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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两晋历史侠义小说《大晋英豪传》完本[第9页]

作者:我心飞翔兮518
首页 上一页[8] 本页[9] 下一页[10]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九十八章 千钧一发

    莫定飞声泪俱下,心如刀绞,把陈雪揽在怀里,象是怕人把他抢走,祖逖刘琨过来把他劝住,莫定飞过了好久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莫定飞把陈雪身上的背包取下递给祖逖:“祖大哥,悦彤临走的时候把这件东西交给我,说要你保管,里面应该是玉玺。”

    “玉玺?”祖逖带着疑惑打开了包袱一看,果然是他曾在宫里见过的玉玺!

    “怎么会在她的身上,悦彤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悦彤心系大晋,一定是他在赵国盗来玉玺要交与皇室,后来又觉得祖大哥一心为国,足以托付大事,所以就想让你去做这件事,大哥,我也认为玉玺应该由你保管,至于悦彤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我也很难理解。”

    祖逖想起了刚到司隶府的时候接手过的案了,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想点破,因为,悦彤在莫定飞的心里永远是美丽的有情人,他对莫定飞道:“既然悦彤和你信得过我,玉玺就由我暂时保管,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交给皇上,至于悦彤,就把她葬了吧。”

    “我要把她带回棠溪山,让她永远安眠在棠溪河边,祖大哥,刘大哥,我们走了。“

    莫定飞抱起了陈雪,向前走去。

    两人把傲龙狂生扶起,赌王道:“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要回楼兰疗伤,暂时对付不了拉风了,不过他也受了内伤,他的帐,我们以后再算,我要走了。”

    “前辈,您这样太危险,还是跟我们回去,让紫燕好好给您调理。”

    “现在中原战乱,我怕帮不上忙还给你们添乱,算了,我还是回楼兰疗伤吧,再会了。”说着赌王就慢慢地向前走去。

    “前辈……”两人拦不住,只好任由他去。

    祖逖道:“刘琨,刚才拉风叫悦彤为陈雪,你还记得我们办过的案子吗?”

    “洛阳少年失踪案!”刘琨略一回想道。

    “是的,就是我们曾经帮过的陈大叔,他失踪的儿子就叫陈雪,按照描述,悦彤是陈雪无疑,陈雪本是男儿身,被贾后祸害成了不男不女的人,也就是拉风说的人妖,陈雪真是可怜,我想陈雪一定是在莫定飞的帮助下逃出了皇宫,加入了沧海,跟他学武,日久生情,莫定飞认定陈雪是个女子,这可真是段孽恋!唉……”

    祖逖叹了口气,刘琨又道:“可陈雪为什么帮匈奴人,攻洛阳的时候,他可是打的头阵。”

    “我想陈雪一定是被刘聪利用,不然他又怎么会甘心为匈奴卖命,好在他迷途知返,现在还盗出了玉玺,玉玺是我们的传国之宝,绝不能再让匈奴人得到,刘琨,我们就送给长安的新皇司马邺吧。”

    刘琨道:“可是刘曜正在发兵长安,长安兵力不足,恐怕也难以持久,送去玉玺的话。。。。”

    祖逖一想道:“你的担心有道理,可是玉玺将如何处之呢?”

    “玉玺我们暂时先保管着,如果皇上洪福齐天安危无恙,玉玺自会奉上,如果他的命运和司马炽一样的话,那只好待我朝真命天子出现,再奉上玉玺了。”刘琨道。

    “嗯,现在北方我朝已经无力和赵国争高下,南方有长江之险,匈奴一时也难以跨过,我们就去南方投到陶侃将军帐下,然后由他带兵驰援长安,保住大晋一脉。”

    “大哥,我们现在就去江南投陶侃。”

    两人来到南方,听说陶侃已经移师建邺(今南京),归琅琊王司马睿管辖,因为司马睿已经被新皇司马邺封为丞相,大都督,都督中外诸军事,也就是说司马睿可以统领天下兵马。

    司马睿和刘琨同岁,是司马懿的曾孙,琅琊恭王司马觐之子,晋武帝司马炎从子,十五岁袭琅琊王,司马睿自认是帝室疏族,为避杀身之祸,采取恭俭退让的态势,尽量避免卷入皇室争斗,结交的人只有琅琊士族王导王敦兄弟,也就是王衍的族兄。

    司马睿后来被掌权的司马越看中,封他为平东将军,兼都督徐州诸军事,为司马越看守后院,再后来司马睿移镇建邺,经营江南,司马邺封他官职之后,也得到了江南士族的拥护,渐渐的力量大了起来,成了最有实力的一位皇室王爷。

    祖逖刘琨见到陶侃,陶侃再次把二人收入麾下,祖逖马上提出要带一支人马前往长安,抵挡刘曜大军,以免长安沦陷。

    陶侃表示司马睿现在总领天下兵马,进军长安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祖逖要求陶侃带他面见司马睿,陶侃就带祖逖刘琨来到了司马睿的府邸。

    陶侃介绍两人与司马睿,司马睿道:“原来是你们两个,本王对你们的事早有耳闻,都是忠于朝廷的栋梁之材,本王治理江南,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要重用你们二人,就先让你们在陶将军军中做行军司马吧。”

    祖逖两人连连道谢,接着祖逖又道:“王爷,刘曜已经带大军进攻长安,长安兵力不足,恐怕会有危险,一旦城破,就会重蹈洛阳覆辙,望王爷能征调军马驰援长安,保护长安百姓,保护皇上安危啊!”

    祖逖此言一出,司马睿面露不悦,一旁的王敦道:“两位勿急,长安尚有几万兵马,也能支撑半个月,在这期间,我会帮助王爷征调兵马,待征齐军马必会驰援长安。”

    “半个月?长安恐怕支撑不了这么久,还望王爷能迅速驰援,陶将军处兵精粮足,破了吴军之后,兵势大盛,若能分十万兵马前往长安,则可保长安无虞。”

    王敦道:“此言差矣,陶将军只有十几万兵马,若抽调十万,则江南残吴势力会死灰复燃,而且各处都有流寇作乱,陶将军兵马万不能动,只能从下面州郡征调兵力。”

    祖逖道:“若是如此,则几日成行呢?”

    王敦伸出五个手指道:“五天足矣。”

    祖逖刘琨和陶侃只好告退。

    他们一走,王敦就道:“王爷,祖逖刘琨想事情太过简单,如今北方皆成赵土,关中一地迟早也会失掉,我们驰援长安无异于白白牺牲,毫无益处,至于皇上嘛。。。。”他说着看了一眼司马睿。

    司马睿虽然刚被司马邺封了官,可他根本没有要救他的意思,他要保存实力,但又不好讲不救,正好王敦看穿了他的心思,把祖逖挡了过去。

    司马睿道:“皇上乃天命所归,洪福齐天,必会度过此次难关。”

    “王爷所言极是。”

    “王大人,可是你刚才说要抽调兵马,并说要五天之后就能成行的。”

    “属下敷衍而已,五天之后还有五天,直到。。。。”他的意思是直到长安沦陷也不会出兵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司马睿心照不宣道:“我们就静其变吧。”

    祖逖等了五天之后,发现司马睿根本没有出兵的意思,前往一问,王敦只说兵马尚未征齐,要再等五天,祖逖没办法,只好再等。

    而实际上,王敦根本没有征调兵马,只是象征性地征了一些粮草。

    这天司马睿正在跟王敦王导议事,有人来报:“王爷,前方来报,刘曜围攻长安,日夜不停,长安危急!失守只在旦夕之间!”


    第九十九章 欲王天下

    “什么?!”司马睿故做惊讶,其实他心里明白,若不救援长安,司马邺必会被擒!

    “长安危急,即将失守!”传令兵再重复了一遍。

    司马睿摆了摆手,传令兵退下,王导过来道:“王爷,长安危急,若不相救,那皇上必被生擒拿,如此一来,我们大晋可就有两位皇上被俘了,王爷,是否应该。?”

    司马睿看了一眼王敦,王敦知道司马睿有些话不方便说,他就对王导道:“哥,王爷对此事异常忧心,昨晚可是一夜未眠啊,王爷虽然记挂皇上安危,耐何手中无兵可派啊,咱们跟随王爷移镇建康以来,南方士族颇有不服,现在刚刚扭转了局面,收笼了几大家族,他们在地方把持一方政事,我们前去征调兵马,他们为了保存实力,谁也不愿抽调自己的部曲,就算是州郡兵也难以调动,一连十几天,我们调兵收效甚微啊,所以要驰援长安,可是难上加难啊。”

    王敦的话倒是个理,司马睿移镇建康,南方士族并不买他的账,后来,经过王导兄弟的苦心经营,才刚刚扭转了局面,南方士族在南方势力根深蒂固,把持着方政权,征粮征兵都要赖于他们,但是关键的问题是王敦并没有争取,采取的是消极态度,因为在他的心里有一件事和司马睿心照不宣,如果司马邺成了俘虏,那唯一有资格做皇上的就只剩下了司马睿,做皇上当然是司马睿所想,对于王敦,自然就能和哥哥成为左可丞相,把持朝政,虽是偏隅一方,但毕竟是位极人臣了,况且南方旧吴富庶之地,从此之后,不就成了王氏一族的后花园了吗?

    司马睿和王敦各有算盘,利益是共同的,所以事情才到了这一地步。

    王导听了,默不作声,他是何等人物,能参不透司马睿的心思吗,但他可不敢点破,也不能多说,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着司马睿据住南方。

    司马睿看王导不再说话,就说道:“两位大人,本王要静一静,你们先下去吧。”

    “是,王爷,属下告退。”

    两人刚退下,祖逖刘琨双双来请战,司马睿干脆不见。

    祖逖刘琨悻悻而回,正要思量自己招募义军前往长安,突然哥哥祖约来找他,原来祖约领着族人和乡人在战乱中南渡来到了建康,听说祖逖在陶侃军中就前来和他见面。

    祖逖对哥哥说了自己的意思,祖约表示支持,他表示回去号召向乡人族人同去长安,然后再招募一些从北方逃难来的人,组织义军,共拒刘曜,保住长安。

    祖逖大喜过望,第二天也来到乡人住处,号召他们为国出力,三天时间,招募了三万义军,祖逖刘琨带他们立即前往长安。

    长安的情况已经是危如累卵,刘曜日夜不停地攻击长安,司马邺如坐针毡,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喽啰级王爷本是皇亲疏族,由于战乱,司马氏有点地位的王爷都死了,自然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然而他是不幸的,甚至是倒霉的,刚坐上皇帝,就面临着生死危机。

    眼看着长安守不住了,司马邺要投降了,他才十六岁,哪经过风雨,对于战争,更有一种恐惧感。

    听说皇上要降,文武大臣分成了两派,有主战的有主和的,主战的说就算投降,刘曜也不会饶他一命,因为前面司马炽就是例子,主战的说反正是一死,不如拼了,也许兵马大都督司马睿会来救他们。

    司马邺不敢再等,因为他不但要自己活命,而且要救下长安百姓,这个十六岁的皇上,毕竟还是有良知的,他知道一旦城破,自己会身首异处,百姓也难逃一死。

    司马邺派人去刘曜营中请降,刘曜这几天打红了眼,被长安坚强的抵抗损兵折将,他看到司马邺的来使怒道:“你们大晋顶不住了,知道来请降了,早干什么去了,不行,我一定要攻下长安,把长安杀个片甲不留,一个不剩,让长安变成一座空城!”

    来使道:“我家圣上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才决意罢兵,还望中山王成全。”

    “不准!回去告诉司马邺,我打破长安,就把他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

    来使看刘曜不同意,就跪下磕头,刘曜也不为所动。

    正在这时,有人来告诉刘曜:“王妃要见王爷。”

    刘曜一听是羊献容要见他,就马上去见她,见面之后,羊献容问道:“我听说大晋皇上派人前来请降,可有此事?”

    “有,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难道你非要杀尽长安百姓不可吗,这么做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徒增仇恨罢了,司马炽死了,你们再把司马邺杀掉,屠尽长安百姓,我羊献容一个亡国皇后,又有什么颜面再呆在赵营中,我还是死了算了!”

    羊献容说着就要以头撞墙,被刘曜拉住:“爱妃!爱妃,我不杀便是,不杀便是,我同意请降就是。”

    羊献容转身道:“大晋皇上投降,你不能擅杀一人,不论是百姓还是朝臣,否则,我不再苟活于人世!”

    “好,我都同意,爱妃你就放心吧,我绝不妄杀一人!”

    “如此就好,你快去办吧。”

    刘曜回到营中,同意了来使的请降,但他要司马邺举行一个出城请降仪式,来使只好同意了。

    这天,司马邺换上便服,赤肩露背,口含玉壁,乘坐羊车,要出城请降,群臣围住羊车哭号,有的躺在辘轳前,有的爬上羊车拉住他的手臂,司马邺悲不自胜,泪如雨下却又无可奈何,推开群臣,纵车出城到赵营请降。

    近到赵营,司马邺膝行而进,手托荆条,一边喊道:“罪臣司马邺不知天高地厚,无视赵国天威,姿意抵抗大军,今幡然醒悟,前来请降,请中山王恩准!”

    刘曜出营,把司马邺解进营,并派兵进城接手长安,然后又命人把司马邺送往平阳请功。

    祖逖刘琨刚到黾池,就听说了长安失守的消息,只好退了回来。

    司马睿听到司马邺被俘的消息,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称晋王,于是天下人都知道司马睿想要做皇上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一腔热血

    “怎么?你不满意皇上的安排吗。?”太监怪声怪气道。

    “不不不,祖逖接旨!”祖逖接下圣旨,太监又小声对他道:“祖逖,如果你认为这样不能北伐的话,可以选择放弃,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祖逖坚定道:“国家危难之际,虽然无兵无粮,但我一定会克服困难,完成皇上的北伐大计!”

    本以为太监会代皇上大加赞赏,但令祖逖想不到的是太监鼻子哼一声,就又找刘琨宣旨去了。

    祖逖回去后,祖约看他手拿圣旨,高兴道:“一定是皇上让你动身了,太好了,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明天?”

    “是的。”

    看着祖逖面色凝重,祖约问道:“祖逖,朝廷派给你多少军马?”

    “没有。”

    祖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多少?”

    “没有。”

    “没有?祖逖你开什么玩笑,朝廷封你为豫州刺史,还是奋威将军,让你带军北伐,怎么会一个人不给你呢,总不能当光杆将军吧?!”

    “我没有开玩笑,皇上是这么做的,朝廷要我自己招兵筹钱,还要自己打造兵器,朝廷能给我的只有一个封号。”

    祖约道:“祖逖,我明白了,皇上并没有真正要你北伐的意思,他这么做是要敷衍你,要你知难而退,放弃北伐。”

    “不会的,我亲自听到皇上在殿上慷慨激昂,立志北伐,他这么做也许有他的苦衷,国家也许真的没有余粮余财,更没有可供北伐的兵员,皇上能封我为刺史,已经是莫大的信任,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也绝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

    “好,那我问你,无兵无粮无钱更没有军器,你怎么北伐?难道就靠你的一腔热血吗?!”

    “我打算渡江北上,到淮阴一地暂驻,在那里招募兵员,冶炼兵器,积聚粮草,训练新军,然后西北而上,直插谯城,因为那是我们大晋的豫州治所,占领了那里就能辐射整个豫州,以便全部占领豫州,进而收复黄河以北的全部领土,再渡河北上……”

    祖约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你说得太遥远了,我们手里只有二百人,渡江之后就是能不能生存下来还是个未知数,祖逖,你想得太简单了。”

    祖逖道:“哥,我们召集起人马向他们讲清楚,无论是我们的宗亲还是普通乡人,愿意跟我北伐的就去,不愿去的就留下,绝不勉强。”

    祖约召集起了二百人,祖逖向他们道:“谢谢大家信任我祖逖,愿跟着我北伐中原,可是朝廷并没有给我们拔兵马,没有兵器粮草,如果只靠我们二百人渡江北上,一定会困难重重,所以请大家自行决定去留,我祖逖决不勉强。”

    二百人听了之后,无一离去,都表示要跟着祖逖北上,他们振臂高呼道:“北伐中原,还我河山!北伐中原,还我河山!……”

    祖逖看着困难面前依然群情激昂的部众,稍感欣慰,并宣布明天一早准时出发登船。

    刘琨也接到了圣旨,他的情况和祖逖相同,只给了百石米,也没有人马兵器,但他依然和祖逖一样决意北伐,好在他有五百乞活军,可以直接进军并州,当然刘琨也没有想到,之所以封他为并州刺史,就是要他知难而退。并州远在最北方,且不说能不能打下晋阳,单是从这里出发到并州,一路之上就全是赵土,能不能到并州就是个问题。

    刘琨晚上找到了祖逖,他要和祖逖做行前的话别。

    两人互相讲了自己的情况,刘琨道:“祖大哥,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陶侃有兵马十几万,扬州荆州也有十万兵马,为什么就是不肯拔给我们呢,哪怕是一万或是几千,难道真如祖约大哥说的皇上无意北伐?”

    “我们都听到了皇上的话,他怎么会没有诚意北伐呢?我们现在是朝廷命官,有资格招募兵员,相信我们只要振臂一呼,北方百姓会加入我们,兵员应该不是问题。”

    “可我还是不明白,皇上封我为并州刺史,并州远在赵国之地,能不能到那里还是个未知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封我为徐州刺史,先行收复徐州呢?”

    “我们一南一北遥相响应不是更好吗?”祖逖道。

    刘琨苦笑一下道:“也许皇上真的有深意,可是南方富庶之地,国库应该是充盈的,又为什么不拔军费呢?”

    “南方财富多掌握在士族手中,也许朝廷财力真的紧张。”

    “好了大哥,我们不再谈论这些话题了,说话你的打算。”

    “我想渡江北上,到达淮阴,在那里整顿兵马,然后进军谯城。”

    “好,我渡江之后前往凤阳,然后穿过豫州司州沿太行山直插并州,一举占领晋阳,成为插在他们心脏的一把尖刀!”

    “你们一路前行不知要经过多少恶战,你自己小心了。”

    “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到达晋阳!”

    “兄弟好志气,听了你的话我也热血沸腾,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是的,想当年我们在太学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如果四海鼎沸,黎民难安的时候,我们就相约报国安民,还因此而闻鸡起舞,现在想不到竟不幸成了现实,大哥,为了天下黎民,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就大展拳脚吧!”

    两双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第二天,祖逖早早起床,练了一会儿剑,正好是鸡鸣时分,他召集起二百人马,准备出发。

    天刚刚蒙蒙亮,二百人马赶往渡口,正在这时,一些官兵嚷嚷着赶来,他们操刀持枪四处搜查,一个军官来到跟前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豫州刺史,奉皇命渡江北伐。”

    听了祖逖的话,看着连军服也没有的人马,军官眼里竟流露出了一丝不屑,问道:“豫州刺史?豫州都沦陷了,哪来的刺史!?”

    豫州强压怒火,捧出刺史印,军官看了才不敢造次,他又问道:“昨晚京城有大盗现身,很多大员和巨富人家都有财物丢失,你们可曾看到可疑人员?”

    “没有。”祖逖淡淡道。

    军官在人群里走了一遭,看确实没有油水,就放了行。

    祖逖带人到了渡口,人马一半登船之后,刚才那军官又带人匆匆赶了过来,他跑到跟前道:“祖将军,且慢登船!”

    “为什么!?”

    “我怀疑你们船上有脏银,我要搜查!”军官吼道。
    第一百零四章 击楫中流

    “脏银!?你给我讲清楚,什么脏银?我们是去北伐的,不是做盗贼的!”

    祖逖一脸怒色。

    “祖将军,不要生气,京城发生大案,每家每户都要搜查,包括过往船只也要搜查,祖将军也是朝廷命官,应该配合我们搜查吧。”

    “这三条船上装得是朝廷给我们的粮食,其余的一无所有,怎么会有银子呢?不过,为了摆脱我们的嫌疑就请上船搜查吧。”

    “给我搜!”军官下了令。

    军士们上船搜查,野蛮地用刀枪刺破米袋,任大米流了一船,他们踩踏着大米继续搜查,祖逖看了心疼道:“你们小心一点!”

    军士们依然我行我素,祖逖要登船制止,突然有军士用枪刺到硬物,扒拉开一看喊道:“有银子!”

    军官一听跑上船一看,道:“果然有银子,祖逖这是怎么回事?!”

    祖逖不知是怎么回事,回道:“我怎么知道,这船是皇上差人装的,要问去问皇上。”

    军官把银子拿在手里一看道:“这可是地道的官银,上面有“建武”两字,中间一个税字,显然这是入了库的官银,昨晚丢失的就是官银,一共五千两,给我全部搬下船清点!”

    军士把银子搬下船,清点一下有三千两,他质问道:“祖逖,一定是你们偷了银子,那其余的两千两官银呢,快给我交出来!”

    “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啊,你死不承认,王大人有交待,只要找到脏银,无论是什么人作案都要依法严办,现在就请你们全部跟我走!”

    “不行,我们接了旨,要渡江北伐,恕不能跟你回去。”

    “你敢!”军官把刀拔了出来。

    祖逖的部众看着祖逖,祖逖也拔剑道:“耽误我办差就是违抗皇命,看我不杀了你!”

    正在对峙之时,有人喊道:“住手!”

    原来是陶侃带人到了,他是来为祖逖送行的。

    “怎么回事?”他问军官道。

    “将军,是这样的,昨晚京城发生盗案,很多人家丢失了五千两银子,刚才我们在祖逖的船上搜查,发现了三千两官银,其实的两千两也不见,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带祖他们回去查办!”

    “官银?那什么人家会有官银呢,而且有如此巨大的数额呢?”

    “这个……属下不知,将军,借一步说话。”

    军官把陶侃拉到一边道:“将军,昨晚其实是府库丢了官银,王大人交待,不能对外声张,只说是有大户丢了银子,所以……”

    陶侃听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国库丢了银子,至于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是库银,原来就是祖逖刘琨北伐的原因,皇上以财力紧张为由不拔饷银,而现在又冒出了五千两银子,岂不是不能自圆其说,陶侃思量一番,心里有了主意。

    陶侃道:“这些官银全部搬上船,送给祖逖北伐使用。”

    军官听了忙道:“将军这是为何,这可是官银哪。”

    “正因为是官银才要送给祖逖,祖逖现在是豫州刺史,奋威将军,身负北伐重任,既是官银,由他支配不是物尽其用了吗?”

    “可是将军,王大人交待……”

    陶侃一摆手道:“不用说了,此事由我一力承担,我会向皇上解释!”

    军官只好命人把银子搬上船,陶侃把军士打发走,对祖逖道:“无论这些官银是如何到你船上,从此就由你支配了,你就用这些钱招兵买马吧。”

    “将军……”

    “什么也不用说了,登船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将军!”

    “后会有期!”

    祖逖登上船,朝陶侃挥手道别,然后顺江而下。

    船到江心的时候,祖逖站立在船头上,看着波浪翻滚滔滔东去的江水,想着国土沦丧,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不由得心潮起伏,热血沸腾,他慷慨激昂,面对苍天,手持木楫用力敲击着船舷动情地发誓道:“各位将士!我祖逖若不能平定中原,驱逐匈奴,收复河山,就有如这滔滔江水一去不回!”

    众人听了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齐声呼道:“愿随将军,为国死战!……”

    众人的喊声和祖逖的誓言久久回荡在大江上空。

    陶侃走后,又来到了刘琨出发的地点,看到的情况和祖逖的一样,船上也搜出了银子,有两千两,他依然作主送给了刘琨,接着他就进宫向司马睿解释这件事。

    陶侃见到司马睿讲明了一切,司马睿道:“此次盗案不知为何会跟祖逖刘琨扯上关系?”

    “皇上,盗贼盗了官银,无处藏匿,就藏于粮食当中,要等他们渡江之后,再偷偷取回,想不到被官军发现了,也是万幸。”

    “陶将军,这些银子本是用来给朝中官员发薪用的,现在你送给了祖逖刘琨,你们的官薪就成了问题。”

    “皇上,既然财力紧张,官薪就延迟发放,我想各级官员也会理解皇上的。”

    “好,就延迟发放,你退下吧。”

    陶侃退下,王敦出来道:“皇上,想不到祖逖还真的要北伐,就凭一个虚衔他能办成什么事呢?”

    “他们是不碰南墙不回头,等过了江就知道绝非易事了,只是可惜了我们的银子。”

    “皇上,不用心急,只要我们坐稳了江南,何愁钱粮呢。”

    “嗯,只要能保住江南一脉,安稳过过太平日子,朕就心满意足了,北伐只有祖逖刘琨这种一根筋的人才会去做。”

    王敦道:“皇上,臣有一事相请。”

    “什么事?”

    “皇上,荆州是我朝重地,臣想亲自前去镇守。”

    司马睿是王导王敦兄弟保着坐了江南,登上了帝位,对于王敦的请求,司马睿只有答应:“好,朕准了。”

    “皇上,臣现在是镇东大将军,自然想要为皇上统领军务,不如皇上加臣为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

    “这个……”

    司马睿迟疑了一下,说起来,王导和王敦都是有大功的人,但两人又有很大的差异,王导很少为自己谋私利,可这个王敦就不同了,他只会一味要官,并且大肆安排亲信,朝中交相官吏,地方郡守军职也都多出其门,权利大了,就难以控制,甚至威胁皇室安危!

    “皇上,难道您认为臣不堪此重任吗?”王导追问道。


    第一百零五章 祖逖北进

    司马睿当年移镇建邺,南方士族根本不睬他,是王导王敦用计收服了他们的心,从此归心司马睿,以至于司马睿登基做皇上的时候,特意做了宽大的龙座,要和王导同坐天下,这就是后人常说的“王与马共天下”。

    王导是个明事理的人,琅琊王家再有功,也是臣子,不能和皇上并驾齐驱,他以天无二日推辞过去,司马睿才安下心来。

    要论起来,那时司马睿要王导共坐天下,并非是真心的,不过是试探王导的反应而已。

    王导的回答让司马睿很满意,他从此更加依赖王氏家族,以至于形成了将相官吏多出其门的弊端,王家已经实际上控制着大晋,司马睿渐渐地感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他要改变这种现状了,但是眼下王敦又要加封,难道要拒绝他吗?

    司马睿思索再三,决意先答应王敦,虽然他的兵权大了,官职大了,但毕竟能离开朝廷,自己可以找人进入朝廷中枢,培植亲皇室的朝臣,制衡王家,达到渐渐排挤王家的目的。

    “王爱卿有功于社稷,就是要什么官职朕也会答应的,朕准了,明天就拟旨施行。”

    王敦听着司马睿说得牵强,他回道:“多谢皇上,臣虽有功于社稷,但时时以朝廷为念,不敢有丝毫居功之想,臣要统领几州也是想为皇上分忧而已。”

    “朕心里如明镜一般,王大人就放心去做吧。”司马睿依然话里有话。

    王敦心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没有我们王家,你这个皇室疏亲怎么能做得了皇上,如果真不如我的意,早晚会把你端掉,让你连皇上也没得做!

    次日,司马睿在朝堂之上命人宣布了自己的旨意,封王敦为荆州湘州刺史,都督荆、扬、江、湘、交、广六州诸军事,即日赴任。

    宣完旨,王导和王敦很满意,这样一来,兄弟两人,一个在朝,一个在外领兵,这天下就是王家的。

    宣完这道圣旨,紧接着太监又宣读一道圣旨,封刘隗为镇北将军,加侍中,封刁协为尚书令,戴渊为司马,这三个人都是不惧权贵的主,司马睿用他们就是要压抑王家,平衡朝中力量。

    从此之后,刘隗和刁协成了司马睿的左膀右臂,要为他集中皇权出谋划策。

    祖逖渡江之后,来到了淮阴,这里是大晋统治区,过了这里就是赵地,他要在这里招兵买马,积蓄力量,往谯城进发。

    二百人扎下营寨,马上招募兵员,百姓听说皇上派人北伐,纷纷支持,踊跃报名加入,三天的时间就招到了三千人,祖逖又开炉冶铁,打造兵器,订做军服铠甲,购买战马,忙得不亦乐乎。

    祖逖每天训练新军,并制定了严明的军纪,若有违犯必军事从事。

    一段时间之后,祖逖的队伍初具规模,铠甲军服和兵器等都配制完毕,这天,祖逖做出征前的检阅,只见祖逖站在检阅台上,随着战鼓声声,北伐军刀枪明亮,铠甲耀目,迈着方正的步伐接受祖逖的检阅,他们不时随着祖约的令旗变换队形,时而圆形,时而方形,时而外圆内方,又时如一条长蛇来回穿梭,无论怎样移动都保持着有序的队形,有条不紊,祖逖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祖逖手一摆,祖约一挥令旗,队伍停下集中起来,祖逖动情道:“将士们,我们从明天起就要投入战场了,我们的对手是残暴的匈奴赵军,我们要用手中的刀枪赶跑他们,绝不允许赵军在我们的领土上为非作歹!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前进,只有勇猛地冲杀!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你们有没有信心杀退赵军!”

    “有!有!有!”

    看着群情激昂的将士们,祖逖再次热血沸腾!

    夜,清凉如水,祖逖独自坐在淮河水边想事情,一个人在后面道:“大哥,在想什么呢?”

    祖逖一听是熟悉的金紫燕的声音,他起身转到金紫燕面前道:“紫燕,你……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我可每天都着你呢,我现在受命北伐,特别需要你的帮忙,怎么样,加入北伐吧?”

    “我怕你不收我,就先送了一个见面礼,你也收到了,并且起了很大的作用。”

    “见面礼?”

    “大哥还不明白,我问你,你们招兵买马用的银子是哪来的?”

    “用得是官银,是陶将军送给我们的。”

    金紫燕一笑道:“大哥,那可不是陶侃送你们的,是我送的。”

    “是你送的?这么说,那天的盗贼是你了?”

    “盗贼?你也拿我当盗贼吗?”

    “不不不,你是地龙门的掌门,做得可是行侠仗义的事,你这偷也是取之有道,嘿嘿。。”

    “大哥,我也不瞒你,这些钱是我们地龙门从建邺皇宫府库偷出来的。”

    “府库?皇上说财力紧张,没有余钱,又哪来的官银呢?”

    “是这样的,皇上没有给你们拔军饷,我就想看看府库中到底有没有银子,于是我在你们行前的那晚潜进了皇宫,来到府库之后,我查清了朝廷的底。”

    “府库中有多少银子?”

    “有十万两。”

    “十万两!不可能!”

    “真的,我气不过,凭什么有钱却不给你们一文呢,我就召集地龙门的人连夜搬出了五千两银子,朝你的船上装了三千两,刘大哥的船上装了两千两,这些够你们一时的花费了,没想到朝廷发现丢了银子,就四处查找,还找到了你们的船上,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要不是陶将军,我就差点帮了倒忙,如果你们被扣上盗贼的罪名,北伐可能刚出师就夭折了。”

    “这么说,皇上是真的不想北伐了!”

    “这个显而易见,司马睿只想偏安江东,不想投入人力财力北伐,这就是事实。”

    祖逖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北伐进行到底,紫燕,加入我们吧。”

    “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要加入你们,而且我们地龙门的门众随时听候召唤!”

    “好,太好了,紫燕……”祖逖激动地亲了一下金紫燕的脸。

    “羞死了……大哥,别这样……”

    淮水静静流淌着,风儿轻轻,云儿淡淡……

    第二天,北伐军拔营起寨,朝芦州进发,刚路过一处坞堡,有一支人马突出拦住去路,祖逖命令北代军亮出兵器准备厮杀!
    第一百零六章 两个刺史

    来的人马有两员将领,他们穿的衣服竟是大晋军服,并且也不是匈奴人,他们一个叫张平,一个叫樊雅,是芦州的两大坞主。

    所谓坞主,就是赵晋交战交兵之后,晋军败退江南,在江北的地主豪强为求自保,纠集族人招兵买马,修筑坞堡做为立身之地。

    豫州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坞主,他们表面臣服大晋,但实际并不受约束,这些豪强建立坞堡真正抵抗赵军的很少,更多的是暗中向石勒称臣,石勒的重心在襄国,无法实际占领这些晋土,有这些坞主为他纳税,他自然也不会攻打坞堡,也就是说很多坞主已经成了石勒的附属,眼前的张平在芦州是势力最大的坞主,统治了大片土地,为了让百姓们向他纳粮,他竟然自封为豫州刺史,封樊雅为谯城太守,这两人早就知道祖逖要取谯城,就在芦州等北伐军,今天看到祖逖来到,就猛地杀了出来,要给祖逖一个下马威。

    祖逖一看张平樊雅穿大晋官服,就止住祖约道:“大哥,我们是北伐要对付的是赵军,你看这些人穿得是晋家官服,待我上前问问是什么情况再做计较。”

    “我看这些人不象好人,虽然穿着晋家官服,但没有一点庄重样,再看他的手下一个个衣衫不整,哪有我们晋家风范,你要小心了。”

    “大哥放心,我去去就回。”

    祖逖拍马上前,对张平道:“我是新任豫州刺史祖逖,奉皇命北伐中原,收复旧土,不知你们是……?”

    听了祖逖的话,张平和樊雅互望一眼,然后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并且笑得是前仰后合,两人指着祖逖一阵好笑之后,张平一整军服道:“你是豫州刺史?”

    “是的,我是皇上刚封的豫州刺史。”

    张平又是一阵好笑:“豫州刺史?哈哈哈哈……”

    祖逖正色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你们穿得也是晋家军服,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本官就是豫州刺史,兼都督豫州徐州诸军事张平,旁边这位是谯城太守樊雅,你说你是豫州刺史,我们不承认,祖逖,你还是带人回去吧!”

    “既然你是豫州刺史,那可有官印!?”祖逖明白他们是自封的。

    “官印?狗屁,这个世道,有刀有枪有人马就是官,给我要官印,你傻了吧!”

    “这么说你没有官印,也就是假冒的,不过,看在你们是大晋子民的份上,本官给你们指条路,只要你们愿意跟随我北伐,就既往不究。”

    “既往不究?你算哪根葱?老子才是堂堂正正的豫州刺史,赵军来了之后,是我领着人马打出了一片天地,所以,我不容许任何人插手豫州!”

    “豫州是晋赵交兵前沿,对大晋至关重要,拿下豫州可以辐射徐州兖州司州甚至是青州,所以,我一定要先坐镇豫州,再图中原,你不让我插手豫州,分明就是要和赵人沆瀣一气!”

    “哈哈哈哈,,祖逖,少给我废话,就凭你这几个人也想北伐,真是白日做梦,快点回去江南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阻挡北伐大军,罪同通赵,就是卖国,你要想清楚了!”

    “卖国?我们还有国吗,我们的两个皇上都被大赵杀了,大晋早就亡了!我们依然穿晋服,不过是想让百姓们乖乖听话而已,你快醒醒吧!”

    “你错了,我们大晋没有亡,琅琊王已经登基建立朝廷,皇上心系北方百姓,命我北伐中原,你怎么能说大晋已亡呢!”

    “我不给你费口舌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想进不是退!?”

    “我是豫州刺史,自然要去谯城上任,不管是赵人还是晋人,挡我者格杀勿论!”

    “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洛泪!弟兄们,给我杀!”张平手一挥,身后的五千人马骤马冲向北伐军。

    祖逖回转马头,来到自己阵前,镇定地道:“他们已经暗中臣服匈奴,要让他们知道天威难犯,知道北伐军的厉害,听我将令:弓弩手射住阵脚,左军右军从两翼包抄,中军跟我直插敌阵!”

    张平的人马冲了过来,弓弩手一通劲射,前面的人马倒下一片,祖逖手一挥道:“杀!”

    左右军从两翼进军,祖逖自领中军直插敌阵!

    北伐军虽然只有三千人,但被祖逖训练成了一支钢铁精锐,他们个个如猛虎下山,杀得张平人仰马翻,祖逖先身士卒,拔剑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短短的工夫,张平的人马损失惨重,张平在后面看着不妙,马上命令收军,两人带着残军退进了坞堡。

    看着张平带人逃跑,祖逖命人停止追击,他说道:“张平的手下无非也是晋人,我们是来北伐的,不是来自相残杀的,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再归大晋,我们还是要厚待他的。”

    祖约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要北伐,必要先有稳定的后方,当务之急就是收服坞主,为我们北伐所用,但看来他们都已经暗通石勒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收服大坞主,其余的坞主自然不敢造次,张平就是我们要收服的第一个,收服他才能往前推进,否则就算到了谯城,也会陷入被动,进不得退不得。”

    “要收服张平很难,他已经习惯了刺史的威风,怎么肯接受你的招抚呢?”

    “这个我明白,所以我们要有两个准备,如果张平冥顽不灵就要消灭他!来个杀一儆百!”

    “嗯,可是,张平已经退进了坞堡,又怎么对付他呢?”

    “要对付张平,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你有什么办法?”

    “自然是离间计,这样才能做到兵不血刃。”

    “离间计?”

    “大哥,我们且先扎下营寨,我再详细告诉你。”

    北伐军扎下营寨,祖逖就把金紫燕找来让他去做一件事。

    “大哥,要我去做什么?”

    “我要你进坞堡。”

    “进坞堡?做什么?要刺杀张平和樊雅吗?”

    “紫燕,不是,我要你去一趟樊雅的房间。”

    “大哥一定是要我去偷什么东西,这容易,我穿上隐身衣就能手到擒来,说,是什么东西?”

    “紫燕,我并不是让你去偷东西。”

    “那是……?”
    第一百零七章 一封书信

    祖逖正要告诉金紫燕怎么做,有军士进来报说道:“将军,外面有许多百姓求见。”

    “百姓?他们见我做什么?”

    “将军,他们是来劳军的。”

    “劳军?走出去看看。”祖逖又对金紫燕道:“我们的事晚上再说,我们先出去看看乡亲们。”

    祖逖和金紫燕出帐之后,百姓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扶老携幼,手里拿着粮袋,干粮,鸡蛋,蔬菜,还有人抱着鸡,祖逖道:“乡亲你,我是祖逖,你们这是……?”

    一名银须老者上前道:“原来你就是祖将军,是这样的,我们是附近的百姓,自从石勒南侵以来,屡屡遭到洗劫,赵军残暴无常,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财物粮食,我们这里的住户已经十不过半了,石勒杀完抢完之后,这里的地主豪强建成了坞堡,本以为能庇佑我们百姓,可谁想到,他们为了不被石勒灭掉,就暗中勾结赵军,平时对百姓作威作福,收我们的税,抢我们的粮,然后向石勒进贡,石勒把勾结他们的坞主封了官,张平樊雅就是其中的两个,还有一个是陈留太守陈川,只是苦了我们百姓,赵人把我们蹂躏一番,又要再受坞主的盘剥,早就没法过日子了,我们每天都盼着朝廷能派兵收复豫州,进而北伐,把赵人赶走,让北方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我们日日盼,夜夜盼,终于把您给盼来了,今天你们这一仗把张平打败了,给北伐开了个好头,百姓们也看到了希望,所以,我们自发地给大军送点吃的,请祖将军一定要收下。”

    祖逖看着穿着破落的百姓,还有饿的脸色发黄的孩子,祖逖不禁一阵心酸,命人取来两个馒头给了孩子,然后他动情道:“谢谢乡亲们的盛情!谢谢大家支持北伐!请大家放心,我祖逖受命北伐,就是要打掉这些豪强,赶走石勒,还豫州以安宁,还北方以安宁!但是,大家的东西我们绝对不能收,想想你们的处境,家里可能已经没有吃得了,还要来劳军,我祖逖怎能收得下,如果真要劳军,等我祖逖北伐成功,他日凯旋的时候,路过你们芦州,你们再来劳军我们一定收下!。”

    百姓们喊道:“祖将军,您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一定要收下啊。。”

    祖逖见推辞不过,只好命军士们收下,然后吩咐他们照价补偿,百姓们不收钱,军士只好硬塞,争执了好一阵子他们才离去。

    祖逖叫住刚才说话的老者,问道:“老人家,整个豫州的坞主难道都归顺石勒了吗?”

    “整个豫州也只有四个坞主不受石勒节制,他们是赵固、上官巳、李矩和郭默,他们不通石勒,保护大晋百姓,自然就会受到石勒的攻击。”

    “那他们愿意归顺大晋吗?”

    “应该愿意,他们自封为将军,以晋军自居,可惜的是虽然他们是皆是武艺高强的人,但始终没有联合在一起,因为他们谁也不服谁,互相争地盘以至于他们有时也自相残杀。”

    祖逖听了这些心中有了数,他要打掉张平,占据谯城,再收四个坞主为已所用,继续北伐。

    祖逖送走了老者,又和金紫燕回到帐中,向他交待晚上的行动。

    “大哥,你到底想怎么做?”

    “紫燕,我要你晚上到坞堡中到樊雅房间露上一面,让其他人都知道有人来过。”

    “那又怎么样?”

    “我要你连去三个晚上,然后第四个晚上,我就要张平上当了。”

    “我知道大哥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好,我晚上就去。”

    “对了,还有件小事,你要把樊雅写得字偷回来。”

    “你有用?”

    “当然有用了,你照做就是了,四天之后,我就要樊雅逃回谯城,张平独立难支,必会被我们攻破,接着我们并其众拿下谯城,北伐形势就会有所好转!”

    “好,我听大哥的。”

    夜里,金紫燕穿一身黑衣,蒙了面,潜进了坞堡,她不知道樊雅的房间,只好四处找,她看到一个房间门开启处,樊雅走了出来,朝后对平道:“不必送了,就这两步。”

    “好,就这样,我们同舟共济,度过这个难关,等祖逖回了江东,整个豫州就是我们的天下。”

    “这个当然,好,我走了。”,

    金紫燕在后面跟着樊雅,看他进了一个房间,知道那就是他的房间,心想,我且先偷了他的字再说,于是,他用石子直接从窗棂中打进了房中,果然,樊雅就奔出门来,金紫燕闪身进了里面,看到案上有十几页纸,上面写满了字,就揣在怀里,又来到门外,这时有两个人来到,他们看到一个黑衣人,就大喊大叫,金紫燕不理会他们就直接潜出了坞堡。

    樊雅刚才出去查看情况,回来听说有人来过他的房间,就马上奔进房中,看到案上刚写的字不见了,原来他正在作账,要交给张平。

    第二天,张平来给他要账目,樊雅说昨晚被人偷走了,有些账想不起来了,张平马上不悦道:“樊太守,你缺钱就直接对我说,何必拐弯抹角呢,没有账目,我就不知道你做了手脚吗?”

    “你怀疑我?”

    “樊雅,我知道,你想要多分一点钱,可现在豫州已经被我们刮地三尺了,我们收上来的税交给石勒之后也剩不多少,你手上已经有很多银两,应该知道的,又何必如此呢!”

    “刺史大人,我我……没有……”

    “好了,没了帐目,就再做一下吧,至于数目,你就随便写了!”

    “大人……你真的不信任我了……”

    “别叫我刺史大人,说实在的,我们都不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只是石勒派给我们的官职,他能统一天下还好,若是将来万一大晋收复了豫州,我们可就是匪类,还要用钱去贿赂王敦,帮我们开脱罪责,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好自为之吧!”

    张平拂袖而去,樊雅心里叫苦不迭。

    连着三天,金紫燕每晚都会在樊雅的房前逞留一会,等人看见就迅速离去,张平知道之后,就怀疑樊雅在搞什么小动作。

    第四天晚上,金紫燕又来到了樊雅的门前,这次又有来人来到,不过,这次是张平亲自来的,他看到了金紫燕,金紫燕故意在窗下朝里面喊道:“樊将军,勿失佳期!好自为之!”说完就纵身离去,张平命人追赶,金紫燕故意放慢脚步,让追兵看着他进了晋军大营。

    张平来到门前,正要开门,突然看到地上有 ,上写“祖豫州亲启”!
    第一百零八章 自家火拼

    张平当即撕开信一看,上面写道:“刺史大人钧鉴:万事已经俱备,可随时起事,我别无所愿,但求成事之后保留谯城太守一职,起事之期,还望大人定夺。”

    张平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要联合祖逖对付自己啊,这还了得,他一脚踹开门进去,看到樊雅正在睡觉,原来他今晚喝了酒,在床上睡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张平一把提起樊雅:“要你装!快给我起来!”

    樊雅被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慒慒地问道:“张大人,怎么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这个叛徒,我拿你当好兄弟,要和你一起发财,你背后捅我刀子!”

    樊雅一听,吓得酒醒大半,他一个激灵起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儿叛徒一会捅刀子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你不要装了,如果不是发现这封信的话,我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的人已经告诉过我,最近几天一直有一个黑衣人来找你,今天我正要来问你这事,没想到,正好碰上有人在你这里离开,原来真的是祖逖派人联络你,我在门外还发现了这封信,你自己看看吧,这可是你的亲笔信!”

    樊雅一看信,好生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信,而自己也看着分明是自己的亲笔信!

    他哪里知道,金紫燕偷了他的帐目,祖逖用来学着模仿他的字,练了三个晚上,终于把要写得字练得难辩真假了。

    樊雅知道事关重大,酒一子全醒了,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要陷害他,他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张平,他认为张平是要陷害自己,然后罢了自己的太守,自领谯城太守。

    樊雅一笑道:“张大人,今晚真是巧啊,怎么地上一有信人就来到了?”

    张平听他话里有话,就说道:“樊雅,由不得你说三道四,书信就是明证,你要和祖逖里通外合算计我,你不会到现在也不承认吧?!”

    “哈哈哈哈,张平,亏了你我还是好兄弟,想不到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想得出,看来我们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福!”

    “我怎么下三滥了,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个叛徒!”

    “张平,你我相交多年,我的字你最熟悉了,想模仿也太容易了,难道还非要我说明吗?!”

    “樊雅,你以为是我陷害你,放你的狗屁,明明是你勾结外人,还说是我陷害你,看来我们的交情也到头了!我可不想让你玩儿死!“

    “我更不想死在你的手里,我们现在就散伙!”

    樊雅把自己的人马集合起来,连夜逃向了谯城,祖逖的人探到这一情况,祖逖暗笑,张平樊雅,你们都上当了。

    第二天,祖逖就命北伐军来到前门叫阵,张平只剩两千人马,不敢出战,他登高一看,祖逖的北伐军军势严整,知道不是对手,就打算从后门逃走。

    中午的时候,张平偷偷从后门拉着队伍出走,刚出了坞堡几里地,祖逖带着五百人横空而出,拦住了去路。

    张平退不能退,进不能进,只好拼死一战,他拍马上前要取祖逖,祖逖拔剑和他战在一起,两马相交,尘土飞扬,等灰尘散尽,众人看清的时候,张平已经掉落马下,双腿跪地,耷拉着脖子,早就没命了!

    张平的人马看祖逖如此英勇,都被吓怕了,纷纷下马投降。

    祖逖对他们道:“你们听着,我祖逖受命北伐,不是来杀同胞兄弟的,以前你们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岐路,现在张平已经伏法,你们概不追究!愿意跟我北伐的,就加入我们的北伐军,不愿意的可以回家,各随其便。”

    众人都表示跟着祖逖,其中有一人道:“祖将军,我们早期跟着张平目的只是想打退赵军,想不到张平竟成了石勒的棋子,我们看到将军是真正为百姓谋福的人,所以,我们都愿意跟着您北伐,打跪赵军,救百姓于水火!”

    “愿追随将军!……”

    “愿追随将军……”

    祖逖把张平余众全部编进北伐军,力量开始壮大,接着向谯城挺进。

    樊雅逃回谯城不久,祖逖就兵临城下,樊雅看祖逖兵势强盛,不敢对抗,献城投降了,祖逖念其投降,免了一场厮杀的份上,饶了他的性命,把他的部众全都纳入旗下,并重新安排了谯城太守,上报朝廷准许。

    祖逖据住谯城,再次整顿兵马,练兵积谷,准备向北挺进。

    不久之后,祖逖出谯城,向北进发,目标直指封丘(今杞县)。

    在封丘、陈留、蓬陂一线,有大坞主陈川,还有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更有石勒的八骑之一的桃豹常驻蓬陂。

    祖逖的北伐大军已经有八千之众,这天正浩浩荡荡向封丘挺进,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支人马被打着赵字旗号的人马追赶,祖逖不容多想马上带人前去解救,打退了赵军,等这支人马定下神来,那人才拱手道:“来的可是祖将军?”

    祖逖看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汉子,骑一匹枣红色的马,使两把锤,一看就是有勇力的人。

    “我就是祖逖,请问阁下是……?”

    “我叫郭默,是这一带的坞主,由于我们经常袭扰赵军,所以石勒手下大将桃豹就想消灭我们,今天我带了百十人正要抢桃豹的运粮车,想不到中了埋伏,被他带大队人马追赶,幸亏有将军及时出现,否则……”

    “原来是郭将军,我早就听闻威名,将军早年也是大晋官员,不得已才聚众筑坞,对抗赵军,将军忠心,天地可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北伐大军。”

    “将军受朝廷之命北伐,敢不响应!”

    “好,将军手下有兵多少?”

    “三千,以后人马全归将军节制。”

    两人正说着,有两队人马呼喊着朝这边跑来,他们都打着晋家旗号,但却互相厮杀,其中有两员大将在马上打得很凶,郭默道:“将军,上官巳和赵固又在火拼了!”
    第一百零九章 相约斗阵

    祖逖道:“我们快去劝架!”

    “是!”

    两人骑马来到迎住两支人马,郭默喊道:“两位快住手,这位是新来的刺史大人祖逖,还不快来拜见!”

    两人停住手,上官巳道:“原来是祖将来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驰马到祖逖面前,下马拜道:“属下参见祖将军!”

    祖逖下马把他扶起道:“上官将军打的是晋家旗号,又时时庇佑百姓,是条好汉!”

    “谢将军夸奖!”

    赵固这会也到了祖逖面前,他跟上官巳一样拜过祖逖之后,然后两人又拌起嘴来,赵固道:“上官巳,今天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到我的地盘上征粮!”

    “赵固,上次你们没粮,到我们地盘征粮,我还送了你们十石米,你眨眼就忘了!”

    “那次就那点米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今天我征点粮,你就眼红了!“

    “嫌少?有本事去抢赵军的,就只会窝里反,算什么好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又要打起来,不等劝架,又一彪人马来到,他们有十几骑,过来就朝着郭默道:“郭默,你做的好事,在我的地盘上抢赵军的粮,也不跟我商量,怕我吃了你的好处是吧,现在倒好,你一粒米没抢到,屁股一拍就跑了,赵军以为是我们干的,就攻打我们的坞堡,我们已经失了数个壁垒了,你看怎么办吧!”

    “那是你没本事,要是我,非把赵军打跑不可!”

    “你小子不讲理是吧,弟兄们,把郭默拉下马来痛打一顿!”

    “慢着!”

    “你是什么人?!”

    “李矩,如果不是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我早就给你点颜色看了!眼前这位就是皇上钦点的北伐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祖逖,还不快来拜见!”

    “原来是祖将军驾到,属下失礼了!”李矩道。

    “李矩,你们四人都曾在大晋为官,赵军侵犯豫州,你们各自筑坞自保,庇佑百姓,都称得上是大晋的忠臣,今天我就表你们四人为太守,各自管理一方,并且对抗赵军,保护百姓。”

    “谢将军……”四人齐声回道。

    “可是刚才我看到你们四人并不团结,平时一定是各自为战,这可是我们最大的缺点,如果你们能联合起来,赵军在豫州根本立不住脚,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大家抱起团来,才能抗衡赵军,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早晚会被赵军各个击破,我希望你们从今天起,能联合起来,不再孤军奋战。”

    四人一听,祖逖说的在理,想想平时,一家被赵军攻打,另一家就会隔岸观火,现在看来是何等的糊涂,李矩道:“祖将军一席话,让我们茅塞顿开,从此后,我们一定成为一个整体,一家有难,四方支援!”

    “是啊,我们联合起来就有上万人,又怎么会轻易地怕赵军呢。”

    “是啊是啊。”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打了,有劲就去杀赵军!”

    祖逖看他们认识到了错误,大为高兴,他又道:“四位,我听说个叫陈川的自封陈留太守,成了石勒的马前卒,我要打掉他!”

    “将军,陈川有五千人马,有坞民三万,在坞主当中是势力最大的,可惜的是他已经投降了石勒,我们早就想除掉他,只是他有石勒做后盾,再加上我们不团结,让陈川越做越大,现在可就不同了,将军坐镇豫州,我们全听您的号令,打掉陈川应该不成问题。”郭默道。

    “好,我们就打掉陈川,不过,我们不能去他的老巢,只能诱他出来,然后伏击他,这才是上策。”祖逖道。

    “将军,我有个办法,陈川以前为了讨好石勒,抢了不少女子,我带人扮成女子,在平城当做是北来的难民,要前往建邺,陈川知道消息一定会去抢,到时,我们就在平城外的山丘埋伏,等他带人来到,就把他消灭掉!”上官巳道。

    祖逖道:“好,我们就依计而行,你们速去准备。”

    第二天,祖逖带人来到设伏地点,上官巳果然把陈川引到了平城,祖逖指挥人马把陈川的两千人马包了饺子,陈川在亲兵的护卫下,单骑逃回了陈留。

    陈川回到陈留,知道是祖逖要对付他,就去找石勒,石勒派桃豹带军找祖逖报仇。

    陈川仗着有桃豹,把自己的家底全部带上,和桃豹一起来到了已经被祖逖占领的雍丘。

    祖逖此时可供调遣的兵马已经有几万人,和桃豹交战之下,打跨了陈川,击败了桃豹,两人退到了蓬陂,祖逖占领了陈留,陈川的兵马全军覆灭,从此一蹶不振,桃豹也不再扶持陈川。

    襄城的石勒得到桃豹战败的消息,颇感意外,因为他虽然知道祖逖是一代将材,智勇双全,但想不到的是桃豹的兵力不薄,竟会被匆匆北伐的祖逖打败,这时,他才明白祖逖已经在豫州扎住了脚跟,所以,他要亲自出马,出动大军阻挡祖逖,夺回陈留,而祖逖却正在想着要攻取蓬陂,挥军前往蓬陂,所以,两军注定要在蓬陂有一场大战。

    蓬陂城中,军师张宾和石勒来到城上看去,只见祖逖几万大军在城前扎下营寨,张宾道:“将军,看祖逖扎营合乎兵法,前后井然有序,而且大营攻防兼备,看来祖逖也是个将材之用。”

    “这还用你说,我对他非常了解,而且他有恩于我,可是两国交兵,就不能讲私情了,张宾,依你之见,当如何破祖逖呢?”

    “将军,我研究了一种阵法,可以用来破祖逖,我要和祖逖斗阵。”

    “我知道军师腹有万机,一定能帮我打败祖逖,好,我就派人给祖逖下战书,约他三日后斗阵!”

    “诺,就依将军之意。”

    祖逖在城外营中正在思索如何取下蓬陂,士兵报说石勒派人送来战书,祖逖一看,原来是石勒约他斗阵,就立即答应下来。

    张宾看祖逖回复答应斗阵,得意道:“祖逖,要你尝尝我阵法的厉害!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章 祖逖破阵

    祖逖答应斗阵之后,一直在考虑石勒会用什么阵法,他也明白石勒是个粗人,根本不可能懂阵法,这一切都是他的军师张宾的主意,对于张宾,祖逖了解很少,只知道他一直在辅佐石勒,如果没有他,石勒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没有交过手,根本不知道他的深浅,这是两人的第一战,所以祖逖要打打张宾的锐气。

    祖约进帐道:“祖逖,张宾这个人足智多谋,是石勒的第一谋士,他追随石勒南征北战,立下了战功无数,所以石勒才有今天的局面,他既然敢和我们斗阵,就一定是做好了准备,你要小心了,只是不不知道他会用什么阵法,如果能知道的话,我们可以采取对策,提前训练相应的阵法,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大哥,你放心,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我们不知道张宾的阵法,但不管是任何阵法都万变不离其宗,我研究《风后握奇经》上的阵法已经多时,相信张宾的阵法再高明也无法出其左右,所以,我们就把风后握奇经上的阵法全部演训一番,阵前我看张宾的阵法变化,再随机应变指挥变阵。”

    “那我们现在就教军士们演练。”

    “嗯,越快越好,只有军士们掌握了全部阵法,我才能随心所欲的变换。”

    祖约马上和几名将领在祖逖的指导下教授军士们阵法,三天的时间攸忽而过,斗阵的日子来到了。

    这天,祖逖带领五千人马准备停当正要出营,外面有群人想要进来,被守卫拦住,祖逖看到是莫定飞,就命令士兵引他们进来。

    “莫兄弟,你怎么来了?”

    莫定飞道:“祖大哥,我听说受命北伐,就带领帮众连夜下山找你们,请大哥收下我们,我们愿随大哥北伐中原,收复河山!”

    看着几十条精壮的汉子,祖逖高兴地道:“有了你们沧海帮的加入,何愁北伐不成呢,莫定飞,欢迎你们加入。”

    “谢谢大哥。”他了一眼准备出发的军队,说道:“大哥,是不是要攻打蓬陂了?我可以打头阵吗?”

    “莫兄弟,石勒的军师约我们斗阵,今天就是斗阵之期。”

    “原来如此,我们现在就加入军中,随你们前去破阵。”

    “可是你们没有学习阵法……”

    “我们就加入军中,随在大哥左右,策应各军。”

    祖逖想了想道:“好吧,不过你们不得擅自行动,一切听我号令。”

    “是,大哥。”

    祖逖带军出营,祖约带军守住大营。

    祖逖来到蓬陂城前三里,那里张宾已经布阵以待。

    祖逖单骑近前,张宾出马道:“祖逖,可识得此阵?”

    “待我看来!”祖逖说着,绕阵观看,他看到这不过是八封阵而已,心道,张宾不可能摆如此普通的阵法吧,他再一细看,原来又跟八卦阵又有所不同,虽然士兵的区域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排列,但在八封之外又有两支不起眼的人马,他们排布在八卦两翼,象是八卦阵的翅膀,他们看似是多余的,但却是扼杀破阵者的杀手锏!

    祖逖知道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而设,跟八卦是对应的,要破阵须认清八门,然后从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再从开门杀入,此阵可破,现在看来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在两翼的翅膀正是靠近生门和休门的位置,如果从生门而入,左翼的翅膀会象一把尖刀把自己割为两截,三截,甚至是四截八截,那样自己的阵势就会瞬时大乱!

    祖逖一拍脑袋惊醒过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凤八封阵!

    祖逖虽然知道这种阵名,但不知道它的破法,他来到阵前,张宾道:“祖逖,知道阵名否?”

    “这有何难,不过区区八卦阵而已,待我破来!”

    “哈哈哈哈哈哈……祖逖,今天就让你全军覆灭,什么北伐大将军,我看是有名无实罢了,现在就请破阵吧。”

    张宾退回阵后,站上高台,拿起旗子,准备操演阵法。

    祖逖也退回站于高台之上,命五千士兵冲阵,莫定飞等人守在他的两旁。

    五千士兵按照祖逖的指挥从生门打入,他要先按照八卦阵的老套路先试着破阵,但他只让少数士兵试着冲阵,果然,则入生门,就有右翼翅膀插入士兵中间,前面的士兵马上有两百人战死,祖逖命士兵再从景门而入,也是不行,祖逖连试三门,都不能有效进入阵中,祖逖眼看士兵战死几百,又被困在阵中,再不阵就会全军覆灭!

    莫定飞虽不懂阵法,但知道晋军被困了,他请战道:“大哥,让我带兄弟们杀进去,帮他们一把!”

    “莫兄弟,破阵不同对阵,只要不得法,无论有多强的兵力,也会被淹没阵中,你不能白白送死!”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话,我既然敢来弟兄们来跟你北伐,就做好了出生入死的准备,大哥快下令让我们进阵吧!”

    “出生入死?……出生入死……?”

    “大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祖逖明白过来,原来要破此阵就是要出生入死,从死门杀入才行!

    他挥指军士复从死门杀入,那里也正是两翼不能兼顾的地方,因为张宾认为祖逖绝不敢从死门杀入!

    军士从死门杀入,除掉弱势一阵,再从生门而出,复从生门而入,又从死门而出,这正对应了八卦的周而复始,所以,经过祖逖如此一冲阵,龙凤八卦阵被破了,赵军五千人马折了六成,而晋军不过伤亡千人。

    看到自己的阵被破掉,张宾慌忙和桃豹带残军逃回蓬陂城中,石勒接住残军,闭城不出。

    祖逖胜了一阵,土气高昂,人人都要强攻蓬陂城,但祖逖不同意,他要石勒坚持不往弃城的时候再予以一击。

    城中的石勒不敢再出战,张宾也成了缩头乌龟,只盼着晋军粮尽的时候,自行后撤,那时再追击。

    双方都不肯后撤,这样相持了四十天,双方都快要粮尽了。

    这天,祖逖接到粮官的报告:“将军,我们的粮草只够支撑三天的时间了。”

    祖逖命他不能声张,然后把祖约叫来商量事情,他们猜测石勒也无粮了,只不过在硬撑而已,祖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对祖约一说,祖约道:“这样会不会很冒险,如果一旦计不能成,我军可就危险了!”

    “我会派得力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你会派谁,不如我亲自走一趟。”

    “不,我派莫定飞前往必能成功。”

    “好吧。”

    祖逖命人叫进莫定飞,他一听有任务,马上进帐道:“大哥有何差遣?”

    “我要你去谯城押运一批东西前来军前。”

    “大哥,是要押运粮草吗?”

    “不是,是沙子。”

    “什么?是沙子!?”


    第一一一章 唱筹量沙

    “是的,是沙子,你没有听错。”

    “那么大哥为什么要我押送沙子呢?”

    “是这样的,我们跟石勒对峙,互不相攻,我们要促成他逃跑弃城,便于我们追击,而石勒当然也乐意看到我们粮尽退兵,那样赵军就会掩杀过来,我们要在这关键的时候撑住,不能乱了阵脚,最主要的就是粮草,我们的粮草只够维持三天了,所以我要你回谯城押粮过来。”

    “可大哥刚才要我押送沙子的?”

    “我还没有说完,你去谯城只是假象,谯城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征过粮了,百姓们哪有余粮,你去了之后跟谯城太守只要一车粮草,其余几十辆车子只装沙子便是。”

    “其余的装沙子?”

    “是的,你就押送车队往蓬陂赶,等到了陈留的时候,你会遇到赵军劫粮!”

    “如果有赵军来劫粮,可我们大部分是沙子,是要保沙子还是要保粮食,抑或是全都保住?”

    “我们只有一车粮食,要全部扔给敌军,其余的沙子一车也不能少!”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大哥到底用的是什么计?”

    “我的目的是要造成我们粮多的假象以迷惑石勒,以达到他们撤军的目的,他来劫粮是我们最想看到的,就怕石勒不来。”

    “大哥的计策我已经明白了,我一定完成任务。”

    “好,你们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并且要高调出营,让石勒看得一清二楚。”

    “一切听从大哥吩咐。”

    “为了显示我们重视,你们再带三百军士,而且你们沧海帮也要全部换上军服。”

    “是。”

    第二天,莫定飞和沧海帮的人换上了军服,带领了三百军士和车队出了营,城上的赵军看到这些,马上报告了石勒,石勒找来张宾,张宾道:“他们一定没粮了,这是要去押运粮草,按照行程,三天之后就要来到,正好我们也没粮了,不如派人劫了以充军用。”

    “我正有此意,绝不能让祖逖得到粮食,现在谁能坚持住谁就能取胜,看来要派得力的人手前去劫粮。”

    “是的,我们要精准一击,得到粮食,最好是派八骑中的一员大将,我认为还是桃豹比较稳妥一点。”

    “好,就依军师所言派桃豹出战,你看我们在哪里伏击晋军粮草合适呢?”

    “在汴水下游的陈留最为合适,到时我们派军从北门而出,绕开晋营,神不知鬼不觉劫到粮草,到时,祖逖一粒粮食也没有,他一定会在夜间悄悄地撤军回谯城。”

    “嗯,军师计无遗算,就这么办。”

    石勒马上安排桃豹准备三天后劫粮。

    莫定飞等人来到谯城,见到李矩,听说要来运粮,李矩颇为为难,他悄悄对莫定飞道:“现在谯城没有存粮,要是再征的话,恐怕百姓们承受不住,有些百姓都饿死了!”

    莫定飞小声对他道:“我们进府说话。”

    到了府中,莫定飞才说了祖逖的真实意图,李矩马上东拼西凑了一车大米,又秘密命军士装满了几十车沙子,把袋子码得整整齐齐,莫定飞等人吃过饭就马上折返。

    莫定飞一行来到陈留境内,就放慢了脚步,他要等赵军前来劫粮,可是左等可等,赵军就是不出现,莫定飞知道赵军定是怕晋军严整,不敢轻易出手,就故意摆出一付散乱的样子,还命人在汴水河边休息。

    果不其然,早就在暗中的桃豹带军杀了出来,莫定飞马上指挥军士抵抗,桃豹虽然勇猛,但在沧海帮的抵抗下也占不到便宜,莫定飞要把赵军的注意力引到最后一辆车上,故意在打斗中捅破了一袋米,露出了白花花的米,果然桃豹的人就朝着最后一辆车猛攻,莫定飞边打边退,誓死保卫前面的沙子车,虽然帮众和晋军牺牲不小,但桃豹也伤亡很大,就抢了最后一辆粮车退回了蓬陂城,石勒接住,安慰一番,桃豹请罪道:“大哥,属下无能,没有完成任务,请大哥治我的罪!”

    “不,你没有罪,粮草是一军的命脉,晋军必会派出得力人手护送,你能带着兄弟们回来,又抢到一车米也属不易了,大哥怎么会怪罪你呢?”

    听了石勒的话,张宾道:“大王说得对,如果连将军也不能抢到粮的话,说明晋军万分重视,只是晋军损失了一车粮并无大碍,我们要及时应对才是,不然,晋军饱食之军对我们的疲饿之军,我们可是没有胜算的。”

    “晋军能运粮,我们也能运粮,许昌有粮,我马上派人前往押粮到军前。”

    “大哥……”桃豹道。

    看着桃豹迟疑的样子,石勒知道他要将功折罪前往押粮,只是碍于刚才的失败不敢再请战了,石勒道:“桃豹,你是我最信任的八骑之一,现在在我跟前的只有你一人,这次押粮的任务非你莫属了,你能再辛苦一趟吗?”

    “我愿意我愿意,大哥放心,就是死,我也要把粮草押到军前!”

    “好,你即刻动身带车队前往押粮!”

    “是!”

    桃豹带了三百军士出发了,石勒看着一车白米,嘟囔道:“这几天要靠这一车白米了,每个军士每只能分到二两米了,唉,桃豹,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祖逖把沙车接进营中,故意让人在营中过秤,还高声喊出重量,一时叫喊声此起彼伏,石勒的人在城上听了不免胆寒,这也难怪,看到那么多粮车进营,他们能不怕吗。

    桃豹回许昌押粮的事情被祖逖探到,他立即着手准备劫石勒的粮!

    可是劫粮任务更重,在要完整的运走粮食绝非易事,因为军士一边要和赵军拼命,一边还要赶着粮车往回退,顾忌就会多,如果能让军士们放开手脚,不用管粮草的事,让粮草车自己往回赶,那就省事多了。

    祖逖想到了这一点,他知道这是要到赵军境内劫粮,速度要快,不然就会被前后夹击,所以,他连夜命军士砍伐树木,在营中赶制了失传的木牛流马!

    这次的任务依然要莫定飞去完成,当他准备演示给莫定飞的时候,莫定飞看着矮矮的木牛和流马道:“大哥,这种牛马如此单薄怎么能套粮车呢?”

    “你错了,我不是要他们套粮车,而是让他们用背驮粮,我赶制了千只木牛流马,能驮回千袋粮食,石勒就必败无疑了!”

    莫定飞用手轻轻拿起一只木牛道:“我不相信这么小,这么轻的木牛流马能驮一袋两百斤的粮食!”

    “好,那我演示给你看!”
    第一一二章 木牛流马

    祖逖拿过一只木牛和流马,分别放在地上,往它们背上各自放了一袋沙子,沙子比粮重,足有接近三百斤,由于他们的背部是凹进去的,所以放上沙袋之后自然不会掉下来。

    祖逖把木牛和流马脖子下的机关一动,木牛和流马都动了起来,直直地朝前走去,看着木牛流马稳稳地前进,莫定飞惊呆了:“大哥,难道这就是当年诸葛亮所造木流马之法吗?”

    “是的,当年诸葛亮造出了神奇的木牛流马,往来山间运粮,不知疲倦,省了不少军力,不过后来这种机巧失传了,倒是马隆将军用心研究之后,破解了木牛流马的秘密,重现了木牛流马,而且他还把这种方法写进了《风后握奇经》中,现在我用的就是兵书上的方法,看来,这种木牛流马是经过马隆将军改进之后,速度是可以调节的,你来看,我再转一下机关会是怎样。”

    只见祖逖又动了一下机关,木牛和流马速度顿时加快了,莫定飞又奇道:“如此机巧真是神了,大哥,我们要用这些木牛流马往回驮粮吗?”

    “是的,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石勒的运粮草必经朱仙镇,我们提前埋伏起来,等粮车一到就抢粮,然后把粮装上木牛流马,用少量人往回赶,其余的人拖住追兵,等木牛流马到了我们的地界就安全了。”

    “大哥,这次还是让我去吧,我们沧海帮的兄弟已经加入了北伐军,成了一名为国征战的军人,这样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你们沧海帮一心为国,派你们去我自然放心,好吧,这次的任务依然由你们去完成,不过,万事要小心了,石勒的身家性命都在这次的粮车上,他一定会派出精兵良将。”

    “他的手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桃豹,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大哥放心好了!”

    “莫兄弟,万事小心为重,如果劫粮有困难的话,可以放弃劫粮,只要你们能安全返回,我也绝不会怪罪你们,你可听明白了?”

    “是,大哥。”

    第二天,祖逖拔了一千五百人马,携带木牛流马夜里进朝朱仙镇进发,提前埋伏起来,等粮车一到就立即动手。

    桃豹自许昌押粮回来,浩浩荡荡有几十辆车子,装满了粮食,经过朱仙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桃豹打算到镇上过夜,然后第二天再走。

    粮车正行,突然一队人马横空而出,原来是莫定飞带人杀了进去,桃豹看到有人劫粮,马上指挥抵抗。

    莫定飞带着沧海帮的帮众身先士卒,再加上晋军人多,桃豹节节败退,损兵不少,就在桃豹撑不住的时候,有一员赵将带着人马杀来,原来是石勒的八骑之一王阳到了,他从别处刚刚回到蓬陂,就被张宾派来接应桃豹,果然就碰上了晋军劫粮。

    “老弟,我来了,军师神机妙算,怕你有失,特派我来接应!”

    “多谢大哥,我们一块杀退晋军!”

    两人合兵一处,形势立时逆转,晋军又处下风,莫定飞要扭转劣势,直取王阳,和他斗在一起,桃豹看到王阳受阻就来帮他,两人合起来打莫定飞。

    突然一枝箭飞来,正中莫定飞胳膊,他的右臂马上疼痛难忍,招势渐乱,桃豹两人步步紧逼,莫定飞身中数箭,口吐鲜血,快要支撑不住!

    正在这危急时刻,桃豹两人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从马上跌落下来,两人连连喊道:“是谁踹我?!给我站出来!”

    紧接着两人又似被人猛打一顿,痛苦的哀嚎起来,赵军看两名主将莫名失败,军心大乱,把两人扶上马就跑,莫定飞来不及追赶,立即命人把粮食装上木牛流马,匆匆往大营赶。

    莫定飞不知道刚才是金紫燕帮了他,原来金紫燕怕莫定飞失手,因为这一次劫粮关系重大,所以,金紫燕发出地龙令,召起了帮众,当她听说师父曾经训练过隐形精锐的时候,就召齐百人精锐,带他们前来帮莫定飞,在他关键的时候帮了大忙,不然,以桃豹和王阳联手,莫定飞不但劫不到粮,也会身死当场。

    金紫燕的百人精锐并没有走远,因为她知道桃豹回到蓬陂之后,石勒一定会加派人手来追粮,她要拖住追兵,保证粮食的安全。

    金紫燕的百人精锐隐身以待,过不多时,石勒派的三千人马追来,金紫燕马上和帮众拖住了他们,由于赵军看不到隐形精锐,处处挨打,根本无法前进,更有赵军大呼见鬼了,一时,军心涣散,桃豹喝止不住,也逃了回来。

    莫定飞生怕追兵来到,自己就保不住粮食了,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催促军士赶着木牛流马加速前进,自己带了五百军士断后。

    莫定飞没有等到追兵,感觉粮食安全了之后,这才上马往大营赶,可是等他来到大营门口的时候,一头往马上栽了下来!

    祖逖正在门口张望,看到莫定飞掉下马来,快速奔过去,扶起他,看到他的嘴角流血,气息微弱,他叫道:“莫兄弟,你怎么样?!”

    “大哥,对不起……我我……不能跟你北伐了……我相信大哥一定能……赶走凶残的匈奴人和羯人,为死去的百姓报仇……收复我大晋江山!……我我我……”

    “莫兄弟,你不要乱说,你会没事的,你还能跟我北伐的,北伐不能没有你,莫兄弟,你不要怕,我会给你请最好的郎中……”

    “不要了,大哥……能跟你尽一份心力,……我死也无憾了……大哥……我……”

    莫定飞说着双目圆睁,口吐鲜血而死!

    没有看到北伐成功,莫定飞死不瞑目!

    祖逖捧住他的头,轻轻把他的眼睛合上,含泪道:“莫兄弟,我知道你想睁眼看着我北伐成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赶走匈奴人和羯人,一定会光复我大晋江山,还百姓以安宁!”

    石勒粮尽,每天眼看着晋营中炊烟四起,赵军军心有些动摇了,石勒明白,如果再不撤军,就会困死在蓬陂城,他决定放弃,偷偷溜走,前往许昌。

    张宾知道后,告诉石勒不能盲目撤军,要进退有据,不然,晋军掩杀过来,就会全军覆灭。

    石勒按照张宾的说法,白天故意整修城池,做出一付固守的假象,祖逖见了笑道:“石勒要逃跑了!”

    祖约道:“弟弟何出此言?”

    “张宾善能用兵,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弱而示之强,强而示之弱,能而示之不能,他要退兵,就故布疑云,做出一番坚守的态势,其实他晚上就要逃跑了,大哥,我们要做好准备,晚上前往朱仙镇!”

    “做什么?”

    “劫杀石勒!”祖逖握拳坚定地说道。
    第一一三章 分外眼红

    “你这么有把握?”祖约道。

    “是的,石勒晚上必逃!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一举劫杀石勒,就会扭转北伐局面,迅速打过黄河,占据河北之地,然后和刘琨南北夹击,平掉匈奴刘曜,那我们大晋就彻底无虞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前往朱仙镇!”

    “你分析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宁可做错不可放过,挑选精兵前往朱仙镇设伏。”

    “此战关乎整个战局,我和你要亲自前去,挑选五千精兵,保证劫下石勒!”

    “我这就去准备,黄昏动身。”

    “两位大哥……”金紫燕走了过来。

    祖约道:“你还叫我兄弟大哥……?”

    “怎么了?”

    “祖逖早就把介绍给了我们,还说你是我们家媳妇,要不是你们说要北伐成功才成婚,我早就和家人把你们的事办了,虽然没办婚事,可你们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再叫大哥是不是有点生硬了?”

    金紫燕不好意思道:“大哥,我习惯了……,你们在说什么事情?”

    “今晚我们要去朱仙镇伏击石勒。”祖逖道。

    “石勒终于撑不住要逃走了,太好了,我们地龙门也要参加。”金紫燕兴奋道。

    “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少得了地龙门,紫燕,你快用地龙令召集人手吧,有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好,我马上召集人手晚上前往朱仙镇!”

    这边准备磨刀霍霍,那边石勒正在蓬陂城内收拾东西准备逃走,此时,八骑中的五个已经回到了石勒身边,他们要一起前往许昌。

    入夜之后,张宾命人在城楼上增设旗幡,敲了一通鼓,鼓噪一番,悄悄集合人马从北门出了城,绕远向朱仙镇进发,然后从那里前往许昌。

    出了朱仙镇,张宾命桃豹带百骑到前边沿汴水哨探,桃豹没有探到异常,回报之后,张宾才命令继续前行。

    赵军大胆前行,冷不防一通鼓声,从水边冲出一枝人马拦住去路,原来是祖逖。

    祖逖怕被发现,命人伐木为筏,藏在汴水之中,以蒿草为遮掩,加上是夜间,桃豹绝想不到水中会有埋伏。

    “原来是祖大哥,我是你石老弟!”石勒看清前面是祖逖说道。

    “石勒,别跟我称兄道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石勒,受死吧!将士们,杀!”石勒根本不理会石勒。

    张宾命人放箭,晋军张开盾牌,冲向前去,两军杀在一起,祖逖直取石勒,却被五骑拦住,祖逖施展玄空剑法,除掉了两骑,但是桃豹和王阳还有支雄拼死护住石勒,一时也近不了他的身。

    金紫燕隐身要杀石勒,却被他听到风声,舞起了一支狼牙棒,由于他力气大,舞得狼牙棒密不透风,金紫燕也近不了身,原来石勒听说了桃豹丢粮的奇事,张宾告诉他是江湖中的隐形术,所以他才有所戒备。

    石勒和张宾在亲兵和几骑的保护下杀出重围,顾不得众军,只带两百人奔往了许昌。

    这一仗,虽然没有杀掉石勒,但消灭了他一万人马,缴获了很多马匹和军械军资,战绩颇丰。

    第二天,晋军开进了蓬陂城,他要直线前进收复洛阳,然后把石勒困死在黄河之南,屯田休养,厉兵秣马,打过黄河,收复全部失地!

    话分两头,刘琨出发之后,直线进军,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赵军主力,只收复了一些坞堡。

    这天他正在行军,看到前面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正在和一只野狗搏斗,地上还躺着一名老妪,显然是饿坏了,快要死的样子。

    男孩穿着破烂,手上腿上已经被狗咬得体无完肤,但他依然和狗对峙着,而且狗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胸前,而男孩也不时的用手摸摸胸口,显然,他的怀里藏着什么令狗眼馋的莱西。

    就要野狗要扑向男子的那一瞬,刘琨远远地搭箭向野狗射去,野狗中箭倒地嗷叫两声死了过去。

    只见男孩从胸前摸出一块山芋饼,跑到老妪跟前,扶起她道:“奶奶,奶奶,饼来了,快吃……奶奶……”,

    他把饼放进老妪的嘴里,老妪嘴唇动了几下,艰难地吃了两口,然后有气无力道:“虎子,奶奶不行了,你自己吃吧,留着力气去找你叔叔……”

    “奶奶……虎子不要你死……我们一起去找叔叔……”

    刘琨来到跟前,递上一个玉米饼给老妪道:“老人家,来,吃吧,你们都有。”然后他又递上一个给了男孩。

    男孩明示饿坏了,拿过饼两口就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又用舌头舔手指上的余渣,刘琨又让人取来几个递给他道:“孩子,吃吧,今天管饱。”

    “男孩也不道声谢就取过吃了起来,不多时,七个饼下了肚,他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问老妪道:“奶奶,你吃饱了吗?”

    “奶奶吃饱了,快谢谢恩人。”老妪说着站了起来。

    男孩子不说话,只催促道:“奶奶,我们快赶路吧。”

    “你这孩子好不懂事。”老妪转而向刘琨道:“老身谢过。”

    “老人家不必客气,请问你们要去哪里呢?”

    “唉,老身也不知要去哪里,我要去寻我的儿子,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当年我为了找儿子,和我的孙子一路来到中原,可就是找不到他,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只好以乞讨为生,但兵茺马乱的到哪里去寻儿子呢,后来,听说我的儿子做了将军,我真不敢相信,他大字不识一个哪做得了将军,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所以老身只在百姓间找儿子,从不奢望儿子成了将军。”

    刘琨一听好奇道:“老人家,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石勒,生得黑黑的,有满脸的胡子,个子高大,力气很大,你见过吗?”

    “石勒!你说你儿子叫石勒!?”

    “是啊,你见过吗?”

    刘琨愣住了,眼前的人竟是恶魔石勒的母亲!

    跟着刘琨的乞活军听到了,其中一人抽刀就朝石勒母亲当头劈来:“我杀了你!”
    第一一四章 送母劝降

    “住手!,不得无礼!”随着喝声,刘琨挥剑格住了劈下来的刀,“铛”地一声,那人被格开两步,恼道:“刘将军,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她可是我们仇人的娘,杀了她为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报仇有什么不可!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刘琨插剑入鞘,道:“李大哥,你听我说!”

    这人名叫李恽,曾经做到青州刺史,后来石勒南侵,青州失陷,和司马媵从并州带来的流民组成了流民武装,和几名首领一起从事抗击赵军的活动,被称为“乞活军”,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广,不但在豫州在河北广宗,就是在失陷的幽并冀等州也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行为间接支持了建邺的政权,为司马睿营造江南赢得了时间,那个年代,乞活军是抗击外侮最有活力,坚持时间最长,战斗力最强的一支民间武装。

    李恽听说刘琨要北上并州,就带了一部前来投奔,刘琨命他为行军司马。

    李恽看刘琨阻拦自己,道:“刘将军,我来投奔你为得是杀羯人,杀匈奴人,杀所有糟蹋大晋百姓的人,没有跟将军之前,我带乞活军纵横驰骋,跟赵军作战,虽然不能彻底消灭他们,但那是何等的痛快,现在倒好,仇人的家人就在眼前,你却横加保护,是何道理!?,刘将军你知道吗,青州失陷,我的老婆孩子还有我娘都死在石勒手里,全家只有我一个人跑了出来!你知道吗,我曾经发过誓,要杀掉石勒一家!今天你不让我杀了这个老婆子,我就不干了,照旧干我们的乞活军,免得受这般窝囊气!”

    “对!不干了!不干了!……”跟李恽来的乞活军都跟着喊道。

    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李恽,看着情绪激动的部众,刘琨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李大哥,我很敬重你的为人,你带领的乞活军跟赵军作战无数,却没有得到过朝廷的一丝奖赏,甚至没有得到朝廷的承认,但你们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你们解救了多少无助的百姓,杀死了多少残暴的赵军,这些百姓们全都印在了心里,你们早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成了我们大晋不屈的脊梁!,可是我要问你一句,为什么百姓称你们为英雄,刘渊刘聪刘曜石勒攻城掠地,却被称为恶魔?”

    “因为他们乱杀无辜,以残害百姓为乐!”

    “是的,你说对了,我们跟石勒的区别就在这里,如果我们跟他一样,也残杀百姓,那我们跟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位老人家和孩子虽然是我们仇人的亲人,但她们毕竟是手无寸铁的妇孺,要对她们动手,我们不就是第二个石勒了吗!?难道我们北伐就是要杀几个百姓泄愤,在百姓面前耍威风吗?那我们北伐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全都落草为寇好了!”刘琨动情道。

    听了刘琨的话,李恽慢慢平复了心情,同来的部众也都低下了头。

    李恽道:“刘将军,你说得对,刚才我险些做了错事,对不起……”

    “你知道错就好,我在这里重申一句,北伐途中,若有敢乱杀无辜者,无论杀的是匈奴人还是羯人,一律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所有的北伐军同声道:“是!”

    刘琨走到石勒母亲跟前道:“老人家,你的儿子就在许昌,我现在就派人送你们过去。”

    石母道:“刚才你们说得什么我一个老婆子也不懂,什么匈奴人,羯人,还有仇人,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我儿子真的杀了人?”

    “老人家,你们不用再问了,见了你的儿子就一切都明白了,来人!”

    两名亲兵近前道:“将军吩咐!”

    “你们两人换上便服快马送她们前往许昌,不得有误!”

    “是!不过将军……?”亲兵道。

    “怎么?有什么顾虑吗?”

    “请问将军是要交到石勒手上,还是送到许昌境内就回呢?”

    “你是怕石勒不让你们回来了?”

    “这……”

    “我不但要你们把人送到石勒手上,还要交给他 ,至于你们怕石勒扣下你们,我想他不会的,再说,就算石勒真有此想法,他的母亲必不同意,再说就算有风险也要走一趟,因为我的信是一是封劝降信,我要借这次的事感化他归顺我们大晋,如果能促成石勒归降,那你们的冒险不是很值得了吗?”|

    “是,将军,我们谨听吩咐,请将军写信。”

    刘琨修书一封,交给亲兵,然后命他们便服上马,各载一人前往许昌。

    亲兵来到许昌,直言要见石勒有要事相告,赵军就把他们四人领到了城中石勒的府上。

    进了府,石勒正在和张宾商量军情,他见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和侄子石虎,大喜过望,匆忙迎出,把她们接进厅内。

    石勒和母亲相拥而泣,各䜣离情,好大一会儿,石勒才问道:“虎子,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他们送我们来的。”石虎指着两名亲兵道。

    石勒问亲兵道:“多谢两位,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刘将军的部下,奉命来送人的,因为刘将军发现了她们,更听她们说是你的家眷,所以就命我们前来相送。”

    “刘将军?哪个刘将军?”

    “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刘琨将军。”

    “刘琨!?”石勒大惊道。

    厅内的赵兵听到刘琨的名字,就持刀近前把刀架在了两名晋兵的脖子上。

    石母明白了一切,她斥道:“勒儿,不得无礼,人家好心相送,你却如此待人!”

    石勒不得已支走了士兵,说道:“来人,取百两银子相送。”

    有人取过银子,递到了晋兵面前,晋兵不收,道:“我们送人绝非为钱,还有,刘将军有书信与你。”说着取信递给了石勒。

    石勒把信颠来倒去看了看,一字不认识,然后又给了张宾道:“看上面写了什么?”

    张宾把信看了一遍道:“大王,这是一封劝降信!”

    “什么!来人,把他们两个推出去斩了!”石勒喝道!
    第一一五章 要闯虎穴

    两名士兵正要上前推晋兵,石母拦道:“勒儿,别人好意把我们送来,而你却要杀了他们,就算你不知恩图报,难道也要为娘背上骂名吗?”

    “娘,你不知道,刘琨要我归降大晋,我怎么会同意!”

    “勒儿,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能杀了他们,勒儿,我在外边找你几年,早就听说一个叫石勒的人杀人如麻,特别是对汉人更是大开杀戒,经常带兵屠城,屠县灭村,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总是不敢相信那人个就是你,勒儿,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们南下找你乞讨为生,全都是靠得汉人乡亲才活了下来,他们可怜我一个老婆子,经常把他们仅有的吃的给我,而你却把他们当做仇人,今天我们找不到吃得,因为别人都饿死了,又拿什么吃的给我们,幸好虎子从远处讨到了一个山芋饼,可是却被野狗一路跟来,并要夺虎子的食物,幸好刘琨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被狗撕了,你还能在这里叫娘吗!?勒儿,你要想想,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娘,你不要给我讲这些,我不怕什么报应,当年汉人是怎么害我的,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你张口闭口汉人汉人,汉人怎么了,害你的人只是无良的官吏,又怎么能把怨愤全都撒在所有汉人身上,如果刘琨因为恨你这个羯人而杀了我,你又怎么想!?”

    石勒被石母呛了一顿,他无言以对,对两名晋兵道:“你们回去吧,回去告诉刘琨,我石勒这辈子绝无向晋之心了。

    晋兵出门回去复命,来到大门口,石勒追出来道:“我有两匹名马,你们各骑一匹回去,我要献给刘琨做为答谢,再外加一箱珠宝,你们就捎给他吧。”

    “刘将军说过,不要你任何东西,若带回一丁点就要杀了我们,所以,我们什么也不敢带。”

    石勒摆了摆手道:“你们快走吧。”

    两名晋兵正要上马,石虎跑了过来,他指着晋兵道:“叔父,应该杀了他们!”

    石勒道:“为什么?”

    “叔父,我和奶奶到中原找你的时候,你还在当奴隶呢,那时晋家官吏经常驱赶我们,我们经常饿肚子,还被晋兵打骂,现在我看见晋兵就想杀了他们!”

    “虎子,不可,我已经答应你奶奶放了他们,如果你真想打仗的话,我就教你一些上阵对敌的本事,让你到战场上杀晋人!”

    “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痛快杀晋人了!”

    两名晋兵鄙视了一眼石虎,石虎不快道:“看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石勒把两名晋兵一推道:“走吧!”

    两名晋兵顺势上了马,拍马而去。

    石勒回头对石虎道:“虎子,今年有十几了?”

    “十四了。”石虎挥了挥发育健壮的胳膊,石勒道:“虎子,将来你可是大将之材,我会好好培养你的。”

    “谢谢叔父!将来我会随叔父征战沙场的,把大晋的人全部杀光!”

    石勒没有说话,看着眼前十四岁的侄子,说话一点都不象个孩子,难道是这几年在中原受得苦太多,养成了残忍的性格?

    他和石虎回到府中,石母又劝他归降大晋,他当然不听,以自己杀人太多为由搪塞过去,可是石母又道:“我早年讨饭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给我卜了一卦。”

    “他是算命先生吗?”

    “他说他以前是算命先生,要送我一卦。”

    “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他说他姓陈。”

    石勒笑了笑道:“原来是那个陈相师,娘,你不要听他胡掐,他是骗人的,要不是他骗我,我早就渡过大江,统一天下了。”

    “怎么,你跟陈相师还有些渊源?”

    “是的,当年我奉您的命到洛阳贩卖货物时候,就是一个姓陈的相师要送我卦,他要我画了家居图还有祖坟图,可是他看了之后说若要发达,就必须把我爹的棺材掉个头,我相信了他的话,回到家的时候,我就瞒着您做了这事,没想到,我在动棺材的时候,看到青蛇绕棺,而且我爹的样子还如生前一般,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棺材就流出了黑血,青蛇也不见了,我爹也顿时化为一堆白骨,我很害怕,就又用土埋上,后来,我把这事说给了佛图澄大师,他说我家祖坟本来是风水宝地,我这一辈就可以做皇帝,一统天下,可我听信人言,擅自动了棺材,就泄了地气,动了王气,要统一天下就难了,唉,这都是陈相师害的。”

    “勒儿,娘不懂什么卦不卦的,娘只知道我们家祖上从来没有富贵过,从来都是平对百姓,说做皇上取天下,娘也不信你有那个本事,听娘的话,还是乖乖地归顺了大晋朝廷吧,免得……免得……”

    “免得什么,娘?”

    “陈相师曾经对我说,我们家会出一代人主,只是时运不长,而且结局是大大的不利。”

    “陈相师在吓你。”

    “他说我们后世会招致全族灭亡!”

    “娘,你不要相信他的话,那全是骗人的!”

    “娘当时也不信,心里还在笑话他,我家勒儿只会种地干活,哪会当上一代人主,可现在看来你离一代人主只有一步之遥了,难道陈相师说得还不准吗?”

    “娘,你不要信他,我反正是再也不信他了。”

    “虽然娘当时不信,但一听关系到全族危亡,就问他道可有破解这法,他告诉我道,如果要破解就不能让家人从军从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勒儿,为了全家全族安危,你可不可以归顺朝廷,辞官回家,做个普通百姓呢?”

    “娘,您没有发烧吧,您的儿子出息了,光宗耀祖了,势力大到足以跟朝廷抗衡,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是别人几辈子修不来的福份,难道您就这样让我放弃吗,这绝无可能,至于全族危亡,全都是陈相师的屁话!”石勒一捶案几道。

    石母知道他不听劝,没办法,只好进房吃斋念佛去了。

    刘琨得到回报,看石勒无意归降,只好率众出发,他带军一路北上,无论到了哪里,都做到秋毫无犯,过了黄河沿着太行山向并州进发,没途有很多人加入,这里面有汉人,也有匈奴人和羯人鲜人,势力发展壮大,有几万之众,跟赵军大小几十战,战无不胜,令赵军闻风丧胆。

    这天,刘琨行军来到一地,前方哨探来报:“禀将军,前方再有五十里就是匈赵都城平阳。”

    “平阳?……平阳有军多少?”

    “平阳有刘曜铁骑十万。”

    “十万?……”

    刘琨看了一眼部众,命道:“全军由李恽暂时全权管理,绕过平阳五十里之后原地驻扎。”

    李恽问道:“刘将军如此安排是何意呢?”

    “是这样的,我要悄悄潜进平阳去见一位故人一面,军队就暂时托给你了,等你们驻扎之后,我就会赶上的。”

    “将军不可轻出,还望能以军情为重。”

    “李大哥,我知道你的能力,就算有战事你也能轻松应付,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李恽想了想道:“能让将军抛开军务去见的人,那一定是至关重要,好吧,我就暂时替你一会儿。”

    “多谢李大哥。”

    “办好事情就快点赶上我们。”

    “这个当然,我去去就回。”

    刘琨要去见的人是谁呢?

    是羊献容!

    刘琨不但要见她,还想把救出来带走,可他不想为了自己我私事动用军队,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几万之众暂时难以和平阳的十万精锐匹敌,所以,他要一个人去做,做羊献容一个人的英雄!
    第一一六章 爱恨一箭

    羊献容自从刘曜做了皇帝之后,就被封为皇后,和刘曜依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尽管如此,刘曜也颇感满足,毕竟自己心爱的女子能呆在身边。

    羊献容不能为刘曜生一男半女,刘曜就把别的妃子生的孩子充做羊献容所生,并把其中一个立为太子。

    刘曜对羊献容百般宠爱,想要融化她内心的坚冰,可他得到的依然是羊献容的冰冷,但刘曜并没想过退却,他要一直这么对她,直到她接纳他为止。

    早晨,羊献容起了床,四位侍女侍候他梳妆,羊献容把她们支开道:“你们都走开吧,我一个人来。”

    羊献容自己梳个淡妆,一名侍女走了进来,她从镜中发现这名侍女从没有见过,于是问道:“你是刚被派来这里的吗?”

    “容儿,是我。”那人轻轻说着,把自己的伪装去掉,原来是刘琨。

    “是琨哥!……”羊献容惊地木梳掉落地上,他一抚长发转身,扑进他的怀里,刘琨抚住她道:“容儿,我是来接你的,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

    “可是琨哥,我们怎么出去,外面全是刘曜的精兵铁骑,整个平阳城全都被重兵把守着,琨哥,你不要管我了,我听说你正要北伐,你只管做你的大事,不要因为我而误了事。”

    “容儿,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准备,无论有多困难,我都要带你出去,为了我曾经许下的诺言,我一定要带你杀出去!容儿相信我!”

    羊献容想了想道:“琨哥,我何尝不想跟你走,可是你真的到了跟前我又是那么地害怕,我怕会害了你!”

    “不用害怕,容儿,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现在就带你走,趁着早上没人注意,再晚就来不及了!”不由的羊献容再说什么,刘琨就恢复了侍女模样和羊献容出了寝宫,然后走出了皇城,一路上,任何守卫都没有看出破绽,眼看就要城了,却被城守拦下,刘琨变声道:“大胆!皇后娘娘你也敢拦吗?”

    “属下不敢,只是皇上曾经有过交待,所以,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刘琨问道:“什么交待?”

    “皇上交待,娘娘不得擅自出城,若要出城,需皇上特令才成。”

    羊献容道:“哀家怎么不知道皇上有过如此交待呢?”

    “娘娘当然不会知道……”城守言外之意是刘曜防着你又怎么会告诉你呢,羊献容明白过来,原来刘曜也在时时防着好逃跑,她看了一眼刘琨,刘琨道:“大胆奴才,娘娘要去寺里进香,难道也不准许吗?”

    “是的,皇上说的擅自之意就是皇上和皇后没有同行,所以,无论要去做什么,属下也不敢放行。”

    刘琨眼看人越来越多,顾不得多想,一把抽出城守的剑把他杀死,又牵过城门拴着的战马,把羊献容扶上马,自己也飞身而上拍成而去。

    其余的城门守卫立即大呼小叫,一边给刘曜送信,一边往前追去。

    刘琨和羊献容向北疾奔,但不多时,后面尘头大起,刘曜引军追来!

    刘曜带了精兵铁骑,命人在前面截刘琨的马,十万铁骑围住了他们两人,刘曜近前道:“献容,为什么要弃我而去,难道我不够好吗,你想要什么,想要我怎么做,我什么都能给你,什么都肯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刘曜,你要给我的和想要做的,我统统不需要,我只要我的琨哥!”

    “原来是你!刘琨,你胆子真大,敢来抢我的女人,你以为你能出得去吗!”

    “你放屁,什么你的女人,容儿是被你抢来的,她根本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你找死!来人,给朕拿下刘琨!”

    有士兵近前,刘琨挺剑道:“今天我是来接我妻子的,任何人不得阻拦,若是执迷不悟,那刘某只好不客气了,挡我者死!”

    听着刘琨霸气的话语,士兵们都踌躇不前,刘曜催道:“你们都死人啊,给朕上!”

    有骑兵近前欲抓刘琨,被刘琨反手两剑,骑兵当即倒下马来,赵军纷纷上前,刘琨一阵猛杀,几十骑又裁下马来。

    刘曜道:“刘琨,你识相的话就乖乖投降,我饶你不死,若是伤了献容,我一定把你大卸作块!”

    刘琨不语,他看着四下里重重叠叠的骑兵,袒开左臂,砍下袖子反手把羊献容捆在自己的背上,轻轻对羊献容道:“容儿,你闭上眼,不用怕,我带你杀出去,等我让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琨哥……”

    “刘琨,你疯了,你再有能耐能抵得过我的十万铁骑吗!还是投降吧!”

    刘琨把剑绑在了自己的手上,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上面,显得是那样的刺眼,他把剑一挥,用力一夹马肚,向前冲去,随着剑光起落之间,赵军骑兵血肉横飞,纷纷坠下马来,刘曜看刘琨真要冲阵,急忙喊道:“众军听令,不得伤了皇后!”

    由于赵军有所顾虑,不敢放箭,所以刘琨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杀透重围,他朝后面的羊献容道:“容儿,睁开眼吧,我们安全了。”

    “真的吗,我们终于杀出来了?”

    “是的。”

    羊献容睁开了眼睛,正要说什么,但紧接着是她啊地一声惨叫,又把头抵在了刘琨的背上。

    刘琨感觉不对,他回头一看,羊献容中箭了!而且是一箭致命!

    “刘曜,你个混蛋!”刘琨骂道,他知道,这一箭,除了刘曜,谁又敢射!

    刘琨把羊献容放下马,复折回阵中,飞身直取刘曜,他要杀了刘曜!

    看刘琨回来,刘曜命道:“放箭放箭,给朕射死他!”

    箭飞如蝗,刘琨挥剑拔开,飞身到了刘曜跟前,两人动起手来,刘琨没有了羊献容的顾虑,全力对付刘曜,由于他的武功得到了陈雪的灌输,功力大进,连连进逼,刘曜只守不攻,看看不济,就要使出看家本领火凤冰龙掌。

    刘曜的火凤冰龙掌,由于登基之后疏于练功,功力大不如前,刘琨轻松化解了他的掌力,但刘曜毕竟身边武将如云,刘琨终不能取他性命,而且赵军也悄用顾忌羊献容,所以自己也处于了危险之中,刘曜吼道:“有杀刘琨者赏千金,封千户侯!”
    第一一七章 石勒自立

    羊献容中箭正是刘曜所为,他看到刘琨果然冲出了重围,气恼至急,在他看来,羊献容他得不到也不能成全刘琨,所以他一箭射向羊献容,以他神射实力,若是羊献容中箭,必会一箭透出,进而把刘琨也射死。

    刘曜当时箭搭弓上,欲使出全身之力,可是在最后关头,他竟又生出不舍,毕竟羊献容是他一生的至爱,刘曜的内心在射不不射之间游疑,他看到羊献容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那一刻,他绝望了,羊献容并不属于自己,无论自己拥有再高的地位再多的财富,也无法打动她的心,自己只是苦苦的一厢情愿,他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眼中落下一滴泪来,随着手一抖,箭不由自主竟飞了出去,刘曜一惊,飞身上前,要抓回箭,可终不能做到,箭径直穿透了羊献容的后心,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永远地离开了。

    至此,羊献容的命运也正应了当初陈相师的封辞,说她“母仪天下,命带桃花。祸福相依,命运多桀。枯荣无常,天上人间。双日绕月,龙蛇两栖。”很是贴切,母仪天下,命带桃花,说得是她有皇后之命,同时又有情感的纠葛,受恨情仇。

    福祸相依命运多桀,枯荣无常,天上人间,说的是羊献容命运波折无常,被人废来立去,几经折腾,宛似天上人间。

    最后一句是指刘曜和司马衷,把他们比作一蛇一龙,龙指司马衷,蛇指刘曜,道尽了她两朝为后的沧桑悲凉和无奈。

    刘曜把气撒在了刘琨身上,命人杀掉刘琨,可刘琨也要杀掉刘曜,正当刘琨陷入绝境的时候,有几十名精壮汉子和道士来到阵中,原来是淮南帮剑客邵春鹏和天师道的魏华存带人来投奔刘琨北伐,可刚追上晋军就听说刘琨入城了,于是邵春鹏和魏华存带人前来帮他,正好看到刘琨身处绝境,而刘琨也没有退却的意思,马上出手把他架出阵中。

    在阵外,刘琨一边吼着:“刘曜,我杀了你个混蛋,你杀了容儿……!”一边要再回阵中,被魏华存喝住:“刘琨,你现在是朝廷委任的大将,是并州刺史,是北伐的首领,你怎么能一人投身险境置全军于不顾呢,试想,若是晋军遭到袭击,没有你在,北伐军会是什么样子,这些你想过吗!?”魏华存看了一眼在地上的羊献容,又说道:“刘琨,情固然重要,但你先要掂掂身上的担子,我知道你想救出羊献容,因为她是你的妻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大晋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有多少人被抢走,有多少人无家可归,跟你情形相似的何止千千万万!难道你只想着救出自己的妻子吗,而置她人于不顾吗,刘琨,你的报国之志呢,你的万丈雄心呢!如果你什么也没有了,那好,我也不拦你,你去吧!你这个自私鬼!”

    “我自私?我只为自己着想?……”刘琨泪下两行,过去抱起羊献容,走向战马,邵春鹏帮他把羊献容放在马上,刘琨坐在她的前面,一手握住她的双手,一手揽往马缰,对魏华存道:“魏道长,谢谢你一席话提醒了我,我刘琨险些误了大事,对不起,我有负朝廷信任,有负百姓重托,以后若再有犯,必以军法重处!”

    魏华存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们快回军中!”

    一行人快马奔回军中,刘琨择一山腰葬了羊献容,而后他把所有的悲伤化为了无穷战力,带领晋军一路冲杀,不多时就打到了晋阳城下。

    当时的晋阳城并无守兵,因为赵军烧杀抢掠过后,晋阳已经十不存二了,可以说是座空城了。

    刘琨带兵入城,看到的景象惨不忍睹,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处是残垣断壁,野狗在城中成群地来回穿梭,他马上命人加固城池,收拾街道,安抚剩余的民众,同时整训军队,随时准备应付来犯赵军。

    在晋军的整饴下,晋阳城焕然一新,逃离的民众听说有朝廷官员驻在晋阳,就又辗转赶了回来,附近的百姓也赶来依附,晋阳城又慢慢恢复了生气,刘琨为了长久立足,命令晋军和民众共同耕田,以保军民粮食充足。

    本来刘琨占据了一座空城,刘曜还不屑于和他争夺,可后来,他看到晋阳城成了大晋在北方的象征,成了民心所向,成了抗击赵军的根据地,他决定要拔掉这颗刺在自己心脏的钉子,于是,他准备发兵晋阳,这时候他想到了石勒,石勒这几年据住襄国,势力大增,已经手握重兵,并且有自立之心,刘曜打算派他消灭刘琨,同时消耗石勒的实力,这可是两全其美的计策,刘曜立即派人征调石勒军马,可是石勒接到圣旨之后,竟然抗旨拒不执行,因为这都是张宾的主意,他要石勒保存实力,更进言要他自立为王,摆脱刘曜的控制,积聚力量灭掉匈赵,渡过大江一统天下。

    石勒依照张宾之言,自立为赵王,和刘曜分庭抗礼,刘曜得到回报,非常气恼,骂道:“我们呼韩邪提携你石勒,想不到你竟然成了乱臣贼子,朕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个狗贼!”

    刘曜说着竟然口吐鲜血,原来羊献容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没有了羊献容,他每日郁郁寡欢,无论多么漂亮的妃子也得不到他的欢心,他的心思还在羊献的身上,为了聊慰相思之苦,他让人依羊献容形貌做了很多泥塑,整天沉迷于泥塑之间,思之心切,渐渐得了咳血病,而且做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但是刘琨的到来,他不得不提起精神,现在石勒自立了,这事还要自己亲自出马,他点齐五万人马,往晋阳出发,并让人带了两尊羊献容的泥塑,随身放在军帐内,看来,他对羊献容的爱,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刘琨得到刘曜来攻的哨报,布置军队准备应战。

    赵军攻成几天不下,但刘曜志在必得,他必须要拔掉他的眼中钉,几天之后,晋阳城内存粮已经尽,眼看守城有些吃力了。

    这天一早,赵军饱餐一顿,再次发起了攻击,这一次比以前更加猛烈,因为刘曜下了死命令,再拿不下晋阳,就让几名将领提头来见!

    面对猛烈地攻击,晋军义无反顾的回击,淮南帮的邵春鹏战死了,他的帮众也大多战死,魏华存也身负重伤,刘琨杀得血染战袍,毫无退意,正当他指挥杀敌的时候,城下赵军后面来了一支人马,有两万之众,打得是“段”字旗号,刘琨明白这是鲜卑段部到了,再看前面的两员大将,刘琨想起当初在洛阳招贤大会见过他们,两人一个是段匹殫,一个是段文鸯,两人可是段部猛将,如果是来帮助赵军的话,那晋阳可就真的保不住了,自己的北伐也会成为泡影,更谈不上和祖逖南北呼应了!

    刘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一一九章 神秘秘旨

    刘琨找到了段末柸,请他出兵助战,攻打石勒,可段末柸此时已经暗中接受了石勒的贿赂,根本无意出兵,他敷衍搪塞一番就要送客,刘琨质问道:“你们段部辽西公的名号是朝廷所封,你现在就身为辽西公,为什么畏手畏脚,不肯为朝廷出力?”

    段末柸道:“虽然我们奉大晋为主,可我们也不能置部落利益于不顾,硬和石勒拼命,晋阳我们是不会救的,你还是回吧,再不然的话,你去找我兄弟段匹殚,他也许能帮你一把。”

    刘琨道:“我们早已翻脸,就是因为你的缘故,他当初要联合我夹攻你,夺回辽西公位子,而我不想介入你部内乱,所以我才按兵不动,可他认为我和你暗中通联,就与我翻了脸,我又怎么能去找他。”

    段末柸心中很失望,他最想看到的是段匹殚能攻打石勒,那样就能消耗他的实力,以后就无法跟自己相抗衡了,他摆手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你还是自便吧。”他再次下了逐客令。

    刘琨回到晋阳城,在场面头看着疲惫的晋军,看着城外赵军的大营,颇感忧虑,此时,天上一泓冷月照射,他苦思冥想对策,突然想到了四面楚歌的故事,他匆匆来到城下,召集军中会吹卷叶笛的士兵几百人,带他们登上城头,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了兰茄,吹起了曲子“月华五弄”,几百士兵同声相和,他们吹得即哀伤,又淒婉,表达了对战争的厌烦,对和平的向往,更生出对家乡的思念之情,赵军在静静的夜间听了此曲,无不心生退意,骚动不安,黯然泪下,归心似箭,石勒听人禀报说军心动摇,他四处查看,在军帐外听着士兵的议论,知道一旦军心不稳,就会必败不疑,石勒怕刘琨暗中偷袭,就在夜间悄悄地退兵回了襄国,段匹殚和段末柸互相攻伐,刘琨保持中立,不想介入。

    段匹殚这天打完仗回来,突然士兵引进一名中年男子:“将军,这人要见您,他说是朝廷派来的人。”

    “请问你是?”

    “在下钱风,在王敦王大人部下为将,今天我来是要传达一份密旨和王大人的一句话。”

    “秘旨?”

    “是的,皇上有一件异常重要的任务要次给你。”

    “钱大人请讲。”

    “这是皇上秘旨,任务就写在上面,你自己看吧。”

    段匹殚拿过秘旨一看,上面就四个字:速杀刘琨!

    段匹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上面确实是这样写得,他不明白地问道:“钱大人,不知皇上为何要杀刘琨呢?”

    “段将军,既然是秘旨,就无须说得太明白了吧,不过,据我的猜测应该是刘琨抗旨不遵。”

    “此话怎讲?”

    “你可知道,刘琨和祖逖同时受到朝廷封赏,可他们都坚辞不受,而且皇上还要求他们撤到淮阳一线,拱卫京师,可他们并末遵旨,你说皇上能不杀他们吗?”

    “钱大人,我还是不明白,北伐已近成功,为何要求他们撤退,石勒黄河都过不去,又怎么会渡江呢,拱卫京师一说根本不成立啊。”

    段匹殚当然不明白,司马睿要他们撤退,就是要利用他们准备对付王敦,可祖逖刘琨都没有执行圣旨,因为他们不想看着北伐成果付之东流。

    “段将军,我们做臣子的最要紧的是对朝廷忠心,至于为什么,我们也难以猜测圣意,你还是快执行吧。”

    “我还有一句话,钱大人,皇上为什么要我杀刘琨呢?”

    “因为你是段部当中的忠勇之士,对朝廷是十二分的忠心,所以,皇上才特意把任务交给你做。”

    段匹殚跟刘琨翻了脸,正愁怨气没处撒,这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他了,段匹殚把钱风安排好,第二天就命人邀刘琨来喝酒,刘琨听说段匹殚相请,认为这是一次摒弃前嫌的机会,就欣然前往。

    刘琨只带了十几骑亲兵,来到了段部,等他一个进帐见到段匹殚之后,这才发现帐内并没有摆酒席,有的只是严阵以待的鲜卑力士。

    “段兄弟……你这是要……?”

    “给我拿下刘琨!”段匹殚喝道。

    鲜卑力士上前要扭刘琨,刘琨道:“段匹殚,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以为区区几个力士就能拿下我吗?”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你若是反抗的话,恐怕会蒙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因为,我是奉皇命拿你,你有何话可说?!”

    “皇命?何来皇命?”

    “我要你死得明白,看,这是皇上秘旨!”

    刘琨接过一看,果然是圣旨,他一惊道:“皇上为什么要杀我?皇上为什么要杀我!?我刘琨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拿下!赐酒!”

    几名力士上前围住刘琨,段匹殚端出钱凤带来的毒酒,递给了刘琨,刘琨接酒大呼道:“皇上!刘琨忠贞之心天地可鉴……皇上!”他一面呼喊,一边泪如雨下,猛地把酒倒进嘴里……,一代名将,就这样被处死了,怎么令人扼腕叹息!

    钱风从里面转出道:“段将军,你为皇上办好了一件大差,我回去一定奏明皇上,保奏你为辽西公。”

    “真的?”

    “真的,因为王大人很看好你,将来要你统领鲜卑三部。”

    “王大人是朝中砥柱,若能得到他的提携,达成所愿,段匹殚必会对王大人知恩图报。”

    “好,你明白就好,现在刘琨死了,你就吞并他的部众,段末波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呵呵,在没有正式任命前,你可要保全自己。”

    “我明白,多谢大人提醒,多谢王大人提携!”

    钱风走了之后,段匹殚就去晋阳接手晋军,晋军听说刘琨死了,知道是段匹殚所害,没人愿意跟他走,甚至还有人要杀他,段匹殚一个人也没有争取到。

    李恽带走了大部人马,魏华存自知无力回天,也回了江南。

    段匹殚回到段部,正好段文鸯有事刚回来,他一见到段匹殚就质问道:“,你杀了刘琨!?”

    “是啊,我是奉了皇命杀他,朝廷也派人来了,他叫钱风。”

    “圣旨在哪!”

    “就在帐内,你自己去看。”

    两人进到帐中,段文鸯接过秘旨一看,猛一拍大腿道:“大哥不好!这秘旨是假的!”
    第一百二十章 御赐美酒

    “你凭什么说这圣旨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

    “哥,这上面有玺印就说明是假的。”

    “为什么?”

    “因为朝廷现在根本没有玉玺,传国玉玺被刘赵拿走之后,用了几年就被人盗走了,据说朝廷并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圣旨又保来玺印呢?”

    “这么说,是钱凤欲盖弥彰故意刻了假印,也就是说这事是王敦一手策划的,他要杀刘琨,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我罢了?”

    “是的,哥,我看所用的印章不过是用萝卜刻划的而已,王敦骗了我们,假我们段部之手害死了刘琨。”

    “王敦又为什么要杀刘琨呢,刘琨远离朝廷,和王敦又哪来的利益冲突呢?”

    “哥你不知道,现在天下传言司马睿并非司马皇族血统,听说王敦要起兵取而代之了,王敦起兵深忌刘琨祖逖,必欲除掉二人才能无后顾之忧。”

    “原来如此,我们都上当了,都怪我一时大意错杀了刘琨。”

    “哥,我早说过刘琨不是阴险小人,必定不会联合段末柸害我们的,只可惜我们再也没有这样的盟友了。”

    段匹殚叹息一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怪自己因一时的怨恨害死了忠臣良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钱凤路过洛阳,看到此时祖逖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全部晋土,洛阳也回到了大晋手中,正在积谷练兵,意欲北进,钱凤并没有进城,而是赶着回去交差。

    钱风回到武昌向王敦回报了刘琨已死,王敦喜道:“我们劲敌少了一人,现在我最担心的是祖逖,又如何除掉他呢?”王敦在房里来回踱着步,想着主意。

    突然他止步道:“我们还要再来一次借刀杀人!”

    “大人,刘琨我们可借段部的手,祖逖又能借谁的手呢?”

    “当然有人,我们就借皇上的手除掉祖逖。”

    “愿闻大人高招。”

    “虽然我们没有动手,可司马睿嗅到了我们异常的味道,曾经要召刘琨和祖逖驻防淮阴,淮阳靠近京城,若有战事,能够召之即来,可是两人都没有应命,司马睿很是恼火,所以,不如我们干脆散布消息,就说成事俱备,起兵就在旦夕之间,那司马睿必会慌神,第一时间会想到祖逖,可此时祖逖正在跟石勒两岸对峙,怎么会轻易撤兵呢,这样一来,司马睿就会夺他的兵权,甚至杀了他,再命人统其部众对抗我们,没有了祖逖,其他人领兵都不过是我们的活靶子而已了,哈哈哈哈。。。:”

    钱凤一伸拇指道:“大人高见果然不同凡响,这一招借刀杀人太妙了!不过,大人,除掉祖逖之后,太子司马绍勇略过人,若是他引兵的话,恐怕也不好对付。”

    “司马绍确实是个人才,小小年经就智勇双全,不过,他毕竟没有经过战阵,难于跟我们抗衡,暂时倒不用担心他。”

    “那么大人,我们现在就要往外散布消息吗”

    “是的,不但要散布消息,而且要真的摆出阵势来,聚焦战船屯在江口,做出随时出发顺流而下的样子,让司马睿以为我们要马上起兵了。”

    “是,属下遵命。”

    “去吧,只要我们做得有模有样,那就坐等祖逖被杀的消息吧,哈哈哈哈。。。。”

    钱风按照吩咐做好一切,消息传到建邺,司马睿果然慌了神,他连颁圣旨,催促祖逖回师淮阴,拱卫京师,祖逖接到圣旨,忧心不已,他不想放弃现在的大好局面,可又不怕落下抗旨不遵的罪名,他左右为难,难下决断,这天,他正在洛河边散步想事情,突然天上飞来一只木鸢,稳稳在落在了河边,那人顾不得收起木鸢,就跑向祖逖:“祖大哥……!”

    原来是韵茹到了!

    祖逖迎上道:“韵茹,你怎么来了?”

    “大哥,我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

    “大哥无时不在想着韵茹妹妹,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韵茹看祖逖兴致不高,问道:“大哥,看你的样子好象有心事,不过,我在楼兰听说大哥气势如虹,不但收复了大片领土,还正准备北进灭掉石勒,大哥应该高兴才对,可你……”

    “韵茹,你有所不知,现在大晋最怕的不是石勒,而是内乱,坊间流言王敦要起兵反晋,自做江山,皇上几次三番催我回师拱卫京师,可是我若一走,辛苦收回的晋土就会瞬间被石勒占领,百姓又会重回水深火热之中,但若不回师,就会留下抗旨不遵的罪名,所以我才忧心。”

    “大哥,中原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不能因为一句流言就匆忙回师,这也许是石勒的反间计,大哥千万不能上当,你若一走,多时的辛苦就会付诸东流,百姓苦不堪言哪!‘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的话坚定了我的决心,就算王敦真要作乱,届时我自会派兵驰援京师的!”

    “大哥想通了就好,走,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你有什么要招待我的吗?

    “当然有了,洛河里的鱼最好吃了,我现在就抓一条给你煮了吃。”

    “好啊好哪,我们去抓鱼!”韵茹手舞足蹈,高兴地象个孩子,跟在祖逖后面欢呼雀跃。

    祖逖在河里抓了鱼,刚拿在手里向韵茹喊着:“韵茹,我抓到,我抓到了!看,好大的鱼!

    韵茹拾起祖逖扔上岸的鱼,看到一名士兵骑马匆匆赶来,下了马就朝河中的祖逖道:“将军,有圣旨到!”

    “圣旨?何人来宣?!”

    “是尚书中丞戴渊戴大人?”

    “戴渊?……”祖逖一边说着,一边上了岸,带上韵茹回到了大营。

    大帐之中,戴渊正在等候,此时的截渊身份不再是文官,他已经被司马睿加封为平北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按照他的官名,每一个都能统领祖逖。

    戴渊看祖逖来到,马上起身庄重道:“祖逖接旨!”

    祖逖跪下听宣,戴渊道:“皇上诏曰:奋威将军、豫州刺史、一等公祖逖,自受命北伐以来,兢兢业业,身先士卒,浴血奋战,立下无数战功,收复大片国土,朕心甚慰,特赐美酒一杯,以示褒奖!钦此!”

    戴渊把圣旨递给了祖逖,祖逖谢恩后起身,戴渊拿出一壶酒,亲手斟上一杯,递到了祖逖的手里。

    韵茹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看到戴渊的眼中露出了杀气,感觉不妙,就迅速用钻心术进到他的心里,这一探不要紧,韵如心中大呼:“大事不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瞒天过海

    韵茹探到戴渊的心里正在说道:“祖逖,喝了这杯毒酒,你的人马可就全部归我统领了,皇上交给我的差算是完成了。”

    韵茹知道这是一杯毒酒,她顾不得多想,看到祖逖毫无防范举杯就饮,她大声阻止道:“大哥不能喝!”

    祖逖停杯在手,不知就里,戴渊训斥道:“你是什么人,敢阻止祖逖饮酒,你要知道这可是皇上所赐,你这么做就是藐视圣上,是要治罪的。”

    韵茹心想若是明里阻止祖逖饮酒,一定会费些口舌,不如用自己练成的鬼手之技,把毒酒换掉,那样的话,就算祖逖喝下,也不过是杯水而已,当然就不会死掉。

    韵茹一边跟戴渊回话,一边寻找机会,她说道:“大人,小女子名叫韵茹,也叫绮莲娜,是大晋所封楼兰国的三公主,我之所来这里,是因为祖大哥是我们楼兰的朋友,而阻止他饮酒的原因是我看他举杯的时候动作不够虔诚,看不出他对圣上的感激之情,所以,我要教他一下,你也知道我们楼兰经常得到大晋的赏赐,一些礼仪我还是懂的。”

    截渊道:“好,你就告诉祖逖如何个饮法。”

    韵茹走到祖逖面前道:“大哥,既然是皇上所赐,就应该面南而立,先双手举杯向南然后说声谢主隆恩,再把酒一饮而尽。”

    韵茹又假意仔细地教他动作,一边比划,一边小声音说道:“大哥,一会喝了酒就装死!这是毒酒!”

    什么?!祖逖不解地望着韵茹。

    “你不要问什么了,时间来不及解释,你记住喝了酒就倒地装死,不然你性命难保!”

    韵茹说着把酒杯递给了祖逖。

    祖逖接过照韵茹教的做了,最后举杯一饮而尽,他一抹嘴心里纳闷道:“奇怪,这是什么酒,怎么一点酒味也没有,倒象是自己平时喝的龙井呢?”

    韵茹心里有数,刚才她终于移形换影,用茶水换掉了毒酒,这全赖于她当初所练的赌技。

    戴渊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祖逖。

    韵茹瞪他一眼,让他装死,祖逖知道韵茹有钻心术,一定知道其中的缘故,于是他故意倒地地上,作样抽搐几下,装做毒酒发作,头一歪就象死了一样。

    韵茹故意大喊大叫:“啊,不好了,祖大哥中毒死了!”

    说着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做出一番痛不欲生状,哭得死去活来。

    众将明白过来,既然是中毒而死,那就是皇上要赐他死了!

    韵茹感觉到了祖逖身上的温热,怕戴渊会来查验,顺势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音道:“闭气功,装像点,要瞒过任何人!”

    祖逖施起闭气功,瞬间没了气息,韵茹不禁动容,真的流出了眼泪。

    戴渊看着祖逖的样子,心生疑惑,感觉不象中毒的样子,要上前查看。

    戴渊上前假惺惺做痛苦掩面状,用手一试鼻息,果然没了气息,心里放下心来:“皇上让办的差总算完成了。”

    戴渊宣布北伐军由他接管,临走丢下一句话:“厚葬祖将军,对外宣称得病而死。”

    这时金紫燕闻讯进来,看到地上直挺挺的祖逖,悲从中来,上前一阵痛哭,一时天昏地暗。

    韵茹把她劝住,祖逖的哥哥祖约开始安排祖逖的后事。

    众将搭设灵堂,安排祭拜,远近的百姓听说祖逖病死了,纷纷前来吊唁,个个哭得死去活来,似失去了父母般悲痛。

    为了让众百姓都能目睹祖逖最后一面,祖约安排停灵三日,但戴渊不同意,要求最多两天,祖约没办法,戴渊现在是元帅了,只好同意下来。

    夜里韵茹怀揣三个馒头来到祖逖的棺旁,仔细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道:“祖大哥,快点吃东西了……”

    祖逖早就收了闭气功,他说道:“我怕会让人发现。”

    “没事的,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几个守你的将士也被祖约大哥叫走睡觉了,快起来吃吧。”

    祖逖从棺中坐起,拿过馒头就两口一个,快速吃进去两个,另一个刚塞进去,韵茹担心道:“祖大哥,小心,别噎着!”

    “嗯嗯嗯……”祖逖饿坏了,正要吃,突然说道:“韵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是毒酒,可那明明是茶水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上要杀你,你的毒酒被我换掉了,我可是鬼手的徒弟,用一招移花接木就搞定了,不然你早就真的死了!”

    “啊!为什么?”

    “给你说了,以后再跟你解释,反正就是皇上要杀你,你还是先吃吧,养足了精神好好的睡一觉,不然把你埋在土里的时候你怎么熬过去。”

    “啊,皇上……你放心吧,我有闭气功,能在土里呆一天不成问题。”

    “行了,别逞能了,到时还不是要我把你扒出来。”

    这时传来了脚步声,韵茹马上把他推进棺中,抬头一看是来人是金紫燕。

    “金大姐怎么来了?”韵茹问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

    “你你……当然能来,只是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在吗?”

    金紫燕一边说一边来到棺旁,韵茹故意用身体挡住她。

    “我要再看一眼祖大哥,明天过后就永别了。”

    金紫燕用手轻轻推开韵茹,往棺中一看,祖逖如睡着了一样,嘴角竟然有小一块馒头,原来是祖逖躺下的时候把一个馒头给快速消灭了,匆忙之间落在了嘴边一小块。

    “噫?怎么有馒头?”金紫燕大惑不解。

    “馒头是……是值班的军士吃东西掉落在里边的吧。”

    金紫燕想想也是,不再怀疑。

    金紫燕趴在棺上,看着祖逖,不禁再次流下泪来:“大哥,你死的好冤,司马睿要杀你,真是没有天理,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却落得如此下场,大哥,你放心,我绝饶不过他!”

    韵茹怕她发现情况,劝了几次把金紫燕劝走了。

    金紫燕一走,祖逖忙道:“我怕紫燕会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放心,等事情一结束,我会劝住她的。”

    “行了,你也去睡吧,我也困了。”

    “好吧,明天下午你就要被埋了,晚上我就会把你挖出来,你要保存体力,明天一早我会再给你放几个馒头,你就藏在身子底下。”

    “好,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韵茹一步三回头不舍地走了回去。

    第二天下午,祖逖的棺材被下葬了,接着戴渊就宣布北伐军退守淮阴,明天一早就准时出发,祖约当即提出如果北伐一退,那石勒就会转头攻来,前期的努力就会白费。

    戴渊表明这是皇上的旨意,自己只是遵旨行事,如果不从的话就是抗旨不遵,必会军法从事!

    这样一来,没人再敢表示异议。

    夜半时分,韵茹操起一把锹悄悄来到了祖逖的假坟墓前……
    附卷 第一章 从头再来

    韵茹看好四下无人马上开始挖土,由于担心祖逖在底下承受不住,内心十分的焦急,挥锹就拼命地挖。

    “祖大哥,你可要挺住,我马上就挖你出来了……。”

    韵茹挖了一会儿,毕竟是女孩子,自小长在宫中,哪里干过这种粗活,单是把坟堆移开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而且手上也磨出了无数的血泡,但韵茹顾不上叫苦,忘记了疼痛。

    棺内的祖逖感觉到了上面在开挖,知道是韵茹来了,他也明白韵茹纤纤女子,靠她挖总是吃力,于是他施起功力,暗用内功,屈起身子双掌向上推去。

    祖逖害怕一下打开棺木,瞬间的爆发力会把韵茹吓着,说不定还会伤了她,只好慢慢地推。

    韵茹正急得掉下了眼泪,突然感觉脚下往上陇起,吓了一跳,闪向一边,仔细一看,中间依然还在拱起,渐渐地泥土散去,棺木出现,正自不知是咋回事,突然棺盖被推到一边,里面的人跳了出来。

    “韵茹……”祖逖上前扶住了跌坐在地的韵茹。

    “大哥,你出来了,我担心死了,幸好你没事,不然……”韵茹说着,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祖逖没有象以前一样推开她,而是用手抚住了她的肩道:“韵茹,大哥不是没事吗,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祖逖摸到了她手上的血泡,内心一阵酸痛:“韵茹,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大哥,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走。”

    韵茹顺势牵他的手,要拉他走,可是祖逖没有动。

    “大哥,我们快走,不然被戴渊的人发现了。”

    “慢着,我们要把假坟恢复原样。”

    “对了,对了,我来做。”韵茹说着就要去掀棺盖。

    祖逖上前道:“韵茹,你走开,这种活我一个人足够了。”

    说着他用上内力,只抓住棺盖一边就轻轻盖回原处,又拿锹在手一会儿就堆好了假坟。

    韵茹又按照回忆做好了一些细节,以免让人看出破绽。

    这一切做好,韵茹就拉着祖逖离开。

    “你要去哪里?”祖逖问道。

    “不用问,我都准备好了,走,前面有一匹马,我们离开这。”

    祖逖被动地跟好来到一片林子,那里拴着一匹白马,马身上搭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上马啊,大哥。”

    “韵茹,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大哥,中原还有你能呆的地方吗?楼兰也不能去,我们只有一个地方能去。”

    “哪里?”

    “去草原,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牧马种菜,我织布你浇园,你练剑我吹茄,朝夕相伴,快快乐乐……”

    “韵茹,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跟你走。”祖逖打断她的话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你还要呆在这里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我不能走,我有一身武功,有一腔热血,我还可以领兵杀退石勒,现在国家沦丧,北岸百姓都在翘首以盼北伐军打过黄河,我们的粮草军械人马都已经完备,偏偏这时皇命就来了,而且还要把我赐死,从此之后军权移给戴渊,北伐大业恐怕会功败垂成,前功尽弃了!但是我不会放弃!”

    “大哥,戴渊就是奉旨来杀你的,他给你的就是毒酒,我用钻心术知道了真相,就阻止你,悄悄告诉你真相,并用我的赌技移花接木,施以鬼手之法,为你换掉了毒酒,你喝的只是一杯茶而已。”

    “皇上为什么要杀我?我出兵以来,为大晋收复失地,黄河以北尽归我朝,令石勒不敢南顾,我祖逖何罪之有!?”祖逖不解地问道。

    “大哥,皇上已经不再信任你,最好的办法是功成身退。”

    祖逖道:”我想通了,一定是皇上几次调我回江南,以防王敦,而我没有答应,而且还怕我做大不好控制,所以才会毒杀我,想不到皇上为了一已之私,置国家危亡于不顾,真是可悲可叹!”祖逖握紧了拳头。

    韵茹看他生气,就劝他道:“大哥,你千万不能生气,司马家不仁,你又何必太过执着呢,大不了不做就是了,大哥……”韵茹说着心疼地落下泪来。

    “你以为我还能停得下吗?”

    “大哥,就算为了我也要停下。”

    “为了你?”

    “是的,大哥,其实我这次回来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看你一眼,因为我快要嫁人了……”

    “韵茹,大哥恭喜你了,你选中的人一定是人中材俊,这人是谁?”

    “是波斯王子,他几次求亲,我想要答应他了,大哥你怎么看?”

    “波斯王子我们接触过,是个有正义感有担当的人,嫁给他,大哥很放心。”

    “可是我又改变主意了,看到你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还差点被皇上害死,我真为你不平,既然朝廷不公,不如我们放下世事,改名易姓到草原牧马,过一种平淡飘逸的日子不好吗?就象刚才我说的一样,难道那样不快乐吗?大哥,你愿意吗?”韵茹一脸的恳求。

    “韵茹,你这是逃避!我和刘琨在太学的时候就立志为国征战沙场,就算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我不能遇到一点挫折就放手,皇上虽然现在不信任我,可我还能上阵杀敌,为了儿女私情而逃遁避世,那不是我的为人,韵茹,波斯王子不错,就嫁了吧……”

    祖逖说着就要一个人离开。

    “你站住!”

    “韵茹,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你还是快点回楼兰完婚吧。”

    “大哥,我做不到,做不到!有时我也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中原,为什么要遇到你,为什么看到你第一眼就彻底沦陷,当我知道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能自拔了,尽管有紫燕姐,尽管你们爱之弥坚,可我依然不管不顾的去爱你,我爱得卑微,我爱得没有原则,我以为离开你是最好办法,傻傻地以为距离可以让我忘却,可以让你变得模糊,可以冲淡对你的爱,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无法忘记你,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每个夜里辗转反侧,全都是你的影子,每一次在孔雀河边望着天空,我也会想起大哥,总之,韵茹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我的整个世界,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没有你我无法想象我会怎样,波斯王子我不会嫁,那只是骗你而已,我怎么会答应他,你才是我们的楼兰驸马,哪怕你只当过三天,我还是那句话,韵茹今生非你不嫁!”韵茹说完趴在祖逖的肩上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韵茹,你真傻,大哥不能给你想要的,对不起……”

    祖逖没有推开她,也不想,他不想再说什么,任何的话语都是多余的,也可能是伤害,他只能紧紧地揽住她的背。

    “大哥,你真的不能为了我跟我去草原吗?”

    “不能,绝不能。”

    “那你打算怎么样?”

    “我要去帮朝廷对抗石勒,还要击退王敦,王敦已经起兵了。”

    “那我问你,你凭什么?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祖逖这才明白,自己名义上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有什么身份?

    “我我我……我可以去参军,从头做起,哪怕做个普通的士兵,也一样可以为国效力。”

    “你以为做士兵就没人认得你了吗?”

    “这这这……还好,我得过地龙门的真传,易容术我也拿手,我可以化妆成另一个普通人,想当初我们去楼兰时,你的妆容就是我做的。”

    “是的,大哥的易容术尽得地龙门真传,可是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必要为天下安宁做一番事业,否则岂不枉此一生,就算被人猜疑,我也不会放弃!”

    韵茹看着他的豪情万丈,内心已被同化,她扑进他的怀里道:“那你带上我,我还要跟着你……”

    “可是,我要去打仗,你一个女子家……”

    “我们一同参军,有你照顾我什么也不怕,就是死,也不怕……”

    祖逖道:“好,我们一起从头再来!”

    “大哥……”

    他们紧拥在一起……

    稍顷,祖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紫燕一定离开了,她可能做出傻事来,我要去阻止她……”

    “……?!”
    附卷 第二章 有人救驾

    “金大姐她……”

    “紫燕知道我是被司马睿所害,一定会去找他报仇,况且她在我的棺旁也曾经说过,不行,我一定要去阻止她!”

    “祖大哥,司马睿不是好人,他要害你,可你还在帮他,我看司马睿就是该杀!”

    “韵茹,你错了,司马睿也有他的难处,想当初他来到建康的时候,一点根基也没有,靠的是南方和北方的士家大族撑起了局面,特别是琅琊王氏,尽力辅佐司马睿,才勉强立足,后来匈奴入侵,晋帝被俘,司马睿才登上帝位,由于王氏势力太大,已致形成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这不是司马睿想要的,他要打压王氏,起用新人,为他所用,这就引起了王氏当中王敦的不满,起兵造反。对于我,其实皇上并没有想到我北伐会有如此成就,等到我兵强马壮的时候,他就要来笼络我,先是封赏,后是欲调我回防淮阴以防王敦突然发难,可我没时没有听令,皇上就认为我以后难以控制,派人来毒杀我,并统领北伐军,他是怕我会成为第二个王敦啊。”

    “不管怎样,他不该出手这么狠!”

    “皇上有千般不是,也不能杀了他。”

    “祖大哥你偏袒他。”

    “皇上虽然没有大智,但也没有大错,治理江南也算小有成就,起码他保住了汉家一脉,试问若没有他撑着,匈奴和石勒早就把江南吞并了,那样的话,百姓遭受的苦难要大的多,现在也一样,有司马睿在,石勒也不会轻易度过长江,江南百姓尚有一线生机,况且我是大晋子民,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大哥,你……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去阻止他吧,不过你去的时候要易容。”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走!”

    “上马,大哥!”

    祖逖纵身上马,韵茹在马下看着他,祖逖一伸手,韵茹抓住他的手,顺势跃上马背,贴着祖逖的后背,双手揽住了他的腰。

    祖逖一夹马肚,白马向前奔去。

    金紫燕等祖逖的棺木安葬好之后,就准备去建康城找司马睿,可是她也知道陈雪在临终时把玉玺托给了祖逖,她不想让玉玺落在戴渊的手里,更不想给司马睿,于是她在夜间潜进军中准备把玉玺盗走,可是当她来到祖逖房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明白一定是戴渊把玉玺拿走了。

    金紫燕用狗盗之术进了戴渊的房间,看到他正在把玩玉玺,得意地说道:“皇上,臣给您拿到了一件好东西,有了它,您的位子就没有人撼动了,哈哈哈哈……苍天有眼,让我戴渊立之不世之功!”

    金紫燕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戴渊,和司马睿合谋害死祖逖,又要拿玉玺去讨好司马睿,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金紫燕找准机会盗走了玉玺,拴在后背上就骑马去了建康城。

    建康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了,白天王敦刚刚纵兵进行了一番劫掠,百姓们深受其苦,尽管是深夜了,到处是慌乱的哭喊声,有的已经聚集在城门,准备第二天离开这是非之地。

    夜里,金紫燕潜进了宫中,司马睿正在御书房看书,她把门外的宫女太监点了穴道进到里面,走到他的后面,司马睿也没有察觉,金紫燕沉声道:“司马睿!”

    司马睿听有人直呼其名,知道来者不善,抬头一看问道:“什么人?!”

    金紫燕拔剑放在了司马睿的脖上道:“别问我是谁,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杀祖逖?!”

    司马睿道:“你是祖逖的什么人?”

    “不要问我是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金紫燕把剑一压道。

    面对寒气逼人的宝剑,司马睿道:“因为他不听调遣,不肯回师帮朕!”

    “祖逖北伐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为你收复故土,就在他快要渡河北上的时候,你却要调他回防,后来为了得到北伐军,竟然命戴渊毒杀祖逖,试问北方百姓谁来解救,失去的国土何时才能收回!你这样做不怕天下人心寒吗!?!”

    到了这一步,司马睿也不怕了,他大声道:“朕不管,朕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朝廷,如果王敦来攻,朕需要北伐军消灭他,保护司马皇朝!因为天下的军马大部分由他王家控制了!”

    “狗皇上,你倒是敢说实话,你只会为了你们司马家着想,可曾想过天下百姓!”

    “你以为朕没有吗?朕本无心做皇上,移镇建康以来,得王氏家族力挺,得以偏安江南,朕也想做个好皇上,尽心经营,可是朕本皇族疏亲,素无名望,只好全赖王家,但也造成了王家大过皇权的局面,渐渐地王敦还不知足,要自己坐天下,朕的兵权全在王氏手中,朝廷只有招募官奴僮仆充军,朕不招回北伐军能行吗,可祖逖却不应命,朕只好出此下策,命戴渊毒杀祖逖,掌握了北代军,这样一来,朕心才安定下来,朕这么做是不想让王敦祸乱天下,难道不是为了天下,不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吗?”

    “就算你要防王敦,大可让祖逖祖逖掌控兵马,一面经营北伐,一面防备王敦,只要你把大事托付祖逖,相信祖逖定能拒住石勒南侵,又能让王敦不敢乱来,现在就不同了,王敦得到祖逖的死讯就会更加大胆,他已经兵屯石头城了,说不定明天就来宫里取你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哈,你果然聪明,就算你不杀朕,朕也是快要死的人了,这些年政令不出皇权,朕这个皇上已经窝囊的要死了,朕也当够了,如果你要杀我,就动手吧,不过,在杀朕之前,朕可以告诉你,朕不可能让祖逖当天下兵马大元帅,因为朕不想让他做大,不想难以控制他,一个王敦已经够朕受得了,朕不想他成为第二个王敦!”

    “够了!狗皇上,祖逖忠于朝廷,你却如此忌惮他,你的私心害死了祖逖,受死吧!”

    金紫燕刚要动手,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有二十几岁,看上去气宇不凡,他就是太子司马绍。

    司马绍看到这一幕,刚要喊有刺客,被金紫燕止住道:“你要喊我就把狗皇上杀了!”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父皇!”

    “因为他该死!”

    司马睿道:“绍儿,不要问了,反正王敦已经起兵了,早晚都是个死,还是让朕早死,一了百了吧。”

    司马绍道:“你不能杀我父皇,如果父皇有罪,我愿替他受过,有本事朝我来吧!”

    “你倒是挺有种,听口气是太子殿下了?”

    “是的,我是司马绍,如果放过我父皇,我绝不会伤害你!”

    “听你的意思你好象能伤到我?”

    “你敢跟我打一场吗?”

    金紫燕想不到司马宫中还有如此有血性的太子,她对司马绍道:“好,我就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在十招内打败我,我就放过狗皇上!”

    司马绍一听,精神倍增,上前就朝金紫燕攻来,金紫燕放开司马睿左格右挡,感觉他虽然没有太深的内力,武功也是不弱。

    司马绍毕竟武功差火候,十招过后就被金紫燕打败,金紫燕的剑抵在他的咽喉上道:“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杀了,你爹不做好事,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你杀我好了,只要能放过我父皇就行……”司马绍一把抓住了金紫燕的剑刃!

    金紫燕一抽剑,司马绍双手流血!

    金紫燕有心放过司马绍,但一定想要司马睿的命!

    她的剑直朝司马睿刺去!

    突然似一阵疾风扑过,金紫燕的胳膊被格开一旁,剑刺偏了!

    一个人立在司马睿的面前,只是蒙着面,没人知道他是谁。

    “你是什么人!?”金紫燕指着来人问道。
    附卷第三章 原来是他

    其实这人就是祖逖,他和韵茹快马来到建康,韵茹一个人留在城外,祖逖来不及易容,又怕司马睿认出来,蒙面来到了宫中,刚来到就看到金紫燕要杀司马睿,祖逖出手拦下了她。

    祖逖变声道:“别问我是谁,皇上是大晋万民之主,你不能伤害他!”

    金紫燕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往祖逖身上去想,她质问道:“你为什么多管闲事?看你蒙着面,一定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道理,反正你不能动皇上分毫!”

    “我偏要动他,司马睿不配当我们大晋的皇上,你再挡着,休怪我连你一块杀了!”金紫燕把剑一挺道。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祖逖道。

    金紫燕挺剑上前,祖逖把司马睿推到一边,空手和金紫燕动起手来。

    按照现在的功力,祖逖由于得到陈雪的内力灌输,是以功力大进,金紫燕虽然是地龙门的高手,可要跟祖逖比起来,毕竟不在一个层次了。

    金紫燕虽然持剑,但也得不到便宜,每每剑招刺到,对方都能轻易化解,她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按说要打败自己是易如反掌,就算要杀了自己也是绰绰有余,又为何不出杀招呢?

    难道眼前的蒙面人在有意让着自己,而且无意伤害自己!?

    正想着,金紫燕后背的玉玺掉落在地,由于忙着打斗,被司马绍捡了过去,因为司马绍一眼就看到了玉玺上面的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司马绍没少听自己的老师说起过玉玺,知道真正的玉玺也有个补角,现在看来,地上的东西就是真正的玉玺。

    司马绍拿在手里,抱在怀中,躲在一边,金紫燕怎么会让他得到,转身一剑抵住了他的胸口:“把玉玺给我!”

    “不,这是……这是……帝王家的东西。”

    “你们司马家不配!快还给我!”

    就在金紫燕逼问司马绍的时候,祖逖一个腾跃,闪身把司马绍怀中的玉玺取到了手中。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帮着司马睿!?”

    “你错了,我不只是在帮皇上,我要帮的是天下人。”

    “哼,你说得冠冕堂皇,试问你又如何帮天下人?”

    “这位姑娘,刚才你要杀皇上,试问就算你杀了皇上,又能如何呢?天下能够太平了?还是王敦不再叛乱了?抑或是石勒再也不敢南顾了?”

    “这……这……这倒是不会。”

    “那姑娘又为何非要杀了皇上呢?”

    “因为他杀了祖逖,祖逖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气愤,我当然要杀了他才能解恨!”

    “这么说姑娘只是为了一个人的恩怨而迁怒皇上,难道姑娘就不怕因小失大吗?皇上毕竟是天下之主,皇上有失,天下会更加动荡不安,说不定王敦就会趁乱取了建康,凭他的势力要改朝换代,你可知道如此一来,江南就会不攻自乱的,百姓首当其冲,倍遭离乱之苦,石勒更会轻取江南,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杀皇上吗?”

    “我……我我……我……”金紫燕一时语塞。

    旁边的司马绍来到司马睿的身边道:“父皇,您没事吧?”

    “朕没事,绍儿……”司马睿挽住他的手道。

    金紫燕无心再杀司马睿,转身要走,看到祖逖手中的玉玺想要索回:“把玉玺还回我。”

    “玉玺不能给你。”

    “那你想怎么样?”

    祖逖看了一眼司马睿,司马睿道:“这位壮士明白事理,希望能把玉玺还与我们皇家为好啊。”

    “不能给他!”金紫燕道。

    司马睿道:“这位壮士,天下有句话说得玉玺者得天下,如果你能把玉玺还给我们,那么大晋就能拥有天下,这难道不是你想见到的吗?”

    “皇上的意思是说只要有了玉玺就有了天下?”

    “是的。”

    祖逖道:“这枚玉玺是秦皇赢政所制,但他的秦朝天下只传了两代就灭亡了,又怎么能说是拥有玉玺就有天下呢?”

    “这……?”

    金紫燕对眼前的祖逖,由原来的仇视,变成了渐生好感,进而佩服,他说的话句句在理而精辟。

    “皇上,得玉玺者得天下,这句话大错特错,且不说秦朝时期,单看我大晋种种得失就已经一目了然了,过去的事情您也知道,由于大晋连年失德,内乱不已,外敌趁虚而入,怀帝和愍帝先后被匈奴所俘,受尽屈辱而亡,玉玺也随之被刘赵抢走,就连羊皇后也被掳往北地,这就说明空有玉玺是没有用的,如果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能励精图治,强国富民,仁治天下,那么当有外敌入侵的时候,那就只能任人宰割,肆意践踏,上至皇家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会成为牺牲品,就连皇后也无法幸免,这都是用血与泪的事实证明过了的,所以说,正确的说法应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望皇上能好自为之,不要再重蹈覆辙。”

    听了祖逖的话,司马绍道:“父皇,这位壮士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们今后一定要以仁德治理天下才是,否则大晋国祚不保啊。”

    祖逖早知道司马绍少年英雄,有勇谋胆略,只是未曾建功,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玉玺交给他时,司马睿道:“绍儿,王敦起兵作乱,已兵进石头城了,我们大晋也许这次在劫难逃了。”

    “父皇,不用怕,王敦虽然兵盛,但他未必能胜得了我们,况且我们现在有了北伐军,胜负各半,只要我们运筹得当,王敦定不难破!”司马绍道。

    “我儿长大了,好,朕今天就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兵马破了王敦,那时父皇就禅位于你。”

    “儿臣不敢!”

    “绍儿,不知你可有破敌之策?”

    “父皇,儿臣要先前往石头城观察王敦的兵营,然后才能找出破敌之策。”

    “怎么?你要前往探营?”

    “是的,父皇不用担心,只有探明王敦虚实才能找出破敌之策。”

    “唉,真是难为你了。”

    祖逖听司马绍要去探营,欣喜不已,这说明司马绍有胆有识,将来一定能是一代雄主,振兴大晋!

    祖逖把玉玺扔给了司马绍:“殿下接着!”

    司马绍接着玉玺道:“这位壮士,你……?”

    “殿下,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主掌大晋,安定天下,为万民造神速,做到受之无愧。”

    司马睿听了羞愧不已。

    司马绍正要谢他,祖逖已经不见了踪影!

    “壮士……”

    金紫燕把剑收起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如果胆敢再做有负天下的事,我一定取你们父子项上人头!”说着用轻功遁走了,司马绍父子张大的嘴巴好久没有合上。

    石头城内王敦正在大帐内饮酒,他撕了一块肉填在嘴里,嚼了几口,喝了一大品酒吞下道:“哈哈哈哈……司马睿,你们司马家早该让位了!”
    附卷 第九章 神秘道术

    王敦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毕竟心虚,不敢再坐下,和王导同时行了大礼,起来之后,司马睿在司马绍的携扶下坐上了宝座。

    王导缓解气氛道:“皇上,王敦前来拜见皇上了。”

    王敦哼了一声道:“皇上,我这次进宫是为了封赏的事,我大哥也传达你的旨意,待会朝臣们来了就宣布吧。”

    “宣布什么?”司马睿不甘心道,但看了看殿下王敦的兵众,不禁心里发怵。

    “第一处死刘隗刁协,第二封我为丞相,第三赏一万铁甲骑士,外加带剑上殿,入朝不趋!”

    “你……!”司马绍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眼下王敦带兵进宫,却又耐何不得。

    王导道:“王敦,皇上已经答应过了,你不用担心,只是刘隗和刁协听说你兵进石头城,早就吓得跑了,哪还找得到人呢。”

    “什么?跑了,?这两个狗崽子,作恶多端,一定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

    “王敦,他们二人确实跑了,不信你可以搜,但凡拿到,就任凭你处置!”

    王敦相信了王导的话,只说道:“刘隗刁协两个任何时候出现,我王敦也要杀了他们,太可恶了,相信削藩的事就是他们出的馊主意吧?”

    王导也把事情推到刘隗刁协的身上:“是的是的,都是他们的主意,看在我们王家有功的份上,皇上怎么会做不利于王家的事呢。”

    “好,此事就暂时作罢,其他的事不能更改,否则……”王敦摩了摩拳头道。

    正说着满朝文武来到,而且他们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即不敢得罪王敦,也不敢明着帮皇上,,就算是一些皇亲国戚也不敢声张,他们也敢怕一旦有事,司马睿也保不了他们的命。

    王敦对着司马睿干咳一声,司马睿宣道:“王敦王爱卿久镇六州之地,功劳巨大,今入朝封为丞相,赐一万铁甲骑士,特赐带剑上殿,入朝不趋,原丞相王导封为司徒。”

    下面众臣不敢应声,只稀稀拉拉地有人应道:“臣……遵……旨……”

    “哈哈哈哈……”王敦张狂在大笑起来,接着就耍起了丞相的威风,当面罢免了几个得罪过他的朝臣,提升了几个他的死党的官职,然后他又提出了一个近乎荒唐的议案,废掉太子司马绍!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司马睿父子脸上早就绿了,恨不得手撕了王敦,好你个王敦,登鼻子上脸,刚封你当上丞相,你就要废太子,安的什么心!

    王导道:“王……丞相何出此言呢?”

    “太子是国家储君,一要血统纯正,二要德才兼备,三要有仁德之心,太子司马绍恐怕一条也不符吧。”

    “愿闻其详。”王导不知王敦要说什么。

    “第一,大家看司马绍的长相,头发有点金色,胡须是黄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他就是地地道道的鲜卑人!”

    “王丞相,这也难怪,太子的母妃是荀氏,她是鲜卑人,而太子的血统更贴近鲜卑,这本无可厚非。”

    “司徒大人,这可不是贴近,而是本来就是,相信大家都知道,荀氏并不是妃子而只是一个宫人,也就是说是个下人,这样的鲜卑人生下的孩子只能是贱种一个,怎么能当我大晋的太子呢,第二太子有什么为人称道的才能呢,第三,太子在朝在野并没有好的名声,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干出一样令天下称颂的事来,试问,这样的太子能当我大晋之储君吗!?”

    王敦抨击司马绍是因为他看司马绍英明神武,将来他若坐了皇上,若不造反就只有被除的命运,所以,他要把司马绍弄下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当然不能错过。

    王导据理力争,两人唇枪舌战一番下来,不分胜败,正在这时,散骑常侍温峤上殿来道:“皇上,兰陵相苏峻入朝求见!”

    “苏峻?哦……朕想起来了,苏峻,安集将军苏峻,快让他觐见!”

    “是!”

    王敦一听是苏峻,面上不悦。

    苏峻是长广人,当年永嘉之乱,北人南渡,百姓流亡,苏峻也和当时的祖逖一样,集合族人和乡里,一同南行,仗着有些武艺,百姓也得到了他的保护,到了南方之后,司马睿听说了他的事,就封他为安集将军,再后来,苏峻带兵帮了一次朝廷的忙,平定了周坚之乱,得到了官职,封为兰陵内史,再升为兰陵相至今,若论起来,当时的王敦也接见过苏峻,王敦还有保荐之功,只是苏峻看不上王敦为人,并不向王敦靠拢,令他颇为失望,因此今天听说是苏峻,王敦才皱起了眉头。

    苏峻一身戎装进殿,参拜毕,起身回道:“皇上,微臣此来,是因为听说有人造反,所以才集结部众前来护驾!”

    说着,苏峻看了一眼王敦,眼中一付咄咄逼人的态势,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司马睿道:“苏峻,朕危机已过,念你一片忠心,就入朝为官吧,朕封你为宿卫军八部校尉加鹰扬将军!”

    “臣谢恩!”

    “怎么?我这个丞相还没有答应呢,苏峻资历太浅,不能入朝为官。”王敦道。

    苏峻不示弱道:“皇上自有天威,何劳你来指手划脚!”

    “你……!好你个苏峻!”

    苏峻毫不理会,只拿眼白他。

    王敦接着说起废太子的事,苏峻道:“太子英明神武,气量过人,德才兼备,能做我大晋储君是众望所归,就凭你一句话就能废得了吗,你问过天下百姓了吗!?”

    王敦被白一顿,要拿下他,王导从旁劝道:“丞相,今天就议到这里吧,有事明天事说。”

    王敦气得一拂袖带人出了宫,马上命人强占民房,建造丞相府,又大肆暴敛,纵容部下胡作非为,弄得百姓是怨声载道。

    散朝之后,司马睿单独召见苏峻,加以安抚,并大加褒奖,夸赞他在大殿上的表现,苏峻道:“皇上不必怕他,别看他手里有兵,也经不住我的神兵!”

    “什么?你有神兵!?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实不相瞒,微臣正在修炼一种道术,此术可使阴兵,无人能敌!”

    “啊,道术,阴兵?苏峻,你是不是在骗朕?”

    “皇上,微臣并没有骗您,只是此术的修炼成功需要耗费……”

    附卷 第十章 移镇武昌

    “需要什么?”司马睿急切道。

    “需要耗费大量的银子……”

    “银子?苏峻,道术和银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有很多的术士练一些仙丹都需要耗费巨万而停止,何况我的道术是要驱阴兵,自然耗费更加巨大,每天还需要上万人助我,皇上,微臣知道此事难以炼成,所以,如果朝廷国库空虚的话,微臣就放弃这个办法。”

    “那你说你的驱阴兵道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又怎么能保证成功呢?”

    “皇上,当年北地遭到匈奴侵害,百姓纷纷南下以自保,我也一样领着宗族乡亲往淮阴赶去,由于我会武功,组织了一些青壮年来保护乡亲们,得到了大家的依赖,有一天,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我带人赶跑了一些羯人,还救了一个差点被掳走的小姑娘,她的爷爷万分感激,要给我跪下,我怎么担当得起,于是就阻止了他,也许老者非要表示他的谢意,就在一个夜间找到我,交给我一件东西,只见他拿出一本书递给我道,小伙子,我都是要入土的人,有一件东西始终放心不下,本想一把火烧了他,又觉得可惜,我问他这是什么书,老者说这是一本道家之书,名叫太阴符,练成此术可以驱阴兵,我本来是偶然得到的,却发现没有钱财的支撑是根本没法练成的,于是放弃了,现在我烧了觉得可惜,留下又怕别有用心的人得到,今天就不同了,我看你心怀仁厚,又会武功,他日必能为国效力,这本书就交给你,将来也许能用得上,若能练成此术,帮朝廷赶走匈奴又何尝不是好事呢。”

    “原来是这么得到的。”

    “是的,我想将来也许能用得上,就收下了此书,当晚我看完之后,就一把火烧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看懂了,看透了,此功的练法完全掌握,再留着此书怕万一被别人得到,恐怕会贻害人间,所以,我就烧了。”

    “好,烧得好!”

    “这种功法只要皇上支持,我就保证能够练成,可以用来对付王敦,也可能用来对付石勒的军马。”

    “啊,这可太好了,朕完全支持你,从今天起,你就在建康独辟一处空地,扎营之后,就开始练此道术,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

    “谢皇上,微臣还要三千孤儿军,十七八岁,全部未婚,无论是何出身,只要无牵无挂就可以。”

    “为什么要孤儿?”

    “这……这是书中所要求的,用来陪我练功,有助于道术的练成。”

    “好吧,朕都满足你,人员的招募就由你亲自做吧,银子由府军支取,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练功,早日练成,早日拿下王敦!”

    “是,皇上!”

    “经功要多久练成呢?”

    “大概三五个月。”

    “三五个月,能不能再快点,王敦此次没有把朕废掉,是因为他还有所顾忌,以后随着他的权欲膨胀,早晚会来逼宫的!”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加快练成,不过,皇上,既然王敦没有实质性的造反,不如就尽量顺着他来,等我的功练成之后,再和他翻脸不迟。”

    “嗯,朕就和王敦虚与委蛇,等你的功练成替朕出了这口气!”

    “是,皇上。”

    苏峻马上开始在建康辟一空地,地点选在了城外八卦州,为得就是掩人耳目,对外只是一座军营,四面环水,只有船只进进出出,往来繁忙,苏峻招募了三千孤儿和小乞丐,收编为孤儿军,至于军营里每天在干什么,外人根本看不到。

    王敦听手下沈充说了苏峻屯兵的事,他问沈充苏峻有多少人马,沈充道:“属下探到他有一万人马,还公开招募了一些孤儿和乞丐,都是年轻娃娃,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呢?”

    “苏峻有点勇力,当年我收拢他却没有得逞,恐怕他会成为我们将来的祸患啊。”

    “苏峻一个流民首领起家的三流将领,相信也成不了气候,一万多人马能顶个什么用,皇上的宿卫军都被我们打败了,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大人不必忧心,只要北伐军和陶侃不出手,谁也没法和我们抗衡。”

    “嗯,不过这次虽然我封了丞相,但毕竟还是感觉不过瘾,若是得了天下岂不痛快,唉,大哥太谨慎了,误了我几次大事了。”

    沈充道:“大人,这次若不是王司徒,司马睿早就下台了,我看做大事还要趁早哪。”

    “这次机会错过了,下次直接起兵把建康围了,要司马老儿乖乖出城投降!”

    “下次我们要准备更多的兵马,免得让司马睿反扑过来,大人,眼下我们在建康行事反而不方便,不如前往武昌,那里是我们的实控地盘,不用担心安全,在那里遥掌朝政,进退自如,等兵精粮足之后,就一鼓作气,大事可成矣。”

    “好,我们就去武昌,只是可惜了刚建好的丞相府了。”

    “大人,一个丞相何足可惜呢,将来天下都大人的。”

    “嗯,是这么回事,去武昌。”

    王敦搬兵去了武昌,留下几个爪牙监视司马睿父子,自此后,若有官员调防赴任,均需要王敦首肯才行,否则他就会派人罢免赶跑,司马睿只能隐忍。

    王敦一面遥掌朝政,一面积粮招兵,天下都知道王敦这次要玩真的了。

    建康城内,百姓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偷偷在说一件事,就是有关苏峻的。

    话说这天一个小饭馆内,一个老者正在小声对食客们讲道:“你们都听说了吧,城外八卦州苏峻正在练道术呢。”

    “什么?军营里也搞这东西,还打不打仗了?”

    “我可是听几个上岸的士兵说过一句,说什么苏峻和几千人正在练什么阴,什么符,反正我也不懂,一句话,就是修道!”

    “皇上为什么养着他们修道呢?”

    “我也不知道,还有,苏峻军营只有一万几千人,但是运送物资粮草的却是往来不绝,天天都有,而且有些船都被蒙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是粮食还是什么东西,这天天进进出出的要花多少钱啊,这花销可是海了去了!”

    “啊,这是国家大事,咱们小民也看不透,还是去卖菜吧,走喽。”

    这些话被一个人听了个正着,就是金紫燕。

    金紫燕暗中帮助司马睿,在他危急的时候,动用百人精锐,隐形攻击了钱凤的前军,金紫燕还打断他的腿,故意散布那句“黄须兴……”的话,弄得钱凤的人马吓得跑了回去。

    今天他听到百姓们的话后,感觉苏峻的事定有蹊跷,决定晚上去探查一番。

    夜半时分,还有船在往八卦州运送东西,船体被蒙的严严实实,不知是何东西,一个人影点过江面,落在了船上,拿出匕首划开了蒙布,扒开一看……
    第十一章 刀枪不入

    “咦,这是什么东东?”金紫燕抓了一把,就着水面的反光,才隐隐看到是青藤,感觉手里很粗重,象是野藤。

    “这就怪了,苏峻要野藤干什么呢?”

    金紫燕把蒙布蒙好,又飞身跃上另一条船,他只轻轻一摸就知道是青藤,再转身看了一条船,咦,这又是什么,不象是野藤了啊。

    她割开这条船的蒙布,果然不再是青藤,原来是木桶,他一闻知道是桐油,嗯?这桐油又有什么用?

    “苏峻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金紫燕趴在船上随着进了码头,苏峻亲自指挥卸货,一队队的士兵往来搬运,全都送到了一片树林边,用油布盖好,这才放心的离去。

    金紫燕想打探清楚一切疑问,但苏峻到底在做什么,建康百姓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随着苏峻走了一段路,看到他进营内让人提了两个木桶,然后带他们径直向北走去,金紫燕越发纳闷,这么晚了要做什么去呢,于是他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不久就听到了声音,是一片片的喊杀声,接着看到了一处亮光,火把齐明,近了之后看清是有几千人正在光着上身练刀枪棒棍,个个精壮无比,十分的卖力。

    哦,这么晚了,苏峻还要练兵,真是难得,可是这些人怎么没有穿军服呢,而是赤膊上阵,难道他们在修道不成,可样子也不象道士啊。

    看了一阵,见苏峻登上一高处喊道:”停!”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并且全都围拢了过来。

    “兄弟们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听我说两句之后就回去睡觉吧。”

    “主人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怎么称他为主人呢,这里不是军营吗?

    “同富贵!”几千人同时喊道。

    “是,各位都是孤儿,乞丐,流民,没有家室,没有亲人,没有田地,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血肉之躯,如果没有人提携你们,你们今生有富贵的机会吗?”

    “没有!”

    “是的,我苏峻就是要和你们一起同患难,共富贵,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保你们一年之后,全都成为人上人,不会再让人看不起!”

    “好,将军就是我们的主人,您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好,你们就天天练功,操练刀剑棍棒,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下面又是一阵欢呼。

    “可是,我召募你们的时候,对你们讲过,上岸的时候不得讲一句这里的话,可还是有人乱讲话,所以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再离开这里,直到大事做成为止!”

    “是,谨听主人教令。”

    “大家都辛苦了,我带了两桶汤给大家解解渴,都拿碗过来吧。”

    几千人全都听话的去账内拿了碗,回来每人盛了一勺汤,他们喝过之后要谢苏峻,就说道:“&……%¥#@#%%…………!*&……%&%¥#”

    啊,每个人本来想说谢谢主人美意,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啊啊地乱叫声!

    “啊&……%¥##%…………%¥4%6666^%%$$4^6^……”

    有人掐着脖子,有人要抠喉咙,以为是有什么堵住了嗓子眼。

    这时,苏峻说话了:“各位弟兄,你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吧?”

    每人都点着头道:“啊……”

    “实话告诉你,我给你们喂了哑药,你们说不话来了,成了哑巴,不过我不是故意要弄残兄弟们,而是为了我们的大事不被发现,万一有人说露了嘴,我们就会前功尽弃!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你们不还能不能说话,我告诉你,能!”

    众人都疑惑地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一句话。

    “那要在事成之后,我会用解药帮你们恢复说话,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千万不要试图用别的解药,只要一用,就会再无说话的机会,因为我的药是独门解药,别的药只能加重病情!”

    “啊……”

    “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将来的富贵全靠你们了,如果你们不想再去要饭,就跟我苏峻好好干吧。”

    苏峻说完,就带着两人走开了,剩下这些人面面相觑,无奈中带着些许的希望进了营帐休息了。

    这些就是苏峻所招募的三千孤儿军,他们以前都是孤儿流民乞丐,没有饭吃,只要给他们饭吃,就能换来忠诚和性命。

    金紫燕看到这里,说不出苏峻到底要做什么事,再一想,莫非他所说的大事就是用来对付王敦,可是既然要对付王敦,为什么不把他们编入军中,让他们效忠朝廷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自称主人呢,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紫燕又在八卦州上转了一圈,发现军营有一两万人,粮草充足,而且还有几处正欲大兴土木,她心道,难道要盖房子存放军需?

    一切都是未解之谜,金紫燕决定过几天再来打探,那时也许会有些眉目了。

    几天之后,金紫燕再次来到了江面的船上,顺着船上了岛,她看到八卦州上的变化很大,一排排的房子都建造完毕,看到房前的大字写着粮字和军字,再转过两排房,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而且屋顶上还有滚滚的浓烟,咦,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后厨吗?

    金紫燕跃上房顶,一个倒挂金钩,看到里面人来人往,全是穿军服的军士,他们有的在编野藤,有的在把编好的野藤放进一口口的大锅里,任沸水咕咚咕咚地煮。

    这时,苏峻走了过来,他说道:“藤片要煮三天三夜才能捞出来,不能曝晒,只能在这里晒干,起码要七天的时间把全部的水分滤干再泡在桐油里泡半个月的时间……嗯,先给你们说这么多,到时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将军,我们煮这些藤片要做什么用呢?”有多嘴的士兵问道。

    “废话,当然是军用了,用处只是用来渡水不沉的。”

    “哦,那将军这些藤片叫藤甲才对啊。”

    “我说是藤片就是藤片,什么藤甲!。”

    “是,将军,我知道了,是涉水用的。”

    “行了,快干活吧,干完了手上活明天白天休息。”

    “是。”

    金紫燕这才发现,原来野藤是用来编藤甲的,而且她听师父讲过,古时曾有刀枪不入的藤甲现世,莫非这就是……!?

    第十二章 信誓旦旦

    金紫燕早前听师父在山上的时候说过藤甲的事,那是在三国的时候,诸葛亮南征蛮荒之地,遭到部落首领孟获的抵抗,诸葛亮在几次打败孟获之后,动用了一个部落中的腾甲兵,打败了诸葛亮,这种藤甲兵所穿的甲衣,刀枪不入,诸葛亮一时难以应付,最后用火攻之计才消灭了藤甲兵,自此后藤甲再没有问世,苏峻是怎么知道藤甲的做法的呢……?

    金紫燕心道,苏峻若只是为了帮朝廷对付王敦,倒也是件好事,若是有其他的想法可就不妙了。

    她又暗中查看了一遍岛上的情况,三千孤儿军还在继续练功,岛上的巡逻兵一队接一队,犹如大敌来临。

    金紫燕暂时没法判断苏峻的最终目的,只能退了出来,心道,苏峻若是有异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司马睿这天接到王敦的消息,说他已经把控制下的六州军事要职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而且还要染指陶侃的营兵,陶侃以皇上没有旨意为由硬是给挡了回去,此事令司马睿非常忧心。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的,象要下雨的样子,又特别的闷热,司马睿正在怡心阁喝茶,户部侍郎来报:“皇上,苏峻又来要银子了。”

    “这次他要多少?”

    “要两万两。”

    “这么多,苏峻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银子了?”

    “回皇上,十万两。”

    “啊,想不到苏峻不到两万人马,却要比得上十万人马的花费了。”司马睿背过身去,甩了一把头上的汗道。

    “皇上,那要不要给他呢?”

    “给,当然给。”

    “可是,府库存银不多了,皇宫还要花销,营兵也要钱,北伐军也要钱,这……为臣很是为难啊。”

    “对了,朕不是说要各地先交半年赋税吗,怎么还没收上来吗?”

    “皇上,南方四大家族控制了很多盐铁生意,垄断了丝茶粮渔等,而他们又不上税,官府收到的税就很少了,这还不算,王敦控制的六州赋税已经一点也收不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王敦以丞相的名义颁过告示,遍令六州赋税直接送往武昌。”

    “哼,王敦又要反了!这个狗贼,不做朕的位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马睿说着顿觉嗓口一阵发咸,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莫要着急,龙体要紧啊!皇上……”

    “来……”他刚要喊人,却被司马睿止住道:“不要声张,王敦知道岂不要更狂了!”

    “皇上,银子的事,臣去想办法,您放心吧。”

    “好,去吧……”司马睿摆了摆手道。

    司马睿喊道:“来人!”

    “皇上有什么吩咐?”

    “宣苏峻来见朕。”

    “是。”

    苏峻未到,司马绍过来找司马睿,人未坐下,司马绍就气道:“父皇,王敦截留了六州赋税,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反了!如果他再起兵的话,只有来一场恶战了,北伐军要调回了,陶侃也要回来拱卫京师,只要丢不了建康,王敦就很难得逞。”

    “绍儿,这些天我自觉力有不逮,恐将不久于人世了,有件事……”

    “父皇,父皇,您说什么……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父皇洪福齐天,福寿绵长,怎么会有事呢……”

    “朕说的是真的,朕很多年来平衡各家士族的关系,劳心劳力,而且很多时候政令不出皇室,导致心内郁结成疾,朕早就看过御医了,只是不让人往外说罢了,朕之所以撑着,是想看到王敦败亡的一天,绍儿,不知道朕还能不能看到……”

    “父皇……”司马绍落下了眼泪。

    “绍儿,朕的病自己心里有数,再怎么治了无济于事了,朕只希望你将来能够好好治理大晋。”

    “父皇……”司马绍已经泣不成声了。

    司马睿抚着司马绍道:“不要哭了,有一件事,我还没没有告诉你,朕曾经单独召见过苏峻,朕看这个人有胆有识,就想很他于大事,结果他没有令朕失望,他说可以练成驱阴兵之术,将来用于对付王敦可以抵过十万精兵!”

    “父皇,有这等事,苏峻又不是道士,怎么会练阴兵之术呢?”

    “朕也不信……”司马睿把苏峻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司马绍,司马绍也是半信半疑。

    正在这时,苏峻来到。

    苏峻参拜完毕,司马绍就开门见山道:“你的事父皇已经告诉我了,不知道最近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上,殿下,我的阴兵之术练了不久,还没有见成效,当时我说过,要三五个月才能练成。”

    司马睿道:“苏峻,朕召你来是因为王敦越来越有不臣之心,说不定哪天他就会起兵,朕怕你的阴兵之术到时没有练成啊。”

    “皇上放心,臣决意快速练成,争取提前两个的时间。”

    “好,你果然忠心可嘉。”

    “皇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要再追加五万两银子,方能提前练成。”

    “啊,又是这么多。”

    “皇上,臣说过,此法颇为耗费银两,如果皇上感觉为难,臣可以停止。”

    “不,不能停止,一定要练成,绍儿,你亲自去一趟皇室能控制的州县,看还能不能再收一些赋税上来。”

    “父皇,儿臣遵命,不过……”

    “怎么?”

    司马绍对苏峻道:“苏峻,你口口声声说练阴兵之术,这种道当真管用吗?”

    “殿下,臣可以保证,有阴兵助阵,定能杀败王敦。”

    “单凭你空口说说就能说服我吗?”

    “殿下,我可以以身家性命做担保,甚至是整个宗族的性命!”

    “你……!”司马绍本不信什么道术,但苏峻却以全族的性命来做保,由不得他不信了!

    司马绍道:“你可敢立字为据!?”

    “当然敢。”

    司马绍取来纸笔,让他立下字据,司马绍这才去州县收税,以便给苏峻筹五万银子。

    司马睿满意道:“苏峻,你放心去做吧,朝廷不会亏待你的,他日破了王敦,定有封赏!”

    “谢皇上。”

    “你去做事吧。”

    “是。”

    话分两头,那日祖逖和韵茹去淮阴投北伐军……
    附卷 第十三章 进军淮阴

    北伐军在戴渊的带领下,本来打算等司马睿圣旨一到,就会驰援京师,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朝廷的搬兵圣旨,也只好暂驻淮阴。

    这天祖逖和韵茹来到军营前,让卫兵通报说要投军,但卫兵进来禀报之后,戴渊没心募兵,一口回绝了。

    祖逖正在寻思别的办法,营外有几骑飞驰而来,祖逖明白一定是探到了紧急情报,就在营外张望着。

    韵茹道:“大哥,算了,北伐军现在不招兵。”

    “韵茹稍等,我看建康一定有大事发生,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大事?当然是王敦谋反朝廷了。”

    “先莫急,看看再说。”

    这几骑人马正是北伐军的斥侯,他们探到了建康的王敦和王导已经开战了。

    戴渊忙道:“怎么样,胜负如何?”

    “尚未可知。”

    “再探!”

    “是!。”

    “来人,让祖约来见我。”

    “是!”

    此时的祖约名义上是豫州刺史,因为祖逖“死”后,百姓知道了是朝廷所为,根本不愿支持戴渊带领的北伐军,戴渊很害怕,他知道民心不可失,于是就让祖约代为豫州刺史,这才稍稍安抚下民心。

    祖约来到,戴渊问他道:“祖将军,现在朝廷胜负不明,我们到底要不要入京勤王呢?”

    “元帅,朝廷没有宣召我们进京,私自进京可是大罪,不如再等等看,况且,石勒吞并了我们撤出的地盘,如果我们一走,那江北之地就再无大晋之土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保住朝廷,这里丢失的土地还会收回来的。”

    “这……”

    “我们就再等两天,如果朝廷再没有消息,我们就挥师杀进京师,砍了王敦的狗头!”

    “元帅,如果我们一走,确实会很被动,我倒有个办法,不如再招募一些人马,万一要走,我可以带领一些士卒据住淮阴,岂不是两全其美?”

    戴渊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不想走,你要留在这里,难道你不关心皇上的安危吗?”

    “元帅,皇上安危固然重要,但北方之地也不能丢,为什么非要丢掉北地呢?”

    “既然你不想回京师,那好吧,就地召募一些人马,若建康有事,你就在此据住淮阴,将来我们北伐军也许有回来的一天。”

    “元帅,不是也许,是一定会回来的。”

    “行了,你就去招兵吧,不过,人不能太多,有五百就够了。”

    “什么,五百?”

    “是的,朝廷府库空虚,现在已经是寅吃卯粮了,哪有那么多的军粮供应,五百人的军力已经够多了。”

    “元帅,五百人都是新兵,哪能抵御石勒的兵马!“

    “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吧。”

    祖约知道戴渊心思不在北地,只好自己去征兵,刚挂出告示,祖逖和韵茹就前来应召。

    “你们两个运气好,刚才还说不要的,现在又要募兵了,来,登记一下名字。”

    “展飞。”

    军士登上名字,祖逖又指着韵茹道:“这是我堂弟展三。”

    登记完毕,听到消息前来应征的人也多了起来,只一个下午就募到了五百人。

    祖约要亲自训练新兵,几天下来,韵茹又受不了了,而且感觉住的也不方便,于是祖逖找到祖约要求让韵茹去喂马,祖约答应了。

    韵茹做了马夫,每天只喂喂马,省了不少气力。

    祖逖不想对祖约讲明事情的原委,怕他走露了风声,只是每天跟着训练。

    期间戴渊听到了王敦进宫的事情,也知道了王敦并没有实质性的谋反,只是得到了丞相官位和一些封赏,然后就移镇武昌了,戴渊终于放下心来,暂时没了回建康的打算。

    这天戴渊突然接到了圣旨,要他搬师回建康,戴渊马上准备出发。

    原来此时司马睿的病加重了,他怕自己有个好歹,王敦会乘机而入,于是就先把北伐军调回京师。

    戴渊宣布命令回师,祖约依约带新兵五百人留下。

    石勒自从北伐军后撤之后,原来被祖逖收复的地方重新被他占领,当他听说北伐军回师的时候,高兴地对军师张宾道:“真是天助我也,祖逖死了,北伐军也走了,看来我石勒要一统天下了!”

    “可喜可贺!大王,看来这次我们可以推进到江边了。”张宾自负道。

    “嗯,只要推到江边,我们就准备战船渡过长江,得到江南之地,我石勒也是千古一帝了!哈哈哈哈……”

    “大王,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明天就出兵,我已经等不及了!。”

    “是,大王。”

    “来人,宣请佛图澄大师!”

    “是。”

    佛图澄被人请到,石勒恭敬地让他坐下,然后问道:“大师,您会占卜,可否能为我占卜一下我何时得天下?”

    “施主,天下那么大,你一个人怎么能得到呢?”

    “哈哈哈哈,大师说笑了,我是说什么时候统一天下。”

    “统一天下?顺万民之意就能统一天下,统一天下非盖世英主不能完成,施主你……”

    “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石勒没有资格了,是说我不是盖世英主了!?”石勒圆睁双眼道。

    “施主,你错了,我怎么有资格论英雄呢?英雄不是我随口乱说的,是天下之众望所归,而且英雄也不是自封的。”

    “我没有自封英雄!我石勒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受尽了苦难,还被人贩卖为奴,可后来我还是一步步地当了将军,做了皇上!难道我石勒称不上是盖世英雄吗?如果我称不上,那什么才是英雄呢?”

    “施主,我一个佛门弟子不想逞口舌之争,若论英雄,你的兄弟祖逖就是一个。”

    “他有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将军,怎么能跟我比!他不配跟我称兄道弟!”

    “祖逖胸怀天下,却不曾要争过天下,这才是英雄。”

    “胸有天下而不争天下,大师,我不明白,他不想得到天下,却又胸怀天下,这……?”

    “真正的英雄胸怀天下,他是把天下百姓装进自己的心里了。”

    “大师,明白了,真正的英雄胸怀天下,他们为了拯救天下才会去争天下,而我,只是为了要得到天下而去争天下!”

    佛图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张宾道:“大王,大师是佛门中人,见解不合时宜,什么胸怀天下而不争天下,如果我们不争早就被刘曜灭掉了!大王,还是不要和佛门中人谈论天下。”

    石勒道:“我不管谁是天下英雄,我只知道有杀伐才能得到天下!大师,我们还是直说正题吧,大师能准确的预言我当奴隶,还能预知很多战事的胜负,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到底能不能得到天下!”

    佛图澄知道石勒最终的命运,但他不能告诉他真相,他自知无力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石勒少杀无辜了。

    ““施主若能行仁义之兵,或许……”佛图澄试探道。

    “既然大师不愿明说就算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石勒为何就不能得到天下!”

    “大王所言极是!”张宾附和道。

    “报!”传令兵进道。

    “讲”

    “据探马来报,淮阴之兵尽撤,只有几百人留守!”

    “传我军令,明日一早进军淮阴!”

    “是!”

    石勒下过命令,佛图澄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战必败。”

    “什么?大师你……要咒我……?”

    “天命如此,老衲据实而讲。”佛图澄说完就离开了。

    张宾道:“大王,不要听他一派胡言。”

    “哼,若不是看他当年在洛阳收留过我的份上,我一定杀了他!不用多讲,明天准时进军!”石勒狠狠地道。
    第十四章 淮阴大战

    “大王,我明天亲自去一趟,确保拿下淮阴,然后我们们就可以一直推进到建康对岸,从此江北就尽归我大赵所有了。”

    “张宾,这点小事还用你亲自出手吗,小小的淮阴只有几百士兵,派一大将就能轻易踏平,我看还是派桃豹去吧。”

    “大王,淮阴是建康北大门,又占淮河之利,位置很是重要,还是我亲自去吧。”

    “军师,你也太小心了,想当年祖逖在的时候,我们还有所顾忌,但现在祖逖死了,没人是我们的对手,再者淮阴大军已撤,祖约哪能挡得往我的大军,军师放心吧。”

    “既然大王执意如此,我就听众大王吩咐,在这里静候佳音。”

    “来人,传桃豹!”

    桃豺来了之后,石勒就命他明天带一万人马直取淮阴,桃豹道:“大王,你看不起我桃豹?”

    “怎么?你是我的好兄弟,更是我的心腹爱将,何来看不起之说呢?”

    “大王,淮阴大军已撤,只剩几百人,我只要一千人就足够了,可大王竟要我带一万人马去,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桃豹吗?”

    “哈哈哈哈……”石勒拍了拍桃豹的肩膀道:“你想得太多了,我的意思是要你拿下淮阴之后,就四面出击,占据更多的地盘,而非只为一个淮阴啊。”

    “大王,是我桃豹想多了,未将遵命!”

    祖约自从戴渊带北伐军走后,本想再召募一些士兵,奈何没有军粮只好作罢,但对于能不能守住淮阴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此刻他想的更多的是今后的路怎么走,他明白在戴渊的手下做事会处处受到压制,而且朝廷也不会再重用祖家的人,想到这里不禁叹息连连。

    祖逖知道石勒看北伐军一退必会来攻淮阴,他来找祖约,可是祖约不想见他:”展飞要见我?罢了,就说我没空。”

    “是,将军。”

    祖逖硬闯进大帐:“将军,属下有要事和你商量。”

    “大胆,你一个普通的士卒竟敢硬闯大帐,左右给我拿下!”

    “慢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北伐军撤走,淮阴兵力空虚,石勒一定会派军来占,不知道将军有何打算?”

    这正是祖约担心的,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撤退是唯一的出路。

    “这是军中大事,兵来将挡,由不得你在此说三道四,退下吧。”

    “将军,淮阴城池非比大城,城不高,池不固,怎么挡得往石勒大军,以往北伐军在,石勒尚有忌惮,现在北伐军一走,石勒转眼间就会杀到,愿将军早做准备。”

    祖约看着祖逖:“想不到你一个新兵还有些胆识,既然你为淮阴忧心,那你可有什么高见吗?”

    “将军,高见不敢当,石勒杀到只在旦夕之间,应当加固城防,发动城中百姓自保,方能保往淮阴。”

    “展飞,我们只有五百人马,就算淮阴全民皆兵,精壮都也只有一千人,根本没有受过一点训练,我们的仗有赢的把握吗?”

    “我们就一个守字,只有守到北伐军回防,淮阴才能彻底解困。”

    “那依你之见,以现有的兵力淮阴能守几天呢?”

    “半个月。”

    “展飞,你好大的口气,我认为能三天就很困难。”

    “错,将军,我们有五百人,加上城中精壮人手有不到两千人,若说冲锋陷阵,这些人真坚持不了一天,但若说是守城,只要布防得当,就能守住淮阴。”

    “展飞,你口口声声说守淮阴,想法跟我当初一样,唉……戴元帅撤军的时候,我本不该逞能要留守淮阴,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

    “将军,你为淮阴百姓着想,属下佩服,你做的没有错,只要将军一心守城,大家一定会竭力帮你,这些新兵大部是附近的百姓,淮阴一破,他们的家乡就会遭难,请将军带他们保住家园!”

    “展飞,看你一腔热血,就想起了我的哥哥……唉,可是他的下场……”

    “将军不用说了,如果我们人人都跟祖将军一样,那石勒早晚会被大晋打败。”

    “好,说得好!不过,口号归口号,淮阴能不能保住,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将军勿忧,只要将军按我的话去做,淮阴一定能守半月以上。”

    “展飞,你一个普通士兵说话振振有词,底气十足,毫不敌,颇有将材风范啊。”

    “将军夸奖,属下世家为兵,所以上阵杀敌毫无惧色。”

    “原来如此,好,你出身军户,我就委你为我的副将,协助我守淮阴。”

    “是,属下听令。”

    接下来,祖逖帮祖约加固城防,组织起城中的精壮人手,发了兵器,多备滚石擂木,准备石勒进犯。

    桃豹带一万人马疾行速进,不多时从虎牢关来到了淮阴,他也不扎营寨,只想取了淮阴然后城中歇息。

    祖逖和祖约来到城上,看到桃豹的人马弃了马匹,准备强攻淮阴。

    桃豹马向前,挥马鞭朝城上一指道:“城上可是祖约?”

    “正是本将,桃豹,我劝你还是乖乖退兵,否则定杀你个有来无回!”

    “哈哈……祖约,体得猖狂,淮阴靠你们这些人马是守不住的,还乖乖投降吧。”

    “放屁?我祖约忠于朝廷,怎么会投降!就是死也要取你狗头!”

    桃豹道:“祖约,你这么忠于朝廷有什么用,看看你哥哥的下场,还不是被皇上老儿给害死了,你可不要走他的老路。”

    祖逖沉不住气了:“休得多言,有本事就放马进来!”

    桃豹后退一步道:“既然你们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桃豹无情了!”

    桃豹马鞭一挥,赵军如水般冲了上去拼命攻城,城上士民在祖逖的指挥下,沉着应战,虽然打得艰苦,但还是打退了桃豹的两轮进攻。

    这两轮下来,桃豹看一时拿不下淮阴,这才决定扎下营来。

    祖约一看对祖逖说道:“展飞,桃豹扎营了,看来他是不会退兵的。”

    “是的,不过,他扎营说明他的锐气没有了,而且自己也相信一时攻不下淮阴,这未曾不是好事,我们可以喘口气了。”

    “展飞,走,我们看一下军民的伤亡情况。”

    两人沿城走了一圈,情势不容乐观,由于晋军是新兵居多,再加上守城的大部分是百姓,所以战斗力不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如果不是祖逖指挥有方,恐怕城早就破了。

    祖约回到大帐,闷闷不乐,祖逖道:“将军勿忧,桃豹已经灰心了,相信近几天他不会再攻城了。”

    “话虽如此,可这样下去,淮阴迟早是要……”

    “也许皇上会改变主意,调北伐军回军呢。”

    “我看这个可能太小了,看来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祖逖一听他要逃跑,惊道:“将军的意思是……?”

    “展飞,桃豹在城下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哥哥一心为国,鞠躬尽瘁,却落了个被毒死的下场,我们这样在此卖命,将来皇上未必会记住我们的功劳,不如早早退去,去建康投到苏峻的麾下。”

    “苏峻?”

    “是的,苏峻我早就认识,当初和我们一样带着宗族难民南渡,他后来做了官,现在已经被皇上重用了,兵强马壮,就驻扎在八卦州上,看你有些能耐跟我去投了他,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

    “将军,你要逃跑!?”

    “放肆!……”祖约变色道。

    第十五章 拉风求见

    “我这怎么能叫逃跑呢?都怪我当初想得太简单了,我祖约还想建功立业,不能白白牺牲在这里!再说我没有得到军令要我死守淮阴!”

    “祖将军,做为一名军人,保护大晋的每一座城池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现在大军压境你就想跑,你还配穿这身军服吗?!”祖逖大声道。

    “你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信不信我以违抗军令为由杀了你!”祖约手按剑柄道。

    “祖将军,我想你们祖家不会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吧?”

    “啊……”祖约按剑的手慢慢离开了,他喃喃道:“是啊,我们祖家祖上忠于朝廷,家父就殉于国事,我哥哥至死都忠于朝廷,我祖约再怂,也不能……也不能当逃兵……”

    “将军明白就好,我们商量一下淮阴的防守情况吧。”

    “展飞,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个难得的将材,只是被埋没了,想不想立功以为进身之计呢?”祖约改了口风道。

    祖逖不明白祖约想说什么,只是他隐隐觉得祖约要给自己下套。

    “将军,我展飞只是一个军户出身,没什么才能,只有一腔热血,跟随将军冲锋陷阵我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若说立功……全在将军一人身上。”

    “哈哈……展飞,你倒是很会说话,好了,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我想去建康一趟筹粮,这是公干,这里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你愿不愿意代我守城呢?”

    祖逖明白了,弟弟这还是要逃跑,他本想骂他一顿,可眼下的身份容不得他有半有顶撞。

    “将军,眼下正是大敌当前,你是主将,怎么能回建康筹粮呢,不如派人去建康。”

    “展飞,军粮我们早就不多了,戴元帅走的时候留得本来就不多,你看眼下我们困守一城,附近也没法征粮,再这样下去,就算不破城也被饿死了,所以回建康筹粮才是上策,派别人去我终究放心不下,展飞……你到底……”

    祖逖心知弟弟是铁了心要走,他只好接差并故意问道:“将军,展飞愿暂代为行事,不知道期限是多久?”

    “期限嘛……这个很难说,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十天就能回来,若是不顺的话,恐怕就要呆些日子……”

    “好吧,将军,那我就做好长期准备了。”

    祖约暗自笑道,你个傻小子,还长期准备,用不了几天,城内就会发生饥荒,赵军一攻城,你怎么抵挡?

    祖约抚住祖逖的肩道:“展飞,军粮干系重大,我要马上去建康,备马!”

    祖逖到马棚里找到韵茹,让她挑一匹好马,韵茹问道:“大哥,你要马做什么?”

    “祖约要用,他去一趟建康筹粮。”

    “去建康?这个节骨眼上去建康不是明摆着逃跑吗?”

    “韵茹,不要瞎说,不然动摇军心你我都承担不起。”

    “大哥,你弟弟也真是过份,筹粮派人去就行了,他要亲自去就是要当逃兵!”

    “好了,不要说了,快备马,我要一匹好马。”

    “就你知道护着你弟弟,还要好马,哼!”

    “韵茹,不管怎么说,他去了建康,我们多少还是有点希望的。”

    “好吧,那边那匹白马不错,我去牵过来。”

    说着话,祖约来到了,他喊道:“展三,展飞,你们在搞什么,一匹马怎么这么难挑吗?”

    “将军,已经挑好了,就那匹白马,我正要去牵呢。”

    顺着韵茹手指的方向,祖约道:“好了,不用你动手了,我自己来吧。”

    祖约来到马前,解了绳子,翻身上马,看了一眼祖逖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将军保重。”

    祖约一拍马屁,扬长而去。

    祖约一走,韵茹道:“大哥,你弟弟铁定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大哥不是知道我的钻心之术吗?”

    “刚才你真的探到我弟弟的心事了?”

    “当然了,戴渊要毒你,要不是我的钻心术,恐怕你早就被毒死了,刚才我探到你弟弟心里,他是故意骗你去筹粮的,其实是要去投苏峻。”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要去投苏峻,他曾经要和我一起去,我没有答应他,看来,我弟弟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这里我们能守得住吗?”

    “很难,但我不能舍弃这里的百姓,就算杀到最后一人,我也不会放弃!”

    “大哥就是倔强!你已经死过一回了还这么拼命!”

    “韵茹,我说过,我没有退路……韵茹,你还是离开吧……”

    韵茹刚要说什么,一些军士快速跑了过来,近前就开始嚷嚷:“展副将,有人看到祖将军出城了,祖将军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他是要去做什么?”

    “是啊是啊,展副将给我们说清楚!”

    祖逖知道这些人都是小军官,稳住他们才能稳住军心,他镇定道:“大家不要急,祖将军有急事回了建康,这事我知道的,刚才看大家都在城上忙着就没有叫你们下来。”

    “那祖将军要回建康做什么”}

    “眼下城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再过几天恐怕就没有军粮了,百姓家更是揭不开锅,我们到哪去筹粮呢,只有去建康这一条路啊,所以,祖将军单身回建康筹粮了。”

    “不对啊,身为主将怎么能亲自去筹粮呢,这仗还怎么打?”

    “回建康筹粮不是小事,不一定能亲自见到皇上,如果要去找户部尚书的话,我们当中全是新兵,没有一个熟面孔,户部大人怎么会相信呢,所以,只有祖将军亲自跑一趟了,至于打仗嘛,就由我暂代将军一职,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军士们一想这也合理,再说他们都见识了祖逖的治军本事,纷纷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放心了,大家散了吧。”

    众军士一走,韵茹朝祖逖伸出了大挴指,祖逖朝她笑了笑,就快步回了军帐。

    石勒在虎牢关等着桃豹的消息,这天,他正和张宾议事,有人来报:“大王,有人求见!”

    “什么人!?”

    “是拉风。”

    “拉风?”石勒思量道:“张宾,拉风以前跟着刘曜兄弟效命,后来听说他跟赌王过招受了伤不知所踪,现在出现不是何意?”

    张宾道:“大王,拉风以前为刘家兄弟效命,为得不就是要做楼兰寺院的总住持吗,我想,他此来就是要为大王效命的,至于目的当然还是为了总住持一职。”

    “拉风武功奇高,有他帮我们,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至于他的目的,我许他便是。”

    “是啊,大王,就说拿下楼兰统一天下之后让他做楼兰的总住持,相信他一定会为大王赴汤蹈火的!”

    “嗯……让拉风进来!”

    “是!”
    第十六章 自动送粮

    来人就是拉风,他上次和陈雪赌王等人过招当中腿部中剑逃跑,之后就去了楼兰,然后去了万年冰洞为自己疗伤,只是腿部的剑伤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留下了后遗症,成了瘸腿。

    楼兰国王是义全,他已经全楼兰通令,看到拉风就要驱逐,因为楼兰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更别说他梦寐以求的住持了。

    拉风仗着一身内功在万年冰洞里栖身,发誓要帮匈奴灭掉楼兰,于是他再次去找刘曜,但那时石勒已经自立多时了,拉风认识石勒,听说他在虎牢关,就来到了这里求见。

    拉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石勒慌忙迎上道:“拉风,好久不见了,你这是去了哪里?”

    “哼,别提了,当年我跟赌王过招,想不到他有很多的帮手,虽然我武功天下第一,但一时疏忽还是中了一剑,逃走之后去找刘曜疗腿伤,不成想刘曜竟然以为我是个废人了,没有用了,就不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刘曜真是个卑鄙小人,我跟着他出生入死,可他却这么对我!无奈之后,我回到楼兰,可是楼兰国王义全跟我过节,要驱我出境,无奈之下,我只好潜进万年冰洞,自我疗伤,终于身体复元了,不过,我的腿却落下了残疾,唉……”

    石勒看他虽然残了一条腿,但武功高强,还是有利用价值,就热情道:“拉风,你放心,从此后你就随在军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我今天来见大王,就是要跟随左右,不过我是不会吃闲饭的,大王若有差遣尽管开口,我拉风武功天下第一,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拉风,你果然不减当年之勇啊,好!”

    “大王,楼兰国不待我,我咽不下这口气,等将来大王得了天下,灭了楼兰,一定要让我做全楼兰寺院的总住持。”

    “这个太简单了,若我得了天下,莫说楼兰的寺院,全国的寺院都由你来管,怎么样?”

    拉风一听,受宠若惊,转个圈就跪下了:“谢大王成全,谢大王美意,我拉风一定为大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拉风,这可使不得,快快起来。”石勒拉他起来,张宾过来对石勒耳语几句,石勒点了点头,然后对拉风道:“拉风,眼下有一件要你去做,不知道你愿不愿去?”

    “大王若有差遣尽管开口,我拉风绝不说半个不字!”

    “嗯,是这样的,我要你去杀司马睿。”

    “司马睿?!就是大晋皇上了?!”

    “是的。”

    “大晋皇上?是不是杀了皇上就能得到天下了?”

    张宾接着说道:“拉风,是这样的,司马睿和权臣王敦矛盾重重,上次王敦就差点废了司马睿,如果你去刺杀司马睿,然后再嫁祸王敦,我想司马家一定会迁怒王敦,这样一来,大晋可就内乱从生了,你想,他们这一打,一定是两败俱伤,这样我们就有机可乘了,只有大晋自乱阵脚我们才有机会渡江灭晋哪,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怎么样才能让人相信是王敦派的人呢?”

    “你只需要如此如此……”

    拉风听了,不住的点头,然后道:“大王放心,拉风一定办成此事!”

    淮阴的桃豹扎营体养两天之后,就准备再次攻打淮阴城,这天,他亲自吹起牛角,又发起了攻击。

    祖逖准备充分,再加上指挥得当,桃豹竟劳而无功,还损失了不少兵力,气得他捶胸顿脚,当然他绝想不到守城的人会是他的克星祖逖。

    桃豹连续几天绕城观看,根本看不出城防的破绽,不禁叹道:“大晋新军之中竟有如此人物,倒是奇了!”

    桃豹看着淮阴城思索道,突然心里有了主意接着桃豹下令所有士兵在营中休养,不得出战。

    原来桃豹想到淮阴没有外援,粮食一定不多,只要困上几天,淮阴就会不攻自破。

    桃豹想的不错,淮阴城确实没有多少粮食了,已经到了每天派发二两小米的地步了,如果再没有外援,就是守得住城也饿死了。

    这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祖逖的面前,几名军官问祖逖解决的办法。

    祖逖道:“现在淮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靠我们自己?展副将,我们……我们自己怎么去弄粮食?”

    “这些天桃豹没有攻城,也许他算到了我们缺粮,要困死我们,所以我们眼下要装出粮多的假象才行。”祖逖道。

    祖逖上一次和桃豹对阵,用量沙唱筹的办法骗过了他,这一次他要再骗他一次。

    “展副将,我们为什么要装,装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如此一来,桃豹以为我们有粮,而他有现在也有七八千人马,粮草也难以为继了,他看我们粮多,一定会去虎牢关催粮,这样我们就有粮了。”

    “啊,展副将,桃豹催来了粮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怎么能说我们就有粮了呢?”

    另一军官道:“我明白了,是要劫粮?!”

    “劫粮?不可能,石勒给桃豹增粮一定会派大队人马,我们这点军力哪分得出人手呢?”

    “是啊是啊。”

    就在大家不明就里的时候,祖逖道:“呵呵……大家放心,只要石勒送粮,我们只派出一些百姓就能把粮运进咱们城中!”

    “啊,这就奇了,难道石勒的人马会乖乖给咱粮食吗,我不明白。”

    祖逖道:“好了,大家不用猜了,这是军中机密,到时我才会告诉大家怎么做,现在要做的就是弄出假象,现在正是早上,命令城中所有百姓家全部开锅造饭。”

    “展副将?百姓家也没多少粮食了,有的还吃我们的军粮呢,要开火,没几家吧,很多都断粮了。”

    “这是假象,告诉他们,不出七天就有粮食了,让他们把锅灶都点起来,炊烟越大越好。”

    “是,展副将。”

    淮阴城里一时炊烟四起,一连几天天天如此,桃豹在营看到这一情况不禁叹道:“想不到淮阴城里还有这么多粮食!”

    桃豹看着营中的粮草已经不足三天之用了,要退兵又不甘心,于是就命人去虎牢关去催粮。

    一切如祖逖所料,祖逖探到情报,石勒命五百军士押粮车朝淮阴而来。

    祖逖开始准备,命人找来城中几十名百姓,有军官疑道:“展副将,找些百姓有什么用,这些人能打仗吗?”

    “你们不用担心,我说过,石勒会乖乖地把粮草送给我们,他们只是去赶车而已!”

    “啊,这……?”
    第十七章 酒鬼副将

    “展副将,我们不明白,你到底要怎么做?”军官们道。

    “按照行程,他们今晚会到九集镇,九集镇离此不远,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歇息,而是直接去桃豹的营中送粮,所以我们要在今晚赶到九集镇接手赵军的粮草。”

    “展副将,你口口声声说要接收,到底是什么意思,给大家讲清楚。”

    祖逖道:“我的一个亲戚是个玩杂耍的人,他会点易容术,因此我也跟他学了一点皮毛,届时我会扮作桃豹的一名手下带着众位百姓前往接手粮草,根本不用动手。”

    “这……”军官们不信,狐疑地看着祖逖。

    “我知道大家不信,不过等今晚戌时就会相信了。”

    “我们……”

    “不用说了,你们只管挑选一些百姓便是,应该不下五六十人。”

    “这……是!展副将!”

    军官们得令下去,韵茹走了进来,她担心道:“大哥,今晚的事有把握吗?”

    “有,我的易容术得了地龙门的真传,当然没有问题,再说了是晚上,谁也认不出来。”

    “易容术没有问题,但我还是怕露了馅。”

    “放心吧,大哥什么时候失过手。”

    “大哥,我也要跟你去。”

    “不行,太危险,万一动起手来……”

    “你不是说你有把握的吗,怎么这会……”

    “韵茹,你……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带你去的,你不会武功,万一打起来,你跑都跑不了啊。”

    “大哥我一定要去,就算你不带我,我也会跟着百姓们去!”

    “你……唉,韵茹,好吧,不过,万一有事,你就跟百姓们跑!”

    “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夜里,这边的百姓们已经集合完毕,正在让他们用饭,祖逖一个人换上夜行衣,悄悄地飞出城,来到了桃豹的营中。

    祖逖一身黑衣,轻功又高,在营中飞来飞去,正在寻找目标,他来到一座营帐前,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并且传出了很大的声音:“怎么没酒了?!他娘的!去,再拿一坛来!”

    “高副将,将军不让饮酒的,看在你跟他多年的份上,才特许你喝点酒,但不能过量,今天你已经喝了两坛了,不能再喝了,不然,我们也要受牵连呢。”

    “哼!奶奶地,什么时候才能喝个痛快!真受不了,不喝了,老子去巡营!”

    这人骂骂咧咧地出了营帐,祖逖一看,这人生得五大三粗,很是威猛,手里还拿个坛子,往嘴里倒着酒滴,晃了十几下,实在没有了,就一边走一边舔。

    原来是酒鬼!是桃豹的手下副将,高元,由于有点功劳,桃豹才准他喝酒,但有定量的限制。

    祖逖决定拿他下手,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他。

    高元舍不得放下酒坛子,一路提着酒坛子巡营,每到一座营就找理由谩骂士兵,士兵们都躲着他。

    高元刚巡完粮草库回营帐,突然,他的眼前飞过一个人影!

    高元揉了揉醉眼,咦,刚才是什么,怎么一下就没影了?

    正在四处张望,又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飞向了西边马棚方向。

    高元就顺着西边的方向向前查看,走了一段,依旧没了影子,他一拍脑袋暗嘲道,莫非我喝醉了,看花眼了?

    正要往回走,人影又出现了,高元这下酒醒大半,暗道,难道真的有人!?

    他拔刀出鞘,再次向西追去,已经快要出营栅的时候,后脑被人猛击一下,瞬间就昏了过去。

    是祖逖。

    他把高元放倒,脱下他的军服,然后把他塞进了草料里,穿上他的军服,正要离去,想到高元回不去营帐,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飞身来到高元的营帐前,看到两名军士正在说话道:“高副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另一个道:“我看我们不用管他了,他每次喝了酒都会瞎逛,有时还会睡在张副将的营帐里,我看我们还是去睡吧。”

    “走,我们去睡,免得等他来了又挨顿臭骂。”

    “是啊,走。”

    看到两人离开,祖逖放下心来,飞身回了城中。

    进了营帐,军官们正在等他。

    “什么人!?”看到祖逖的着装,一名军官没有反应过来。

    “不用怕,是我。”祖逖说着走到灯下,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我明白了,展副将是用这身装扮去接收粮草。”有人道。

    “是的,不过,这样还不保险,一定要份做赵军熟悉的人才行,大家稍等。”

    祖逖说着从案几下摸出一袋东西,挑了一张面皮,又稍稍加工一下,这才戴在脸上。

    看到祖逖的样子,韵茹问道:“飞哥,你这是扮的什么人?”

    “是桃豹的副将,名叫高元,这人是个酒鬼。”

    韵茹想了想道:“飞哥,说到酒鬼,我看不如这样……”

    祖逖一听,高兴道:“这个办法好!”

    接着命人在城中收集百姓家的洒,全部装进一个个的坛子,让百姓们手提肩扛跟他悄悄从南门出了城,绕过桃豹的大营,前往九集镇而去。

    话说石勒派出的粮队足足有五百军士,为的就是粮草的安全,这五百人为首的是王阳的副将韩得伟。

    韩得伟一路疾行,只在路上歇过两次,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来到了九集镇。

    韩得伟手下的赵军已经很累了,看来到了小镇都嚷着要住一晚再走,可是韩得伟不同意。

    “大家听着,九集镇离淮阴城只有几十里地了,我们加把劲送到桃将军的营中再歇息也不迟。”

    “哎呦,累死了,韩副将,大家伙一天只吃了一顿饭,早就又饿又困了,还是住一晚再说吧。”

    韩得伟死活不同意,他挥着马鞭怒道:“敢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这下把赵军镇住了,不管是民夫还是军士,都不情愿地起身赶路。

    正在这时,前面来了一群人,最前面一个他认识是高元,后面跟着很多人,都带着酒坛子,这些人就是祖逖和众百姓。

    “高副将,你怎么来了?”韩得伟迎住道。

    祖逖不认识韩得伟,上来就骂上了:“奶奶地,他娘地,怎么现在才来!桃将军都等不及了,要我来接你们了。”

    韩得伟一听,心里不快,你高元和我平起平坐,你平时骂士兵还可以,怎么倒骂起我来了!?
    第十八章 箭发连环

    韵茹在祖逖旁边,看韩得伟面色不快,马上用钻心术进到他的心里,探到他不喜欢祖逖骂他,韵茹马上拉了一下祖逖,祖逖明白过来,改口道:“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韩得伟摆手道:“别这么称呼我,你我都是副将,我哪当得起。”

    祖逖道:“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桃将军让我带了薄酒慰劳弟兄们,来来来,把酒呈上来!”

    百姓们把酒送到赵军跟前,有的赵军就要打开坛子饮酒,韩得伟止住道:“慢着!”

    赵军都停住了手,祖逖问道:“怎么了?”

    “不对啊,桃将军明知道押运粮草事关重大,为什么会派你来送酒呢?高副将,这是怎么回事?再说了,只有你一个军人前来,剩下的全是民夫,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啊?”

    “哈哈哈哈……他娘的,奶奶地……呵呵……”祖逖干笑着寻思起了理由:“是这样的,桃将军早就知道你们今晚会到九集镇,明白你们连日行军,一定十分劳累,所以才命我带了酒在此等候,让你们就地交割粮草,然后在小镇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去给大王复命了,至于只派我一人前来,是因为军士们连续攻城,很是劳累,桃将军让他们好好歇息,这才没有派更多的人前来,而且此地离大营只有二三十里地了,晋军全都在城里不敢出来,对我们的粮草也没有威胁。”

    赵军听了喜道:“桃将军最是体恤弟兄们了,韩副将,我们就在此歇了吧。”

    祖逖这才知道此人姓韩,接着说道:“韩副将,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桃将军的安排呢?”

    韩得伟摆手道:“怎么会呢,你是桃将军手下的猛将,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桃将军也是知人善用,很少失手,既然桃将军有如此美意,我又如何不从呢。”

    韩得伟一松口,赵军马上就打开酒坛子喝起酒来,韩得伟只好自己交割粮草,交割毕,祖逖命百姓们赶着车就朝淮阴快速奔去。

    韩得伟的军士们喝得东倒西歪,他命镇上的镇守给士兵造饭,然后直接宿营,准备歇息一晚明天回去复命。

    韩得伟刚脱了盔甲准备睡觉,一名士兵来报:“韩副将,高副将求见!”

    “什么?!他娘的,又来搞什么东东?”这下轮到韩得伟骂人了!

    “说是要来迎接我们的粮草的。”

    “什么?刚刚给他交割完又回头来要,他什么意思?!”

    “属下不知!”

    “来了多少人?”

    “有二百人。”

    咦?韩得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高元明明刚接走粮草,回来又朝我要,难道其中有什么缘故吗?

    正想着,一个人闯了进来,正是高元!

    高元被扒了衣服,塞进了草垛,到了半夜,苏醒了过来,他迷迷登登回自己的营帐,迎面碰上了桃豹。

    桃豹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喝酒了,责他喝酒无度,高元这才说了自己被人打晕的事情,桃豹看他没有军服,猛地醒悟过来,淮阴城里有高人,他们一定扮作你赚我们的粮草去了!

    高元大惊失色,带了二百快马军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赶往必经之路九集镇。

    “奶奶地,他娘地,你好自在,韩副将,粮草呢?!”高元闻到营中的酒味禁骂道。

    “怎么?高副将,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脱了军服就不是你了,刚才已经把粮草交割给你了,你再来讨是什么意思?”

    “什么?交割给我了?我他娘地刚才还在营里睡觉呢,哪来的交割,你不要……”高元说着想起了桃豹的猜测,难道粮草真的被晋军赚走了!

    韩得伟起身抓住高元的衣领,高元道:“放手,看来真被桃将军猜到了。”

    “怎么,猜到什么?”

    高元说了桃豹的担心,韩得伟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高元捶胸道:“韩副将,你上当了,那是假的!”

    “什么?刚才明明是你的,只是穿了军服而已啊。”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要马上去追,他们一定去了淮阴城,韩副将,你点起人马和我一起去追!”

    “可是可是……可是我的人马都喝醉了,哪还上得了马。”

    “唉,这可上了大当了,我自己去追!”

    高元带了自己的二百人朝淮阴追去。

    祖逖的车队离城还有十里地,看到后面火把星星点点,知道追兵来到,他让韵茹带着车队去淮阴城,自己取了车上的一把弓,两壶箭,背在身上,准备殿后。

    韵茹道声大哥小心就和车队朝淮阴城奔去。

    祖逖为了给车队争取时间,迎面而上,在赵军前面停住,拈弓搭箭,三箭齐发,前面三人倒栽下马来,赵军惊异不已,高元看其余的人停住了马,喝道:“晋军只有一名军人,都给我上!”

    赵军拍马向前,祖逖再次拈弓,这次五箭齐发,全都射在了马腹上,战马顿时扑地,士兵也摔了个脑浆迸裂。

    这下把赵军镇住了,高元喊道:“晋军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都把火把灭了!”

    赵军把火把扔在一边,高元又命人向前冲。

    没了火把,但人离得祖逖更近了,祖逖舍不得后退一步,他明白后退一步,车队就会增加一分危险。

    祖逖隐隐看见几骑来到,再次把他们射下马来,高元也看到了祖逖,他恼羞成怒,拍马操刀直冲祖逖冲来。祖逖凝神聚力,射出一箭,高元应弦撞下马来,头被摔得转到了后背!

    高元死了,赵军顿时更加慌乱,一窝蜂地逃走了!

    祖逖顺利进入城中,众军拜服。

    第二天,桃豹用最后一点粮食做了最后一顿饭,开始琢磨对策,如果再次催粮,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晋军接走了粮草,如果不催粮,别说打仗了,饿也饿死了。

    桃豹的办法只有一个,速战速决,他在中午过后发起了一次攻城,但收效甚微,淮阴城虽小,但布防得当,无懈可击。

    桃豹头疼不已,自己一万一人马没有拿下小小的淮阴城,以后还怎么在军中立足呢!

    桃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他立即命令大军撤营,撤军回虎牢关。

    祖逖看到桃豹撤军,心道,桃豹没有接到石勒的军令,怎么会退军呢?!
    第十九章 雕虫小技

    祖逖认为其中必有蹊跷,依旧命军士们谨守城池,不得懈怠,违令者军法从事!

    祖逖升帐召集军官来议事,有军官道:“展副将,桃豹没有粮草,不敢在这里跟我们对峙了,淮阴没有危险了。”

    “是啊,他们的粮草被我们一窝端了,他哪还敢在这里,再不走,都要饿死了,哈哈……”

    祖逖严肃道:“各位不要掉以轻心,我看这次桃豹退兵没这么简单,他一定有所企图。”

    “展副将,你也太小心了,我看还是放一天假,让大家轻松一下吧。”

    “不行!我已经下过命令不得懈怠,任何人不得违犯。”

    “展副将,那你说桃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祖逖道:“我看桃豹一定会杀个回马枪,趁我们大意的时候杀入城来!”

    “不对啊,展副将,淮阴城也不是这么好进的啊。”

    “是的,所以他们才会耍花样。”

    “属下不明白,桃豹如何进城?”

    “我想桃豹一定会在晚上前来赚开城门,借机进占淮阴城!”

    众军官不信,全都摇头,以为祖逖太小心。

    祖逖命道:“各位听令,把大部分的箭枝搬往西门,集中所有弩手西门待命,一刻不得擅离西门!”

    “好吧。”

    众军官勉强听令,各自准备去了。

    桃豹退兵过了九集镇,命令原地休营,准备晚上出其不意的杀回淮阴。

    夜里桃豹把准备好的三百人马召集起来,全部换上民服,内藏刀剑,又命一千铁骑整装待发,原来他要把军士装扮城百姓去赚开城门,然后再以骑兵冲进淮阴城。

    三百人在另一名副将的带领下前往淮阴。

    祖逖刚吃过晚饭,就听有人来报:“展副将,城西门有大批百姓来投。”

    “嗯?有多少人?”祖逖警觉道。

    “有三百人左右。”

    “三百人?”祖逖道:“好,我马上过去!”

    祖逖来到城上,看到下面有零星的火把,水光中全是清一色的男子,他喊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将军,我们是沛县来的,赵军把我们的家园毁了,地也没了,没有活路了,就想去南方讨口饭吃,听说淮阴还有朝廷的军队,就转道来这里歇歇脚,顺便看有没有吃的,将军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男子道。

    “沛县来的?”祖逖自语道,略一沉思,看了一眼城下的人群道:“既然是逃难的,我怎么能不接纳你们呢,我下去亲自为你们开城门。”

    “多谢将军!”

    祖逖来到城下,吩咐军士们一会外面的人进了城,不等他们动手就全部射杀!

    军官们不明白:“展将军,怎么?要杀这些百姓们吗?!”

    “不,他们不是百姓,他们是桃豹的人!”

    “可是……”

    “不用可是,百姓逃难都是扶老携幼,肩挑车载的,可你看看他们,全是清一色的壮丁,又无一个包被,桃豹做戏也太不认真了,这种把戏能瞒得过谁!”

    “啊,原来如此,属下听令!”

    “去,打开城门!”祖逖下令道。

    两名军士上前打开了城门,外面的赵军蜂涌而进,接着就嗷叫着亮出了刀剑,祖逖一声令下,所有的弓弩万箭齐发,三百人马上就被包了饺子,但是后面的一千骑兵已经冲了过来,眼看城门关之不及,祖逖冲出门外挥剑刺死两名骑兵,喊道:“关城门!”

    “展将军,可是你……”军士们道。

    “不用管我!快关门,违令者斩!”祖逖一边挥剑,一边大声道。

    城门关闭了,骑兵进不了城,就一齐围攻祖逖,祖逖施起玄空剑法,赵军一时血肉横飞,祖逖杀了一阵,纵身跃上了城,城上立时万箭齐发,赵军只好退去,在九集镇驻营。

    这一仗桃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损兵折将,令他懊恼不已,直叹晋军英雄辈出,自己技不如人。

    桃豹只好如实回报石勒,石勒决定让张宾亲自带人去拿下淮阴城。

    戴渊带北伐军回到建康,受到了司马睿的召见,让他驻扎在城中,以备王敦来犯,这样一来,司马睿才安下心来。

    戴渊这天正在城中闲坐,祖约来到,戴渊道:“祖约,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是的,元帅。”

    “一个人,那你的五百新兵呢?”

    “元帅,您走之后,桃豹就来攻淮阴了,我们苦守几天之后,就没有粮草了,我怕支撑不住就来建康催粮来了。”

    “你身为一军之主,离开之后,有谁代为守城呢?”

    “一个叫展飞的人,现在是我的副将。”

    “祖约,桃豹去了多少人?”

    “元帅,桃豹有一万人马。”

    “一万人马,淮阴城只有五百新兵,如何抵挡赵军呢,我想,这会他们一定都殉国了吧。”

    “元帅,按常理来讲应该如此,这粮……?”祖约问道。

    “粮草运去恐怕也没有用了,再说我也没有多余的,如果真要筹粮的话,只好去找皇上了。”

    “找皇上?”

    “是的,现在国库空虚,有些事要他亲自下旨才行,特别是北地,皇上……”戴渊不想把司马睿不关心北地的事说得太透。

    “既然如此,元帅去给皇上讲明不是更好,属下官微言轻啊。”

    “你从北地来,了解淮阴情况,我就带你去见皇上吧。”

    “好。”

    戴渊带祖约进了宫,在御书房见到了司马睿,他正和司马绍在议事。

    礼毕,司马睿道:“戴渊,祖约,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皇上,祖约从淮阴而来,淮阴现在被赵军围困,缺粮多日了,想请皇上拔

    付一些粮草。”

    “淮阴?戴渊,你不是从淮阴撤军了吗,你是说现在淮阴还有军马?”

    “回皇上,当初我撤军,祖约自愿留下,募集五百新兵要守淮阴,所以……”

    司马睿心里一阵不高兴,好你个祖约,戴渊要回军护朕,你却不想回来,跟你的哥哥一样,哼!

    可是面上不好发作:“祖约,你果然忠心可嘉,忠于朝廷。”

    祖约道:“这是我的份内之事,粮草的事还请皇上尽早拔付。”

    “粮草的事朕很为难,唉,这一阵子用钱的地方也多,恐怕没有多余的粮草可供淮阴了啊。”

    “皇上,淮阴区区五百人……”祖约刚要再说,被戴渊打断道:“祖约,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王敦正蠢蠢欲动,事情要有轻重缓急,淮阴的事,朝廷看来真的顾不上了。”

    “可是……”

    司马睿敷衍道:“祖约,你就等些日子,且先去苏峻营中暂时安身,等粮草到位之后,你就再去淮阴吧。”

    祖约暗自奇怪,为什么不让自己回戴渊的北伐军呢,再一想,司马睿根本不信任自己,他不想北伐军里再有祖家的人了!

    祖约一切都明白了,只答应去苏峻的营中。

    戴渊出了宫,祖约也要去苏峻的营中报道,刚要出宫门,有人叫住了他:“祖将军留步!”

    回头一看,是司马绍。
    附卷 第二十章 拉风行刺

    “殿下。”祖约停住了脚步。

    “来,我们借一步说话,随我去东宫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祖约犹豫一下道:“一切听凭殿下吩咐。”

    两人来到东宫,司马绍命人上了好茶,屏退左右道:“祖将军,你说淮阴还有人马,那守城的人是谁?”

    “是展飞。”

    “展飞?”司马绍想起了曾经救过自己的展飞。

    “怎么,殿下认识这个人?他可是个新兵。”

    “新兵就对了,这个人是不是武艺很高,也会用兵?”

    “展飞刚进军营的时候并没有展露自己,只是到了最后我们留下的时候,他帮我守城,我这才知道他原来不但有武功,而且还胸怀韬略。”

    “这么说,你走之后就是展飞的主将了?”

    “是的,展飞颇有能耐,我走之前一切就托付于他了,虽然他文材武略,只是面对桃豹的一万人马,我想也守不了几日吧,粮草的事,不送也罢,唉……”祖约叹了口气道。

    “你此次来筹粮,皇上没有答应,还把你安排在苏峻的营中,你可还想再回淮阴吗?”

    “怎么?殿下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我们东宫历来节俭,这些年来也省下不少银两,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所以,我想拿出一部钱来筹些粮草,再让你送往淮阴。”

    “殿下,皇上已放弃淮阴了,殿下这么做不是有违圣意吗?”

    “不,皇上并没有明说要放弃,只是说暂无粮草而已,怎么?你不同意吗?”

    “这个……殿下,我已经得到皇上旨意要去苏峻的营中,如果擅自改变的话,恐怕不妥吧?”

    司马绍道:“看你很为难的样子,祖约,如果你不回淮阴,展飞只有死路一条,没有粮草如何打仗呢?”

    “我明白,不过我实在不敢擅自回去,除非有皇上的……”

    司马绍看他不买自己的账,很是失望。

    “殿下,属下告退,还要去苏峻营中报道。”祖约道。

    司马绍只好送他出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道,若是祖逖在就好了……展飞,只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祖约来到苏峻营中,苏峻好生招待,原来两人也认识,是在当时南渡的时候,更是互相帮过忙,所以倍感亲切,两人连饮三天,这才给祖约安排差事。

    苏峻让祖约专管练兵,当然不是三千孤儿兵,而是自己的一万多营兵,自此,祖约在苏峻这里安顿下来。

    拉风来到建康,白天不敢露面,他怕晋军认出他来,所以只在晚上才敢露面,而且还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这晚拉风在一个饭馆吃过了饭,刚想离开,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了一付画像。

    两人坐下,一人道:“这是今天的传单,这上面画的听说就是当今太子。”

    “那当然了,你没看胡须是黄色的吗,而且那样子一点也不象汉人吗?”

    “那倒是,咦,怎么这上面还有字,我不识字,你说上写是说的什么?”

    那人一看,吃惊道:“啊,这上面说太子的生母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说他是鲜卑人的杂种!”

    “啊,快扔了吧,让官府看到了非杀头不可!”

    另一人赶紧把画像蜷缩在手里,扔进了后厨的灶火里,出来小声道:“不要再说了,就当我们没见过。”

    原来这是王敦派人搞的鬼,上次他大搞什么牛继马后,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接着他又开始在司马绍身上下手,说他就是鲜卑人的种,为的就是让江南士族不再拥护司马家。

    拉风看到戴渊的北伐军禁卫森严,一时找不到机会潜进宫里,只好静等机会。

    王敦的人把画像撒的满建都是,司马睿终于得到了消息,当他看到这张传单的时候,气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御医把过脉后,摇了摇头对王导道:“王司徒,皇上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

    “皇上的病我其实早就知道,活到今天已经是硬撑着了,只是他一直对外瞒着,怕的是王敦作乱,今天他看到传单之后,急火攻心,旧病发作,恐怕捱不过两天了。”

    “啊,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是的,还是准备后事吧。”

    王导和司马绍一刻不离左右,等待司马睿苏醒过来之后就听他交待后事,一直到了深夜,司马睿醒了过来,王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皇上……”

    “王司徒……”

    “来人,宣御医!”

    “慢着,不用了,朕的事朕知道,一切都没用了。”

    王导对后面摆了摆手,没人再宣御医了。

    “皇上,您……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导已经泣不成声了,对于司马睿,他还是很有感情,这么多年来,他和司马睿休戚与共,走过了风风雨,虽然时有隔阂,但司马睿还是信任和仰仗他的。

    司马睿看了一眼司马绍,司马绍过趴在他的床前道:“父皇,您会好起来的……”

    “绍儿……”司马睿抓住了司马绍的手,放在了王导的手上,王导一切都明白:“皇上,您放心,臣一定尽力辅佐殿下,若有差池,天打雷劈!”

    司马睿听了这话,欣慰地笑了笑。

    突然几名卫士被摔了进来,一个个被摔得脑浆迸裂,随之一个人闯了进来,此人蒙着面,他就是拉风,他看着床上的司马睿道:“皇上老儿受死!”

    司马绍起身怒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们应该知道!我只要皇上的命!”拉风道。

    “哼,不用说你是王敦派来的!想不到王敦死也不放过父皇!”

    “是又怎么样,谁能拦得住我!”拉风正要挥掌朝床上袭去,王导看到司马睿头一歪,再没了气息,喊道:“皇上驾崩了!”

    拉风一听,停手故意道:“哼,倒是省了老子力气,也合该王丞相有福,哈哈,你们办后事吧,不过新皇就不要登基了,将来的皇上不是你们司马家了,是我们王丞相了,哈哈哈哈……”

    “来人!抓刺客!”王导喝道。
    附卷 第二十二章 王敦再反

    司马绍接到了王敦的奏折,要求把扬州赏给他做为封地,上面措辞强硬,傲慢无礼,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大有若不答应就起兵造反的意思,司马绍气得把奏折扔在地上道:“王敦如此无礼,朕决意讨伐他!”

    王导道:“皇上,王敦现在手握重兵,又有几镇之力,若是主动讨伐恐怕会适得其反。”

    “王司徒,王敦派人刺杀先皇,又来挑战朝廷的权威,这分明就是不臣之心!”

    “事虽如此,但朝廷的兵力尚无法跟他抗衡,还是先忍一时再说。”

    司马绍盯着王导道:“王司徒,你不让朕动他,不会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吧,你们同是琅玡家族,休戚与共,国家大义面前,你……”

    王导跪下道:“皇上,臣忠于朝廷,天地可鉴,想当初王敦占了建康,若不是老臣从中周旋,朝廷就不复存在了,皇上怀疑老臣,那臣只有以死相报了!”

    王导说着就朝殿柱撞去,司马绍手快拦住了他:“王司徒,你是我朝元老,朕怎么会怀疑你呢,刚才只是一时语误罢了,唉,都怪我,有点心急了。”

    王导起身道:“皇上,王敦此举无非是要我们讨伐他,然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付朝廷了,我看不如给他下旨,同意扬州封地的事,然后再削他两镇,而且还要他一人来朝,这样王敦必不同意,一定会先下手,届时,皇上可命陶侃在武昌截击王敦的兵马,然后再派各地营兵助陶侃,王敦必不能胜。”

    “好,朕就给王敦下旨,让他一个人来朝觐见!”

    圣旨拟好,正要派人送往武昌,司马绍又摆手道:“慢着!”

    “皇上难道反悔了?”

    “王司徒,只要给王敦下了圣旨,他必定会反,在这之前,朕还有件没有准备好,朕要召见苏峻!”

    苏峻在偏殿得到召见,司马绍见他就是想问清一件事,就是司马睿在时所说的阴兵一事,司马绍虽不信这些,但自从苏峻立下军令状之后,也有些将信将疑了。

    “皇上找微臣不知道有何旨意?”苏峻问道。

    “苏峻,当时先皇在世时,你所说的阴兵一事进行的如何了?”

    “回皇上,阴兵一事,已经颇有成绩,我想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成军了。”

    “一个月?苏峻,你的阴兵练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皇上,微臣的道法只能驱三千阴兵,这三千阴兵临世之后,会遵从我的指挥向敌人冲锋,他们不是凡人,所以会刀枪不入,无论是什么兵器都不会对他们起任何的作用。”

    “那么这三千阴兵能对付多少人马呢?”

    “皇上,这三千人马可以做为奇兵,当两方对敌的时候,有这样三千阴兵杀出,必会对敌人产生震撼作用,胜利必是轻而易举的了。”

    “有道理,苏峻,你确定一个月就可以练成了?”

    “是的,皇上,微臣花费了朝廷那么多的银两,如果再拿不出成绩,又怎么对得起朝廷。”

    “好,苏峻,朕实话告诉你,朝廷和王敦马上就到了摊牌的地步了,虽然朕有陶侃的大军和北伐军,但终究心里没底,现在有了你的阴兵之术,朕还会怕他王敦吗!?”

    “是,皇上,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届时定能大破王敦,铲除佞臣!”

    “苏峻,你去吧,不过,你的阴兵练成之日,第一时间来向朕禀告,朕要封赏你!”

    “微臣遵旨!”

    苏峻退出,回到了八卦州,首先来到了制作藤甲的地方,原来他正在制作已经失传藤甲,用来建成一支藤甲兵,所谓的阴兵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因为他不想把这件秘密告诉朝廷,而是留作私用!

    苏峻的这个秘密是当年南渡的时候从一个老者的身上得到的,并不是他所讲的修道的书,那不过是骗人的话而已。

    苏峻要用这三千藤甲兵当做自己的进身阶梯,他日夜训练三千孤儿兵,将来配上藤甲就是战无不胜的藤甲兵!

    苏峻经过最后的努力,终于如期完成了藤甲的制造,每一付藤甲都凝聚了他的心血,当然也是花费巨万,用掉了菲的银两。

    苏峻这天来到宫里告诉司马绍阴兵之术练成了,司马绍当即提出要前往一观,苏峻阻止道:“皇上,阴兵这术不易围观,否则会失灵的,只有到了紧急关头,才会施法引出阴兵。”

    司马绍道:“苏峻,你确信阴兵这术练成了?”

    “皇上,微臣已经练成,随时可以对付王敦。”

    “好,苏峻,只要你的阴兵立下战功,朕一定让你统领十万大军!”

    “谢皇上!”

    司马绍在吃了定心丸之后,立即下旨王敦,不但不同意扬州的封地一事,而且还削他三镇军政大权,让他一人前来朝廷觐见,这理由也很充分,你说你一个丞相不在朝中,跑到武昌去干吗!

    王敦接到圣旨,当即就杀了传旨的太监,举起了反旗。

    王敦亲率大军出武昌前往建康,可是刚出城不久就遭到了陶侃的拦截,两军交战,各有胜负,一时成对峙状态。

    夜里,王敦看着陶侃的晋营愁眉不展,沈充道:“丞相,陶侃颇能用兵,如果我们跟他在这耗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为今之计,不如留下少量兵马,多设旌旗阵仗,用以迷惑陶侃,而我们就率主力亲往建康,途中再召自己的州中的营兵前来小汇合,这样,杀建康就能打败司马绍。”

    “沈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只要我们拿下建康,废了司马绍,天下就会初定,陶侃也会归顺我们,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打恶仗?”

    “是的,丞相,只要取了建康,天下就是我们的!”

    “好,就依计而行。”

    王敦依计留下一些老弱病残,深沟高垒,紧守不出,然后偷偷率主力在夜间绕过陶侃发往建康,沿途召集自己几州中的营兵前来汇合,一时间兵力大增,浩浩荡荡开往建康。

    司马绍早就得到了王敦谋反的消息,当他得知王敦正离建康不远的时候,大吃一惊:“陶将军也没有拦住他!”

    司马绍召见戴渊,命他带北伐军守住建康,然后又命各地前来京师勤王,但是各地能来的已经寥寥无几。

    司马绍遍观各军,唯独不见寄预厚望的苏峻!

    苏峻,你去了哪里,朕需要你的阴兵助阵!难道你骗了朕!?
    第二十三章 阴兵神威

    苏峻看到王敦攻城,戴渊带领北伐军正在拼命抵抗,外面勤王的部队零零星星的来到,他们除了皇室王爷的军马,别的鲜有到来。

    苏峻知道自己建功的时机终于来到了,他来到三千孤儿军的营帐,吹响了手里的号角,顿时三千人集结完毕,苏峻登高道:“各位弟兄,你们大显身手的时机终于来到了,把你们的藤甲穿起来,把刀拿起来!”

    三千人各自武装起来,按照苏峻的要求穿戴整齐,手握大刀,脸上涂抹上了各种各色的颜料,成了一付付的鬼脸,更在藤甲的外面罩上了他们以前的便服,而且还在衣服上也涂了颜料,这样他们看上去就象一群鬼魅临世。

    “各位弟兄,王敦谋反,正在攻打建康城,皇上危在旦夕,要你们一展身手的时候到了,大家不用怕,只管勇猛杀敌,你们身上的藤甲已经演示过多遍了,无论刀枪剑戟都伤不到你们分毫,你们就是神兵!”

    三千藤甲兵都啊啊地点头,苏峻又道:“你们不能说话,我感觉也很对不起大家,不过没办法,怕的是万一走露风声,计划就会功亏一篑,等打完这一仗,马上给你们解药。”

    藤甲兵再次点头不已,苏峻道:“江边的大船已经准备好,上岸之后,看我的号令,等到我放过烟雾之后,就冲向王敦的兵马,杀他个片甲不留!”

    藤甲兵开始出发,到江边分乘几十条船前往建康城下等候,所有的船都是用民船改造,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苏峻又派祖约率领一万人马大张旗鼓开往建康。

    建康城内的戴渊已经快要顶不住了,他亲自披挂登上城头,指挥守城,突然一枝箭正中他的前胸,射透铠甲,戴渊受伤了,北伐军士气受挫,王敦一看,亲自敲起战鼓攻城,一时之间,叛军死力攻城,眼看建康城就要被攻破了,这时,祖约带军杀到了。

    祖约带军拼杀一阵,城上的戴渊看到机会来了,命人打开城门,主动出击,要和王敦决战。

    两军对垒,互有损失,但王敦毕竟势重,晋军依然处于劣势。

    王敦看取胜只是时间问题了,高兴地狂笑起来。

    一阵烟雾刮来,两军都看不清东西南北,随着雾气,隐隐有一枝人马嗷嗷叫着冲向了叛军,是苏峻的孤儿军。

    叛军看到这支兵马感到奇怪,不但没有穿军服,而且还模样怪异,犹如鬼神临世,刚一接阵就招架不住,因为叛军的箭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全都掉在了地上,无论是刀枪剑戟,或者是任何兵器,刺到他们身上也是毫发无损,而叛军却被残忍地杀掉,叛军大呼见鬼了,一窝蜂向后退去。

    祖约和北伐军趁势冲杀,叛军兵败如山倒,一时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晋军正杀得兴起,又一阵烟雾袭到,等烟雾散尽的时候,刚才那些人不见了。

    王敦被杀,枭首示众,遍传各地,王敦的余党也不敢再有所动作了,王敦之乱,算是最终平定,戴渊箭伤不治,以身殉国了。

    此战结束,司马绍论功行赏,追封戴渊,封赏祖约等人,特别是苏峻,司马绍更是优待有加,赐封冠军将军,使持节,散骑常侍,历阳内史,邵陵公,食邑两千户。

    司马绍看朝臣颇有不服之色,问道:“诸位爱卿,苏峻之功你们可知否?”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上他的什么功劳能得到这么大的封赏。

    看到群臣摇头,司马绍道:“大家知道,在和叛军作战之时,有一支人马杀了进来,他们犹如神兵降临,刀枪不入,杀得叛军横尸无数,再配以各位将军英勇杀敌,才打败了王敦,大家知道这神兵是从哪里来的吗?”

    “皇上,我们确实看到了神兵,当时一阵烟雾之后,这些神兵就降临战场,确实杀得叛军毫无还手之力,可这神兵是从哪里来,难道跟苏将军有关系吗?”问话的人是庚亮。

    司马绍所封皇后是庚文君,庚亮就是庚文亮的亲哥哥,由于也参加了战斗,被封为永昌公,护军将军,封赏还在苏峻之下,心里难免不服。

    “庚将军,你有所不知,这些神兵严格来说不叫做神兵,只能叫做阴兵。”

    “皇上,臣不明白。”

    “好吧,既然大家都不明白,就让苏将军给大家讲一下吧,苏峻,你来说说,不然大家会不服气你的封赏。”

    苏峻道:“是这样的,我南渡的时候得到一本修道秘术,修得此术可以指挥阴兵助阵,当时正值王敦有不臣之心,皇上为了防他,特命我积极备战,由是我修得驱阴兵之术,并且用在了对付叛军身上,取得了大功一件。”

    “原来是这样,早前听说有驱阴兵这术,但传说只有姜子牙才会此术,我朝中人能习得此术,说明我皇洪福齐天,我朝万年兴旺啊。”一名朝臣说道。

    “听苏峻这么说,没人再眼红他的封赏了吧?”

    “皇上圣明英武,苏峻该有此赏。”

    封赏完毕,再封王导为丞相,总领朝政。

    苏峻这时又奏道:“皇上,您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吗?”

    “嗯?朕说过什么?”

    “皇上说过,若我的驱阴兵之术立下战功,就准我统领十万人马,现在……”他虽这么说,但不敢抬头看司马睿。

    司马绍确实说过,可是真要给他十万兵马,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庚亮先沉不住气了:“皇上,苏峻资历尚浅,我朝陶侃只有六万兵马,他苏峻怎么能居功自傲,硬要兵权呢。”

    朝臣们一听,这苏峻也太过分了,刚有点功劳就想翘尾巴,若是随了他的意,还不变成王敦第二!

    听大殿之上朝臣们有哼鼻子,有的干咳不止,苏峻知道自己求之过急,只好说道:“皇上,微臣这么做只是想为国分担罢了,丝毫没有为自己打算。”

    司马绍顺着他道:“苏峻忠心朕心里明白,虽然现在没有这么多的兵马,但朕曾经许诺过你,所以就先拔与你一万人马,就从北伐军中挑选吧,至于十万兵马的事,你到了历阳之后,可以自募兵马。”

    庚亮一听,这哪行,这不是养虎遗患吗,可再一想,苏峻到了地方之后,哪有那么多的财力供养兵马,单靠两千户的食邑,又能有什么作为,看来皇上这么说也是心里有数的,是以不再说话。

    苏峻道:“谢皇上,苏峻到了历阳之后可以自募兵马,自给军需,绝不给朝廷添负担。”

    司马绍心里道,苏峻,朕手里哪有十万兵马,准你自募不过是让你知难而退了,凭你的两千户食邑能养几个兵,除了你手上两万人马的给养外,朕是一两银子也不多给的。

    第二十四章 各分西东

    苏峻回到八卦州要和祖约分别了,因为祖约本是豫州刺史,所以,司马绍要他前往赴任,并给他五千军马,以防石勒。

    豫州治所是寿春,也是淮南郡治所,位置很是重要,眼下正是空白期,石勒还没有实际占领,司马绍要他据住寿春,防备石勒。

    苏峻的历阳就是长江北岸,也可以说是建康的防卫线,司马绍把他们二人如此也是颇为用心。

    祖约给司马绍留下了不听号令的印象,所以要把他打发的远远的,到前线去为他防备石勒。

    苏峻这次立了大功,司马绍看到了苏峻的实力,把他当做江北的防线,若沿江有战,可以命令苏峻出战,保卫建康的安全。

    苏峻和祖约当晚设宴欢聚,两人一直饮到深夜,祖约此时已经略有醉意,说话也有点口无遮拦了:“苏将军,为什么我们祖家这么倒霉,为什么?……”

    “怎么了?”

    “苏将军,想当年我哥哥为国尽忠,落得个悲惨的下场,现在我为了朝廷拼死拼杀,却也不受皇上的信任,这到底是怎么了?”

    “祖将军,皇上哪里不信任你了?”

    “戴元帅死了,为什么不让我重掌北伐军?而是把我打发到和石勒近在咫尺的寿春,仅给我五千兵马?”

    “北伐军好象出了个将材,听说在淮阴凭几百人马就硬是守住了城,也许皇上要重用此人,所以才会把你调到寿春,再说你是豫州刺史,到寿春也是名正言顺啊。”

    “是的,这就是皇上的用心之处,好了不说了,喝酒!……”

    看祖约颇有微辞,苏峻道:“祖将军,你和祖逖将军都是当世大才,相信你早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做什么事业,再大的事业能大过当皇上吗?”

    “祖将军说话可要注意……”

    “哼,早晚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祖约说着竟倒在了地上,睡了过去。

    “扶祖将军去休息。”

    苏峻安顿好祖约,来到了孤儿军的兵营。

    他们还在喝酒,而且他们还在等一件事,就是解药,这是苏峻亲口许下的。

    看到苏峻来到,孤儿军全都站了起来。

    “大家辛苦了,大家继续喝。”

    可是没有人再继续喝了,都定盯看着苏峻,苏峻明白了过来,他大声道:“大家今天的表现很好,用你们的勇猛打败了王敦,为朝廷赢得了胜利,这是大功一件,我曾经说过,等做完这件大事就给你们解药,让你们重新说话,但我们所谓的阴兵是一件天大的秘密,你们都明白,我们所仰仗的不过是藤甲,这个秘密如果讲了出去,可能会给你们带来祸患,不但是欺君之罪我们无法承担,若是有奸佞之臣让我们交出藤甲,并且落入奸人之手,必将会后患无穷,给国家带来灾难,所以,我暂时不会给大家解药,以免有人说露嘴传了出去。”

    孤儿军们都啊啊大叫起来,苏峻知道他们着急,忙安抚道:“大家静一静,我们立了功,朝廷给了我们封赏,从此之后历阳就是我们的地盘了,我会带大家去那里安家,让大家过上全新的生活,不但衣食无忧,还可以娶妻生子,等我们安定下来,没人再关注这件事的时候,我一定会给大家解药,绝不食言!”

    孤儿军一听还能娶妻生子都动了心,且先不管解药的事了,全都喜笑颜开,是啊,这些孤儿以前露宿街头,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有吃有喝,对于娶妻生子更是不敢奢望,听了苏峻的承诺,自然是欣喜若狂。

    苏峻第二天和祖约分开,各自前往目的地。

    金紫燕在王敦兵临建康的时候,发出了地龙令,召来了自己的隐形精锐,告诉他们要在关键时刻暗中狙击叛军,帮朝廷一把,就在戴渊中箭的危急时刻,金紫燕率隐形精锐正准备动手,突然看到似有神兵将临,接着叛军就处于劣势,金紫燕示意隐形精锐停手观望,结果叛军一败涂地,晋军获胜。

    金紫燕马上解散了隐形精锐,一人仔细观看着这些奇怪的人马,就在一阵烟雾飘来的时候,这些人马竟然消失了,她大为惊异,隐形四处察看,看到他们往江边的船上撤,然后就开走了。

    金紫燕暗中施起轻功踏在船舱之上,一路跟踪而来,直到上了岸,这些人除去衣裳,她才看清这些人就是苏峻训练的军士。

    金紫燕看清了他们身上的藤甲之后,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苏峻假借阴兵的名义,暗中利用失传的藤甲来对付王敦,果然是个忠臣,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

    金紫燕暗道,建康危险解除,内乱平息,以后就要全力帮朝廷对付石勒了,他听说了淮阴的事,决定前往暗中相助。

    此时,司马绍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王敦不除始终是朝廷大患,现在可以好好地喘口气了。

    司马绍更加依赖王导,除了让他重做丞相之外,还给了他很多的封赏。

    瘐亮此时身份变得尊贵无比,毕竟妹妹是皇后了,他时时以当家人的身份进言皇上,干预朝政,司马绍自然也当他是一家人,很多事都听他的,如果不是王导做丞相,恐怕他就能控制朝政了。

    这天司马绍正在花园品茗,瘐亮前来求见,司马绍让他进来,他就开始说道:“皇上,您认为苏峻这人怎么样?”

    “瘐爱卿,苏峻在平定王敦时立了大功,特别是他的阴兵之术,助了朝廷一臂之力,没有他的道术,恐怕王敦会攻破建康,在朕看来,苏峻是有功于朝廷,是个忠臣。”

    “皇上,王导和王敦当年随先皇上来建康,也都是忠臣,有功于朝廷,可是慢慢地,王导就开始有异心了,苏峻现在有功,我观他言行,颇有自傲之色,特别是在大殿下公然向皇上要十万兵马,这个苏峻恐怕没这么简单啊。”

    “苏峻的十万兵马是朕早就许过的,也不怪他。”

    “就算如此,苏峻此人恐怕会靠不住,特别他有一招杀手锏让我心里不舒服,这可是会威胁到皇权的!”

    “你是说他的阴兵之术?”

    “是的,苏峻会驱阴兵,他能用来对付王敦,也能对付皇上!“

    ”啊!……这……?“
    第二十五章 单刀劫营

    “皇上,苏峻能驱三千阴兵当然也就能驱三万阴兵,在王敦叛乱中,苏峻三千阴兵就把叛军冲垮了,若是有三万阴兵,那还不把大晋给翻过来。”

    司马绍惊地站了起来,茶杯也掉在了地上,他静下神来才问道:“你是说苏峻一旦谋反,我们就难以对付了?”

    “是的,皇上应该早做打算。”

    “庾爱卿,当以何计制衡他呢?”

    “皇上,苏峻不是出身名门望族,就算想谋反也不会得到大族的支持,只要控制他的兵权就能防患于未然。”

    “嗯,苏峻毫无影响力,只要没有兵权绝成不了气候,只是本来朕想让他在江北做为拱卫京师之用,现在看来并不能寄希望于他了。”

    “皇上,应该把苏峻的北伐军拔付给祖约以防苏峻。”

    “你以为祖约就是绝对忠于朝廷了吗?”

    “那么……?”

    “祖约自从哥哥被父皇毒死后,就一直愤愤不平,虽然面子上还在为朝廷做事,而在他的心里想的什么没人知道,他会不会为他的哥哥报仇?还有,上次朕还没有登基的时候,要他带粮草回淮阴,可他拒绝了,说明这个人的心思并没有全部在国家大义上面,这次把他放在前线就是要他远离朝廷,就算他有什么心思也终究难以施展。”

    “啊,皇上圣明,所以才给了他五千人马。”

    “是的,豫州大部已经被石勒占领,剩下的地方除了赤地千里,就是荒芜人烟了,祖约所去的寿春,以前北伐军和祖逖反复争夺过,哪还有一点的生气,不过,刚才你说要把苏峻的北伐军调给祖约也是不可取的,应该调给展飞。”

    “展飞?”

    “是的,展飞,也就是现在淮阴的守将,这个人救过朕的命,在军中还是个新人,听他讲家里是军户出身,应该毫无背景,这个人有文韬武略,心系朝廷,朕重用他的另一个目的是这样的人容易控制。”

    “皇上圣明!”

    “嗯,你去做吧。”

    北方的石勒自从祖逖“死”后,推进到了虎牢关,以此为据点,吞并了黄河以南的大部地区,当他得到桃豹在淮阴损兵折将的消息之后,就派张宾亲率十万大军前往淮阴,并给了他八骑当中的支雄和王阳两员大将。

    张宾所率赵军浩浩荡荡来到淮阴城下,桃豹接应扎下营寨,然后张宾和王阳等将领跟着桃豹察看淮阴城防。

    看过之后,张宾道:“桃将军,淮阴区区几百军力竟阻住了你一万大军,这个守城的将军是谁?”

    “这个人不认识,看上去是个新人。”

    “哦,一个新人竟有如此能耐,不但抢了你们的粮草,还让你们毫无下手之处,真是厉害,我倒是真想会会这个高手。”张宾道。

    “张军师,这个人善于用兵,你要小心。”

    “哈哈哈哈,有什么要小心的,我们十万人马,就是抬也能把小小的淮阴抬起来摔碎!”

    “是是是,军师。”

    “传我军令,大军远道而来,歇息一晚,明天一早攻城!”

    淮阴城内,祖逖密切注视着赵军情况,看到赵军兵势雄壮,按照以前的方法,这几百人哪能守得住?

    祖逖忧心如焚,想撤军又放不下一城的百姓,不但是淮阴,附近的百姓也都会遭难,他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面对十万赵军,城里的军民人心不定,特别是有几个军官来劝祖逖撤出淮阴,免得全城陷落,生灵涂炭。

    祖逖一时难以决断,正在忧愁之际,士军来报:“展副将,有大队人马来到南门要求进城!”

    “什么?是我们的人!?”

    “是的,有两三万之众!”

    “随我来!”

    祖梑来到南门,看到下面全是晋军,就喊道:“来者何人!?”

    “展飞听着,有圣旨到!”一名军官高举圣旨朝上面喊道。

    祖逖跪下,军官展开圣旨读道:“奉天承制,展飞雄才大略,勇退敌军,有功于社稷,特赐展飞平北将军,加豫州刺史,徐州刺史,兖州刺史,都督三州诸军事,为国守疆,钦此!”

    祖逖听完,起身放人进来,把圣旨供在军营,点过人马,有两万八千人。

    祖逖这才知道原来司马绍登基做了皇上,并且王敦也已伏法,心道,朝廷内部总算平稳了,这下可以安心北伐了,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但是现在的形式依然不容乐观,张宾的十万大军就在城外,随时会扑上来,城内虽然补给了粮草,但军力仍然敌众我寡,应该怎么办呢?

    祖逖知道张宾善于用兵,不敢大意,苦苦思索破敌良策,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韵茹的住处。

    “大哥……”

    听到韵茹的叫声,抬头一看道:“哦,是你啊,怎么样,任务加重了吧?”

    “没问题,大哥,有再多的马我也能管过来,并且把它们喂得膘肥肉壮!”

    “好,这我就放心了。”

    “大哥,看你好象不开心、”

    “当然不开森,张宾大军压境,虽然朝廷派来了人马,但我还是没有胜算。”

    “大哥,你以前善于用的霹雳炮扁厢车什么的,为什么不用?”

    “大哥刚刚接手军务不久,哪有准备的时间,最主要的是用料,百姓困苦,又到哪里去找呢,而且还需要大批的工匠,我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了。”

    “大哥,我知道你放不下一城的百姓才会留在这里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韵茹,不要说这些,办法总会有的。”

    “大哥,要是我会武功有多好,我会帮你去杀了张宾!”

    “眼下也只有冒险了,今晚就动手!”

    “大哥真要去杀张宾!?”

    “不,我要去劫营。”

    “劫营?你说张宾善于用兵,一定会有所防备,怎么会任你劫营呢?”

    “是的,张宾当然会防备劫营,但我不从地面上进去,而是从天上。”

    “啊,这……我想起来了,你要用飞行机甲!”

    “是的,虽然我们不能大规模的造军械,但造一只木鸢却是很容易的。”

    “造一只?大哥要一个人去?”

    “是的,我一个人去。”

    “单刀劫营?不对啊,你一个人去了有什么用!?”
    附卷 第二十六章 又见赌王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只要我这一步棋成功,就能扭转劣势,重振北伐军声威,收复北地大晋故土。”

    “大哥……”

    “你不用说了,好好照看着战马,我走了。”

    祖逖命人找来两名巧匠,交待他们制作一只木鸢,这只木鸢比以往稍微做了改进,人上去之后可以腾出手来射箭。

    祖逖上木鸢低空飞了一圈,又试着射了几箭,感觉很满意,于是命人准备一些特殊的箭枝,前端用布缠好,并濅足了油,原来他要用火攻来制造混乱。

    祖逖升帐安排几名将领做好准备,待到天黑之后就悄悄出城,到城北十几里处埋伏,众将只令,单等晚上行动。

    夜深了,安排埋伏的人马已经就位,有一万人马,全部是硬弩手。

    祖逖做好了准备,正要起飞,韵茹来到,她不安地道:“大……飞哥,你要小心……

    “三弟你放心,大哥不会有事的,我去只是放把火,不是去拼命。”

    “可是……”

    “什么也不用说了,祝我好运吧,我走了。”

    祖逖说完就跨上了木鸢升到了高空,一个俯冲来到了赵营上空。

    赵营内一片死寂,只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在走动。

    祖逖腾出手来,搭箭在弦,打着火石,点燃了箭枝。

    下面的赵军突然看到天上有火光,不等有所反应祖逖就射出一箭!

    箭飞向了赵营,一触即燃,一座营帐起火,里面的士兵立即混乱起来,互相践踏全四处乱窜。

    祖逖在天上没人能看到,就连刚才巡逻的士兵也感到奇怪。

    早有人报给了桃豹,桃豹刚出帐,自己的营帐就中了一箭,火势蔓延起来。

    祖逖抓住战机,连放几箭,全都射在了营帐顶上,一时火光连天,可是也把祖逖照了个清清楚楚。

    祖逖还有两枝箭没有射出,正在搜罗目标,一箭射来,正中他的手臂,箭也倒在了地上,叫声不好,刚要折回进城,箭雨飞来,把木鸢射了个如铁蒺藜一般,好在祖逖急中生智,一个翻转,把木鸢上下倒置过来,这才没有被射到,但是木鸢的核心机关中箭,所以,木鸢就载着祖逖向下掉落。

    祖逖落在地上,把木鸢扔在一边,夺过一把刀和赵军战在一起。

    大部分赵军已经耐不住火势向营外蹿去,沿着大道就向北跑,没跑几步,箭如飞蝗向他们射来,赵营毫无准备,更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箭,全都瞎撞瞎跑,落得个死伤无数。

    营内空旷地上桃豹指挥军士们围住了祖逖,祖逖拼死力战,但军士却是打倒一批,又上一批,眼看着就要力竭了,刀法也有点凌乱,桃豹看准时机挥剑上前来战祖逖,要活捉祖逖。

    祖逖要杀桃豹,上来就是一阵大招,可是力道毕竟不再劲猛了,桃豹勇力不俗,再加上成群的士兵,眼看祖逖就要成擒了。

    这时,一个人影扑面而来,一掌打在了桃豹的胸前,桃豹倒地好久没有起来,等他站起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

    桃豹和张宾被簇拥着出营,迎面碰上乱军回来,都嚷嚷着前面有埋伏!

    张宾道:“桃将军,我们太大意了,这名晋将虽然是个新人,手段果然厉害,我们的十万大军恐怕要折去五成啊,这下我们该怎么向大王交待呢。”

    “军师勿忧,此事我桃豹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军师。”

    “你说的轻巧,此次我带兵前来,大王期望很高,想不到我们还是失败了。”

    “军师,我们还是离城远点下寨吧。”

    “当然了,我们要稳妥一点了,不然,就赔光老本了。”

    “军师,刚才这名晋将跟我过招,看他的招式有点熟悉,好象是似曾相识啊。”

    “你不是说他叫展飞吗,他怎么会跟我们认识,我们和大晋多年对阵,从未和一个叫展飞的人打过仗,你是记错了吧。”

    “也许吧……”

    “桃豹,你召集军士们前住九集镇暂时安身,扎营的事明天再议。”

    “是,军师,不过,军士们说前面有埋伏。”

    “不用害怕,他们应该已经撤了,进军。”

    “是。”

    桃豹收拾残军整装向北进发,果然再没碰到袭击,因为埋伏的弓弩手已经早就撤离了。

    祖逖被人救回淮阴城,落下脚这才看清原来是傲龙狂生,一阵欣赏,正要搭话,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再是祖逖,于是他施礼道:“多谢这位前辈仗义相救,请进帐叙话。”

    傲龙狂生受伤之后回到了楼兰,在韵茹兄妹的照顾下,不久就慢慢地恢复了。

    其间波斯王子再来求婚,韵茹不胜其扰,就告诉傲龙狂生说要去中原寻祖逖,然后不再回来了,傲龙狂生虽然不舍得她走,但他知道韵茹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不愿横加阻拦,任由他去见祖逖。

    彼时正是戴渊接管北伐军的时候。

    傲龙狂生自韵茹走后,很是挂念,看她迟迟不归,担心起来,这才来到中原找韵茹。

    傲龙狂生听到了祖逖的死讯,他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一个对朝廷忠心耿耿地人会落到如此田地,进而他更担心起韵茹来,因为祖逖一死,韵茹就没有依靠,而且没有回楼兰,那就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傲龙狂生再打听韵茹,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傲龙狂生又听到了拉风效力石勒的消息,他担心韵茹落到了拉风的手上,于是他就来赵营内看有没有拉风,想直接问他是不是他抓了韵茹。

    没想到正好碰到赵营起火,也没有见到拉风,正要离开,看到一名晋将拼死力战,马上就要没力气了,就立即上来帮忙打退赵军,救起了祖逖。

    军帐内,军官已经回来复命:“报告展将军,任务已经完成,今晚杀敌估计有三万!”

    “好!再加上营内烧死的,桃豹的人马怕是要折去一半了。”

    “是的,将军。”

    “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将军,你受伤了?”

    “不碍事的,你们下去吧,我自已敷点药就好了。”

    “那怎么行?飞哥,我来为你包扎。”随着说话声,韵茹进了帐。

    韵茹一眼看到了傲龙狂生,一阵欣喜,上前就要拉他的手……
    第二十七章 重振声威

    “傲龙前辈,您怎么来了?”韵茹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傲龙狂生打量韵茹一眼,奇道:“咦,你怎么认识我?”

    韵茹这才记起自己是展三,一时语塞,好在她反应快:“我当然认识您了,您是赌王,名气这么大,认识您的人多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呢。”

    傲龙狂生自语道:“说的也是,老夫名动大江面北,你认识我倒也不稀奇,只是老夫不认识你罢了。”

    “赌王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小兵,您怎么会认识我呢。”

    祖逖看韵茹瞒了过去,岔开话题道:“今晚多亏了先生,现在天色已晚,还是先行去休息吧。”

    “不急,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展飞,这是我的兄弟展三。”

    “哦,展三?看样子你倒是有些手段,想当年祖逖走了之后,石勒长驱进入,没人能挡,现在你却凭一个小小的淮阴城挡住了张宾的大军,老夫很是佩服。”

    “过奖过奖。”

    “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是谁?”

    “她叫韵茹,是我们楼兰国的三公主,只身一人前来中原寻找一个人,可是……唉……”傲龙狂生说着叹了口气。

    韵茹不禁动容,但又不能说点什么,有的只是傲龙狂龙牵挂自己的感动。

    祖逖故意问道:“先生说的是谁呢?”

    “她来找祖逖,相信你一定会知道他吧。”

    “我当然知道祖逖,可是祖逖已经死了。”

    “是的,祖逖死了之后,韵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但她没有回楼兰,我很牵挂她,所以前来找她,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这个……这个……”祖逖说着看了一眼韵茹,韵茹摆了摆手。

    “怎么?你不想帮忙?”

    “不是的先生,您误会了,您说的三公主我并不认识,我们兄弟两个参军时间不长,就是祖逖也是只听过名号,没有见过他本人,更别说什么三公主了。”

    “不认识?可是我觉得韵茹应该也在军中,否则她会去哪里呢,我还曾经怀疑过她被掳到了赵营,可也没有找到,难道韵茹真的不在了吗?”说着一脸的伤感。

    “不会的,傲龙前辈,三公主命大福大,一定不会有事的。”韵茹怕他担心,急忙宽慰他。

    “不用安慰我,也许她已经被拉风杀了,拉风一直和她水火不容,早晚有一天,我会拧下拉风的人头!”

    韵茹适时道:“前辈,不如你就留在军中,不但帮我们,也是帮朝廷,更是为了三公主,拉风已经效命石勒了,如果您要对付拉风,呆在军中才会有机会。”

    傲龙狂生想了想道:“好吧,我就留在这里,若有差遣,就请展将军吩咐。”

    “多谢先生,有先生在,我的底气大多了。”

    祖逖说着命人安排傲龙狂生歇息去了,剩下韵茹一个人为他包扎伤口。

    “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痛不痛啊……?”

    “没事的,韵茹,这点伤不算什么的,好在你为我祈福了,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啊?”

    “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的木鸢都被射成铁刺猬了,我还是活了下来,当然也多亏了傲龙前辈。”

    “傲龙前辈为了我再进中原,你说我们要不要悄悄地向他表明身份呢?”

    “不要,在大晋已经没有了祖逖,千万不能说出来,等我们北伐成功了,我一定卸下军服和你去楼兰牧马,共同抚养傲龙前辈。”

    韵茹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信,你能放得下她吗?”

    “她……?”祖逖知道她说的是金紫燕。

    是啊,和金紫燕很久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更不知道会不会在心里彻底把她放下。

    “她一定相信我死了,世上已经没有祖逖了,我不放下又能怎样……”

    韵茹道:“大哥,那我等着那一天……”

    第二天祖逖召集众将领宣布一系列的整军计划。

    大帐内,祖逖道:“各位将军, 非常重视北伐大业,增兵调粮为得就是让我们灭掉石勒,重整河山,我们不能辜负圣上的期望,一定要尽早地完成北伐大业,解救北地百姓,要达成目的就要强军,所以,我制定了一些计划,这些计划不但包括练兵,更要改进军器,比如北伐军以前用过的连珠炮,扁厢车,冲锋车,箭枝也要改进,并且增加硬弩车,来对付石勒的重骑兵,从今天起,抽调五千人配合工匠准备制造这些军械,至于经费,我会上奏朝廷,一旦得到军费就立即开工,大家分头准备吧,所有的图本我已经画好了。”

    “是!”

    祖逖马上拟了奏折派人送往朝廷,司纪绍看了之后,马上拔调军费前往淮阴。

    自从除掉王敦之后,朝廷夺回了几州的财税权,军费的调拔自然也就容易了,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司马绍关心北伐,一心要用最短的时间夺回北地。

    祖逖得到了军费立即到后方采购原料,征调工匠,军械的制造紧张地进行着。

    傲龙狂龙看到祖逖的治军能力,不禁叫好道:“好个展飞,跟祖逖有的一比啊。”

    张宾在九集镇稍做休整,又在离镇上十里处安下营寨,以做长久之计。

    张宾给石勒写信,要他准备百辆抛石机,石勒派人给他送了过来,于是又盘算碰上攻打淮阴。

    祖逖的军械制造没多久也完工了,想要易守为攻,争取主动,先要把当年的战果夺回来,也就是黄河以南的全部地盘。

    不等祖逖出击,张宾带着五万大军又兵临城下了,只是多了百辆抛石机。

    张宾正在指挥炮车准备攻城,突然自己的炮阵遭到了石弹的饱合攻击,百辆炮车被砸得稀巴烂,继而士兵也开始遭到了炮击,就算举起盾牌也无济于事,张宾大叫道:“啊!连珠炮车!快撤!”

    张宾和赵军当年都吃过连珠炮车的亏,吓得都往后撤。

    这时,淮阴城城门大开,一千多辆冲锋车冲了过来,车上经过改进之后,安装了锋利的长刀,速度也更快,转眼间就来到了赵军的面前。

    冲锋车四下冲击,赵军大乱。

    紧接着扁厢车出城,四处追赶赵军,最后面是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军掩杀了过来。

    兵败如山,赵军全军覆灭,张宾在桃豹等人的拼死护卫下还是逃走了。

    张宾连滚带爬逃回虎牢关,石勒看了也不好动怒。

    石勒听说了展飞,张宾说他比祖逖还要厉害,石勒惊道:“这可怎么办?”

    这时拉风接过道:“大王,区区一个展飞就交给我吧,我去杀了他!”

    第二十八章 最后绝招

    石勒一听拉风要杀展飞,高兴道:“拉风,你果然够胆,本王佩服佩服!”

    “这有什么,司马睿我都敢去杀,区区一个展飞又有何惧呢!”

    “好,拉风,只要你能杀了展飞,我就先封你为楼兰国师!”

    “楼兰国师?大王说的是真话?”拉风惊愕道。

    国师在楼兰有着很高的权力,是国王之下相当于国相的职位,只是有时楼兰不会设立此职,拉风本想得到楼兰的寺院总住持,现在让他当国师,当然就更乐意了。

    “是的,本王南征北战这么年,言必信,行必果,何时食过言。”

    拉风眼珠一转道:“大王,楼兰现在尚未归属于赵,我又怎么能当国师呢?”

    本来石勒许的是空头支票,拉风对此有怀疑,石勒骗他道:“拉风,本王忙着灭晋,难以顾及西域,只要取了大晋,得到楼兰就探囊取物一般,你不要有所怀疑。”

    “大王莫不是骗我,要取大晋不知要何年何月呢。”

    “怎么会?以前的时候我跟刘曜争霸,耗费了很多的财力和军力,再加上有个劲敌祖逖,让我几年不得伸展,现在好了,祖逖死了,刘曜也被我灭了,其他的本王还真没放在眼里,拉风,这么说你是怀疑本王的能力,认为我取不了大晋,取不了楼兰了?”

    拉风一想,不能激怒了他,不然,永远也得不到楼兰总住持了,还是忍一忍吧。

    “大王,您是一代雄主,定能统一天下,我对你很有信心,你放心,我会誓死效忠您的!”

    “好,拉风,就让我们精诚合作吧。”

    “是,大王,我这就去杀展飞,若是不能提头来见,我就倒过来见您!”

    “你去吧,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告辞!”

    拉风一阵风般离开了虎牢关前往淮阴,不多时就赶到了九集镇。

    拉风白天休息养精蓄锐,要等晚上潜进淮阴城。

    夜里,拉风潜进了淮阴城,四下里一片静寂,城上的守卫在四处巡逻,自从张宾兵败撤军之后,祖逖只留少量的人负责警戒。

    拉风远远看到一座营帐内还亮着灯,隐隐似有人在灯下看地图,拉风喜道,这么晚不睡还在研究地图,这人一定是展飞了!

    正要纵身向前,突然左边一个人影飞过眼前,身轻似燕,着一身夜行衣,攸忽就去了营帐方向!

    拉风擦了擦眼睛,乖乖,这么好的轻功,看来是个高手,只是脸面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这人会是谁呢?难道是石勒派来帮我的,不会啊,他那里的高手绝没有这么好的轻功。

    我且追上看他会不会动手,若是动手就是石勒派来的帮手,若是其他,我就见机行事,追!

    拉风一路腾转挪移来到了营帐的前面,躲在了一座已经灭灯的营帐顶上,利用自己的轻功,稳稳地呆在了上面。

    他看到前面的黑衣人落在了营帐的正上方,就着漫出的灯光,看到那人却是蒙了面。

    再看那人把营帐上方的小绳解掉,现出一个小天窗,黑衣人伸手往怀里取出一些东西,拉风看到那是一沓银票!

    他要做什么?

    拉风看他要把银票要从天窗里往下扔!

    拉风暗道,你疯了!?

    拉风看得入迷,不知不觉间泄了气,顿时整个就如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营帐上方。

    马上就听到有人喊道:“上面有人!”

    这一喊不打紧,不但是拉风害怕,就连黑衣人也扔了银票匆匆遁开了。

    拉风看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纵身而下,直扑向祖逖那座营帐。

    落到地面,直接进帐,几名守卫被拉风打掉,祖逖此时正要出帐查看,遇到了拉风,斥道:“原来是你,拉风!”

    “哈哈哈哈,你就是展飞吧,好小子,看你一个新人也认识我拉风,真是不简单。”拉风当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祖逖了。

    “我就是展飞,有本事就朝我来吧!”祖逖亮起了剑。

    外面的士兵已经把营帐团团围住,两人各自出招,从帐内打到帐外,普通士兵却也插不上手,只在那里空自呐喊:“捉刺客捉刺客!……”

    两人打了一阵,祖逖虽然有了陈雪的功力,但却是和刘琨各占一半,总是内力不及拉风。

    拉风的双修神功依然厉害,虽然腿瘸了,祖逖也打不过他,渐渐地变为一味防御。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拉风,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哈……还我爱徒来!”

    拉风一听,是赌王!

    声到人到,傲龙狂生已经和拉风接上了招!

    “展飞,让开,让我来!”

    祖逖知道赌王的功力,依言退出了圈内。

    赌王一指道:“拉风,你个不要脸的,快说三公主是不是被你掳走了?!”

    “三公主?哈哈哈哈,我倒是想逮住她,不过,还没有抓到,怎么你把她弄丢了?”

    “你少装蒜!你本想控制楼兰佛寺,却被三公主和义全打破了美梦,你恼羞成怒就掳走了三公主,是不也不是!?”

    “我没有!我也是一代宗师,怎么会骗你!”

    “不认帐,看招!”赌王伸腿朝他攻去,却是偏偏他下盘。

    拉风现在腿瘸了,自然下盘功夫就欠稳了,赌王连连攻他下盘,拉风虽有双修神功,却也成了守势,不得伸展。

    “臭赌王,你好卑鄙,看我瘸腿,专攻我下盘左腿,你还是不是一代宗师?!‘

    “哈哈哈哈,武学的目的就是击倒对方,我有什么错吗,左腿看招!”

    拉风急转挪身,却不料左腿中了一脚,痛得趴在了地上,指着赌王道:“赌王,你不但卑鄙,还好说假话,明明要攻我右腿,为何却说要攻我左腿!”

    “拉风,你不但腿瘸了,心眼也瘸了,你一代宗师难道看不出我是指哪不打哪吗!?”

    “气死我了!赌王,是你逼我出绝招的,你以为我的双修神功是吃素的,看招,无敌阴阳风火轮!”

    无敌阴阳风火轮是双修神功的最后一招,这一招把人的体能逼到极限,运完功后,自己的身体会呈超级旋风般旋转,有如一个陀螺,更像哪吒的风火轮,高速旋转着撞向对手!

    中此招者,不是非死即残,而是非死即死!
    第二十九章 扎你臭嘴

    拉风如风火轮般挟裹着一阵飓风扑向赌王,顿时风沙走石,营帐也被刮倒两座,成群的士兵被吹得站立不住,东倒西歪,不得不抱团立住身子。

    赌王暗道,好强的内功!

    挥袖遮面,挡住风沙,不意拉风已到,眼看赌王就要中招!

    突然,拉风哎呦一声,掉在了地上,转了几个圈之后,摇摇晃晃站起了身,从百会穴拔出了七八颗针,朝四下里吼道:“是谁!?有种的出来!”

    原来有人在暗中用暗器打了他的头顶,而头顶正是他的命门所在,也就破了他的这招无敌阴阳风火轮,至于是什么人,没有人知道。

    赌王道:“什么破绝招,原来是就地十八滚,哈哈哈哈……”

    “哼,你神气什么,要不是有人用暗器我早就取了你的性命了!”拉风把针扔在地上道。

    “暗器,我怎么没看到,明明是你武功不济,只会吹牛皮而已。”

    拉风气得又朝四下里吼道:“刚才放暗器的有本事再放一次!”

    话音未落,四枚钢针飞到,朝他面门而来,垃风在暗光之中竟然一只手就接住了钢针,牢牢地夹在指缝里!

    赌王暗叹道,这个死疯子,到底有些功力!

    当然若论起来,四枚钢针接住也非太难的是,关键是在夜里,能有如此的眼色终是不易了。

    拉风拉住钢针道:“赌王你看到了,我手上就有四枚钢针,是有人刚刚放的,不过,这种手段也太小儿科了,被我轻易就抓到了,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何方高人呢,哈哈哈哈……”

    拉风哈哈大笑着,突然一声不出静了下来,而且看他的嘴巴似乎合不上了,老是大大的张着。

    赌王不解道:“拉风,你在玩儿什么花样!”

    原来在刚才狂笑的时候,冷不防中,有两枚钢针飞进了他的嘴里,下枚钢针指在了他的上膛之中,一枚钢针把他的舌头钉在了下牙床上,说话也说不出,也不敢合拢嘴,眼里流出了眼泪,痛苦至极,更为痛苦的是,他想要伸手去拔针,可是针却没入太多,又太滑,根本弄不出来,而且由于穴位的连锁反应,嘴巴也合不上!

    赌王好奇的看着他,拉风说不出话,也无心再战,一个纵身遁入了夜色中。

    “这个瘸疯子,逃得好快,下次再让我遇到一定废了他的右腿!”

    赌王去看祖逖,祖逖谢道:“赌王前辈,多谢施以援手,展某感激不尽!”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拉风这个疯子,我是见一次打一次的。”

    祖逖道:“前辈,刚才他的最后一招很是拉风,看他的样就象一个风火轮!”

    “是啊,拉风修练了邪门武功,刚才那一招确实厉害,实不相瞒,若是硬接的话,我会粉身碎骨的!”

    “啊,前辈,这么厉害,可他的招数还是失灵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被钢针打中了命门,所以才会泄了元气,招数失灵,这个放暗器的人我想一定是地龙门的人!”

    “地龙门?”祖逖想到了金紫燕。

    赌王道:“算了,江湖上的事你也不知道,你不用问了。”

    祖逖当做不知,让赌王去歇息,自已再回到了营帐,再次点上了灯,看到了帐内散落着很多的银票!

    这是从哪里来的银票?

    祖逖想不通,把银票收在一起,还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来路正当,资以北伐,莫失人望,还我河山,没有暑名,却画有一个标志,那是地龙门特有的标志,鸡狗交颈的图案!

    “紫燕!”祖逖脱口而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金紫燕所为,他这么做并不是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支援北伐。

    祖逖顿时涌起了无尽的思念,分别这么久了,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直瞒着她吗,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祖逖劳累至极,想着想着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有钱好办事,第二天,祖逖又召募了两万军士,加大了军械的制造,一时间,祖逖的队伍更加壮大了,军械的性能和数量都有了很大的飞跃,祖逖一面练兵,一面摩拳擦掌,准备先夺回黄河之南的全部晋土。

    祖逖带领北伐军,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全部收复了黄河之南的地盘,石勒在晋军的双重优势攻击下败退到了黄河之北,筑起防线,易攻为守。

    祖逖一面向朝廷报捷,一面令晋军休整,并且大造水军,准备渡过黄河。

    那天拉风中了钢针到九集镇找了郎中拔出了钢针,为了掩盖自己的出丑,把郎中杀了之后,第二天回到了虎牢关。

    拉风吹牛吹得太大,没脸见石勒,来到军营门口,就把身子倒立过来,双手当腿来见石勒,一路之上,有好事的赵军不停地讥笑他。

    “大王,拉风来见。”

    “拉风回来了?这么说他已经把展飞杀了,快让他进来!”

    拉风闻宣双脚倒立进了军帐,石勒一看,就明白了,脸色沉了下来:“拉风,你回来了?”

    “大王,我没脸见您,展飞没有杀成。”

    “为什么,你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吗,皇宫都进得,怎么就杀不了一个小小的展飞吗?”

    “不是啊,大王,我的死对头赌王在晋营,坏了我的好事,而且我还中了暗器,我认为是地龙门的人在暗中帮展飞!”

    石勒暗道,找这么多的理由,不就是技不如人吗,哼。

    “拉风,你辛苦了,下去吧,以后有机会再杀展飞吧。”

    拉风惭愧地退了下去。

    不久之后,石勒得到了晋军进军的消息,进而节节败退到了黄河之北。

    朝廷得到了祖逖的奏报,高兴道:“好个展飞,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收复北地的日子不远了!”

    司马绍派人携圣旨嘉奖祖逖,赏赐北伐军,祖逖把自己得到的赏赐全部分给了士兵。

    祖逖得到封赏,苏峻和祖约心理不平衡了,要不是我们,王敦就把朝廷灭了,哪来的什么北伐!

    于是苏峻心生怨望,并不甘心日后居于展飞之后,邀来祖约共商大事,要掀翻司马绍!
    第三十章 苏峻造反

    祖约到了寿春之后,并没有主动进攻赵军,当然凭他的实力也无法建尺寸之功,能据住寿春已经是不容易了。

    祖约现在是豫州刺史,奇怪的是皇上也加封了“展飞”为几州刺史,其中就包括豫州,很显然,皇上连他的刺史一职也无形的剥夺了,更让祖约生气的是,“展飞”还成了都督几州军事,其中也有豫州,这就是说,皇上把自己的地位降在了新人之下,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再加上祖逖“死”后心生怨望,无时不在寻找扳倒司马绍的机会。

    苏峻的来使一到,祖约就欣然前往赴约,他知道苏峻和他想的会是同一件事情,果然,到了历阳之后,苏峻就试探道:“祖将军,在寿春过得还好吧?”

    “好什么好!我现在的职位相当于寿春郡守了,刺史一职早就归于展飞了。”

    “展飞?哦,一个新人怎么这么荣光。”

    “那当然了,他不但是现在的豫州刺史,还在军事上对我有管辖权,已经骑在我的头上了,这让我怎么能忍受!、”

    “祖约,不能忍受就不要再忍受了……”

    “苏峻,你的意思是……”

    “祖约,司马家的德性你也知道,祖逖那么大的功劳就没有好下场,而我们对皇室有再造之功,如果没有我的三千阴兵,朝廷早就是王敦的了,可现在,司马绍已经把我们晾在一边了!”

    “从此之后,我们再没有升迁的机会了,而且我听说其中有瘐亮在其中作梗,苏峻,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是的,瘐亮这个匹夫在皇上面前几次诋毁我们,皇上再难重用我们了,机会就在我们自己手中,就看我们去不去做了,祖将军,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吧。”

    祖约道:“苏将军,不如这样,我们把各自的想法写在手心,看是否一样,若一样则共举大事,若不一样,就随手抹掉,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们喝酒谈天岂不更好。”

    “好!”

    说罢,两人各自取笔在手心写了几个字,然后双双亮在对方眼前。

    “造反!”

    “自立!”

    两人的手立时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两人谋划着要推翻司马皇室,此后一段时间内开始精心准备,待到时机成熟就立即动手!

    时机说到就到,话说司马绍架不住瘐亮几次劝说,决意把苏峻调入朝中,征为大司农,明里升迁,实为架空他,从此之后,苏峻再无一点兵权!

    圣旨到了历阳,苏峻接旨就惊出一身冷汗,谢过恩之后,好好款待了来使,并说处理好一些事情就立即进京。

    苏峻以为司马绍要杀他,断不敢进京为官,哪怕官位再显赫也不敢去,所以,苏峻一连接了几道旨也没有动身,最后一次圣旨竟成了问罪的性质,苏峻恨得牙痒痒道:“司马绍,这都是你逼的,怪不得我了,你三番五次逼我进京,不就是要取我性命吗,好,我就反给你看看!”

    苏峻派人联络祖约,祖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马上领兵来历阳汇合,两人扯起大旗,名义上是要诛佞臣瘐亮,而暗地里有自立之意!

    两人联军起事的消息马上传到了京都,司马绍大为震惊,如集群臣议事。

    瘐亮道:“皇上,苏峻果然有反心!”

    “瘐爱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朕想不到的是祖约也会造反。”

    王导道:“皇上,当务之急是调军平乱,依臣看,应速调陶侃平乱。”

    “嗯,给陶侃下旨,命其调兵平乱。”

    “是,皇上!”

    苏峻的联军势如破竹,不等陶侃的兵到,就已经兵进建康了。

    苏峻问祖约屯兵何处有利,祖约道:“建康城有一山,名叫覆舟山,听人说山如覆舟是件吉祥的事,我们屯兵此山,必对我军有利,再者,此山驻军可以进而侵掠进行官署和兵营,再前面就是皇宫了。”

    “好,我们就屯军覆舟山。”

    联军进驻覆舟山,然后命人四处放火,各处官署和兵营尽皆着火,顷刻烧尽,于是进而攻陷宫城,放纵士兵大肆抢掠,打开府库,肆意挥霍。

    司马绍看大势已去,一口气没上来归西了。

    苏峻进驻皇宫,肆意胡为,当他要称帝的时候,被祖约止住了。

    “祖将军,你为什么不让我称帝,司马家大势已去,天下是我们的了,你放心,只要你扶我称帝,你就是丞相!”

    “苏峻,虽然我们幸运一路打到了建康,还占据了宫城,可是四处危机埋伏,比如一些王爷的势力,还有陶侃,温峤,展飞的北伐军,世家大族等,凭我们的力量暂时无法应付,如果你一旦称帝,他们就会明正言顺的讨伐你,不如暂且趁皇上驾崩,拥立一帝,我们在后面控制,岂不是更好。”

    苏峻想了想道:“如此也好,我们可以更好的积聚力量了,等我们控制了天下兵马,再称帝也不迟。”

    “正是此意。”

    苏峻于是拥立司马绍长子司马衍登基,自命丞相,骠骑领军将军,祖约为骁骑将军,安置亲属朋党,朝政全由他一人决断,此时,弊政百出,天下怨望不已。

    瘐亮早就跑到了江州刺史温峤那里避难,陶侃由于没有机会和苏峻接战,就暂时退回了荆州,再寻时机。

    温峤联络陶侃联兵开往建康,两军在石头僵持住,虽然陶侃兵多,但苏峻使出阴兵之术,几次大败陶侃,陶侃束手无策,这时,他想到了北伐军,于是,他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徐州展飞处,让他带军前来平乱。

    祖逖接到了信件,确信是陶侃所书,想到朝廷多难,不禁感叹良多,夜里,他想了很多,如果他不去建康,就会落下不臣的罪名,如果去了,那现在北伐的大好局面又会葬送,应该怎么做呢?

    祖逖最后决定拔兵一半,前往建康,他挥笔写下一封回书要第二天次与信使,然后自己带军前往建康。

    当他正要放下笔的时候,突然账顶传来一阵笑声……

    “什么人!?”祖逖向上一看,一名黑衣人像一只蝙蝠似地贴在了帐顶,而且还看着自己发出冷笑!!
    第三十一章 自行解决

    祖逖话音一落,黑衣人飞身而下。

    看不清来人是谁,是个蒙面人。

    蒙面人站在祖逖的面前,毫不胆怯:“展将军不用害怕,我没有歹意。”

    听声音是个男中音。

    “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躲在我的大帐内?”

    “展将军,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消息,陶将军给你送了 是不是?”

    “你一个外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用隐瞒了,刚才我都在上面看到了,而且这个消息我早就得到了,所以才会来找你,本来我不打算打搅你的,可是看了你的回信,我才不得不给你提个醒。”

    “提个醒,提什么醒?”

    “展将军,陶将军要你回军帮忙对付苏峻是不是?”

    祖逖看瞒不过去,说道:“是的,那又如何?”

    “你的回信说的清清楚楚要派人马帮忙,我要给你提的醒就是绝不能回军。”

    “你一非军中人,二非朝廷的人,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划脚呢??”

    “是的,我确实是个外人,但我是大晋子民,有义务和权利阻止你这么做。”

    “不过,你要讲出你的身份,而且要坦诚相待,对我示以真容,如果你不肯的话,我是不会听你的理由的。”

    蒙面人迟疑一下,慢慢地揭下了蒙巾。

    “你……”原来是金紫燕,祖逖差点就脱口而出。

    “你什么,你认识我?”金紫燕变回声音问道。

    “不,我不认识你,我只是惊讶于你是个女子而已。”

    “实话告诉你,我是地龙门的人,上次的银票就是我送的。”

    “哦,原来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地龙门救民扶国,以天下苍生为念,给你银票当然是希望你能够有足够的财力对付石勒,以拯救北方百姓。”

    “佩服佩服,好,现在你可以说一下你的理由了。”

    “现在石勒和北伐军相隔对峙,论兵力你们也未完全占尽优势,幸好有制造的先进军械,石勒才不敢造次,若果展将军分军回师建康,那么石勒必会主动进攻,凭剩余的军力未必能抵得住石勒,万一失利,则会前功尽弃!想当年祖逖被朝廷剥了兵权,换了戴渊为帅,回军淮阴拱卫京师,结果石勒不费吹灰之力占了我大晋无尽疆土,难道展将军要悲剧重演吗?”

    “当年祖逖一事,真是令人痛心,不过,朝廷有奸人逞凶,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更何况皇上尚且年幼,我更是有义务回师建康,铲除苏峻一党。”

    “展将军,我得到消息后算定你会回师,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其实我何尝愿意这么做呢,但是我不回军就是不忠,回军就会痛失国土,我的心很难受,我遇到了跟祖逖当年一样的艰难抉择,虽然写了信,但我的心里依然不愿意放弃这里。”

    金紫燕看祖逖一脸真诚,颇为感动:“展将军,你让我看到了祖逖的影子,我们地龙门愿和将军共扶晋室,以保百姓安宁。”

    祖逖道:“既然你要和我并肩作战,应该不再向我隐瞒名字了吧。”

    “我叫金紫燕。”

    “紫燕,你……”

    祖逖失口说出紫燕,金紫燕听了诧异道:“你叫我什么……?”

    如此亲密的称呼,第一次见面的人是绝对不能用的,何况是异性。

    “哦,我是说金姑娘……你不让我回军,可有什么好的办法除掉苏峻一党吗?”祖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是面对心爱的人金紫燕,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做展飞,再做回祖逖,他怕再次引来朝廷的忌惮,重蹈上次的覆辙。

    “苏峻凭借很少的兵力而造反成功,不但是晋庭无能,而且苏峻有一杀手锏,一般军队难以匹敌。”

    “你们地龙门果然神勇广大,能够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那苏峻到底有什么杀手锏?”

    “阴兵术。”

    “阴兵?金姑娘,我祖……我展飞绝不相信什么阴兵之术,这都是骗人的,怎么?你也信吗?”

    “我怎么会信,阴兵只是掩人耳目,其中真正的厉害所在是他的三千藤甲兵,当年,他就凭藤甲兵诈称阴兵而打败了王敦,现在他又故技重演了。”

    “藤甲兵?这是已经失传了的藤甲!金姑娘,姑娘我们能有这种技艺就好了,用来对付石勒就会事半功倍!”

    “嗯,所以我不让你动用北伐军大举进攻,我想要暗中解决这件事,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

    “傲龙狂生在你这里吧?”

    “是的。”

    “我要他帮忙,我们地龙门就能解决苏峻,而且还能把藤甲送给将军,届时你用来研究一下,定能造出大批的藤甲。”

    “好,我就先行谢过了。”

    “你明天告诉傲龙狂生,让他明天到建康见我,我们早就认识的,他知道怎么找到我。”

    “好,一言为定!”

    金紫燕点了点头,缓缓离开了,她回头多看了两眼祖逖,她看出展飞颇有祖逖的风范,但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面前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祖逖,她认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祖逖看金紫燕遁去,颇感失落。

    第二天,祖逖给陶侃回信,言说石勒虎视徐州,不敢轻动,好言回复了他,并打算万一朝廷搞不定苏峻,就抽调兵力亲自出马。

    傲龙狂生来到建康找到了金紫燕,和金紫燕一起准备破掉苏峻的藤甲兵。

    此时陶侃和温峤已经带军前来,在石头城和苏峻乱军对峙,但晋军败多胜少,皆因苏峻的藤甲兵,每到关键时刻,苏峻都会让三千藤甲装神弄鬼,出奇制胜,弄得晋军军心动摇,以为苏峻果真有阴兵相助。

    金紫燕两人准备潜入兵营,用火烧掉三千藤甲,但去了之后看到戒备森严,根本无法下手,只好去想别的办法。

    傲龙狂生道:“苏峻小儿装神弄鬼,真是可气!”

    “先生不要动气,总有办法解决他的。”

    “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干脆我和你们地龙门杀进去,还不如那样来的痛快!”

    “先生不要激动,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啊,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
    第三十二章 召集弟子

    陶侃成为了对付苏峻的盟主,他带领各路人马在石头城几次对阵苏峻乱军,但终归没有得到便宜,原来就在所谓的阴兵身上,吃了不少亏的陶侃只好暂缓进攻。

    这天,一筹莫展的陶侃正在营中急得团团转,有传令兵来报:“将军,有人求见。”

    “什么人?”

    “赌王傲龙狂生。”

    “这个人……此人素未与我有过交往,为何来见我呢?……不见!”

    “将军,赌王说有重要的事情。”

    “一个江湖人士,不见!”

    “将军,此人还说听他一言,可以败苏峻!”

    “嗯?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

    “快让他进来!”陶侃现在是宁信其有了。

    “是。”

    赌王被带了进来。

    “赌王先生,素闻阁下赌术独步天下,久仰了。”

    “哪里哪里,都是雕虫小技。”

    陶侃话锋一转道:“赌王先生,本将军军务繁忙,对赌术之道从来没有兴趣啊。”

    “将军,这个我当然明白,我今天来绝非和将军探讨赌术,而是要来帮将军的忙的。”

    “嗯?先生倒是说说如何个帮我?”

    “将军,大家都知道,苏峻和祖约联军人数并不是很大,可是将军身为盟主,统领不下十万人马,却无法取胜,皆因苏峻的阴兵之道,让陶将军吃了大亏,是不是?”

    “是的,苏峻这个人擅驱阴兵,想当年,他驱三千阴兵打败了王敦,想不到今天他会用此术来造反,难怪瘐亮如此防备他。”

    “将军,阴兵之术有破解之法,不知您可有兴趣?”

    陶侃一听有破解之法,屈下身子道:“先生若有破解之法,我当然求之不得,愿闻先生赐教。”

    “将军不必如此谦恭,我来教你破苏峻不是为你,而是为大晋百姓少受战乱之苦。”

    “愿听先生教之。”

    “我是个江湖人士,当然也懂些旁门左道,此阴兵之术破之不难,而且我也打听好了,苏峻从来只是三千阴兵,这就是说他的道行浅得很呢。”

    陶侃听他很有把握,高兴道:“赌王先生,现在我就要破解之法。”

    “先生莫急,要破苏峻只有让我来亲自做法才行,是教不来的。”

    “好,只要能破苏峻,一切听先生吩咐。”

    “陶将军,你已经十几天没有出战了,三天之后,你就诱苏峻出战,届时苏峻也必会用阴兵对付你,只要阴兵一出,我就立即做法破之!阴兵一败,苏峻必败!”

    “赌王先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呢。”

    “将军为国为民,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如果有任何的质疑尽管讲来就是。”

    “先生,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破解阴兵之术呢?”

    “哈哈哈哈……问得好,我赌王一代宗师,怎么会骗人呢,哈哈哈哈……”

    “先生如此……这……”

    “好,不相信我是吧,我赌王在此发誓,若有斗句虚言,就自断筋脉!”赌王咬牙道。

    “啊!先生何必如此,好,我信你了!”

    “那就和你约好了,三天之后,午时出战。”

    “先生,为什么要午时出战?”

    “因为午时阳气最盛,破阴兵就在那个时辰。”

    “有理,好,我就三日后出战!”

    “一言为定!”

    “不知先生需要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我自有办法,不过,我还件不情之请。”

    “先生请讲。”

    “破了苏峻阴兵之后,三千阴兵必会现形,届时阴兵的一切皆由我来处置,阴兵身上的任何东西全都要归我,如何?”

    “一切皆由先生处置。”

    “好吧,我走了,三天之后见。”

    “三天后在此恭候先生。”

    “告辞!”

    “请。”

    赌王出了城,来到郊外曾经栖身过的山洞中,此时,金紫燕正在训练地龙门的百人精锐。

    在金紫燕的面前站在五排九十七个弟子,他们是金紫燕连夜召集起来的,为得就是对付苏峻。

    “大家听着,召集你们前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大家也知道,苏峻造反,百姓受苦,特别是建康百姓苦不堪言,为了尽早的安民扶国,只有辛苦大家一趟了。”

    “请掌门吩咐!”

    金紫燕扫了一眼九十七人道:“当年组建的百人精锐,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大家都是门中好手,在对付石勒和匈奴的时候,损失了三个,我很痛心,我希望这一次大家全身而退。”

    “誓死安民扶国!”

    “好,大家听着,这一次苏峻造反屡屡取胜仗的只是藤甲之坚而已,所谓的刀枪不入并不是有鬼神之助,我们要做的就是杀掉三千藤甲兵,然后把藤甲穿回来,由我来交给展飞,用来对付石勒。”

    “是,掌门,不过,如何对付藤甲兵呢,既然是刀枪不入,又怎么能打败他们呢?”

    “很简单,藤甲兵的弱点就在脖子上,虽然只在前颈有一条缝,但就是他们致命弱点,要对付他们,我们在暗处,一把匕首就够了,不过……唉……”金紫燕说着叹了口气。

    ”掌门何故叹气?“有人问道。

    ”我早已探明,苏峻的三千藤甲兵全都是他四处召来的孤苦无依的孤儿,他们也很可怜,不得已为苏峻所用,只不过是苏峻的牺牲而已,为了不走露消息,苏峻还弄哑了他们,他们真的很可怜,所以,我才会不忍叹气。“

    ”原来是这样,那应该如何行事呢,难道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这时,赌王在后面道:“金掌门,我有个办法,可以保证这些孤儿既死不了,也伤不得人。”

    金紫燕回头道:“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再简单不过了,你们的武器换做迷药,把他们弄晕不就行了,你们地龙门做这事应该比杀人还顺手吧,至于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众人听了不禁欣然拍掌。

    “我已经和陶将军讲好了约期,三天之后他会出战。”

    ”好,到时就由你表演一番了。”

    “哈哈哈哈,好,我就先打头阵。”

    “有劳先生。”

    三天之后,午时不到,赌王匆匆来到晋营,陶侃已经早早等候他了。

    一切按照约定,陶侃督军前进。

    祖约看晋军来攻,报给了苏峻,苏峻正在喝花酒,一听来报怒道:“你陶侃真是不识好歹,打扰我的兴致,哼,这次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峻让祖约依然似以前一样全力出击,自已去召集三千藤甲兵。

    两军接阵,互有损伤,突然又是一阵烟雾过后,三千藤甲抹身画脸,鬼哭狼嚎着杀出,凭着他们的刀枪不入,晋军是节节败退!晋军吃亏无数,早就知道了阴兵的厉害!

    陶侃看到此处,看了一眼赌王,看他还没有动静,急道:“先生还不做法!”

    赌王道:“好,陶将军看我的!”

    一个纵身跃进阵中,一边击打乱军,一边喊道:““嘛哩嘛米哄嘛哩嘛米哄……降龙伏虎来助阵!”
    第三十三章 平定叛乱

    话音刚落,苏峻的三千藤甲兵纷纷倒地,失去了战斗力,没有了这藤甲兵的助阵,形势立时急转直下,乱军抵挡不住,往后败退,祖约虽然极力喝斥也难以止住败军,挥剑杀了几名军官也没有作用,自己倒被败军冲击着往后退,祖约看难挽颓势,只好回了宫。

    败军全退到了宫内,关上了宫门,苏峻听到兵败对祖约道:“怎么了?我的阴兵也失败了吗?!”

    “是的,我们败了,三千阴兵似是中了什么妖法,全都倒地不起了,我们还是逃吧!”

    “逃?我为什么要逃?我还要当皇上!”

    祖约看他已经痴心于做皇上,早晚身首异处,借口出恭出小门,穿了便服逃走了。

    苏峻等不到祖约,派人四处找,回报不曾见人。

    “祖约,你真的跑了!”苏峻有点害怕了,但为时已晚了,晋军攻入了宫中,乱军降者无数,苏峻被手下人枭首领功,王导出来主持局面,苏峻之乱终于平定。

    石头城这边,陶侃正要去看三千阴兵,被赌王止住了:“陶将军,三千阴兵已经被我施法,将军不得靠近,会有危险!”

    “咦?我想看看所谓的阴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这种邪术我怕会伤及将军,将军是国之砥柱,怎能有失,况且将军答应过我,一切由我处置,难道您忘了吗?”

    “这……那先生打算如何处置?”

    “阴兵的处置我自有办法,首先保证任何人不得靠近,然后我会在晚上作法,把他们全都带到城外烧毁。”

    “先生,他们到底是人是鬼呢?”

    “将军,这些阴兵是苏峻利用妖术借尸还魂而来,现在魂魄已经被我赶走,徒有一具尸首而已,只要在城外伤了就没事了。”

    “那将军为何不在此焚毁呢?”

    “我怕有尸毒之气伤及无辜。”

    “那将军又如何把这些阴兵带走呢,他们可全都是不能动的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晚上作法之后,用赶尸的办法把他们引出城外。”

    “哦,先生果然有点道行,好,一切就由你安排了。”

    陶侃接着下令道:“传我军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阴兵一步,违令者斩!”

    天黑了,赌王来到阴兵阵内,用解药给他们解了迷魂药,渐渐地,他们都醒了过来。

    “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孤儿军在心里纳闷不已。

    赌王道:“知道你们为什么还活着吗?”

    “啊啊啊……”

    “你们参加苏峻造反,罪当斩首,但念你们情有可原,于是在破解你们的时候,手下留情没有真正对你们动手,只用迷魂药迷倒了你们,现在苏峻已经伏法,你们愿意去参加北伐军吗?”

    “嗯嗯啊啊……”他们都不住地点头。

    “好,我就再为让你重新说话。”

    赌王说着拿出一个小壶,递给一个道:“你们打开闻一下便是。”

    那人打开壶,闻了一下,马上不由说道:“这是什么?……啊,我会说话了,我会说话了!”

    众孤儿军听了便依次都闻了一下解药,立时全都可以说话了。

    “好了,大家不要乱说话,我要带你们出去,不过你们要配合我一下,如此如此……便可。”

    “好,一切听您的安排。”

    夜深的时候,赌王拿出准备好的旗幡,在前面带路,三千人在后面排成几排全都跟在他的后面,扮做僵尸样子,跟赌王一步一步地出城。

    赌王表面用赶尸的办法救出了三千孤儿军,带到了西郊,然后堆起干柴放了一把火,骗过陶侃,表示阴兵已经被焚毁,果然城内的陶侃听闻西边起火,相信了这一切全都是真的。

    这个时候,金紫燕现身了。

    “你们要感谢这个人才是,是她救了你们的性命,还配了药解了你们的哑。”赌王道。

    “多谢救了我们。”三千人全都跪了下来。

    “大家请起,不要行此大礼,我知道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身世可怜,所以才没有伤你们。”

    “这位大姐是……?”

    “他就是地龙门的金掌门,是他最先知道了你们的身份的。”

    金紫燕道:“大家刚刚投身苏峻的时候,我就在八卦州知道了你们的情况,你们被苏峻利用,还被弄哑,把你们扮作阴兵,好在当时你时是对付的王敦,不然,那时我就要想办法对付你们了,可是苏峻野心膨胀,利用你们实现他的皇上梦,你们差点就成了他的牺牲品。”

    “原来是这样……”

    “现在大家已经安全了,陶将军相信你们就是阴兵,被焚烧了,接下来,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后的出路?”

    “刚才先生已经指点过我们,要我们去参加北伐军,我们全都愿意,因为我们有很多北地人,就是被石勒害的无家可归的。”

    “好,既然你们愿意,就把你们身上的藤甲脱下来,各自装好,穿便服化整为零往徐州赶,集合之后到征北将军展飞那里报道。”

    “一切谨听金掌门吩咐!”

    “好,大家散了吧。”

    孤儿军散去,赌王道:“金掌门,我也要走了,展将军那里需要我。”

    “赌王先生留步。”

    “金掌门……”

    “先生看展飞如何?”

    “展飞乃当世大材,文韬武略,石勒早晚要败于他手。”

    “那先生看他比祖逖若何?”

    “比祖逖的话……当在伯仲之间。”

    “先生看展飞可有和祖逖相似之处?”

    “当然有了,都是大将之材,国之栋梁。”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的言行举止……”原来金紫燕看出展飞和祖逖的相似之处,这也难怪,一个人掩饰的再严密,也难免有纰漏之处。

    “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哦,金掌门是想祖逖了吧……唉,祖逖死得太可惜了……”

    “先生,不说这些了,你快些赶路吧。”

    “嗯,金掌门,我知道你的心思,祖逖死了我们都很难过,希望你不要永远活在他的影子里面,展飞这个人还是可以的,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

    “先生,你误会了……”

    “我也不多说了,再会。”

    赌王走了,金紫燕一个人静下心来,展飞这个人跟祖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第三十四章 临终善言

    苏峻之乱后朝廷归于平静,庾亮和王导辅佐司马衍,由于国内太平,自然把重心放在了北伐上面,对“展飞”增兵拔粮,厚加赏赐,不在话下。

    三千孤儿军来到徐州见了祖逖,祖逖知道原由大喜,当即全数收下,编为藤甲军。

    祖约从建康逃走后,没有去处,狠下心来去投石勒。

    当石勒知道祖约来投时,却并不待见他,一连几天没有接见祖约,令祖约有些失望,只有借酒消愁。

    石勒不接见祖约是因为祖逖,祖逖是石勒的克星,而祖约又是祖逖的亲兄弟,所以在石勒来讲,祖约来不但不会重用,杀他的心都有,但是祖家也是面旗子,可以暗示晋人,祖家的人都来投奔我了,大晋已经没有希望了。

    祖约却不自知,他以为石勒定会重用自己,所以一直在北地等,等来的结果是让他担任王阳手下的一名十人的小队长,祖约感到羞耻,不愿赴任,只靠着自己带来的金银细软度日,非但如此,祖约在北地还经常侵掠普通百姓,有人告发祖约,石勒只做不知,祖约更加大胆妄为,名声越来越坏。

    祖逖得到了三千藤甲兵之后,觉得军器完备,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可以讨伐石勒,收复故土了,于是大起三军,强渡黄河,攻击石勒。

    石勒看不能敌,只好学着当初晋人的做法,筑起一座座的坞堡,这才稍稍阻止了北伐军的进攻速度。

    石勒害怕不已,召张宾问计,张宾道:“大王,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消灭,大晋军器先进,单是这一点我们就有所不及,特别是他们的藤甲兵,刀枪不入,不好对付啊,大王,不如我们也学晋人的藤甲制作,大量的制作一批,岂不就能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了?”

    “嗯,这个办法好,不过,我们对于藤甲的制作一点也不会啊。”

    “大王莫急,可以派出拉风去晋营盗来一件,我们研究一番,定会有所得,只要我们能破解制作方法,就可以组建一只规模庞大的藤甲兵。”

    “好,宣拉风。”

    拉风听宣马上就来到了石勒面前,不过,他是倒立着进来的。

    “拉风,怎么你还要天天倒立着来见我吗?”

    “大王,上次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可我许下誓言,若不能杀展飞就倒着来见您,虽然大王没有怪罪我,可我实脸站着跟您说话。”

    “拉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不愿去做?”

    “当然愿意,如果大王相信我的话就再让我去一次吧,这一次我一定杀了展飞,不杀了他我就提头来见。”

    “拉风,你想错了,杀展飞固然可行,但杀一个展飞,又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展飞,就象当年祖逖死了一样,展飞不是也成了我们的劲敌了吗,所以,杀展飞不是上策,也不能解决根本。”

    拉风把双脚放下,站起身道:“大王,既然不想再刺杀展飞,那要派我什么任务呢?”

    “拉风,你也看到了,展飞的藤甲兵做为先锋,杀得我们丢盔卸甲,别看人少,但他们的威力却是大的惊人,所以,我也想建一支藤甲兵。”

    “大王,这……?”

    “是这样的,我要你潜进晋营偷一件藤甲出来,我们也学着制作,建一支藤甲兵,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大王,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拿一件完整的藤甲回来!”

    “拉风,这一次绝不能失误,如果不能得手,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大王!”

    拉风得令退了出去,有人来报其母要见他,石勒只好回到襄城母亲住处。

    此时的石母已经垂垂老矣,而且已经病重,也许她是有话要在临终时在告诫石勒。

    石勒坐于床前,石母道:“勒儿,娘也活不了几天了,但是对你还有孙儿们放心不下啊。”

    “娘,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儿现在是大赵之主,儿孙满堂,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娘担心什么呢?”

    “勒儿,你还记得当年娘说过的话吗?”

    “娘,您说的是……?”

    石母道:“勒儿,当年你当了大将,我刚刚被你的兄弟刘琨发现并被送回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讲过一遍了,可你就是不信,唉,这些话我一直没有再提起过,这是为娘的不对啊,现在娘快要不行了,无论如何也要再给你说一遍。”

    “娘,您到底要说什么,孩儿不记得了。”

    “就是陈相师对娘说的那些话,还要为娘重复一遍吗?”

    “娘,我记得,我记得,可我说过那都是陈相骗人的,这个陈相师不但破了咱们家祖坟的王气,还要吓唬您,真是可恶,什么要招致灭族,全都是不着边际的鬼话,娘,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信邪!”

    “孩儿,自己要掌控命运固然是好,可是执意妄为就不明智了,娘这些年来看你杀伐无数,有多少无辜的冤魂死在你的刀下,一座座的城池被屠戮,一个个村庄被消灭,娘是个信佛的人,相信因果报因,你这么做恐怕会招致灾祸啊,也许只有照着陈相师的话去做才是唯一的破解之法。”

    “娘,破解之法?”

    “是的,你要么降了大晋,要么归隐种地,只有这样才能免除我们一族的祸患,否则,不但我们一家不得善果,恐怕还会殃及整个羯族啊,勒儿,听为娘一句吧。”

    “娘,孩儿不信这些,怎么会放下王位归隐呢,孩儿还要统一天下,做个大英雄!”

    “唉……”石勒叹了口气道:“勒儿,娘未闻世间英雄如你这般啊,佛家有云,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啊。”

    “娘,你放心,佛图澄大师教我佛法,虽然我也学不进去,但是为了抵消我的罪孽,我已经建了百座佛寺了,现在这些佛寺都香火旺盛,娘,你放心吧。”

    “勒儿,你真是幼稚,见识还不如为娘,如果一意为恶,就算建万座佛寺又有何用!……”

    说完这些,石勒吐血而死,石勒伏尸大哭,命人厚葬,再后来,对于其母的劝诫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乱杀平民,依然是他的嗜好,就算是佛图澄几次劝说,效果也不大。

    对于佛图澄来说,他来中原弘扬佛法,做的最大贡献就是让石勒建了百座寺院,有时他还想着要帮石勒统一天下,建佛寺万座,让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们刮目相看,可是静下心来想想,如果真的辅佐一个恶魔统一天下,那自己心里还真的有佛吗?

    佛图澄想想都后怕,所以,他不再从军事上为石勒进一言,劝其不杀为上,每天诵经吃斋,此时,他已经上百岁了,而且有了回西域的心思……。

    金紫燕越来越怀疑展飞的身份,于是再次来到了前线军营,并且还带上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地龙门的镇门之物!
    附卷 第三十五章 纯属意外

    金紫燕带的就是地龙门的隐形衣,她要把它送给展飞,用来建立一支隐形军,对付石勒。

    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弄清展飞的身份,她一直怀疑展飞身份有假,而且做为一个易容高手来说,展飞的易容显然有很多的瑕疵,当然这在外人看来是绝难看得出的。

    金紫燕几次暗中观察展飞的言行举止,发现他有很多的习惯竟然跟祖逖相似,这令她颇为不解,祖逖是自己看着下葬的,绝无生还的可能,可展飞的身材和举止却又和祖逖无二,她要解开这个谜,弄个清楚。

    金紫燕夜里来到军营,暗中潜进了祖逖的军帐,她要秘密地呈给展飞。

    “怎么?是你,紫……金姑娘。”看金紫燕深夜来访,祖逖颇感诧异。

    “展将军,本来我打算白天来见你的,可是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而且将来也会是军中的秘密,所以我才在深夜来见你。”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睡?”

    “展将军为国操劳,怎么会睡那么早呢。”

    “金姑娘夸奖了,不知此次来见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呢?”

    金紫燕解下身后的包袱,放在案上,解开后呈现一件狗皮和一个小瓶:“展将军,这是我们地龙门的镇门之物,名叫逸圣衣,穿在身上可以隐形,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人能看见真身,我想把隐形衣的秘密告诉你,用来组建隐形军,将来在战场上定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逸圣衣?江湖上早有传闻,想不到今天可以一睹隐形衣真容了。”

    祖逖展开看了道:“金姑娘,这件隐形衣到底有何玄机?”

    “其实玄机不在狗皮上,而在这个小瓶上,小瓶里的药水可以让任何衣物隐形于无物,只是我这件狗皮制作精更良罢了。”

    “那么这里面的药水到底是什么?”

    “配方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们地龙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哦……”

    “任何重要的东西不能交与不诚实的人。”

    “哈哈哈哈,有意思,不知金姑娘认为我可够格?”

    “当然不够。”

    “为什么?”

    “因为你不够诚实。”

    金紫燕的眼睛紧盯着祖逖,祖逖镇定道:“请赐教。”

    “展将军,你可知道你有点班门弄斧吗?”

    “啊……这……你到底想说什么?”

    “展将军易容了,说开了就是你是假冒的。”

    “呵呵呵呵……金姑娘说笑了,原来你深夜来访就是来说这么无聊的事吗,你的逸圣衣我也不要了,请便。”

    祖逖绝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纵然金紫燕看出了端倪。

    “你不用不承认,你的所谓的弟弟展三不过是个女儿身罢了。”

    “啊……”祖逖知道在金紫燕的面前,任何的易容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除非是地龙门的高手易容。

    看祖逖的眼神金紫燕明白展飞被自己说中了,她直接试探道:“知道吗,你很象我一个认识的人,可他已经死了,但是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神态这么像?”

    “我……”

    金紫燕步步紧逼,祖逖连连后退,这个当儿,两人绝不会想到,在帐顶之上有一个人正在盯着他们看,这人就是拉风。

    拉风受命来到徐州寻找机会,几次潜进军营中要盗藤甲,但一到晚上宿营,藤甲就会被集中收起,锁进一个戒备森严的库中,拉风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心里若是这么回去复命,肯定没脸再呆在赵营了,所以就没有回去。

    今天晚上他在营外看到一个人影飞进营中,更看清了是上次的蒙面人身形,以为这人又是来撒银票,心想若是真拿不回藤甲,就抢些银票离开赵营也不错,于是就跟踪黑衣人进了营了,他看此人直接钻进了大帐,就翻身上了帐顶观看,这一看不打紧,见到了江湖奇物隐形衣!

    拉风心道,若是得不到藤甲,拿一件隐形衣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金紫燕左手去握他臂膀,祖逖下意识来挡,没成想金紫燕右手一伸撕下了他的面皮!

    “果然是你!”

    拉风一看,哇啊,这人竟是祖逖,他还活着,原来展飞才是假的!

    金紫燕气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祖逖正要解释,金紫燕哭泣着跑出了大帐,遁在了夜色中。

    祖逖顾不得许多,直接追了出去。

    拉风一看,机会来了,翻身进帐,把逸圣衣和药水装进包袱背起就遁走了!

    金紫燕在前面,祖逖在后,两人一前一后飞出营外,足足十几里地之后,金紫燕才住了脚。

    “紫燕……你听我说……”

    “好,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出实情!”

    “紫燕,当时我遭到朝廷忌惮,要解我兵权毒杀我,幸有韵茹施以鬼手之术移花接木,换了毒酒,然后我假装死去,下葬之后,我用地龙门的闭气功熬到了深夜,韵茹把我救了出来,从此我和她隐姓埋名,混进了军队,凭着军功我做上了将军之位,我想这样可以跟以前一样解救百姓,收复国土,我的身份只有韵茹一人知道,其余没一个人知道,我怕的是朝廷知道展飞是我祖逖,会以欺君之罪罢我的兵权,到时我的努力就会再度付诸东流,我不想那个局面出现,所以,我任何人也没有告诉,包括你。”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了,我知道,在你的心里,韵茹比我要重要许多,而且你早就是楼兰驸马了,我就是个多余的人!”

    “不是的,紫燕,你要相信我,我是为大局着想。”

    “别骗我了,你和韵茹才是天生的一对,算我自做多情,再见了!”

    “紫燕……”

    “对了,这是隐形水的配方,你拿去,从今后,你我各不相见!”说着把一张纸扔给了祖逖遁入了夜色中

    “紫燕,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金紫燕已经听不到了,祖逖失落地回到了营中,进了帐大吃一惊,隐形衣不见了!
    附卷 第三十六章 我也隐形

    拉风得了隐形衣欣喜若狂,准备到石勒那里邀功,出了营先来到客栈要试穿一下,当下将隐形衣遍洒药水套在身上,穿好之后,稍顷就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了,拉风惊的张大了嘴巴!

    拉风出了门,在街上四处亮相,摆出各种奇葩动作,竟然没人看他一眼,拉风忍不住上前掀翻了一个小摊,而摊主却以为是风刮倒的!

    拉风高兴道,有了这个起码找钱方便了,喜滋滋地穿着隐形衣回到了邺城,因为石勒已经退缩到这里了。

    石勒正在接见一个将领,这人就是冉汶,有二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气宇不凡。

    冉汶现在已经是左积射将军,还有封号是西华候,这人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高的地位,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冉汶是石勒的养孙,养孙的来历是这样的,当年石勒打败陈午,俘虏了冉汶的父亲,那年冉汶刚刚十岁,其父也正是盛年,于是石勒把其父收为养子,冉汶也就自然成了养孙。

    第二是冉汶作战勇猛,在对付刘曜的时候更是立过大功。

    有了这两方面的原因,冉汶才有如今的地位。

    石勒召见冉汶是因为在他的后方崛起了一个强大的燕国,燕国是鲜卑人建立的割据势力,称王的是慕容氏的慕容皝,此人东征西伐,对石勒也构成了很大的威胁,石勒召冉汶就是要让他去提防慕容皝。

    “汶儿,鲜卑慕容早就崛起,这些年忙于南征,让他们越坐越大了,将来也许成为我们的劲敌,要及早消除这个隐患,所以我要你率兵去提防鲜卑慕容,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等我们消灭了展飞,再回过头来对付鲜卑慕容,你明白吗?”

    “是,大王,您放心,孩儿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好,汶儿说话向来是掷地有声,你去吧,带本部兵马外加三万精锐。”

    “谢大王。”

    石勒摆了摆手冉汶退了出去。

    冉汶做为晋人,甘心为石勒四处征战,立功无数,难道他真的忘了自己从哪里来的了吗?

    他当然没有忘记,冉汶在十七岁的时候,其父临终对他说了一些话,让他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真正身份,冉汶明白父亲的意思,因为他从小就见到了赵军的残暴,一幕幕杀害平民百姓的景象,孩子的哭叫,妇女的惨叫,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最为重要的是他的母亲就惨死在了乱军中,这是他最忘不了的恶梦!

    冉汶从此后把仇恨埋在了心中,狠练武艺,为石勒四处征战,为得就是得到石勒的信任,将来杀了石勒一家报仇,灭掉赵国!列土归晋。

    冉汶想到也做到了,他的地位日益显赫,离达到目的仅有一步之遥了。

    石勒正在思索办法对付展飞,突然有人喊道:“大王……”

    “是谁?”石勒听有人说话,却不见人影,只有四个卫兵如石头般站着。

    四个卫兵都摇了摇头,石勒正在奇怪,这时又有人喊道:“大王,我回来了。”

    石勒听出是拉风的声音:“拉风,是你吗?”

    “是的,大王,是我拉风,我回来了?”

    “拉风,你到底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大王,我在这里。”拉风说着扒开外套,露出了半个身子,似是悬在空中!

    “拉风,你不要吓我,你的身子怎么只有一半?”

    “大王莫怕,我马上现身。”拉风说着扒下了整个外套,露出了全身,只是别人依然看不到那件外套。

    石勒走向前,围着人转了几圈:“咦,拉风,你在搞什么把戏,莫不是障眼法吧?”

    “大王,你命我去偷藤甲,可是藤甲没有偷到,倒是无意间得了一件好东西和一个天大的秘密!”

    石勒道:“拉风,你一件一件对我讲清楚,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和天大的秘密!”

    “大王,我得到了江湖圣物逸圣衣。”

    “逸圣衣?我知道,那是中原地龙门的隐形衣,传说可以隐形,可是没人见过他的神奇,你得到了,现在在哪里?”

    “大王,就在我手上。”

    “我怎么看不到?”

    拉风把外套翻过来道:“大王请看,这就是逸圣衣。”

    石勒接过翻来覆去一看道:“拉风,这倒神奇,看正面什么也看不到,看里面是狗皮。”

    “是的,大王,这件外套正面是用药水洒过的,现在就是隐形状态,当然看正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就是穿着他来的?”

    “是的,大王。”

    “我来试试。”

    “大王请试。”

    石勒取过套在了身上,刚穿完,突然向上完全变成了一件地道的狗皮,石勒道:“拉风,你骗我,怎么我穿上就不能隐形了?”

    拉风略一思索道:“大王,也许这药水有时效,我再为大王洒一遍。”

    拉风摸出药水再喷洒一遍,石勒马上就消失了。

    “大王怎么样?”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大王,大王……”

    拉风正自疑惑,石勒去了哪里了?

    等了一会儿,后脑挨了一巴掌:“哎呦,是谁打我?!娘的!”

    马上脸上又挨一个耳光:“敢骂我!”

    一听原来是石勒的声音!

    石勒拉开外套道:“拉风,我刚才出帐在营里转了一圈,果然没有人能看到我,真是件好东西!”

    拉风捂着脸道:“大王,有了他我们就可以去刺探晋军的军情了,而且我们还可以仿制隐形衣,用来偷袭晋军!”

    “是的,虽然你没有拿到藤甲,却也立了大功,好,拉风,干得不错!”

    “大王,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嗯?什么秘密?”

    拉风把在晋营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石勒惊道:“不可能,世人皆知祖逖被毒死了,怎么会无端成了展飞!?”

    “大王,千真万确,是地龙门的掌门亲自揭穿的他。”

    石勒心里害怕祖逖,他知道祖逖在世,他就不会有消灭大晋的希望,甚至自己的赵国也未必能保得住,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石勒跌坐在地:“祖逖,你……真的没有死吗……?”
    第三十七章 张宾用计

    石勒神情慌乱:“拉风,你再跑一趟晋营,把祖逖干掉!”

    “大王,这……”

    “怎么,你一代宗师,连个人也杀不了吗,再说你现在有隐形衣了,有什么好怕的!?”

    “大大大大……王,祖逖营中还有那个赌王,是我的死对头,到时他们联手,我会死的很难看。”

    “拉风,祖逖不死就不能消灭大晋,也拿不下楼兰,你的住持还有国师梦就不能实现,为了你自己也要拼一把。”

    “我……好吧,大王,我就再试一下。”

    祖逖丢了隐形衣,知道这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偷走了,开始加强防备,怕人对晋营搞破坏。

    话说拉风来到晋营,大摇大摇摆跃进营内,刚朝着祖逖的营帐走了两步,突然铃声大作,箭如飞蝗向他射来,拉风连躲带抓,费力地逃了出去。

    原来祖逖在营内设置了一些中响铃,拉上了细如毫发的钢丝,只要有人进营一定会碰到,响铃就会响起,弓弩立马向响铃处射箭,是以拉风没有能进营。

    有了这次教训,拉风就在大营正门等候,看有士兵进营,就隐身跟在他的后面,果然拉风用这个方法进了大营,拉风直夸自己聪明,窃喜一阵。

    进了营,刚要跨步进大帐,又是一阵箭雨飞来,拉风一边躲一边不禁怒道:“到底怎么了,你们看得到我吗?为什么总射我!?”

    赌王从帐内走出:“哈哈哈哈……一听就是你个死拉风,你可真是笨,看看你脚下就明白了,哈哈……”

    拉风一看脚下,原来地上铺满了细土,自己虽然隐身,但脚印总是难免,自己一路进营,早被别的士兵发现了端倪。

    拉风恼羞成怒:“傲龙狂生,我先杀了你!”

    说着朝他攻去,赌王虽然看不到拉风,但是凭着地上的脚印和听风辩音,拉风却也无法取胜。

    这时,祖逖出帐喊道:“撒网!”

    拉风一听,不好,要撒网,马上就遁走了。

    赌王道:“拉风死性不改,展将军要自己保重。”

    “有劳先生了。”

    拉风两次没有成功,寻思办法,最后,他终于悟到要进营就要脚不沾地,并且不能弄响风铃,拉风用完了最后一点药水,来到了晋营。

    当他千辛万苦闪转腾挪进了营,一路不留脚印来到大帐的时候,这才发现祖逖不在,原来祖逖出外察看各处军情了,拉风懊恼不已。

    拉风只好等着祖逖,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过去,正在他准备要走的时候,祖逖回来了。

    拉风怕自己的隐形衣过了时效,直接就扑了上去,祖逖更不简单,听有风声来到,抽剑就刺,拉风躲过落在了地上。

    “那边有脚印!”赌王看到了拉风的脚印。

    拉风一听是赌王,骂道:“每次都是你坏我大事,我一定要杀了你!”

    拉风又朝赌王扑去,跃到半空,身形顿现,原来他的隐形衣时效到了,没有了隐形功能,只是一件狗皮外套。

    赌王道:“哈哈哈哈,拉风,你还是现身了,今天你体想出这个大营了!”

    “笑话,放狠话的应该是我,我拉风天下第一,会怕你吗!今天我要杀了你个扫把星,再杀祖逖?”

    赌王道:“祖逖?”

    “少啰嗦,看招!”

    拉风使出双修真经的功夫,和赌王一来二去打了几十招,赌王竟然渐渐不支。

    祖逖前来助阵,施起玄空剑法,两人合斗拉风,这才稍占上风,可见双修真经的功夫确实是独步天下。

    拉风再次施起绝招,无敌阴阳风火轮,象一团赤焰烈火挟风朝赌王袭去!

    赌王一把推开祖逖,自己中招,倒地吐血,命奄一息。

    “哈哈哈哈,赌王,你终于被我打败了,哈哈哈哈……有本事再起来打啊!哈哈哈哈……”

    祖逖命道:“放箭!”

    箭如飞蝗,但拉风又施起无敌阴阳风火轮,所有的箭不等靠近就被卷飞了!

    拉风高速旋转着朝祖逖袭去,如果中招,祖逖也会没命的!

    突然拉风停下身子大叫道:“谁咬我!”

    再一细看,原来缠了两条小蛇,是赌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掷出的。

    “拉风把两条蛇抓起拧下头,扔到一边:“赌王,你也养蛇了!?”

    “是的,我养蛇就是为了对付你,我这两条蛇是天下最毒的蛇,被它咬中走不到五步就会毙命!”

    “啊!赌王你……”

    拉风不敢再动了,他怕自己走上几步就会毙命。

    祖逖看准时机,一招大成若缺,刺进了拉风的胸膛!

    赌王看了道:“哈哈哈哈,死拉风,你上当了,这不是毒蛇,它们只是被我饿了两天而已,哈哈哈哈,它们咬你是想吃东西了,哈哈哈哈……”

    赌王笑着笑着,猛地垂下了头,赌王没了气息。

    拉风一听没有毒,就要运功,祖逖第二剑又到,这次直接一剑毙命!

    祖逖和韵茹葬了赌王,韵茹伤心不已,几天才缓过神来。

    石勒听说了拉风的死讯,气急败坏,正在这时,祖约求见,石勒直接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祖约没有进帐就被拉出去杀了。

    石勒召来张宾问计于他,张宾道:“大王,要对付祖逖,必须先把他的身份公开,让天下都知道展飞就是祖逖。”

    “那怎么行?如果晋人知道祖逖还活着,必会欢欣鼓舞,士气大振,这对我们是不利的,万万不可!”

    “大王,有了祖逖我们再无南征的机会了,要想保住我们,就必须亮出祖逖,让朝廷去对付他。”

    “嗯?让晋庭对付他?”

    “是的,我们大肆宣扬,让祖逖亮出身份,朝庭一可以治他的欺君之罪,二也会对他有所忌惮,不再让他再兵了,就象上次一样,他还要再死一次!”

    “晋庭怎么会这么按我们说的做呢?”

    “大王可以给鲜卑慕容写 ,怂恿他们进攻大晋,我们保证不乘机进攻燕国,这样一来,晋庭会害怕两面作战,撤回北伐军以自保。”

    “就算那样,朝廷也未必会忌惮祖逖。”

    “是的,所以我们还要再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祖逖是不是曾经认过兄弟?”

    “是的,不过,他始终不认同的。”

    “只要有这回事就足够了,这样大王,等祖逖的身份公开后,您亲自到祖逖的家乡修缮他的祖坟,好生祭拜。”

    “你你你……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 计施反间

    “军师,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王,您和祖逖刘琨曾经结为兄弟,如果届时您去祖逖家乡修缮他家祖坟,拜祭一番,那晋庭会怎么想呢?”

    “怎么想?”

    “晋庭一定会认为祖逖和您暗中通连,有所忌惮,得到和上次一样的下场!”

    石勒猛地起身,转了一圈后笑道:“哈哈哈哈……军师,你这一招太高了。”

    “只是普通的离间计而已。”

    “军师,我们就按计划行事,你拟一封给慕容皝的信,签上我的名字就行了,还有展飞就是祖逖的事立即散布去,以观察晋庭的反应。”

    “是,大王,我这就去办。”

    皇上司马衍如今已是快到二十岁,在庾亮庚冰兄弟的辅佐下开始亲政,再加上何充等大臣,朝廷还算平静。

    这天司马衍正在上朝,何充奏道:“皇上,最近有一种传言,说征北将军展飞是假冒的。”

    “这倒新鲜,难道大将也有假冒的,不过,若论起来展飞为国守边,重创石勒,功劳也不小,何来假冒一说呢?”司马衍道。

    “陛下,这个传言恐怕是无风不起浪啊,天下人都说展飞这样的成绩只有祖逖能做得出来。”

    “祖逖?你是说传言展飞乃祖逖假扮?”

    “是的,坊间皆是这么说的。”

    “何爱卿,祖逖的事我早就听说过,他可是我朝一员难得的大将,后来不知怎么就死了,真是可惜。”司马衍倒是会替司马家掩饰。

    “皇上,要查明此事,倒也容易,只要派一使者前去就能验明正身。”

    这时,庾亮的弟弟庾冰道:“臣愿往。”

    司马衍就派自己的舅舅庾冰前往,由于此时祖逖已经光复了洛阳,并在那里屯扎,因此庾冰直接带几名侍从来到了洛阳。

    庾冰来到之后,祖逖知道瞒不过去,就直接现出真容,以祖逖的身份去见他。

    “祖逖,果然是你!”两人见面,庾冰大吃一惊。

    “庾大人,属下知罪,请奏请皇上治我的罪。”

    “祖逖,那么多人看到你下葬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呢,这其中有……”

    “庾大人,属下喝下皇下御赐好酒之后,感觉四体发软,迷迷晕晕就睡了去,不成想别人以为我死了,就把稀里糊涂下葬了,到了半夜,我醒了过来,用内功撑开了棺材出来,然后隐姓埋名,以展飞的新面孔出现,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北伐,别无他意。”

    “怎么你喝了毒酒也能活命?”

    “大人,您确认戴渊让我喝的是毒酒吗?当时戴渊只说是御赐美酒,大人,话可不能乱说的。”

    是的,戴渊并没有说皇上要毒杀他,庾冰也不敢硬往皇上头上扣罪名,他也没这个胆。

    “那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呢?”

    “因为当时我已经无意再为官了,况且戴渊明确收回了我的兵权,只是后来在建康无意间碰到了先皇才改变了我的主意,当时先皇身为太子就能铤而走险,我一个大晋子民又有何不可呢,于是我重新参了军,并渐渐地当上了将军,这也全赖先皇和 的提携。”

    庾冰听了倒也无懈可击,说道:“皇上说过,一旦验明是你,就仍由你带军,你可愿意?”

    “我当然愿意,为了北伐石勒,属下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看你对朝廷一片忠心,我也就放心,我这就回去复命,你好自为之吧。”

    “谢大人成全。”

    “告辞!”

    这下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展飞原来就是祖逖,立时欢欣鼓舞,土气大振。

    庾冰回去之后,先是和庾亮商量,庾亮道:“祖逖才识卓越,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应当让他归我们所用才是。”

    “归我们所用?那有什么用呢?”

    “你看皇上的龙体如何?”

    “皇上最近多病,就怕万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皇上驾崩之后,我们的处境吗?”

    “皇上驾崩的话,现在尚未立太子,皇上有两子尚幼,择其稍长者即位,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吗,至于我们的处境应该不会有所改变吧。”

    “错,皇上的幼子即位,和我们的血统疏远了一步,皇上的弟弟琅琊王司马岳,也是我们的妹妹所生,如果让司马岳即位,我们和他的血统岂不是要比幼子近得多呢?”

    “是这个道理,不过,按道理来讲,当立两子长者。”

    “我们庾家现在把持朝政,如果不是司马岳登基佬,势力势必会一落千丈,所以,届时,绝不能让皇上的幼子即位。”

    “就怕一些王爷和朝臣不答应,万一生了变故,我们可就有危险啊。”

    “所以,要拉拢祖逖过来为我们的用。”

    “我明白了,那就想办法把北伐军调回来。”

    “嗯,要早做准备。”

    慕容皝得了石勒的信,决定进攻晋地青州,青州刚由祖逖收回,力量很薄弱,被慕容皝掠了不少人口和财物,晋庭得到消息,大为震惊。

    当然更为震惊的消息传来,有官员上奏道说石勒亲自到遒县修缮祖逖祖坟,并大行祭拜,司马衍道:“石勒为何会修缮祖家祖坟?”

    何充道:“皇上,您有所不知,祖逖和石勒当年在洛阳相识,曾经结为兄弟,石勒这么做,恐怕两人有勾连之嫌哪。”

    “啊,这可如何是好?”

    庾冰兄弟听出这一定是石勒的反奸计,于是庾冰要借机调北伐军回来,他奏道:“皇上,祖逖和石勒到底有没有勾连,尚未可知,不如防患于未然,把北伐军调回,这样可以防止祖逖勾连石勒,二来鲜卑慕容进攻我朝,万一石勒鲜卑夹击北伐军,那损失可就大了,石勒和鲜卑得势之后,就会长驱南下,我江南则危矣,臣请暂调祖逖回防,方是上策。”

    司马衍一听,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左右赶忙扶起,自此病情更重,只在朝夕之间。

    庾冰决定再次前往洛阳,亲自调回祖逖,以保证皇上驾崩之后顺利让司马岳即位。

    祖逖在洛阳再次见到了庾冰,庾冰试探道:“祖将军,皇上病重,只在朝夕之间,万一驾崩的话,新皇的人选是个问题啊。”

    “大人,皇上有两个幼子,立其长者登基,这样合乎祖制。”

    “不,祖逖,我倒认为眼下国家内忧外困,方此危难之时,当立一成年即位,方能稳住局面,比如,皇上的皇弟琅琊王司马岳,德才兼备,可当大任哪……”

    庾冰一边说一边察看着祖逖的脸色……
    附卷 第三十九章 预言成真

    “大人,想当年成都王也曾被立皇太弟,下场如何想必您也知道,如果舍弃两位小殿下而立琅琊王,真是不合祖制。”

    “这么说你不看好琅琊王了?”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祖将军,我这次来是想要调你回京的。”

    “为什么?”

    “不但是你,就连整个北伐军也要回京。至于为什么,想必你也知道,鲜卑慕容氏进攻我们大晋青州,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大人,不用怕,我已经分兵拒之了,只要给我时间,我会扫平石勒和鲜卑慕容,收复大晋河山。”

    “可是,鲜卑慕容骁勇善战,如果长期与我们为敌,再加上石勒,我怕你北伐军会被联合夹击,最好的办法是撤回江南,放弃北地,以保朝廷。”

    “大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形势所迫而已,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不是病重了吗?”

    “皇上在倒下前已经交待要调你回京,而且你的位置或许会有人代替。”

    “啊!大人,万不能重蹈覆辙,我们北伐军浴血奋战得来的疆土,岂能拱手让人!”

    “这么说你不从命了?”

    “没有皇上御旨,属下万难从命。”祖逖坚决道。

    庾冰气急败坏而回,并把司马岳召来京师,等司马衍一死,就扶他登基。

    庾冰看祖逖不能为自己所用,决定除之而后快,换上自己的心腹,收服北伐军做为自己的嫡系军队。

    庾冰怕事情有变,笼络宫中宿卫军,撤换不服自己的军官,并以圣旨形式召祖逖回京!

    传旨的太监不久就回来了,庚冰大感意外,太监称是半路圣旨离奇丢失!

    庾冰只好再写一份,没想到一连五六道圣旨都在半路丢失,庾冰这才想到,原来有人在暗中偷走了圣旨,为的就是不让祖逖接到圣旨!

    庾冰忌惮祖逖在立司马岳之后会有所行动,无论如何也要调回祖逖,并杀了他!

    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派一员武将,化妆成百姓模样携带潜往洛阳,这才正式给祖逖传了旨。

    当然这也没人知道,半道截下圣旨的就是金紫燕,她不想这道圣旨传到他的手中,因为那样,北伐大业也就终止了。

    祖逖接旨无柰只好准备撤离,北伐军眼见自己的努力又要白费,无不痛哭流涕,悲伤不已。

    冉汶到了前线,燕军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和他硬拼,倒也相安无事。

    冉汶的本部兵马已经有五万人了,这当中有瞒着石勒的,大部分以汉人居多,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顺利举事。

    冉汶觉得机会已经来了,他决定乘夜间杀回襄国城。

    冉汶先召集军官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各位兄弟,石勒残暴,乱杀无辜,人神共愤,我愿起兵除之,各位愿意随我去吗?!”

    一些军官表示愿意追随,但也有个别的羯人不同意,冉汶只好拔剑杀了他,接着召集全部人马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当即出现两个阵营,以羯人和匈奴人为首的将领不愿起事,马上就被冉汶的部下杀掉,然后全军直扑襄国城而来。

    天还没有亮,襄国城内守军依稀见是冉汶回军,就放了进来。

    冉汶的人马先是干掉了守军,接着冲进大王府,见人就杀,石勒的亲属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杀掉,石勒一族除了自己在邺城,全族灭亡了。

    冉汶做完这些,要召集全城的人,但是所有的羯人全都不敢应命,甚至有人散言,冉汶要杀光羯人!

    在羯人们看来,石勒的族人都敢杀,他们还能活命吗,况且他们以前曾无所不用其极的虐待汉人,害怕的就是清算自己。

    冉汶命人四处告示,无论羯人匈奴人鲜卑人只要放下武器绝不妄杀一人,平民百姓更不乱杀一个,可是这样依然阻止不了羯人的害怕情绪,更没有人表示顺从,反而害怕冉汶杀了他们,开始自发地组织起来,要进攻冉汶,并杀了他,于是马上就组织起了几万人。

    冉汶听说羯人要杀自己,咬牙道:“我善待你们,可你们却如此对我,就别怪我不义了,传我军令,凡带武器者杀无赦!”

    此令一出,襄国城内自发组织起来的羯人被杀掉了,剩下的老弱妇嬬开始往城外逃命。

    石勒得到消息,晕厥于地,抽搐几下死了过去。

    石勒是至死也不相信陈相师的话,但也确实应验了,石勒被灭族了!

    石勒一死,六军无主,军中的汉羯人就开始互杀起来,张宾也难逃一死,佛图澄也不想回西域,于是云游四方去了。

    祖逖撤军之后,走到虎牢关的时候,听说了冉汶的事,他要众军先行,让韵茹到建康城的客栈等他,然后一个人前往襄国城。

    一路之上,祖逖看到羯人和汉人百姓们正在互相杀害,北地处在一片血雨腥风中,祖逖急急赶到襄国城,见到了冉汶,当冉汶知道他是祖逖的时候,当即对他行了大礼,祖逖道:“为何行此大礼?”

    “我虽敬重将军,但这一摆却是拜的大晋,我本晋人,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归晋了,请将军代我禀明圣上。”

    “你要归晋当然可以,只是眼下有一件事要赶快停止。”

    “什么事?”冉汶问道。

    “停止杀人,因为我知道石勒的军队已经消亡了,剩下的全是平民百姓,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快下命令,凡有杀人者,军法从事!”

    “祖将军,我没有下过杀人的命令,我要杀的全是羯人匈奴人和鲜卑人中的反抗者,这有什么不妥吗?”

    “不,我于路看到,很多普通的羯人平民正在和汉人百姓互相杀害,他们当中不乏老弱妇嬬,你要阻止这场浩劫。”

    “羯人匈奴人还有鲜卑人和汉人平民互杀,那是因为汉人被压抑被奴役被糟蹋的太久了,有压迫就有反抗,凭什么只有汉人受人屠戮!难道我们只能接受被杀的命运吗!?”

    “冉汶,无论如何,石勒死了,百姓们不能再步他的后尘了,你要带所有的百姓归晋,不管他们是汉人还是羯人,或者是匈奴人,大晋也一定不会亏待你,以我的地位可保你封疆大吏,快下命令吧!”祖逖大声道。
    附卷 第四十章 三杯毒酒

    冉汶咬紧了牙关,嘴角流出了鲜血,他很久才迸出几个字:“传令众军,阻止民间互杀!

    好在悲剧没有蔓延,祖逖制止了一场浩劫,他告诉冉汶,自己回到建康就保奏他为冀州刺史,为大晋防备鲜卑慕容,冉汶答应,只要有他在,鲜卑慕容别想再前进一步!

    祖逖回到了建康,找到韵茹,并要进宫为冉汶请封。

    韵茹道:“大哥,你做完这件事还会留在北伐军吗?”

    “不,我会请辞,朝廷依然如先前般忌惮我,再也不会重用我了,北伐军回到建康就不再是北伐军了。”

    “那大哥打算……?”

    “我……”

    看着韵茹热切的目光,他知道韵茹的愿望,就是要跟自己去草原牧马,难道真的要答应她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韵茹神色黯然。

    “不,你误会了……”

    第二天,祖逖刚要进宫,突然传来消息,皇上驾崩,新皇登基,是琅琊王司马岳。

    庾冰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也把北伐军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带领。

    祖逖几天后进宫,他依然是有资格的,因为朝廷没有正式免去他的职务。

    半路之上,金紫燕拦住了他。

    “是你,紫燕……”

    “大哥,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要进宫。”

    “是的,我曾经答应过冉汶。”

    “可是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

    “因为庾冰和司马岳都想要你的命!”

    祖逖想了想道:“也许吧,庾冰曾经拉拢过我,还问过立储的事,我的话一定让他不满意,就算他不再任用我,也一定会对我不放心,杀我的心也有,可是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怕第二回吗,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宫,如果不及时封冉汶,并支援他,北地早晚会落入鲜卑慕容之手!”

    “而且朝廷也怀疑过你和石勒通连,因为石勒曾经祭祀过你的祖坟,绝难放过你的,不过,既然大哥执意如此,我就陪你走一趟,有什么危险,我和大哥一力承担。”

    祖逖三人来到宫门求见,想不到异常顺利,一名太监还说,皇上等你很久了,祖逖听了心里格登一下,莫名有了一种预感。

    进了宫,司马岳在大殿接见,里面只有司马岳和庾冰,外加两名太监,四名卫士。

    三人参拜毕,庾冰就对祖逖大加夸赞,说他有功于社稷,皇上正要召见他加官进爵,并赐以美酒。

    说到美酒,三人都吃了一惊,难道这次还是毒酒?!

    祖逖听完道:“皇上,我不要任何封赏,并准备辞去官职,解甲归田,请皇上恩准。”

    司马岳笑了笑道:“准。”

    祖逖道:“皇上,冉汶的事您想必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了,石勒这个逆贼终于伏法了,不过,冉汶会成为第二个石勒吧。”

    “不,冉汶这人我见过,他家世本是晋人,此次灭石勒是为晋家报仇,而且他要归晋,我想皇上应该立即派人进行封赏,委以重任,让他为我大晋守土,对付鲜卑慕容。”

    “这……冉汶出身不明,就算对他封赏,时间一久,也会成一方割据,不若让他和鲜卑慕容两相争斗,我们从中渔利,到时再做打算。”

    “皇上,冉汶势力终究不如鲜卑慕容,如果任由他去,恐怕冉汶会被消灭,届时,北地之土可就回归无期了。”

    “祖逖,你一个辞了官的人,就不要再参与朝政了吧。”

    祖逖明白司马岳和庾冰只关心自己家族的权势,只要江南无事,窝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就已经知足了,再说他们也曾经怀疑自己通连石勒,今后再无任用自己的时日了,他轻轻叹口气,要告退。

    “慢着,祖逖,皇上的美酒你还没喝呢,你的两位朋友也捧个场吧,来人!”

    一个太监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酒杯。

    祖逖三人都明白,这是毒酒!

    金紫燕正要反抗,韵茹对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金紫燕仔细一看,两旁幔帐之内人影晃动,一定有弓弩手!

    “快喝吧……”庾冰道。

    韵茹端起两杯递给了祖逖和金紫燕,两人不明白的看着她,韵茹,难道你看不出是毒酒吗?

    “皇上赐的美酒当然要喝了,我先喝了吧。”韵茹劝道。

    祖逖和金紫燕这才想起韵茹有鬼手之技,一定是把酒给换掉了,不然,她怎么会劝着让我们喝,并自己先饮一杯呢。

    祖逖和金紫燕一饮而尽。

    三人喝过,祖逖又道:“多谢皇赐酒,不过,我有一言,不知皇上可愿听否?”

    “但讲无妨。”

    “皇上,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不能以民为本,励精图治,强国富民,那么当有外敌侵辱的时候,其结果就是任人践踏,无论是平民百姓,抑或是王公贵族,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包括皇后,无人能够幸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的耻辱,做个好皇帝,这些句我曾经对中宗皇帝和肃祖皇帝说过一次,皇上好自为之吧!”祖逖看着司马岳和庾冰道。

    司马岳和庾冰听了皆默不作声,祖逖三人告退出了宫。

    司马岳对庾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用了慢性毒药,没有让他们死在宫里,不然,我们会很被动的。”

    庾冰会心地笑了笑。

    回到客栈,韵茹就嘴里吐血,倒在了地上。

    “韵茹,你怎么了?”祖逖扶起道。

    金紫燕一摸手脉道:“她中毒了……”

    “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事,她却中毒了?”

    “是啊。”

    “紫燕,快救她,快去抓药!”

    这时,韵茹轻嗽一声道:“你们不用忙了,我快要不行了,我确实中毒了。”

    “不是三杯都被你换掉了吗,你不是鬼手吗,韵茹……”

    “是的,我是有鬼手之技,可是当时周边只有两杯茶,我只能给你们两个换掉,而我这一杯无法换掉。”

    “你好傻,你为什么要喝。”

    “我不喝,皇上不会让我们走出来的,四周都是弓箭手,我们谁也走不出来,大哥,大姐,认识你们我很知足,此生我也无憾了……”韵茹气息渐弱。

    “韵茹,你好傻,你明知毒还要喝,大哥有能力保你出来的,韵茹……你……”祖逖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要哭……”韵茹抚住他的头:“大哥,好好待金大姐,你们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祖逖和金紫燕含泪点了点头,韵茹头一歪,靠在祖逖的怀里,似是睡了过去,面上带着微笑……

    祖逖做了三支木鸢,和金紫燕载着韵茹去楼兰,他们要把她葬在楼兰孔雀河边,而且两人也不再回中原,就一直守护着楼兰。

    夕阳渐斜,三支木鸢如三只鹏鸟,向着西北飞去……

    全本完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0-11 20:10:12
    支持
    -----------------------------
    谢谢来访
    @通商和平友谊 2018-10-15 04:24:38
    网文又出新高度,行吧,支持
    -----------------------------
    谢谢关注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0-18 06:34:01
    支持佳作
    -----------------------------
    谢谢来访
    @蔺草2016 2018-10-19 15:22:14
    祖逖刘琨石勒司马睿,就看这几个名字就知道本小说规模很宏大
    -----------------------------
    谢谢来访关注,两晋历史庞杂,不好写,本人只是浓缩了
    有人说两晋在历史上算是烂朝之一,给天下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但我中华民族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有人挺身而出,人们只知道了两晋的烂,但很少关注层出不穷的英雄,祖逖刘琨就是,一个民族不能埋没英雄,一个民族不能忘记不屈的英雄,因为他们是民族的脊梁,一个有脊梁的民族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东方培训网 2018-10-20 21:43:45
    好故事、支持一下!
    -----------------------------
    谢谢来访
    @一阵疯818 2018-10-24 08:24:15
    [cp]《历史的侧面》(336)
    孟:我说,我只听说诛杀了一位名叫“纣”的独夫民贼,没听说过有弑君的事情发生。你看,齐宣王还想设套害我呢,让我轻轻松松就化解掉了。哈哈!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阵:知道你行,可是后人还是说你们儒家倡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孟:这活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我弄死他。在我们儒家经典里,从来就没有说过类似的屁话。
    阵:确实如此,我翻遍了儒......
    -----------------------------
    没关系,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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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10:36  更:2021-07-12 16: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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