美丽多姿的妇人也顾不得优雅了,她是摇摇晃晃实在支撑不住了,要不是狗顺在旁边把持着,她可能早就跌坐下去了。 柳若萍咧嘴笑了笑,依然沉静地傲立着,目光移向不知名的前方。 露五渊揉着僵硬的小腿肚子向柳若萍叫屈道:“你就不能抽空说一声么,让我们受这苦楚!” 柳若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露五渊偷偷笑了一下,伸开腿脚舒坦地坐了会,待全身麻木之处骤然发作又缓缓平息之后,快活地哼哼了一下,想着柳若萍刚才已主动说话,应无大碍,便冲柳若萍的背影道:“夫人,咱们这算不算已经脱险了?” 柳若萍这下回答倒也干脆:“我已经脱险了,你们还没有!” 露五渊没闹清其中道理,惊诧道:“这是为什么呢?” 柳若萍冷冷道:“因为你们还没脱离我的掌控!” 露五渊愣了愣,不由得呵呵笑道:“呵,夫人就是爱开我们的玩笑!” 不料柳若萍却骤然回头,脸上满布愤慨之色,狠声道:“谁跟你们开玩笑,你以为我这次闯到九龙帮的龙潭虎穴里找你们就是专门为了救你们,哼,本夫人没这么好的闲心!” 露五渊看柳若萍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不禁有点惶然道:“不管怎么说,夫人也是救了我们,我们很感激,如果我们哪里有什么得罪夫人之处,我们一定是无心的,还请夫人海涵!” 柳若萍怔了怔,抿了抿嘴唇,一副愤恨难消的样子道:“一句无心的就算完了?你们坏我如此大事,我想海涵也海涵不了啊!” 露五渊一愣,听她话里的意思他们还真应该是无心坏了她什么大事,不由惊讶道:“夫人请直说,如果我们真是无意中影响了夫人什么事情,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立刻改正,消除影响!绝不拖沓!” 柳若萍眼睛一亮,眉角掠过一丝得色,却故作冷淡道:“哼,就怕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出尔反尔,事到临头了又退缩!” 露五渊举手起誓道:“苍天为证,我们这几条命都是夫人给的,就算替夫人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不可能有什么事能让我们退缩!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柳若萍立马眉开眼笑道:“你说的可是真地?” 露五渊看柳若萍这么快的态度转变,不由有点拿不准了,犹疑着道:“当然,不过有一条要明确,那就是不能干那作奸犯科、泯灭天良的恶事!” 柳若萍轻笑道:“当然不会是恶事,你看本夫人象干那恶事的人吗?” 露五渊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夫人就只管直说,除了恶事,别的事什么都能干!” 柳若萍脸突然一沉道:“其实这事对你来说太容易了,你用不着害怕!” 露五渊看她那沉郁的脸色,还真是有点忐忑了,却还是决然道:“夫人不用多心,请尽管说来,我们照办就是!” 柳若萍冷冷道:“这事很简单,就是请你们好好照看好你们那个叫什么林玉的丫头,不要让她乱跑!” 一听到林玉的名字,露五渊的心脏砰嗵跳了一下,声音颤颤道:“什么?林玉?她,她怎么啦?” 柳若萍没料到露五渊这么大的反应,怔怔了一下,突然笑了,淡淡道:“她自己倒没什么,但她勾引良家儿郎!” 露五渊的心放下一大半,又提起一小半,惊疑道:“林玉?她勾引良家儿郎?夫人,只怕你弄错了吧!这,绝对不可能!” 柳若萍撇了撇嘴道:“你倒对她放心,凭什么就说她不会勾引男人!” 露五渊看柳若萍神色,就知道她在胡扯,心完全放了下来,不由轻松调侃道:“这个不需要理由的,就象我绝对也不会相信夫人会不忠诚于你的丈夫一样!” 柳若萍娇叱一声道:“大胆,不得胡言!” 露五渊早不怕她了,嬉笑道:“夫人说我是胡言,难道我说得不对!” 柳若萍愣了愣,跺了跺脚,恼火道:“不要跟我嬉皮笑脸转移话题,请记住你的承诺,这事你答应不答应?” 露五渊笑道:“什么事?就是好好照看林玉吗?哈,这也算事,我倒乐意,问题是人家得愿意让我照看啊!” 柳若萍愣怔道:“什么意思?她不是你们带过来的么?” 露五渊无奈苦笑道:“这个倒不假,问题是她当时是被我们...” 露五渊正想说“是被我们强行带过来的”,一抬眼发现狗顺正在不停朝他使眼色,忙改口道:“...被我们顺便带过来的,后来走着走着嫌跟我们呆一起没意思,不愿意再跟我们一块走了,人家一个大姑娘,我们也不能强行要求人家跟着一起走啊,所以就任她去了!” 柳若萍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这样啊,不过你既然带人家来了,就得对人家负责,哪能这样让她乱跑乱窜、招蜂惹蝶、误我大事啊!” 露五渊心念一动道:“夫人是不是见过林玉啊?她现在在哪里呢?” 柳若萍冷冷道:“你先甭管这些,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我的要求吧?” 露五渊心下无奈,想了想道:“难道就是林玉误了你的大事吗?她怎么误了你大事了?就算她真误了你大事,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柳若萍气得柳眉倒竖道:“好啊,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这一转眼就变卦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露五渊哭笑不得道:“我以为你是让我帮你干什么大事,可是就这等事,让我怎么帮你办啊?” 柳若萍郑重其事道:“这事对我就是大事,你只要帮我办成了,以后你们就永远是我柳若萍的好朋友,谁欺负你们都不行!” 露五渊欲哭无泪道:“那好,你去把林玉找来,如果她愿意接受我照顾,这不是我帮你的忙,这是你帮我的忙,我向你跪一千个响头谢恩!” 柳若萍大喜道:“此话当真?” 露五渊怔了怔道:“等等,这当然得有个前提,前提必须是她心甘情愿的,不能强来,强扭的瓜不甜!” 柳若萍咧嘴笑笑,道:“你小子说话倒挺生动,不过嘛,我这事比较急,必须速战速决,先把事办了,一开始,她可能有点不乐意,但我可以保证,她将来慢慢地一定会心甘情愿的!” 露五渊一脸迷雾道:“等等,我怎么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怎么叫一开始不乐意,慢慢就乐意了?” |
作者:临风笑看 回复日期:2009-05-04 19:27:46 板凳。 支持。关注。 又有朋友陪我进入地洞,开心并感谢:) |
柳若萍想起什么,脸上笑意愈浓,嗔道:“傻子,这也不懂,我把那林玉姑娘找来,马上让你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由于时间安排得急,林姑娘一时适应不过来也是有的,等你们做成夫妻后,慢慢地感情就培养出来了,那不就心甘情愿了嘛!” 露五渊大骇道:“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们这又没有民政局登记,那就等于强奸了!” 柳若萍皱眉道:“什么登记呀强奸的,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 露五渊苦笑道:“说话难听点不打紧,可千万不要做事难听就好了!” 柳若萍愠怒道:“你这个人有点诚意好不好,刚才谁指天划地地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来着?” 露五渊无奈道:“夫人,哪怕你让我立刻死在你面前,这事我都可能做得到,但让我去强迫妇人的意志行那苟且之事,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柳若萍怔怔地看了露五渊一会,突然无限懊恼地幽幽叹了口气,自然自语道:“难道老天爷真地不再给我朱家机会了?” 露五渊奇道:“朱家?夫人不是姓柳么?夫人夫家姓朱?” 柳若萍眼角闪过一丝慌乱,却也不再说话了,微垂蛾首,一脸忧伤。 露五渊看柳若萍一副顾影自怜的哀愁模样,不由有点于心不忍,想了想,试探道:“如果林玉姑娘这事跟夫人整个家庭都有关,那确实也算大事了,这样吧,要是我关照了那林玉姑娘就能挽回你家的危局,那你就把林玉找来,我就勉为其难强行关照她,不过仅此而已,要强行和她做夫妻,我是绝对不能干的!” 柳若萍懊恼地摇了摇头,愁苦一笑道:“不成的,你要不和她做了夫妻,那花痴才不会死心呢!” 露五渊惊奇道:“那花痴?谁啊?这事里头还有个花痴在搅和吗?” 柳若萍咧了咧嘴道:“还能是谁呢?就是那又呆又憨、花痴成性的李扶风呗!” 露五渊上次在漳浦县城的飘香居听柳若萍提起过这个名字,当时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没想到现在又听她提起,而且好象和他心爱的林妹妹还挺有关联,不由得心里一紧,惊道:“你说的这个李扶风要对林玉姑娘不利吗?” 柳若萍苦笑道:“他要是愿意对她不利就好了,就不用象个花痴一样天天守着她,干脆利落了结对她的情思,回来踏踏实实助我办事!” 露五渊惶急道:“什么?你是说那李扶风对林玉姑娘动了情思?那,林玉姑娘对他怎么样?” 这消息搅得露五渊心里乱成一团,虽然明知道自己对那林大美人没有什么指望,但此时一听她有可能被人捷足先登,胸腔里还是象遭了水灾一样闷得难受。 柳若萍轻叹道:“哎,那林玉姑娘要是对他也情根深种,事情也还不算糟糕,那他们就可以珠联璧合,一起来帮我办事了!” 露五渊一听原来如此,胸腔一块大石放了下来,心里立刻浮上淡淡的欣喜,这男人一旦动了情,再宽广的心胸也就顿时变得狭隘起来,顿有一种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快感。不过一想起有只狂蜂浪蝶成日价地在林玉身边嗅闻她的芳香,心里还是添堵。 露五渊这时也大致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柳若萍指望李扶风给她干什么大事,而李扶风却不知怎么迷上了林玉,天天追逐林玉去了,搁置了柳若萍的大事,柳若萍估计是苦劝不成,反过头来寻露五渊这个将林玉带到这个世界来的罪魁祸首的晦气。然后便别出心裁想出这么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法子来。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暗笑。 柳若萍看露五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勃然大怒道:“我的事办不成,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露五渊连忙收紧面部肌肉肃声道:“哪里的事,我是在耻笑那个李扶风不明智呢,放着夫人这样的矫健型大美人无动于衷,却舍本逐末去追逐那个柔弱的林玉,太可笑了!” 柳若萍面容一呆,片刻后却幽幽叹了口气道:“不要胡说,我都是老太婆了,那李扶风别看痴痴傻傻,性子可是孤高自傲得很,对已有过夫婿的女人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所以我才让你赶紧娶了那林玉姑娘,他就可以死心回头了!” 露五渊愣了愣道:“看夫人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怎么能叫老太婆呢,对了,还一直忘了问了,夫人一个妇人在外边抛头露面打拼,难道你丈夫不出来帮你么?却非得指着一个李扶风来帮你!” 柳若萍脸上悄现凄迷之色,却仍是粉脸一寒道:“我的事不用你多嘴多舌,你现在了解情况了,就说遵守不遵守你的承诺吧?” 露五渊无奈苦笑道:“夫人怎么还念念不忘呢,强迫林玉和我拜堂成亲那是万万不能的!”那李扶风如果知道林玉是被强迫成亲的,说不定来了脾气,更要英雄救美,照样不给你办事,反而把我搭进去了,你说多不值当啊!” 柳若萍抿着嘴唇不说话了,脸上愁云密布,一副很不甘心的凄绝模样。 露五渊看得心里沉甸甸的,也颇为难受,挠头想了想,试探着道:“夫人,要不你告诉我李扶风在哪里,我去找他劝劝他,让他以大事为重,不要因为女人荒废了自己的英雄事业!” 柳若萍闷声应了一句:“只怕是你自己想去见林玉吧?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就休想再见到她了!” 露五渊愕然间说不出话来,他本意当然还确实是想帮帮柳若萍,但心底深处有没有这层意思,还真是难说。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办法是笨办法,柳若萍都劝不动李扶风,他何德何能又怎么能撼动李扶风坚硬的情思呢? 但望着柳若萍愁苦不堪的模样,他又着实不忍,低头冥思苦想计策,想着想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忙对柳若萍大声道:“对了,夫人要办的是什么事呢?那李扶风不给你去办,交给我们去办不就行了吗?” 柳若萍愣了愣,眼角动了动,沉思片刻后,蓦地抬起眼皮惊喜道:“对,哈,我怎么没往这个方向想啊,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露五渊初时还有点忐忑,以为柳若萍这事或许只有李扶风能办,没想到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连他们也可以办的!不由得心怀大慰、喜上眉梢。 这时狗顺也插嘴道:“我一直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还以为只能那个姓李的能帮你呢,所以忍着没说,怕你笑话,早知道这样,我就先说了,免得你们白愁了这么长时间,呵呵!” 柳若萍一旦思想脱困,脸上眉梢全是笑意,喜不自禁道:“主要是这个事情太不一般了,一直就没想到除了李扶风还能有其他人能胜任这个任务,因此形成了思维定势,现在经你们一提醒,才恍然大悟,今天不是刚在你们身上开了眼界嘛!你们也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露五渊开始还笑着,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狐疑道:“夫人等等,你那是个什么任务?为什么非要等在我们身上开了眼界才能考虑由我们完成?” |
柳若萍狡黠一笑道:“是你自己答应帮助我的啊,可不许反悔!” 露五渊踌躇道:“只要办得到,那是在所不辞的,怕就怕又是什么欺男霸女的任务!” 柳若萍“呸”道:“你怎么这么龌龊,净想这些事!” 露五渊笑道:“不是这些事就好,夫人请讲吧!” 柳若萍淡淡道:“这事只要有本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你们和我去参加武林大会,替我夺取武林盟主的位置,仅此而已!” 柳若萍说得轻描淡写,露五渊和狗顺差点从舟上掉下去,好一会儿,露五渊还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求证似地问了一句:“夫人是说想让我们去帮你夺取武林盟主的位置吗?” 柳若萍不解道:“怎么啦?这还有假吗?” 露五渊和狗顺四目相对片刻后,突然仰身哈哈大笑起来。 柳若萍秀眉紧皱,恼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露五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你是不是愁破了头,产生了幻想,把我们也当成武林高手了?” 柳若萍愣怔片刻道:“难道不是吗?虽然龙啸天今天只使用了三龙啸天,但普天之下,能够破他三龙啸天绝技的好手也是寥寥无几,而你那位兄弟不仅轻松破了它,而且还伤了他,这等神技,已完全可纵横江湖,当那个武林盟主绰绰有余了!”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原来柳若萍把狗顺的冲锋枪当成武技了。 露五渊笑过之后,对柳若萍无奈道:“夫人,那只是冲锋枪自身的威力,跟武功那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凭它去当武林盟主,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柳若萍却摇头坚决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历届武林盟主中,以暗器功夫见长的大有人在,其实不管使的什么功夫,只要能够最大可能地惩恶扬善、匡扶正义,那就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据我所知,目前江湖上暗器功夫使得最出神入化的四川婆罗门,也在龙啸天那里栽过大大的跟头,那些银针玉叶什么的根本刺不破龙啸天的九龙神功,而苟兄弟的冲锋枪神技却能轻而易举制服龙啸天,俨然已可谓天下暗器第一人了!” 露五渊和狗顺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柳若萍和小婷也是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露五渊笑罢才道:“我们倒是乐意去参加那个武林大会,就怕人家组委会定下规矩,说冲锋枪不能参赛,那不误了你的大事么?” 柳若萍早习惯了露五渊的奇谈怪语,也不以为忤,淡淡道:“这个你放心就是,武林大会从来不限武器类型,武林大会本来也有展示天下神兵绝艺的目的,还生怕你不把看家本领、拿手兵器拿出来亮相呢!” 露五渊被说得心里痒痒了,以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武林人士开大会的场景,这下要是能亲临现场,那可真是有趣得紧。 想着便抬眼去看狗顺,发现狗顺这小子一脸的神往,哪还能不了解这爱凑热闹的家伙的心思。 不过他还是犹豫,想了想道:“夫人这么高的本领,为什么不自己去抢这个武林盟主,非得找个人代劳呢?” 柳若萍气恼道:“这武林大会对武器没有限制,却对性别做了限制,只有男人才能参赛,武林盟主也只能由男人担当!” 露五渊恍然道:“这样啊,那就有另一个问题了,既然武林盟主不能由女人担当,那夫人又要抢回这个武林盟主干什么呢?” 柳若萍没好气道:“这个你先不要操心,以后我自会跟你交代,你先帮我抢回来再说!” 露五渊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下还是犹豫难决。 柳若萍看露五渊还在犹豫,只好又进一步诱惑道:“还能再给你透露一个好消息,今年的武林大会有一个新的含义,那也就是东道主武夷宫宫主的选婿大会,郭宫主已经放出话来,谁要是最终夺魁,那他的掌上明珠就是谁的女人,你可不知道,武夷宫那千金小姐郭佳子,是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多少达官贵戚、英雄好汉无不为她神魂颠倒、要死要活,得到这一震撼人心的消息,哪还有不摩拳擦掌的,所以今年的武林大会之盛况,那是空前绝后的!要不要参加,你可掂量掂量看!” 露五渊心里虽然痒痒,嘴上却还硬朗:“这我可得先申明啊,我管那郭佳子美成什么样,也不关我事,如果我决定带队参赛,那也全是为了解除夫人您家庭的危局!” 柳若萍愣了愣笑道:“呦,还挺有定力的,我知道,你的心上人是林玉,其他女人哪能入你的法眼,这样吧,如果你帮我夺回这个武林盟主位置,那郭佳子要不要随你,但我肯定告诉你林玉的行踪,让你去见她一解相思之苦,怎么样?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露五渊失声欢叫道:“真地吗?” 话落,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直白了,不由尴尬一笑,傻呵呵望着柳若萍。 柳若萍眼神里不知怎么竟闪过一丝幽幽的光彩,不过仍然不动声色地笑笑,点了点头道:“我柳若萍从来一言九鼎!” 露五渊再不犹豫了,坚定地点点头道:“好,那什么武夷宫是在武夷山吗,我倒一直想去武夷山旅游,没想到要以这么种方式去!” 柳若萍和狗顺尽皆欣慰地笑了,唯有小婷有点郁郁之色,似乎是不太乐意他们的决定。也许,她太希望安宁的生活了,不愿意闯荡,露五渊其实也想过平和的生活,但情势所逼,已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畅谈之间,天已大亮,小舟还在疾速前行,浓雾早已散开,放眼望去,遥远的两岸青山叠翠,杳无人迹,而前方河面烟波浩淼,极目所至,已能隐约看见城市的轮廓,这艘无人驾驶小舟,却已经把他们载到了另一片天地之间。 露五渊卓立船头,张开怀抱,身子被小舟载着快速前行,湿湿的河风在面上拂扫而过,顿觉心胸无限宽广,想着林玉还在这个世界和他一起飞扬,而且他已经有途径可以随时获得她的线索和行踪,大脑也一扫先前的阴沉郁积,变得空明澄澈起来。 大概又行了一个时辰,终于靠近了这个城市,河面上的船只顿时多了起来,有大船,也有小船,有客船,也有商船,但象他们这艘空空荡荡独立四人的龙舟,还是显得分外醒目。引得不少人的注视。 柳若萍根本熟视无睹,露五渊不知道她的下一步安排,只得硬着头皮笑迎各方来客的目光,心里则希望小舟能尽快靠岸停泊,再从陆路游山玩水去那武夷山就最理想了。 最后,在这个城镇的靠岸码头,柳若萍终于又嘬嘴一声低啸,小舟的速度突然就凭空降了下来,并且缓缓地向码头靠去,真不知道柳若萍使了什么魔法。 露五渊正待发问,柳若萍在小舟离河岸尚有数丈远的时候突然凌空跃起,半空中招呼一句:“你们就在船上不要动,我去买点吃的立刻回来!” 随着她的离去,那船也是怪了,竟就兀自停住不动了,也没有随着波浪在江面打转,而是凝固了一般定在江面上。 看得露五渊等三人无不叹为观止,百思不得其解。 |
这个码头是在城镇的外埠,其实就是一些青石板铺就的一大块平台,高出河面数尺,约有十来阶青石台阶从岸边通往高台,平台上散落着一些废弃的船具,以及排列着一些手推车,可能是用于装卸货物用的。平台的那一侧连着一条官道,这条官道通向不远处的城门洞。 柳若萍正夹杂在进城的人群中间向那个城门洞走去。 从露五渊他们这条舟所站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横亘在不远处的那堵宏伟的城墙,城墙里边是怎么样的市容,却是只能凭空设想了。不过城墙外边一溜杨柳青青,和河岸边的垂柳连绵一片,映衬着江水的波光以及繁盛的船舶,还是可以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生机和气派。 露五渊自从来到这片神奇的世界,一直听说的就是什么大汉国气数将近的论调,可是要照眼前的情形来看,这话说得似乎为时过早。当然,也有可能象龙啸天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正是大汉王朝回光返照的生死关头也说不定。露五渊真想泊岸到城里头去闲逛一番,可柳若萍似乎防着他这一着似的,偏生让小舟离岸数丈,是露五渊这等普通百姓无法跨越的距离。 在等待柳若萍回归的时候,露五渊等就象困在笼子里的稀罕动物一样,接受往来船只上各色人等的注目参观。 好在这些人里头没有熟人,露五渊闲得无聊,就开始胡想,想着这条江或许能够通达鄱阳湖,想着鄱阳派那红衣美少女正好乘船回家,在这江面上发现他们的行踪,于是奋不顾身地朝他们扑来,吓得他在船上连滚带爬,最后噗通掉进水里,在水里沉浮挣扎,连喊救命。那红衣美少女也噗通跳到水里来追他,结果她也在水里喊救命,最后他被美女的呼救激发出了男人气概,竟奋不顾身把那美少女救了起来,于是从此,美少女终于认清了他的纯良本性,再也不追杀他了,两人握手言和,最后竟慢慢发展成神仙眷侣,郎情妾意、好不快活。露五渊想着想着,慢慢地竟当了真,脸上开始绽放山花烂漫的笑容。 就在他美滋滋如入幻虚仙境的时候,旁边的狗顺突然捅了他一下胳膊,声音发颤道:“哦卖高德,二狗子你看,那,那不是那鄱阳派的美少女吗?” 露五渊正在神魂颠倒的时刻,耳朵里听闻鄱阳派的美少女这样甜丝丝的字词,竟发昏似地应和道:“是啊,我正和她在一起驾鹤仙游呢!” 狗顺惊诧不已道:“什么?你和她在一起?还什么游?” 顿了顿,禁不住伸手抚上露五渊的额头道:“哦麦高的,二狗子你不会吓坏了脑袋在说胡话吧!” 一抬眼,看到载有红衣美少女的那艘豪华大船越驶越近,不由惶急道:“二狗子快想办法逃跑,那小姑奶奶要过来吃人了!” 露五渊被狗顺的咋呼唤醒过来,不由皱眉恼道:“瞎嚷什么呀?什么小姑奶奶要吃人,她要吃便吃呗!” 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脱口惊呼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鄱阳派的美少女,在哪里?” 狗顺已经面色如土,扯了扯露五渊的胳膊,将他的身子带转过来,正好面对那艘气势汹汹扑来的大船的方向。 露五渊毫不费力就看到了俏立船头的那个可人儿,只见她迎风玉立、罗衣飘飘,那份飒爽英姿实是妙不可言,而那含霜粉脸,自也让人苦不堪言。 露五渊直看得心寒胆颤,想着自己刚才的想入非非,不由得又想哭又想笑,要是在陆地上,他撒丫子还能跑跑,在这凝固了的船上,他还真只有翻身入水的可能了。 狗顺望了望城门洞的方向,空气中哪里有柳若萍的半丝气息,不免大感失望,他非常可笑地竟也学着柳若萍的口型嘬嘴低啸数声,但那等神奇魔法岂是这样照本宣科就能学会的,小舟自然毫无反应。 眼看着敌人越逼越近,狗顺迫于无奈,只好将手伸进怀里,将冲锋枪掏了出来。 露五渊虽然两腿打颤、一筹莫展,但一看狗顺掏出冲锋枪来,还是吓了一跳,大声阻止道:“狗子万万不可,那姑娘细胳膊嫩腿的,如果中了这等枪弹,就成了废人了!” 狗顺面色苍白道:“兄弟,你看她一副要把咱生吞活剥的凶相,你还有心思怜香惜玉吗?我也不想伤害她,但实在没有办法了!” 露五渊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也是一大花痴,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看到娇滴滴一个美人儿变成废人,但现在这条舟上可不是他一个人,而且还有另一个美花花的妇人也和他们一起危在旦夕呢! 那艘大船越逼越近,已经进入狗顺的有效射程了。 露五渊的额头开始冒汗,狗顺的心里其实也在打颤,不过他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姿势动作一点都不变形,象钢铸一样悍勇英挺。 露五渊仍不死心,颤声发出指令道:“狗子,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关头,一定不能开枪!” 狗顺默然无声,双眼凝视远方,沉静得象个雕塑。 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不过在这样的关头,虽然他露五渊是狗顺的领导,狗顺估计也不会听他指挥了。 随着大船一点一点靠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露五渊连呼吸都有窒息之感。不由得下意识退到刘小婷身旁,给正处惊惶中的小婷一点安慰。 大船再逼近数米,突然停了下来,这下有点出乎狗顺的意料,本来一直沉稳如刚的持枪手臂,竟不自觉颤了一下。 然后船上传来一阵哗响,不一会,从船舱中涌出一批大汉来,领头的正是那文武双尊。 两人一先一后掠到美少女旁边,声音异常清晰地传了过来:“小姐,不可鲁莽,他们有追命夫人相助,咱们不须急在一时!” 那美少女怒哼道:“我才不管她什么追命夫人追命郎君,我可等不及了,他们如果不将我师哥还回来,我就要他们的命!” 那无影扇尊还要再劝,那美少女却回头冲众大汉大声喝令道:“谁让把船停住的,快点开船,耽误了本小姐大事,回去跟爹一说,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大汉一个个噤若寒蝉,全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文武双尊,显然他们一向也是怕极了这个骄横的大小姐。 无影扇尊苦着脸,正待再找一番说辞,让这个大小姐能够理解他们的处境,旁边的御尘刀客却突然闷声道:“老大,我刚才细细察看了一下四周,那刁蛮婆娘好像并不在他们身边诶!” 露五渊悬在嗓子眼的心倏忽放了下来,本来还指望他们因为忌惮柳若萍而知难而退,现在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反而有一种死定了的快感。 无影扇尊闻言愣了愣,眼角闪过一丝异彩,忙探头往露五渊这边看过来,那双灵动的眼睛在小舟诸人以及周围船只上来回游走穿梭,探寻蛛丝马迹。 最终,他得到了和御尘刀客一样的结论,欢喜立刻浮上眉梢。 |
作者:空无极 回复日期:2009-05-12 17:13:03 原来想到江湖中玩,太平间呆腻了? 无极兄也进洞了啊,欢迎欢迎:) 作者:zouhui1361 回复日期:2009-05-12 19:59:15 半个月没来了,更新了不少了,留下个脚印明天接着来看 哈哈 zouh兄弟干嘛去了呀,想让我想死你啊:) |
无影扇尊和御尘刀客再对视一眼,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那美少女反而被笑懵了,不解其意地呆望着他们。 无影扇尊微一沉吟后道:“老二,你去把一下舵,掌握一下船前进的方向和速度,配合我和小姐行动!” 御尘刀客应声而去,立有几个大汉相随。 无影扇尊又转对美少女道:“小姐,一会待船再靠近一点,我过去把那几个蛮贼抓过来让你严刑拷问,你只管待着别动就是!” 美少女摇头坚决道:“不,我要亲自动手,这几个贼子冒犯了我师哥,我一定要亲手替师哥解恨,师哥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无影扇尊无奈笑笑,看了看正在前方小船上张皇失措的三个可怜人,再联想之前在漳浦县城飘香居时他们惊惶如鼠的那副脓包样,感觉就象猫戏老鼠一样,大猫去戏弄还是小猫去戏弄,只有戏弄技巧的不同,全无戏弄效果的差异,便也就不再介意,冲美少女点点头道:“那好吧,那就由小姐亲自动手,我在船上接应,小姐宜采取速战速决方式,功成即刻身退,以免夜长梦多!”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忌惮柳若萍的存在,担心时间长了,柳若萍就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 美少女自信满满道:“郑叔叔放心吧,对付这几个小蟊贼,还耽搁不了我多少时间!” 一说一答之下,大船又靠近了数米,和小舟已可气息相闻了,露五渊紧盯着前方美少女那张花容月貌的俏脸,呼吸都快凝滞了,不过此时他可无心欣赏美色,他的心情处在极度复杂思维处在极度忙乱之中,以狗顺对付龙啸天的神妙枪法,对付这个小丫头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但这尤令他苦恼,是留自己这边三人的性命还是保美少女的健康美丽,可实在是个万难选择的命题啊! 尽管他焦虑万分,但时间已经不给他冷静思考的机会了,在大船和小舟仅有不到两丈许距离时,美少女刚才还静若处子的柔美娇躯突然启动,象一股旋风般从半空中呼啸而来,彩衣飘飘之下但见空气中划过一道红色掠影,虽然挟持凌厉凶辣之势,却依然不减天仙下凡之姿。 露五渊心头剧颤之后就已经张口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紧张地盯着狗顺手里的冲锋枪,脑子里全是天仙和恶魔交替出现的幻象。 狗顺在一定程度上还真是很听露五渊的话的,也许他心头的怜香惜玉之情并不比露五渊平淡多少,总之,红衣美少女快若流星赶月的声势并没有让他失去原则和立场,没有到不开枪就得狗屁掉的最后的生死关头,他坚持不开枪,但这样短的时间里当然也不可能再有惊天逆变出现,所以他这枪终究还是要开的,在红色掠影破空激荡起的旋风已经先行抵达、触面刺骨的时候,狗顺一直紧扣扳机的手指终于那么轻轻地、缓缓地压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露五渊眼里一阵金星直冒,幻象使他失去了理智,他脑子里没有任何思考,却茫然而又果敢地迅猛一拳拍在狗顺持枪的手臂上…… “噗嗤嗤嗤”,枪管里喷出愤怒的火焰,全都射在了小舟和大船之间的水面上,尖啸的铁弹的巨大声威被深沉的河水消化,只激荡起一串串美丽微妙的水花。 露五渊愕然望着自己还僵持在半空中的拳头,心里激流暗涌,脑子茫然一片,完全丧失了主张。 狗顺持冲锋枪的手臂微垂,再要举起已经来不及了,闭目暗叹一声,吾命休矣,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刘小婷,期待那临死前最后的温柔。 然而,让所有人万万料不到的是,惊天逆变偏偏在此时骤然诞生,那红衣美少女的身形被狗顺手里怪东西往河面喷出的火花只是略微滞了滞,当然不以为然,片刻都不耽搁地继续惊虹投江而下,在她手中长剑离狗顺和露五渊面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在露五渊在脑子里最后幻想一遍林玉的英姿美体然后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小舟底下的河水里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咆哮,这声音实在太过尖锐太过洪大,竟似转瞬间就要天翻地覆、山崩地裂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红衣美少女也只是愣得一愣,可就是这愣得一愣,使得她彻底丧失了剜取咫尺之遥的仇人性命的机会,因为一个庞然大物已在人们的目瞪口呆之下赫然掠出水面,这庞然大物半空中再一个鱼跃,已然横亘在了美少女和小舟上三条待宰羔羊之间的空中,美少女剑势没收住,一剑刺在庞然大物的身上,就如同给庞然大物挠痒痒一样,那庞然大物尾巴轻轻一甩,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惊天巨力涌出,美少女手中长剑寸寸折断,而美少女那在庞然大物前蚂蚁般渺小的娇弱躯体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抛飞出去,向远处的波涛中倒栽而下,转眼就是灭顶之厄。 无影扇尊及一干属众大惊失色,无影扇尊身形一振,凌空疾掠,象大鹏展翅一般往美少女落水处扑下,速度快若闪电,终于在美少女香躯即将入水的瞬间拽住了她的胳膊,无影扇尊借助余劲继续往前扑掠,在前方一条商船的船舷上足尖一点,又快速折返回来,回到己方大船上时,时间不过是十几秒功夫,身手之矫健,着实惊世骇俗。 然而此时除了露五渊因为关注美少女的安危而目光追随他惊虹般的身影之外,其他人的目光包括往来船只上围观的人群的目光全都齐刷刷聚集在那半空中庞然大物身上。 露五渊看那美少女已经被救回到他们的大船上,虽仍心系她进一步的安危,但苦于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暂时将心思搁下,转头去好奇地打量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这时他才真正看清了这庞然大物的面目身姿,同时也就惊得目瞪口呆,脑子一片荒芜。 只见它一条大水牛般巨大的身躯悠哉游哉地悬在半空中,尾巴轻轻晃动,身体竟然不掉下去,浑身金鳞闪闪,一对碗口粗的鱼泡眼射出奇丽的光芒,正在打量着四周正在打量它的人们,有鳃有鳍有鳞,却不是那次和狗顺苟雄在岷王陵寝旁边的石洞里发现的和怪龙打架后被烈火焚烧干净的怪鱼又是什么? |
好半响,露五渊才回过心神来,扭头去看狗顺,狗顺也是一脸的呆痴,显然获得了和他一样的感受。 露五渊用手捅捅狗顺的胳膊道:“狗子,你记性好不好,这是那条和怪龙打架后被烧死的火鱼吗?” 狗顺恍惚地“哦”了一声后醒过味来,回望露五渊一眼,苦笑道:“我记性是好,但是我的脑子不好了,那条鱼既然已经被烧死了,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呢?” 露五渊沉吟片刻道:“既然你也看出是那条火鱼,那肯定就没错了,就是它!” 顿了顿,又道:“至于为什么死而复生,可能是当时它本来就没死,只是被大火烧回原形了,原形可能是条小鱼,所以咱们看不见,以为它死了,其实它偷偷溜掉了!” 狗顺脸色变了变道:“天,怎么听起来象妖怪一样,这个我不是很相信!” 露五渊咧嘴笑笑,道:“当然,这需要想象,还有一种可能是,那条鱼确实已经死了,但它有一个大的怪鱼家族,这条怪鱼或许是它的同类,长得一样那就不奇怪了!” 狗顺骇然道:“天,那样的鱼有一条就已经吓得让人睡不着觉了,要是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鱼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露五渊沉声道:“狗子,这你就不对了,这条鱼刚才还救了咱们的性命呢?你怎么一转眼就说起救命恩人的是非来了!” 狗顺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嘿,我只是看着它的怪模样有点本能地害怕嘛!” 停了停,又道:“再说,我觉得它刚才为什么突然从船底下钻出来救咱们,一定是咱们往水里打的冲锋枪枪弹激惹了它,火冒三丈冲出来,正好发现那臭小娘皮在半空中冲咱们张牙舞爪,以为是她干的好事,就顺道把怒火发泄到她身上了,因此它是坏心干好事,未必对咱们有好心情!” 露五渊摇头道:“我觉得不是,如果是这样,它怒火也发泄完了,该再回到水里去,可它为什么还悬在半空中阻在那鄱阳派大船和我们的小舟之间,那一定是它还想保护我们,直到那柳若萍回……” 露五渊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说了,他和狗顺对望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几乎异口同声失声道:“天,难道就是它!” 两人再不可思议地转头去看那条横亘在半空中的巨鱼,只见它仍然在轻轻摇头摆尾,神情闲适、意态优雅,根本不将两人的会话以及周围人众的围观当回事,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它的存在,哪将世人放在眼里。 露五渊和狗顺两人均觉好笑又好气,但他们的疑问还是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柳若萍终于回来了。 两人正在疑窦重重的时候,但闻岸边码头突然一声娇呼,还不及掉头去看,那追命夫人柳若萍已经翩然踏空而来。 那刚才还闲情逸致、好不自在的怪鱼看到柳若萍归来,身形不自禁抖了抖,金精般的鱼泡眼里竟然流露出几许敬畏的神色来,得意洋洋的梭形大脑袋也伏帖了下去,一副俯首顺服的模样。 柳若萍飘落舟头后,对眼前情形大感愕然,她不满地瞪视了一下正在围观的人群,脸上浮现愠怒之色,突然嘬声一声低啸,那怪鱼听闻低啸后,眼中精芒一闪,身子条件反射似地一个激颤,一个猛子往底下江水里栽落下来,江面上激起一阵滔天巨浪后,怪鱼的身子就隐没不见了,江水逐渐回落,瞬间恢复平静。 围观的人群一阵轰然,纷纷看向自己立脚的船只旁近水面,生怕那怪鱼潜到自己船底下来了,并且全都吆五喝六地吩咐水手赶紧起航,越早离开这不祥之地越好。 柳若萍淡淡地一笑,回过头来望着露五渊和狗顺时却立马柳眉倒竖起来,气恼道:“你们真是好本事啊,连小鱼儿都能被你们召唤出来!” 两人同时失声道:“什么?它是小鱼儿,哦卖高德,那我们就是小蚂蚁了!” 柳若萍嘴角一撇道:“少见多怪,我称它叫小鱼儿不行吗?你们要是再不老实,我让你们变成小蚂蚁也不是不可能的!” 露五渊吐了吐舌头道:“别,顶多把我们变成小人儿,变成小蚂蚁你以后就找不着我们了!” 柳若萍咧了咧嘴道:“不要跟我插科打诨,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露五渊苦笑道:“不是我们把它弄出来的,是它自己要出来的!” 柳若萍愣了愣道:“不可能,小鱼儿没有我的指令,绝对不会乱动的!” 露五渊叹道:“要是它面临生命危险,难道还一定要听你的指令吗?” 柳若萍错愕道:“生命危险?它刚才有生命危险吗?” 露五渊苦叹道:“不是它,是它的朋友,我们遭遇了生命危险,它挺身相救,很有义气!” 柳若萍惊道:“你们有生命危险?不会吧?你们不是有那什么冲锋枪吗?龙啸天都奈何不了你们,谁还有这么大本事?” 狗顺这时插嘴嗫揄道:“冲锋枪用来打敌人才管用,要是用来打情人,那就卡壳了!” 柳若萍讶道:“情人?你们的情人想来伤害你们吗?天,不会是那林玉来找你们了吧?” 露五渊脸红了红,不满地瞪了狗顺一眼,干笑道:“呵,夫人别听他胡说八道,努,敌人在那边呢!” 露五渊用手指了指鄱阳派的那条大船方向。 此时,那文武双尊带着几条大汉,可能听到了这边风声,正好朝这边船头走来,看到柳若萍什么时候已经端立在小舟上边,不由大吃一惊,面色连变。 柳若萍也看到了他们,略一愣怔,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了想,并不理会大船头站立的文武双尊,却转对露五渊道:“怎么?刚才他们趁我不在,又欺负你们了?不对啊,你们有冲锋枪,怎么还能让他们给欺负了!” 露五渊呵呵一笑,面露苦色,朝狗顺道:“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还是狗顺你说给夫人听吧,不过要留点口德,不要瞎说!” 狗顺嘿嘿一笑,便添油加醋将刚才的经过说了,自然不会听他的忠告,狠不得把那美少女说成是他的心头肉。 柳若萍听得眉头直皱,最后狠狠瞪了露五渊一眼,那眼神里什么意味都有,看得露五渊不由发愣。 柳若萍不再理他们,而是冲高立船头的文武双尊大声道:“我柳若萍尊两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所以不与你们为难,希望你们能够好自为之,若再执意纠缠不休,休怪本夫人不留情面!” |
作者:zouhui1361 回复日期:2009-05-16 20:01:34 这段时间忙,没时间上网,呵呵所以没来占沙发了. 只要我上线了就会来支持你的,老田 辛苦了呵呵 看到zouhui兄弟热泪横流啊:) |
文武双尊面上顿时难看之极,御尘刀客闷哼了一声,脸变成了酱紫色。他们怎么说也是成名多年的硬汉,却被柳若萍这么一个比他们年轻的女子奚落,柳若萍已经够不留情面的了。 无影扇尊修养极高,愤愤之色一闪即没,冲着柳若萍一抱拳道:“夫人,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如果夫人不将我兄弟俩的性命拿走,那我们与那几个蛮贼的怨仇就不算完,只要夫人不在他们身边,我们就会找他们算帐,现在既然夫人在此,那我们就只好告退了!” 话落,他转身一声令下道:“归航!” 柳若萍怒道:“无影扇尊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啊,按说你也是有文化的人,应该有点脑子,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无影扇尊本来已经走开,这下又返过身子来淡淡地回敬一句:“本来之前我对夫人的话私下里还会琢磨琢磨,说不定哪天就能信过一两分,但今天见识了这几个鱼夷妖人召唤鱼妖的神奇本领,你就是打破我的脑袋让我成为糊涂蛋,我也能清醒地认清这几个蛮贼的嘴脸!不知道夫人是装糊涂还是确实糊涂,如果是前者,请夫人也要好自为之,如果是后者,那就正告夫人要小心珍重了!” 话落,他冲众大汉一挥手,顿时走了个一干二净,船头空空荡荡,那红衣美少女却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静养! 露五渊轻叹一声,收回视线,发现柳若萍怔立当场,一副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复杂表情。 露五渊苦笑不迭,打趣道:“夫人,现在那鄱阳派的人是愈加把我们当鱼夷妖人了,你就应该愈加不相信我们是鱼夷妖人了吧!” 谁料柳若萍却一甩头狠声说道:“那无影扇尊说得没错,你们能召唤出鱼妖来,让我不得不对你们重新审视!” 露五渊愣了愣,叫屈道:“夫人,那不是你的小鱼儿吗,怎么叫鱼妖呢?狗顺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它不是我们召唤出来的!” 柳若萍冷哼了一声道:“能够让小鱼儿出来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你们是鱼夷妖人,谁听了都得信,好啦,我今天没心情跟你们理论,走人!” 话落,她再嘬声一啸,那船果然立刻响应,但闻船底噗噗两声闷响,连水波都不起一个,那小舟就又箭矢般开动起来,一会就驶出这个码头旁船只集中的水域,在波光粼粼的千里江面上劈波斩浪而行。一叶孤舟,千里飘渡,却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存在,它都快消失在水天一色的远方了,码头旁心有余悸的人们还在踮着脚探头探脑地观望。它展示出来的神秘气息实在太牵动他们的心了。 包括鄱阳派的那条大船,归航的方向也是小舟行进的方向,待柳若萍她们去得远了,文武双尊再重新站到船头来,对着浩淼的烟波浩然长叹。 这条怪鱼推进船只行进的速度实在快速,只消得一个时辰不到,那座宏伟的江边大城已经被遗落在遥远的水天一线之旁,只略微在广天阔地之中剩留些灰蒙的影子,这才远离繁华,显出一派沧桑气息来。 柳若萍直至此时,才略微平静下来,她解下斜挎在肩头的包裹,从里边取出一包干粮,然后将包裹往露五渊胸口随手一扔道:“你去分给他们吃了吧!” 就再也不管他们,一个人兀自找块船舷坐了上去,低头轻轻地啃吃干粮。 露五渊手忙脚乱地接住包裹,嘿嘿干笑几声,走到狗顺旁边,把包裹递给他,自己也找了块舷板坐住,呆呆望着柳若萍天地之间略显凄零的孤独身影,心里愀然之情不知不觉就浮了上来。 四人一鱼就以这种静默状态在千里江面上疾速前进,不片响,那座江边大城已然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只在空气中剩留一些淡漠的气息,江面上来往的船只也越来越少,最后,小舟又进入了一片江水滔滔、两岸茫茫的荒僻河段,望着柳若萍依然泥塑木雕般面朝远方青山绿水的孤寂清影,想着自己目前颠沛流离、伊人远去的处境,露五渊心头的苍凉凄怆之感不由愈加浓烈了。望了眼狗顺和小婷,也被这种凄清的气氛所感染,俱皆一言不发,面色沉郁地望着前方某一处江水发呆出神。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驱散心头的寂寥之情,他鼓荡了一下勇气,对面目冷清的柳若萍腆着脸皮嬉笑道:“夫人一副心绪重重的样子,是否在思念那远方的夫君呢?呵呵!” 柳若萍根本不为所动,似乎露五渊的话只是对着一樽雕象说的。 露五渊热脸蛋贴了个冷屁股,一脸灰溜溜的表情,讪讪地笑了一下,换个话题道:“夫人,咱们现在算不算脱离危险了呢?” 柳若萍依然沉静如水、沉默似金,就当他露五渊是一团在耳边呱噪的空气。 露五渊吐了吐舌头,自我解嘲道:“看我这不长脑袋的,夫人才说过,夫人自己当然是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我们这几个小子却还在夫人的掌控当中未脱险呢!” 柳若萍还是不接他的茬,冷冰冰的神情能把人冻住。 都这么逗她了,柳若萍还没什么反应,可见她确实不愿意搭理他露五渊。 露五渊撇了撇嘴角,不再自讨没趣了,就掉头观赏四周的风景。 这时小舟正好进入一段较窄的江面,江岸边的情形也可以一览无余了。 这段狭窄江面的风景反而很美,少了之前那种大江大水的雄浑壮阔,而多了几分安适恬淡的柔美,但见江水悠悠流淌,岸边柳条依依,微风挟着青草和花木的清香,带着江面的温软润气,轻轻地从面颊耳梢旁拂拭而过,煽动鼻翼深呼吸,竟还能在清新湿润的空气中闻到荷花的香息,顿时给人一种贴心帖肺的清爽感觉。 露五渊情不自禁站了起来,走到小舟的另一头,挺立舷边,凝望远方的苍翠青山,想象着那里有着一片广袤的荷塘,朵朵白荷如出尘仙子,而他心爱的姑娘林玉也是其中一朵,她们在满塘青翠荷叶上舒展广袖、翩翩起舞。 望着想着,露五渊入了境界,不由得思绪满怀、诗兴大发,一张口吟咏出黄庭坚的那首著名的《鄂州南楼书事》来: “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
他这雅兴一发,立马引来小舟震荡,当然,肯定不是那船底下的艄公小鱼儿被美妙诗句震撼,它再怎么精灵,也毕竟是个动物,还修炼不到能够领悟佳句美感的境界,使小舟震荡的是小舟上或端坐或凝立的两个俏人儿,确切的说,应该还是柳若萍,小婷虽以她女性天生的审美能力获得了美感,但也只是妙目里莲彩漪漪地扫露五渊几眼,还不至于让小舟颠簸,而狗顺那个大老粗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了。 只是那柳若萍,刚才还象石头女神一样身形凝固的柳若萍,被这简单的几十个字,砸中了心肺一样,连提气纵身的身法都免了,一骨碌从船舷边跳起,一双大大的眼睛瞪得象要突破出来,张口结舌地望着露五渊。 露五渊没想到自己咏诗一首竟然可以引起柳若萍这么大的反应,倒是大大出乎意料,只当是自己的才华震惊了柳若萍,想着她刚才怎么也不搭理自己的尴尬情形,心头不由浮上几许略带苦涩的得意。细一想来,又觉得迷惘,黄庭坚是宋朝著名诗人,他这首诗要是柳若萍没有听过的话,那就说明现在置身的朝代是在宋朝之前了,那之前听后湖村村长提到的大汉国取代的明朝就不是中国历史上那个明朝了,可在宋朝之前还会有个什么明朝呢?这时空错乱得着实有点离谱了!当然,还有可能就是柳若萍是个文盲,平时根本不去关注任何诗词歌赋,可看她那一身由内而外的气质,又不象如此。 在他露五渊沾沾自喜并疑惑不解的时候,柳若萍来给他泼冷水并释疑解惑来了,她回过心神来后的第一句话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热烈,而是冷厉得糁人,她的眼睛里厉芒闪烁,象要把眼前的露五渊吃掉,她声音冰冷地说:“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来历的?” 露五渊吃了一惊道:“你的来历?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啊?” 柳若萍冷哼道:“不知道?哼,你既然有胆量胡诌几句歪诗来影射本夫人,自然就应该有胆量告诉本夫人事实经过了!” 露五渊哭笑不得道:“歪诗?我的好夫人,你可真是识货,这将是名传千古的佳句,在你那里居然成了歪诗!我服了YOU!” 柳若萍撇了撇嘴道:“没见过脸皮象你这么厚的,就算你这首诗做得好,但也不是你随便做一首诗出来就能名传千古吧!” 露五渊无奈笑道:“这个跟你说不清,你就等着它名传千古就是了!” 柳若萍脸色恢复冷寂道:“它千不千古我管不着,我现在能管的就是,你必须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背景来历的?” 露五渊苦笑不迭道:“念首诗跟知道你的出身来历,这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事,你怎么就能往一块拂撸呢?嘿嘿!” 柳若萍娇叱道:“不要跟我拐弯抹角了,你既然做这么一首诗来刺激我,那就一定是打算跟我说些什么了,干嘛这么不爽快!” 露五渊举手叫屈道:“夫人千万不要误会,我就是触景生情,即兴吟哦一首诗词而已,绝无冒犯夫人的意思!” 柳若萍看露五渊不象装的,心下也有点茫然了,嘴里不自觉喃喃道:“是吗?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那怎么会如此贴切呢?真是不可思议!” 露五渊奇道:“什么如此贴切?夫人能不能明言,看我能否回答你的疑问?” 柳若萍静静望了他一眼,却不说话,而是掉头看向了远方,眼神里竟然难得的有了一丝温柔的神采,似乎那个远方有着什么东西令她柔情万丈。 静默了一会,柳若萍才掉回头来,望着露五渊的美目里也带着点热度了,她的声音竟也是温柔无限起来:“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但既然能如此理解我的处境,还是让我感觉到了温暖,而且看来你还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我现在很需要帮手,希望这次武林大会结束后,你也不要离开我,我可以去把那林玉姑娘找来做你妻子,但你依然要追随在我身边,好么?” 露五渊一时还不能适应柳若萍360度转弯的神态,愕然张嘴,无言以对。 狗顺这时帮着答腔道:“只要夫人能有办法让那林玉丫头做我二狗子兄弟的老婆,不仅我二狗子兄弟会永远追随你,你苟顺大哥也誓死追随你左右供你驱谴!” 柳若萍眼睛一亮、柳眉一扬道:“此话当真!” 狗顺一拍胸脯道:“若违此诺,天打五雷轰!” 柳若萍转对露五渊道:“二狗子,你苟顺兄弟表态了,你呢?” 露五渊被逗得呵呵一乐,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她要能做我老婆,我当然是高兴的,只是得有个前提,一定不能用强,要是用强,我不仅不追随你,我还要追踪你!” 柳若萍扑哧一笑道:“你还挺幽默,没问题,我柳若萍要做一件事,从来都是以理服人,以德感人!咱们先全力以赴把武林大会这件大事办完,然后紧接着就去感化那林丫头,你看如何?” 露五渊心里乐开了花,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一切听候夫人安排!” 柳若萍心情也好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把露五渊和苟顺这两大人才招揽到了旗下的辉煌前景,狗顺的冲锋枪绝技,露五渊的文才,她可都是见识过了,有了他们的攘助,那自己还不是如虎添翼,先前那种失去李扶风帮助后的孤立无援的凄凉感觉也顿时荡然无存。 她笑盈盈又是嘬声一声呼啸,那本来就已经快逾疾风的小舟,竟然还能加速,在茫茫江面上风驰电掣起来。这可爱的小鱼儿,简直可爱得可怕! 露五渊于呼呼风声中冲柳若萍大声道:“你有这么厉害的小鱼儿做帮手,为什么还需要我们的帮助啊?” 柳若萍也大声回答:“它再厉害也不是人,有些事情必须要靠人来完成,哪怕他一点本事都没有,比如你!” 露五渊嘿嘿笑道:“那你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没本事的人去完成啊?” 柳若萍神秘一笑道:“你已经答应了的,只要我让林玉做了你那什么老婆,你就什么事都得为我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露五渊苦着脸道:“事先得声明啊,作奸犯科的事,我是一律不做的!” 柳若萍淡淡笑道:“我柳若萍一向以理服人、以德感人,会去做那作奸犯科的事吗?” 这下连狗顺和小婷都笑了,四人或爽朗或清脆的笑声在呼啸的风中沿着白浪悠悠的江面和广袤的原野传出去很远很远,危险逐渐远去,希望翩然而来,一切感觉似乎都开始变得友好起来! 由于小鱼儿的超绝速度,千里江涛也不过如同一亩池塘,沿途飞速掠过若干座水城和一片又一片的旷野之后,这天入夜时分,柳若萍终于让小鱼儿再次停在了一座江边水城的码头旁。这次她没有将小舟定在离岸边较远的江面上,而是完全抵达岸边后才发出指令让小鱼儿停泊。 |
这福建的水域真地是丰富,以小鱼儿的速度跑了一天了,一眼望过去,那江面依然在无穷无尽的前方连绵不绝,并有好多其他水系与其纵横交错,由此观之,他们的航程应该还远未结束,露五渊等以为柳若萍又是为了进城补充食物才靠岸的,因此他们乖觉得很,直到柳若萍已经飞身上岸了,他们还老实呆着一动不动。 入夜的码头显得略为清净,只有三三两两的船只横贯江面,虽然还有点黄昏的光色,有的船只上已经点燃了幽暗的灯火,灯火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江水里,随着波浪轻轻晃荡,从水面里射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更增河面的清幽寂寥。比起白天停靠的那座大城,这里生气就少了很多,有点阴冷沉郁的况味。自然也再没有什么人来注意他们这一条小舟的存在。 露五渊正在怡然自得地欣赏江边晚景的时候,柳若萍在岸边娇呼道:“呆子,快点上岸来,城门就要关了!” 露五渊恍然扭头,讶异道:“我们也跟你一起进城吗?” 柳若萍恼道:“你们如果想留在江面上喂鱼,就不要跟我进城了!” 露五渊讪笑道:“小鱼儿是你的部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它不会拿我们做食物的!” 柳若萍轻描淡写道:“小鱼儿不吃你们,不等于江水里的其它大鱼儿不吃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露五渊和狗顺同时啊呦一声,各扶着小婷的一条玉臂,三人一起跃上河岸。那小鱼儿就已经能把人吓得亡魂皆冒了,柳若萍嘴里的大鱼儿还不把人吓得浑身瘫软。 柳若萍咧嘴一笑,转身就往通往城门的官道行去。 露五渊跟在后边,有点惶惑道:“夫人,到城里去不危险吗?” 柳若萍淡淡道:“有本夫人在,就有危险在!” 露五渊吃惊道:“啊?什么意思?” 柳若萍不屑道:“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要追随我,就这么会功夫就要跟我离心离德了?” 露五渊连忙表态道:“不是不是,只要跟夫人在一起,一点危险算得了什么?主要是夫人上次进城不带我们,这次突然把我们带上,有点不适应,也有点不明白而已,夫人切莫介怀!” 柳若萍望了眼露五渊,撇了撇嘴,冷嘲热讽道:“白天那是在九龙江上,是九龙帮的老巢所在地,那漳州府里也遍布着龙啸天的眼线,你要觉得和龙啸天还没好好亲热够,就再回去到那城里玩玩也不错,我让小鱼儿送送你,估计那龙啸天差不多也要进城了,你赶回去正合适!” 露五渊吐吐舌头,灰溜溜地笑道:“原来如此啊,那座大城叫漳州府啊,那岂不是那漳浦县城的上级单位吗?不知道它那抓不抓捕得罪那狗县令的人!要是也抓的话,那里可真是龙潭虎穴了!不去也罢!” 柳若萍冷冷一笑道:“那等周家鹰犬,我见一条宰一条,有什么好怕的,不仅那欺男霸女的狗县令,漳州府里那狗知府也不是什么好狗,要不是有龙啸天在那周围盘旋作梗,本夫人早顺便割了他的狗头带回来喂狗了!” 露五渊听着倒没什么,狗顺听完不满叫道:“哎哎,我说夫人,你怎么老拿狗去形容那些坏家伙啊,狗这种动物可都是一等良民呢,那些卑劣的家伙连给狗舔屁股都不配!” 柳若萍愣了愣后哈哈笑道:“对,对,狗顺兄弟这话听着悦耳,我那样说倒是抬举那些不如狗的狗东西了,不对不对,不如狗的东西!” 露五渊看着柳若萍娇俏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想起一事道:“夫人,你说那龙啸天盘旋在那臭知府的周围,按说,他们一边是官府,一边是强盗,应该水火不相容才对啊,却怎么还能打成一片?” 柳若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哼一声道:“哼,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互相勾结,互相利用,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呗!哼,想想这些跳梁小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皇天后土所归,自有天命相向,岂是随意几条爬虫也敢蠢蠢欲动的!” 露五渊听着柳若萍愤愤的语气,不免有点迷茫了,接触这段时间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柳若萍就是个一切都看不顺眼的小愤青,简直比在中国的他自己还要愤。尤其是那些当官的,好像谁在她嘴里都是鹰犬,都是败类,都是狗东西,她咋对这个社会就这么苦大仇深呢? 要是个大男人,可能还有点国仇家恨,比如他自己当初在后湖村感受到村民们的疾苦后就对官府义愤填膺不能遏制,可对于她这样一个妇道人家来说,未免就有点涉世太深了吧? 想着想着,不免疑惑地问道:“夫人,你一直都问我的出身来历,我现在能不能反过来问你一下啊,你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身世背景么?” 柳若萍愣了愣后嘴一撇道:“你本事大,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露五渊苦着脸叫屈道:“哎呀,我说夫人,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啊,我不就是即兴吟了一首诗么,本以为能够震撼你的芳心,哪想到反而勾起你的疑心了!” 柳若萍咧了咧嘴道:“你这个人看起来满身正气,其实老没正经了,你再油腔滑调,小心我封掉你的嘴!” 露五渊嘿嘿干笑道:“嘿,我也就是为了夫人开心,夫人不会这样的!” 柳若萍淡淡一笑道:“你慢慢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喜怒无常的,我可没心思去思考你是好心还是恶意,所以你最保险的做法就是闭嘴不说话!” 露五渊挠了挠头讪笑道:“我倒觉得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和夫人走一起!” 柳若萍柳眉一挑冷声道:“怎么?这么快就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露五渊硬着头皮试探道:“夫人不肯告诉我们身世来历,我们跟着你有点不塌实啊,毕竟我们做事还是要讲原则的,至少得让我们知道我们今后要从事的事业是什么性质的吧?” 柳若萍略一愣怔后肃声道:“这个你放心,我要带你们做的事都是天经地义的,是天底下最名正言顺的事业,你们好好跟着我,慢慢地自然就知道了!” 露五渊不甘心道:“可是如果你现在就让我们知道了,我们不再有任何疑虑,干起事来就更得心应手,不是更妥帖么?” 柳若萍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这么罗嗦啊?我现在不说自然有我的苦衷,我当初问你身世来历,你不也是吞吞吐吐么,我不照样没有怀疑你们,将你们带在身边么?我这么大的事敢让你们跟着我,自然是完全相信你们不是奸邪之人,所以啊,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并不非得建立在事实基础上,有时候建立在感觉上会更加准确!” 露五渊愕然张嘴,想再辩驳也没有说话的心劲了,柳若萍这么厉害的人物都凭空对他有了感觉,他要还唧唧歪歪,不凭空产生对柳若萍的感觉就有点昧着良心了! 柳若萍面带得色地望露五渊一眼,也不再说话,往前疾走几步,她虽然没有展开身形在空中飘飞,但平地行进的速度也是呼呼生风,露五渊等甩开大步猛跑才能堪堪坠在后边。 小婷已经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了,狗顺怜香惜玉,干脆扯住小婷的胳膊停住不走了,露五渊也只好跟着停了下来。 柳若萍回头望了一眼,却并不停留,继续往城门方向逼近。因为城门方向聚集了很多人,喧嚣轰闹的声音老远就传来,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露五渊走到小婷身边,看着小婷一脸的倦容,略带歉意地说:“小婷,带你出来本来是想给你一份平安,现在却是让你跟着我们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真地是很对不起了!” 小婷秀目轻眨道:“露大哥,你说的哪里话啊,蒙你们不弃,将我带在身边,我已经很感激了,能够跟着你们,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觉得幸福万分!”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欣慰地笑了,正待柔声再说些温言抚慰的话,却听城门方向传来激烈的吵闹声,其间夹杂着清脆的娇叱和粗暴的喝斥。 露五渊大惊,给狗顺使个眼色,让他看顾好小婷,甩腿往城门方向跑去。 |
待跑到近前,才发现从横跨护城河的金水桥这边开始,一直到城门洞口前,熙熙攘攘挤满了群众,在人堆的最里层,也就是城门洞口前,吵闹的声音愈来愈烈。 听那娇嫩略带蛮横的银铃般脆响,可不是那柳若萍又是谁? 露五渊大急,叫嚷着从人群中间穿插,由于他的来势比较凶猛,等待进城的看来也都是些本分百姓,所以并没有人跟他计较,勉勉强强倒给他让出一条能挤过去的路来。 露五渊终于挤到了城门洞口前,瞧清了眼前情形,只见黑黝黝的长廊型门洞里,在深沉石壁上几盏孤暗油灯的微光映照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轰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在最里层响起柳若萍的怒声道:“狗崽子们,你们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硬闯了!” 她叫官兵们为狗已经叫顺溜了,刚受过狗顺的教育,一转眼就忘了,不知道她一会会不会后悔又抬举了这些官兵们,露五渊没看出柳若萍有什么危险,紧绷的心放松下来,有点戏谑地想。 柳若萍的话落,便有一个粗劣的嗓子遥相呼应道:“你们好大胆子,难道想公然造反,待我禀报知府大人,让你们个个死无葬身之地,识相的话就赶紧撤离,莫要在这里惨遭横祸!” 柳若萍怒骂道:“你去叫那狗官出来最好,我倒要问问他,他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老百姓有家不能回,我就不信他自己还能睡塌实!” 那粗嗓子厉声道:“大胆,哪里来的刁民,敢如此辱骂知府大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若萍大声道:“那好啊,你出来抓我啊,抓我到那狗官面前去领赏啊,有你升官发财的机会呢!” 那粗声粗气回应道:“你别费尽心机了,这门今天是肯定不开的,识趣的赶紧走,没功夫追究你了!” 柳若萍气得大骂道:“狗兔崽子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还没到关城门的法定时候,就擅自关闭城门,按律是要斩杀你们的狗头的!” 那粗嗓子恼道:“靠,跟你说多少遍了,今天城里出现魔教妖孽的影踪,为了防止诛杀大魔头时出现变故,上头严令,任何人不得再行出入城门,这是特殊情况,自然就要灵活变通,朝廷都是允许的,你哪里来的刁民唧唧歪歪个啥呀!” 柳若萍气极道:“狗屁朝廷,一堆乱臣贼子,我不管你城里头有什么魔头狗头的,我只知道不能让这么多百姓今天晚上在猎猎风寒中露宿荒野,我再问你一句,你这门倒是开也不开!” 那粗大嗓门实在不耐烦了,怪声道:“你这罗哩叭嗦的臭女人,真是顽固不化,大爷懒得理你了!再嚷嚷个不停,挑起了大爷情绪,把你拉进来奸了!” 柳若萍气得娇躯激颤、花容失色,狠狠一跺脚,再不说话,扭头就往人群外走。黑压压的人群中发出一阵一阵唏嘘和哀叹,人们自动为这个替他们出头的人闪开一条道。 露五渊远远看着柳若萍,连忙向她挥手致意,告诉她他在这里。 柳若萍从门洞里走了出来,走过露五渊身边时,只是抬眼皮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打话,却沿着城墙根往那边人少一点的地方走去。护城河并不以城墙为岸,城墙根下还有一些残存的土垣挂垂在石头墙壁上,形同一条依附在墙根上的窄小小径,却是危如悬卵。柳若萍轻盈的身姿却沉沉地踏身其上。 露五渊冲她的背影惊呼道:“喂,夫人,你不要和那没有教养的小子一般见识啊,他一派胡言,你就这样寻了短见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啊!” 柳若萍头也不回,恶声恶气道:“你也一派胡言好不到哪里去,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 话音刚落,她脚底就象踩着一团浮升的云彩一样,身形竟腾云驾雾般缓缓地往上升去,然后速度越来越快,不片响,又象被一枚火箭射上高空,高逾十丈的城墙在她脚下如同土沟。 群众先是目瞪口呆观望,很快就爆发出一片惊呼,有的人已经开始欢呼雀跃。 露五渊看得暗暗咋舌,惊叹连连,如此轻身功夫,连腾跳起身加速都不需要,就能飞檐走壁,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狗顺这时也已拽着小婷走到近旁,正好望见柳若萍从高空中往城墙里边降落隐没前最后一刻的身影,骇然失声道:“天,那是柳若萍么?” 露五渊点头应道:“是的!” 狗顺心有余悸道:“她当真是能飞天入地了,她飞到里边去做什么?” 露五渊摇头道:“不是很清楚,好象是要进去打架!” 露五渊话音刚落,从城门洞里层方向便连连响起“啊!啊!啊!”地惨叫声,似乎是专门来对露五渊的话进行映证似的。 露五渊无奈苦笑道:“祸从口出啊,那哥们估计惨啦!” 还不待狗顺再问些什么,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眼前原本黑沉沉的门洞里突然光亮大增,那重逾千斤的两扇石门被柳若萍扳动机括,徐徐开启了。 拥挤在门洞里的平头百姓们大喜过望,潮水一般往里层涌去,然后还等待在门洞外的人群也蜂拥而入,填补进去。 不片响,刚才还熙熙攘攘、轰轰闹闹的城门口就完全清净下来,只剩露五渊、狗顺、小婷三个无辜的人影等待闯祸的柳若萍出来迎接他们。 果然,不一会,柳若萍就从空荡荡的门洞里现身,远远地向他们招手道:“傻站着干啥,快过来啊,好不容易打开城门了!” 露五渊大吃一惊道:“咱们还进城啊!” 柳若萍恼道:“不进城我进去斩他们干什么!” 露五渊苦笑道:“你杀了他们的人,还敢堂而皇之地进他们的地盘去?” 柳若萍不屑道:“杀他们是迟早的事,他们也不在乎多活那么一年两年的,快进来吧,别罗嗦!”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苦笑,携着小婷,迟疑着走进了深沉幽静的城门洞,来到了柳若萍身旁,在柳若萍的引导下,跨过了那道已然洞开的石门。 |
作者:zouhui1361 回复日期:2009-06-01 11:02:30 老田祝你六一快乐,哈哈.别的小朋友都休息搞活动你也该休息搞下活动吧. 看到 zouh兄弟 ,不节日也快乐呢:) |
往地面随意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面横七竖八躺满了十来条兵丁的尸体,俱皆从脖子上汩汩流出鲜血,已经染红了城门旁边的土地。 小婷惊得失声娇呼、浑身颤抖。 狗顺爱怜地用粗壮的胳膊揽住她的香肩给她以安慰。 柳若萍满不在乎地淡然一笑道:“激动什么,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要想保存自己不被别人伤害,那就是你下手要比别人更狠一点!” 露五渊苦笑着摇头道:“夫人,要去哪里,赶紧带我们离开吧,我们要达到你那境界也还需要时日!” 柳若萍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拧身就往城门延伸过去的那条宽阔马路奔去,此时这条马路上也是空无一人,刚才进城的老百姓们害怕牵连己身,早就一哄而散、隐归天际了,而早先就在里头的行人,可能嗅到了血腥气息,怕殃及池鱼,也溜之大吉了。 百姓们各自闭门不出倒能理解,奇怪的是,发生这么大惨案,也不见有官兵过来处理现场。难道真地是被那什么大魔头吸引过去了,只留了这么几个残兵剩勇在这里看守城门? 这个城市看起来很有气派,马路宽阔,要按照在中国时那马路的说法,可以说是八车道了,道旁古木参天,粗大枝干上还挂着大红灯笼作为路灯,道旁商铺林立,商铺和马路之间还有宽敞的人行道,那些商铺的门脸俱都涂着金漆,闪闪发光,门前旌旗招展,显出一派繁荣的气象。 然而此时却也都是门户紧闭,门前空无一人。 黄昏的暗色已越来越淡了,大红灯笼也无人来点燃里边的油灯,在高大树木繁茂枝叶的浓荫遮蔽下,马路上沉浮着一股阴冷凄恻的凛然气息,看来这里是真地发生什么事了! 柳若萍沿着马路疾掠一阵,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片刻,再侧耳倾听一小会,便做出了判断,回身向坠在后边已跑得气喘吁吁的三人招手致意。 待三人终于走近了,她竟没有停驻歇息的意思,往西边的路口一拧身就奔。 露五渊不满喊道:“夫人啊,你倒是身轻如燕,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兄弟姐妹们的脚力有限啊?” 柳若萍头也不回沉声道:“现在城门口躺着一堆尸体,而马路上除了你们外一个人都没有,你们要是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就踏踏实实坐在那里休息吧!” 露五渊心尖颤了颤,皱着眉头喊冤道:“啊,夫人啊,真是上了你的贼船想下也下不来了!冤死吾也!” 嘴上这么说,脚底哪还敢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气甩开脚丫子猛跑,狗顺干脆已经将小婷背在背上了,小婷实在累得够戗,也不忸怩了,顺从地趴在狗顺宽厚的背上,狗顺不愧是当过兵行过军的,虽然小婷身子轻,但背着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不过他依然走得呼呼生风,一点不比毫无负担的露五渊落后。 跟着柳若萍在街区里七拐八弯,开始的路程,都是一样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天光也彻底隐没下去,这晚的月亮气层没有跟着生起来,所以眼前十分暗黑,只是凭着路旁某些房子里隐约射出的光亮和柳若萍天赋异秉的敏锐知觉力,才不至于茫然失措,然后逐渐地,大概行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前方终于传来隐隐的声息,并且那个方向的夜空也显得格外暗红起来,那些幽红的光影通过空气传播,也往它的四周辐射,几人立身处已然在它的影响范围,因此已可依稀辨物。 柳若萍精神大振,加快脚步,往前疾扑。 露五渊惶惑道:“夫人啊,那边似乎有很多人的样子,咱们应该敬而远之才对啊,你却反而要往火坑里扑?” 柳若萍却语声兴奋道:“你懂什么?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太行煞星仇刃天来了,这样的大魔头光临,那还不上演一场精彩大戏,要是错过了,那岂不是要终生遗憾!” 露五渊听得心里又是一凉,这大魔头一个接一个地见,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可柳若萍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样子,他也只能徒叹奈何!从一定程度上讲,柳若萍也是一个女魔头,他们已落入她的魔掌,蹦跳已经完全不能自主了。 再竭尽全力奔跑一阵后,终于看到柳若萍在前方路口处停了下来,并且不再有继续发动的意思,而是默立不动了。 露五渊看到了希望,就象上学时跑长跑终于快接近终点然后咬牙飞奔最后一程一样,他拼尽最后气力飞奔到了柳若萍身边,来不及看一下眼前情形,先一屁股坐在地上捣捣气再说。 狗顺也是随后赶到,放下小婷后,他竟还有余力,一眼看清眼前情形,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一惊呼也激活了露五渊,他忙抬头沿狗顺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也是忍不住地“啊!”地一声。 只见前方惊现一片广大的广场,广场外围密密匝匝地全是持着火把、提着灯笼的兵勇,把这一片天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有了明亮的光芒和开阔的视野,再放眼望过去,又发现里边几层的兵勇全都长弓长矛,枪尖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森森寒光,全都对准了场中心的几个人物。总之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中间一块圆形核心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距离相对较远,因此场中央人物面目看不大清,但形势是一目了然的,是两拨人在对峙,一边是两个人,一边是四个人。两拨人马似乎都在蓄势待发,但却谁都没有率先发动。因此只在空气中凝结着一股沉重紧张的气息。 从兵勇们的箭弩枪尖的指向来看,却似乎还是那两个势单力薄的人是他们的敌人,由此看来,竟是孤胆双雄独抗千军万马之势。 先不说胜败了,光是那股居然没被吓趴下的豪气就已经足可让人景仰了。 露五渊在心情澎湃,柳若萍却又不安分了,身形又动,悄悄往另外一个方向潜伏了过去。 露五渊忙掉头看过去,才恍然发现原来在广场的这一侧还有一个高台,有点象学校体育场的看台,上边竟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看一下服饰,有武士装扮的,也有平民打扮的,意态悠闲,却似乎是些闲来无事出来看热闹的人们。怪不得街上都没了人,原来都跑到这里看热闹来了,露五渊不由得在紧张的气氛中感觉到了一丝诙谐的意趣。向狗顺一招手,也随着柳若萍往看台方向摸去。 那些官兵注意力全在场中央的人物身上,因此他们的行动竟丝毫未引起他们的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可能只是把他们当成看热闹的人们,并不能引发他们的警觉。 很快,四人就融合进了看台上的人们中间,并且磕磕碰碰的,还找了一个不错的观望位置。 由于融汇到人群当中,不是只和柳若萍在一起,暂时隐蔽了可能的风险,露五渊很快就找到了看客的感觉,心态顿时变得闲适起来,悠哉游哉地放眼去仔细打量场中的各英雄人物,由于那两个人独抗千军万马的豪气确实让他敬服,因此他自然先看向他们,当他的目光甫一接触那两个人中其中一个的脸面时,他不由“啊”地一声,惊跳起来,旁边的狗顺也几乎同声惊呼,两人的异常表现惹得旁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们,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心中的惊讶自不待提,脸上的焦急却也分明写在脸上。 |
作者:米亚歇 回复日期:2009-06-09 16:28:42 田田~~~~~~~~~~~~ 我终于赶上了 哈,米亚在这里啊,开心:) 作者:zouhui1361 回复日期:2009-06-12 18:50:03 好几天没看到更新了.老田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呵呵,原来还有米亚和zohui兄弟在看啊,我以为这里没读者看了,所以我就悠哉游哉地更新,不怎么着急了,嘻嘻,其实一直在写着的:) |
原来那两个人中间的一个竟然是苟雄,那个愤然离他们而去的狗熊兄弟。 他怎么会和这么多官兵干起架来了呢? 看他脸上的表情,一脸的茫然,却也有着几分桀骜,还是以前和他们在地洞里相处时的那副不屈神情。面对如此千军万马,竟然还能保持本色,露五渊不由有点佩服这个苦难的兄弟了! 苟雄被卷入旋涡,肯定就是他旁边那位竟然还面带微笑的白面书生的功德了,这人虽已中年,但剑眉朗目,一张方脸棱角分明,一头白色长发,一袭青袍,手把一根长笛扛在肩膀上手指轻轻抚弄笛孔,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那份飘逸出尘的丰采,那份于千军阵前神情自若的气概,当真令人折服啊! 露五渊欣赏完这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的风度后,竟然完全忘却了柳若萍刚才提到的大魔头的说法,竟心生一种狠不得自己取代苟雄和他并肩作战的奇怪心态。 露五渊回望一眼柳若萍,发现她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面书生看。 不由咳嗽一声,讪笑道:“嘿,夫人,这是不是就是你嘴里的大魔头啊,不过看你的样子,我倒觉得,他是你嘴里的大魔头,可是你眼里的大英雄呢!” 柳若萍回过神来,脸上不自觉地红了红,嗔道:“你胡说什么呀?他是大魔头也好,大英雄也罢,关我什么事呀!人家只是看他那么气定神闲的样子,觉得奇怪,想在他身上看出点古怪来而已!” 露五渊看柳若萍突然现出一副女儿家的娇羞神情,显得美艳无匹的样子,和以往那凶辣霸道的女魔头形象相差何止以万里计,不由内心一荡,顿时痴望着柳若萍也拔不开眼了。 柳若萍白了露五渊一眼,娇嗔道:“看什么看?还不相信怎么着,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柳若萍的故态复萌立刻驱散了刚刚汇聚在脑海里的美好遐思,露五渊不由苦笑摇头,再次掉头看向场中,打量战局当中的另外一拨人马。 看起来却也是几个飘逸出尘的非凡人物,当中伫立一个袈裟横肩的灰袍老僧,若莫六十来岁年纪,却天庭圆润、红光满面,一副硬朗的架势,两眼神光熠熠地注视着前方的敌人。左首一个高挽道髻、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须眉皆白,右手一柄银白色拂尘,一身的仙风道骨。右首卓立一个中年剑侠模样的人物,一袭淡紫色长衫,头戴方巾,腰扎绸带,斜插一把银灰剑鞘的长剑,但见朗眉星目,英气逼人,自也是风流人物。中年剑侠侧后方还端立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一身的锦衣轻裘,面带志得意满的微笑,显得富态端庄,一副富贵逼人的富商模样。 这样两拨神仙级人物的对峙,包含那个不伦不类、一脸现代悲愤表情的狗顺,再加上那千军万马团团包围烘托出来的庞大气势,确实很有看头。无怪乎这些围观的人们一副幸灾乐祸、津津有味的表情。 场中两拨人马看来已经对峙很久了,在凝立的身形周围逐渐汇聚的那股无形气势盛大得已经足以让空气凝结。但似乎彼此都很忌惮对方,哪方也没有率先发动。 那边就一个仇刃天加一个身体稍微粗壮一点的苟雄,竟然可以让如此多的英雄人物加千军万马不敢轻举妄动,不管是什么情形,想起来确实够让人景仰的了!尤其那个仇刃天还那样一副意态闲适的淡雅表情,更是让人禁不住胸怀波荡。 场中情形再僵持了数分钟,露五渊熬不住了,那苟雄是被他强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中来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良心将遭受强烈的谴责,那滋味可不好受,他扭头和身旁的狗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同样的意味。 他正要低声招呼狗顺一起商量个帮助苟雄脱困的方案,哪知旁边的柳若萍却突然冷冷道:“你们别痴心妄想了,知道那四个人是谁吗?中原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三大武林星宿齐聚,再加一个东南武林中叱咤风云的泰山北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和他们抗衡,纵使仇刃天有通天本事,也只能确保他自己安然逃匿,你们那兄弟,是死定了的!” 露五渊惊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兄弟?” 柳若萍撇嘴道:“别以为你们偷偷摸摸的掩藏形迹,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乖一点的话,就现在老实坦白来历,如果现在不交代,迟早一天让我弄清楚了,有你们苦头吃!” 露五渊这才想起柳若萍曾经在那火海旁边的森林里见过昏睡的苟雄一面,没想到她记性这么好,苟雄换上这里的衣服,她还能认得出来,当下不由苦笑摇头道:“夫人,我不是跟你说过多次了么,我们只是家乡遭难后流落贵乡的落魄难民,能有什么来历值得你这么关注?” 柳若萍怒哼道:“哼,还跟我偷奸耍滑,一般的难民,能够和仇刃天这样的盖世人物并肩作战?能够让中土武林的四大星宿人物联袂出击?甚至让这里的官匪们也倾巢出动了,这等难民,可真是好本事啊!” 露五渊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实在也不知道苟雄是怎么就卷进这看起来有点夸张的武林纠纷中去的,好半响,望一眼柳若萍,苦笑摇了摇头,不再辩解,再去打量柳若萍口中的那所谓四大武林星宿。 恰在这时,场中却有人说话了,声若洪钟,直入耳鼓,却是那老僧的声音:“阿弥陀佛,仇施主,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想通了吧!” 那仇刃天却仰头哈哈笑道:“想通了?哈,老秃驴,我想应该是你们想通了吧,好好的正事不做,却跑到这里来强抢恶要来了,亏得你还一天到晚地阿弥陀佛教化别人要一心向善呢!你不觉得惭愧吗?” 这仇刃天的声音清朗而激越,虽然略带粗俗,听起来却也深入人心,有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快感,也不知道他声音里带着什么魔力。 那老僧修养甚深,一点都不生气,依然平声静气道:“仇施主若一意孤行,老衲也无能为力了,老衲已经给你争取了这么多时间,老衲的这些朋友们该不高兴了!” 仇刃天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哈,老秃驴,你就让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放胆过来吧,本教主手痒痒得很,谁有本事给本教主挠痒痒,那本教主就将地图赐给他!” 老僧尚未答话,旁边的老道却再忍不住了,厉声喝道:“仇刃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贫道敬你也是一条好汉,只要乖乖将地图交出来,至少今日不与你为难,你怎么恁地不识好歹?” 那俊逸超群的中年剑侠也适时帮腔道:“仇教主,你武功虽然高绝,但也得审时度势,试想在今日情形下,你还能有什么作为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莫如先将地图交出来,日后再做筹划也不失为权宜之计啊!仇教主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如何趋利避害吧!” |
仇刃天冷声笑道:“我呸,你们这一群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本教主一向敢作敢当,岂能向你们这等打着正义幌子行这无耻之事的强盗低头,我仇刃天本事不大,但对付一些不屑鼠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仇刃天的顽固让众人眉头大皱,这时那久不说话的微胖商人突然叹了口气道:“仇教主,敝人素闻你一向潜心武学,并不热衷于争名逐利,却无端地抢去那福贡地图用来做什么呢?又何苦要为那于你无用的东西触犯众怒、引火烧身呢?” 场里还没什么反应,露五渊却已惊奇出声:“福贡地图?那福贡地图不是在你身上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人们全都掉头看向他,然后又看向他目光所在的方向----柳若萍。 柳若萍狠狠瞪了露五渊一眼,又眼射寒光挨个扫向正在看她的人们,那种摄人的凛然气势,吓得那些人全都缩回了目光,哪里还敢造次! 露五渊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祸从口出了,诚惶诚恐地看柳若萍一眼,紧闭嘴巴哪里还敢有一言半语。 果然,柳若萍显得有点不自在了,她不再聚精会神打量场中情形,而是目光游转兼顾四面八方。 场中仇刃天已经说话了,声音仍然激昂:“你说对了,那福贡地图于我无用,但是我却不能让他们落在你们这帮不良之徒手里,如果被你们拿去用来祸害百姓,我仇刃天也是难辞其咎啊!” 那老僧接口道:“仇施主一副为民衷肠,老衲十分感佩,不过施主放心,老衲等将地图取回只是要还给官府,绝无用来为祸百姓之意!” 仇刃天忍不住仰天长笑道:“哈,老和尚我说你天天念经将脑袋念糊涂了吧,如今这官府还有哪家能不祸害百姓的吗?你们现在是在助纣为虐知道不?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等到将来这天下换了主子,你们就留个全尸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胆!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几位前辈,不要再理他了,赶紧割了他的贼头向杨将军交差去吧!” 露五渊循声看去,声音却是来自四个高人身后的兵丁队伍当中,原来在一群兵丁的簇拥下,还有一骑高头大马,上边端坐一个耀武扬威的武将模样的大汉,此时浓眉高轩,凶牙毕露,正在对着场中众人发威。 还是当官的有气势啊,不过一个莽夫,穿一身官袍,就可以对那享誉武林的至尊人物颐指气使,露五渊心里不自禁觉得有点憋屈。 那老僧听到武官的喝令后,转身双手合十向着武官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掉头对着仇刃天又是一声阿弥陀佛道:“仇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实在不愿施主因小失大就此损了这血肉之躯,还望施主三思!” 仇刃天毫不在乎地哈哈一笑,扭头对苟雄道:“苟兄弟,这般龟孙子们想要灭了咱这血肉之躯,我看咱们八成要完,那福贡地图是好玩意,咱们可不能让它留下来,就让它跟着咱这血肉之躯一起毁灭,到了阎罗殿上再去献给阎王邀功请赏吧,哈哈!” 苟雄面容一呆,首次表露出茫然惶惑的神色。 那老僧却也是首次面容变色,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垂眉收目不再说话,手里那串佛珠却是捻得更快了。 场中又陷入了一时沉静。露五渊已大致看出苗头来了,显然,官府一方人多势众却迟迟不敢发动攻势,就是顾忌仇刃天身上的福贡地图而投鼠忌器,生怕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与福贡地图一起玉石俱焚,那他们就是得不偿失了。 从目前情势上看,虽然双方都讨不了好,但如果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最终吃亏的肯定是仇刃天一方,现在他还能意气风发,但人是铁、饭是钢,他们处于被围困境地,没有食物供给,饿个三天两天的,纵使他武功再超绝,也必定瘫软下去,那时还不成了官府及其帮众们手中的蚂蚱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想到这里,露五渊有点着急了,不仅苟雄他是一定要解救的,现在看来那仇刃天似乎也该救,虽然那什么武林星宿应该代表正义一方,官府怎么着也算是白道,仇刃天抢人东西理论上讲不应该,不过现在他处于弱势一方,锄强扶弱可是他露五渊的天性,而且仇刃天给人的感觉也还真不赖,帮他脱困更是义不容辞了。 但如何在千军万马当中使他们从容脱身呢?露五渊冥想片刻后,想到了一个词——混水摸鱼。 刚一想到这一计谋,大方向确定了,小细节还没开始谋划呢,老天立马给了他一个良机。 原来在这些围观的人群当中,竟然有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地痞,刚才听到了露五渊对着柳若萍惊奇之下的失声呼叫后,动了邪念,偷偷摸摸往那个武官所在的兵丁队伍潜伏过去,意图再清楚不过,肯定是想去邀功请赏、升官发财。 柳若萍一对凤目一直寒光闪闪四面巡视着,这人没有领略过柳若萍的辣手无情,否则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往风口浪尖上冲撞,他自寻死路,柳若萍哪里还能容他活命,娇哼了一声,挥舞袖子凌空随意一击,三丈开外的那个倒霉蛋闷哼一声,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毙命。 本来这一场景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还不够引起动乱,不知道算倒霉还是算幸运的是,这围观的人群里头竟然有那倒霉蛋的同伙,一看到自己的同伴暴毙,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对着场中大吼大叫起来:“报告大人,福贡地图在这儿,福贡地图在这儿!” 这一声喊,对于僵持在场中的人们来说,不啻平地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全场都沸腾了,纷纷扭头看向这边。 当然,这家伙喊完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在柳若萍手底下追随他的同伴而去了。 如此千载良机岂容错过,露五渊对柳若萍迅疾说道:“夫人,趁乱你去将刚才那个乱叫的狗官抓做人质,这边我来应对!” 柳若萍关键时刻不含糊,娇躯一振,身形便如蛟龙腾空,只见半空中一道白色掠影划过,只令人眼睛一花的功夫,气势已经笼罩在了那武官头顶,惊得那武官哇哇乱叫,周围的兵丁一片混乱。几乎在柳若萍飞掠的同时,露五渊朝着场中猛喊道:“仇教主,我们救你来了,请即刻行动!” 突然之间的变故早就让这里原本悠闲围观的人众哗然大乱,再加上柳若萍神乎其神的身手和露五渊的大呼小叫,官府一方不知道来敌的情形,完全乱了阵脚,那四大高人也齐齐变色,这边有个仇刃天需要盯视,那边有个朝廷命官需要保护,瞬息之间尚未决定如何行动时,心神已然倏地一分。 那仇刃天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本来脑子就一直在高速运转着寻找脱身良策,如此天赐良机岂能放过,趁高人们神色一变的同时,左臂一探,已将苟雄挟在臂下,身形同时电射而起,往看台方向疾掠。 |
作者:米亚歇 回复日期:2009-06-15 10:18:49 仇刃天不像坏人哦... 米亚的眼光当然是独到的:) 作者:天下无双321 回复日期:2009-06-17 23:50:15 苟顺和那人混到一起了啊 也不奇怪 作者:天下无双321 回复日期:2009-06-17 23:51:52 呵呵 错了 是苟雄 无双兄弟还在地洞啊,开心开心:) |
那武林星宿果然不是吃素的,尽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阵脚,但只一瞬就恢复了镇静,片刻间,四个身形倏地一分,两个往柳若萍流星赶月般扑去,另两个快逾奔雷般坠在仇刃天后边,由于仇刃天还要承受苟雄那等笨重身体的重压,身形难免迟滞,那两大高人又是何等惊人身手,竟然后发先至,半空中拦在了仇刃天前边。 如果没有狗顺手中的冲锋枪的话,估计接下来的一番激斗,鹿死谁手,还很难说,但那两大高人做梦也想不到,接下来竟然会有什么东西从后边进入他们的大腿根。本来以他们的绝世身手,后方来点什么暗器掌风之类的突然袭击都是可以随机应变从容应对的,因此后方空门大开根本不在他们意识之下,但活该他们倒霉的是,他们身后是受过良好现代军事训练的狗顺,正好手中还有把冲锋枪,这也实在怪不了他们,不知者不罪嘛! 在两大高人掠至仇刃天之前的同时,仇刃天还来不及吃惊,狗顺已嘴角得意一笑,手中早已备好的冲锋枪枪管往上随意一抬,潇洒扣动扳机的同时,再让枪管在空中划一道优美的半弧,但闻哒哒哒数声激昂的音符之后,两声凄厉的清啸接连撕破长空,两大武林至尊体内的内息流转被火热枪弹带入的激烈能量生生阻断,两个曾经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英伟身子从半空中倒栽下来。 这下变起突然实在过于震撼,刚才突然发生动乱所带来的骚动引起的惊惧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敌人们都不知道仇刃天是怎么动作的,两大武林泰斗就在他面前栽落,生死未卜,这等骇人功夫,岂不让人心胆俱裂? 两个飞扑柳若萍的高人惊骇之下,内息流转被扰乱,身形一滞,动作慢了下来,柳若萍早就放倒一片兵丁,趁众人发愣的瞬间,那武官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地落入她的掌控,在两大高人重新振作之前,她已经疾风劲矢般快速掠了回来。 仇刃天虽然惊愕于眼前巨变,但身底动作丝毫不含糊,挟着苟雄电射而至。 此时看台上的观众早就跑了个精光,这两方面人马一会合,加上人质,不多不少,刚好七个,露五渊当机立断发号道:“仇教主,麻烦您押着这位官爷断后,咱们赶紧撤退!” 仇刃天愣了愣,倒也干脆,一把掳过柳若萍手里的武官,朝众人点了点头。 于是柳若萍开路,狗顺护着小婷随后,苟雄和露五渊紧随,仇刃天把着那咿呀乱叫的武官断后,官兵们回过神来,大队人马蜂拥跟上,但忌惮于自己的领导在人手里把掐着,不敢放箭,只能干瞪眼跟着。 很快撤退到刚才进来时的城门洞口,那几十具尸体依然横陈在地面,血液已然流干,鲜血凝固成了血块,地面一片殷红暗紫色,情形森然可怖。 看得那武官浑身乱颤,哆嗦着嘴唇道:“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要,要造反啊,大,大胆!” 众人哪里还有心思理他的茬,鱼贯穿过城门洞,一旦穿过城门洞,气氛顿时一松,柳若萍嘬嘴一声尖啸后,返身来到仇刃天身边,冲他微一点头示意,便一把将那武官拽到自己手里,也不见她怎么用力,那武官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身子已经被凌空抛起,直直向着后边追赶而来的兵丁队伍中坠去,那些持着长矛的兵丁吓得纷纷后退。那武官是死是活,是伤是残,便只有鬼知道了! 柳若萍轻蔑地一笑,重新返回队伍前头,左手一捞,右手一带,已经分别将小婷和狗顺携在左右,身形一抖,便向着江面凌空漂渡而去,身法洒脱俊逸之极。 仇刃天一愣,下意识地拽过苟雄的胳臂,眼睛疑惑地望向露五渊。 露五渊主动伸过去一条胳膊,苦笑道:“有劳仇教主了!” 仇刃天会心一笑,也不打话,另一只手轻轻拽住他的胳膊,足尖微一点地,一股大力传来,露五渊就象坐了直升飞机一样,追赶柳若萍的香息而去。 待到江岸,柳若萍等三人已经安立于小鱼儿操控的那条小舟上了。 仇刃天也不迟疑,半空中身形一滞,径直往小舟另一端落去。 柳若萍再发出开船的指令,小舟就在夜幕笼罩的江面上风驰电掣起来。待到那些官兵持着火把赶到江岸,小舟已经成了茫茫夜空下一道一闪即逝的闪电。 小舟疾弛飞掠一段时间后,前方江面突然分岔出三股水道来,每股水道在夜色里就象一条闪耀着幽幽白光的白练,水道之间的陆地则黑沉沉的恍如黑幕,三条宽大飘逸的白练融汇一处便形成了眼前的江面,从小舟破浪前行的声音来听,明显是在逆水行舟。显然,这条大江就是由前方这三股江水汇合而成的。 柳若萍想都没想,嘬嘴发出口令,那小舟略一拐向,便径直向着最右边那条江道驶去。 刚才一直默立的仇刃天突然发声道:“若萍夫人,劳烦您让小舟靠一下岸,鄙人方向和你们有点不一样!” 柳若萍愣了愣道:“你认识我?” 仇刃天朗郎笑道:“呵,追命夫人柳若萍,天下谁人不识?” 柳若萍奇道:“可是江湖上真正见过我的人没几个啊?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我没和你打过交道吧?” 仇刃天笑道:“有些人是不需要打交道就可以认识的,或者说鄙人对柳若萍已经神交已久,以夫人在刚才那一场变故中表现出的绝世风姿,我想,天下除了柳若萍,应该没有其他女士可以做到了!” 柳若萍淡然一笑道:“仇教主不愧一方霸主,见识果然非同小可,只是不知仇教主意欲去往何方呢?” 说着话,柳若萍再一声低啸,小舟顿时停了下来。 此时小舟已远离码头,紧张气氛已然松弛开来,小舟暂停已不会影响众人心态了。 仇刃天沉吟片响后,突然朗朗一笑道:“我想,跟夫人说话也就不必绕弯子了,鄙人本次南下,本是想向杨蒲去索要那福贡地图,刚才却听说福贡地图已在夫人身上,自然是夫人已经先行向杨蒲索得,感怀于刚才夫人的援手之恩,鄙人暂时还不便向夫人讨要,既然如此,那就改弦更张,到别处去碰碰运气吧!” |
柳若萍脸色瞬间骤变,好半响后冷冷道:“原来仇教主也在打福贡地图的主意,既然如此,那你倒不必对我客气,要抢就动手吧!” 仇刃天微苦一笑道:“夫人,敝人并非刻意与你做对,但因为福贡地图这事,咱俩撞车了,实属无奈,在不到实在无法回避的时刻,我想我是不会站到夫人的对立面的,就算将来最终需要直面夫人时,夫人今日的援手之恩,也必将牢记敝人心头!” 柳若萍略一愣怔后,冷哼一声道:“哦,你是因为这个啊,那我明确告诉你,刚才施与援手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这两个小子,对我,你根本不用顾忌什么江湖节义的!要抢就要趁早!” 仇刃天看了看露五渊和狗顺,摇头苦笑道:“夫人不必过于介怀,至少敝人目前是断然不会与夫人为难的,将来要根据事态进展,也并不一定就会走到夫人的对立面,还有,夫人提到的这两位小兄弟,当然也是敝人应该感谢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帮助我!”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心中好笑,俱都憋住不发。 柳若萍咋呼道:“天,只是在帮助你?仇刃天你这话可就大失水准了,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今天咱们六个人全部得玩完!” 仇刃天看着柳若萍认真的神情,脸上逐渐浮现讶色,再望露五渊和狗顺一眼,奇道:“这两位小兄弟难道身负异秉吗?可他们似乎连提纵术都不怎么擅长啊?” 他说话还算相当文明礼貌的,不说根本不会,只说不怎么擅长。 露五渊和狗顺唯有相视苦笑。 柳若萍撇了撇嘴道:“提纵术在他们眼里算什么,真正的英雄好汉是不会徒逞武夫之勇的,他们靠的是头脑,超凡入圣、无可匹敌的头脑!” 仇刃天想了想,仍然一脸迷雾道:“头脑固然重要,但在刚才那千军万马的阵仗中,以及那几个霸道的老顽固面前,连耍头脑的机会都没有,最终还是要靠夫人超凡入圣的身手将那狗官擒住,才得以脱险啊!” 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刚才那场战争的胜利,应该是智慧、勇气、力量和出人意料的稀奇武器四方面结合的产物,柳若萍本人的身手更是控制局面的关键因素,因此仇刃天承领她的盛情,那是绝对不冤枉她的,只是柳若萍为了隆重推出这哥两个,才着意浓墨重彩凸显头脑的重要性,当然,狗顺能够制造出那么惊世骇俗的冲锋枪暗器,自然也被她归结为头脑的范畴。 仇刃天无法认为露五渊和狗顺在那场战争中起了关键性作用,是因为他们之后的表现确实太羸弱了,五大三粗的两个男人,却要靠柳若萍这样一个看起来纤弱的女子盘带,这在这方强者为尊的时空里,实在是不招人待见的。露五渊本身就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有冲锋枪撑腰的狗顺做何感想。不过狗顺也并不出言辩解,只是好整以暇地微笑看着仇刃天和柳若萍对掐。 柳若萍当然知道狗顺冲锋枪的厉害,下意识地看了狗顺的怀里一眼,才朝仇刃天冷声道:“仇教主,即便你如何雄才大略,在这两个小兄弟面前只怕也要自认见识浅薄了,他们的厉害之处不是你能够理解的,我也不想跟你多做解释,但有一点我必须给你讲明,你今天的成功得救那是拜他们所赐,如果还打算感恩的话,对象可是他们。至于我,你非要留着面子不与我为难,坦白说,我也不会因此感谢你!” 仇刃天狐疑地看露五渊和狗顺各一眼,缓缓点了点头,朝他们一拱手道:“多谢两位小兄弟施救之恩,敝人今日仓促之下未免狼狈,但今后必思图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今日就此别过吧!” 又拧身对柳若萍朗朗道:“夫人付出不图回报,令敝人大为感佩,向夫人索取福贡地图一事,今日是绝不可行的,日后如何发展,且就留待老天爷的旨意吧!” 说着向苟雄一招手,意图很明显了,欲再携苟雄凌空飞渡。 不待苟雄做出反应,柳若萍横跨一步拦在他们中间,冷哼一声道:“且慢,仇教主,你不向本夫人索取地图,却并不代表本夫人不向你索取地图,如果仇教主愿意配合的话,就留下你手中的地图然后好生走人吧!” 仇刃天面色瞬变,一直硬朗阳光的面庞上慢慢泛出一股寒意,皱着眉头冷冷道:“怎么,夫人如此自信,认为可以从敝人身上将地图取得?” 露五渊和狗顺等人心里暗自好奇,心想这福贡地图难不成还能变戏法,一会在这个人身上一会在那个人身上?便齐将目光落在柳若萍脸上,看她怎么回答。 柳若萍漫然一笑道:“本夫人做事从来就不问能不能办到,只看需不需要去办,刚才扪心自问了一下,觉得既然福贡地图就在眼前,那就不能错过,毕竟下次要再找到你仇大教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仇刃天业已恢复沉静,当下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敝人和夫人还是难免一战了?” 柳若萍决然道:“如果仇教主不肯割爱的话,情形自当如此!” 仇刃天泰然自若道:“虽然夫人那一招游龙在天出神入化,但敝人比夫人多潜心苦修几十年,自信那也不是吃干饭的,真动起手来,只怕夫人讨不了好去!” 柳若萍神情凛然道:“本夫人刚才说了,办事只问需不需要,其它的就懒得考虑了,仇教主无需多言,请出招吧!” 说完,她反手抓在肩头的剑柄上,一股凛然白光自剑鞘缓缓升起,威势顿出,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仇刃天毫不为所动,身形如山岳般傲然屹立舟头,嘴角挂着自如的微笑,眼睛里却光芒闪烁,斜插肩头的长笛似乎也感受到了敌情,空气中震荡着一股无形的清音。 小小的扁舟狭窄的空间顿时被凛然气势笼罩了个严严实实,一场激战一触即发,如此小舟上,还站着四个无辜的人,这两大高手也许能对拆个百八十招的,但从战前如此骇人声势来看,只怕不过一招,这四个人都不能幸存。 |
露五渊骇然失声道:“老哥哥,大妹子,劳驾你们能不能移到岸上去打啊,我们可都是没有防御能力的哦!” 柳若萍轻哼了一声,不予理睬,仇刃天却咧嘴呵呵一笑,依然故我,两大高手继续强势对峙。 柳若萍开始缓缓捻转手中剑柄,情势骤然紧绷。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想苦笑都已经笑不出来。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严峻时刻,一直默立做沉思状的苟雄突出惊人之语道:“仇大侠,他就是我要带你来找的那个人!” 话落,他手指了一下,手指的方向正是露五渊。 露五渊愣了愣后大惊道:“苟,苟雄兄弟,你要向我寻仇也不用找这么一个大魔...大教主来吧,你当仇教主吃饱了饭没事做,人家还要抢福贡地图呢!” 他生怕仇刃天把矛头指向他,所以赶紧提示他还是抢福贡地图重要。 谁知事与愿违,在仇刃天眼里,似乎他比福贡地图还重要,眼神顿转,竟然不顾眼前强敌,死死望向他,惊呼失声道:“啊,就是他啊?真地吗?” 让露五渊愕然不解的是,仇刃天的声音里不是愤慨,而竟然带着隐隐的惊喜。 苟雄坚定地点头道:“是的,就是他,刚才我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插不上嘴!” 仇刃天眼中喜色大炽,竟似全然将柳若萍忘却了,拧身对着露五渊抱拳道:“原来小兄弟你就是那位叫露五渊的神医啊,敝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露神医多多包涵!” 因为突生离奇插曲,连柳若萍都倍感茫然,手中蓄势不自觉停发,气氛又弛缓下来。 露五渊愕然半响后,摇头苦笑道:“苟雄兄弟,你怎么给我打起广告来了,还以为你带人来找我寻仇呢!不过你能放下那段仇怨,哥哥我真是很欣慰!” 苟雄依然不怎么买他的帐,声音生冷道:“寻仇是一回事,给人提供医讯是另一回事,我可没有将它们混为一谈啊!” 露五渊略一愣怔后无奈叹道:“这么说,你还是对我们耿耿于怀啊,你还要抱着心头这个包袱到什么时候啊?” 苟雄闷哼了一声,不予回应。 露五渊无奈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这么看来,你还给我们带来生意上门,我们可是受之有愧呢!” 又转身对仇刃天淡淡道:“神医不敢当,只是略通医理,不知仇教主有何指教?” 这时仇刃天已经为露五渊的说话方式及儒雅风度深为折服,本能地惊愕之后,更加认为他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了,当下又是抱拳作揖道:“指教不敢,请教是真,敝人有一小女,年方二八,数月前却不幸染有怪疾,且积弊日深,每于月中发作,病发时汗下如雨、痛不欲生,病去时形如死去活来,敝人已经为其请遍远近名医,竟无一能解其病痛,忧心如焚之下,竟然幸遇苟雄兄弟,得闻露神医医术举世无双,故恳请苟兄弟带路寻来,不想却在这里遇到,幸甚幸甚啊!” 露五渊愣了愣后转对苟雄笑道:“苟雄兄弟啊,你怎么知道我医术举世无双啊?” 苟雄翻了一下白眼后非常实在地答道:“你学西医的,到这个古代来,那还不是举世无双啊!” 露五渊和狗顺对望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柳若萍似乎早忘了福贡地图那茬,怀着浓烈的好奇道:“原来你还是个神医啊,什么叫西医啊,现在怎么会是古代呢?” 露五渊和狗顺忍不住又是乐不可支,连一直绷着面皮的苟雄都咧着嘴呵呵笑了。 仇刃天听着他们奇怪的话语,愈加觉得面前这几个人乃世外高人了,脸上神情一正,肃然恭声道:“烦请露神医携几位兄弟姐妹前往敝处一行,敝处虽然简陋,但风景尚佳,乃西北名胜,一应衣食住行,敝人将倾全庄之力,必不让诸位失望,而作为酬劳,敝人也收藏着不少古玩珠玉,我想一定会为诸位所喜!” 如果不是柳若萍许诺武林大会后将带着他去找林玉,露五渊心中倒是一万个乐意跟随仇刃天去山西的太行山看看,那可真是名山,在中国时他没机会去看,没想到意外闯到这个世界里来了,竟然还有机会看。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世界的地名乃至地理分布和中国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地势地形会不会一样,他现在主要在福建境内游荡,而在中国时他又从没去过福建,因此无从对照得出结论。就看将来到衡山脚下的衡山县里能不能找到和当初将林玉拉下污水井盖处一样的景致,那时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即便露五渊出于医生的天职,愿意耽搁见到林玉的时间,柳若萍也是绝对不同意的,果然,柳若萍不容露五渊回答,就斩钉截铁道:“不行,这位露公子有要事在身,仇教主你就另请高明吧!” 仇刃天面露不悦道:“夫人你不要处处与我为难,福贡地图的事敝人先不跟你计较了,但请露神医给小女治病一事,无论如何是要办成的!” 柳若萍针锋相对道:“福贡地图的事本夫人不会就此罢休,让露公子跟你走,更是没门!” 仇刃天愠怒道:“请夫人体谅敝人的难处,若夫人执意刁难,那就莫怪敝人不冷静了!” 柳若萍满不在乎道:“好啊,竟有人敢威胁本夫人,那就上来试试吧,本夫人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说着说着,气氛又剑拔弩张起来。 露五渊一看形势不妙,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可不能再度绷紧,心念电转之下,连忙充当和事老道:“好啦好啦,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事其实好办,仇教主您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待我将夫人交办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您那太行山看看,顺便给您女儿治病,您看这样如何?” 仇刃天想了想,微一颔首道:“这样也未尝不可,只是敝人忧心小女疾痛,希望能尽早为她解除痛苦,不知道夫人交办你何事,敝人可不可以代劳,让你能放心去给小女治病!” 露五渊心想,这也是好办法啊,看这仇刃天的气度,以及之前独抗千军万马的气势,那武功也一定是惊世骇俗的,他去帮柳若萍夺武林盟主,可比他们这两个混小子去要有把握得多。当下转对柳若萍,正要说话。 |
柳若萍干脆利落地摇头摆手道:“这事你提都不要提,这事仇教主是做不来的!不是他没这个能力,是他没这个资历!” 仇刃天脸上略露不悦之色,不过他也是痛快人,既然柳若萍这样说了,他倒也不纠缠,露五渊已答应给他女儿去治病,晚几天虽然内心不愿,但也不是原则性大问题,所以爽声道:“那好吧,既然夫人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强行请命,就等露神医办完夫人的事再去敝处吧,只是不知道夫人这事需要办多久呢?” 露五渊看向柳若萍,柳若萍这下倒也干脆,想都不想道:“过了这个月末,下月初就可以启程了,不用待到你女儿下月中发作,仇教主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仇刃天面露喜色道:“好,一言为定,我们何时何地相见呢?” 柳若萍沉思不语,正待琢磨见面时间地点。 露五渊这时抢话道:“一般病痛发作时才便于进行诊治,因此仇教主只需在下月中在贵府等候,我们自行前往太行山就可以了!” 他的想法是,月末开完武林大会,离下月中还有半个月,他说不定可以先让柳若萍带着他去找完林玉,然后再上太行山去,这就再理想不过了。 柳若萍可能知道他的心意,脸绷着,却咧嘴一笑。 仇刃天自知看病还得听医生的这个道理,因此虽然忧心忡忡,沉吟片响后,也只得说:“那好吧,既然露神医这么说了,就这么办,那敝人就于下月15日日正时分在太行山家中恭候几位尊驾,关于敝处的详细地址,各位无需记挂,只要上了太行,自然会有人通报于我,我亲自来迎候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仇刃天一振身形就要走,柳若萍断喝一声道:“且慢!” 仇刃天愣道:“如何?” 柳若萍冷冷道:“给你女儿治病的事是解决了,但福贡地图的事并未解决!你如果够痛快,就请留下地图走人!” 仇刃天无奈道:“夫人是要执意相难了?” 柳若萍道:“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 仇刃天这次倒不再显得冷厉了,竟然破天荒地低下头去沉吟思索起来,片刻后,他抬头朗声道:“夫人,关于福贡地图这事,敝人有这么个提议,或许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你是否愿意一听?” 柳若萍愣了愣冷声道:“有什么破提议,快点说来,不过提醒一下,千万不要跟我耍花枪,我不吃这一套!” 仇刃天淡淡一笑道:“夫人放心吧,敝人一向堂堂正正,再说这也就是个中肯的建议,众所周知,福贡地图一共四部分,现在你我各得一部分,还有镇南将军高云义和平北将军周益民手里各留一份,我的提议就是,将来你我谁最先获得另外第二份地图,那没有获得者主动将手中的地图赠予对方,反正四份地图必须拼凑一块才有意义,既然本事没有对方大,自然就得听从对方号令,这样就公平合理了,也避免咱两起冲突,夫人意下如何?” 柳若萍眼角一动,沉吟片刻道:“如果我接受这个建议,那接下来仇教主打算去哪里获取第二份地图呢?” 仇刃天卓立船头,环顾滔滔江水后微笑道:“这里是闽江的三条支流融汇处,敝人原本是打算沿闽江东下,去福州找杨蒲要东西的,现在却得考虑另外两个方向了,左边这条江叫沙溪,可以逆江而上,在三明府登岸可西去云南,中间这条江叫富屯溪,可以去江西,再折而北上北京,考虑到北京离此过于遥远,又是京师重地,不好得手,所以还是先去云南为妙!我这样分析,夫人赞同否!呵呵!” 柳若萍嘴角一撇不屑道:“西南王高云义治军严明,勤于操练,手下高手猛将无数,你要从他府邸里盗取福贡地图,无异于登天!亏你还自诩精明呢!” 仇刃天不以为然道:“那要以夫人之见呢?” 柳若萍沉吟片响,左右望了望,故作神秘道:“既然咱们要展开和平竞争,如果你信息不明,未免对你有点不公平,本夫人不妨透露给你,那平北将军周益民府里的地图,已经落在龙啸天之手了!” 仇刃天色变道:“此话当真?” 柳若萍正色道:“这是我在龙啸天船上亲耳偷听他和她夫人密谈时提到的,绝对属实,从北京方面没有传出消息,是因为官府怕风言太盛,扰乱军心,他们肯定是要偷偷派出精兵强将来找龙啸天麻烦的,你若不趁此机会浑水摸鱼,那就坐失良机了!” 仇刃天悠然一笑道:“我看倒是夫人想要浑水摸鱼吧,觉得水还不够浑,于是便想把敝人也拉下水,待我们几方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夫人再坐收渔利,是也不是啊,呵呵!” 柳若萍虎着脸沉声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给你提供信息,你却这样猜度我,你要不听从我建议,就按你自己所谓的妙法去行事吧!就当我没说过!” 仇刃天哈哈笑道:“哈,夫人使起性子来很可爱嘛,放心,就冲着敝人这七尺男儿之躯,也不会跟夫人去争西南王那张地图的,敝人倒是很想去会会那个龙啸天,看到底是何三头六臂的人物,竟能在这东南武林呼风唤雨!” 柳若萍见计得逞,内心一喜,面上却沉冷如霜道:“本夫人不想理你了,总是歪曲别人的意思,根本没法和你正常交流!” 仇刃天爽朗一笑道:“好啦,那我就不跟夫人交流了,只要夫人肯接受我的建议,那就一切都好说了,夫人如没有其他吩咐,敝人就此告辞了!” 柳若萍道:“仇教主一言九鼎,预祝你此去功成,本夫人就等着仇教主来领受我手里这份地图了!” 仇刃天拍手大笑道:“好,爽快,将来若能有机会将地图敬献给夫人,也一样大快人心!” 转身待走,突然想起苟雄,便掉头问道:“苟雄兄弟,你是留在这里呢还是跟我走?” 苟雄望一眼露五渊,毫不犹豫道:“我跟你走!” 露五渊心中不由一阵暗叹。 仇刃天愣了愣道:“也好,我会叫人将你送到太行山去,江湖险恶,还是不要随意乱走为妙!” 话落,众人但见眼前一花,苟雄和仇刃天已双双不见,今夜月华如霜,半空中但见一抹淡淡的清影逐渐消散,远方传来几声蛙鸣,便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这种来去无踪的身手,露五渊等是惊惧万分的,但柳若萍却根本无动于衷,她漫不经心地遥望远方的夜空,一脸的平静如水,似乎又在沉思什么! |
露五渊循着右边那条白茫茫的江道一眼望过去,但见清冷月色中江面一片朦胧氤氲,无穷无尽延伸向远方苍茫的黑暗当中,给人一种既雄浑壮丽又阴柔幽美的感觉。照仇刃天刚才的介绍,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就应该是闽江的最大支流——建溪了,以他在中国习得的还算不乏的地理知识来预测,溯建溪而上,进入建溪最大支流崇阳溪,到了那头就可抵达武夷山了。 武夷山也是露五渊在中国时就很向往的地方,一直没机会去,没想到阴差阳错在这里产生了机会,尤其这里的武夷山还有武林大会,那可是在中国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文景观。露五渊禁不住对即将的行程满怀期待起来。 看柳若萍还在沉思什么,露五渊有点困惑,不由小心翼翼道:“夫人,咱们也呆这么久了,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即刻启程吧!” 柳若萍骤然惊醒的样子,抬头茫然望露五渊一眼,缓缓叹了口气道:“露兄弟,我有点犹豫不决了!” 露五渊惶然道:“夫人碰到什么难关啦?” 柳若萍道:“你刚才也听到仇刃天的话了,要和我比谁先夺得第二份福贡地图,也许我要从他手里得到他那份福贡地图也就这么个好机会了,他现在已去找龙啸天去了,我也不能落后啊!” 露五渊想了想道:“夫人的意思是现在就想去云南抢地图?” 柳若萍犯难道:“可是武林盟主对我也很重要!” 露五渊肩膀一耸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夫人必须学会取舍!” 柳若萍一脸决然道:“可我又必须兼得兼中!” 露五渊苦笑道:“夫人何苦给自己制造麻烦,我觉得选择一个你最想达成的心愿全力以赴,这是上策!” 柳若萍肃声道:“那不行,这两件事情都是必须办成的,缺一不可!” 露五渊两手一摊道:“那我就只能对夫人表示同情了!” 柳若萍嘴角一撇道:“光同情有什么用,得拿出实际行动!” 露五渊苦笑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啊,夫人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太新鲜了!” 柳若萍凤目突然射出热烈的光芒道:“要帮我很容易,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份热心了!” 露五渊不知道柳若萍又有什么鬼名堂,犹豫着道:“热心嘛,在夫人身边,我们这心脏时时刻刻都是热的,是时刻准备着为夫人热血沸腾的!不过嘛,就怕这热血是些不中用的狗血,喷出来污七八糟辱没了夫人的名头!” 柳若萍撅了撅嘴娇嗔道:“你看,连表个态都这么没有底气,好像生怕我会陷害你似的,算了,算我看错人了!我不需要你们帮忙了,你们有多远走多远吧!” 露五渊苦笑道:“嗨,夫人真是我命中的克星,说吧,怎么个帮法,只要临死前能再带我去看一下林玉,干什么都行!” 柳若萍幽声道:“你看,还都是因为那千娇百媚的林姑娘,才这么勉强同意帮我,就靠这么点热情,那事怎么办得成!” 露五渊高举双手叫道:“好好,夫人,我投降还不成吗,我什么都不因为,只为夫人的事业,那崇高的伟大的具有辉煌前景的光辉事业!” 柳若萍白了露五渊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词可真多,但听起来还是虚啊,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为了见那林姑娘,量你也不敢不尽心,其实也没给你增加什么新的任务,就还是继续去夺那个武林盟主!” 露五渊长出了口气,又有点不解道:“这武林盟主我们不是已经答应去夺了么,夫人无需这么强调吧?” 柳若萍叹了口气道:“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不带你们一起去了,要完全靠你们自己去应对,可能会有很多难关,如果你们没有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很可能就懈怠不前了!” 露五渊吃惊道:“这不行吧?夫人不领着我们,我们一点经验都没有,无头苍蝇一样,别说去当武林盟主了,准得被当成武林混混赶出来!” 柳若萍咧嘴笑笑,转又面容一肃道:“当武林盟主好说,只需在最后一个获胜者无人再敢上台挑战时,让苟兄弟提着冲锋枪上去放倒他就是,关键就是之前的通关环节,要到达最后的比武现场前边有几道关卡,都得通行证才行,或者就是有熟门熟脸的人物领着,否则不让进,又不能让苟兄弟还没比武就用暗器放倒一片,那是有违道义的,也提前暴露了实力,都会造成影响,因此,我要郑重其事地跟你们说明一下,这就只能靠你们的智慧和勇气去过关了,当然,我是完全信任你们的,只要你们愿意用心帮我,这事肯定能成!” 露五渊苦笑不迭道:“让我们去夺武林盟主就有点不靠谱了,现在还让我们几个没有一点武功的人去闯关,那不是白白去给人武夷山添有机肥料吗!” 柳若萍疑惑道:“什么叫有机肥料?” 露五渊咧嘴笑笑道:“就是去送死,身体变成尸骨,然后永远埋身在武夷山的山水里,与自然界同呼吸!” 柳若萍皱了皱眉道:“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自诩名门正派的,轻易不会动手伤人,顶多是不让你们通过,这就要靠你们的聪明才智,就算我带你们去,我轻易也不会强行进入的,也要靠动脑子的,我觉得你的脑子比我更聪明呢!还能有什么问题!” 露五渊呵呵一笑,望向狗顺征询他的意见,狗顺这小子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一听可以不受柳若萍管束,早一脸兴奋和期待了,哪还有不同意的?朝着露五渊连连点头。 露五渊无声一笑,只好对柳若萍道:“既然夫人这么看得起我们,士为知己者死,那我们就挑战一下高难度吧!” 柳若萍眉眼顿时舒展开来,粲然一笑道:“这就对了嘛,不枉了本夫人对你们的一番着意栽培,放心,待将来有了结果,你们是绝对的功勋!会有让你们意想不到的回报的!” 露五渊微苦一笑道:“这次如果还能够活着当这个武林盟主,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其它的,暂时还是不要想!” 柳若萍嘻嘻一笑道:“放心,以你们那惊世骇俗的暗器绝技,保证让那些所谓的英豪们服服帖帖、俯首称臣!” 顿了顿,又道:“好啦,既然说定了,事不宜迟,那咱就分头行动吧,我让小鱼儿送你们去武夷山,你们到了武夷山后再见机行事就可以了!我走啦,多保重!” 话落,未待露五渊予以回应,但见眼前白影一晃,柳若萍已经身在半空,再听忽高忽低几声短促有力的清啸传来,船底下的小鱼儿闻令起舞,小舟便似离弦之箭般向着建溪方向破浪而行。 露五渊愕然之下想起一事,掉头冲着远方正御空而行的柳若萍朦胧的身影猛喊:“夫人什么时候来带我们去找林玉?” 柳若萍娇柔的声音挟着夜风飘忽而来: “你们做了武林盟主的时候吧…吧…吧!” 风在耳边呼啸,声音在耳中回荡,小舟在河面奔放,柳若萍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那里是沙溪的方向,露五渊遥望远空,唯有无声苦笑。 |
不知柳若萍给了小鱼儿什么指令,此后,小鱼儿飘河掠江、穿州过镇,再没停过,好几座灯火明亮的江边大城都是在眼前一闪即逝,只在视网膜里形成一片迷离的烟云,由于是夜航,江面上舟船来往倒也稀疏,即便在江边码头舟船停歇处,小鱼儿也能横穿竖插,左引右带,不引起任何惊扰地快速掠过。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在晨曦微露的时候,突然从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倾泻的声音,并且船底下的江水也明显湍急起来,不过这一点也阻碍不了小鱼儿前行的进程,小舟依然强势破浪乘风。随着小舟的快速飞掠,那声音越来越响,最后竟至震耳欲聋的地步。 前方江道拐了个急弯,当小鱼儿将小舟开到那弯道处时,露五渊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但见前方滔滔江水挟风雷之势从半空中倾泄而下,如同条条巨大匹练从天而降,巨大的水柱落入江面后激起的惊涛骇浪,翻滚跳跃,散发着闷雷般的凛然声威,让人惊心动魄。 那晶莹翠绿的水光裹在水雾中缭绕盘旋,情形又相当的幽美。 原来江道竟在这里形成了一个陡然数十丈的惊天大瀑布,眼前哪里还有前行的路? 然而令人倒吸凉气的是,小鱼儿竟然无视眼前的巨大声势,小舟依然往瀑布底下一头扎去。很快,那激溅而来的水花扑在脸上生疼生疼,如果一头撞进那铺天盖地的水柱下,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就在露五渊等骇然失色,暗叹吾命休矣的时候,神乎其神地,在距离瀑布面不足两米远的江面位置,这小舟突然象直升飞机一样直直往上升起,舟上呆立的三人被飘渺的水雾包绕,就如腾云驾雾的仙子一般,不过却是三个失去智商的傻子仙子。 当然,小舟能够升起,自然是小鱼儿的功劳,但见一鱼一船三人形成一个奇特的整体,在水天之间升空,那情形要多奇幻有多奇幻。 小鱼儿上升的速度也很快,一会功夫,就已经飞逾数十丈高的陡峭水壁,稳稳地落在了上一层江道上,继续破浪前行,也就几分钟后,被瀑布惹得急噪的江水又变得平缓安逸起来。露五渊的心脏也象坐直升飞机,就这样直上直下的,兀自跳个不息,随着眼前景致的平顺,才逐渐平静下来。 天刚入亮时分的晨雾是最浓郁的,此时天上刚刚积聚点云气和热度,尚不足以将夜间的阴冷驱赶,而那种蒙蒙的天光又能强行渗透入浓浓的黑暗,使阴冷的雾霭无处遁形却又遮蔽天日。 小舟就在这云锁雾封不能远视的江面安然前行,露五渊享受过小鱼儿带来的惊心动魄后,心态逐渐变得闲适起来,卓立船头,左顾右盼,虽不能视物却也逍遥自在,就在他这种自得其乐的悠淡情怀渐入佳境的时候,小鱼儿突然毫无预兆地往右岸方向驶去,露五渊等愕然之下尚未回过神来,刚才还疾如流星赶月般的小舟没有任何过渡蓦地就停住了。小鱼儿可一点都不考虑给他们一些准备的时间,几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差点抛甩出去,好在狗顺块头大,又受过军事训练,下盘较稳,晃了晃雄躯,生生定住,也同时将小婷和露五渊倾注过来的身体依次挡住。 露五渊站稳身子后,骇然四顾,兀自惊魂不定。 原来小船已经靠岸,岸边是一条平直的河边大道,高出河面有一定距离,大道那侧是一片广场样的原野,原野不临江的三面都是崇山峻岭,河对岸也是云雾缥缈,虽看不大清楚,但隐隐约约显露着一些高山的轮廓,似乎这条大江却是在山谷中穿行,而且旁边还开辟有一条人工青石马路。 小鱼儿把船停在这里做什么? 露五渊疑问刚起,脚底的船板一阵颤动,刚才还固定在河面纹丝不动的小舟顿时打起横来,只一瞬,从船的一侧,小鱼儿巨大的身躯冒了出来,然后随着一阵浪涛涌起,小鱼儿翻身跃起,横在半空,身上水珠如雨滚落,碗口大的黑亮眼珠却盯着露五渊等骨碌碌转了几圈,微微射出点光芒,扁圆形的胖脑袋轻轻摇晃了一下,就好象在点头示意一样。然后,尾巴蓦然一甩,身子陡然升高数尺,脑袋一摆,掉了个方向,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便一头向着河道中心方向的水面扎了进去,厚黑的脊背在水面露了露,然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无疑,小鱼儿完成任务,向他们告别离去了。 露五渊望着小鱼儿离去的方向,纳闷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干嘛在这停啊?” 旁边的狗顺也疑惑道:“二狗子,这里就是武夷山吗?” 露五渊摇了摇头道:“我没去过武夷山,不知道!” 顿了顿,又道:“既然柳若萍让小鱼儿将咱们送到这里,那估计这里就应该是武夷山了!” 狗顺转问小婷道:“小婷,你来过这里么?” 小婷秀目泛出迷蒙的光,摇了摇头。 狗顺不解道:“你是福建人,武夷山都没来过啊?” 小婷略显羞涩道:“小女子打小就没出过远门,最远一趟也就是到过漳浦县城,自从嫁人后,就更是只在家里服侍丈夫和老人,直至现在老人和丈夫相继去世,才跟随两位恩公走了这么远呢!” 说着说着,小婷的声音黯然下去,神色也黯淡下来。 露五渊连忙岔开话题道:“狗子你以为是在中国啊,汽车火车飞机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光从火海边上的那个荒村到现在,多少日子了,咱们还在这福建境内晃悠呢!这个世界里,没有点实力的人,还真是出不了远门呢!” 狗顺呵呵一笑道:“我看那小鱼儿,就比飞机还要快,不知道除了柳若萍,还有没有更多的人掌握这种操控技术!” 露五渊从正在河面晃悠着的小舟腾身一跃,跳到通往江岸边马路的青石台阶上,返身对狗顺招手道:“狗子快点扶小婷上来,没有小鱼儿那小舟可不听使唤!” 狗顺在那头搀扶着小婷的蛮腰,露五渊在这头把着小婷的玉臂,将小婷扶持上了岸。 不一会,三人陆续蹬上青石马路,抬头四望。 |
作者:天下无双321 回复日期:2009-06-26 00:22:05 天气很热 温度有40度 西兄辛苦啊 无双在哪个城市呢,也这么热啊,你也要注意防暑啊!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6-28 12:20:22 老西。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你练到第9重了呀。开2个故事,牛~~ 呵呵,zhao兄也要来地洞看看我哦:) |
此时天上的太阳气浓郁了不少,光线从天空中飘散着的云雾中刺透下来,江面晨雾悠悠散淡开去,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 四周景致落入眼帘,露五渊不禁眼睛一亮,顿觉一阵心弛神迷。 但见河面烟波浩淼,绿水如荫,河岸群峰耸峙,连绵起伏,近处苍山凝翠,草木含烟,远处云蒸霞蔚,雾霭袅袅,水光山色,宛如仙境。 如此奇秀山川,怎不令人神醉啊! 别说小婷这样心思细腻的女人如痴如醉了,就连狗顺这样的粗人,也惊叹连连道:“哇塞,哇靠,太他妈美了,难道这里是仙女住的地方?” 露五渊掉头对狗顺嬉笑道:“那你带小婷在这里定居下来,就是神仙眷侣了!” 小婷羞涩地低下头去,脸微微起了点晕红。 狗顺望一眼小婷,嘿嘿干笑道:“那二狗子你当了武林盟主,将那什么第一美人郭佳子娶到手,也在这里开辟个仙人洞,咱们做邻居!” 露五渊白了狗顺一眼道:“胡说八道,第一,武林盟主是要靠你去用冲锋枪抢的,我当什么武林盟主,第二,此间事了,我就要去找林玉的,我可没闲情逸致在这里飘飘欲仙!” 狗顺急忙摇头道:“不行啊,武林盟主最终是要你去当的,我只是去替你抢,柳若萍的意思也是要你去当,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撂挑子啊!” 露五渊叹道:“这武林盟主不是想让就让的,得靠本事取得,到时你凭冲锋枪慑服群雄,人家只会认你做老大!” 狗顺坚决摇头道:“不行不行,肯定不行,这老大是要脑瓜子灵光的人来做的,我大老粗一个,自己的事还理不利落,哪有本事去管理那么多牛比烘烘的武林人物!” 露五渊皱眉头道:“那你当初不跟柳若萍说明,既然答应人家,事到临头了,怎能退缩?” 狗顺叫屈道:“跟我没关系啊,一直都是你在和她说话交涉啊!” 露五渊不满道:“可是一直说的都是用冲锋枪去夺武林盟主啊,我又没这百发百中的本事,我怎么夺?这是用屁股都可以想到的逻辑啊!” 狗顺苦着脸,想了想道:“要不我马上教你怎么瞄准吧!” 露五渊无奈苦笑道:“你还真是个木头脑袋,这玩意儿是说教就能教的吗?好啦好啦,咱们走吧,别在这耽搁时间了,这事以后再议!” 说完,转身就往前走。 这里虽然美景如画,但却渺无人烟,他们自从上了小鱼儿这条贼船以来,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得赶紧找个有人的地方解决这头等大事。 这条江边青石马路非常有生趣,露五渊等泊船上岸的地方,在远处山峰脚下还有一片茫茫旷野,再往前走一段距离,拐一个弯后,就完全贴着悬崖峭壁了,左边脚下是奔腾咆哮的茫茫江水,右边腰畔是壁立千仞的悬崖陡壁,青石板路就那样横亘在山水之间,如同一个踩在河里泡脚的大胖子腰上的腰带,好在这腰带还够宽,三人尽可能地贴着山壁,一路走得有惊无险。 青石板路沿着山腰弯弯绕绕往前延绵了大概数里路远,眼前又惊现一个码头,这个码头就比刚才他们登岸的地方人造痕迹更浓了,入水或者登岸处要宽敞得多,不仅有长条形石阶通连水面和路面,还有木头扎起的护栏,青石路旁边也有一块硕大的空地,也一直延续到那头的高山脚下,而且这块空地也被砌成了青石板面,空地两侧各有一排土木结构的平房,房子前边叠放着一些竹排。给人一种游船码头的感觉。 不知道屋子里没人还是正在睡觉未醒,总之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露五渊正在望着屋子犹豫着是否上前讨要点食物的时候,旁边的狗顺捅了一下他的腰,惊咦一声道:“你看那边?” 露五渊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眼睛顿时瞪大了。 原来这个码头的对岸,有另外一条江道汇入了这条江道,那条江道两旁全是崇山峻岭、危崖险壑,森然林立岸边,夹江对峙,并往前方无尽延伸,完全封闭了江岸,山气水韵孕育成浓郁的云雾,在江面袅袅娜娜地翻腾着,看过去白茫茫一片,已经看不到幽幽江水了,只在汇入这条江道的入口处有一片清幽的水面,在白雾的包绕下,既奇丽又幽美。江岸两旁的崇山峻岭也在飘荡游移的白云浅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有了活力般飘忽不定,朦胧当中还可遥遥望见峰峦之间山谷之上有飞檐翘角在灵动翻飞、有红墙绿瓦在闪耀光泽,更添无限仙气神韵。 露五渊不由惊叹道:“好一处仙境所在!” 狗顺这大粗人在如此天地造化之前也有了浪漫情怀,趁机浪笑道:“嘻,哈,我觉得那郭佳子大美人肯定就住在这里头,二狗子兄弟你好福气!” 露五渊恼火地望一眼狗顺气道:“狗子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河里喂王八!” 狗顺咧了咧嘴憨憨笑道:“呵呵,兄弟息怒,哥哥只是希望你尽快有个可心的伴侣嘛!” 露五渊正声道:“我此番来夺武林盟主,要是因为对那郭佳子有什么想法,让我不得好死,我都是为了林玉,为了早点见到林玉,我现在为她都快担心死了,你还给我这心里添乱!” 小婷妙目盯着露五渊轻轻眨了眨,眉宇间浮上几许忧思。 狗顺连拍几下自己的狗脑袋道:“该打,该打,二狗子,哥哥以后全副心思帮助你征讨林玉姑娘的芳心,再不替你移情别恋!” 露五渊瘪了瘪嘴,忍住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狗顺叫道:“兄弟你要去哪里?” 露五渊没好气道:“还能去哪里,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去!” 狗顺小心翼翼道:“那里不是有两排房子么,说不定有吃的,要不过去问问?” 露五渊头也不回道:“没看见对面那仙境吗,这是旅游景点,东西贵死了,我可吃不起!你要吃你吃去!” 狗顺咧开大嘴,嘿嘿傻笑不已,跟在已经启动莲步的小婷后边,亦步亦趋。 青石路拐过这个码头,又转化成水天之间的一条缠山腰带。 不过在这等怡情山水之间行走,三人心情其实都不坏,暂时也没什么包袱,因此脚力不错,只过得一个时辰的功夫,这条腰带就走到了尽头。 但尽头的情形让他们大吃一惊。 尚未走到尽头处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听到前方喧闹嘈杂之声不绝如缕。露五渊只当前边出现了集镇,心头欣喜之下,加快步伐。 随着距离的缩小,喧嚣气氛越来越浓厚,终于,青石路拐了最后一道山弯,眼前便豁然开朗。 露五渊心头也同时一跳。 |
但见在前方路口处,黑压压的全是人,人们或站或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有骂有跳,全都是穿着各色武装服的武林人物。 而在路口朝向露五渊他们这边,却有数十条大汉在把守着,这些大汉有穿武士服的,也有穿将士服的,看来是政府和举办单位在联合值勤。 露五渊和狗顺现在是看到穿官兵服饰的人士就从心底里打颤,因为他们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官兵捣乱。 露五渊向狗顺一耸肩苦笑道:“怪不得柳若萍让咱们凭智慧和勇气过关!原来还有官府的人值勤,这要是惹了他们,那还得了,直接抓进天牢,还当什么武林盟主!” 狗顺呵呵一笑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再艰难也只有这一道关卡,没有柳若萍描述得那么夸张,咱们想办法混过去就可以直接入会了!” 露五渊再望了望,面带疑惑道:“那边就是武林大会?不太象吧,这么隆重的会不会办得这么没水准吧?” 狗顺眨了眨眼睛,嘻嘻一笑道:“这还没水准啊,这里遍地都是水呢!” 露五渊白狗顺一眼道:“还有心情笑,快想办法通过去!” 狗顺挠头道:“这个可是你的任务,我这笨脑袋可做不来!我只负责举枪射击!” 露五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这里光想也没用,还是走过去根据具体情形再随机应变吧!” 说完,毅然举步,继续那未完的革命征程。 随着路口越来越近,露五渊的呼吸越来越紧,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可让他倍感奇怪的是,那些把守的大汉早就发现了他们,却都只是懒洋洋地扫他们几眼,根本无动于衷。 露五渊就这样忐忑不安地终于抵达了路口,回头望一眼狗顺和小婷,全都面容肃静,心理的紧张自不待提。 露五渊本来做好接受盘问然后随机应变的准备了,可万万让他料想不到的是,他刚一接近那些守卫大汉,那些本来并肩站在一起的大汉竟然纷纷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而且面容带着一种恭肃之色。 露五渊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脑瓜子还算灵活,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内心虚得打颤,表面迅速调整,不露任何痕迹,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向前去,果然一路畅行无阻。 狗顺和小婷自然也不笨,有他们的露领导在前边提供了风范和模式,心里更加有底,也是熟视无睹地走了过去。 三人就这样不可思议地顺利过关,过到那边之后,露五渊还如在梦中。 直到他们的到来引发身旁人群中一阵小的骚动,有人向他们打招呼道:“嗨,兄台,请问里边情形怎么样啊?日期定了没有?总不能让我们就这样呆在城外无限制地空等吧!” 这人一说,立刻就有很多人“是啊”“是啊!”地呼应,露五渊愕然抬头,但见眼前一片热烈急切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他们的身上。 他疑惑不解道:“里边没什么特别情形啊,就是些山山水水呢!朋友是想问什么日期定了没有啊?” 人群一片哗然,所有热切的目光全都变成惊异的目光。 那个发话的劲装汉子奇道:“你们不是武夷宫的吗?此时此地除了打听武林大会的日期谁还有心思打听其他什么日子啊?” 露五渊更迷茫了,扫了扫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山人海,讶异道:“难道这里不是已经在开武林大会了吗?” 哗地一声,人群热闹开来,连更远处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围观,所有看向他们的目光都象在欣赏怪物或者白痴,有人忍不住笑起来,气氛显得和谐又富生趣,把大家焦急等候茫然无绪的烦闷心情都稀释了不少。 那发话汉子摇头苦笑一阵,叹道:“武夷宫向以精明干练著称于世,却怎么也会出傻子呢,呵呵!” 旁边另一头扎方巾的青年接话道:“他们倒也不一定是武夷宫门下弟子,说不定是其他门派的门徒呢?” 那汉子摇头道:“不是说因出了变故,所有来参会的武林人物暂侯待命,一律不得进城和进山吗?别的门派的人又怎能从山里出来?” 那青年撇了撇嘴讥刺道:“这你就傻了吧,那出城传话的官爷话说得好听,说事出有因烦请所有来参会的各路英雄豪杰全都在此暂驻等候通知,你放眼看看,这里头你看到一个有名的英雄豪杰了吗?那嵩山、武当、华山、泰山、衡山、崆峒、青城、铁寒宫、婆罗门、百花教、青正帮、大漠派等名门大派的门下弟子你看到一个没有?说白了,也就象你们葫芦谷这样的英雄豪杰有资格驻扎在这里熬受风寒呢!哈!” 那汉子气得面色发青,指着那青年声音发颤道:“你,你,你敢奚落我们葫芦谷,我…我…!” 那青年好整以暇道:“你…你什么?有本事进城或者进山给大伙看看,在这里充英雄算哪根葱!” 那汉子大叫一声“气死我也!”,身子一跳,作势就往那青年身上扑去。 旁边立刻有人去拽他的胳膊,那头也有人拦在青年面前,人群有闪避的,有上前劝架的,顿时引发一阵小的骚乱。 狗顺一看有热闹瞧,就挪不动脚步,露五渊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拽住他的粗胳膊,朝小婷使个眼色,生拉硬拽着,三人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一开始还有目光追随他们,慢慢地,随着他们汇入更深远的人群中,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山里头出来的了,也就再无人关注他们了。能来参会的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本事的,就他们哥俩如此平凡的穿着打扮长相气度,往这英雄堆里一放,简直就是小厮一般,要不是小婷姿色不凡,真没人愿意顺带看他们一眼。 就这样在乌泱乌泱、喧嚣吵闹的人群中走了一阵,前方人海中突然出现长长的一条空道,走过去一看,原来竟有条宽阔的大马路,足能并行四辆大马车,人们的素质还都不错,没有人站在马路上占道。而马路那边又是一片一片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更遥远的地方就又是森然林立的连绵远山的轮廓了。这条大马路来源的方向两旁高山林立,显然是条在山谷里穿行的官道,去向的方向和在这里拐弯的崇阳溪并行在深山峡谷里,显得深邃而幽远。偏偏就在此处天然形成了这么一大片平实的旷野,和滔滔不绝的碧绿溪水相伴,远山、崇林、溪水、旷野、幽谷、大马路,相生相伴,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挤挤嚷嚷,这里该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一片佳境。 之所以认定右边的方向为马路来源的方向,是因为从那边马路上正陆续有新的武林人物走来往这边汇入人群当中,露五渊左右望了望,最终还是选定了继续沿崇阳溪水前行,那里应该是城市的方向,到那里去找地吃饭已经刻不容缓。 |
作者:灵山雨林 回复日期:2009-06-29 08:50:28 天热钻地洞凉爽,记号,支持! 灵山兄弟的到来增加了地洞的清凉气息:_) 作者:芯客 回复日期:2009-06-29 10:47:59 百草兄辛苦了. 天气这么热, 还在弹键盘. 啊,又见芯客兄弟,惊喜:)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6-29 15:33:12 不错不错。 zhao兄弟地洞太平间两头跑,辛苦了:) |
露五渊等在大马路上大摇大摆地前行,马路边的人群中立刻就有好心人向他们提醒道:“嗨,几位兄台,前边有官兵把守,不让通行,去也无用,还不如省些气力,就此停歇吧!” 露五渊心蓦地一沉,不过不到黄河不死心,既然上路了,怎么着也得闯一闯。 他对一路好心相劝的人挥手致意谨表谢意,却还是率领着狗顺和小婷走得呼呼生风、勇往直前。 果然,走了大致小半个时辰,经过崇阳溪大拐弯处后,前方道旁人群逐渐变得稀落,更远的幽谷深深之处,满目却是一片彩色旌旗在迎风招展,气氛顿时变得森然起来。 露五渊和狗顺交换了一下眼色,坚定了彼此的意志,一左一右护着小婷,昂首挺胸继续前行。 逐渐靠得近了,才发现通道已经完全被封锁了,不仅大马路上,马路旁的沟壑,沟壑旁的小山岭上,密密麻麻全是持矛持弓弩的官兵,一个个面目清肃,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都快到官兵队伍的眼皮底下了,露五渊等还没有往道旁寥落的人群中疏散的意思,所以立马引起了官兵队伍的警惕。 马路上站岗的一队兵丁队伍中闪出一位腰悬佩刀的浓眉大汉,打量一下露五渊,皱皱眉头,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厉声喝止道:“站住!” 露五渊心底发虚,面上强做镇定,硬着头皮走向前去,对大汉抱拳客气道:“这位将爷好,我等进城办点事,还请多多关照!” 那大汉再次细细打量他一番,冷笑一声道:“想进城,哼,有通行证吗?” 露五渊头皮一阵发麻陪着笑道:“呵呵,通行证嘛,我等是临时答应邀请来参会的,举办单位尚未颁发给我们,过几天就会有了,只是今天有点急事需要马上进城,还请将爷通融通融!” 那大汉怒喝道:“简直一派胡言,赶快给我回去,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露五渊知道求情是没用了,脑子其实一直在高速运转寻求良策,想到这里是福建地盘,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强自镇定,扭头对狗顺暗暗使了个眼色,回过头来,突然将身上套着的古装猛地三下两下扯掉,将里头现代服装的袖子一挽,对着大汉瞠目大喝道:“哇操,给你脸不要脸,叫你们杨蒲过来,今天他不给我赔罪,不将你拿办了,我鱼夷国从此和他杨蒲势不两立!鱼顺,亮家伙!” 狗顺关键时刻不含糊,早明白露五渊的心意,闻言之下,迅速将一直不离身的那根经过处理的标有“杨”字的长矛擎在手里,耀武扬威地晃了晃,立刻晃出一股腾腾杀气和虎虎声威来。 数他们幸运的是,这个大汉还真是个识货的,一听露五渊敢于直呼他们敬若天神的杨蒲的大名骂骂咧咧,再一看露五渊的古怪装束,狗顺手里尚方宝剑似的“杨”字矛,顿时吓得胆都颤了,一时慌了心神,巨惊之下,腿脚一软,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三位夷爷夷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夷爷大人大量,饶恕小人的罪过,在杨将军面前,还请夷爷美言,使小的免于受罚!” 露五渊心底暗喜,表面却愈加冷峻,望狗顺一眼轻眨一下眼睛,悠然道:“鱼顺兄弟,你怎么看呢?” 狗顺配合得天衣无缝道:“鱼五渊大哥,依小弟看,怪只能怪咱们因为有重要任务在身不方便透露身份,才造成这位将爷对咱们的误解,他确实是因为不知道咱们的来历才公事公办,不知者不罪,不仅不能怪罪他,而且他恪尽职守、爱岗敬业、执法严明,咱们还应该在杨蒲将军面前表扬他几句呢!” 那大汉虽然听得一楞一楞的,但以为这就是异国风情的语言,意思也大体明白,紧张的神情立刻舒缓了三分,鼻梁上都泌出汗珠了,就等着露五渊最后的开恩了。 露五渊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后道:“唔,嗯,鱼顺兄弟言之有理,那好吧,不过我得警告你,我们是万不得已才向你们亮明身份,今天这事就限你们这群人知道,如果消息透露出去,影响了我们和杨蒲将军的大事,你们这里一个个全得杀头!” 那大汉长出一口气,站起来诚惶诚恐道:“是,是,夷爷放心,夷爷交代下来的,给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违逆啊!” 又掉头对他的部下提高声气说:“听到了没有!” 那些兵丁们早一个个噤若寒蝉,闻言都慌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露五渊无比冷酷地一笑,又大度地朝大汉一挥手,将扯下来的衣服晃悠着穿上,就反剪双手大摇大摆地从兵丁队伍闪开的道路中悠然而过。 狗顺护着小婷,借着露五渊的余威,逍遥随后。 他们就这样狐假虎威有惊无险地顺利过关,直到马路在山谷里拐了个大弯,那大汉恭送的目光已经无法企及他们的背影时,露五渊才卸下一直装腔作势的姿态,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山石上,长长地出了口气,背上已经冷汗直流了,和狗顺对望一眼,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小婷也在旁边掩口娇笑,这个妇人,跟随他们历尽艰险,也已经能够领会生活的幽默、学会生活的勇气了! 三人不敢多做停留,待紧张气氛彻底随风而逝后,就继续沿路前行。 一路的景致非常优美,崇阳溪水就在马路的旁边紧紧相随,但见悠悠江面,微起波澜,江水清澈碧绿,倒映着岸旁巍峨高山的雄姿,岸旁路边的险峻高山直上青云,抬头仅能从一线天中看世界,而在高山脚根下,还攀爬着一些微小的山丘,上边绿树繁茂,野草覆地、花叶镶边,青山绿水、草木花树,就在这大峡谷和大山谷里,在大马路旁,相得益彰、相映成趣,真是看不尽的清幽雅致、享不完的美不胜收。 三人一路迷醉在这名山大川里,甚至忘记了腹中饥饿,极目四顾,言笑甚欢,迤逦而行。 也是奇了,这么漫漫一道山路,除了他们三人在游山玩水,竟是悄无声息、毫无人迹。偶有寒鸦野雀引发空谷幽鸣,松鼠小兔在草丛间惊落几片花瓣,更添此间清净幽雅意境。 看来是官兵进行交通管制后,再无人能够由此进城了。 城市外围有如此雅致的环境,那城市存身之所就该是与世无争的一片仙境了! 然而,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当他们终于从一个幽谧的山口拐出,眼前豁然开阔的时候,前方所见让他们呆楞当场。 |
他们此时立身处还是山高水深的幽谷,一眼望过去就已是广袤无垠的平原,远方一座气势恢弘的大城横亘在天地之间,清幽的崇阳溪水象条绿色的丝带一样在广天阔地之上悠悠飘荡,通连到大城城门洞口前的广场处一分为三,中间一支贯穿城门洞旁边的高墙,进入城市腹地,左右两支便沿着巍峨的城墙绕行开去,形成天然的护城河。而一直伴随崇阳溪形影不离的大马路在原野上再最后依依不舍地随行一段后就消融在了硕大的城市广场之中,只在大理石铺就的城市广场中心地带以车辙的印痕继续存在。 如此开阔的视野和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并没有让露五渊等心旷神怡,只不过给露五渊震撼的心境提供了广阔的自然社会背景,因为城市广场上边森然林立的军马和铺天盖地的人群让他由衷而生卑微渺小之感。 在刚才路口那小撮实施交通管制的军兵队伍前,他陡然胆气横生,鼻子上插根虎须上演一场老鼠戏猫的好戏,但在这洋洋大军面前,他是双腿打颤连走上前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看来人没有点实力就是扮纸老虎也缺乏底气。 三人呆楞愣立了片刻后,狗顺好奇道:“二狗子,这些人是在守城吗?要不要也上去用杨蒲的名号吓吓他们!” 露五渊苦笑道:“这么多人,怎么吓,可别人家没吓着,先把自己吓个半死!” 狗顺憨憨笑道:“我以为二狗子你有主意呢!” 露五渊把视线投向散布在城市广场外围那些民众服饰的人群当中,凝眉苦思片刻后道:“狗子先不要慌,这些军队未必是在守城,也许是在进行军民联合军事演习呢!” 狗顺笑道:“二狗子你真能胡扯,我当兵的都没听说过什么军民联合军事演习呢!根据我多年军伍生活的经验,我看这些军队象是在集结出征,说不定哪里爆发战争,他们要前往征战呢!” 露五渊再仔细望了望,惊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象,那咱赶紧闪吧,要不那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吓都得吓死!” 狗顺迟疑道:“咱好不容易闯过来了,又退回去?” 露五渊望了望四周的形势,指着山谷口的高山道:“咱们沿着这座山往那里头深入走点,待避过风头后,再出来也不迟!” 狗顺当然同意,当下三人再不犹豫,便沿着山脚下的荆棘茅草丛寻路而进。 这大山脚下伴生的树木也很繁茂,枝杈横生,遮蔽了视线,因此前方广场和旷野上的军兵和民众都是发现不了他们行踪的,所以他们心境逐渐平缓下来,再弯弯绕绕地走了一阵后,已经远离谷口,完全隐没在大山背后。 他们刚找了堆乱草坐下来歇息,便听见马鸣风啸之声滚滚扑向那个山谷口,那千军万马出动带动的风雷之势,即便他们已经脱离险境,听在耳里依然惊心动魄。果不其然,官兵们就是在集结出征。 露五渊眼视前方树丛,张开耳孔,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军队进行曲,直到进行曲进入尾声,人语马嘶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弭在山谷里的雄浑山水之中,才毅然起立,朝余下两人欣慰地一挥手道:“走,进城找饭吃去!” 狗顺正要响应,细心的小婷却纤纤素手往山里头一指道:“看,那里有人家!” 露五渊顺着方向望去,果然有袅袅炊烟从这座大山背后另一座山头的山坡上升起,仔细一辨认,有屋檐在绿树丛中若隐若现。 露五渊精神大振,转身面朝山里方向,打了个响指兴奋道:“走,进城还不知道麻烦不麻烦呢,先去找老乡买点饭吃再说!” 三人改弦易辙,继续沿着山脚往前走,慢慢地,竟走入了另一片山谷,不过这个山谷比较平坦宽大,一直往前延伸,直到远处一座陡峻的高山阻住去路才算终止,连绵起来算是一片宽广的谷地,谷地上边生长着各种各样茂密葱茏的庄稼,还有一条小溪流在深谷里涓涓流淌,滋润着这些庄稼地,可能是崇阳溪的支流。 那个冒出炊烟的山头就在露五渊他们一直在山脚盘绕的这座庞大高山的对面,是一群起伏比较平缓的秀丽山峰中的一座,现在走得近了,才发现那里有一片房子,原来是个村庄。 三人照着那个山头的方向,从庄稼地里寻了一条田埂,悠哉游哉漫步到了对面,再沿着小溪拐了几个弯,爬了几道岭,就来到了那座山头脚下,放眼一望,原来这里是个小山村,山脚下也是一片一片土墙灰瓦的房子,在绵密的山林里结连成片,在绿荫掩映之下有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平缓的山坡延伸进小山村之间。 三人刚从山道进入村口,正瞄准第一栋土房,想要去交易一下,买点吃的,就看到四个老汉依次从堂屋里颤巍巍出来,每个老汉都佝偻着身躯,双手各拽住一条胳膊或者腿,原来正抬着一个人往外走,而屋子里却隐隐有人在哭泣,不一会,哭泣声越来越响,却是一个粗布妇人跟在四老汉后边走了出来,那妇人垂头乱发、哭声凄切,令人心恻。 露五渊倍感惊诧,连忙迎上前去,低头一看,更是吃惊,原来四老汉手里抬着的却是一个星目紧闭的幼童,那孩子看似不过7、8岁大小,但却没有孩童那种生命初萌的鲜嫩气象,而是面黄肌瘦、一脸的沧桑,照老汉们的凄楚表情以及妇人的哀号表现,八成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看他们刚抬他出屋的情形,应该是才死不久,露五渊作为医生的神圣使命感立刻勃发出来,他跨前几步拦在老汉们的面前庄重道:“几位老伯请留步!” 老汉们正低头匆匆掩面而行,被露五渊等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愕然抬头,打量半响后,惊疑道:“请问你们是?” 露五渊温和一笑道:“我是个医生,我看这小孩刚去世不久,或许还有救治希望,我想给他诊治一下!” |
几位老汉惊得面面相觑,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位一直垂头饮泣的妇人哭声顿止,猛地抬起头来,披散的乱发中现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早被眼泪冲刷成了沼泽,此时一脸惊诧狐疑地望着露五渊。 露五渊知道他们难以置信,忙温声软语安慰道:“反正你们也是要去处理他的尸体了,那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有一线生机呢!” 其中一个老汉混浊的眼睛亮了亮却很快黯淡下去,黯然道:“可是我们没有钱请医生,多谢公子好意了!” 露五渊朗声道:“救死扶伤,乃医生天职,若因为没钱就见死不救,都不配提起医生这个名号,来,几位大叔,将孩子抬回屋去放在床上!” 几位老汉互望着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前边变后边,将信将疑地将孩子又抬回屋去。妇人呆愣一小会,甩开小脚也跟了上来。 露五渊解开幼童衣服,视触叩听、望闻问切了一番,果然鼻息已经全无,心脏已经停跳,怪不得他被他的长辈们诊断为死亡,这古时候对死亡的判断标准也太粗矿了,只要不喘气就算死亡,想起来那古时候得有多少人就这么冤死啊! 露五渊脑子里戏谑地想,手底下豪不耽搁,他还是在小孩的桡动脉处感受到了一丝生命气息,虽然微细如游丝,但有一点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幼童躺睡的床正好是硬板床,非常适合人工呼吸胸外按压。 露五渊将小孩的身位摆正了,在他肩下放上被子的一角垫高,使头部呈后仰姿势,左手掌根摁在他的额头往下压,右手食中两指提拉起他的下颚,使呼吸道保持通畅,然后抬头深深呼吸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左手食中两指再将小孩的鼻翼捏住,便在屋内诸人的目瞪口呆中,埋下头去将自己的大口对准小孩的粉嫩小口完全封死,一口新鲜空气缓缓灌输了进去,第一口气吹完后,抬起头来再深呼吸,然后如法炮制,将第二口气也吹了进去。接下来做胸外按压,露五渊直起腰来,看到所有的人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的古怪行为,只是淡淡一笑,无心理会,找准双乳头连线和胸骨中线的交汇处,将左手掌根置于该处略偏左,右手叠放于左手的手背上,十指相扣,贴腕跷指,伸直手臂,借助于自身重力及臂力垂直往下按压,看到胸腔下陷略3、4厘米时再迅速放松使胸腔复原,再依样实施第二次按压,如此反复按压30次后,再弯下腰去转为人工呼吸,就这样两次人工呼吸加30次胸外按压,如此反复四个循环之后,一直沉睡昏死的小孩突然“呀”的一声,张开了眼睛,茫然地打量着这个他原本熟悉的世界。 露五渊略略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直起腰来,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似有若无的虚汗,才有心情静静去打量居室的环境。 一开始的空气中完全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包括狗顺这个大老粗现代人估计也不知道人工呼吸胸外按压是怎么回事,因此他也是叹为观止的。 待露五渊将屋内破破烂烂的东西巡视完毕,当然,屋内也着实没什么东西,就一张木板床,两把藤条椅,一个黑乎乎的四方盒子样的箱柜,几样锄头扁担箩筐之类的农具,就在露五渊收回目光时,静静的空气便被一片轰然欢呼搅动,那妇人大喊一声“我的儿呀!”,就喜极而泣地扑到了床头,在小孩的脸上又亲又吻,小孩似乎恍然回过心神来,稚嫩的眼神怯怯地望一下屋里的几个陌生人,然后看向他的妈妈甜甜地笑,但那种气乏体虚却也明显写在脸上。 露五渊拍拍妇人的肩膀温言劝慰道:“大妹子,小朋友刚刚恢复元神,不宜激动,你待他静静歇养两天后,再交流感情不迟!” 几个老汉听着他奇怪的语言,更觉他就是神仙下凡,无限仰慕地看着他。 妇人却身子颤了颤,突然返转过来,噗通跪在露五渊面前道:“恩公救命之恩,贱婢做牛做马也难以回报,请受贱婢一拜!恩公如有什么吩咐,纵万死不辞!” 露五渊慌手慌脚将她扶起道:“大妹子无需多礼,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本是分内之事,有什么可谢的!” 妇人站稳身子后道:“今日小儿幸遇恩公,当真是命不该绝,不知道恩公如此神医,却为什么会到我们这小小山村里来呢?” 露五渊琢磨着照屋内环境看,实在不象个能够提供食物的样子,但腹内确实空空已久,迟疑片刻后,还是厚着脸皮道:“实不相瞒,我等是流落贵处的外乡人,近来因日夜兼程,未曾进食,腹中饥饿,故寻路而来,想找点食物吃!” 露五渊这话一出,几位老汉和妇人面上立马黯淡下来。 露五渊连忙解释道:“几位放心,我们不是来吃白食的,我们会加倍给付饭钱!” 妇人无奈苦笑道:“恩公多心了,恩公乃我们的再造父母,我们岂会吝惜区区一顿饭食呢,只是,哎,贱婢家里已经没有一点余粮了!” 露五渊“啊”地一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老汉一脸凄绝地悲叹道:“哎,公子有所不知,几天前官府来村里征募军粮,将本就一贫如洗的村庄洗劫一空,经过这几天,家家户户所有能吃的都吃光了,现在没有哪家不在啼饥号寒,包四娘家的孩子就是因为没有吃的才饿死的,多亏公子妙手回春给救了回来,但以后会怎么样,我们真地不敢想!” 露五渊听得浑身气血直往上涌,愤慨道:“又是那杨蒲干的好事吗?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汉吃了一惊道:“恩公切莫如此大声,须知祸从口出,让官府听了去,那就大事不好了!” 露五渊看老汉一副被官府压迫得惊惶如鼠的模样,不由苦笑摇头,强压住火气,想了想道:“怪不得这小孩有点象是低血糖性休克表现,却原来是饿的,可是你们那庄稼地里不是还种着好些粮食么?虽然还没成熟,但饿成这个样子了,也只好凑合着对付了!” 老汉哀叹一声道:“哎,那些粮食也已经被官府盯上了,已经下了禁令,要求村民好好种植,在他们来征募之前如果有人动了这些粮食,就将全村人都抓起来,作为明年祭龙大会的祭祀品。哎,真是造孽啊!” 露五渊气得双目都快喷出火来,却苦于面前没有官兵无处发泄,要是那杨蒲就在面前,他非得将他撕裂不可,可现在唯有将这些愤怒压在心底,待到将来碰到杨蒲再找他算账了。 |
作者:只抽贵烟 回复日期:2009-07-02 17:48:10 刚下班,给兄弟顶一个。 贵烟兄弟辛苦了,还在地洞里为你哥捧场,感动中:)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7-03 11:36:53 做医生就是好呀,到那都行,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 zhao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医生的辛酸啊:) |
既然村里已经被官府迫害成这样,再呆下去除了生气就没什么可做的了,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几锭白银,放在床旁的一把椅子上道:“大叔,大妹子,我也没什么可帮你们的了,留下点银两,你们找地方去买点食物,赶紧给小孩补充点能量,否则他这身体还会变化,给村里大伙也分点吃的,哎!” 说完,转身对狗顺一招手道:“走吧!” 那妇人又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因过于感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老汉们也是感激得老泪纵横。 露五渊连忙将妇人扶了起来,又对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小孩温和笑了笑。 一咬牙,毅然转身,迈步而行。 几位老汉和妇人亦步亦趋相送,一直将他们送出村口来到田埂上,才停驻脚步。 露五渊回头向他们抱拳告别时,又望见那在村庄后边半山腰上上袅袅升起的青烟,不由有点好奇问为首那个老汉道:“大叔,既然没有粮食可做饭了,那些炊烟是怎么回事啊?” 老汉回头望一眼那些轻烟,再掉过头时已经是满目凄清,眼泪又滚了下来,哀叹一声道:“那一定是死了家人的人家害怕自己实在忍受不住饥饿,拿自己亲人的尸体用来充饥,所以干脆无情地将尸体焚毁,以免犯下滔天罪恶!” 露五渊脑子轰地一声,心被刀割般一阵一阵生疼,怕情绪失控,再也无法呆下去了,紧咬一下嘴唇,朝老汉们和妇人抱拳道一声“珍重!” 就大踏步离去了,心下却暗下决心,他还会回来的,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应该对此负责的某些人来此谢罪的时候。 三人一路默默无声原路返回到那个山谷口,再看过去,城市广场上已经没有军队了,而那些原来散布在茫茫旷野上的人群则已经将城市广场占据。 露五渊心胸悲愤之下,原来那种对官兵的天然惧意竟然急骤减少,想都不想,健步如飞就往前边推进。 沿着崇阳溪再走了一段,就纳入了城市广场上的那些人群当中。 走得近了,才惊讶地发现,这也都是些武林人物,穿着的也都是英雄好汉服装,从那气度架势来看,似乎还是些比被拦在那崇阳溪拐弯处的武林人物更英雄一些的人物。不是说都要在那边驻扎待命么?他们怎么就能穿行到这里来?难道这些就是那方巾青年口中所说的名门大派英雄人物? 露五渊等三人纳入如此广阔的人群,就如同溪流汇入大海,根本不引起丝毫波澜。因此他们在人群里左穿右插,畅行无阻横穿城市广场,来到了那座大城的城门前,由于有护城河环绕,从城市广场引出三座半弧形石拱桥横跨崇阳溪支流,此时拱桥上也是熙熙攘攘,拱桥那头的城门洞前更是排起了长龙,应该是人们正在等待进城。 露五渊等三人跨过中间的拱桥,坠到队伍的最后,跟着队伍移行一会,却蓦地发现,前边排队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名片一样的紫红卡片。 露五渊心里暗道不妙,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前边一个劲装大汉:“请问这位兄台,你们手里拿着的那个卡片是做什么用的?” 那大汉愣愣地看一下手里的东西道:“卡片?你把这东西叫卡片?这是通行证啊?你没有吗?那你还排队干什么?” 露五渊一下子心凉如水。 他兀自不甘心道:“怎么还要通行证啊?前边不是已经有一道关卡检验过通行证了么?” 那大汉惊奇地看他一眼,却面带得意道:“兄弟你不知道吗?那是一级通行证,可以通行有一定身份的人,而要进城的话,则需要二级通行证,那就只有特定身份的人可以进去了!” 露五渊暗叹不已、苦笑不迭,不得不在心里哭笑不得地骂一句,杨蒲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一场民办武林大会,愣是被你搞成了官办的人民代表大会一样。 露五渊向大汉谢过之后,招呼狗顺小婷黯然地走出排队的人群。 狗顺看不过去了,鼓励道:“二狗子,怕什么,咱们不是已经有经验了嘛,跑到城门洞前再如法炮制大张旗鼓地闹一番,不就行了!” 露五渊愁眉紧锁道:“就不知道杨蒲来没来武夷山,如果他来了,咱们这么闹估计不成,守城的又不是傻子,他会想,如果是杨蒲的贵客,杨蒲怎么会不亲自来迎接呢!” 狗顺挠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起码得试一试吧,再不进城找点吃的,我就得虚脱了!” 露五渊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一咬牙率队继续朝城门洞逼进。 待得靠近队伍前端了,往那正在城门洞里盘查通行证的官兵队伍随意看了过去,这一看如同被火烫的烙铁烫了一下脚板,露五渊惊得差点蹦跳起来。 惊魂甫定之下,露五渊总算反应敏锐,左手拽住狗顺,右手拽住小婷,迅疾往旁边人群中一闪,汇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暂时获得了掩护。 周围的人们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露五渊东拉西扯着两人往更深远处走了一程,直到一个城门洞里的人看不到他们而他们能够看到城门洞里的人的角落,才停驻脚步,长长地出了口气。 狗顺被露五渊的一惊一咋也弄得有点慌张,张皇四顾道:“怎么啦?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啦?” 露五渊信手一指城门洞方向道:“你自己看吧!那是谁!” 狗顺疑惑着看过去,一看之下,也是色变,低声呼道:“天,那小子怎么到这里守城来了,他不是那狗县令的守卫官么?” 露五渊苦笑道:“就不容许人家有工作调动么!那县城呆着有啥意思,到这风景秀丽的大城市来工作多美!” 狗顺眼珠骨碌碌一转,呵呵坏笑道:“依我看,八成是那县官狗屁掉了,树倒猢狲散,所以投靠这里来了!” 露五渊想了想,摇头道:“可能性不大,你是不了解官场,如果那杨县令真完蛋了,那他就得负守卫不利之罪,哪还能在这里逍遥快活!” 狗顺突发奇想道:“如果那杨县令还没死的话,那他怨气可能还不会太浓,要不咱上去跟他套套交情,兴许就放咱们过去了!” 露五渊无奈苦笑道:“狗子你是吓昏脑袋了是吧,怎么说这胡话,他狠不得将咱们撕了吃了,你就到他肚子里去跟他交情吧!” 狗顺吐了吐舌头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难道又要使用我的冲锋枪绝技?” 露五渊横了狗顺一样不满道:“狗子你他妈的遇事怎么就从来不动脑子呢,张嘴闭嘴就是你他妈那破枪法!能不能帮我想想招啊!” 狗顺嘿嘿干笑道:“二狗子,你兄弟我这脑袋瓜子就是榆木疙瘩,怎么动它也开不了窍啊!” 露五渊无奈白了狗顺一眼,低头陷入沉思,苦想入城之计。 |
正在他绞尽脑汁、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片喧哗之声,接着就有“驾”“驾”“驾”策马急奔的吆喝声破空而来,露五渊骇然抬头遥望,但见那山谷口尘烟滚滚,从里头急驰而出十来匹高头大马,每匹马上都乘坐一个劲装大汉,中间护着一辆四轮马车,正在山道到城市广场的延长线上风驰电掣,只一眨眼功夫,就已经上了城市广场中间的马车道,广场上的人群纷纷闪避,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不一会,马车及马队已经来到护城河边,露五渊远远瞧着那拖拽车厢的骏马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露五渊正想着这马车如何才能够从半弧形石拱桥上跨过时,却突闻一声撕破长空的惊天马啸响起,然后,让露五渊目瞪口呆的现象发生了,那辆拖拽着四轮车厢的血红色骏马竟然生生腾空跃起,连带着那个四轮车厢,从崇阳溪的上空飞掠而过。一马一车厢如同神仙下凡一样,轻飘飘落在了河对岸。露五渊震撼之下不忘行动,急急走到了因为神马的到来而乱成一片的队伍的前头,正好那四轮马车着陆后毫不停留奔了过来,又从眼前一闪而过。 露五渊有备而来,这下可瞧了个大概,那血红色骏马十有八九就是那曾经带他们脱离火海又陷入了鄱阳派美少女造就的苦海里的汗血宝马,如果这世间没有第二匹那样的骏马的话。而另外让他略感意外的发现是,那个锦缎镶边的车厢的侧壁上却写着个大大的“翳”字,虽然这字一闪而过,但对于露五渊这个医生来说,这个字太敏感了,他用鼻子嗅都能嗅出来。 那显然里头坐着的就应该是医生了,一辆马车载着一个医生如此火烧火燎地进城,而且是由十几匹警马开道,威风凛凛的样子,那就不言自明,一定是城里某个大人物生病了,而且生的肯定是疑难杂症,要不没必要千里迢迢从其它地方用那汗血宝马接一个大概是全国知名的专家进城。 露五渊想到这里,心念大动,以自己在中国就已经算不错的医学水平,在这里那还不是惊世骇俗,如果自己主动请缨,会不会获准入城施医呢? 不过现在关键要看那大人物得的是什么病?以及刚才进城那医生能否将他救治过来。如果那病不是急得命悬一线,在此风云际会、险恶重重的形势下,未必能让他这来历不明的人随便进城,人家还得防范他是不是打着行医的幌子想混进城去呢!另外,如果刚才那不辞千里远道而来的医生能够将大人物的病治好,那他也就歇着吧! 必须马上弄清楚这些重要信息,露五渊眼珠骨碌碌一转,想起刚才咨询过问题的那个大汉来,既然他能获得二级通行证,自然就是他自己口中所谓的特定身份的人,那应该属于掌握信息比较丰富的社会地位高的人。 心念及此,连忙抬头看向大汉刚才排队的那个方位,果然大汉还在那里,因为四轮马车和十几匹警马组成的护卫队被优先入城,因此那条长龙队伍的移行被阻滞,那大汉就没怎么移动过位置,此时正一脸焦急地踮着脚尖望着前方城门洞方向。 露五渊向狗顺和小婷一招手,沿着一条守门官兵看不到的路线,悄悄向那大汉靠过去。 来到那大汉身旁数尺处,抱拳作揖唤了声:“兄台好,在下这厢有礼了!” 那大汉吃了一惊,收回望远的目光,愣愣地看了露五渊一眼奇道:“哦,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没有通行证么?” 露五渊腆起脸皮涎笑道:“我看兄台骨骼清奇、气度不凡,想必是非同凡响的人物,是以想向兄台打听些情况!” 大汉本身是个热心肠,再被一拍马屁,更是疑虑尽去,呵呵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兄弟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道来!” 露五渊暗自一笑,想了想,还是绕了个弯先问:“听说最近这里要举行武林大会,却为什么要将这许多英雄人物拦着不让进城?这是何道理?” 大汉迟疑了一下,才淡然作答道:“官府方面给的理由是,来的江湖朋友太多,城里头的承载能力有限,所以必须限制进城!” 露五渊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哦!这样啊!” 大汉突然左右望了望,把头探出一点,向露五渊一招手,露五渊知道有戏,连忙凑过头去,大汉压低声音道:“算跟兄弟你投缘,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其实是本届武林大会的两位重要主持人突然遭遇不测,听说是中了染上剧毒的暗器,现在毒发,性命堪忧,因故不但武林大会的日期被临时变更,而且为防继续发生不测,全城都戒严了。” 露五渊好一阵愕然后,又忍不住想笑,不过还是生生憋住了,苦不堪言地绷紧脸道:“哦,那刚才那队快马和马车载着的医生就应该是给他们去治病的吧?” 大汉只当露五渊在为武林星宿们悲愤,因此也黯然地点头道:“是的,听说不仅武林人士自身的运功驱毒的法子不管用,全城的医生尝试了各种医治秘方也都无济于事,这不专门从福州将名扬天下的回春圣手杜奂奇请来了。不知道管不管用!要是还不管用,真担心这届武林大会要黄,哎!” 说完,大汉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在为武林前辈的身子骨叹息还是在为可能要黄的武林大会叹息。 露五渊撇了撇嘴不屑道:“什么回春圣手,我看八成是浪得虚名!” 大汉惊讶地看着露五渊,逐渐从露五渊的口气里回味出点名堂了,眼里光芒连闪,盯着露五渊紧问道:“听兄弟的意思,是很瞧不起杜焕奇了,难道兄弟你也是个医生,而且自信医术要高于那杜焕奇?” 露五渊正是要强烈地表达这种意思,而且要将这种意思大肆渲染开去,在城里传得风风雨雨,然后就肯定会有人出城接他进去了,不管怎么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所以他昂首挺胸,扬眉吐气道:“在我面前,杜焕奇算个鸟蛋,这两位武林前辈的毒疾,在我这里是小菜一碟,不出一天,包他毒性尽去,两到三天,就能好转,但杜焕奇就得傻眼了,他要有本事治好前辈们的病,我给你们这里每个人磕一个响头!” 他这话说得山响,敢于当众贬低甚至辱骂杜焕奇,实在不亚于一棵炸弹引爆,人群哗然轰响,并且声波远远传播开去。 大汉又惊又喜道:“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惊天本事,不过你可得慎重,这话说得过头了,闹不好可是杀头之罪!” 露五渊说这话还真不是信口开河,他是个技术精纯的外科医生,从大腿根里取几颗子弹出来真地跟玩似的,没什么可怕的。倒是那杜焕奇,凭着号脉开方或者针灸药罐要是能把那子弹引起的炎症控制住,他真是愿意向这成千上万的人群每人磕一个响头。 他信心满满地昂昂大声道:“在下虽然不才,但在医道一途却是素有钻研,习得很多在尔等看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特医法,如果让我一试,包保方到病除,如有半句妄言,甘受任何刑罚!” 他这话再度引起一番热烈的声波气浪,估计这话早有人传进城去了。 |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7-06 10:51:43 看了,就顶 顶了,就谢!感谢兄弟支持和关注:) |
那大汉心想这人既敢如此狂言,必是身怀绝艺之人,否则纵给个天作胆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张扬狂妄,当下喜上眉梢道:“兄弟既有如此奇才,那请在此稍候,且容我前往城内向掌门师叔禀报,即刻出来接兄台入城施治!” 说完,他急急行出队伍,就要去往城门方向。 露五渊愣了愣道:“兄台且慢,请问贵掌门有资格接我们入城吗?一般的人我们可是不给面子的!” 露五渊的担心是出来一个二百五半吊子人物,带他们进城的时候还要受到官兵严格盘查,又没有能力提供给他们安全保护,那就直接歇菜了。 那大汉略一愣怔后爽声大笑道:“兄弟够直爽,痛快,好,那我告诉你,敝人的掌门师叔乃华山派飞云剑客黄云岱,够资格迎接兄弟入城了吧?哈!” 大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可见那黄云岱该多么有资格笑迎露五渊他们入城。 露五渊虽然不知道黄云岱是谁,但这华山派的威名在以前他看的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是经常听说的,即便在这个世界,他也已经从那个和葫芦谷门人斗嘴的方巾青年嘴里听说了,不仅是他嘴里的名门大派,而且还居前列。想必那黄云岱定是非凡人物。 为不露痕迹,当下忙面容一肃抱拳行礼道:“哦,原来兄台是华山派弟子,失敬失敬,如有黄老前辈出迎,我等自是倍感荣幸了!” 大汉看他听闻黄云岱大名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却也语声恭谨,自是更把他当做奇人异士了,被这样的奇人恭维,也觉面目有光,愉快地抱拳回礼道:“兄弟且侯,我掌门师叔热情好客,待我说与他听,他定会出城迎接的!事不宜迟,救人当紧,我先去了!” 话音未落,他可能是展开了什么身形,人已在十丈开外。 露五渊急急喊一句:“兄台记得派辆马车过来啊,我们不会武功,走不快!” 也不知道大汉应没应,反正他已经进入城门洞了。 露五渊远远看着他跟官兵略一交头接耳,就很快加塞进城了。排队的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救人的事重要,救护车在哪里都是要优先的。而且还是两个那样重要的人物急等救治。 享受着周围人群崇慕而又惊诧的目光,露五渊颇觉不适应,将狗顺和小婷招呼到稍远的人群中。 狗顺低声道:“二狗子啊,你有绝对把握将那两老头治好?” 露五渊苦笑道:“治不治得好,先进去讨碗饭吃再说,总比在这里饿死要强!” 狗顺“啊”地小声低呼一声。 露五渊白他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 狗顺讪讪道:“我倒不是担心自己这条贱命,就怕小婷跟着我们受牵连!” 小婷感激地看他一眼,娇嫩的小脸上却满是毅然之色:“不,只要跟着两位大哥,小婷什么都不怕!” 露五渊欣慰地望一眼小婷,拍拍狗顺的胳膊道:“放心吧,你兄弟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不将他们治好,这武林大会就开不成,武林大会开不成,武林盟主就拿不到,武林盟主拿不到,就没机会见林玉,没机会见林玉,那不就等于要了我自己的命吗?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也得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们治好啊!” 狗顺和小婷都被逗得呵呵一乐,气氛顿时又松缓下来,三人安然等待着。 果然,只消得一盏热茶功夫,城门洞方向便传来一片哗响,远远地有吆喝声传来“闪开”“闪开!” 队伍瞬间往两侧避开,让出中间一条入城的宽道来,但见一辆马车自城门洞里横贯而出。 似乎只是一眨眼间,那马车已经疾驰而至,露五渊还在发怔呢,那御手已经自座驾位置凌空跳下,眼珠一转,发现他们,便几步来到面前,抱拳道:“兄弟请即刻上车,敝派掌门师叔在车上恭候大驾!” 这御手正是先前那华山派弟子,而他开来的马车,却也正是那神骏之极的汗血宝马马车,那畜生好象通灵性一样,此时正转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在对他们微笑呢。 露五渊心下大叹这华山弟子办事雷厉风行,这么一会功夫,什么都妥帖了。 当然,也是因为救人在即,得到的支持和配合比较快速的缘故吧。 露五渊朝两个属下一挥手,便率众向那马车靠去。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坐这马车了,因此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车里端坐的那一代华山大侠会是何等英雄人物? 那华山弟子一抖身形,掠至他们前边站住,向着车厢微一躬身恭声道:“黄师叔,那位神医和他的朋友已经请到,请师叔示下!” 里头一把清朗的声音响起道:“请他们上来吧!” 那华山弟子应了一声“是!” 便将车厢后门打开,转身对露五渊做了个请的动作。 露五渊也不客气,手把着车厢铁条,脚一蹬脚蹬,稳稳当当站了上去,再转身配合狗顺将小婷拉上车之后,才回头去仔细打量正端坐在车厢锦座上的华山掌门黄云岱。 一看之下,暗暗心惊,原来这华山掌门正是围捕仇刃天和苟雄的四大星宿中的那个中年剑侠。此时也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好在当时他们施救时,真正露面的只有柳若萍,他们是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中,在一片混乱中脱身,那四大星宿并不知道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否则的话,这黄大掌门还不跳起来将他们撕了! 露五渊先回头对有点呆怔的狗顺暗暗使了个眼色,才掉头对黄云岱抱拳行礼道:“在下露五渊,久仰黄大侠大名,今日有机会得见,幸莫大焉!” 黄云岱微微一愣后朗声笑道:“露公子如此年青就身怀绝艺,实乃人中龙凤,老夫能与你共乘一舆,也是倍感荣幸!车马颠簸,快请你的朋友们坐下来吧!” 这时那华山弟子已经启动了汗血宝马,这马车又在便道上风驰电掣起来。 过城门洞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阻碍,看来这华山掌门和汗血宝马就是特别通行证了。 不过露五渊丝毫不敢大意,将马车车窗的垂帘拉得紧紧的,生怕它被风吹起,让那杨县令的守卫官给不小心瞄到了就不妙了。 直到确信进城有很远一段距离了,露五渊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撩开垂帘即兴说道:“武夷山风景秀美无双,倒要看看这城里风光到底如何?” |
不想触目所见,却是热闹非凡,只见一片悠悠江水上,画舫林立,小舟遍布,那画舫垂红挂绿、布置雅致、缓缓而行,小舟上则俱皆玉立一个儒生打扮的风雅青年、轻摇羽扇、微笑盈面,由船头一个艄公操控小舟在画舫之间左穿右插,江岸则是人头攒动,在绿枝柳条拂触之下翘首以望。 露五渊望了一会,缩回脑袋,向黄云岱好奇地问道:“这武夷山不是要举行武林大会吗,怎么看来象是在举行相亲大会?” 黄云岱愣了愣笑道:“相亲大会?呵,露公子说话很有意思,不过也说得八九不离十了,这确实可以算是官府为各青年才俊、红粉佳人组织的一场寻觅良婿娇妻的相亲大会了!” 露五渊想着就在城外那个小山村里苦难村民们还在啼饥号寒,咫尺之遥的这里却在官府的庇荫下莺歌燕语,心头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冷声道:“这里的人们过得好快活啊,却不知道他们赖以恣意纵情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黄云岱哪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愣怔道:“不知露公子缘何生出如此感慨?” 露五渊冷哼了一声,坦然相告道:“实不相瞒,就在我们进城之前,从这附近一个小村路过,亲眼目睹了村民们焚烧饿死亲人尸体的惨况,亲自下地种粮的人会生生饿死,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却锦衣玉食、闲来还能纵情声色。” 黄云岱微微皱了皱眉头,苦叹一声道:“哎,这都是那些妖孽惹的祸啊,每四年来制造一次血雨腥风,弄得国无宁日、民不聊生!” 露五渊冷笑道:“那些村民都是官府迫害的,与那些怪龙何干?” 黄云岱愣了愣,无奈笑道:“露公子虽古道热肠,却是有所不知,如果不是妖孽作怪吃人,官府就不需在民众中搜罗喂饲妖龙的祭祀品,就不会造成今日国不泰民不安的局面,民众一旦安居乐业,断不至于出现今日粮食短缺的局面,现在还好,官府还能征集到粮食,如果这种趋势再不能好转,将来只怕这个世界再无可吃之粮了!” 露五渊愤慨道:“怪龙吃人,难道就非得拿民众作为祭祀品吗?官府是民众的保护神,更应该拿自己去喂饲怪龙替民众消灾啊?” 黄云岱面色微变道:“露公子你是何方人士,怎会有如此大胆的理念?官府大人们都是万金之体,怎可用于祭祀妖孽?这话到此而止,万万不可再出此言!” 露五渊愕然一惊,想了想,政府官员是人民的公仆这样的理念也是在新中国成立后才形成的,在这里说当官的是为老百姓服务的,那确实是石破天惊的邪说了,要被官府听了去,估计自己就是明年怪龙嘴里的第一具美味,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咋舌,表面却强作镇静道:“即便官老爷们自己不愿献身,那也不能随便剥夺老百姓生存的权利啊,有异族为祸,他们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如何设法保护百姓,而不是先想着用百姓作为挡箭牌保护自己!” 黄云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露公子这个理念我赞同,不过官府也并不是毫无作为,这就说到你刚才提到的武林大会了,实际上武林大会就是官府举办的应对妖龙横祸的一个举措!” 露五渊惊讶道:“什么?武林大会跟这个有关?” 黄云岱点点头,不答反问道:“不知道露公子听说过大明国时四大世家联合克制妖龙的故事没有?” 露五渊迟疑着点了点头。 黄云岱道:“那你就好明白了,自从大汉国取代大明国后,四大世家就分崩离析,几百年来与妖孽制衡的力量一下子消散无踪,国家和民众又陷入血雨腥风之灾,苦不堪言之下,大汉王庭希望能够重塑大汉国的四大世家,帮助国家抵御横祸,便组织了这一武林大会,号召天下英雄参会,从中选拔有超绝才能的青年才俊,再举全国之力予以悉心辅导栽培,希图重现昔日四大世家的辉煌,因此武林大会为什么会如此盛况空前,就因为它关系着国家民族的命运,而为什么全国的青年才俊都蜂拥而来,就因为一旦拔得头筹,不但自己所在的门派可以号令武林,而且可以随心所欲修习自己想学的任何武功,并且,呵呵,不该老夫我来说,可以将天下任何一个尚未婚嫁的美女娶入家门,这也是朝廷鼎力支持的,既然是要繁殖一个世家,自然是希望如此青年才俊繁殖更多优良的后代,以使大汉王朝的安全事业能够千秋万代。这次的武林大会,东道主武夷宫郭宫主的女儿郭佳子就有民间第一美人之称,郭宫主已经明言了,谁夺得武林盟主,谁就将是他的乘龙快婿。我看露公子乃人中龙凤,比今年夺魁呼声最高的段、祁、莫、叶四位公子更有旺相,莫如待此行事了,也前往一试如何?” 露五渊心道,你说得对极了,我此行主要目的可就是来夺你们的武林盟主来了,不过嘴上却惶然道:“不成不成,就我这点雕虫小技,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黄云岱微微一笑道:“露公子过谦了,一会施治如果顺利的话,露公子可去刚才所见的那个江面游艺会走走,提前和你的四位竞争对手见个面!” 露五渊奇道:“他们都会到那里去吗?” 黄云岱点头道:“实际上这个游艺会就是官府为这四大武林公子与绝世佳人们安排的一个你刚才说的那种相亲大会,如果不出意外,这四大公子应该就是官府要着意栽培的四个人了,正好武林大会因故延期,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利用这个时间给他们都选好佳人,武林大会后只管安心习武和添丁进口旺盛门庭就是了!从这个角度看,这个游艺大会也不是露公子刚才想的那样只是在桃红柳绿,实际上也是在为抵抗异兽、保护百姓起着间接的作用呢!露公子如果参与进去,不仅能够俘获佳人,也是为国效忠为民尽力,意义非同小可呢,呵呵!” 露五渊无奈地笑笑,想起了林玉,轻叹了口气道:“哎,我自己本事不够,宠幸佳人、为国为民的事还是留给那四位大公子爷去做吧!” 黄云岱刚才只不过是客气,自然不去考校他这话的深意,微微笑了笑,刚好马车停住了,他就长身玉立,对外做了个请的动作道:“露公子,到地方了,请你的朋友一起下车吧!” |
作者:顽石520 回复日期:2009-07-09 13:55:35 看了,就顶 直抵花心的顶 顽石冒泡了,我谢起来也方便了:)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11 09:15:09 天天看,更新还是慢哦.为西百加油..顶顶..... 闲情兄常来,我自然要常更新了:) |
说话间,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不过以那汗血宝马的脚力,这么会功夫,都不知道深入到这个城市哪个地方了。 露五渊略觉兴奋又感惶然地立起身来,和狗顺对望一眼,互相鼓了鼓劲,就一左一右,先搀扶着小婷下了马车,然后才先后跳了下去。 立身处却是一户高门大院前的广场,由石板铺就,往外连着一条幽谧的小巷,小巷两侧院落林立,看来是居民居住区,往里延伸过去就是威严气派的门楼,门楼两侧连着朱红的围墙,有明黄色的琉璃屋角在围墙里边的绿树丛中若隐若现。 看院子里气象万千的样子就知这是深宅大院,不知住着什么样的显贵达人。 黄云岱在前边引路,三人迤逦而行,来到那古色古香的门楼前,便见一金芒四射的牌匾横在门楼正中,上书“杨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怎么又是姓杨的?露五渊心下惊疑不定,脚底就有点迟疑。 黄云岱看出他的迟疑之色,忙微笑介绍道:“露公子无需担心,这是知府大人的府邸,是这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武夷山的知府也姓杨啊,不知道是不是杨蒲的族类,如果是,这杨蒲任人唯亲可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露五渊心中愤恨地想,甩腿跟了上去,过了门楼,果然便有两排身穿官差服饰的持刀大汉整齐排列在大院的石径两旁把守,一个个威风凛凛、面目森然,怪不得黄云岱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原来知府大人动用政府的武装警察来看守自家宅院了。 那些大汉见到黄云岱,都微微躬身行礼,连看都不看露五渊他们一眼,就都放行了。 说实话,露五渊还有点胆战心惊,也许这就是见了官兵的一种本能反应,即便他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另一方面,他一介文弱书生,在面对武力的时候,还是不自禁流露惧意,看来在这个以武力闯天下的世界,没有点功夫还真是牛逼不起来,露五渊有点不甘心地想。 大院很开阔,几乎就是个大型操场,四周环绕着枝繁叶茂的绿树,景色相当怡人,大院中间的石径往前延伸,爬行穿过一个宽阔平实的屋台后,便抵达第一幢宫殿式的房屋前,跨过门槛走进去,却原来只是一栋牌楼似的房屋,大堂里支着两根大红立柱,四周墙壁上挂着些书画,此外再无他物。 穿过这个牌楼,里边是个小院,小院里修竹绿树、花草虫鱼、雕栏玉砌,景象顿时丰富起来,四周是曲折迂回的朱红回廊,不时出现圆拱形门洞,那自是通连后院那层层屋舍的通道了。 黄云岱领着他们钻进右侧一个门洞,九曲回肠似地转来绕去,沿路见到的丫鬟仆妇杂役就逐渐多起来,但出入口处都有劲装大汉把守,因此不象个颐养身心的住所,深入到更里边几重后院的时候,佣人仆役们才随意来往,生活气息也就浓郁起来。 最后黄云岱将他们领到后进一个花园式小院正首的一座别致小屋里,跨步进去的时候,小屋的中厅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着三个人,都是一脸肃静,似乎情绪并不高,屋里的气氛显得有点压抑。 露五渊快速扫了一眼,中间那人方面大耳,浓眉大眼,一身绸衫,大马金刀一坐,却也是威武逼人。 左首那人正是那日见过的围捕仇刃天四人中的微胖商人,此时也是浓眉紧锁,不复当日那副志得意满的富贵神态。 右首却是一个白胡子老道,须发皆白,斑白头发束成一个道髻,一身素淡道袍,面目平静,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清雅滋味。 三人看到黄云岱领着数人进门,灰淡的眼神俱皆一亮,先不和黄云岱打招呼,齐齐扫向黄云岱身后领头的露五渊,然后再把目光游移到狗顺小婷身上,又转化成狐疑的目光,似乎对这样几个装束打扮的人就是黄云岱领来的神医很不以为然。 露五渊他们经历连日来的奔波,此时确实有点灰头土脸,就连秀丽美貌的小婷都已经被烟尘和疲倦遮盖了不少艳色。这等落魄神医,确实是很难让人肃然起敬。 黄云岱向屋内三人微一拱手道:“杨大人,郭宫主,张道长,我将露公子露神医请来了,劳你们久等了!” 又转身对露五渊一一引见道:“露公子,这位是知府杨大人,这位是武夷宫郭英海宫主,这位是武当掌门张天青道长!” 露五渊没料想那微胖商人就是武夷宫宫主,不由暗吃一惊,表面却神情自若向前抱拳行礼道:“在下露五渊,见过几位前辈!” 三人都是尊贵无比的大人物,又对眼前这神医抱着几分不信任态度,因此在态度上自然就怠慢了几分,谁都没起身,只是在座位上微微示意了一下作为回礼。 屋内有仆妇给三人奉上了香茗,待露五渊爽快地喝了一口后。 那杨知府就毫不客气地发话了:“听黄掌门的高足传来话说,露神医自言可以妙手回春,救治垂危之人易如反掌,我等万分景仰,渴慕一睹绝艺,因此匆匆将神医请来,还请神医尽快遂了我们的心愿!” 那郭宫主和张道长则配合着点头助威。 这时旁边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道:“这位便是老朽的同道露神医吧,恕老朽无能,两位法师病机繁复,老朽已无能为力,还望露神医能一解天机!给老朽指点迷津!” 露五渊循声望去,却是从偏房又走出一个面容清朗却驼着背的老头,颌下稀疏几根虎须,正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露五渊进行挑衅。 黄云岱适时引见道:“露公子,这位便是名动天下的回春圣手杜焕奇先生,适才是由他为两位大师进行诊治!” 露五渊连道:“幸会幸会,向杜先生请教了!” 那郭宫主向杜焕奇急声道:“请问杜先生,圆智方丈和高灯道长的伤势如何发展?” 杜焕奇叹了口气道:“病入血髓,神仙难救了,老朽已黔驴技穷,只是不知道露神医还有什么高招妙术!” 郭宫主便转对露五渊道:“两位法师危在旦夕,那就请露神医尽快施展奇术吧,如能挽救两位法师仙体,本宫主自当倾囊以报!” 露五渊淡淡一笑道:“早知道郭宫主富甲天下,不过倾囊以报那就免了,如果现在能赏在下及两位朋友几碗饭吃,便感激不尽了!” “啊!” 一屋子的人全都惊讶失声。 在此人心惶惶、人命关天的生死时刻,露五渊竟然还有心思讨要饭食,而且还是自诩医术盖世的神医,风度骤然递减到这样的程度,让人如何不目瞪口呆。 |
众人呆怔片刻,那郭宫主因最是心系武林大会的成败,故最先打破沉默急声道:“露神医,两位法师岌岌可危,是否还请先予救治,本宫主自会吩咐下人准备美味佳肴,待神医施救后,再侍奉神医进食不迟!” 露五渊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郭宫主此言差矣,欲救人者,必先自救,唯有自己健康无碍、精神饱满,才能给人带去健康气息、传达生命希望,诸位尽管放心吧,只要在下吃饱喝足了,包保下一刻就是两位法师生命复苏的时候!” 郭英海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和屋内其他三位主事者分别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微微点了点头,杨知府唤了在屋外侍奉的仆妇进来,低声交代了一番。 那杜焕奇也寻了把椅子坐了,以一种瞧热闹的心态好整以暇地望着露五渊,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不一会,三个仆妇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一个圆碟,下边一层白米饭,上边铺着一层炒肉片,有点象在中国时吃过的盖饭,另外还有一个杯子,杯子里盛了杯乳白色液汁,估计是牛奶。 饭食非常简洁,显然是希望露五渊尽快吃掉,好赶快投入对病人的救治。 露五渊缘何不知道对方的心态,不过他实在饿得饥肠辘辘了,有这么点食物已经能让他幸福得发晕了。 三人都是一副德性,连小婷也被他们习染了,盯着那仆妇手里的托盘眼里放着亮光。 仆妇将托盘放在中厅里的方桌上,又拉出三把竹椅,给露五渊他们道了个万福,就出去了。 郭英海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露神医和两位朋友,请用餐吧!” 露五渊哪里还跟他客气,率领狗顺扑过去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小婷则还是比较矜持,莲步款移过去,掩着香口,斯文地吃着。 看得屋内众老爷面面相觑,面露苦色,倍感迷茫。 露五渊还是很讲职业道德的,快速吃完,饥饿感不是那么浓烈得想自杀了,就大手背一抹嘴巴道:“病人在哪里?” 郭英海连忙前边引路道:“露神医这边请!” 露五渊一马当先,其余众人呼啦啦一下子站起来,簇拥在后边。 来到那偏房,那圆智方丈和高灯道长分躺在两张雕花锦床上,果然就是那日围捕仇刃天和苟雄的那个老僧和老道。此时正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露五渊悠哉游哉来到老僧床前,但见老僧面色青灰、形同死人,用手探了探鼻息,果然气若游丝,再摸了摸额头,也不免暗暗心惊,就象摸着块火炭一样烫手,显然老僧在发高烧。 露五渊从怀里掏出一直随身的听诊器来,顿时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眼球,包括那个一直带着不屑神情的回春圣手杜焕奇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露五渊意态闲适地淡淡一笑,将听诊器戴在耳孔里,另一端伸入老僧僧衣里探到心尖处进行听诊。 这一举动让狗顺之外的所有人莫不张口结舌。 老僧的心音很微弱,但跳得很快,周围部位的呼吸音也很急促。根据老僧体温,面色,呼吸,心音,露五渊心里已大致有了判断。 随后又撩起老僧衣服查看了皮肤和四肢,四肢、躯干皮肤已散在有大小不等的皮疹和瘀斑,四肢末梢非但不热,反而触手冰凉。 最后,露五渊才饶有兴味地查看到了老僧大腿根部的子弹创口处,那创口处外敷着一团绿色的粘稠物,应该是杜焕奇的杰作。 他毫不犹豫将那团绿色浓汁扒拉开来,便看到了已肿得象个包子似的大腿根部,从创口处的弹眼里往外流着脓汁。 毫无疑问了,老僧因体内异物存留细菌繁殖入血引发脓毒败血症进而并发感染中毒性休克,已命悬一线,那杜焕奇本事还真不是瞎吹的,竟然能判断老僧已病入血髓,可不就是细菌入血产生细菌毒素到处播散了。 必须尽快应用抗生素,头孢菌素与氨基糖甙类抗生素联合应用再短程肾上腺皮质激素冲击治疗,是治疗此类伴有严重感染中毒症状的败血症的常规疗法,露五渊医生使命感高度勃发,再不迟疑,从怀里掏出随金属医疗器械幸存下来的药包,打开来,找到头孢哌酮片、庆大霉素和地塞米松,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喂进老僧口腔,在老僧下颌骨一阵拿捏,便使药片吞服下去,再将另一部分药片研磨成粉,撒在创口处,再找出一块清洁纱布沾上医用酒精将创口周围的赃物擦拭掉,然后就那么敞开老僧的伤口,又紧走到老道的床前,如法炮制重复一遍后,才抬起头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众人全都惊愕地看着他,莫名其妙,郭英海狐疑道:“露神医,这样就好了吗?” 露五渊摇了摇头道:“稍等片刻,我还要给他做个手术!” 郭英海奇道:“手术?什么叫手术?” 露五渊笑了笑道:“呆会你就知道了,请宫主和知府大人吩咐下人给我准备一个火盆,切记,必须火苗旺盛!” 众人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刚才露出的几手绝技却也让他们大开眼界,虽然还没看到效果,但他那古怪的动作和使用的奇特的器具及药物,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很有创意了。 杨知府便即唤进两个下人,如是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不一会,两个粗壮家丁就抬着一个硕大的火盆进来了,火盆足有一个救生圈那般大小,里边火苗熊熊燃烧,迅即照得屋内所有人红光满面。两个家丁的额头上都被烤出汗珠来了。 露五渊哪想得到他们会弄来这么大一盆烈火,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害怕火热助长病人体温,只好指示家丁将火盆抬回中厅,在中厅拉过来一把椅子,取出怀内手术器械在火苗上进行高温消毒,屋内众人又跟着出来围观,好奇打量眼前的一切。 消毒完毕后,露五渊取过刚才吃饭时用过的一个托盘,用洁白纱巾覆于其上,临时拉来小婷做护士,让小婷用手托着,然后再用医用酒精擦拭手术器械,置于托盘上的洁白纱巾上,琢磨着刚才喂过的抗生素应该已经吸收入血发生作用了,便吩咐小婷跟着,再度进入偏房,身后自然呼啦啦跟着一帮被好奇心严重膨胀着的看客。 理论上手术室应该严格消毒无菌,而且也不能这样随意允许学生观摩学习,但在这里也就只能这样凑合了,为了让这般学生开开眼界受受教训,露五渊也不打算撵他们走了。 露五渊为了尽量开放术野,也没顾忌那么多,一下子就将老和尚的亵裤褪到了脚端,露出老和尚保养得非常丰满细腻的雪白大腿和半截尘根,屋内其他男人除了吃惊倒还没什么,有的还偷偷窃笑,只是惹得小婷一声尖叫,粉脸羞得通红。 露五渊温和地看小婷一眼,安慰她道:“小婷,你现在是护士,在医护工作者眼里,病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有器官的区别!” 小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脸颊上依然晕红一片。 露五渊笑了笑,救命要紧,医学心理学教育就只能留待以后再灌输给小婷了。 露五渊在手术部位的周围铺上白巾,露出巴掌大小的一块术野,然后戴上手套,右手持着手术刀,手起刀落,往那空白皮肤处划去。 |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7-14 14:57:01 老西,2线作战很累吧,兄弟们在这谢谢你。注意身体。 呵呵,有zhao兄弟太平间地洞两头跑的这份热情,再苦再累也值得啊:)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14 23:51:38 西北兄医学术语都挺准确,应该是学医的了哦。:-)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16 22:28:46 两天没更新了........... :-(( 哦,不好意思,闲情兄还在巴望着的啊,那我赶紧更新,呵呵:) |
“啊!” 屋内顿时一片大哗。 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屋内的几位武林大豪,郭英海、张天青齐齐跃出,疾如讯风般一把拽住了他的左膀右臂,他手臂吃疼,痛得龇牙咧嘴,手术刀都差点掉了下来。 狗顺和小婷大吃一惊,狗顺跳前一步,手下意识地就要往怀里去掏枪。 露五渊临危不乱,冲狗顺连使眼色,然后吸溜吸溜一阵倒吸凉气后,不满嚷道:“两位前辈,你们这是干嘛,不想让我救治这位法师的话,趁早说,用不着强制,我还省一番气力呢!” 郭英海则厉声喝道:“何方妖孽?谁指使你前来行刺?快快从实叫来!” 说话间,手上劲道也加了三分,露五渊手臂就象被钢匝入骨一样,疼得哇哇乱叫起来,黄云岱还算厚道,忙向郭英海拱手道:“郭世兄,看这露公子不象习武之人,你且容他做个分说!” 郭英海面色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手上才松了少许,露五渊疼痛稍解,缓了一缓,才出声叫道:“冤枉啊,我是来救他们性命的,怎么反而变成来行刺的了!” 郭英海沉声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抵赖,你刚才手持凶器,意图残害法师仙体,不是行刺又是如何?” 露五渊气恼道:“你们这一般土老帽,这是手术刀,用来给法师做手术救他性命的医疗器械,却怎么变成凶器了?” 众人闻言惊愕不已,面面相觑,露出狐疑之色,郭英海仍然余怒未消道:“满嘴胡言,救人性命哪有用利器去破坏人身体的?这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承受此等利器的剜割?” 露五渊两手一摊无奈道:“我不知道华山派那位兄弟是怎么跟你们转述的,我跟他说的是我掌握着很多奇特的医疗器械,使用的治疗方法也是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你们如果信任我,就让我治,不信任我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吧!” 众人将狐疑的目光扫向黄云岱,黄云岱微微点了点头道:“敝派弟子确实是这般跟我叙述的,只是一时情急,未曾跟诸位详述,便匆匆出城接露公子去了,依我之见,两位法师病已至此,莫如就让露公子一试吧!” 郭英海面露讶色,想了想后,仍惊疑不定道:“可是我始终无法释怀的是,人体乃血肉之躯,用此等利器进行破坏,只会造成血流肉绽,加速死亡,却怎么反而能救命呢?” 露五渊淡然一笑道:“这是你不懂人体解剖学知识所造成的误解,手术切开时避开大的血管神经,就只会损伤毛细血管,出少量的血对人体根本无碍的!” 郭英海愣了愣,大皱其眉道:“阁下到底是何来历,怎么说话行事风格如此怪异?” 露五渊潇洒自若道:“我想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救治两位大师性命,而不是揭示我的来历吧!” 郭英海顿感哑口无言。 黄云岱连忙打圆场道:“杨大人,郭世兄,张道长,我看就让露公子姑且一试吧,两位法师已命悬一线,露公子如有加害之心,根本无需自己动手,由此推之,应是诚心施救,诸位以为如何?” 郭英海和张天青对望一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齐齐望向杨知府,后者也沉吟着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露五渊是刺客,即便阻止了他行刺,两位法师死亡之势已不可逆转,还不如索性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两位大豪想着同样的心思,便齐齐松了手腕,默然退开。 露五渊甩动着已酸麻疼痛几乎失去知觉的胳臂,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自由活动的能力,微苦一笑,便收敛神思,埋头投入到他的切开取子弹手术当中。 他沿着大腿根部的缝匠肌和股四头肌之间的筋膜间隙入手,尽量避免对肌纤维造成损伤,毕竟人家是武林高手,还要靠这些肌肉的力量来飞檐走壁呢! 最后层层剥开,层层深入,绕开股深动脉、股神经等重要组织,直到抵达了大腿的核心部位——股骨,终于发现了那几枚要命的钢弹,只见它们还挺有规律地排列在股骨干上,头部牢牢扎进骨密质里,有一枚略微偏上,斜斜扎在股骨头上,这些钢弹外表都已经被脓液浸泡了,在股骨上形成一个个柱形脓疱,而股骨周围的组织间隙,已经是一片脓疱的海洋,令人看着头皮直发麻。这么多的脓汁,如果不切开引流,这老和尚焉有命在?露五渊不禁暗暗替老头庆幸碰到了自己,不过他可没细想,如果不是碰到他和狗顺两个大冤家,这老头又怎么会被祸害成这样? 露五渊取来医用尖嘴钳,钳住最上边那颗子弹尾端,使出吃奶的力气让子弹在骨头上好一阵捻转,才终于取了出来,如果老僧不是昏迷状态,没有麻醉药,估计疼也疼死了。再一鼓作气,终于将那几枚发亮的钢弹一一卸下。卸完那几枚钢弹,露五渊手臂累得都抬不起来了。不过他不敢丝毫怠慢,还有一台接台手术就在后边跟着呢!用酒精棉球擦拭股骨干及其周围组织,再用生理盐水予以冲洗,然后撒上抗生素粉末,再接上一根乳胶引流管,层层关闭缝合,引流管口暴露在大腿外面,用胶条固定住,这台手术就算大功告成了。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露五渊没有丝毫间歇,又马不停蹄地给老道处理伤口去了,直至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职业精神已经很感染人了,不管效果会怎么样,其实刚才持狐疑态度的几位大拿已经基本相信露五渊确实是在给病人治病了。 如法炮制给老道做完手术,露五渊直起腰来,对着空气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面目静然地开始收拾手术器械。并且边收拾边唠叨着告诉小婷如何清点手术物品。一副旁若无人的清高模样。 自然,屋内众人的注意力也都无心在他身上了,齐刷刷将目光投射在老僧和老道脸上。包括狗顺也是如此,这个对医学更是一无所知的大老粗可能也深受立竿见影这个词语的影响,以为老僧和老道马上就能醒来。 露五渊望一眼两位患者的面色,明显已经回暖,已经由青灰色转成青白色,依此趋势,不久就能隐现潮红了。露五渊再探了探鼻息,虽然仍然微弱但已稳定匀称多了,完全放下心来。 他将医疗器械卷入包裹往怀里一塞,怡然自得道:“累坏了,哪里还有床没有,我要躺着睡一觉等他们醒来,这样干等着可不是滋味!” 几位大拿面面相觑,郭英海犹疑道:“露,露公子,敢问两位法师何时能够醒来?” |
露五渊满不在乎道:“这个只能看天意了,诸位也都散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说不定两位大师也就跟着醒来了!” 说完,他就向狗顺小婷一招手,往中厅走去,找休息的地方去了。 几位武林大豪急忙跟上,当然是害怕他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看露五渊在厅里东张西望确实找地方睡觉的样子,心理踏实下来,杨知府便唤来仆人,将露五渊等三人引进另一端的偏房里去歇息,门口随后端坐两个大汉,很显然是看管露五渊他们的。 这几个大豪,哪里能够安心,又齐齐回到病人所在病房,或坐立不安,或静观其变。 露五渊三个这些天可实在是累坏了,也不避男女之嫌了,小婷睡一个床,露五渊和狗顺睡一个床,倒头便睡,不片刻,俱都入了沉静的梦乡,唯有狗顺的呼噜声还在屋子里震撼寰宇。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露五渊做着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夺得了武林盟主,然后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郭佳子非逼着自己和她成亲,自己虽然思慕林玉,但苦于林玉根本不喜欢自己,心想那就还是从了郭佳子吧,于是和她拜堂成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后夫妻正要对拜时,突然林玉从天而降,一把将他和郭佳子扯开,冲他生气地喊道:“你,你为什么要负心对我!”然后双眼角就无边情泪萧萧下了。露五渊就大喜对她叫道:“玉儿,我怎么会负你呢,我是怕你不喜欢我呀!既然你也喜欢我,那咱们就将她换掉,就此拜堂成亲吧!好啦,宝贝,不要哭啦!”说完,就伸手去擦林妹妹美目旁边的清泪。 谁知林妹妹却一把拽住他的手,激动地喊道:“露神医,哈,神医,真神医啊,快醒醒,两位法师醒过来了,你快去看看!” 林妹妹娇弱的身躯怎么如此有力,那拽住他手腕的芊芊玉手就象两把钳子一样,夹得他生疼不已,他不由忍痛喜呼道:“玉儿,你是因为激动吗?因为激动才这么有劲吗?” 那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郭英海竟然没将玉儿听在耳里,而是一个劲点头道:“是的,我太激动了,碰到你这样的神医,将我两个老友的性命救了过来,能不激动吗?” 露五渊再怎么犯困,也经不住这么摇晃,迷迷糊糊有了点意识,听进去了一些内容,愕然张嘴道:“神医?玉儿你怎么也知道我是神医?” 郭英海也终于缓过劲来,奇道:“玉儿,玉儿是谁?” 露五渊迷离的眼孔蓦然睁开,倩倩美女林玉的纤柔娇躯立马转化成彪形大汉郭英海粗壮的熊躯,露五渊“啊”地惊呼一声,刚才还在享尽温柔的手腕猛地从郭英海的虎爪里抽了回来,面色惊惶之极。 郭英海愣愣地看着露五渊诧异道:“露公子,怎么啦?我是武夷宫郭英海!” 露五渊逐渐回过神来,望着郭英海尴尬地笑笑道:“嘿嘿,不好意思,我刚做了个梦,惊到郭宫主了吧!” 郭英海捊须大乐道:“哈,怪不得玉儿玉儿地叫得那么欢,是梦到心上人了吧,那本宫主扰了你的美梦,可真是罪过大了!一会酒宴上可得向你好好请罪!” 露五渊心道,你要知道我在梦里将你女儿始乱终弃,估计你笑得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不过面上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郭宫主笑话了,区区在下,岂敢向堂堂郭宫主问罪!” 话落,从床上一跃而起,又道:“两位法师贵体恢复如何了?” 郭英海眉开眼笑道:“露公子神技当真神乎其神啊,就这么半天功夫,两位在鬼门关徘徊的法师已经能够睁眼了,呼吸脉搏也已完全复苏,连一向瞧不起人的杜焕奇也是赞不绝口,断言举天之下露公子医术已无人能出其右!” 露五渊想由衷骄傲一下,但只不过是切开皮层和肌肉取了几颗子弹,用了点抗生素,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理由,就反而脸红了红,冲郭英海微微一笑,对着还瘫在床上呼噜打得山响的狗顺牛腿般的胳膊一顿猛捶,狗顺迷糊着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面前的一切。 露五渊冲他做个鬼脸,朝早已端坐床沿的小婷打个手势,就和郭英海并肩走出,去探看自己的病患去了。 经过中厅,才发现门外已是黑夜,大红灯笼高挂在小院的各个角落,倾泻出一片淡雅迷幻的红光将小院勾勒得十分雅静。 而此时那病房里却是热闹非凡,不仅黄云岱、张天青、杨知府、杜焕奇在,而且又多了另外一些人,僧、道、俗、儒,文士武士,有扎英雄巾着武士服的,也有穿官袍佩锦带的,再夹杂着一些侍奉的仆役,济济一堂,蔚为壮观。 露五渊和郭英海信步进入的时候,顿时引起一番不小的骚动,人们齐刷刷地将目光都聚集在和郭英海并肩而行的露五渊身上,而此番武林大会的重点人物郭英海却暂时被忽略了。 郭英海自然不介意,笑盈盈地介绍道:“诸位好,这位就是神技盖世的露神医!” 屋内又是一片哗然,那些新来的英雄侠客们便纷纷拱手道“久仰久仰!“ 郭英海又指着他们向露五渊一一引见,什么点苍、崆峒、大漠、青城、衡山、六合、西凤等等,来者无一不是煌煌一派大掌门,自然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不过在露五渊这狗屁不懂的人眼里也与空气无异,他哼哼哈哈点头道完“久仰久仰!”之后,过目就忘。 就只其中一个中年美尼很是抢眼,唇红齿白、细皮嫩肉、清丽无双,虽然显得端庄淑雅,但还是让人触目生情,露五渊一眼扫到她的当时眼睛就大放异彩,尽管心中一个劲暗道惭愧,脑子里还是无可奈何地牢牢刻画了她的形象,她就是衡山派掌门静云师太。 郭英海引见到她的时候,她不象其他人一样热烈反应,只是在露五渊凝望她时,予以静静地回望,那目光相当清幽,还带着几许疑惑。 露五渊好象怕她看透自己内心一样,匆匆收回目光,呆愣了一小会,再和其他人相见完毕。 然后去查看两位病人,两位病人还在酣睡,但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脉搏有力,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已然生命旺盛了! 引流管引流出的液体也很清亮了,为展示他的神技,露五渊当众予以拔除,并再次找出西药片,依次敲开两位病患的嘴巴喂了下去,这样也可巩固疗效,如此这般处理一番后,他直起腰来泰然一笑道:“诸位放心,两位法师的身体已全然无碍,我想待到明日,他们差不多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再歇息一日,如果武林大会不需要他们动手动脚的话,他们就完全可以参与主持武林大会了,诸位主事的前辈,请尽快安排武林大会日期吧,那在城外和山谷里等待的英雄好汉们可都在干干地熬着呢!可别发生什么群众事件!” 他可不是什么好心替那些苦苦守候的弟兄们说话,他是急于尽快夺取武林盟主后找林玉一解相思之苦去。 |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17 10:56:09 加油..... 顶顶.......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17 23:25:38 等待........... .............. 感谢闲情兄弟大力支持! 作者:顽石520 回复日期:2009-07-18 16:45:48 等待........... .............. 感谢顽石关注! |
听闻此言,屋内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一片欢呼,杜焕奇排众而出,走到露五渊面前,将一面锦旗递向他道:“露贤侄,这是道上朋友赠老朽的回春圣手四个大字,老朽一向深以为荣,但今天自知已经不配这个旗号,它已经有了更适合的主人,就让它物归本主吧!” 露五渊连连谦让道:“杜前辈过谦了,就凭你今天对两位法师病情的判断,我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四脚朝天了,其实我的西医和你的中医各有所长、各有千秋,西医治急病,中医治慢病,两位法师发病急骤,需要西医尽快控制病情,但他们以后身体的慢慢复元,却就要靠前辈的中医方术了!” 露五渊一番奇谈怪论,听得众人云苫雾罩,就更是引他为奇人了,莫不引颈相向。 杜焕奇只是当他谦虚,执意授旗道:“有露贤侄一天在,老朽摸着这面旗就只会觉得烫手,今后老朽照样会行医救人,但绝不敢妄言妙手回春了,如有机会,老朽还希望能拜露贤侄为师呢!” 名动天下、孤高自傲的杜焕奇甘愿拜一个青年为师,这事本身,已经足够轰动天下了,如果这个世界有网络报纸电视等大众传媒的话,露五渊完全可以一夜成名了! 露五渊只不过施展了在中国时习得的一点雕虫小技,心下惭愧不已,看杜焕奇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好受了锦旗,微红着脸道:“中医方面,博大精深,我要向杜前辈学习的远胜于杜前辈能从我这里借鉴的,谈到拜师,实不敢当,今后有机会咱就共同切磋,一起为百姓们的疾苦尽点心力吧!” 众人听他突然提起百姓们的疾苦这样的字眼,俱皆一怔,露五渊微微一笑,望了望外边的夜色,对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前辈,天色已晚,我要和我的朋友们去外边寻地方吃饭睡觉去了,就此告辞!” 杨知府如梦初醒急忙道:“露神医,为庆贺两位法师仙体无恙,本官已吩咐下去,今晚在敝府设下筵宴,大宴前来武夷参会的宾客,你是今晚的主角,怎么能缺席呢?晚宴后就在敝府歇息即可,无需再寻他处!” 话落,又转对屋内众人道:“诸位贵客,宴席业已摆好,就请随我前去吧!” 然后,转身踏着方步,率先往门口走去,门外立刻有下人迎着,挑着灯笼在前边引路,有人包吃包住,露五渊自然高兴,在中厅迎着刚从那边偏房出来的狗顺小婷,和一帮武林大虾们,呼啦啦跟在知府后边,人气相当旺盛。 在重重小院、层层回廊之中转来绕去,终于从前面朱红院墙上一个半圆拱形门洞方向传来人声鼎沸的气息。 钻过门洞,入眼却先是一片花树林,花香盈鼻贯耳,似乎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花枝上垂挂着各种形状的红灯笼,花瓣花枝在淡红的灯光映衬下映射出幽幻迷蒙的粉红幽光,再辅之以天上业已积聚的月亮气悠悠倾泻下来的淡淡月华进行渲染,情境很是迷人。 穿过花树林间的幽深小径,前边豁然开朗,但见远处一片硕大广场,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近处却横亘着一条幽长的小河,河水清澈澄碧,在夜光和灯光下泛着幽绿淡青的光芒,一路悠悠流去,即安详宁静又浪漫多情。 小河将这边的花树林和那边的广场隔绝开来,却有四座朱红的木拱桥间隔排列、跨越其上,又将花树林和广场连通起来。 尤其令人感到新奇的是,此时从河段的那端却悠悠飘来了几艘画舫,画舫窗户亮着炫丽的彩光,和天上奇幻的月光,广场明丽的夜光,河水淡雅的水光,花树林幽幻的色光交相辉映,情景十分生动迷人。 露五渊再凝神细看,又见每艘画舫后边都缓缓跟着一叶小舟,上边都站着一个清雅的颀长身影,傲然卓立如同玉树临风,有的还在抚琴弄箫,有清脆悦耳的音符随着夜风水波荡漾而来。 自然应该是日间入城时看到的那江面游艺会,看来杨知府的府邸却是建在这崇洋溪入城的支流上的,真是好不气派。 不及细想,杨知府已经领着他们过了拱桥,来到了那片明亮的夜广场上,广场周围高杆林立,挂着五彩的灯笼,交叉射出的光芒将大地照得通透,石板铺就的广场上一字排开了数十张方桌,广场的那端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搭着架子,形成戏台的模样。 此时广场餐桌旁,广场周围的草地上,戏台上,那片花树林,河岸边,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杨知府领着的这一群人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一路过去,人们纷纷让道,垂手恭立,眼中流露出无限景仰的神采,而走在队伍前头对众人来说相当面生的露五渊更是首当其冲吸引了无数仰慕中参杂着惊疑的目光。 看来此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英雄好汉共被分成了三个等级,最劣等的就窝在那山谷河畔与虫蝇为伴,中不溜的就在城外大广场上遥感城市上空浮华的气息,最优等的却在这华府贵宅里享受水光花色、美味佳肴,一会看来似乎还有歌舞助兴、秀色可餐。 露五渊不知不觉间,就飘洋渡江,跨山过河,进城掠地,一眨眼甚至成了这最优等群体中最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简直如同做梦一样,脚板虚荡荡的,连带着心里也不踏实,看来没有点实力还真是难以支撑起自己出众的风度。 杨知府将众人领到了最靠近戏台的那一排首席桌位旁,这里也离悠悠河水最近,既方便欣赏歌舞大戏,也可随时怡情青山绿水,众人纷纷拱手相让着入席就坐,露五渊被无形当中礼让到了最中间那张桌子旁,狗顺和小婷也跟着沾光入席。格局一定,露五渊自然就成了这一场晚宴的核心人物之一。同桌入席的还有杨知府、黄云岱、郭英海、张天青,由于每一桌可以坐八人,因此还空着一个座位。 露五渊心道,连衡山派掌门静云师太这样身份的人物都未列入此席,不知道是特意给什么更大人物留着还是除露五渊等之外确实再无人够资格和黄云岱等四人这样的大人物同席。 露五渊接受着不时从各个方向瞟来的惊诧而仰慕的目光,其实心里也是虚得打颤,屁股上如坐针毡。 这一群核心人物入席之后,在广场四周到处游荡着赏花观月踏青的人群纷纷归来入席,广场上的席位慢慢地就座无虚席了。 戏台上有司仪模样的人敲了一下铜锣后,刚才还一片喧闹的广场立刻安静下来。 |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20 10:39:40 一技在身,一夜成名 静待后续...... 支持西北兄!!!!!...... 感谢逸云兄弟如此大力支持!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7-20 11:50:41 老西,老西~~~。写的真好~~~顶哦 zhao兄弟的鼓励很能鼓舞人心呢:)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21 19:53:01 等待中......... ................ ................... 呵呵,兄弟久等了:) |
郭英海作为武林大会的东道主兼主持人,干脆也兼任了这一台晚宴的主持人,他站起来面朝广场群豪抱拳行了大礼后,清了清嗓子,声若洪钟道:“各位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们晚上好,你们千山万水、不辞辛劳来我武夷山给武林大会捧场助兴,本宫主作为本届武林大会的东道主向你们深表谢忱,日前因两位重要主持人贵体染疾,致武林大会日期延误,给诸位英雄造成困惑、带来不便,在此也一并向大家表示深深歉意,不过现在本宫主就给大家带来大好消息了,圆智方丈和高灯道长两位法师仙法有灵、幸遇贵人,目前已贵体无恙,待到明日与其相商后,便可确定武林大会的召开日期了,诸位再耐心等待数日,就能躬逢千古盛会,今日为庆祝此大好日子,同时感谢各位英雄的热情和大度,特借知府大人宝地,略备薄席劣酒,不成敬意,还望各位英雄多多担待,知府大人颇有雅兴,特意邀来两台歌舞,供诸位英雄饮宴前玩赏,谨祝大家玩得愉快、喝得痛快,好,这就开始吧!” 说完,郭英海冲台上司仪略一点头,那司仪举起棒槌猛然一敲,亮起嗓子吆喝一声“呦喂!” 戏台上立刻便闻锣声大作、鼓乐齐鸣,随着清脆激昂的乐音响起,戏台中间一直紧闭的帘幕突然大开,整齐两队歌舞女郎象天仙下凡一样突然飘舞了出来。那歌舞女郎着大红抹胸,袒露着葱藕般的玉臂和灵秀白嫩的肚脐,穿筒子长裙,将浑圆的臀部裹得呼之欲出,甚为喷火。最前边有一领舞女郎更为艳辣,雪白豪乳露出半部,罩在胸衣下的也有裂衣欲出之势,还兼着领唱的职司,檀口轻启,吐气如兰,一串串清越优美的音符就从她那美妙小嘴里悠悠流出。 众人齐声喝彩,神为之夺,全场目光齐聚舞台。于是歌舞女郎们在台上晃胸扭胯摆臀、莺啼燕啭,英雄好汉们在下边摇头晃脑、如痴如醉,但觉风光旖旎、情景融洽,气氛一时和谐到了巅峰。 露五渊也逐渐入了意境,坐在最佳贵宾席享受美女劲歌热舞带来的震撼美感和刺激快感,不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露五渊一直经历颠簸之苦,就说自己这一生中,包括如果继续生活在中国,自己的后半辈子算在内,也绝对不可能有这样怡爽的时刻! 狗顺那就更不要提了,狠不得把眼珠子掏出来直接放在美女丰胸或者盛臀上。 唯有小婷晕红着双颊,螓首低垂,不敢乍看。 然而露五渊似乎天生就是不招女人待见的命,正在他随众人一起渐入佳境、神清气爽的时候,旁边一个娇脆悦耳却又骄横无礼的声音道: “你是谁?谁让你坐这儿的?快让开!” 露五渊愕然回头,一看之下,差点从椅子上惊跌下来,只见一双乌溜溜的宛如黑宝石般清亮动人的明丽眸子正冷冷地瞪视着他。这对天山雪莲般的冷艳美眸镶嵌在一张秋月般秀美莹洁的面盘上,焕发出一种超凡入圣的美,加之她那一脸冷酷表情,让人实在难以控制住心跳,继而引发心惊。 露五渊使劲控制住摇曳波荡的心境,愣愣地回答道:“姑,姑娘好,我,我也不知道谁让我坐这儿的!” 说话间,眼睛一抬,才发现这姑娘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身旁卓立着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哥,但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长发结束,左肩斜插一把紫穗青鞘长剑,右肩斜插一根银色箫管,在月色灯光中闪耀着淡淡的光华,此时他正淡定地看着露五渊,眼里是自得的微笑,嘴角挂着嘲弄的神情,悠悠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微微飘拂,真是玉树临风、俊逸潇洒之极。看得露五渊也是自惭形秽之极,尤其在大美女面前,更是狠不得立刻随风逃遁。 这一对玲珑妙人身后还依次排开三对金童玉女,男的都是貌赛潘安、气度非凡,女的则个个娇比西子、美若天仙。此时也都是一脸猫戏老鼠的嘲弄表情望着露五渊。 这一群神仙级的俊男靓女一亮相,立马将全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们身上,无论男女全都眼里亮光闪闪,连那戏台上的歌舞伎都非常识相,渐渐停止了舞动,缓缓退回幕后。 那首席大美女见露五渊那副浑身不自在的傻相,优美的嘴角不屑地撇了撇,一脸的鄙夷,继续耍横道:“ 那请你赶紧给我离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敢随便乱坐!” 露五渊正兀自不知所措,旁边的郭英海给他解围道:“佳儿,不得无礼,这是露五渊露神医,快见过露公子!” 原来这就是郭佳子啊,怪不得美成这样,只是脾气可确实不怎么地,露五渊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那被唤作佳儿的美女黛眉蹙了蹙道:“我见他干什么?他识相点就快让开,杨公子他们在船上站了半天了,可都累坏了!” 郭英海忙转对那俊逸公子笑道:“杨贤侄不愧天下第一公子啊,无需武林大会,看来在今天的游艺会上就已俘获小女芳心,可喜可贺,来,这个座位可是专为你而留的呢!” 那俊逸公子对郭英海还算客气,忙拱了拱手还礼道:“郭世叔笑话了,侄儿才能拙劣,要让佳子妹妹动心,可还路途漫漫呢!” 于是他那佳子妹妹扭头喜滋滋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对着露五渊横眉冷对。 那俊逸公子又朝向正在冷眼旁观的杨知府行礼道:“叔叔,侄儿在今天的游艺会上和这几位公子一见如故,很是投缘,意犹未尽,很想继续和他们月下把盏言欢、吟诗作对,故将他们也带过来了,还请叔叔谅解!” 杨知府微微皱了皱眉,面露难色,看露五渊一眼,迟疑道:“可这里只为你预留一个座位,要不委屈这三位公子先就坐它处,待露公子等一行过一会回房间歇息后,再将三位公子请来与你相聚?” 杨公子断然摇头道:“我与这几位兄弟正是意兴浓厚的时候,再过得一会,就影响兴致了!还请叔叔理解!” 这杨公子的地位看来甚高,说话硬邦邦冷森森的,气势咄咄逼人,连在座几位大儒都能毫无顾忌地加以顶抗,而且这几位大儒似乎还对他颇为忌惮,对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露五渊已经看出名堂了,这几位老前辈是根本不会违逆这杨公子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公然请他退席,因此吱吱唔唔憋得很是难受。 此等情况下,露五渊再硬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了,做了决定后,正要起身退席。 那一向刚直不阿一直沉默不语的狗顺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座位我们本来不稀罕坐,但如果有人硬逼着我们让座,我们还就非坐不可了!” |
狗顺的突然发作不仅让露五渊大吃一惊,在场站着的坐着的全都愕然相向。 那杨公子估计长这么大没被人顶撞过,回过神来后,脸上顿时涌现怒容,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狗顺如此不识好歹,此刻连那坐着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都面色难看起来。 郭佳子也被狗顺的突然虎吼惊得花容一颤,镇静下来后,才双手往小蛮腰上一插,柳眉倒竖娇叱道:“怎么?你还不服?难道要现在就比比武么?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自己姓啥!” 狗顺脖子一抻,怪眼一翻,夷然不惧道:“比就比,谁怕谁?我要不把你们打趴下,我就不姓苟!” 在美人面前如此刺激敌人,狗顺实在是与找死无异。狗顺的鲁莽顿时将露五渊吓出一身冷汗,不过想要去拽狗顺的胳膊时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那杨公子再也抑制不住,哐啷一声已经将肩上的长剑横拔在手,但闻剑尖在风中微微颤抖出一阵清越龙吟,而眼前一片耀眼的流光在银白色剑身上象水一样滑过,宝剑之锋锐,持剑之人之赫赫声威,以狗顺之只手空拳是无论如何不可抵敌的。 狗顺眼里果然微露惧意,不过既然被架在台上了,想下来就难了,只好硬着头皮顶着,手下意识地就往胸前靠去。 露五渊左右为难,此时尚未至武林大会,是万万不能暴露冲锋枪的杀伤力的,否则别说夺武林盟主了,如果被这般老奸巨猾的人提前弄清楚圆智法师和高灯道长的伤势就是由这把冲锋枪造成的,那他们立刻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了!可如果不准许狗顺使用冲锋枪,以杨公子那所谓天下第一公子的武学造诣,又被激惹得怒发冲冠,估计狗顺也幸免不了!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黄云岱给他解了危机,只听黄云岱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两位公子切莫激动,且先听我一言,眼下武林大会将至,各位宜养精蓄锐、全力准备,而今晚乃知府大人在武林大会之前大宴宾客的喜宴,应以娱乐轻松为基调,不宜舞刀弄枪伤了风雅,至于两位目前争端,以老夫愚见,莫如响应这喜庆晚宴的雅兴,咱们来个文斗,诸位以为如何啊?” 说完,又看向各位大豪征求意见。 那另几位主持大局的人物也早在为这场看起来势不可挡的武力纷争暗暗着急,谁都不想好好的一场欢庆晚宴上闹出个你死我活的激斗来,当下哪还有不响应的,纷纷拍掌连声表示赞同。 领导人物一表态,群豪纷纷鼓掌响应,气氛一下子又热烈和谐起来。 那杨公子其实也不屑于跟狗顺动手,只是狗顺敢让他下不了台,他必须以惩罚狗顺来挽回面子,只要能惩罚狗顺,他倒不在乎用哪种方式,如果能用文才让对手无地自容,那精神上的惩罚或许比肉体上的惩罚更刺激,当下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便还剑入鞘,颇富嘲弄意味地望望狗顺,又看看露五渊,那意思是,你们算哪根葱,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郭佳子更是拍着娇嫩的小手乐不可支道:“呵,哈,好啊,刚才游艺会上我可是见识了杨公子的文才绝艺,就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开开眼界吧!” 狗顺面露难色,狐疑地看了露五渊一眼,让这小子跟人比才艺,那还不如直接用剑杀了他省心! 露五渊可是开心了,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文才还是有点信心的,再不济,也绝对不至于象在武学方面那样不堪一击,另一方面,即便是一败涂地,也顶多是斯文扫地、面上无光,到时灰溜溜地让座走人就是,留得小命在那是重点。 一念及此,当下毫不犹豫地站起来道:“好,那就让在下来领教一下杨兄的绝顶风流,请杨兄不吝赐教!” 既然双方都无意见,气氛顿时分外融洽起来。黄云岱转向郭英海笑道:“郭宫主,你是武林大会的主持人,干脆兼任了这一台翰林大会的主持人吧,比赛如何进行,就全凭你吩咐了!” 郭英海忙谦逊回道:“素闻黄掌门武艺之外文才也是一绝,敝人粗粗一个扒拉算盘的臭商人,焉敢在黄掌门面前坏了这一场雅兴!黄掌门请吧!杨大人、张道长,你们以为然否?” 杨知府和张道长都随声附和。 黄云岱微微一笑,自然也不推辞了,便长身而起,朗声道:“那好,既然诸位这么抬举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大家正在兴头上,我就干脆点吧,还是老规矩,共赛三场,三局两胜制,所谓才艺,无非诗词歌舞、琴棋书画,我看今天的月色非常柔美莹润,那咱们今天就应时应景,全在这月上做文章,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杨公子嘴角微微一撇,骄矜自得道:“但听黄掌门吩咐就是,敝人怎么都可!” 露五渊也连忙表态道:“没问题,黄前辈尽管出题就是!” 黄云岱悠然一笑,抬头望一眼天上浩瀚淡白的月亮气层,沉吟片响后缓缓道:“第一场,就请两位各作一首诗,诗中必须有能够表达月光温和可亲这样含义的诗句,时间以十分钟为限,两位这就开始吧!” 杨公子淡淡一笑,抬头望一眼月亮气层,然后静静地凝望着大美人郭佳子,开始了沉思。郭佳子生怕扰乱他思维,因此也只是一脸沉静地和他对望,芳心窃喜却不形之于色。 露五渊一边开动脑筋使劲搜寻自己掌握的诗词佳句,一边悠闲自得游目四顾,最后目光下意识地停在了那条静静流淌不知去向的江水上,突感茫然失落,心头便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寄人篱下的惆怅之感,一首契合心情的五言绝句也随之漫涌心间。只是不知道这首诗这个世界的人读过没读过,不过此种情境下也只能冒冒险了。 露五渊心下忐忑,面上却依然平静如水,无风无浪无波,也不急于表态,就那么悠悠地看着前方。 那杨公子才思看来也相当敏捷,用了不到两分钟,眼里就闪过一丝快意的得色,嘴角随即挂上不经意的傲气。不屑地看还在做凝神思考状的露五渊一眼,便转身对着黄云岱悠悠浅笑,表明他在时间上已经获得先机。 黄云岱还算公正,怕打扰露五渊思索,并不让杨公子先行公布结果,只是微微点头一笑,静等露五渊交答卷。 露五渊再装模作样少顷,觉得时机成熟了,便也悠然转身,对着黄云岱平静地点了点头。 |
作者:他乡遇友人 回复日期:2009-07-22 09:16:06 《[长篇]我在地洞里那十来年》 所有楼主发言及回复整理版地址: 贴库: http://www.tieku.org/read.php?tid=200364 程序自动在十分钟内同步楼主新帖!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22 23:38:15 :-)顶顶............... ........... |
问好逸云啊:) |
辛苦他乡了:) |
黄云岱淡淡一笑道:“好,两位公子真是才华横溢,这么点功夫就有佳句生成,杨公子稍早一点完成,就请杨公子先公布答案吧!” 这黄云岱圆滑得很,他必须点明杨公子先完成作诗这一点,这就给了那杨公子一个大面子了。同时也等于预先宣布杨公子已经占了上风,只要一会双方的诗词没有太大差距,那杨公子自然就是获胜一方了。 杨公子得意洋洋地看一眼露五渊,便面向郭佳子,面带微笑,口中舒缓轻悠却声情并茂地吟咏道: “武夷逢盛会,千里聚宾客,清风拜英雄,明月照佳人。” 他这诗一出,人群轰地哗然大响,靠得近的远的,男的女的,连小婷都不除外,都将那或仰慕或渴慕的目光毫不吝啬地发射在杨公子脸上身上。那郭佳子更是面如桃花,情思被情人的情诗撬动,喜得两眼都冒烟花了,还从眼角滚出两行激动的情泪。 附近坐席的人和几位老前辈也是由衷地交口称赞,黄云岱更是拍掌喝彩道:“好诗,好诗,叙事、写景、抒情浑然一体,将这场盛会的盛况及蕴含的意境,作者的豪迈情怀,优美的自然风光及旖旎的人文情态等等,都揭示得淋漓尽致,既应时又应景,没有任何斧凿之痕,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月照佳人’,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月光的明净和美人的明丽相得益彰,月光的温和可亲、美人的温柔动人就这么跃然心上,再观照杨公子直面‘佳’子姑娘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深情吟出这些动人诗句这一实景,巧合中契合着投合,天,都不用评论了,实在是绝了,精彩,太精彩了!杨公子,怪不得你能够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佳子姑娘心仪折腰,老夫这次是真明白了,呵呵!” 一席话简直把那杨公子捧上了天,弄得他飘飘然如入云端,顾盼自雄之下,那眼睛里除了佳子美人儿还在,看谁都是虚影了,连带着那郭佳子也是粉脸含情、媚眼如丝,脚底虚飘飘地踏不着实地。 狗顺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诗算不算写得好,看众人如此热烈吹捧,就有点担心地看露五渊一眼。 露五渊心里暗自好笑,一开始还真以为那杨公子会有多么惊世骇俗的才华呢,他这诗虽然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但距离自己掌握的那千古绝句,可实在是萤火之与皓月争辉、蚂蚁之与大象比重了,要说他这诗精妙,也就象黄云岱评价的,借用郭佳子芳名里头一个‘佳’字,和‘佳’人的佳字天然地藕合在一起,通过实地联想让人觉得郭佳子真地和月色水乳交融起来,算是实实在在拍中郭佳子那娇俏动人的屁股了。 按理说,兴奋喜悦应该只属于郭佳子一个人,别人怎么也跟着那么激动起来?或许是这里的诗歌写作水平确实不高,杨公子这样的歪诗已经算是极品了! 露五渊浮思联翩的时候,人们已将激动的情绪逐渐抚平,开始意识到了比赛场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没报结果这样的事实,便纷纷将激情过后的目光投向了露五渊,不过这种目光已经更多的是一种怜悯,而不是一种期待了,在他们眼里,杨公子那样的圣诗是无与伦比的。 黄云岱也迟疑着看露五渊一眼,暗叹一声,例行公事似地做了个请的示意。 露五渊悠悠一笑,装模作样地抬头望一眼天,然后深情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清幽江水,望着江水流去的方向,突然浩然一叹,满怀惆怅顿然倾泻而出,口中则同时缓缓低沉地吟道: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露五渊吟咏之前,还有点残余的喧闹,吟咏完后,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露五渊心里有点忐忑地抬眼一一看向周围的人,但见所有的人正张口结舌地望着自己,包括那杨公子面上的表情都凝固了,那郭佳子及其他几位金童玉女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愕然看着露五渊。 露五渊不知道这种反响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好不知所措地挠头,一脸讪讪之色地回望众人。 好半响后,黄云岱眨动了一下眼睛静静道:“露公子,你医技天下无双,文才惊世骇俗,此等超凡人物,我以前怎么从来未曾耳闻,这到底是何道理啊?” 黄云岱这话打破了露五渊千古绝句引发的心灵震撼,那种震撼这才转化为外在的热烈情绪,广场上轰然一声如起轩然大波,人们热热闹闹地讨论着,惊羡更多是惊奇的目光铺天盖地倾泻在露五渊的头上脸上身上。 露五渊心头一声暗叹,一颗大石算是着了地。 他平静一笑,不动声色道:“黄前辈过誉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粗词浅句,怎劳黄掌门这样的世外高人记在心头呢!” 黄云岱沉叹道:“露公子身怀绝艺,深藏不露,更此时不骄不躁,不疾不徐,实乃神仙人物风范,不知道露公子能否透露一下师承来历,也好让我等疑窦顿开!” 露五渊心下暗笑,嘴上却正经之极:“黄前辈言重了,在下不过是一游走江湖混饭吃的小厮,哪来什么师承来历,倒是让各位前辈笑话了!” 黄云岱无奈笑了笑,定定地望着露五渊不说话。 露五渊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岔开话题道:“各位前辈,杨公子及诸位兄弟姐妹还正在着急等候此局比赛输赢结果呢,还请黄掌门及各位前辈尽快予以公示!” 黄云岱还没发话,郭佳子却抢先说话了,只见她跺了跺纤足,蛮声道:“你别得意,你这诗虽然做得还行,但却离题万里,这里分明是一场喜气洋洋的晚宴,你却在渲染一种什么新愁旧憾之类的消极情绪,明显不能应景,从这个角度讲,就差了一大截了!” 郭佳子的帮衬,让杨公子僵硬的面容上终于泛上一层生气。 杨公子身后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也出声帮衬道:“是的,还有最后两句,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知府大人府邸虽然宽广,但屋宇连绵,怎么能用‘野’字冠之呢,那江水虽然清澈,但月气是在天上散布,为什么江清月就能近人了呢?明显不符合逻辑!” |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23 10:33:56 “黄金脑袋”推测为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八个儿子岷王。 “宿建德江”唐,孟浩然 曲折迷茫哦............. 喜欢百草的文风,继续顶顶...... 逸云兄弟知识好丰富啊,向你学习:) |
实际上郭佳子和这公子说得都很在理,人家唐朝诗人孟浩然在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之后罢官归家途中情绪不好做的诗,怎么也不会照顾到他露五渊多年之后要在这知府府邸里跟人争强好胜,诗句里能有那么多景致和这里基本吻合,人家已经是考虑得很周到了!而且他那会的月亮是圆的,在水里是有倒影的,哪像这里的月亮就是铺在天顶的一层一层的云气,孟大诗人再有想象力也绝对不会想到这点的。 而且写诗作画本来就是想象力越丰富越大胆越好,哪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条条框框,这两人纯粹是为了帮那杨公子挽回面子才强词夺理。 杨公子自然深知此点,所以他面子上虽然和缓生动了点,但还是垂挂着一脸酸涩。 不过这两人的伸张正义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黄云岱想要有意偏袒那杨公子就不再显得那么突兀了。 果然,黄云岱清了清嗓子总结陈词道:“诸位不要争论了,这一场比赛,杨公子的诗句胜在贴切适宜、生动感人,露公子的诗句胜在意境优美、想象丰富,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因此我宣布,这一场比赛双方不分胜负,战成平局!” 黄云岱的结论立刻引来广场一片嘘声,也不知道是在捧他的场还是在喝他的倒彩。 黄云岱气度非凡,倒不在意,又悠悠一笑道:“请两位公子再接再厉,现在我来出第二道题,还是以月亮为题,请两位各以自己擅长的乐器演奏一首吟唱月亮的歌曲,内容不限,题材不限,谁能倾倒观众,谁就获胜,两位谁先开始?” 杨公子在刚才的较量中实际落了下风,急于挽回面子,因此迫不及待移前一步,傲然道:“那就让本公子先来献丑吧!” 说完,就将肩上的银箫拔在手上,竖在优美的唇边,几根修长的手指各就各位,望一眼郭佳子,星目突然一闭,鼓气一吹,两根手指微微翘起,便闻一串清越的音符如同叮咚流泉般倾泻而出,声音很有穿透力,一瞬间似乎就罩在了广场上每个人的心头,随着杨公子手指的灵巧变换,那声音时而如鸾凤和鸣、高亢激昂、激情豪迈,象月里嫦娥,正和吴刚在桂花树下畅饮桂花酒、纵情高歌,时而又转入低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象春闺怨妇,醉倚朱阁,螓首遥望天上皓月,相思着那不知去向何方的心上男人。 就是这或昂扬或幽怨的曲调,将在场所有人的心情完全浸染,人们随着高昂音符而振奋,随着低缓节拍而忧伤,心情波荡起伏、大起大落,已经完全失去自我。 杨公子一曲吹罢,那流水般澄澈空明的音律依然在广场上空悠悠流淌,余音缭绕不绝,人们的心头更是荡气回肠,一时间无法说话,迷醉在自己的心绪当中。 尤其是那郭佳子,因为杨公子这首箫曲明显就是送给她的,曲调里那两情相悦又相思成疾交替出来的复杂氛围把这美人儿的芳心撩拨得七上八下的,竟然入了境界,从狐媚的眼角溢出两行清泪来。 露五渊虽然还要分出心思来琢磨接下来自己怎么应对,但也还是被杨公子这首箫曲给感染了,不得不承认这杨公子吹得有水准。 广场好一阵沉寂后,黄云岱站起来浩叹一声道:“杨公子这一曲《鸳鸯思月曲》已尽得箫管神韵,相信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可以做到,我已经没有资格妄加评论了,就看露公子拿什么来进行抗衡了!” 这黄云岱有了第一次经验教训后,不敢再小看露五渊,因此说话就含蓄多了。 黄云岱的话将大家的神思从杨公子的箫声中缓缓拉回,大家一阵交头接耳,气氛又恢复过来,期待的目光开始聚集到露五渊脸上。 有了第一场比赛露五渊的神来之笔,他成了一个值得期待的人物。 露五渊已经想过了,自己对乐器一窍不通,而且这杨公子箫声确实有水准,等闲吹奏一下也绝难胜过他,要在歌曲环节战胜他只能以奇取胜了。 好在自己在中国时闲来也会跟着电脑或者电视上的MTV哼唱两曲,而且基本靠谱,音色谈不上美,但可以勉强唱出每首歌曲想要表达的意境,在这里糊弄这些不懂流行歌曲的古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为了彻底地新奇一把,他打算将流行歌曲的庸俗发挥到极致,因此他最终选定了张宇唱的那首《都是月亮惹的祸》。 他向黄云岱拱了拱手道:“黄前辈,在下最擅长的乐器就是自己的喉咙和嘴巴,平常也很喜欢谱写一些风格迥异的词曲,正好最近闲来无事谱写了一首曲子叫《都是月亮惹的祸》,借此机会吟唱给大家听,试试效果如何!” 黄云岱一听他还能自己作词谱曲,更是惊佩万分,连连点头道好,眼中期待之情立马浓郁了三分。 其他人哪里还能有什么意见,连那杨公子和郭佳子都大感愕然,眼中全是好奇的光。 露五渊再不犹豫,喝了口浓茶,清了清嗓子,便张开大嘴吼了起来: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 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 是一种诱惑 都是你的错在你的眼中 总是藏著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 都是你的错你的痴情梦 像一个魔咒 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也成绕指柔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 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 是一种诱惑 都是你的错在你的眼中 总是藏著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 都是你的错你的痴情梦 像一个魔咒 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也成绕指柔 怎样的情生意动 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也成绕指柔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也成绕指柔 流行歌曲的旋律可能没有古典音乐那么清新脱俗,但流行歌曲既然可以在大众之间广泛传播,自然有它的独特魅力所在,对于这些从来没领略过流行歌曲风格的人们来说,乍一听到,实在是能够振聋发聩的。 |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24 15:05:59 呵呵,露大侠可以唱流行歌曲..... 绝...... 继续顶西北........ 嘻嘻,逸云兄弟比露五渊还要搞笑:) 作者:zhao1ming 回复日期:2009-07-25 06:06:15 渐入佳境~~ 和zhao兄弟一起渐入佳境:) 作者:闲情逸云 回复日期:2009-07-25 10:47:59 等待中....... 等待中....... 来了来了:) |
因此露五渊这首一唱三叹的《都是月亮惹的祸》,由于曲风新奇、旋律怪异、内容大胆,整个知府府邸的这个后花园简直炸开了锅,哈哈大笑的,掩嘴低笑的,满脸羞红的,眉头大皱的,鼓掌欢呼的,情不自禁站起来叫好的,众生百态,全部在这一首月亮惹的祸当中淋漓展现,这就是流行歌曲的魅力,它能让你放弃矜持,不用思考,完全凭听觉神经的刺激接受音乐的快感,可以说,刚才杨公子那首箫曲的美感广场上能够领略并且消化为自身愉悦感受的绝对不会超过三分之一。但露五渊的这首都是月亮惹的祸不说百分之百敢说除了那思想迂腐的卫道士之外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们会觉得悦耳动听,即便那思想迂腐者客观上他也是享受到快感的。 露五渊唱完之后,人群反应的热烈超出了他的预期,黄云岱站起来一直打了好几次手势,才将人们的热烈情绪堪堪压制住。 此番连那郭佳子都开始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露五渊,虽然露五渊的歌词太过大胆直白,但那歌词带着的如火热情还是很能打动人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新奇,郭佳子这样的闺阁大小姐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而那杨公子面色则难看得可以制作京剧脸谱了。 终于待众人安静下来后,黄云岱望了望杨公子,又望了望露五渊,面色微微有点愁苦,这个结论可实在太难做了。 在此番比赛前,他原本的预期是肯定要判杨公子胜的,一方面杨公子确实有那惊人的才学,另一方面杨公子地位高绝,他也不想得罪他,因此他的打算是,露五渊就算真地也很有才,但只要他有意偏袒杨公子,他是必定要输的,但哪里想到他会是如此怪才,是那种能一石激起千层浪的特技,根本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无奈之下,这圆滑的掌门又只好耍滑头了:“诸位,刚才两位公子给我们展现了完全风格迥异的两种曲风,杨公子的箫曲沉静古雅、韵律幽美、让人如入瑶台仙境超凡脱俗,而露公子的歌曲火辣奔放、节奏明快、让人如入烟花柳巷脸红心跳,以老夫看来,这是分从两个角度将我们带入胜境,而且都达到了淋漓尽致的效果,因此,我还要判他们此局战平,各位没有意见吧!” 黄云岱的评论引发哄然大笑,大家嘻嘻哈哈一阵打闹,黄云岱全当没有听见,摇头晃脑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咱们就进行第三轮,两位公子,准备好了吗?” 由于第二轮露五渊的表现太过怪异,杨公子及他的帮手都无从攻击,只好默认了这一结果,甚至那杨公子没输了这一局都感到庆幸了,毕竟露五渊激发的反响太强烈了,因此对着黄云岱连连点头,希望赶紧进行第三轮,好尽快摆脱这一轮余波的影响。 露五渊能两局打成平手已经大感满意了,第三轮输赢他都不关注了,毕竟他也不稀罕坐在这里,而且坐在这里还不自在呢,只是为了争口气而已,现在这口气也挣得差不多了,能让那杨公子脸红脖子粗多达两次已经很解气了。 因此他也是怡然自得地冲黄云岱点点头,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场无聊的较量。 黄云岱再摆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再抬头深情地看一下天顶,然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你们看月色多美好啊,怎么表达都抒发不尽咱们对它的热爱和赞美之情,刚才两位公子分别用文字和声音传达了它的无形气质,那好,接下来咱们就来品味一下它的娇美形体吧,请两位公子用你们的如来神笔,将天上这月亮请下来放在纸上!” 说完,他又拍了一下手掌,两个书童应声而出,每人手里端着一个紫褐色圆盘,圆盘上陈列笔墨纸砚,分别走到杨、露两位公子旁边站定。又有两个小伙计抬来一张长条桌,放置在两位公子稍前一点位置。 原来黄云岱已经为第三局比赛进行了预备。 那杨公子看来真是个全才,满不在乎一笑,悠然走到长条桌的一端,从紧随身旁的书童托着的圆盘上取过宣纸,慢悠悠地铺陈在长条桌的那端桌面,然后取过如椽大笔,在墨砚里满满地蘸上,摆好姿势,运劲于手腕,便在纸上挥毫泼墨起来。 露五渊心里有点苦,没想到这第三轮比赛会是作画,相对于习惯使用照相机的现代人而言,古人作画的功夫肯定要强出一大截,尤其现在还是一个看似卓越的古代画家和一个完全拙劣的现代画家之间的较量。 好在露五渊对第三局比赛也没什么过高的期望,第一、二局已经挣足了面子,这局输了就输了吧。 一念及此,也就不再犹豫,信步走到长条桌的另一端,铺好泛着清香的宣纸,悠悠地呼吸了一下,持笔在手,脑子里想象着一轮银钩般的弯月倒映在江水里的清雅景象,在纸上信笔涂鸦起来。 露五渊的月景图比较简单,先描摹两道清淡的圆弧合成月亮,月亮框里头斜抹几笔便出现一株香桂,在月亮两侧勾画两根粗糙的直线构筑江岸,江岸中间再浓淡适宜地勾勒几笔便生成粼粼微波,那月亮便似也跟着水波微微摇晃一样,由于露五渊作画时没有功利心,完全是一种轻松娱乐心情的泼洒,因此笔法反而相当自然,又是非常简单的构图,就是一些线条和颜色深浅的安排,基本不需要动脑子,因此笔锋也很流畅,几乎是一气呵成,最后一笔水波浅影勾勒出来,一副静夜月影图便跃然纸上。整幅画画完,一大张宣纸绝大部分是空白的,唯见纸中心一条不知来龙去脉的小河载着一轮银色弯月悠悠流淌在无边无际的浩瀚虚空下。 要说这幅画的质量,画工也就在小学生水平,但内容和意境对于这些似乎常年不见天日的人来说,那是超凡入圣、撼人心魄的。 露五渊很快掷笔歇工,惹得临近观众纷纷上前驻足围观,露五渊的抽象派画作果然看得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迷雾。 露五渊不以为意,悠然抱胸旁观杨公子作画,杨公子脑子里的月亮是铺天盖地的月亮气层,因此他要将如此浩大的天象表达出来,确实是颇费气力的,露五渊如此迅快就掷笔旁观,也干扰了他一点思绪,眉头略微皱了皱,不过他确实够沉着冷静,竟然可以控制住不去看露五渊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怎能画得如此之快。 露五渊看着看着,心下还是禁不住暗暗赞赏,这杨公子确实多才多艺,笔法洗练,笔力深厚,那么浩繁的月亮气层,深处的浓黑、浅处的淡白,远处的飘渺、近处的平实,高处的厚重、低处的轻薄,都被他浓妆淡抹地表现得淋漓尽致。那纷繁的气层还和薄雾一样的云层互相浸染交织,而且还不停地变幻方位和色度,让人眼前一会是月色一会是霞光,这样复杂的意象和情境,竟然生生被他给描绘出来了,让你看到的纸上的气雾也是在氤氲交缠、变幻莫测的,在一张死板的纸上就看到了动态的美感,这等画工,确实堪称化腐朽为神奇了。 露五渊心里非常自觉地判定了比赛结果,第三局杨公子绝对优势胜出,他露五渊可以收拾东西和心情找地方睡觉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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