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技侦反特长篇《鼹鼠出击》[第91页]

    “要相信大家，作为指挥员，必须相信下面的同志。我们的队伍是过得硬的，是能够打胜仗的。”马政委安慰起了雷鸣。
    雷鸣哭笑着说：“话虽这样讲，困难却不得不重视。发现新五一二小台讯号已经四个月了，连着搞了两次高潮，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如果新五一二小台长期不出联，队伍有可能被拖垮，或者滋长厌战情绪，懈怠下来，这对我们是个严峻的考验。”
    马政委虽有此担心，却为雷鸣打气说：“一定要增强信心，敌人比我们更困难，胜利是属于我们的。现在正是考验大家的时候，越是关键时刻，越要稳住架式，咬牙坚持住。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往往取决于能否再坚持一下。双方比的不只是技术，还要比耐力，比勇气。已经坚持到了现在，估计离打响不远了，千万不能松劲。如果松劲，前面所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
    听了马政委这番话，雷鸣心里宽松些了，便说：“你提醒得对，急躁是没有用的，只能扎扎实实地工作。走！到一线看看，给大家鼓鼓劲。”
    马政委早有此意，便与雷鸣来到了楼下的监听报房，刘永也一起下了楼。此时监听二科已经上来了，正有条不紊地搜索着，个个脸上带着倦容。雷鸣和马政委轻轻走到每个人身边，亲切地拍拍肩膀，用点头微笑的方式表达着鼓励和感谢。大家也不说话，微笑着回应领导的关怀。领导与下属就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着鼓励和信任，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监听报房出来后，雷鸣和马政委又来到了测向站。虽已是深夜两点，但报房里面依然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警示灯频繁闪烁，象一只只警惕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又仿佛一个个强音符，演绎着大气磅礴的战斗乐章。毛小兵和另一名同志戴着耳机端坐在哨位上，一旦新五一二出联，力争以最快的速度予以定位。宋长河则歪在另一哨位上短暂歇息，机器开着，连耳机也没有摘。这段时间他一直盯在报房，辛苦坏了，只好瞅空眯一会儿。
    见雷鸣和马政委来了，毛小兵欠了欠身子欲打招呼，却被雷鸣制止住了。雷鸣放轻了脚步，悄悄来到了宋长河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捂在了他的身上。可宋长河还是醒了，挺直腰板坐了起来。
    “怎么不回去休息？”雷鸣关心地问。
    “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倒一会儿，这样睡得踏实。”宋长河回答。
    “胡闹！哪能二十四小时加班，赶紧回去睡觉！”马政委催促了一句，抬手就要摘宋长河的耳机。
    “别动！机器里是新五一二总台，可能要出。”宋长河挡开了马政委的手。
    “乱弹琴！是你能掐会算，还是新五一二总台通知你了？”雷鸣不以为然。
    宋长河一脸认真地说：“这是十号波段的一个频率，我锁定半天了，上面有一个调机鸣声，多半是新五一二总台。”
    “是吗？让我听听。”雷鸣重视起来，一把抢过了宋长河的耳机。顿时，一个强烈的调机鸣声出现在他的耳朵里，的确是新五一二总台。为了把握起见，他又把耳机递给了马政委。马政委仔细听了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这俩人都是监听员出身，听得出这是新五一二总台在调机。一名好的监听员和测向员对电台的熟悉程度是神奇的，只要需要的电台一出现，马上就能识别出来，哪怕只有一点调机鸣声。
    “说是总台，有何根据？”雷鸣故作怀疑。
    宋长河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十号波段搜索，都没有发现新五一二。可今天晚上不同，这个频率上突然冒出个调机鸣声，功率很大，每到整点和半点都会出现一次。凭我对讯号的熟悉程度，认定是新五一二总台无疑。它频繁调机，说明有可能出联。我试测了它的方位，恰好在江川方向。其他站也给我反馈了测线，定位的结果就在江川。我盯它半天了，回去怎能睡得着？”
    “好小子！总台还没出，你就把位置定出来了。没说的，要是抓住了新五一二，我给你请功。”雷鸣喜不自禁，捅了宋长河一拳。
    宋长河疼得一咧嘴说：“还要给我一星期假，好好睡几天。”
    “没问题！只要抓住了新五一二，我给你三天假睡觉。”雷鸣一口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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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种情况还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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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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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有这好事你还敢睡觉？漏掉了怎么办？”马政委诙谐地说。
    “咳！不是跟你吹，别看我刚才睡着了，只要新五一二敢露头，立马醒来抓住它。咱练的就是这功夫，打瞌睡也对电台有反应，一点误不了事。没这点能耐，咋为党和人民站岗放哨！”宋长河神气活现地白话了一通，嘴角都快撇到脑后了。
    还别说，马政委就喜欢宋长河这股机灵劲，笑着说：“瞧你能耐的！你要是把功夫练到我这个程度，马上把政委让给你！”
    “呦！差点忘了，您也是个老监听，有点班门弄斧了。”宋长河不好意思起来。
    正说着，雷鸣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宋长河说：“通知监听报房，让他们也守住这个频率。”
    “是二科值班吗？”宋长河问。
    “是二科，王小惠也在班上，告诉她就行。”雷鸣说。
    “不用了，我敢打睹，她已守上这个频率了，这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宋长河说得很肯定。
    “嚯！这么有把握，你输了咋办？”雷鸣较起真来。
    “不信就去看一眼，输了我主任不干了，立马让贤！”宋长河也叫了板。
    雷鸣和马政委立刻回到了监听报房，果如宋长河说的，王小惠已用一台机器守上了，录音机一直录着音。雷鸣试着微调了一下频率，王小惠马上就发现了，转过身来说：“别动！频率上是新五一二总台，上个班也交代过，让控好这个频率。”说吧又投入了搜索中。
    “了不得，这些监听员都成精了。”雷鸣笑了，与马政委对视了一下。马政委虽未说话，但看得出心里很高兴，也很自豪。原来，零点钟接班的时候，交班的人已经告诉王小惠了，让她锁定这个频率，新五一二总台很可能出联。这就是集体的力量，要打赢这一仗，需要的就是集体的智慧。
    本打算鼓励一下大家就回去休息，没想到出现了如此重要的情况，雷鸣和马政委睡意全无，索性在空闲哨位上坐了下来，当起了监听员。稍顷刘永走了过来，请示要不要通知加班，雷鸣便说：“已经有两个科在位了，力量足够。其他两个科先休息，总台出来后再上来一个科，另一个科继续休息。要留一手，万一这个班不出，下一个班仍能保证力量充足。”
    “也好，这样更周全。估计新五一二快出了，多半在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夜深人静好偷袭，此时我们最容易疲劳疏忽，敌人可能算准了这一点。”刘永已经跃跃欲试。
    “没错，一场较量马上要开始了，告诉大家做好准备。”雷鸣果断地说了一句，便埋头搜索起来。
    时间运行到凌晨三点，业务楼里的气氛更紧张了，整座楼都处于大战前的静默中。经过近四个月的厉兵秣马，雷鸣部已经张网以待，只等着新五一二露面的那一瞬间。雷鸣和马政委坐在监听报房的最后一排，象普通监听员一样操作着机器。两位主官亲自上阵，给大家带来了无形的压力。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等待着新五一二光临。测向站宋长河等人也打起了精神，期待着久违的新五一二现身。王强的行动队也参与了进来，与大家一起攻坚。
    一场真正的较量终于开始了，只听王小惠大喊了一声：“总台出了！”
    这喊声恰似发令枪一样清脆，骤然打破了报房近二十天的沉闷，剧烈震荡着近乎凝固的空气。随着这声喊，人们象条件反射一样搜索起来，同时抬起头，将目光射向了大屏幕。大屏幕上已显示出新五一二总台的频率，定位任务也发了出去。
    “抓紧搜找小台，重点是八至十二号波段，其他波段也不要漏搜，动作要快！”王风下达了搜索指令。其实王小惠的喊声就是命令，不需要王风罗嗦，人们已对搜索方案烂熟于心。一分钟之后，又有一个科赶到了监听报房，搜索新五一二小台的战斗进入了攻坚阶段。
    最紧张的一刻来临了，又是王小惠，只听她激动地喊了一声：“小台出了！”霎时，大屏幕上出现了新五一二小台的频率，监听报房和测向站所有的接收机都同步调整了过去，那种快得惊人的呼啸声出现在人们的耳朵里。久违的新五一二小台终于露面了，人们精神振奋，热血沸腾，神经兴奋到了极点。刘永一个箭步冲出了监听报房，雷鸣和马政委也紧随其后，向测向站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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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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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三个人进了测向站报房，一场惊心动魄的定位战刚刚结束，宋长河正在作测向记录。“怎么样？测到没有？”三位领导的问话如出一辄。
    “测到了，刚才的任务十分顺利，虽然只有三秒钟时间，但足够用了。讯号强度达到四级，只有一点干扰，测线绝对可靠。凭经验，小台的位置可能在国内，多半在东南沿海一带。看来新五一二小台已经派过来了，敌人的黑鹰计划已经启动。具体还要问研究科，他们正在研判。”宋长河边记录边作了汇报。
    雷鸣等人急忙来到了研究科，果然，定位结果已经出来了，吕蒙汇报说：“这次定位非常成功，多数测向站都测到了测线，且可靠程度较高。经过量判，小台位于东南沿海城市碧海附近区域。”
    “结果可靠吗？”马政委仍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绝对可靠，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有两个站因距离较远没有听到，但不影响定位。”吕蒙说得极肯定。
    雷鸣长长地出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标志着对新五一二潜台第一阶段的侦察胜利了，基本划定了它的潜伏地域。雷鸣吩咐继续监控，以期再次发现小台，验证定位结果。随后雷鸣等人向上级汇报了情况，请求指示。
    情况处理完毕后，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雷鸣又一次徘徊在了工作区与生活区之间的林荫大道上，思维象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他想单独呆一会儿，思考一下后面的工作。稍顷马政委来了，俩人一起踱着步。马政委已掌握了规律，找不到雷鸣时就来这里，准能找到。
    “刚才这一仗打得确实漂亮，基本确定了新五一二小台的潜伏地域，为下一步侦察打下了基础。我琢磨，上级很快会派我们抵近侦察，打掉新五一二潜台，粉碎敌人的黑鹰计划。”初战告捷，雷鸣依然沉浸在兴奋当中，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没错，情况就是命令，上级很快会下决心的。”马政委也很高兴。
    “唉！想任务，盼任务，任务来了又愁任务。现在只知道新五一二小台的潜伏区域，黑鹰计划的内容、人员和具体位置却不详，因此接下来的任务很艰巨，能否顺利完成很难说啊！”雷鸣的脸色严肃起来，显得有些忧郁。
    “不必多虑，随着侦察的继续，这些问题会搞清的，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马政委显得很有信心。
    “没错，愁也没有用，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抓紧谋划下一步工作才是正事。”雷鸣不再忧郁，脸上的愁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副处长不是安排了吗？准备得怎么样了？”马政委问。
    “已按派队侦察的要求准备好了，车辆，设备和直升机都已就位，随时可以出动。多亏准备得早，不然会弄个措手不及。”雷鸣得意地说。
    “人员呢？”马政委又问。
    “人员也基本确定了，大约出动五十人左右，只等着宣布。这次抽调的都是精兵强将，够新五一二招呼的。”雷鸣回答。
    “人员调配一定要合理，既要保证派队侦察，又要保证基地值勤，两者都要兼顾。人员的思想稳定工作也要做好，尽量照顾有困难的同志。”马政委提醒着。
    雷鸣笑了笑说：“放心吧，一切以任务为中心，一切服从任务需要，大家有这个觉悟。只要抽到谁，准没二话，有人参加不上还有意见呢。”
    “这就好，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马政委也乐了。
    “依我看，没必要等上面的电报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如让刘副处长提前去碧海，把驻地的事情安排好，省得人员过去后手忙脚乱，缺东少西。我们对碧海的情况不熟，几十号人去了肯定会遇到问题。”雷鸣说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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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政委表示同意，并补充说：“离开基地作战，一定要取得当地政府和驻军的支持。另外要注意保密，尽量缩小知情范围，以免暴露行踪和手段，打草惊蛇。我们的对手并不弱，不得不如此。”
    “那当然，又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此次还是以化装侦察为主，必要时取得当地政府和国安、公安、武警以及驻军的支持。”雷鸣仿佛成竹在胸。
    两个人正商议着，许参谋跑来了，气喘吁吁地说：“上级特急电已经到了，刘副处长请你们去研究科，传达电报精神。”
    两个人不敢怠慢，一溜小跑来到了研究科会议室。里面已坐了一屋子人，刘永和各单位领导都到了，还有一些业务骨干。人们七嘴八舌地发着议论，有的还摩拳擦掌地，显然已知道了电报内容。雷鸣和马政委认真看了一下电报，又同刘永耳语了几句，会议便开始了。
    雷鸣神情严肃地说：“电报的精神大家可能知道了，新五一二小台出联后，情况层层汇报了上去。军委及总部首长很重视，指示采取有力行动，彻底打掉这一潜台。根据军委及总部首长的指示，上级命令我部立即派出抵近侦察工作队，在以碧海为中心的广大区域内展开侦察，尽快确定潜台位置，打掉这一间谍组织，粉碎敌人的黑鹰计划。此次任务代号为‘鼹鼠行动’，请大家务必牢记。”
    雷鸣刚刚说到这里，人们就又按捺不住了。有的高兴得手舞足蹈，认为这次派队侦察肯定有自己。有的则心里没底，相互探听都有谁，自己能不能去。有的则主动提出了要求，不去碧海不罢休。为了新五一二，他们已努力了近四个月，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不去碧海怎能甘心呢？这是最后一仗，无论如何也得参加。
    “太好了！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怎么样？一起去碧海吧？”王强擂了宋长河一拳，脸上美滋滋的，故意逗他的瘾。他知道宋长河想去碧海，而雷鸣不会让他去。远程测向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仍需要宋长河留在基地配合他。
    “去就去，你以为鼹鼠行动少得了我？要不是我为你打基础，眼下你还晕着呢，都不知冲哪儿使劲，臭美什么？”宋长河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见场面太乱，雷鸣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人们又安静下来。雷鸣继续说道：“根据任务情况，我们拟定了一个行动方案，现在请刘副处长宣布一下。大家可以对方案发表看法，只要合理，一定采纳。”于是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刘永，全神贯注地听着。
    只听刘永说：“从现在开始，雷处长和我改称为‘一号’和‘二号’，马政委改称‘三号’。新五一二总台改称‘大客人’，新五一二小台改称‘小客人’，黑鹰计划改称‘客人计划’。请大家注意，绝不可以称新五一二总台和小台为大黑鹰和小黑鹰，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只有王强答了一句“小鼹鼠明白”，惹得几个人笑了起来。
    刘永瞪了王强一眼，继续说道：“现在，我把参加行动的人员名单宣布一下。工作队分为监听组、行动组、网络组、研究破译组、后勤组、联络组六个小组，雷处长任队长，我任副队长。王风任监听组组长，王强任行动组组长，吕蒙任研究破译组组长……”
    名单宣布完了，果然没有宋长河的份。王强朝宋长河做了个鬼脸，得意地笑了笑。宋长河假装不生气，回敬说：“先别得意！一会儿我找雷处长，看他让不让我参加鼹鼠！”
    “大家注意，工作队明天晚上出发，只有今明两天准备时间。回去后各单位领导马上通知人员到这里开会，然后做出发准备。工作队去碧海后，家里的工作由马政委负责。另外，监听科不去碧海的同志重新组成三个科，由马政委和宋长河统一指挥，继续对新五一二进行控守，发现情况及时与工作队联系。”雷鸣说完就散会了，各单位领导传达会议精神去了。
    宋长河心凉了，知道此次碧海之行彻底与自己无缘了。但他还是找到了雷鸣，要求去碧海。雷鸣知道他心犹不甘，便语重心长地说：“这次行动抽调人员较多，基地留守力量薄弱，所以把你留下来。你对监听和测向都很内行，留下来对工作有利。就这么定了，不要有想法。留在后方基地又不是没有作为，照样为鼹鼠行动做贡献。”
    宋长河无话可说，只得遵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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