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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谜情记[第2页] |
作者:人在旅途2021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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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决定带紫怡回老家进行催眠治疗之前再对她进行一次情景治疗。只要不强迫紫怡一个人面对小动物,只要小动物不跟她发生冲突,她的情绪不会那么快恶化。当她专心缝纫的时候,刘健把喜欢叫喊的小猫放进房间里,刚开始紫怡会很在意小猫,有的时候小猫表现得可爱她也会冲小猫笑,但小猫的叫声让她心烦了,她的情绪就沮丧了。刘健认为她的症结之处就是在不顺利的情况下情绪迅速恶化,会瞬间忘掉周围的一切,于是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和那个使她沮丧的“敌人',如果她能制服这个“敌人”,她就会选择杀死这个“敌人”,尤其这个“敌人”不停地叫喊时。在潜意识里她会认为小动物的叫喊和任性是她的错,“叫喊声”是个恶魔。如果她面对哭啼不停的婴儿,她很可能会采取极端的方法,她会在沮丧的瞬间里忘记自己是大人,或者忘记自己是妈妈,忘记自己应该呵护婴儿,忘记自己还有很爱她的武明。所以这也是她内心深处对爱的信念还不够,她的情感和情绪机制仍未健康建构起来。 治疗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治疗期肯定对她起不了根本性的作用,接下来刘健要对她进行一次情景治疗,使她内心深处认识到她有武明爱她,呵护她,当然对于健全的人格来说,这只是一半深度的,另一半深度的必须是独立,必须能够“怀疑”所有的一切依靠和爱都有可能消失掉和背叛。恰好她过去的经历就是受了这样太多的伤害,催眠和唤醒过去的记忆会起到这方面的作用。 刘健对武明说出自己的治疗计划,再对紫怡进行一次情景治疗,然后带她回老家进行催眠治疗。 |
刘健说:“这次为了逼真一点,具体的情况我先不跟你说,这周星期天我们去万湖岛划船,你带紫怡到万湖码头,上午十点左右我们会合,你们早上多吃点东西。” 武明笑了笑,说:“好的。刘老师,你上次的‘心心相印’策划太逼真了,那女孩的演技真棒,是专业演员吗?” 刘健说:“是啊,我给她付了一千块,那天可把紫怡给吓着了。” 武明说:“从那天之后,紫怡喜欢紧紧抱着我,她害怕失去我。这次的策划也会同样精彩吧。” 刘健点了点头。 五点钟到了,紫怡还有规定的任务没有缝纫完,她也根本没有注意时间,武明在她身边陪着,紫怡对武明笑了笑,然后继续缝纫。 万湖码头。一艘可载客两百名的轮船上坐了二三十名乘客,停在码头的一侧,其他的乘客并不上到这艘轮船,刘健在码头口等着武明和紫怡。武明和紫怡过来了,紫怡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上了蓝色裙子,戴了一顶镶花的白色帽子。刘健问紫怡会晕船吗,紫怡说不知道,很久没坐过船了。刘健说已经帮他俩买好票了,三人直接上那艘已等候多时的轮船。 轮船并不向最近的那个景点小岛驶去,而是驶往一望无际的湖中心。今天的天气很好,大家都到轮船的顶层上面晒太阳。紫怡偎依在武明的怀里,她的目光有些警惕船上那些打扮漂亮的女子,大概她害怕又会突然出现什么人要抢走她的武明。 |
刘健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聊起来了。紫怡不住地朝刘健看,又朝那漂亮女人看。 武明对紫怡说:“刘老师在泡那个美女。” 紫怡摇了摇头,说:“刘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武明说:“刘老师也需要谈恋爱啊,就像我和你在谈恋爱,再过一段时间,刘老师就会离开我们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紫怡脸色显得有些失落,说:“知道,他是在给我治病。” 武明心里竟有些醋意,紫怡分明是很在乎刘老师了,武明故意对紫怡说;“你会不会舍不得刘老师?” “嗯。”紫怡点了点头,她又朝刘健看了。可刘健跟那个美女聊得真开心,一点也没在意她。紫怡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武明抱住紫怡,睁大眼睛看着紫怡,紫怡总算笑了起来,武明亲吻紫怡,紫怡稍微挣扎了下,还是和武明亲吻了起来,吻完之后,她又朝刘健看了看。 武明让紫怡转过身,然后给她讲故事。 |
一个半小时后。轮船右侧几百米处是岸边,左侧一两百米处是没有开发的荒岛。突然一艘快艇向轮船逼过来,快艇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一手拿着扩音器,一手拿着枪,大声喊道:“赶快停船,不然我开枪了。所有人不许报警,只要看见你们手机拨打了110,我当场击毙。” 船长想加大速度,不料枪声响起了,子弹打向驾驶室,轮船渐渐停下来了,三个歹徒跳上了船,他们命令所有人都趴下别动,其中一个人举着枪,另一个人边搜索钱财边用绳子绑乘客的双手。 紫怡紧紧依靠着武明,武明对她说别怕。紫怡倒也不怎么害怕,可能她想得并不多,而有些女人都哭起来了。歹徒还摸了几个女人的胸。武明朝刘健看,刘健蹲在甲板上显得很镇定,微微朝他笑了笑,武明便知道这是刘健策划的,而那几个哭的女人哭得很假,不过这几个绑匪长得挺符合身份的。 绑匪来到了紫怡和武明的身边,紫怡低下了头,绑匪目光凶恶,胳膊上纹着几条蛇,他先把武明的双手背向后地绑了起来,然后绑紫怡的双手,让紫怡的双手就放在胸前,绑匪看着紫怡奸笑地说:“哟,这个小娘子真漂亮,今天晚上可要好好服侍大爷我。” “呸。你长得太丑了。”紫怡说。 绑匪说:“长得不丑怎么做绑匪呢。”有个乘客倒笑出了声。 绑匪大声叱喝:“笑什么笑,我是绑匪,小心一枪崩了你!” 轮船向荒岛靠近 |
绑匪说:“你们都别害怕,我会向政府要五百万的赎金,不会向你们的家人要,你们就配合点,不配合的人在我们拿到赎金前就不给东西吃。” 紫怡说:“我才不要吃你们的臭东西。” 轮船靠在了黄岛边,他们的快艇放在了轮船旁。绑匪掏出手机打电话,拨了某个号码后大声说;“喂,喂,是警察局吗?我是绑匪,我绑架了三十个乘客,限你们天黑前准备五百万,不然从晚上十点后,我每十分钟杀一个。” 绑匪接着专挑某些进行打骂折磨,好像是为了消磨时间。紫怡把头埋在武明的怀里。 一个多小时后,绑匪走到武明身边,弯下腰附在武明耳边说:“我帮你解开,你带紫怡逃跑,呆会儿你一拳把我打到,可以用力,但别把我打出内伤,然后你们驾快艇逃跑。” 武明点了点头。绑匪帮武明解了绳索,然后走开了,紫怡竟然睡着了,其他乘客也都在闭目养神。武明帮紫怡解绳索,紫怡也醒了过来,紫怡惊讶地说:“啊,警察来救我们了吗?” 武明说:“小声点,警察还没来,我自己解开了,我们先逃。” 紫怡说:“帮刘老师也解开。” 武明说:“那绑匪就在刘老师身边,我过不去。” 绑匪这时朝武明和紫怡看过来,武明赶紧把手背在身后,绑匪嚷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家都在睡觉,别把人给吵醒了。” |
武明说:“大哥,你过来一下。” 绑匪走过来了,走到了武明身边,武明猛地从背后伸手给他一拳,然后拉着紫怡往轮船一楼跑,绑匪大声喊:“有人要逃跑,有人要逃跑!” 武明已经拉着紫怡到了一楼,转到舱门口,跳上快艇,紫怡也跳了上来,武明发动快艇,绑匪这时也追赶到了舱门口,但快艇已经开动了,绑匪朝水面开了一枪,武明快速驾驶快艇,紫怡紧紧抱着他的腰,不了绑匪也开了一艘快艇赶过来,而且速度好像更快,武明只好调速到高档。 紫怡回望着轮船,有些庆幸,又有些担忧,是担忧刘老师吧。 武明把快艇开到了岸边,拉着紫怡上了岸继续跑,绑匪很快也上了岸,两人继续跑,终于跑到了人多的地方,武明拨打刘健的电话,刘健接听了,刘健说你假装在报警,武明便当着紫怡的面装作在报警。 紫怡问:“刘老师会有危险吗?” 武明说:“不会的,绑匪要的是钱,他们不会随便杀人的。” 紫怡说:“太可怕了,我好像是第一次坐轮船,居然就遇到了绑匪。” 武明说:“是啊,这一带太混乱了,我们以后再也别来这里。” 武明带紫怡回家。紫怡给紫茵打电话,说出自己今天遭遇绑架并逃出来了,刘老师还被绑架劫持着,紫茵问武明怎么会这么危险,当着紫怡的面,武明只好说是运气不好吧。 |
紫怡担心刘健的安危,她要和武明一起去找警察了解情况,武明说我们明天早上再去吧,现在去了也没用。紫怡皱着眉头,喃喃地说:“要是他不跟那女人在一起,我们三人在一起,你就可以也解开他的绳子,我们三个人都可以逃出来。” 武明说:“就是啊。” 第二天早上紫怡一醒来就急着要去找刘老师,武明说先去你们的办公室,打开窗户,给花草浇水,我开完早会就来找你。紫怡在办公室门口看见刘健已经在里面。 “刘老师,你逃出来了啊!”紫怡很惊喜地看着刘健。 “是啊,警察救了我们。” “那些坏蛋被抓了吗?” “被抓了。” “紫怡,你想回老家吗,回你和奶奶曾经住的地方。”刘健问紫怡。 紫怡愣住了,摇了摇头。 刘健微笑着对紫怡说:“我们只是回去看看几天,你这几天跟你姐通电话了吗?” 紫怡说:“通电话了。” 刘健说:“紫怡,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医生,你知道自己病在哪里吗?” 紫怡低下了头,说:“病在心里,我像个小孩子。” 刘健说:“其实是因为你小时候失去了爸爸,妈妈又带姐姐走了,你跟奶奶住在又脏又臭的地方,你很痛苦,讨厌这样的生活,于是你变得懒惰,什么都不愿意想,不愿意面对,时间长了,你的注意力就出现了问题,你不能跟着时间成长,成长就是面对昨天,面对今天,面对明天,然后对昨天放下,对现在释怀,对明天充满希望,你现在的生活很好了,武明和你的姐姐都很爱你,如果我们把以前的一些事情梳理一下,以后你就容易跟着时间一起成长。” 紫怡点了点头。 |
刘健说:“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紫怡摇了摇头,倒笑着说:“刘老师,我听你的,我也想去看看奶奶,奶奶的照片。” 刘健说:“我们需要在那里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你都不能见武明。” 紫怡说:“没关系,我该放下的时候能放下。” 刘健说:“那我们后天出发,我们坐火车过去,你自己跟武明说。” “嗯。” 武明本想请假陪紫怡回老家,武明的老家离紫怡奶奶家几百公里,隔了一个市,武明也想带紫怡回家见父母。刘健不赞同武明陪同,刘健认为利用催眠治疗让紫怡直面过去的黑色记忆,需要让她有一种孤单感,最好是在她因为催眠治疗而情绪极度低落的时候武明再出现。武明同意了。 , 没有紫怡在家,武明感到很不习惯了。凭武明现在的收入和职位,公司里外都有很多美女打他的注意,武明觉得自己并非是同情紫怡才只选择紫怡,而是对比起来,无论是美的欣赏还是性格的相处,武明都对紫怡很满意,紫怡的确就是一个天使,只要不让她接触小动物就行,武明也不习惯养小动物,武明也想过如果和紫怡结婚生了孩子,就放在老家让妈妈带,偶尔让紫怡回去和孩子团聚应该没什么。 刘医生对紫怡进行一些治疗自然更有利于紫怡的健康成长,武明也憧憬着将来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着。应刘健的要求,这段时间武明不要主动给紫怡打电话,如果紫怡给他打电话,也不要说太多,简短跟她说几句就行。武明等着紫怡的电话。 紫怡终于打来电话了。 “武明,我和刘老师到德市了。”紫怡说。 “嗯,家乡是不是很美啊?”武明说。 “是啊,我都三年没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去奶奶家。”紫怡说。 “嗯,替我跟奶奶问好,跟奶奶烧一注香,对奶奶说你交了一个很爱你的男朋友,叫武明。”武明说。 “好啊。”紫怡很开心,如果不是武明这么提醒,她可能还想不到这么做。 “武明,我好想你。”紫怡说。 “我也好想你。宝贝。”武明说。 “我挂电话了啊。” “嗯。” |
武明刚挂了电话,有人按门铃了。武明起身打开门,是陈天明和四个保镖。陈天明表情显得严肃而凝重。 “老爷子。”武明微微有些发愣,有什么事陈天明不能在公司对他说,而要这么晚过来呢。 四个保镖跟着陈天明进来了,武明想拿点饮料招待大家,陈天明声音低沉地说:“武明,你坐过来,我有事想交给你办。” 武明坐到陈天明身边,说:“老爷子请吩咐。” 陈天明叹了口气,说:“武明,人在河边走,不能不湿鞋,我本来以为自己上了岸,可以高枕无忧了,但前不久那个蔡永清出来后想咬我,现在我又听到风声,有人想用蔡永清的死做一个突破口,要把我这几十年的旧账新帐一起算。” 武明说:“是什么人要这样做?洪哥做得很隐蔽,再说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陈天明倒笑了笑,说:“武明,人在局势中是身不由己的,众人推墙倒,我的问题也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有很多原罪,现在我最能信任又放心的就是你,我希望你给我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武明说:“老爷子,您尽管吩咐。”武明的心里想起了紫怡,不禁有些发冷,现在的他只希望能给紫怡平平淡淡渡过一生,也许这次为陈天明办事后,应该带紫怡去一个远离是非的地方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陈天明拍了拍武明的肩膀,提高声音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杀人,我现在需要用3个亿的资金打点关系,而且需要及时,这些钱也不能直接在国内送人,需要在美国和加拿大买产业再送给相关的人,我想让你去美国帮我办这件事,那边会有中间人联系你的,这3个亿的资金也不能由我这边直接打到美国,需要以外贸形势洗过去,这也需要你负责,整个情况就是这样,你看有问题吗?” 武明说:“没有问题。” 陈天明说:“你放心,虽然有3个亿的资金,你是帮我去办理,所以就算今后真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你承担的责任也不会很重的,不过十年以上的牢狱肯定是有的,所以武明你现在也可以决定离开我,我会给你一笔安家费。” 武明摇了摇头,说:“老爷子,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一个什么文凭也没有的退伍兵,是您收留了我,还重用我。” 陈天明满意地对武明点了点头,说:“好了,武明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到公司后找曹秘书,他会跟你详细说的。” 武明说:“好的。” 陈天明和四个保镖走了。 武明知道如果为陈天明办了这件事,以后和陈天明完全是一条船上的人,想随意单独上岸是不可能的,不办这件事,却又知道他的这些重要秘密,那就等于跟陈天明决裂了。 武明这才深刻体味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那些年紫怡和奶奶相依为命时,和其他邻居都很少往来,尤其去姑姑家住了几年而受伤害,脑袋被坏蛋用砖头拍晕后就完全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奶奶一直住的是木棚屋,自然很不安全,紫怡长大后经常有恬不知耻的男人们想打紫怡的主意,有的人直接塞钱给紫怡的奶奶,想跟紫怡睡觉,奶奶严厉地叱喝他们,奶奶外出干活的时候会带上紫怡,睡觉的时候和紫怡睡在一起,奶奶随身会带着一把剪刀和一把火钳,她对那些想打紫怡主意的男人叱喝说:“你们要敢欺负我孙女,我就剪了你们那丑东西。” 紫怡在姑姑家寄居时被坏人尾随而强奸了,然后表哥垂涎她的美貌,哄骗紫怡发生了关系,最后又不负责任,紫怡产下孩子后亲手给捏死了,奶奶瞒住这件事。虽然经历很不幸,紫怡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眼神像孩童一样羞涩纯洁,有些人家想让自己的儿子明媒正娶紫怡,奶奶一度也动了心,曾试图让紫怡先去男方家适应下,但紫怡坚持要跑回来,而且对那男孩很排斥,奶奶便决定让紫怡跟着自己多生活几年,嫁人的事以后再说。 |
有一次紫怡把某户人家放在后门晒太阳的婴儿活活的捏住了脖子,婴儿自然哭喊也哭喊不了,紫怡是奶奶带出来的,奶奶跟另一个老太婆在聊天,疏忽了紫怡,等她发现紫怡站在婴儿车旁的异样举止时,忙跑过去,发现婴儿差点没了气,紫怡却还在使劲,奶奶强行拉走紫怡,婴儿·好久才哭出声来。然后奶奶扑通给目击这一幕的老太婆下了跪,求她别说出去,奶奶怕人家知道了肯定要把紫怡毒打一顿再送公安局的,那个老太婆和婴儿一家关系不算深,她也同情紫怡,于是答应保守这个秘密。后来奶奶把紫怡盯得更紧。 紫怡跟着紫茵生活的这三年,对她的身心健康和智力恢复都有一定的帮助,紫茵也说过对紫怡的头部进行了生理上的治疗。但这只能是表面的作用,如果时间足够长,比如二十年后紫怡的智力可能恢复到正常人,她的身心也健康了,但这二十年的时间太长。如果要短时间根除那可怕的狂躁症,就必须进行对症根治。 催眠治疗其实和情景策划治疗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都是为了把病人带到某种与病因相关的情景里。恰好因为紫茵的智力还停留在儿童阶段,对她进行情景策划她很难分辨出真伪,所以会有很好的效果。当然要解决最根本的问题,还是需要通过催眠术把她带回曾经的噩梦里。 刘健已经大致知道了紫怡过去的不幸遭遇,刘健需要将紫怡的这些经历进行提炼和简化,然后在她的催眠状态下带她重温这些经历,这种提炼与简化需要遵循紫怡内心的痛苦。 |
紫怡内心的痛苦具体是什么呢?是否有着不同层次或不同角度的痛苦呢?紫怡的儿童人格和间歇狂躁就表示她内心有着不同的痛苦。 爸爸惨死,妈妈带着姐姐改嫁去了国外,她一个人跟着奶奶过,这已经够痛苦了,之后的生活经历又给她增添了新的痛苦,终于使她的情感机制选择了麻木和沦陷。 原本的家庭生活是多么幸福和睦啊,可是爸爸会突然死去,那么继续跟姐姐妈妈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也可以恢复正常啊,可是妈妈要改嫁,只能带走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出国,和每天睡在一起的姐姐分开,而且一直都不能再见面了,这恐怕对紫怡来说是最大最直接的痛苦。没有了爸爸,也没有了妈妈的关爱,这又是一种对周围生活无望的痛苦。和奶奶一起居住在简陋的棚户屋里,而曾经一家人居住在城市的大房子里,这是天壤之别的落差,生活如何还看得到希望,如何还能打起精神?于是紫怡只能麻木着一声不吭。她的生活从此没了乐趣,没了希望,没了能直接打动她的爱,她只能让自己麻木,让自己停留在某种模糊的感觉里。也许某一天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会回来。只有让自己麻木,才会恍惚中有这种错觉。 |
终于有一天,比奶奶要年轻的姑妈来了,姑妈能说会道,是城里的生意人,姑妈可能和妈妈一样有些共性,姑妈看中了紫怡的漂亮,于是要带走紫怡,紫怡来到了姑妈家,姑妈还有一个儿子,不管这个表哥帅不帅,少女的生活里有了少男,都不会再那么孤单,不会再那么无动于衷。紫怡在姑妈家的生活渐渐好了,不过她的冷淡性格养成了,她肯定对学习难以产生热情,姑妈于是把紫怡留在店子里帮忙,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多,紫怡随着发育而越来越漂亮诱人,命运的捉弄又让坏人盯上了她,这不是她的错,可发生在她身上,她就无能为力了,坏人在小巷子里用砖头砸她的头部,砸晕了她,然后把她拖到拆迁的废弃屋里进行强奸,醒来后她很害怕,也不敢声张,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这幅样子让姑妈起了疑心,但姑妈不是心疼她,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姑妈知道她是被人强奸并怀了孕,姑妈不会同情她,反而嫌弃她,拉着她去医院流产后,便决定把她送回奶奶那里。 她受到了伤害,却让姑妈更加厌弃,这是雪上加霜,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门也关闭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重新陷入无解。表哥舍不得她,表哥又不能做主,表哥为了得到她,用好吃的东西讨好她,还随便许下诺言哄骗她,那时的她应该还有一点点的辨别能力。表哥和她发生了关系,然后又怀孕了,可关键时刻表哥躲起来了,姑妈也不收留她。这个世界又对她虚晃了一次门,所有的希望都是虚伪的,所有的温柔甜蜜都是谎言,所有的过错都应该一起毁灭。面对出世的孩子的哭啼,她直接掐住脖子而毁灭一切。面对弱小的动物,若引发了她的心烦意燥,掐住小动物的脖子进行毁灭才是理所当然的真理,小动物的可爱,小动物的弱小等等这些都是谎言。能毁灭的便要彻底毁灭,当她沮丧而大脑空白的时候,这就是真理。 因为时间,因为彻底的毁灭,她渐渐忘记了原来的痛苦和仇恨,她彻底成了一个不能长大的儿童,某些时候她担任天使的柔弱角色,某些契机里她担任魔鬼的残忍角色。 |
姐姐的出现,或许会唤醒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些懵懂的东西,但这无法轻易改变她内心的结构,姐姐对她的耐心将是世界重新对她打开的一道门,武明的出现是世界对她打开的第二道门,刘健对她的治疗便是要替她打开第三道门。 姐姐的那一道门是耐心和依赖,生活的稳定和色彩的光鲜;武明的那一道门是爱和渴望,异性的美好之爱和对生活乐趣的渴望;刘健的第三道门,是使她学会面对与独立,是认识与面对的勇气,包容与解决的独立。 奶奶的棚屋在镇上比较偏僻的地方,现在有大半间被邻居做成了猪圈,奶奶和紫怡以前用过的东西仍放在小半间那里。三年前紫茵来接走紫怡,除了紫怡身上穿着的衣服以外,紫茵没有让紫怡带走一样东西。紫茵把紫怡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后便扔掉了。 小镇有点规模,有旅馆,有集市,刘健在旅馆里开了两间房,打算和紫怡在这里先住上一周。前三天不对紫怡进行催眠治疗,带着紫怡一起重温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紫怡对这里是有感情的,当然是有感情的,尽管也许生活在这里她从来没有开心过。当紫怡踏进奶奶的那半间棚屋,看见镜框里奶奶的灰白照时,紫怡的眼睛湿润了,瞬间紫怡抽泣起来。 |
“奶奶,我是紫怡,我来看您了。”紫怡哭着说。她一定是想起了从前的生活,她知道从前的生活很苦。 紫怡看了看刘健,她并不在刘健面前遮掩自己的感情,她看刘健的那一瞬间,刘健觉得她的眼神好成熟了。就仿佛她一直在伪装小孩,而这一刻却很成熟了。其实她先前并不是伪装小孩,她的行为是根据情景的需要,这一瞬间她需要成熟。她回来了,回来看奶奶了,奶奶已经不在了,也许奶奶在的生活,她并不爱奶奶,奶奶对她意味着贫穷,压抑,可是奶奶又是她依赖了许多年的人,因为奶奶不在了,她才知道应该爱奶奶,应该感激奶奶。 “奶奶,他是我的医生刘老师。奶奶,对不起,我一直都有病,没有照顾您。奶奶,我现在很好,姐姐对我很好,我还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叫武明,他很爱我,他因为有事来不了,他让我代他向您问好。”紫怡说出了这么成熟的话。这让刘健看到了希望。解铃物需系铃物,系住她的是感情的分离和生活的绝望,解开她的自然需要是感情的幸福和生活的希望。 刘健观察着棚屋里的一切,破旧的家具,灰色的玻璃,多余的木板,两张叠在一起的旧床,上面还有两个很旧的布娃娃,堆在墙角的盆子里有几本小人书,有一个坏了角的魔方玩具,还有一些玻璃弹珠。屋顶发霉了,估计下雨的时候会漏水。 另半边棚屋里的猪发出了叫声,刘健才意识到猪屎的臭味,但刘健觉得这里进行催眠治疗是最好的地方,刘健打算给猪圈主人一点钱,让他把猪暂时转走并把臭味消除掉。 |
紫怡先走出去了,刘健也跟着走出来。许多乡邻都过来围着看,自然是看稀奇,紫怡倒显得很镇静,刘健对紫怡说:“有你认识的吗?你跟他们打招呼。” 紫怡点了点头,有个四五十岁的妇女主动上来拉住紫怡的胳膊笑着说:“紫怡,回来祭奶奶啊,你姐姐没一起来吗,这是你男朋友吗?” 紫怡笑着对妇女说:“王妈,你还好吧,他是我的医生。” 妇女笑呵呵地对众人说:“哟,紫怡变这么乖了。” 大家都更加对紫怡产生了兴趣,也对刘健产生了兴趣,可能他们知道医生可以治一般的疾病,但治紫怡的这种傻病那还真的很厉害。 刘健说:“我带紫怡回来看看,是想让她不要忘记以前的事,这几天我可以到你们各位的家里坐坐吗,我也想听听紫怡以前的事,还有她奶奶以前的事。” 众人都点头,有会说普通话的对刘健说没问题,说现在就可以进屋坐。刘健和紫怡进了最近的邻居家,女主人热情地说就在这里吃晚饭,刘健说多谢了,女主人的孙子有七八岁了,她的儿子和紫怡的年纪差不多,紫怡喊他石头哥。刘建问石头哥以前和紫怡一起玩过吗,石头哥说没有,她奶奶把她看得很紧,都不让我们跟她说话,她有时来我们家坐,她奶奶都盯着。 |
有个老太婆在刘健身边呱啦呱啦说了一通,刘健听不懂,让石头哥翻译,石头哥说她讲紫怡心里是很聪明的,只是以前不喜欢讲话,一声不吭,去她姑姑家住了几天情况更糟了,她是个好孩子,要你一定把紫怡治好,让她飞上枝头做凤凰。 刘健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太婆又拉住刘健的胳膊,笑着仔细看刘健,然后竖起大拇指,接着又邀请刘健和紫怡去她家坐坐,石头哥给刘健翻译了老太婆的意思,刘健说一定一定。紫怡在众乡亲的热情下满脸笑容,刘健感到带她回老家是个很好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刘健和紫怡在这些邻居家串门,倒有一户人家对紫怡充满敌意,那个比较热情的老太婆也对刘健摆手,示意别去那户人家家里。刘健也注意哪户人家会不会有婴儿,还好最小的小孩都有四五岁。事实上相邻的热情只是凑热闹,渐渐他们都专心自己的事或几个人凑成一桌麻将。可以想象童年的紫怡和这里的生活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内心的孤傲和奶奶的贫穷是多么大的一对矛盾啊。 刘健开始设计对紫怡进行催眠的路径方式,刘健打算对紫怡进行三种方式的催眠,一种是倒序,从现在而回溯到童年最开端的地方,一种是顺序,从童年记事起到现在,第三种是变序,让紫怡跳跃式进入几个重要的记忆情景里。 在姑姑家生活的那五年也是非常重要的经历,刘健打算先在这边对紫怡进行几种方式的催眠治疗后再去她姑姑家。 和紫怡回到这里的第四天傍晚,在奶奶的棚屋里,刘健开始第一次对紫怡实施深度催眠治疗。 |
刘健从邻居家借了一把木制睡椅,让紫怡躺在睡椅上,把两个破旧的布娃娃拿在手上,奶奶的相框放在紫怡睁眼可以看见的地方。刘健坐在紫怡身旁一米处的板凳上。 “紫怡,看着奶奶的照片。奶奶对你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刘健让紫怡只在心里想,不要说出来。 “奶奶的笑容,奶奶看着你的眼神,奶奶牵着你的手,奶奶瘦小的身影,奶奶和路人说话的声音。” “奶奶的笑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奶奶看着你的眼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奶奶牵着你的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奶奶瘦小的身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奶奶和她们说话的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紫怡,你手上的布娃娃,它们是奶奶给你捡来的,奶奶在路边发现了它们,奶奶弯下了腰,奶奶在想,紫怡没有玩具,就把布娃娃捡给她。” “天快黑了,奶奶给你做好了饭,你和奶奶吃饭,奶奶坐在你的对面,奶奶问你吃完饭要去别人家看电视吗,你说不去。” |
“你坐在木板的床上,你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不愿意想,让时间停留吧,什么也不要管了。可是,渐渐你又想起了姐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姐姐和妈妈走了,去了很美丽的国外,你被妈妈丢下了,你无助地坐在地上,姐姐依依不舍地朝你看着,妈妈也舍不得你,可妈妈不得不狠下心,你哭干了泪水,奶奶牵着你,把你牵进了屋子里,奶奶让你吃饭,吃你不愿意吃的饭,问你要不要去邻居家看电视,你不愿意,你坐在了床上,你不想睡觉,你什么都不愿意想,可是,渐渐你想起了爸爸,爸爸对你和姐姐一样的好,有爸爸在的时候,生活多么幸福啊,家是明亮的,食物是精美的,你和姐姐欢快地玩耍,完累了,妈妈抱着你们上床睡觉,你和姐姐抱着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姐姐在你耳边吹气,她不让你睡过去,可是你很困了,你要睡觉了,你央求姐姐别再烦你,姐姐还是在你耳边吹气,你撒娇地喊,妈妈跑过来批评姐姐了,姐姐不理你了,你抱着姐姐睡觉。” |
“晴朗的天,蓝蓝的天,白云朵朵,爸爸,妈妈,姐姐,还有你,你们去一个地方玩,那里很美,很美,穿过很热闹的街上,有人吹萨喇,有小丑娃娃,有漂亮的商店,里面有漂亮的衣服,你们来到了游乐园里,你和姐姐坐在旋转车上,你和姐姐手拉着手,爸爸和妈妈在下面看着你们。” “你和姐姐玩累了,爸爸妈妈带着你们回家,家里很热闹,在自己家的餐厅里吃饭,然后你和姐姐在餐厅里玩,爸爸妈妈忙到很晚才带你们回家。回到漂亮的家里,你和姐姐都很困了,你闭着眼睛,妈妈先帮你洗澡,给你换了衣服,接着把你抱上床,然后妈妈给姐姐洗澡,你在床上很快就要入睡了,姐姐上床的时候把你弄醒了,但你很快又睡了过去。” “你和姐姐,爸爸,妈妈很幸福,很幸福,可突然,爸爸不见了,爸爸没了,妈妈说爸爸被坏人带走了,你和姐姐都要找爸爸。” “爸爸不见了,爸爸回不来了,你和姐姐都很伤心,妈妈也很伤心,接着妈妈要找别的男人了,那个男人带走了妈妈和姐姐,没有了爸爸,你就没了依靠,所以,妈妈和姐姐都不是你的依靠,只有爸爸才是你的依靠,爸爸没了,你就没了依靠。” |
“你很伤心,哭干了泪水,奶奶牵住你的手,奶奶带着你走,你不情愿地跟着奶奶走,奶奶的家很昏暗,很脏很臭,奶奶是你的依靠吗?你不喜欢这里,可你又没有地方去。和奶奶一起住,才是真实的,姐姐和妈妈都走了,爸爸也不在了,奶奶才是你的依靠,奶奶很贫穷,你没有玩具,没有大房间,没有姐姐陪你,没有年轻的妈妈,没有高大的爸爸,瘦弱的奶奶牵着你的手,天很昏暗,没有什么乐趣,奶奶在田地里辛苦地劳作,奶奶在路边辛苦地捡垃圾,你看着别处,你不快乐,你什么都不愿意想,但你还是想起了姐姐,姐姐和妈妈在一起,姐姐一定很快乐。” “奶奶牵着你的手,回到了昏暗的棚屋里,你什么都不愿意想,天亮了,你也不愿意出去,可你走出去了,外面的空气没有臭味,你看着树叶,发着呆,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不愿意想,没有了明天,忘记了昨天,也不知道什么是现在。” “天快黑了,奶奶给你做好了饭,你和奶奶吃饭,奶奶坐在你的对面,奶奶问你吃完饭要去别人家看电视吗,你说不去。” |
刘健重复性地用固定的语速温和地说这些话,紫怡渐渐进入了催眠状态。刘健先让紫怡在催眠状态下不断地进出这些话所描述的情景。紫怡时而情绪舒缓,面带微笑,时而情绪压抑,呼吸急促,眉头紧簇。刘健希望能跟进入催眠状态的紫怡对话。 “紫怡,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紫怡,生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紫怡,爸爸还会回来吗?妈妈和姐姐还会回来吗?” “紫怡,生活还会有希望吗?” 紫怡只是不断的摇头。 “紫怡,是谁的错,到底是谁的错?” “是爸爸的错?” “是妈妈的错?” “是姐姐的错?” “是奶奶的错?” “是你自己的错?” “紫怡,生活好像有希望了,有个女人朝你笑,她觉得你漂亮,她要带你走,她是你爸爸的姐姐,你跟她走了,她的家比较明亮,还有一个表哥,有好吃的东西,你渐渐住得舒服了,可你还是很害怕,害怕这一切会突然失去,你有些怀疑,你不敢幸福。突然,有坏蛋狠狠敲打你的头,你晕了过去,你被伤害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坏蛋的错,可是这个女人开始责怪你,开始厌恶你,她把你重新送回到奶奶这里。你又回到了破旧脏臭的屋子里,生活又没了希望,你什么都不愿意想,奶奶又叫你吃饭了,你吃了几口,坐在床上,不想睡觉,什么都不愿意想,这次,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渐渐的,你忘了很多东西,忘了很多东西,许多东西都跟你无关了。” |
“有一天,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来了,她来找你,她看见你便哭了,她是你的姐姐,她要带你走,你好奇她和你长得一样,你喜欢她的漂亮,其实你和她一样漂亮,奶奶不让你走,于是你也不走,姐姐陪伴着你,很快奶奶死了,你伤心吗?奶奶死了,你伤心过吗?姐姐带你走,你跟着姐姐走了,你生活得好起来,现在,你又回来了,奶奶不在了,你再也看不到奶奶了,现在,你最伤心的是?你最伤心的是?” “你还想奶奶吗?你爱奶奶吗?” “紫怡,你需要什么,你最需要的是什么,你能看见吗?紫怡,你最害怕的是什么,你最害怕的那个东西你看见了吗?你没有了奶奶,你还有依靠吗?你还能依靠谁?为什么奶奶在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开心,你不爱奶奶,你不爱奶奶,你没有学会爱奶奶,所以你不开心,你没有学会爱这里,虽然这里很脏旧,可它是你的家,你没有学会爱,你忘了爱,为什么?因为爸爸不在了,妈妈和姐姐走了,你就没了爱?你的爱就被他们带走了么?你的爱为什么不在你自己这里呢?” |
“紫怡,它需要你的爱,它有脖子,它是软绵绵的,它在叫喊,它在冲你叫喊,你该怎么办?它的叫喊让你害怕吗?你摸着它软绵绵的脖子,你用力捏它,它就不喊了,继续用力捏,它就喊不了,这是对的吗?它死了,它死了。它叫喊,你轻轻抚摩它,它叫喊,你轻轻抚摩它,于是它不叫喊了,它朝你笑。如果它还要叫喊呢,你用力捏它?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它也没有错,它只是需要爱,你和它都需要爱。它在叫喊,你轻轻抚摩它,于是它不叫喊了,它朝你笑-----” 紫怡在催眠状态下无法组织语言与刘健对话,是否能对话也不是很重要,只不过刘健难以确定紫怡到底有没有进入他所描述的情节里,是否正纠缠在这样的心理中。接下来的几天刘健都会对紫怡进行这种催眠训导,会不断变换语言和情景,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刘健这样治疗紫怡的依据和目的是什么?是不断让她重温记忆深处不同的处境和心结,从而进行深耕细作,并建构有机通畅的心理情绪情感机制。对于人来说是没有迈不过的心结,心结的固化往往是因为情绪情感固化,以及人的体质气质的固化。在每一次的催眠中患者都会有情绪的宣泄和情感的经历,这是浓缩的人生,每催眠一次犹如重新过了一次,多过几次人自然有更大的勇气和希望去面对。 刘健计划接下来的治疗期每天都会对紫怡进行三到四小时类似的催眠治疗。 在奶奶这里的小镇上度过九天后,刘健决定带紫怡去她姑姑家那里,计划在姑姑家附近呆一个星期,然后再去曾经她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生活的地方。 这几天紫怡每天都会和武明通一次电话,每次电话十来分钟,武明好像很忙,武明对紫怡说他在国外办事,紫怡打电话的时候他那里刚好是深夜。在这段时间总共五次的催眠训导中,刘健一直没有把武明加进去,刘健之所以不在催眠引导中加入武明,是因为武明与紫怡过去的生活并没有多少联系,但武明现在又犹如紫怡的一颗太阳,这颗太阳应该就自行悬挂在紫怡内心的某处,在目前的治疗阶段用不着刘健去做引导。 |
姑妈对紫怡的到来显得谨慎,脸上倒陪着笑,姑妈有些做作地模着紫怡的手和脸,仔细看紫怡,一幅很有感触地说:“紫怡啊,你现在真的是凤凰了,多漂亮啊,你那姐姐对你还不错吧,哟,你交了这么风度翩翩的男朋友,已经结婚了吗?不会结婚的时候也没叫姑妈去吧?”刘健站在紫怡身旁并没有主动介绍自己。 紫怡对姑妈指了指刘健,笑着说:“他是我的医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男朋友叫武明,比他年轻些,也要帅一些。” 姑妈的笑有些难堪了,她对刘健露出笑,刘健微笑着说:“你好,我和紫怡来,主要是让她重新面对过去,对过去的记忆进行一次梳理,好让她今后更加懂得怎样去爱别人,我是她的心理医生。” 刘健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姑妈一脸僵硬的表情了,说后半句话时,姑妈立即往脸上堆着笑,附和着说:“那是,那是,你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医生。” 姑妈请两人坐,说这就出去买菜做饭,刘健说您不用这么忙,我和紫怡这段时间会常来你们家,您什么时候方便再招待我们吃饭。 姑妈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年过五十岁的姑妈,虽然在努力打扮自己,可那精明过头的额头显得皱巴巴并超出年龄地显老。 紫怡在姑妈面前显得恭谨,紫怡小声问姑妈:“表哥呢?” 姑妈说:“表哥和表嫂都在上班。” 紫怡又问:“姑爷呢?” 姑妈说:“姑爷这几天跟人做一笔生意,去外地拉货了,他三天两头往外地跑,紫怡,你侄子鹏鹏上幼儿园了呢,你姐有小孩了吗?” 紫怡摇了摇头。紫怡朝房间四周看。 刘健问姑妈:“紫怡以前住你们这儿的时候,也是住这里吗?” 姑妈说不是,紫怡也说不是,姑妈说:“紫怡住我们这儿的时候是老房子,在西边老巷子里,现在租给别人住了。” 刘健说:“您有空的时候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我想在紫怡住过的房间里对她进行催眠治疗。” 姑妈看了看刘健,又朝紫怡看了看,显得有些为难地说:“被人家租了,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刘健说:“用不了多长时间,每次三到五个小时,可能需要几次,我可以付给他们钱。” 姑妈露出笑说:“我会跟他们说的,他们反正要交我房租,你要付钱就付给我。” 刘健说:“他们一个月的房租多少?” 姑妈说:“两千块。” 刘健说:“那我出两千块钱,从后天的下午开始,连续一周每天下午1点到6点就可以了。” 姑妈说:“那我呆会儿就去给他们说。哟,这个催眠治疗是怎么回事?” |
刘健说:“主要是让她勇敢面对曾经发生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姑妈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看了看紫怡,见紫怡在微微笑着,姑妈才叹了口气。 刘健说:“您放心,紫怡清醒的时候都会是现在这个状态,我用催眠治疗,是把她带到过去的那种恐惧情绪里,并不是让她重新想起什么,她过去的一些不愉快经历我也知道了一些,我也希望这几天您有空了能跟我说说,您可以打电话跟我说,这几天我也会带着紫怡到以前她生活过的老地方走走。” 姑妈点了点头,她记下了刘健和紫怡的电话,然后看了看时间,说要接孙子放学,挽留紫怡和刘健就在这里等吃晚饭,刘健说今天不用了,明天可以过来吃饭,让紫怡和表哥见见面。姑妈点了答应。 紫怡对这个城市的某些地方还有记忆,但是她还是找不回过去生活的地方,刘健是故意让紫怡凭着记忆找找看的。第二天上午姑妈带紫怡和刘健去老房子那里,紫怡果然有了些记忆,姑妈悄悄把一条已经扩充成街道而两边是商宅一体楼的地方指给刘健看,小声对刘健说紫怡以前就是在这个地方被人打晕然后给糟蹋了,不是被人打,脑袋就不会像小孩子这样,以前她只是不爱说话。姑妈对刘健说这些的时候,紫怡正在兴奋地凭记忆寻找曾经熟悉的东西,从姑妈老房子起再往西的变化少一些,紫怡还有印象。姑妈跟房客说好了接下来几天要借用紫怡曾住过的那间房,这老房子是三室一厅的,可以想象在那个时候把紫怡接到城里住,把三室中的一室让给紫怡住,长期面对着不爱说话的她,这还是很仁慈的。姑妈确实也有心肠好的一面。 |
看得出紫怡对在这里的生活还是有一些欣慰的,因为这里的生活接近她曾经和爸爸妈妈姐姐一家人住的生活,在这里比跟着奶奶住棚屋好多了。紫怡的情绪显得很好,姑妈也就很放心了。 晚餐姑妈做得很丰盛,不住地给紫怡夹菜,表哥的长相十分平庸,朝紫怡憨笑着,表嫂也是很平常紫色的女人,表哥刚开始看紫怡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渐渐显得有些贪婪地看紫怡,还记下了紫怡的电话号码。紫怡和表哥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表哥,你好胖了啊。” 表哥对紫怡有些不太自然地说:“是啊,紫怡,你来了啊,你还好吧。” 刘健心里有些不太清楚紫怡当年是否两度怀孕,是否真的被表哥诱骗过,刘健打算单独找表哥聊聊。刘健找表哥要了电话号码。 32 晚上刘健和紫怡回旅馆后,刘健再出来约表哥见面聊聊,说想就弄清紫怡那时候的一些经历,好对紫怡建立治疗的方针,表哥同意了,两人到一家清吧里边喝酒边聊。 “你比紫怡大几岁?”刘健问表哥。 表哥说:“大两岁。” “你第一次见到紫怡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那时我们都还小吧。” “在紫怡他们一家还很幸福,她爸爸还没出事的时候,你们见过面吗,你们两家经常来往吗?” “也不经常来往,他们一家在离我们这边五六百公里的米城做生意,过年回去看我外婆时就能跟他们见面,他们一家来过我们家一次。” “对那时候的紫怡还有印象吗?” “刚开始我们都分不清谁是紫怡,谁是紫茵,后来大人们都说紫怡要调皮一些,紫茵懂事一些,不过紫怡不认识,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她爸爸过世后,她的继父只愿意带走一个,你们当时也都知道吗?” |
“是听说过,我妈还说留下一个给谁带呢,跟着她奶奶那能过日子吗,我妈当时还过去看了,当时紫怡的妈妈是想把紫茵交给我妈带的,都说要把紫茵留下来,我妈说带可以,每年至少一万块,要先交十万,她妈妈当时只愿意留两万块,说最迟三年后再把紫茵带走,说现在多一个小孩去美国就不好签证,但后来她妈妈走的时候只给奶奶留了三千块钱,而且留下来的是紫怡,奶奶认得清紫茵和紫怡的区别,紫怡自己也开口说自己是紫怡,她们两姐妹虽然长得一样,但说话的声音有差别,仔细看也看得出来,如果当时她妈妈留下几万块,我妈就会马上收留紫怡了,但因为只留了几千块,我妈也不管了。” “你说当时紫怡的妈妈想把紫茵留下来,要带走的是紫怡?”刘健觉得这个信息很新鲜。 表哥说:“是啊,后来大人们都反复说过这事,都说怎么让紫怡留下来了,紫怡性格太娇气,也就是一朵娇花,没有好的环境是长不好的,紫茵懂事些,就算是不好的环境也可以长成材,紫茵读书也聪明些,如果把紫茵留下来,紫茵可能也容易适应生活。后来,我们一家也好几年没去看外婆,大概有四五年了,我读初三,我十四岁了,紫怡也十一二岁了,那年中秋吧,反正不是春节,我们回去看外婆,我妈看见紫怡像傻瓜一样不会说话,很是心疼,没想到紫怡竟然会变成这样,学也不上,什么活也不做,跟谁也不打招呼,电视也不看,一整天都那样发愣,外婆也习惯她这个样子,我妈怪外婆没把紫怡带好,外婆冲我妈第一次大发脾气,后来我妈就把紫怡领回来了。” “紫怡来到你们家后有什么变化吗?” “紫怡来我们家后,我妈给她买了几套好看的衣服,带她去理发店剪了那种刘海遮在额前的妹妹头,变得非常好看,我本来觉得我们班上的几个女孩很漂亮,但看了紫怡,我觉得我们学校里的漂亮女孩都不能跟紫怡比,我妈直接让紫怡去读五年级,但紫怡学习跟不上,考试考得一塌糊涂,紫怡只读了一学期就没读书,然后帮我妈做事,那时她一天可以说几句话,还可以笑了,我妈觉得她漂亮,将来能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但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她在小巷子里被人打晕,拖进了废弃房里,她天快黑的时候才脏兮兮回来,当时我们店里有很多人,她跟人讲说自己走着走着就晕了,醒来时在一个废弃房里,别人看她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马上就闲言碎语,我妈当时脸色非常难看,我妈报了警,但那时街头很少有摄像头,查也查不出来,后来紫怡又肚子大了起来,我妈带她流产后就要把她送回去,我妈觉得她被人那样了,以后嫁人也嫁不了好人家,心里很烦,就干脆不再管她了。” |
“你当时有求你妈妈把紫怡留下来吗?” “没有,我不敢。其实我那时很害羞,以前很多人取笑我,说紫怡是我的童养媳,但我觉得紫怡是我的妹妹,我害怕让别人觉得我是喜欢紫怡的,我妈妈送走紫怡后,我心里很舍不得,但我也没说什么,我觉得每天在家很无味了,但那应该不是爱情,只是独生子就觉得一个人很无聊,我后来经常瞒着我妈妈去看紫怡,给她买好吃的,再后来,我跟一些哥们看了黄色录像,就有了那种欲望,紫怡又是那么漂亮,于是我买了个MP3哄骗紫怡做那事,她也没反抗我,之后和她发生了好几次,外婆发现我跟紫怡做那种事也不骂我,而是让我准备把紫怡娶回家,后来紫怡怀上了我的孩子,外婆告诉了我妈,让我妈安排紫怡跟我结婚,那时我才17岁,紫怡才15岁,我妈坚决不同意,说年龄不到,法律也禁止近亲结婚,我妈还吓唬我说跟表妹生的孩子会缺胳膊少腿的,我也害怕了,外婆却偏偏不让我妈带紫怡去坠胎,外婆还说你们不好好待紫怡,以后永远都别来我这里,后来紫怡生下孩子后,自己把孩子给掐死了,我那时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只是害怕和逃避。”表哥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断地重重叹气。 |
“那你还记得紫怡在你们家特别开心的一些时刻吗,还有她经常说的一些话,你经常对她说的话?”刘健问。 “特别开心?她最多只是微微笑,我放烟花的时候她会笑,我们放风筝,她抓着线的时候会笑,还有一次我钓起来很大一条鱼,她也笑得特别开心,我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年她穿着漂亮衣服后跑起来很可爱,她经常说的话,我经常对她说的话,我都想不起来了。” 刘健和表哥交谈完的感触是有些伤害其实并不是那么密不透光的浓黑,只是一种偶然,可是在现实情况下对承受者的打击又是那么惨重。紫怡本来在表哥家获得了新生的阳光,可命运的黑手又袭击了她,偏偏姑妈是封建思想那么严重的人,她不仅不心疼紫怡,反而是厌弃紫怡,表哥本来也不懂爱,他同情紫怡,但是青春的欲望使他诱骗了紫怡,又让紫怡受到了一次伤害。罪恶的播种者总要比罪恶的承受者随意得多。即使罪恶的播种者受到了严惩,并不能弥补罪恶的承受者身处恶果中。只能自愈而恢复信念。 |
姑妈家的老房子是两层楼,独享一个小院落,楼下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厨房,楼上两个卧室和一个储物间,紫怡当年住的是楼上靠院子的卧室,可以直接往下看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这一带的胡同错落有致,在宁静中掺杂着小贩的吆喝声,过往胡同的电瓶车声,胡同路还容得下一辆汽车通过。站在紫怡曾经生活过的这间房里向外眺望,几百米处就是高楼大厦了,十几年前这里距离闹市应该也没有多远。所以对紫怡来说,从小镇角落的棚屋来到这里生活就等于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尽管那几年紫怡还是一声不吭,但一天能说几句话,也能笑了,她的内心应该是开心的,只是她害怕又会失去这一切,她不敢也不习惯让自己变得太开心。 在紫怡曾经住的这间房里,刘健对她进行第二阶段的催眠治疗。刘健问紫怡还记得这里吗?紫怡刚开始准备点头,但她愣住了,接着摇了摇头,说只有一点点印象了。紫怡审视了整个房间,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她皱起眉头,脸上失去了表情,可能至少是潜意识里认识到她曾是被这里抛弃了的,这里并不属于她,而且她离开这里也有十多年了。七岁和奶奶一起住,十二岁来到这里,十六岁又被送回去,接着跟她不喜欢的但唯一能依靠的奶奶生活了八年,二十四岁的时候姐姐紫茵终于来找她了,奶奶却本不想放她走,但奶奶很快去世了,如今她和姐姐一起生活了三年。紫怡的目光里有些哀怨,也许她的回忆并不能像常人这样能自由转换,那样的话在这个房间里可能一刻都呆不了,现在的她还有姐姐和武明,可是曾经的孤独与被抛弃又是千真万确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些冲突着的现实。 |
刘健决定在这一阶段的治疗里加入武明,对她来说武明就是代表一种新的生活,新的希望,而这种新希望不是纯粹由外界施舍的,而是因为爱,因为她和武明相爱, 因为爱的信念而积极获取的。这种爱应该导入她的内心结构里,把曾经那些缺爱而结成的坚冰融化掉。 刘健打开电子设备里武明的一段视屏,这是武明在刘健的指导下自拍的一段视屏,视屏里的武明朝紫怡微笑着,是朝他心中的紫怡微笑着,紫怡看着这段视屏就像在跟武明对视,武明朝紫怡保持微笑一分钟后,然后有节奏地做手势,变幻指头的数量,刘健让紫怡躺在床上,刘健把视屏按紫怡容易看着的角度拿在手里。 紫怡渐渐进入了催眠状态。 “紫怡,你心爱的武明暂时离开你了,他在那里等着你,永远等着你,他知道你还有些事要处理,你需要一个人处理,他暂时无法跟着你进来,但他会默默地守护你,会默默地爱你。现在,你来到这里,这里是你曾经生活过的有些快乐的地方。床很柔软,很整洁,房间明亮,窗外是花花草草,你喜欢这里,但你害怕会失去这里。那么该怎么办?所以不要让自己开心吗?” |
“窗外鸟儿在叫,阳光很新鲜,表哥拿着大风筝,喊你去放风筝,姑妈给你买了漂亮的衣服,你在理发店里理了漂亮的头发,大家都夸你好漂亮,表哥偷偷地看着你,牵着你的手去放风筝,风微微吹起,在喧闹漂亮的广场上,你们的风筝翩翩飞起,你牵着风筝的线,风筝跟着你飞,你开心吗?你很开心。” “可是,你还是害怕,你害怕什么呢?害怕失去这些美好的生活吗?你想起了奶奶,你害怕再回到奶奶身边,你爱姑妈吗,你爱表哥吗?你希望他们多爱你一点,你希望就这样很美好的生活在这里,你又紧紧包裹着自己,你不说话,你不笑,你在店子里帮姑妈做事,很多人看着你,你害怕他们吗,你爱他们吗?这个世界离你很近,可你关着门,这个世界离你很远。” “你记不太清很久很久以前的生活,那时你和姐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生活,那时的你活泼可爱,你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你喜欢身边的每一个人,你愿意跟他们融成一片,但是,现在,你忘了,忘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你忘了找回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要过年了,很热闹,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和你快乐的曾经仍不一样,这所有的一切,像是属于你,又不属于你吗?表哥点燃了烟花,你望着烟花,觉得烟花很美,烟花很美,可很快就没了,你看到了美丽的烟花,也看到了烟花消失后的黑夜。你没有伸出手,伸出手去捧烟花,你一个人回到房间里,你想起了奶奶,你和姑姑,表哥一起回去看奶奶,你害怕又被留在奶奶这里,你睡不着觉,可奶奶偏偏留着你睡在她的小棚屋里,你没有反对。” “姑妈和表哥叫你回家了,你才欣喜起来,恐惧才被赶走,你头也不回的跟着姑妈和表哥走了,你不愿回到奶奶的小棚屋。” “可是,可是,终于有一天,姑妈凶狠地把你带回到了奶奶的小棚屋里,你在猜测姑妈还会不会带你走,第二天你没看见姑妈了,从天亮到天黑,只有你和奶奶,从此,你又和奶奶住在了棚屋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你的错吗?” |
“在小胡同里,你走着走着,不知道快不快乐,总有些担心,突然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你头上,你站不住了,你倒下了,晕了过去,你醒来了,你在废弃的房子里,衣服很凌乱,头还疼,你感到害怕,你回到姑妈的店子里,姑妈对你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周围的人对你投来嘲笑的目光,没有人同情你。你恨他们吗?你恨他们吗?可那又有什么用?” “你的身体不舒服了,肚子大了起来,姑妈把你带到黑暗的房间,冰冷的手术刀进入了你的身体里。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姑妈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你,姑妈把你带回了奶奶的棚屋,昏暗的棚屋。” “你还记得你曾住在明亮的房间里,打开窗户,可以看见花花草草,可那是梦,梦结束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紫怡,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想要什么?你看,另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是你的姐姐,她看着你,她要带走你,你无动于衷,奶奶拉着你的手不放,这个女孩看着看着你就哭了,她为什么要哭,因为她很爱你,她是你的姐姐,你是她的妹妹,可是,可是,这和梦一样呢。” “紫怡,你想醒来吗?想好好看清这周围的一切吗?还是,就让周全的一切围绕着你转呢?紫怡,伸手,伸出你的手,试着抓住你想要的爱,怎么样?紫怡,迈起你的脚步,跑起来,奔跑起来,怎么样?紫怡,你在运动,运动就是在爱,在追寻爱,在给予爱,其实,姐姐爱你,姑妈爱你,奶奶也爱你,是因为你也可以给她们爱,她们能从你这里得到爱,所以,你要给出爱,你只需要伸手,迈动你的脚,就可以给出爱,你给出了爱,就会快乐,即使是昏暗的小棚屋里,你也会很宁静,也会很快乐。” “紫怡,你听,有人在叫你,他是谁?他是武明,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你已经给了他爱,你喜欢给他爱,他会一直爱着你,你也会一直爱着他,他在注视着你,他在守候着你,紫怡,你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做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到武明的怀抱里。” |
“紫怡,它很柔软,它在冲你叫,它害怕你,它需要你的爱,它很柔软,你捏住了它的脖子,你狠狠捏,它就不会叫喊,你松开手,轻轻抚摸它,它就不会叫喊,你狠狠捏它的脖子,它不叫喊了,但会死,它没有了爱,你轻轻抚摸它,它不叫喊了,它得到了爱。” 刘健把一只事先准备好而封住了嘴巴的猫放在紫怡身上,让紫怡的手捏住猫的脖子,然后撕开猫嘴巴上的胶带,刘健躲在衣柜后面,透过缝隙看紫怡会怎么做。 猫咪叫喊起来,紫怡捏住了猫的脖子,猫的叫喊声变小了,紫怡渐渐醒来了,惊讶地看着手上的猫,猫继续咕噜叫喊着,紫怡看着小猫,又朝房间的四周看了看,猫把头贴到紫怡胸前,紫怡注视着猫几十秒后,终于松出一只手抚摸猫的脑袋,猫大喊了一声,紫怡紧张地又捏住猫的脖子,猫发出低沉声。紫怡又看了看房间,然后注视着猫,几分钟后,紫怡松开了手,猫躺在紫怡的怀里,刘健确定紫怡刚才应该没有继续用力掐猫的脖子。紫怡也在抚摸猫的柔软身子,终于猫从紫怡怀中站了起来,跳到了床上,刘健也从衣柜后面走了出来,紫怡看到刘健并不惊讶,朝刘健露出笑。 |
刘健说:“紫怡,辛苦吗?” 紫怡说:“不辛苦啊,我不是睡了一觉吗?” 刘健说:“对,是睡了一觉,我们出去走走吧,把这只猫带上吧。” “嗯。” 刘健觉得这次对紫怡的催眠效果比较好(在催眠治疗中,刘健说这些提示性的话实际上语速很慢,而且要反复重复,要观察到紫怡有情绪反应才确信她在跟着刘健的提示进行回忆),接下来再在这里对她进行两次催眠即可,然后回七岁前她和姐姐,爸爸妈妈生活的地方,在那里对她进行最后一阶段的治疗,刘健相信有了这三阶段的治疗,加上武明对她的耐心和爱,紫怡会很快恢复成正常的具有爱的能力且任何时候都懂得呵护弱小动物和婴儿的善良天使。 刘健已经有了对紫怡进行第三阶段催眠治疗的构想,让紫茵和武明拍一系列秀恩爱的照片,包括居家生活,带着孩子游玩,以及出席某些场合的照片与视屏,通过节奏化处理后让紫怡看着这样的视屏,将会强烈激发她的代入感和渴望感,她会渴望自己和武明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
这段时间武明和紫怡每天通一次电话。武明的心情有些明朗不起来,陈天明居然要他在海外用3亿人民币换成美元购买产业,通过中间人赠送给相关的人物。陈天明这样割肉不正说明他遇到了大麻烦?如果用钱能摆平麻烦那也还好说,以后武明一辈子也注定受陈天明的控制了,他只能祈祷陈天明不出事,那么他才可以呵护着紫怡一辈子。 这3亿人民币先通过专业化的地下钱庄以外贸名义打到境外的几个账户上,这些账户再转到陈天明在境外开设的账户上,接着武明和中间人一起在境外购买产业,主要是在美国和欧洲几个著名城市购买房产,这些房产写上陌生人的名字,产权证也送给陌生人,武明起到监督中间人的作用。中间人向武明透露这3亿要分别送给几个人物,以阻止对陈天明的查办。 武明在境外已经连续呆了两个星期,还差最后600万美金需要购买物业并送出,但中间人告诉武明暂停行动,第二天早上中间人又把先前几处物业的产权证全部还回,说过一段时间再看情况,目前的情况很复杂,陈天明的事情充满着不确定性。武明要打电话给陈天明汇报情况,但曹秘书先打电话告诉他陈天明已经被公安部成立的专案组带走了。武明瞬间犹如失去了主心骨,怎么会说变就变,前天他都以为一切都可以搞定,盼着陈天明这辈子都不要出事,但才一天过去,陈天明就被公安部的专案组带走了,既然是公安部要动他,他又确实犯下了不少罪行,他还如何能脱罪。武明仔细想自己为陈天明做了哪些违法的事,其实除了目前未完成的行贿和协助洗钱之外,就是那次窝藏刘洪,但这两项罪行都不算严重,若真要判起刑来也能判好几年,但总比犯下滔天大罪要好。武明渐渐又感到一丝轻松,也许自己的事并不会被警方查出来,就算查到自己这里,也只能是坦白从宽,相信很多事情警方已经大致掌握了。 这些物业和剩余的资金先放在海外不管,武明向曹秘书汇报情况后,曹秘书同意他先回国,这笔资金隐匿在海外也安全些。 |
@蝼蚁有爱 2021-06-04 07:09:33 顶 ----------------------------- 感谢支持 |
武明刚回国下飞机,曹秘书打电话给他说要举行集团内部的高级会议,你马上过来参加,你给尹紫茵律师也打个邀请电话,我们想让她做老爷子的辩护律师。武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主要是曹秘书的语气不太对劲,曹秘书要找尹紫茵可以自行打电话,干嘛要让他打呢?可能存在某些误会。武明打电话给紫茵,紫茵接听了,说她正准备坐飞机回国,今晚才能到,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参加会议。 曹秘书所说的集团高级会议在集团所属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举行,武明赶到那里时,才发现它是一个家族性的会议,甚至可以说成是帮派的聚会,而不是正式的公司会议,里面有两百来号人,其中一半是陈天明家族的人,其余的除了十几个公司的高层外则是一些道上混的人。 氛围有些压抑,一双双质疑的眼睛看着武明,武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 主持会议的是陈天明的小叔陈天忠,不过相比陈天明,他是个性格温和能力也一般的人,现在他被推选为主事人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特点。陈天明的大儿子曾被仇家杀害,小儿子才十几岁,也没来这样的场合,他的现任太太是一个很温顺的女人,还是个小提琴艺术家,对金钱和权力都没有太多的欲望,她也没有来参加今天的这场合。 武明打算找个座位坐下来,但他走到第二排座位时,有人大声对他说:“你站住,叛徒!”对方用枪口正对着武明,他拿着枪从第三排的座位向武明走近。 武明先是颤抖了下,因为这实在是太突如其来了,接着愤怒的情绪冲上了他的心头和脸上,“你凭什么讲我是叛徒?我刚刚从国外回来,我在国外也是帮老爷子做事,我如果如你所讲,那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
对方四十来岁,看样子是混社会的带头大哥,留着平头,小眼睛目光凶狠,他对武明冷笑了笑,说:“你当然有你的诡计,老爷子让你去国外替他做事就是在考验你,但你又一次出卖老爷子,你把老爷子的计划告诉了某个人,让老爷子的计划不能实施。” 武明疑惑地看着这个人,问:“此话怎么讲?你知道我是在替老爷子做什么事吗?我为什么要出卖老爷子?你不要凭你的假想就随便冤枉人。” 对方冷笑了笑,枪口仍对准着武明,阴声怪气地说:“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呢,那些东西本来送出去了,但大老虎们怎么突然又退回来了,因为你买这些东西再送人的事情被人捅了出去,网上曝光了你所购买的那些房产的图片,你说那些大老虎还敢收吗?” 这时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那些房产的图片,而这些房产只有武明和中间人才知道,武明也觉得这不可思议,难道是中间人在搞鬼? 几十个黑道仔模样的人站了起来,把武明给围住了,带头大哥继续质问武明:“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知道老爷子被查的导火线是什么吗?” 武明诧异而惊慌地朝会议室里那些常谋面的元老们看,但他们都一幅不相信武明的神情,包括曹秘书也对武明投来嗤之以鼻的眼神。 武明瞪大眼睛,带头大哥接着说:“你还要继续装傻装无辜,老爷子被查的导火线就是蔡永清的死,据说公安部获得了他亲口指示要杀蔡永清的录音资料,今天这里的人除了你都对老爷子中心耿耿,我不妨直说,直接杀害蔡永清的人是追随了老爷子多年的刘洪,刘洪可是住在你那里好几天的,你现在还不承认吗?我希望在你死之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出卖老爷子?老爷子对你还不够好吗?” |
武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做叛徒,我没有!” 武明也感到头晕眼花了,接着像暴雨般的拳头落到他身上,武明被打晕在地上。 陈天忠突然喊道:“住手,你们住手,我看他还是不太像叛徒,或者我们先查查,看他到底有什么动机,而且我们目前这个时候不能闹出人命,如果他真是叛徒,我们要杀他也得等大哥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对他动手,先把他送医院吧。” 倒没有人表示反对。曹秘书这时站起来说:“我倒有个想法,我们集团一直跟一位很能干的女秘书合作,她叫尹紫茵,她帮老爷子打赢了十几场官司,她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跟武明谈恋爱,经常呆在武明身边,那个女孩智力只相当于儿童,不过长得十分漂亮,我现在怀疑这对双胞胎姐妹有问题,老爷子出事的半个月前,那个女律师就离开了,我们现在应该查查这对双胞胎,也许武明真的是无辜的。” 有人说:“行,我会安排人把这对双胞胎姐妹抓过来审讯,如果她们真是潜伏在老爷子身边的卧底,我们这么多兄弟就好好伺候她们俩。躺在地上的武明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句话,他想着等自己稍微清醒了就要告诉尹紫茵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武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清醒了过来,他感到冷得颤抖,现在是初夏天,可他觉得很冷,两个大汉守在他身旁,如果是紫怡守在他身边,即使现在是冬天他也会感到暖和。为什么会这样?他隐隐约约预感自己不能和紫怡好好的在一起了?不行,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紫怡在一起,我要带着紫怡远走高飞。武明的头部缠满的纱布,虽然挨了很多拳打脚踢,但没有形成太重的内伤,武明坐起身,两个大汉都盯着他看。 |
武明说:“我要上洗手间。” 其中一个大汉点了点头,说:“我扶你。” 武明被这个大汉扶到洗手间,另一个大汉也跟着,武明感到自己现在的体力有些不支,目前自己也不适合逃跑掉,还是静观其变吧,武明在洗手间里想起掏手机,也许该通知紫茵现在有危险,或者好好问问紫茵她到底有没有搞鬼,但发现手机没在身上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武明问大汉:“我的手机呢?” 大汉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机递给武明,说:“你的手机被他们搜过了,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你要就给你吧。” 武明躺在床上后借机给尹紫茵发短信:有人怀疑陈天明出事跟你有关系,你得小心点,你现在在哪里了? 十几分钟后,尹紫茵回短信:我还在美国,不用担心我。 一会儿后紫怡打电话过来了,武明有些心酸地接听,紫怡的声音显得可爱而成熟些了,武明心里却挣扎地想着到底是现在就去找紫怡,然后和紫怡远走高飞,还是仍呆在这里静观其变? |
刘健这时跟武明通话,他把对紫怡进行第三阶段催眠治疗的构想告诉武明, 说紫怡现在的情况很不错,只要完成第三阶段催眠治疗,以后在稳定的生活情况下她会更自然而然地快速恢复。武明应付刘健,说跟紫茵商量一下,刘健说我也会跟紫茵说说的,第三阶段催眠治疗的启发因子就是武明跟紫茵秀恩爱拍成视屏照,刘健很重视进入催眠的启发因子,认为启发因子利用得好便能够有力纠正紫怡的心理症结,激发出健康自然的情绪和情感走向。 武明再给紫茵发短信:我被他们怀疑出卖了陈天明,我也没法解释清,我想和紫怡远走高飞,你看我该怎么办? 紫茵这次很快就回复:不行,你不能给紫怡安全可靠的生活,就别带她走,你只要没做过那种事,就不用害怕暂时被冤枉。 武明在心里犹豫不决,他打算出院回家休息。曹秘书和下午用枪指着他的黑道大哥来看他了。 黑道大哥拍了拍武明的肩,说:“小伙子,我觉得你长得也不像是一个叛徒,可能你是被别人利用了,你可以叫我老杨,今天下午的事我向你赔个不是。” 武明摇了摇头,说:“老爷子出事如果真的是因为我这个环节,就算我没有主观出卖他,那我也推脱不了责任,老爷子的事现在有什么进展?” 曹秘书说:“我们一半的公司账户开始被冻结了,事情越来越大,还牵扯到几个官员,但突破口就是蔡永清的死,警方咬定是老爷子指使刘洪枪杀蔡永清的,并把刘洪十年前的杀人案也定为是老爷子指使的,如果刘洪被抓,老爷子光这一条就可以定很重的罪。” 老杨说:“干脆把刘洪做掉,然后死无对证,不知道刘洪现在哪里?” |
武明说:“老爷子也许知道。” 曹秘书说:“我也暗示过老爷子,但老爷子坚信刘洪永远都不会出卖他。武明,你能想办法把那个尹紫茵引出来吗?我们相信你的紫怡是无辜的,她的智力情况也是真实的,但那个尹紫怡有问题,而且我已经查出来了,她俩的父亲叫魏军,曾跟过老爷子,后来和老爷子的女人跑了,那个女人也就是尹紫茵和尹紫怡的妈妈,大概二十年前,刘洪找到了他们一家人,然后把魏军给逼死了,她们两姐妹姓尹可能是故意用的假姓,尹紫茵这几年为天明集团服务就是要找出天明集团的问题,让老爷子入狱,好给她的爸爸报仇,其实老爷子并不清楚当年魏军一家人的情况,整个事情都是刘洪一手办的,按老爷子的性格他不会逼死一个跟过自己的有了家庭的男人。” 武明愣住了,缓过神来后,自责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有不可饶恕的责任,但紫怡应该不会偷听我的事,她不可能是在伪装。” 曹秘书说:“我们相信紫怡是无辜的,很有可能是紫茵在紫怡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之类的,你先把尹紫茵找出来,我们要弄清楚她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联合了什么人对付老爷子,现在老爷子的事情要全部脱掉是很难,但怎样去规避,怎样避重就轻,只要打通关节,减少社会曝光率,就可以判得很轻,否则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武明说:“好的,她对我可能也有了防备心,但我会想方设法把她找出来。” 武明从医院出来后独自回家,曹秘书和老杨不再安排人跟着他,是表示对他的信任。 武明回到家里,仿佛紫怡就在家里等着她。紫怡,你是无辜的,你曾经已经够可怜的,我不能再让你受任何一点伤害,我要呵护你一辈子。可是,我能做到吗?我该怎么办?你姐姐真的在利用你吗?她一点也不顾及你的感受? 武明这么伤感一番后,迫不及待地想打电话问紫茵个究竟,武明冷冷地问:“紫茵,陈天明出事是不是你一手搞的鬼?” 紫茵在电话那头惊讶地说:“啊?什么?我?我怎么会呢?我只是一个律师,我又没接触你们公司的机密。” 武明说:“既然你没做亏心事,你为什么躲着,你在陈天明出事之前就躲了起来,你不承认,那我就帮不了你,你听着,我被他们怀疑了,我刚刚逃出来,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如果找不到我,就会拿紫怡威胁我,所以我现在要去找紫怡,然后带着紫怡远走高飞。”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紫茵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 |
武明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会问紫怡她愿不愿意跟我走,难道你能保护紫怡的人身安全?你自己都躲着。” 紫茵说:“他们不会伤害紫怡的。” 武明说:“他们怀疑我,又怀疑你,他们怎么不会伤害紫怡,除非我先跟你见一面,好好谈谈。”武明故意谎称自己处在危险境地,是为了让紫茵说出真相。 紫茵说:“那我们在哪里见面?而且我打算带紫怡去北方的一个城市里,不会有人能找到她,如果你自己的事处理好了,我可以再带你去见她。” 武明说:“我也必须和紫怡见一面,刘老师说他和紫怡正在你们小时候生活过的米城,他还希望我们能配合他对紫怡的治疗,我们就去那里见面。” 紫茵说:“那好吧,但你要说话算数,反正你不能自行带紫怡走。” 武明说:“好的,我答应你。” 武明站在阳台边上,发现附近有好几个人蹲着,应该是监视他的,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他。武明越来越怀疑紫茵,大概她真的是在紫怡身上安装了窃听器,那她真是够有耐心的。武明想起紫茵也来过他家几次,是她坚持要亲自来接紫怡回去,而武明是打算送紫怡回去的,很可能她趁机在家里装了窃听器,武明仔细检查客厅里有可能被安装窃听器的地方,但一两个小时候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武明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的伤痕还发痛,武明突然决定明天清早就出发,开车到某个地方,甩掉跟踪后到火车站乘火车去刘健和紫怡所在的米城。 |
武明前半夜难以入睡,后半夜入睡后一觉睡到了九点钟,下楼后发现没有可疑的人守在附近,在楼下小吃店吃了东西后,再回房间收拾一点东西,只带证件和一张有存款额二十万的银行卡,其他东西都不带,也许仍有人在附近的某个地方盯着他。索性又在家里呆了两个小时,居然公司的人也没有一个给他打电话,似乎他现在是什么外界关系也没有的孤家寡人,不,自己还有紫怡,不能放弃紫怡。只是和紫怡一走了之行吗?陈天明知道他的老家地址,对他的底细知道得相当清楚,他住的这套房子的首付就是公司给他发奖金买的,在事情没有查清楚而且陈天明还在初步调查期间,他不应该这么一走了之,他想起曹秘书所说的紫茵和紫怡的爸爸魏军曾经就和陈天明身边的女人搞上了,然后带着那个女人一走了之,十年后陈天明也派了手下拆散他们一家,难怪紫茵不许他带紫怡走。 武明担心警方会调查到他头上来,还是不管怎样先去见紫怡一面,也当面跟紫茵对质,至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武明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出去,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在街上开了二十几分钟后,发现有两辆车一直跟着他。武明把车开到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这家商场有通道直接连通地铁,武明打算在商场里转一圈后坐地铁。 武明坐上了地铁,没发现有人注意他,便直接坐到火车站,买了去湘市的火车票,湘市离米城四百多公里。是旅程达八个小时的高铁票。 武明凌晨一点多到达了湘市,出站后直接打车去米城,司机要价一千八百块,武明同意了。 不到凌晨四点,武明来到了米城,找一家酒店住了下来。这是紫怡和紫茵一家曾快乐生活过的地方,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紫怡和紫茵这对双胞胎姐妹分开而且各自的命运迥异呢?就算一切都是天注定,为什么妈妈带走的是紫茵而不是紫怡呢?就算生活再苦再辛酸,为什么年少的紫怡会那么不开心,而永远保持着七岁的人格呢?一定是爸爸的死对她的打击太深重了吧。 武明躺在这个城市的床上,心里却有些无尽的伤感,是因为自己接近了紫怡,接近了紫怡曾经的命运,还因为今天的他也面临着艰难的抉择。究竟是爱重要,还是那所谓的义气重要?那些虚伪的义气有他跟紫怡纯真的爱来得重要吗?想到天亮后就可以去见紫怡,武明有些兴奋,有些沉重。 |
米城的阳光十分明媚而不热辣,武明打电话给刘健,说自己已经来米城了,刘健说他和紫怡住在某乡镇的旅馆里,告诉武明具体的地址,让武明打车过来。 武明见到紫怡的第一眼,还有些不敢相信她是紫怡,会以为她是成熟老练的紫茵。 “紫怡,真的是你吗?你的眼神好像有很大的变化了。”武明抱着紫怡,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和脸蛋。 紫怡有些脸红了,娇嗲地问:“我怎么变了啊?” 武明说:“变得成熟,变得更美了,眼睛里充满了对我浓浓的爱。” 紫怡说:“你臭美,我才没多爱你呢。” 武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刘健,说:“刘老师,你太厉害了,才半个月的时间,让紫怡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刘健说:“不是我厉害,是我通过你对紫怡的爱唤醒了紫怡内心深处对爱的主动性,以前她只习惯爱的被动性,容易失去爱的信念,现在紫怡还差最后一阶段的催眠治疗,需要你和紫茵的配合,等紫茵明天来了我把方案给你们。” 武明点了点头,他猜刘健应该还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以及紫茵的阴谋嫌疑。 武明问紫怡:“紫怡,你还记得你们老家在哪里吗?以前你和姐姐,爸爸妈妈不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好几年吗?” 紫怡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印象了。刘健说:“她们以前住的房子被拆迁了,她们以前开的餐厅和整栋建筑被拆除,不过恰好新盖的大楼在那个位置同样开了家餐厅,附近的一栋酒店还是老样子,武明,你今晚可以一个人住那里,现在紫怡也需要一定的独立空间。” 武明说我知道。刘健小声对武明说那栋酒店就是二十年前紫怡和紫茵的爸爸出事的地方,武明点了点头。 刘健让武明在天黑之前和紫怡过二人世界。武明在房间里抱着紫怡,俩人偎依在一起渐渐睡着了,说什么话是多余的,去什么地方玩是打发时间的,当然武明倒也不渴望直接和紫怡赤裸地做什么,就这样抱着她睡过去就很好,她是天使,是需要好好呵护的孩子。武明感到自己既是紫怡的恋人,又像是她的父亲。 |
刘健,紫怡,武明三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武明依依不舍地离开紫怡,按刘健说的地址,入住到二十年前紫怡和紫茵爸爸出事的冠华酒店里。武明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紫怡和刘健之间的那种默契,尤其是紫怡朝刘健看的那种眼神和表情,微微笑着,满是信任与默契,这不得不叫他嫉妒,他和紫怡之间的爱反而只是一种名义上的,而刘健和紫怡之间已经形成了那种真实的心灵相通的爱? 不。呵呵,我怎么吃醋了,紫怡是很爱我的,紫怡只爱我,我也很爱紫怡。刘老师是一个专业能力很厉害,也很敬业很有道德的好医生,紫怡信任他是因为他高超的医术的确解救了紫怡。 武明在冠华酒店的房间里打电话给紫茵,紫茵很快接听了。 “我已经在米城,今天跟紫怡见面了。”武明说。 “我知道,刘老师告诉我了。”紫茵说。 “我正在冠华酒店。”武明说,他希望紫茵能主动坦白一些什么。 “嗯,我们明天见。”紫茵说。 “你在哪里了?你已经在国内了?” “是啊。” “我希望你先单独跟我见面,或者你先见一下紫怡,然后来跟我见面。”武明说。 “好的,我会单独跟你见面的。” “我听说你爸爸二十年前就是在这座酒店的楼顶被陈天明的手下刘洪逼死的?” “不是被刘洪逼死的,是被刘洪直接扔下楼摔死的。”紫茵冷静地在电话那头说。 “所以你要找陈天明报这个仇,你利用紫怡来接近我?”武明问。 “这个问题我想当面回答你,明天这个时候我单独见你,明天白天我还来不了。”紫茵说。 “那好吧。”武明挂了电话。 |
两个小时后,武明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的渐渐快要睡着了,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有人打电话进来了,武明本不打算接听,拿起手机看是谁打的,是曹秘书打来的,武明想了想还是接听。 “武明,我在你楼下。”曹秘书说。 “哦,曹哥,我没在家。”武明说。 “我知道,我是在冠华酒店下面,我可以上来坐坐吗?”曹秘书说。 武明大吃了一惊,曹秘书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是紫茵告诉他的?他什么时候来的米城? 武明只好说:“那你上来吧。我在1804号房。”武明忽然感到自己很无能为力,如果自己像紫怡和紫茵的爸爸那样处在二十年前的那种境况里,也会被他们给逼死,或者像紫茵说的直接被扔到楼下摔死。如果是在自己家里,还可以拿把枪拼个同归于尽,不过曹秘书不会亲手杀人吧,也许曹秘书身边跟了办事的人呢?曹秘书究竟是怎么跟过来的? 门铃响起了,武明镇定下来,反正今天已经见过紫怡,还抱着她睡了一觉,如果现在自己要丧命,也会努力回想抱着紫怡的那种感觉而死去。 武明打开门,只有曹秘书一人,曹秘书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要来问责他的,虽然表情严肃,但显得郑重,而且还是一种要协商什么事情的表情。 曹秘书进来后,他自己把门关上。武明想给曹秘书倒杯热茶,曹秘书掏出了一把枪,武明愣住了,曹秘书忙说:“武明,这把枪是给你用的,我这里还有十颗子弹。” 武明说:“曹哥,干嘛给我枪,我也没跟什么人有过节。” 曹秘书倒表情严肃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把枪和子弹放在了茶几上,点燃一根烟,让武明坐过来,武明坐他身旁后,曹秘书抽了几口烟,对武明说:“武明,现在你没得选择,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这里了?” 武明摇了摇头。 曹秘书说:“那天你被打晕后,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你打电话和发短信,我在软件的终端上都可以知道,而且只要你的手机有信号,即使没有通话,我也能通过软件对你进行具体到某一栋楼的定位,这也不是什么高级技术,尹紫茵很早的时候就在你的手机里装了这样的软件,她可能还在紫怡的身上或手机上直接装了窃听器,反正刘洪杀蔡永清的事,老爷子和刘洪去你家,蔡永清出狱后威胁老爷子,这些事警方都知道得很清楚,如果不是你出卖老爷子,那肯定就是尹紫茵采取了种种窃听手段。刘洪昨天就主动来找我了,你猜他是怎么打算的?” 武明摇了摇头。曹秘书说:“他相信你不会主动出卖老爷子,但他怕你被警方控制后就会经不住警方的诱逼而说出真相,我也跟他讲了尹紫茵的嫌疑,他说会给你一条生路,就是让你杀掉尹紫茵,但有可能他还是不肯放过你,你觉得呢?而且,他觉得没有了陈天明的关照,他迟早会被警方抓获,他打算解决了你跟尹紫茵的事后就会自杀,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武明低下了头。 |
曹秘书说:“我安排他明天晚上到这边,用货车送他,他会来找你,你看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武明仍一声不吭,他真没想到自己会处在这种困境里。 曹秘书说:“这样吧,你找机会杀掉他,尹紫茵的事情我会跟她谈判,你杀掉刘洪,就等于给紫怡和紫茵报了仇,我会给你一笔资金,让你带着紫怡远走高飞,让尹子茵也不再跟老爷子过不去。” 武明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说:“这个方法比较好。” 曹秘书说:“枪和子弹都在这里,你自己小心,我还得连夜赶回去。” 曹秘书走后,武明仔细思索自己现在的处境,难道必须要杀人?还是主动找警方合作?只要是杀了人,虽然杀的是刘洪这种十恶不赦的人,但如何能心安理得逃出法律的制裁?如何跟紫怡恩爱一辈子?如果跟警方合作,就必定要出卖老爷子,老爷子的手下不止刘洪一个,他们日后肯定要找武明报仇。干脆现在就带紫怡一走了之,但这种逃避的生活能让紫怡幸福吗?也许紫怡跟刘老师在一起才是真正幸福的。 武明觉得如果跟警方合作,他还是会入狱坐几年牢,出狱后又要遭受老爷子的人报复,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如果紫茵不出事,她会带着紫怡离开,等他出狱后还能跟紫怡在一起吗?如果紫茵出了事,紫怡又会无依无靠了。杀刘洪,跟曹秘书合作才是最好的方法? 武明一觉没怎么睡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会怎样?不管怎样,他今天要好好跟紫怡呆在一起。 武明把手机卡和电池都取掉,然后去紫怡那里。紫怡在给猫咪梳头发,她自己的头发还披着,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长裙。 “武明,你看起来好疲劳啊,昨晚没有睡好觉吗?”紫怡对武明说。 武明点了点头,用手摸小猫身上的毛,又忍不住摸紫怡的头发,说:“好可爱啊。” 紫怡睁大眼睛看着武明。 武明问紫怡:“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紫怡摇了摇头,说:“武明,你是不是好苦恼,我不能帮你分担什么。”紫怡低下了头。 武明说:“傻瓜,我看着你就会觉得开心多了,我抱着你,你就在帮我分担,分担压力吧。”武明抱住了紫怡柔软的身子,紫怡一动不动地,像猫一样的温顺。 |
武明点了点头,掏出一张银行卡,对刘健说:“这张卡里面有二十万,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还请刘老师一定要治好紫怡,让她能独立的生活,我相信她只要独立了,就容易收获新的爱情。密码是六个八。” 刘健说:“好吧,我替紫怡收下,也好让你放心,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安全,不要去过分考虑紫怡。” 武明点了点头,武明又说:“刘老师,紫怡以前很难跟小动物独处,她会掐它们的脖子,现在她倒能跟小猫很好地相处了。” 刘健说:“是啊,面对小猫,需要主动的爱。” 武明说:“那时她掐小猫小狗的脖子,我就会吻她的嘴唇,她渐渐就会松手了,不然她怎么也不会松手的,就像中了邪一样。” 刘健说:“呵呵,你那个办法很不错,但我不能用吧。” 武明也勉强笑了笑。 尹紫茵答应晚上八点在冠华酒店见武明。尹紫茵实际上在武明来之前就回到米城了,这几天晚上她都跟紫怡在一起,尹紫茵本来是想过来后直接带紫怡走的,但刘健不同意,刘健说你现在可以带走紫怡,拆开她跟武明,那么今后她永远都难以拥有正常的主动的爱,她一辈子都走不出小孩的人格了,恰恰现在武明和你都处在这场漩涡中,适当让紫怡知道一些事,有助于她的成长。尹紫茵于是同意按刘健说的做。 刘健让紫茵向紫怡坦白她的计谋,即她一开始就在利用紫怡接近武明好窃取天明集团的机密,在紫怡的手机上安装了窃听软件,并找机会在武明的手机上也安装了窃听软件,刘洪杀蔡永清之前住在武明家,陈天明亲自安排这事都被紫茵窃听到了,于是把这个证据交给早就想动陈天明的某些正义之士。武明在国外替陈天明购买资产行贿时,紫茵也通过窃听软件对武明的一举一动进行偷拍和窃听,在网上公布相关图片后,才没人敢为陈天明开脱。紫茵告诉紫怡她这么做就是要为爸爸报仇,至于让武明陷入了现在的困境,这不是她想的,只能祈祷武明能够渡过难关。 紫怡不能完全理解紫茵说的这些话,以及武明现在到底处在怎样的情况里,但她担心武明会有事,紫茵让紫怡在武明面前表现得什么我们呢都不知道,刘健也赞同这么做,紫怡便听他们的。所以这两天紫怡会睁大眼睛看武明,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那种担忧,刘健和姐姐也不让她对武明说什么。 |
武明在太阳落山后便回到冠华酒店,装好手机后便和紫茵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地点就是冠华酒店楼顶。今晚对他来说将是个非常特别的日子。他跟紫茵约好的见面时间,曹秘书应该可以窃听到。 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了,武明接听。 “我是刘洪,武明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我相信你不会主观上出卖老爷子,但老爷子出事完全是因为你的问题,这个事情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你今晚杀死尹紫茵,我会让别人以为是我做的,你也不用逃亡,我让你亲自下手,就是确保你任何时候也不会背叛老爷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怕我很难下手,我从来没开枪杀过人。”武明说。 “没有关系,我可以帮你,你只要按计划跟尹紫茵见面,不让她走掉,我到时候会出现的,我现在就在冠华酒店的附近。” “好的。”武明答应了。他想起昨晚答应过曹秘书的事。如果只是让他协助把紫茵引上钩,他能够这么做,但让他亲手杀紫茵,这怎么可能?不仅仅紫茵是紫怡的姐姐,而是因为她们就是双胞胎,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万一是紫怡突然懂事了而替姐姐来的,那么他杀死的就是紫怡啊。虽然这只是个有点荒谬的想法,但在某种情形下,比如在梦中,是极有可能的。 武明不想杀人,只要是杀了人就留下了把柄,就不能过正常的安心生活。跟紫茵改变见面的地方?用别的电话通知紫茵不要过来了? |
但是紫茵的行为太可恶了,可如果她不是一开始就打了这个算盘,她就不会把紫怡送过来,难道我跟紫怡的爱情本身就是一场错误的缘分?也许紫茵应该死去,但我不能亲手杀她。 杀掉刘洪,跟紫茵达成协议,让她不再做对老爷子不利的事,甚至主动为老爷子翻案。但杀掉刘洪,老爷子知道后会怪罪武明吗?警方会查出此事吗? 武明还是在冠华酒店的楼顶等紫茵的出现。紫茵按时出现了。她穿着很成熟的小西装,和紫怡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可长得又一模一样,武明看到她,无法燃起恨来,武明想起第一次在公司里见到她,她就显得对自己特别有好感,所以当时对她有一见钟情的感觉,但得知她已经结婚,很快又见她带来了一模一样的紫怡,武明便对紫怡格外动心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布局。 “武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利用紫怡接近你吗?”紫茵微笑着对武明说。 武明说:“因为你是一个很自私的,为了报仇不惜牺牲一切的疯狂女人。” 紫茵微微努了努嘴,说:“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特别的感觉,我刚开始进天明集团的时候,只是想看能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当我看到你后,似乎我的整个计划就自然而然生成了,你的那种气质让我很着迷,所以我猜紫怡也会爱你,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里有种特别的东西,所以我知道你会爱紫怡,如果你现在很恨我,你可以杀了我,然后跟紫怡远走高飞。” 武明掏出枪,对准着紫茵的头部,瞪着眼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我爱紫怡,跟你无关,你一点也没有为紫怡着想。” 紫茵说:“你觉得是我害的你不能跟紫怡过平常的生活?陈天明总一天会出事,你跟他的时间越长,你自己犯的事也只会更多,你也会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你真的会爱紫怡一辈子吗?” 武明说:“我在想,我们两个人哪一个死了,紫怡会更难过?” 紫茵说:“本来我前几天就想带紫怡走的,刘老师不同意这么做,按刘老师的说法,你现在对紫怡来说是最重要的,武明,看在紫怡的份上,你现在跟我们一起指证陈天明,警方会快速对整个天明集团以及跟陈天明有瓜葛的黑恶团伙采取行动,你自己并没有什么罪行,最多判一两年,等你出来后就可以跟紫怡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我们可以一起去美国,以后也不用怕陈天明的余党会报复你。” |
武明说:“我爱紫怡,爱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也重义气,陈天明对我有恩,我不会主动出卖他。” 紫茵说:“武明,你那是什么义气?你那是助纣为虐,你是要站到正义的一边。二十年前,我们一家本来生活得很幸福,但陈天明不放过我爸,他的手下刘洪找到了我们一家,我爸当时就在你站的这个位置上跪着,被他们狠狠地打,打得毫无尊严,但他们还是不罢休,我亲眼看见我爸被他们扔了下去,他们只要手下留情,我们一家就不会破散,紫怡也就不会吃那么多苦,爸爸死后,我跟紫怡又分开了,后来我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武明,他们是真正的坏人,而你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 “武明,朝她开枪,不用打她致命的地方。”刘洪带着几个人出现了,紫茵惊了一下。 武明的枪仍对准着紫茵。紫茵并不在意武明的枪口,紫茵朝刘洪看,恍惚觉得这个面相凶狠的人就是二十年前的杀父仇人。 紫茵瞪着刘洪,“就是你二十年前害死我爸的,就是你叫人把我爸扔下去的?” 刘洪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也掏出枪,边朝紫茵逼近边说:“没错,那是你爸不讲义气,抢走天明的女人和钱,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居然把天明害得进了监狱,今天你必须付出代价。” 紫茵伸手抢武明手中的枪,“让我开枪杀死他,武明,把枪给我,让我跟他同归于尽。” 武明狠狠把紫茵踢倒在地,刘洪显得比较满意,武明用枪口对准了紫茵的头部,刘洪对武明重申:“武明,你开一枪就行,然后由我解决,这事我承担。” 武明看了看刘洪身后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在对他使眼色,并微微朝刘洪指了指。 武明在抉择,在艰难地进行抉择。 |
武明突地开了枪,“啪”的一声,子弹以斜入的角度射中刘洪的下巴,瞬间打爆刘洪的脑袋。 武明的枪本来是对准紫茵的,他突然对刘洪开枪的过程中,老奸巨猾的刘洪也朝武明开了枪,武明的胸腔被打中了,刘洪后面的三个人愣愣地看着武明,地上的紫茵早吓得埋着了头,武明继续朝这三个人开枪,这三个人也朝武明开枪。 “武明!武明!”紫怡突地在角落里嘶声裂肺地喊起来,原来是刘健得知紫茵要跟武明在这里见面,便偷偷带着紫怡过来,在楼顶隐蔽的角落里隐藏好。 紫怡挣脱刘健的手,奋不顾身的朝武明奔去,刘健只好也跑出来快速查看那三个人有没有死,踢开他们手中的枪。 身中数枪的武明已经奄奄一息了。武明睁着眼睛看紫怡,微弱地问:“你是紫怡啊,紫怡,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怡抱住武明的头,哭泣着说:“武明,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武明,你没事的,你没事的。” “紫怡,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了,紫怡,我好爱你。” “武明,我也好爱你,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武明,武明,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武明死了。 |
尸体由警方处理,紫怡伤心得晕了过去,紫茵被警察叫到公安局做详细笔录,对刘健只是做了简单调查笔录,刘健把紫怡送到医院做了护理后,带她回小镇上的旅馆休息。紫怡的表情又满是苦楚了,一种从前的柔弱无力的恐惧不安的神情又回到了她身上。也许她会渐渐忘掉武明,但她再也不会有心智和情感成长起来的渴望了。 紫怡突地双手紧紧掐住了跳到她身上想跟她亲热的小猫的脖子,这半个月来小猫一只跟着她吃和睡。小猫咕噜咕噜的发出声音,眼睛珠子可怜地翻转着,刘健看到这一幕很痛心,那么这些天对紫怡的治疗效果前功尽弃了。 刘健劝说紫怡,可紫怡像着了魔一样,刘健想用力掰开紫怡的手,但紫怡在歇斯底里地用力气,刘健想起武明说的要亲吻紫怡。刘健看着瞪着眼疯狂投入的紫怡,虽然她漂亮,可这个时候去亲吻她,确实要有勇气。刘健还是一口吻了下去,吻住紫怡的嘴唇,紫怡稍微拒绝了下,竟渐渐伸出舌头迎合起来,接着紫怡越来越投入,越来越渴望,刘健也被紫怡的举动吸引了,情不自禁地抱住紫怡狂吻起来,好久后传来了猫的有气无力的叫喊声,原来紫怡早已松了手,紫怡羞涩地看着刘健,刘健也感觉怪怪的,竟然因为这个吻,似乎紫怡给他的感觉完全发生了变化。紫怡低下了头,她没有先前那么难过了,可是武明的死还是事实啊。难道她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份爱,而不是武明?她毕竟也不会像正常的成年人那样永久地处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这对武明好像不公平啊? 刘健抱起小猫,让紫怡好好休息,紫怡“嗯”了声。刘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禁忍不住回忆跟紫怡接吻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沉醉,就像紫怡的吻有什么魔力。是因为她很渴望爱,很需要爱吗?而被她渴望,被她需要是一种很真实很醉人的幸福? 紫怡越发的一声不吭了,情绪倒恢复了平静,但被冷漠取而代之。在殡仪馆和武明的遗体告别时,紫怡也显得无动于衷了,只是小声呼喊“武明,武明”。刘健明白她不是在克制自己的感情,而是一种心理的防护机制,让自己遗忘和剥离与武明的感情,躺在她面前的武明只不过是一具能令她恍惚想起“武明”两个字的尸体罢了。这和几天前她面对活着的武明表现出的成熟与温柔是多么巨大的反差啊。 |
刘健对紫茵说:“紫怡现在的情况比以前更加恶化了,完全是前功尽弃,前几天你见她时,她差不多恢复成十四五岁的少年了。” 紫茵淡淡地说:“刘老师,就算她恢复得跟我们一样了,她还是要面临许多问题,就好比我自己,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很累,一点也不幸福。” 刘健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报仇欲,利用紫怡去诱惑武明,然后每天都花时间窃听武明,如果你能放弃报仇,让紫怡过得幸福,你自己能放下仇恨,也会幸福一些,这样不很好吗?” 紫茵说:“我不相信紫怡能和武明一直相处很好,正常的夫妻也会出那么多问题,其实报仇的事,我刚开始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看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渐渐就会放弃了,武明确实不错,也许紫怡跟着他会幸福一辈子。可是,自从七岁那年爸爸被害死,我们已经非常的不幸了,能为爸爸报仇,这也是很有意义的。刘老师,真的很谢谢你,你有爱心,有天才。” 刘健说:“多谢夸奖。” 紫茵说:“那我就把紫怡带走了,以后你有空可以来看看紫怡,我打算先把紫怡托给我的一个在北京郊区开疗养院的朋友照顾,我和老公回美国生孩子,等孩子长到四五岁再把紫怡接过去住。” 刘健说:“紫怡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如果让四五岁的小孩看到他有两个妈妈,对他的成长可能会有一些影响。” 紫茵看着刘健,点了点头。 刘健继续说:“就像当初你妈妈带着你去美国,刚开始时打算几年后再来接走紫怡,但后来渐渐放弃了。” 紫茵低下了头,说:“我妈临死前非常后悔,断气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紫怡的名字。也许将来我也只会在经济上援助紫怡了。” 刘健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紫茵说:“武明那天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二十万,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对紫怡想想别的办法。” 紫茵说:“好吧,这个没问题,不过武明的钱我不能收,刘老师您不是跟一些慈善机构有联系吗,就交给慈善机构吧,紫怡今后的经济开销我还承担得起。” 刘健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不愿意收下,那我会交给专业的理财机构打理,记在紫怡的名下,这是武明对她的心意。我打算就在这边继续治疗紫怡,可能还会带她去奶奶的棚屋。” 紫茵点了点头,说:“这段时间我也还会在国内,陈天明的案子警方需要我协助,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刚好一个月后我就必须得回美国了,在那边联系了新的工作。” 刘健说好的。 紫怡目前的状态是无法做催眠治疗的。刘健有些后悔那天不应该带紫怡去看紫茵和武明的见面,当时刘健只是想能幻想紫怡的更多记忆,也想关键时刻能劝说武明站到紫茵这边。现在刘健只能静静陪在紫怡身边,以往紫怡虽然是小孩人格,但只在某些时刻会掐死小动物,其余的时间都是充当着一个比较乖巧的小孩,而现在紫怡还有了自闭症的倾向,对什么都不管不问,连睡觉的话如果不是刘健帮她躺下,她可能会在床头靠着墙坐到天亮,或者是渐渐支持不住而随意倒在床上睡起来。 刘健倒不觉得她的这种情况是完全没了救,从某种角度来看,她现在恰好是回到了曾经的那种无比难受绝望的状态里。是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曾使她永远不愿长大不愿理会周围一切的纠结里。 如果能打破紫怡的这种状态,或许紫怡还是有恢复的希望,如果现在把紫怡送到疗养院,今后的情况可想而知,可能连两个月前刘健刚见她的那种状态也恢复不了。那么她这一生都会终结在冷漠和孤苦里,她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具有走出伤痛的自愈能力。 好在刘健耐心地对她重复某一件事好几次后,她能够做出一些反应。刘健每天除了负责她的饮食起居,然后带她到郊外走动,刘健想方设法做一些事情吸引她的注意,比如自己做风筝,把预先买来的鱼放到鱼钩上假装钓起来,在空旷的草地上玩遥控飞机,用野花和树条编制花环,紫怡的视线的确会被吸引住,但也显得茫然。 |
刘健重新把紫怡带回奶奶的棚屋,他把棚屋好好整理干净后,让紫怡住下来,在棚屋里安装了无线摄像头,托邻居负责紫怡的饮食,然后他对紫怡说我要走了,紫怡仍无动于衷。刘健实际上住在镇上的小旅馆里,他想观察紫怡会有什么反应。他发现紫怡每天除了呆在棚屋里一动不动外,还会偷偷流泪,从她的表情可以判断出她的内心里有这种倾向:早知道还是会这样的,早知道最终都会这样的。 第四天,刘健实在不忍心这样试验下去了,只好带着紫怡离开,紫怡不喜欢奶奶的棚屋,如果当初没有奶奶,妈妈就不得不带她离开了,所以她无法感激奶奶的抚养和小棚屋的存在。 不管怎样,需要尽量用一些东西吸引紫怡的注意,不然她真的会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无可救药。 刘健又把紫怡带到姑妈家里,跟姑妈一家说明了前段时间紫怡的遭遇,紫茵为了报仇利用紫怡对她的男朋友武明进行窃听,武明在艰难的处境中跟曾经杀害了紫怡和紫茵爸爸的凶手同归于尽了。 姑妈和表哥都惋惜紫怡上次来时都快跟正常人一样了,如今又成了这样,比以前还更严重了。表嫂说这紫茵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险报这个仇,生活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还毁了紫怡的幸福。姑妈和表哥也都说紫茵根本没有考虑紫怡的幸福。姑妈又说:“小时候紫茵看起来比紫怡懂事些,但关键时刻她只会为自己着想,有一次她们俩打破了一个新买没多久的花瓶,她们的妈妈问她们到底是谁打破的,刚开始她俩都说不知道,妈妈说一共就你们两个人,你们怎么说不知道,如果你们不说,这个月都不给你们买零食吃了,谁犯的错误只要承认了我就不追究,妈妈先问紫茵,你到底有没有打破,紫茵说反正不是我打破的,妈妈又问紫怡,紫怡一口承认是她打破的,接着妈妈问紫茵是紫怡打破的吗,紫茵也说是紫怡打破的。但妈妈其实知道是紫茵打破的,紫茵打破花瓶后很慌张,紫怡就在一旁说,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们都说不知道是谁打破的,妈妈就拿我们没办法了。小孩子的逻辑本身很好笑嘛,但紫怡的心是很善良,没有什么心眼,又活泼,跟谁都能亲热起来,没想到这丫头命怎么就这么苦。” 表哥这时说:“妈,好像那时候她们的妈妈要带走的是紫怡啊,紫怡跟她妈妈亲一些,她们的爸爸更护着紫茵一些。” 姑妈说:“是啊,那时她们的妈妈把房子卖了,餐厅也转让了,手上有三十多万,她们妈妈说要跟新找的那个男人出国,由于签证的问题只能带一个走,先留一个在这边,等几年后再接过去。你外婆其实也想留一个带,又怕自己带不好,住的地方也差,她妈妈就想让我带,我说带可以,两个孩子嘛,你们现在去国外定居,又不是去附近的哪个市哪个省,你至少得留十万,这孩子的开销帐我会跟你算得清清楚楚,不多要一分,等你来接她的时候,剩余的钱我会交给你。但她妈妈说只能留两万,去那边刚开始会很花钱,其实那个年代,一个小孩子一年两三千块钱就够用了,但没想到后来她只留了三千块,还是悄悄地走,那段时间她们住在镇上的旅社里,那几天我们还都问紫茵和紫怡,你们到底哪一个跟妈妈去美国,哪一个会被留下,她们俩都说一起跟妈妈去美国,刚开始的时候紫怡跟她妈妈找的那个男人关系很好的,那男人经常牵着她的手,她奶奶也悄悄跟我说要带走的是紫怡,紫茵会被留下来,但临走的几天,紫茵跟那个男的关系要亲密些了,对了,就是从临走的那几天开始,紫怡就一声不吭了,不那么文静了,而紫茵呢,她本来就比紫怡文静些,她爸爸从楼下跳下来后,她是亲眼看到了的,好像她后来就一声不吭,一点也不活跃,但就在她妈妈要出国前的那几天,紫怡和紫茵的个性好像对换了一下,有可能这个紫茵心眼多些,讨好了那个继父。” |
刘健这次对姑妈的这番话很敏感,总觉得在紫怡和紫茵身上有什么很大的秘密,紫怡曾经很外向活泼,妈妈更喜欢紫怡一些,紫茵心思多一些,关键时刻也只为自己着想,她目睹了爸爸的惨死就变得沉默寡言,但在妈妈和继父要出国的前几天,紫茵和紫怡的行为发生了对换,是因为?是因为她俩知道了妈妈只愿意带走一个,而继父觉得紫茵 不够可爱,于是紫茵扮可爱,而紫怡学着跟以前的紫茵那样沉默,好让大人无法做决定,于是两个都带走吗?但是妈妈和继父都只选择了紫茵,于是紫怡关于爱和善让的信念完全崩溃了,从此她再也不敢爱了,不敢付出了,不敢对外界的任何人产生感情了? 刘健为自己的这个结论感到震惊,从打破花瓶后两姐妹的表现来看,紫怡很有可能就是做了这样的牺牲,没想到自己真的被牺牲了,她本来就失去了爸爸,她愿意跟姐姐 对换角色,让自己显得不可爱,说明她是在为爱而奉献自己,但却被妈妈,继父,姐姐抛弃了,对于年幼的本身单纯善良的她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打击啊! 冷漠,无动于衷,不再相信爱,不再去爱,就让自己那样麻木着,幼小的她从美好的有爱的天堂里一下子坠入了这样的地狱。 刘健再看着紫怡,除了对她有着怜爱之情外,还对她那原本的天性有了钦佩,仰慕之情。最纯真的美好是因为还没有恶的概念,不需要恶,所以是天生的充满爱和自信。紫怡的天性就是如此,却因为承受了太惨重的打击而破败不堪。 |
这个重要的信息激发了刘健治愈紫怡的渴望,但现在的紫怡如此冷漠孤独,该如何下手呢? 可是紫怡越来越痴呆,这是可怕的迹象,一旦她的眼神也失去了神采,那么她整个人就真的毁了,这辈子也毁了。刘健想紧紧抱住紫怡亲吻,但职业道德感强烈的他不好意直接去亲吻紫怡,刘健买了小猫放到紫怡身边,紫怡任小猫爬到她身上叫喊也无动于衷了,刘健觉得现在需要激发紫怡产生情绪,不能让她一直地呆下去。刘健只好把紫怡的双手放到小猫的脖子上,然后走到一边,觉得紫怡即使对小猫残忍也比痴痴呆呆的好。 好久后,紫怡终于用力了,小猫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身体和尾巴也抖动着,刘健忙跑过去,试图掰开紫怡的手,但他并不用力,也发现紫怡用力并不够大,刘健接着名正言顺地亲吻紫怡的嘴唇,紫怡渐渐投入到跟刘健的亲吻中。渐渐紫怡躺在刘健的怀里睡了起来。刘健把紫怡抱到了床上,还是克制了自己。接下了好几天刘健都使用这种方法名正言顺地亲吻紫怡。 可惜紫怡还是这样愣愣呆呆的,没有了一点活泼,为什么会这样?刘健知道人的某种情绪状态对应着相应的微量化学物质,而不管是情绪状态的产生还是相应的微量化学物质的产生,都具有各自的独立性和彼此相互的呼应性,这才造就每个人都会有比较固定的人格和一些容易产生的情绪状态。所以紫怡目前所沉浸的这种低迷的情绪状态不能直接归因为她亲眼目睹了武明的死而导致的,亲眼目睹武明的死只是导火线,她是被这种绝望的刺激推入到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心结里。治疗她的方式只能是情景的介入或者是感情的介入,但现在她这样的情况是无法像以前用事件策划而进入某种情景,更难以将她催眠后引导入某个情景。那时因为她的状态比较活泼,还有武明的爱,才会让她的内心渴望走出心结而成长起来。 |
刘健又想到她最大的心结就是在妈妈觉得带走她们其中的一个,而且很可能已经确定是紫怡的时候,她跟姐姐互换了角色,然后姐姐就被带走了,所以对她的治疗需要同紫茵联系起来。 刘健只好再次尝试让紫茵自行录制一些她自己积极生活的一些视频,然后让紫怡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姐姐在精彩的生活,也许她会渐渐被激发出生活的欲望。 紫茵愿意配合,很快用电子邮件传来了她光鲜生活的视频。刘健交代过紫茵最好在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人拍视频,那些环境和人都是紫怡之前未见过的或印象不深的,而且帮忙参与拍摄的人要叫你紫怡。 刘健播放视屏让紫怡看,等紫怡看得发呆后视图对她进行催眠,紫怡很快被刘健催眠而睡在了床上,刘健试图像以往那样引导她进入某些情景,刘健庆幸最近获得了关于她的两个新情景,一个是她们两姐妹打破花瓶的情景,一个是她们在妈妈决定带走谁之前互换角色的情景,这两个情景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紫怡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均匀,睡得很香。 刘健不禁苦笑了笑,不过他也不像前几天那么着急了,紫怡不至于往痴呆症发展,但是如果让紫怡去疗养院,以后紫茵也没常在她身边了,也许一两年后或几个月后她就会发展成痴呆症了。所以刘健不得不思索更多的问题。 刘健突然想到让紫茵和紫怡同在一张床上进行催眠,然后怎样让她们在催眠状态下深深地把彼此联系起来,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才可以互相影响,互相承担,让紫茵在催眠状态中承受紫怡的苦,让紫怡在催眠状态中获得紫怡的成熟和积极。 |
刘健打电话给紫茵,告诉她这个治疗方案,让她过来陪紫怡共同完成,紫茵却有些犹豫,刘健说紫怡现在需要走出这种情绪状态,人的情绪状态是具有化学物质属性和物理的牢笼属性,只要把这个情绪状态打破,对紫怡的恢复会很有好处的。紫茵沉默了好久才终于答应。刘健又仔细思索这个治疗方案,想把它做得更完美一些,刘健突然又增加了另一种想法,可以把这两种想法一起用起来。 几天后,紫茵过来了,紫茵告诉紫怡陈天明很有可能要被判死刑,与他有牵连的贪腐官员和黑恶势力都基本被警方拿下了,爸爸的仇报得很彻底,紫怡却无动于衷,对姐姐的到来和话语都很无动于衷,紫茵说给紫怡听,其实也是在说给刘健听。刘健对紫茵说你这几天陪紫怡一起生活,不管她有没有反应,你也自顾自个地跟她说话,还可以帮她回答,你也可以试着模仿她的神态。紫茵看着刘健,刘健显得很一本正经的职业范儿,紫茵只好点了点头。 双胞胎角色互换催眠治疗。 面对刘健设计的这个催眠方案,紫茵有些犹豫或者是什么顾虑,她会仔细地朝刘健看,想探明刘健的真正意图,但刘健显得很平常自然。紫怡或多或少有些反应了,不像前段时间那样完全的痴痴呆呆,今天她和姐姐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在有着大镜子的房间里,紫茵和紫怡并排站在镜子面前,紫茵问紫怡:“紫怡,你能看出镜子里的谁是你,谁是我吗?” |
紫怡动了动手指头,微微有些兴奋地说:“那就是我。”紫茵也学着紫怡动了动手指头,故意指着紫怡的镜像说那才是我。紫怡微微笑了笑。 刘健让她们斜塘在两张并排的床上,每人床前正面放一台大型液晶显示屏,视屏里播放着紫茵和紫怡的混合视频,播放的视频内容都是一样,也是同步播放的,只是视频的内容一会儿是紫茵光鲜照人的生活风采,一会儿是紫怡痴痴呆呆的样子,而最后十几分钟的内容是两人一模一样的衣着打扮和具有催眠效应的坐姿与手势的不断切换,实际上两人的神态有差别,差不多几秒钟会切换一次,但动作基本是连贯的,而有十多处是不连贯的。刘健同时播放舒缓的音乐,等待她们被自己催眠。每隔一段时间刘健也会站在她们面前用两只摆动的小球辅助催眠。 当捕捉到她们有了被催眠的迹象后,刘健用自己的声音引导她们:“放松,请放松,呼吸均匀,呼吸均匀,睡吧,睡吧,放松手指,一二三,三二一,放松胳膊,一二三,三二一,放松脚,一二三,三二一,放松腿,一二三,三二一,放松嘴,一二三,三二一,放松头,一二三,三二一。呼吸均匀,呼吸均匀,睡吧,睡吧,就像睡在妈妈的肚子里,就像睡在妈妈的肚子里。” |
“紫茵,你是紫怡的姐姐,是先一分钟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姐姐,紫怡,你是妹妹,是后一分钟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妹妹,因为缘分,你们从被妈妈孕育的时候就相处在一起,你们相亲相爱,平分妈妈的血液和营养,当你们要出生了,那么由谁先出来呢?妈妈只能一次生下一个,于是紫怡谦让地对紫茵说,姐姐,你先出去吧,于是,姐姐就先出来了。假如是紫怡先出来的呢?那么紫怡就是姐姐了。紫怡为什么要先让紫茵出来呢?也许在妈妈的肚子里,是紫怡先醒过来的,紫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很亲密的紫茵,其实那就是另一个自己,紫怡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孤独,很开心,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见到妈妈和爸爸,紫怡决定要好好爱紫茵,什么事都要让着紫茵,当紫茵醒来后,紫茵也看见了紫怡,紫茵把紫怡当成姐姐,紫茵和紫怡都很开心,她们在妈妈的肚子里从来不会争吵,不会抢营养物质,当妈妈要把她们生出来的时候,紫怡让紫茵先出来。 来到了外面的世界,紫茵先见到爸爸妈妈,先见到这个美丽而又惊险的世界,随后紫怡才出来,所以紫茵总要比紫怡懂得多一些,紫茵也总是要照顾紫怡,紫茵成了紫怡的姐姐,她们相亲相爱的,不会争抢妈妈的乳汁,不会争抢爸爸买的零食。 随着紫茵和紫怡慢慢长大啊,紫茵因为要照顾妹妹紫怡,她越来越成熟懂事,她想的东西总会多一些,紫怡因为有姐姐紫茵的照顾,她总是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于是,紫茵是一个乖巧而懂事的漂亮丫头,紫怡是一个乖巧而活泼的漂亮丫头,其实,镜子里的紫茵和紫怡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没有区别啊。 |
@蝼蚁有爱 2021-06-14 19:41:26 支持 ----------感谢支持------------------- |
但为什么紫茵就是紫茵,紫怡就是紫怡呢?是妈妈和上帝的杰作吧,其实,紫茵就是另一个紫怡,紫怡就是另一个紫茵,你们心连着心啊,你们在妈妈的肚子里其实是紧紧联在一起的,现在,在外面的世界里,虽然你们的身体没有连接在一起,但你们的爱和心是连在一起的,于是你们非常的相亲相爱,许多的小伙伴都很羡慕你们。 比如,房间里的花瓶打破了,是谁打破的?是紫茵打破的吧,紫茵感到很害怕,紫怡说,姐姐,没事,我们都说不知道是谁打破的,是啊,紫茵和紫怡长得一模一样,谁能肯定是谁打破的呢?但肯定是紫茵和紫怡当中的一个打破的。当妈妈问到底是谁打破的,紫茵因为害怕而说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打破的,紫怡却勇敢地说是我打破的。因为紫茵和紫怡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上帝也不知道到底是紫茵还是紫怡打破的,因为紫茵和紫怡相亲相爱,紫茵打破的花瓶,紫怡愿意承担。 |
有什么可以把相爱的紫茵和紫怡分开呢?会有吗?会有这可怕的一幕吗? 紫茵,假如有一天必须把紫茵和紫怡分开,紫茵该怎么办?紫怡,假如有一天必须把紫怡和紫茵分开,紫怡该怎么办? 妈妈买的衣服,爸爸买的鞋子,姑妈买的玩具,都是一模一样的,紫茵和紫怡走在街上,谁也不能分清谁是紫茵,谁是紫怡,学校里的老师也没法分清谁是紫茵,谁是紫茵,那些笨一点的同学永远也分不清谁是紫茵,谁是紫怡。紫茵和紫怡故意照着镜子,打扮得一模一样,走到妈妈面前,妈妈也几乎分不清谁是紫茵,谁是紫怡,走到妈妈面前,爸爸也分不清谁是紫茵,谁是紫怡。爸爸对紫茵说,你一定是紫怡,又对紫怡说,你一定是紫茵。 哈哈,紫茵说我是紫茵,紫怡也大笑着说我是紫怡。但爸爸笑着说,傻瓜,你们自己把自己给弄错了,爸爸指着紫茵说,紫怡,你就是紫怡啊,指着紫怡说,紫茵,你就是紫茵啊,你们是不是交换着名字,自己把自己给弄混了,一定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给弄混了。妈妈也硬要指着紫茵说是紫怡,指着紫怡说是紫茵。 紫茵和紫怡渐渐也不敢肯定了,越来越慌张了。紫茵在想,我就是紫茵,为什么爸爸妈妈都认为我是紫怡,紫怡也在想,我就是紫怡,为什么爸爸妈妈都认为我是紫茵。于是紫茵和紫怡都哭了起来,紫茵哭着对爸爸妈妈说我是紫茵,我真的是紫茵,紫怡也哭着对爸爸妈妈说我真的是紫怡。 |
哈哈哈,爸爸和妈妈都哈哈笑了起来,爸爸对紫茵说,傻瓜,我当然知道你是紫茵,你是我的女儿啊,谁叫你敢试探我的,妈妈也对紫怡说,紫怡,你和姐姐要捉弄我们,我们也就要捉弄一下你们。紫茵和紫怡破涕而笑了。妈妈又说,其实不管你们谁是紫茵,谁是紫怡,那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宝贝女儿啊。 是啊,为什么当紫茵被爸爸妈妈强行认作成紫怡,紫怡被爸爸妈妈强行认作成紫茵的时候,紫茵和紫怡都会慌张地哭起来呢。 也许,不管怎样,紫茵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个最重要的自己,叫紫茵,紫怡的心理也始终有一个最重要的自己,叫紫怡。 好啦,现在很残酷的时刻到来了,有多残酷呢?是个怎样的残酷时刻呢?因为它要把紫茵和紫怡分离开。曾经,在妈妈的肚子里,紫茵和紫怡紧紧挨在一起,相亲相爱,每天快乐地生长着,渐渐妈妈承受不住两姐妹的重量了,妈妈只好决定把紫茵和紫怡生出来,其实刚开始紫茵和紫怡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会事,但知道了是不得不离开妈妈的肚子,紫怡让紫茵先出于,接着紫怡也出来了,来到外面的世界里,紫茵和紫怡并没有分开,你们可以看见对方,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睡在同样一张床上,你们在爸爸妈妈的爱护下继续做着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
可是,现在残酷的时刻到来了。因为爸爸死了,是的,爸爸被坏人害死了,被坏人从楼顶扔了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爸爸会死呢?为什么爸爸不能永远爱着你们,不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呢?因为,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残酷,也叫命运。是啊,爸爸竟然在紫茵和紫怡需要呵护的时候死了,从此紫茵和紫怡会多可怜啊,爸爸是大树,爸爸是屋的脊梁,可是爸爸这根大树倒下了,屋子的脊梁垮掉了。紫茵从此闷闷不乐,紫怡渐渐还是那么活泼开朗,紫茵和紫怡的区别越来越大。 你们还有妈妈啊。紫茵和紫怡还有妈妈啊。可是妈妈是那么苦恼,妈妈是那么柔弱,妈妈又还要保护紫茵和紫怡,妈妈很累了,妈妈需要重新找一个高大的男人依靠,可是这个男人又不是你们的爸爸。 妈妈终于找到了一个男人,妈妈有了依靠,可是紫茵和紫怡呢?妈妈还爱紫茵和紫怡吗?爱吧。可是,可是,妈妈像漂浮着的蒲公英,紫茵和紫怡是小蒲公英,妈妈自己在漂浮着,紫茵和紫怡也小心翼翼地跟着妈妈漂浮,妈妈又跟在那个不是爸爸的男人身边,这个男人突然对妈妈说,不行,不行,你不能让紫茵和紫怡都跟着漂浮,那样我们会很累的,紫茵和紫怡,你只能选一个。 现在,紫茵和紫怡,妈妈只能选一个,妈妈会选紫茵吗,妈妈会选紫怡吗?紫茵,紫茵,妈妈现在只能选紫茵和紫怡中的一个,紫茵该怎么办啊?紫怡,紫怡,妈妈现在只能选紫怡和紫茵中的一个,紫怡该怎么办啊? 妈妈到底会选谁呢?妈妈很苦恼地想啊,紫茵和紫怡,到底该选哪一个呢? |
紫茵,你觉得妈妈会选谁呢?紫怡,你觉得妈妈会选谁呢?紫茵,你希望妈妈选谁呢?紫怡,你希望妈妈选谁呢?紫茵,妈妈会选你吗?紫怡,妈妈选的是你吗?紫茵,假如妈妈选的是紫怡呢?紫怡,假如妈妈选的是紫茵呢? 突然,妈妈悄悄地说,我选紫怡,就选紫怡吧。 怎么会这样?紫茵,妈妈选的是紫怡呢?紫茵,你听见了吗?你该怎么办?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会选紫怡? 紫茵,妈妈选的是紫怡,紫茵,你听见了吗?你该怎么办?妈妈为什么选的是紫怡啊? 紫茵,妈妈选的是紫怡,你该怎么办呢?妈妈为什么选的是紫怡呢?紫茵,妈妈选的是紫怡,妈妈选的是紫怡------ “不!不!紫怡,紫怡!(姐姐,你怎么啦?)紫怡,妈妈,叔叔,叔叔说你不乖,说你太调皮捣蛋,他不带你去外国!让你跟奶奶住!(啊?)他说我一声不吭,很文静,他喜欢我,他要带我去外国。(姐姐,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别去外国)紫怡,这样吧,叔叔反正分不清我们谁是谁,我们换过来,我像你这样活泼,你像我这样文静,不要说话,叔叔就会把你带走的。(不,姐姐,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去外国)喔,对,我们要在一起,那我们,我们就慢慢地变成一样,你先学着做我,我先学着做你,我们再慢慢变成一样,不让叔叔一下看出来。(嗯,好啊,是个好办法)。” 处在催眠状态的紫茵,终于说出了这些话,一旁的紫怡也有了些情绪反应。 |
刘健以对紫茵进行催眠引导为主。 “紫茵,是不是你骗过了叔叔,叔叔和妈妈终于同意把你带走了,于是你就和妈妈,叔叔悄悄滴走了?” “嗯,我骗了紫怡,本来叔叔说我一声不吭,不想带我走,我和叔叔,妈妈走后,我好后悔,我好想紫怡,可是我不想住奶奶的破屋子,我好难受,我没有办法,我怕妈妈突然把我留下,把紫怡带走,我怕一个人住奶奶的破屋子,紫怡,我好想你,紫怡,紫怡,我好难受-----” 紫茵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紫怡也在流着泪水。 紫茵渐渐清醒过来,紫怡也睁开了眼睛,紫怡的目光有了些情感神色,紫茵看着紫怡又放声大哭起来,紫茵把紫怡抱在怀里,伤心地哭着,紫怡只是不断地流泪水。 紫茵在催眠状态经刘健的反复询问而说出了当年她欺骗紫怡的真相,处在清醒状态的她完全清楚自己刚才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刘健只是作为旁观者站在一边,当紫茵朝刘健看了几眼后,刘健暂时先出去了。 |
几天后。紫茵和紫怡这几天的姐妹情比以往更自然亲密了,紫怡的状态有了些变化,她会主动跟紫茵和刘健说话,有时候会露出微笑,不过情绪的力量很薄弱,实际上还是比不上刘健第一次看见她时的那种状态,但也许她不会再虐杀小动物了吧,刘健也不打算再对她进行这样的实验。紫茵今天就要带紫怡离开了。 刘健对紫茵说:“我感觉现在的紫怡需要独立,需要生活的经验和训练,你最好让她能做一些事情,其实你还是可以带她去你朋友的疗养院,让她每天相当于一个义工那样做一些事情,每天跟她打打电话,我有空也会去看她的。” 紫茵点了点头,说:“刘老师,真的要谢谢你,在我眼里,你简直就是上帝,你放心,以后我会永远对紫怡负责的,这几年也只能先让她在我朋友那里了,我争取每个月都看她一次。” 刘健说:“你们下午出发也不迟,我想现在带紫怡单独散散步。” “好的。” 刘健和紫怡绕着小镇走了一圈,花了两个小时,刘健不知不觉牵住了紫怡的手,紫怡会不时睁大眼睛朝刘健看。 当刘健目送紫茵和紫怡离开的时候,紫怡的表情在抽搐,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她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刘健后,又低下了头,她和紫茵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朝刘健看了一眼,她马上又转过头去了,把头低得很低,之后紫怡想把头扭过来再看刘健,但不知为什么她扭了一半却扭回去了,然后一直低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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