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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乡土小说《乌鸦落过的村庄》完稿原创[第14页]

作者: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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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望溪 2017-06-15 16:54:29
    我并非盲目的跟风,无病呻吟的支持,我顶的贴子,至少在我认为是比我优秀的!在天涯,你是我为数不多的钦服者!
    -----------------------------
    感谢鼓励,天涯友谊,弥足珍贵,互相切磋,终成所愿。亚宁。
    乌鸦夜进村


    冬天来了,一场大雪洋洋撒撒了一天一夜,把个平原铺盖的一望无尽的白。成千上万的黑老鸦在雪中飞过一碗村上空,密密麻麻看不见头尾。人们耳朵里只能听到老鸦的聒噪声,眼睛所见的是低压的云气,是一片迷蒙而又乱糟糟的天地。
    淘气的孩子张着弹弓,或拉开自制的红柳弓箭往空中射击。老鸦骂骂咧咧飞过去,空中拉出的屎就落到了低着头寻找“弹药“的孩子头上。孩子们并不觉得,还以为是一块大雪花呢。当别人提醒他时,用手一抹就脏了满头。这更激起了他们的愤怒,追着了村子,对那些临时落下来的黑乌鸦进行追打。
    乌鸦太多了,在村子的上空足足过了三个多小时,人们才算看到稀稀落落的尾部。
    “老天爷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年年都见老鸦往过飞,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群。这究竟是个好兆头?还是预示着大灾年景呢?”有老年人就感叹说。
    天黑了,雪还在下,家家的屋子都拥裹在雪被里。灯亮了,圈养的牲畜安静下来,雪中野玩的孩子各回各家,家家屋顶上的烟洞口往外吐着色气不同的烟,扶摇着,变化着,最后融入无边的云气中。
    第二天早晨,光头老汉陈果然是第一个醒来在雪里走动的人他背着粪筐,提了拾粪铲子,走动中初没看出什么,后来就觉出有地方不对劲。他睁大老花的眼睛,凑近一棵柳树自下往上看,天爷爷,树上挂满了披着一层雪花的乌鸦,树枝被压得没有了弹性,仿佛冰冻了一般。再看一堵堵墙上,乌鸦排列的整整齐齐蹲卧在上面。家家的菜园子里,好家伙 ,密密麻麻的乌鸦背白胸黑,静悄悄互捱在一起,窝了脖子用翅膀捂嘴,睡的一点声息都无。
    陈老汉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手往脸上拍了两拍,感到了疼,听到了响声,就相信了所见一切都是真的。他想喊一嗓子叫醒村里还在睡熟的人们,一转念,又原路返回自家的院子里。看到屋顶上比平日厚了许多,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是乌鸦与雪叠出的效果。他退回自住的南屋,在地上走来走去,等着村人们的醒来,等着大喊二叫的人声的响起。
    后来,老汉耐不住了,再一次走到村子里,碰醒了路上半梦半醒的乌鸦,听到叽哩咕噜如梦语般的鸦说,如同冲进乌鸦摆出的迷魂阵,脚前面破开了一条路,脚后又如初一般合上了。老汉磕磕拌拌,像个玩皮的孩子东跳西绕,小跑着来到队部西的那棵神柳下面,用拾粪的铲子敲响了悬挂在树上的大钟。
    钟声响了,在黎明的一碗村上空,像一袭冲天的力量膨胀向四面八方。它惊扰了大树上的乌鸦,一阵骚动后,冻僵的树枝脆响着断裂下来,落下的还有上面懵然不知的老鸦和大团的雪花。一时间,整棵大树笼入了喧哗与骚动与迷雾之中。站在树下敲钟的陈老汉成了这场杂乱的中心,他闭上了眼睛,顾不及头上落雪与飞鸦的碰撞,使着劲胡敲乱打,铁钟一声比一声更急迫。
    睡梦中的村人被惊醒,一家家亮了灯,有手脚快的人穿好衣服出到了屋外,在雪光的辉映下,懵然了片刻,就看到了院子里静静的乌鸦,放眼向远,更看到了满世界的乌鸦,嚷嚷之声便此起彼伏呼叫成一片。
    当整个村庄乱成一锅粥时,陈老汉才耷拉下软得没了力气的手臂,用左手清理掉头上的雪块,走离了树下的一滩乱雪。回头再看,许多的乌鸦在雪上挣扎着,在半空中乱飞着,碰撞着,呱呱乱叫。很快,大神柳上的乌鸦被彻底地扰醒了,纷纷飞起如一团黑色的乱云。这股黑色的乱云开始扩大,更多的乌鸦被搅动起来,加入进去。与此同时,村里的轰动也是空前的,到处都是人声、鸦声、喊声、尖叫声。那些被乌鸦禁了声息的狗、猫、牲畜也都闹腾起来,整个村子如炸了窝一般热闹又恐怖。
    天光放亮,一碗村的人们与乌鸦的战斗不再如初时那般激烈。各家只是驱赶房前屋后的乌鸦,打通往来的路道。那些受扰的乌鸦飞走了一部分,还有很多纹丝不动,似乎不睡够了决不愿醒来。
    赵黑领了老婆儿子打死了二十多只乌鸦后,发现这些黑色的家伙对扑打很麻木。他让家人住了手,又隔墙对邻居冯友友说:“老鸦太多了,咱们这种打法,那得杀死多少才能赶走这些脏东西!”冯友友也有同感,他老婆说:“一只乌鸦一条命,还是不要造孽了,让它们自来自去吧。”赵黑想起了高音喇叭,回屋喊话说:“一碗村的各家各户注意了,大家不要恐慌,也不要担心什么。下了雪天气太冷,想必是昨天下午飞过的那群老鸦,又踅飞回村子里。因为村里的人家生着火,屋子院外有墙有树,乌鸦感觉要比村外暖和。所以大家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再四处打杀了,等太阳出来,天气暖和了它们会自己飞走的……。”
    队长的见识安抚了人们的神经,那些拿着树枝扫帚铁锨的人们也累了,都歇下手回家休息,村子慢慢地平静下来。
    上午十点多,太阳并没有出来,天气灰蒙蒙的阴,但白日的温度和亮光,还是让鸦群逐渐恢复了活力,在统一行动的意志下,终于陆陆续续开始撤离一碗村。它们飞走的看似乱无秩序,实则却很有条理,像一队远征的士兵,于散漫中间,有先有后,有方向,有目标,飞到空中后就形成了绵延十几公里的黑色长阵。
    乌鸦的撤离一直持续到中午,村里留下了上千只被扑打和饿冻而死的尸体,还有几十只,如散兵游勇,如逃兵败将,飞来飞去,迟迟不愿离开。
    赵黑到村子里转了一圈后,又通过大喇叭发号司令,让人们统一行动,打扫自家的屋顶院落,把鸟粪和鸟尸收集起来沤肥。等人们忙乱完备,那几十只飞鸦也不见了,原来它们是为了监督什么才留下来。
    直到这时,村人们才想起那个早起的敲钟人,在互相的猜测询问中,知道了是谁。有好奇者就来到光家陈劳模家,听老汉讲述早起看见的情景,互相交流所见与感受。老汉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这次却表现的难得热情,为每一个问到的人形容梦魇一样的经历,有时不等人问及,自己就开始说了。
    那一年的冬天一如往年,村里又有几家人婚丧嫁娶了,再也没啥的异样事情,渐渐人们淡化了对那场乌鸦进村的记忆。
    值得一提的是高远方的奶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高龄而殁,四面八方的亲戚故人都赶来送葬。老人的娘家也来了人,那位在五六年前帮助高远方报名考学的老舅舅,从地区坐火车来奔丧。
    老舅舅葬在礼后要走,高远方送到火车站,路上说起那年考试的事。老舅舅大感意外,说:“那年你考完以后,我还特意去查了一下你的分数,考得还不错嘛,录取是不成问题的。我当时还跟你舅奶说,这娃能从农村考出来,确实难得呢。可你现在连学都没上,这究竟是咋回事?让人想不明白了。”
    早已经死了心的高远方复活了心事,也生成了一大堆的疑问。他拜托老舅舅一定帮自己从上往下查一下,看一看到底出了啥差错。高远方自己也横了心要从下往上查,把那次考试无果的原因弄个水落石出。
    可是,高远方由下而上的查对毫无结果,特别是到县里的有关部门,连个档案底据都没有。正在他失望时,老舅舅来信了,说那次考试成绩还算不错,录取院校也小有名气,可惜政审不过关,说家庭成份有问题,所以……。
    高远方百思不得其解,要说政治成份,自己家祖祖辈辈的贫下中农,怎么会不符合政治条件呢?难道是填报的时候写错了,还是另有隐情?众多的疑问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
    这是一件已经过去的往事,除了悲哀,无任何光彩可言。高远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只独自一个人冥思苦想,越想越迷雾重重,越想越心智迷蒙,茶饭不思。人就突然失踪了,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三天后,在家人焦急万分,村人议论纷纷之时,高远方回来了,脸色灰白,神情恍惚,精神萎靡。他回家就往炕上一躺,似乎疲惫到了极至,连老婆孩子的问话都一言不应。
    赵黑给高远方老婆禾禾带话说:“种地也是一种工作,社员就是种地的工人,没有任何理由不请假就离村出走,回来又不出工。不记工分是自然的,但无组织无纪律,这问题就严重了。你告诉远方,他要是身体不好,那就请个假也行。招呼也不打,我这里好说,可别人会如何看待呢?大家都要这样,这个村子还不乱营了。”禾禾回家说了,高远方充耳不闻,睡在炕上还是一动不动。
    第五天,赵黑亲自上门了,高远方睁眼看了看,眼里瞬间亮出一堆三角光斑。赵黑问询了两句,就被他直直的有点呆滞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
    高远方说话了,声音中有种牙齿咬合的硬:“队长,我第一次考试后,队里收到过给我的信吗?”赵黑迟疑了一下说:“你和我们家五子一块去的。咋还会有第一次这个说法呢?”高远方糊涂了,想了半天才说:“头一次我是没跟你说,是我私自报的名。那次我考上了,学校发来政审函,队里没人替我收过吗?”赵黑想了想,很有把握说:“公社邮递员这些年送信,一般都是送到我那里。一年也就十来封信,我记得很清楚,没有过你的信。” 高远方突然女人一样哭了起来,说:“那么是谁害了我呀!”赵黑关心说:“远方,这事毕竟过去了好几年,你对谁也先别说,咱们慢慢了解。这个忙我帮你。”
    赵黑的真诚让梦想破灭的高远方获得了慰藉,就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了出来。
    自助。
    @缥缈的银白色 2017-06-15 10:02:18
    天天等更新呢
    -----------------------------
    响应!!!!
    @雄声 2017-06-16 09:51:40
    乌鸦夜进村
    冬天来了,一场大雪洋洋撒撒了一天一夜,把个平原铺盖的一望无尽的白。成千上万的黑老鸦在雪中飞过一碗村上空,密密麻麻看不见头尾。人们耳朵里只能听到老鸦的聒噪声,眼睛所见的是低压的云气,是一片迷蒙而又乱糟糟的天地。
    淘气的孩子张着弹弓,或拉开自制的红柳弓箭往空中射击。老鸦骂骂咧咧飞过去,空中拉出的屎就落到了低着头寻找“弹药“的孩子头上。孩子们并不觉得,还以为是一块大雪花呢。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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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缥缈的银白色 2017-06-16 16:27:26
    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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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教,君有何猜?亚宁敬问。
    @领妹儿 2017-06-17 16:31:23
    我觉得就是赵黑使的坏
    -----------------------------
    真读者,亚宁感动。
    交流,应该如君所想,终也没有真相。
    自助。
    半张脸皮


    过完年后,高远方到大队的小学教书了,成了一名民办老师。这要归功于赵黑,是他找关系极力推荐的结果。高远方状态因此好多了,只是那件事还时不时成为他耿耿于怀的痛。
    到学校报到那天,赵黑派了两辆大胶车,跟了十多个村民,很隆重地把高远方送到学校,还以队里的名誉给学校捐助了几袋粮食和土豆。高远方也就死心塌地教起了书,而且教得还挺有一套水平,想着五年教令后,就可以参加转正考试,如果过关,能像当年我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国家正式教师。
    那年冬天,我放假回到一碗村,远方在参加队里劳动之余,瞅空领我到大队完小看了看。这里留给我们共同的记忆太多了,在远方的办公室里,他生起了火炉子,用一个茶壶熬了味道绵厚的浓砖茶。屋子烧暖后,他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半瓶二锅头酒。我们俩喝着,聊着,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听我的介绍。
    当我们都有点酒意时,远方交心地说出了那次考试的遭遇,感叹自己的命薄,要不然也能到大学里深造一回,享受一次如我现在的校园生活。我已是大学生了,妄加评论和分析起远方说的蹊跷事。
    我说:“你们当时的考试,那都是象征性的,主要靠举荐,靠走后门的渠道来抢指标上大学。我们大学的老几届里多是这种来路的学。我就认识一个咱们县革委会领导的侄女,听她说,小学只上了三年级,连日常的字都不会认,考试时胡乱写了一通就被录取了。你刚才说的情况,八成怕是被有权有门道的人给顶了指标,人家走了,给你填了个政治不合格,考试再好也不顶用。”高远方一脸狐疑,想了想说:“起初,我还怀疑是赵队长搞的鬼,你这么一说,看来我判断错了。”
    说到第二次考试,我提出两个疑点。一是以高远方的学习底子,要远胜过赵老五。可是赵老五考上了,而且考得还是国家重点院校,这很不正常。二是远方参加第二次考试时,国家的招生政策明确到位,录取工作也基本步入正规。就算名学校无缘吧,一些地方上不知名的院校也应该有机会的,咋就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我的分析点醒了高远方,他说当时等不来结果,心灰意冷,连分数都没有去查。要不是我今天提醒,他早把这桩事丢脑后了,还说明天就去县里查。
    几天后,我在村里碰到了高远方,远远和他打了招呼。他意识迷茫,半天才认出我,喃喃说:“玉明,我考上大学了,他们顶替了我。我考上大学了,他们顶替了我。”我问究竟是咋回事,谁冒名顶替了他?他却不再理我,碎步踽踽回家去了。
    那一刻,我心里已经有了点判断,但又没得到确凿的说法,回家后胡乱猜测了一通,也没与任何人说。
    傍晚时分,刚刚宁静下来的村子突然炸窝了,老老少少都往赵黑家跑。传出的消息说赵黑让人用刀砍掉了半张脸皮和一只耳朵,凶手是平时弱不经风斯斯文文的高远方。
    这不啻是个贴耳的震雷,炸得我半天没明白过来。
    等我赶到赵家,院子外已站了一大堆村民,赵家人疯了一样跑进跑出,对围观挡了道的人连推带踢。很快,我看见一脸血肉模糊,浑身染满了鲜血的赵黑,被几个人抱头提腿揽腰,送上了院门口刚刚赶过来的大胶车。有人在车上早铺好了一床棉被。
    放好了赵黑,赶车的赵大虎把响鞭一甩,三匹骡马的暴发力让胶车向前飞跑起来。坐在车后板上的赵柱子被从车上颠了下来,在泥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也顾不上疼,追了十几米远,闪了几次重又爬了上去。
    我挤进赵家的院子,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嚎啕声,喊叫声,说话声,脚步声混成了一个乱糟糟的场面。几个小娃静静立在那棵刘三亮曾挂过上吊绳的梨树下,无知地看着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高远方。我的心揪到了喉咙上,头昏脑胀跑过去扶起高远方的身子,才发现他的头上正咕咕地往出冒血泡。在不远处,一把杀猪刀静静地浸在血水里,似乎在贪婪地吸吮着地上的鲜血。赵黑被砍下来的半张脸皮,连着耳朵静静地吸附在地上,一片渍红的血痕在周围如镶了花边一样。
    我一时傻了眼,愣愣地恍惚就看见躺着的高远方,是一只瘦骨嶙峋的山羊,正在簌簌地抖动着生命的皮毛,而生命的象征就像一个气泡透明地罩在身上。我差不多是僵硬而缓慢地移转视线,看见了赵黑的那张脸皮在蠕动,咕嘟咕嘟笑着,好象在说话,滔滔不绝,丰富又生动。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我扑向远方,喊了一句要快点救人呀!高姓的人来了,高远方的老婆禾禾跌跌撞撞跑来,腿脚发软,尖锐的一嗓子哭让我的意识和耳朵嗡嗡了半天。我拼力抱起了高远方,趔趄着往院子门口走。远方的爹,一个蓄着山羊胡子,老实了一辈子的农民,一声不吭迎过来,状态如同做梦。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小跑着回家拉来一辆平板车。
    高家有人跑到队部问饲养员要牲口,遭到了拒绝。饲养员是赵姓的一个倔头老汉,说就是天塌下来,没有赵队长的话,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使唤队里的牲口。高家的人就愤怒了,回头一说,领了几个人跑到队部,用铁棍撬开了库房门,拉了一辆胶轱辘车,套上骡子赶到赵黑家。
    我因为等不上去队部套车的人回来,把远方的头脚在平板车上摆顺了,让他老婆坐在前边。我和另一个高姓年轻人一拉一推,顺着路往公社小跑而去。
    就在我们力不从心时,高家人赶着骡车追了上来。我们没敢移动远方,而是两车相串在一起,两人各揪着平板车的一根辕木,赶着大青骡子撒开蹄子猛跑。
    坐在了车上,我浑身的热汗凉了下来,冷风一吹如著冰衣一样。
    骡子跑到半道,腿脚开始慢了,迎面遇到骑着一头骡子,从公社返回来的赵年,问话说是回村里取赵黑的脸皮,看能不能洗净了贴到脸上去。我提议把两头牲口互换,赵年也没说什么就下了骡背,还帮手喊着让骡子进到车辕里。
    看见躺在车上的高远方,赵年叹息说:“这后生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绵绵善善的,咋会突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没有人与他搭话,大家很快就各自上路了。
    我坐在车上,仍然死死地揪着车辕,随着夜幕的降临,感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在缩小,被黑暗挤压成灰烬中的一粒光亮的火炭,忽明忽暗,闪闪烁烁。路两边农家的灯光,却相反地灿出硕大的光华,由远而近时在放大,由近而远时在收缩。
    “公社咋还不到啊!”我自语着,赶车的高家人响鞭在黑暗里一甩,把高远方老婆的抽噎声撕成了几个片断。
    @转轮回同 2017-06-19 06:54:16
    浓浓乡情,爱恨离愁。好贴
    -----------------------------
    新朋友。高兴。感谢并问好。
    @缥缈的银白色 2017-06-15 10:02:18
    天天等更新呢
    -----------------------------
    歉意朋友,近日出了一趟门,与网络绝缘了几天。随后一定努力加速。
    @东方非陨 2017-06-19 15:19:43
    楼主辛苦了,鼓励一下
    -----------------------------
    新朋友,致谢。
    @村妇联副主任 2017-06-18 03:08:50
    顶
    -----------------------------
    主任让人想象恁多!谢过。
    @领妹儿 2017-06-24 14:27:33
    我的猜测是对的哦
    -----------------------------
    被领妹猜对,亚宁觉得心有点虚。
    自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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