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魔幻实验作品《我的玛雅新娘》再战天涯[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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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魔幻实验作品《我的玛雅新娘》再战天涯[第4页]

作者:zhuangxue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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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报纸，我没有舍得扔，随手放进了兜里。
    一抬头女孩还站在路口。茫然地寻觅着。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时，彼此笑笑。
    我在女孩的注视下走进了阳光大厦。

我是一名职业心理医生，有着丰富的治疗心理障碍的经验。鄙人平均每天要接待四名求诊的新顾客。有时候如果方便我还会去病人的家里走访。扣除高昂的店租后，干心理咨询这一行的收入并不高。大多从业者不过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普通职业罢了。

我选择心理医生作为职业基于两个原因。其一是诸葛家族的祖上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遗训；其二是初恋女友苏晓晓的突然自杀身亡给鄙人留下了难以摆脱的阴影。

那天上午下着毛毛小雨。我接待了一位深受失眠困扰的焦虑症患者。他是一个有着海归背/景的学者，穿着落伍褪色的中山装，左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只黑色的钢笔。他的名字叫吴有为，也就是数日前在西湖畔陪同太子踏青的那个秃顶中年人。二十年前曾经是一位颇富名气的诗人，眼下还是国内三大诗社之一“慷慨社”的社长。

我正给这位穷困潦倒的海龟诗人咨询。突然门帘挑开，一个湿淋淋的打扮怪异的女孩走进了诊所。正是湖畔遇见的藤叶装流浪/女。小子微微一愕，伸手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在沙发上稍等。

女孩便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安静地发呆。
用心地聆听病人的倾诉是每一个职业医师必备的素质。我坐在咨询台后，听吴有为静静地叙述这些年来的艰辛奔波。他还神秘兮兮地告诉我眼下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如果把握好机会，可以一脚踩富贵，平步入青云。也有可能身败名裂，死无葬尸之地。

我问他那个贵人是谁，他手中的项目机会到底是什么。吴有为含糊其辞没有说。
我微笑着告诉他这里只给人咨询心理问题，不给人算命。如果你要算命，可以去某地的天桥上。那里有一个名叫诸葛八卦的算命老师傅。测字看相，样样皆准。在咱们杭州城极有口碑的。

听完吴有为的倾诉，我给他开了些安眠养神的药物。总价不过六十元。他问我这里的咨询费怎么算。我告诉他心理咨询费是市场的均价每小时100元。

    吴有为尴尬地笑了笑，摸摸口袋做囊中羞涩状。
    不过今天是周五，义务咨询，不收费的。我也客气地笑了。
    临别时，吴有为伸出宽大的手掌，跟我紧紧地握手。还留下了一卷未曾发表的诗稿，请求仁兄过目斧正。他露出一口历经岁月的烟熏得黑黄的牙齿笑道。

吴有为走后，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带流浪/女一起去楼下的餐厅吃饭。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流。只有浅浅淡淡的微笑。像是老熟人。
下午，我接待了两个老顾客和一对母女。这对母女离开后女孩仍然没有上前咨询的意思。

    第十一章诊所治疗（下）

    一连数日女孩都是如此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我们有时候会相视莞尔一笑。
    这天比较清闲，我主动招呼女孩坐在了咨询台前的软椅上。然后倒了一杯西湖龙井奉上，微笑着问她：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么？

    她怔怔地看着我。茫然地摇头。久久地沉默着。
    我心下疑惑，如果没有心理问题，到鄙人的诊所来干嘛？我这里可不是救助站啊。
    你能听懂我说话么？
    女孩温柔地点头，还是沉默着。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我们在莫奈困境里曾经愉快地谈话，还一起烧烤喝酒来着。我的心里有些好笑，鬼才知道那些可怕的断桥女尸的幻象怎么发生的，也许都是神经中毒导致的，或者干脆是梦魇呢。

    @二孛力 2015-10-23 09:42:11
    支持佳作！
    -----------------------------
    谢谢光临

女孩听我谈到莫奈困境里的经历时，露出甜甜的笑容。随即垂下头去抚弄着神经藤的叶子。
你的贝壳项链可真美。可以让我看看吗？

流浪女神色不安地取下贝壳项链递给我。
五彩斑斓的小贝壳只有拇指大小。贝壳上的小孔应该是在石头上仔细磨制成的。

女孩陷入了沉默，看着我怔怔地发呆，然后一声不响地起身，神情落寞地离去。

我看着她寂寞地走进了电梯。瘦弱的肩膀，寂寞的背影。空洞茫然的眼神，叵测的身世之谜。总让人触发怜悯之情。一想到她睡在公园的椅子上，心里就不是滋味。陌生的女孩，盼你一路走好。

不过后来的两天女孩又来到我的诊所。像早先那样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她的手里用绿藤熟练地编织着一双好看的凉鞋。我惊讶于她的灵巧手艺。

她来我的诊所闲坐时，手里总是编织着小物件或者小动物什么的。只是从来不肯开口说话。难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怀疑她患有失语症。失语症可能跟人的心理障碍有关。正常人遭遇巨大刺激打击后可能会有短暂的失语症。长期失语症的患病率属于极小概率。一个无法交流沟通的女孩子，我该如何了解她帮助她摆脱心理困境呢？

    我再次让她坐在了咨询桌前。循循诱导。只要她肯说话，我就有办法。
    如果你没有问题，难道我有问题？
    女孩突然愤怒了！将茶水泼在我的脸上，然后一阵风地走了。

看样子她不认为自己有心理障碍。在心理困境的治疗当中，最难治愈的就是这种有障碍但是缺乏自我认知的患者。她们不配合治疗也很难沟通。在我过去的八年职业生涯中，什么奇奇怪怪的患者没有打过交道。在逃的杀人犯，变态的恋袜癖患者，有恋母情结的国际大导演。天下形形色色的患者，我诸葛喜见得多了！

联想起她的奇特装扮，跟主流社会的格格不入，反倒激发了我的好奇和探索欲。
这天，我坐在咨询桌后翻看最新一期的《八卦报》。一抬头，只见苏玛再次走进我的办公室。

今天我打算换一种方式交流。我先让她填写一份身份信息的表格和一份斯蒂文心理检测表格。

女孩没有拒绝，她的左手握着水笔在表格上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托着腮似乎想什么心事。突然抿嘴一笑，冲我吐了一下舌头。将水笔交给右手，又在旁边写了一串奇怪的字母。

我拿起了桌上的表格。只见姓名一栏里填写着：爱新觉罗·馥丽。旁边是一串非英语字母。其它的年岁，民族，父母姓名和家庭住址等一概不详。

女孩的汉文书法很漂亮，至少比我的螃蟹字体好看多了。那一串潦草的字母却不是英文，无法识得。直到许久后，我才知道那是西班牙文。

她的笔迹书法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体现了完全不同的性格特征。一个棱廓分明，刚劲有力，像是男孩子的书法。一个柔和内秀，线条流畅，像是女孩子的笔迹。

老实说我被她的名字弄糊涂了。爱新觉罗·馥丽？莫非如网友所言，她真的是从古代穿越来的满清王室后裔爱新觉罗家族的公主？我是不信穿越这种荒唐怪事的。再说了，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曾经求助警方，也根本无法查实“爱新觉罗·馥丽”的身份背景。

或许她在生活里被人抛弃，得不到周围人的认可，但是内心渴望成为骄傲的公主。爱新觉罗·馥丽这个虚构的名字应该是她内心幻想的真实写照。

    是什么让你恐惧不安？我的公主。
    苏玛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梦魇！
    哦？是吗？那么是什么梦魇折磨你呢？

莫奈王梦魇。苏玛用她的左手写道。一个只要进入了就永远无法摆脱，无法走出的古老梦魇。直到发疯死亡，沦为莫奈王的祭品。苏玛紧张不安地写下了自己的困扰。

是什么导致了她的不安紧张和恐惧。她茫然地站在人海里到底等待什么寻求什么？难道就是莫奈王梦魇吗？
我将一张白纸和一只铅笔推给苏玛，嘱咐她不假思索地随心所欲地绘一幅画。病人的图画往往包含了许多隐喻，有助于分析其潜意识里隐秘的心理诉求和矛盾症结。

苏玛拿起桌上的铅笔就画，几乎是不加思索地绘制了一幅幅心理愿景图。
这便是频繁出现在苏玛梦境里的场景吗？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一个黑黝黝的小岛。岛上丛林茂密，隐约可见万树丛中冒出一座金字塔的尖顶。

第二幅图是这样的。远处是干裂的土地和枯死的玉米苗。近处是高高的金字塔。塔前一株遮天枝叶繁茂的老树。一对青年男女站在神经树下。男子戴着牛仔帽，梳着玉米头饰，T恤衫上印着羽蛇飞腾的图案。旁边是两句简短的对白。

女孩绘画的速度飞快。显然这些画面深刻地印在她的脑子里。根本不必思考构图，提笔就画，眨眼成图。旁边往往还有注白。比如一幅牵手图的左右两边，分别写着：你这样走近我、你与我真情相遇。

两人手牵手爬上了神殿的顶端。那里有一间不大的屋顶闪光的神庙。不知道里面供奉着什么样的神灵。
接下来的一副图画里，两人已经走进了神庙。神庙的供案上却是一个长长的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卷轴。

女孩子依偎在男子的怀抱里，手指着卷轴，议论着什么。
随后的图画是，两人已经走出了金字塔顶部的小庙，站在庙前的平台上。男子的手里拿着一幅卷轴，看样子正试图打开。

    潜意识绘图随着苏玛的记忆到此结束了。
    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莫奈王卷轴。苏玛以笔作答。这便是莫奈王梦魇。

莫奈王梦魇应该跟她所受的刺激有关，必定包含了大量珍贵的信息。是我了解女孩的心理症结并帮助她摆脱梦魇困扰的关键所在。便建议女孩将接下来的梦魇内容——打开莫奈卷轴后的情形告诉我。我企图引导她想起卷轴里的内容。

苏玛皱着眉头，努力回忆那个频繁折磨她多少年无法摆脱的梦魇。她夹着笔沉浸在自设的末日情绪中，试图回忆卷轴的内容。不自觉中用牙齿咬破了手指却浑然不觉。女孩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的面孔，发出撕裂心肺的尖叫。

    她全身发抖，抱着肩膀，缩成了一团。
    不要怕！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新觉罗·馥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尖叫着离开座位，捂着脸跑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站在窗口，目送爱新觉罗·馥丽消失在人群中。直觉告诉我女孩经历过莫大的刺激。是什么样的刺激让她的人格障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呢？流浪的公主啊！但愿你还能回到我的诊所。

第十二章歇斯底里夫人

傍晚时回到家里，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拿出苏玛的潜意识绘图仔细欣赏，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端倪，却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迷一般的画跟她的人一样古怪。即便是弗洛伊德在世，肯怕也未必能够解密她的心灵梦魇。

迷迷糊糊中睡去。刚躺下不久，恍惚间听到了房间里似乎有人的窃窃私语和脚步声。吓了我一跳。可惜无法动弹，也无法睁开眼皮，宛如遭遇梦魇一般。细听那几个人的谈话，似乎还夹杂着一个老者的长吁短叹。片刻后，听觉渐渐地灵敏，只觉那老者的声音好生熟悉。

蜷鼻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听好锡伯握着他的手道：公子，少安毋躁。
却是好锡伯请来了本地最好的医生岱夫瑭为蜷鼻公子看魇病。原来蜷鼻连续几日昏迷胡话无法醒转，可把好锡伯急坏了。

岱夫瑭摸摸他的额头，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道：这种魇病眼下流行多发，连我们的国王都被魇魔诅咒了。城中百姓不下数百上千的人都得了这种怪症。

    那要怎样才能治好？
    不妨。只要不是恶症，喝两杯莫奈花茶就没事了。
    好锡伯吩咐文官立即去煮泡莫奈花茶。须臾文官端了莫奈花茶来到客栈的内室。
    好锡伯亲自扶起蜷鼻，端着莫奈花茶喂他喝下去。

蜷鼻喝了莫奈花茶后，意识清醒了些。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只见一个戴着蓝色头巾的中年大叔坐在一旁，跟好锡伯交流信息呢。应该就是给自己看病的本地术医岱夫瑭了。

    好锡伯吩咐将门窗关起来。又让护卫去客栈外放哨。
    蜷鼻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岱夫瑭见到蜷鼻公子后，离开座位，深施以礼。
    看样子岱夫瑭竟是特奥蒂瓦坎派在蒂卡尔的眼线。蜷鼻招呼岱夫瑭坐下。仆随沏上了神经茶。

    好锡伯向岱夫瑭继续询问蒂卡尔的国情。
    岱夫瑭一边摇着棕榈扇子，一边给蜷鼻等讲述蒂卡尔的王室内幕。
    大虎爪王有六位貌美绝色的夫人。分别是：完雀夫人朵华，咏鹿夫人夭离，鸠颜夫人魅果，歇斯底里夫人多咎，白虎夫人瓦娇，还有吉歌夫人伊喜娅。

    完雀夫人是大预言师冉牙子的爱女。年迈失宠后，为了挽回大王远去的心，不得不选了一位美侍吉歌留在身边，伺机献给了大虎爪王。四殿下完雀公子为完雀夫人所生。
    咏鹿夫人是吻鹿夫人的妹妹。吻鹿夫人死掉后，咏鹿夫人被扶正了。六殿下鹿旺斯乃是咏鹿夫人所生。
    鸠颜夫人是一个心计很深的女人。她的孩子中，最出色的便是九殿下鸠颜豁。
    吉歌夫人是平民出生。她本是完雀夫人的侍女。生了谷莎尔和暴风雨。

粉面虎瓦娇是瓦卡王日面虎的妹妹，平素爱舞枪弄棒。生了十三殿下阿瑟。她跟歇斯底里夫人都是大王从瓦卡王日面虎手里抢来的。
说到歇斯底里夫人，岱夫瑭突然来了精神。蜷鼻向前倾着身子。好锡伯和文官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歇斯底里夫人也叫卓尔金夫人。她有着迥异常人的雪也似的肌肤。没有人知道夫人的年岁几何。20年前就是如此青春貌美，20年后还是这般倾国倾城。她似乎有一种抗拒时间的魔力而从来不老。

歇斯底里夫人长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脖子上套着一条红色的晶骷髅项链。额头用也红线坠着一只蓝骷髅。体内流着神经家族的血液。她崇拜的可不是羽蛇神，而是拜物教的教主天父猢斑。
夫人的身世来历一直是一个谜。当年瓦卡王日面虎去梦魇森林祭祀自杀女神时，在神庙里碰到了睡梦中的美貌而带有神经质的女子，便将自己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如遭电击，这个魔女解脱了不知是谁制下的妖术，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日面虎喜不自胜，不辞辛苦将这个美得令人心疼的女人抱在怀里回到了瓦卡。

后来瓦卡跟蒂卡尔因为贸易纠纷发生了“十日战争”。虎爪王击败了日面虎，逼迫他签订了“可可豆贸易协定”，并且劫走了日面虎的宠妾歇斯底里夫人和他的妹妹粉面虎瓦娇。也有人说日面虎被迫将歇斯底里夫人和妹妹瓦娇献给了虎爪王，才平息了对方的怒气，保住了一条小命。

歇斯底里夫人擅长一种末世销魂魔舞，能够为大王解忧。她来到蒂卡尔后，跟粉面虎瓦娇一起，迷倒了大虎爪王，霸占了后宫。从此我们伟大的王性格大变，人也昏庸起来。歇斯底里夫人住在虎爪王为她专门搭建的空中楼阁上。她的门槛很高。很少有人能见到她。她的神经花园足有十个球场那么大，是蒂卡尔最大的私家花园。里面种植奇花异草，尤其是神经类植物。像莫奈花和复仇草之类。

歇斯底里夫人虽然美貌，可惜不能生育。她便收养了十三殿下作为义子。歇斯底里夫人虽然邪恶，但是对这个并非亲生的孩子却万般宠爱，丝毫不亚于寻常人家的母爱。甚至不惜为了他，谗言诬陷蓝天大殿下，逼杀于狱中，好铺平十三殿下未来的登基之路，导致了吾王持续的梦魇。

岱夫瑭接过文官递过来的莫奈花茶，呷了两口，然后用他那浑厚带有质感的嗓音说道：
围绕着继承人的问题，蒂卡尔王室内部出现了三大利益集团：支持四殿下完雀公子的领主集团，支持六殿下鹿旺斯的祭司集团，还有支持十三殿下胡瑟的歇斯底里夫人集团。

除了三大公子外，九殿下鸠颜豁的影响力也不小，只不过被三大公子压着，毫无登基的希望，因此他选择了默默地支持着六哥鹿旺斯。
祭司集团所以支持六殿下，一方面是因为鹿旺斯的拉拢和恩遇。鹿旺斯还跟暗日祭司萨摩的独子独眼龙是拜把子的兄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完雀公子对萨摩的为人甚是鄙厌冷淡。

好锡伯对蒂卡尔的王室内部并非一无所知。不过当岱夫瑭介绍到王室的情况时，还是认真地倾听。希望能捕捉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大虎爪王跟六位夫人共育有十九个王子和公主。其中蓝天大殿下因为图谋不轨，被大虎爪王囚禁于狱中，半年前不幸自杀。二公主细金娜已经出嫁。三殿下舞戈战死在对乌夏克吞的作战中。四殿下完雀公子，英明仁爱，坦荡耿直，颇有贤名。五公主伊希舞善于跳献祭舞。六殿下鹿旺斯，虽然能战，可惜贪婪暴虐，性情残酷。七公主谷莎尔，因为迷恋戏子，年大未嫁。八殿下阿奇烈人如其名，性格刚烈。九殿下鸠颜豁，性情狡猾，城府渊深。十殿下年幼便夭折。十一殿下靡窝稚是一个智障。/十二殿下阿奇善自幼身有残疾，行动不便。他的性情敦厚，善待下属，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十三殿下便是小王子阿瑟，聪明刁滑，荒淫好色。她被母亲过继给歇斯底里夫人为义子。仗着夫人的宠爱为所欲为。十四公主细乌曼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十五公主细金瞳年少夭折。十六殿下暴风雨出生于魔诞日，深为虎爪王所忌，满周岁后就被老牙子带往魔岛化解戾气，前两日刚刚回到蒂卡尔。他的母亲出身寒微，血统不高贵。其余几个孩子尚且年幼。

除了两死两夭外，尚有十五个孩子。其中以四殿下完雀，六殿下鹿旺斯，九殿下鸠颜豁的地位和影响力最大。三位王子都有希望继承王位。不过十三殿下因为拜歇斯底里夫人为义母，深得夫人的宠爱，大有后来居上，觊觎王位的架势。虎爪王一旦归西，只怕十三殿下才是最终的王位继承人。

歇斯底里夫人仗着虎爪王的宠幸为所欲为。几个王子不断地遭殃，因为各种理由被处死。这便是五年前臭名昭著的“蓝宫之祸”。蓝天大殿下因此遭到疑忌，被废除了王储的资格，囚禁在莫奈监狱，于半年前自杀身亡。临死前，他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牢狱的墙壁上写下了“莫奈王预言”。是夜，魔云一夕之间突然笼罩蒂卡尔，虎爪王自此频频陷入莫奈梦魇不能自拔。国政陷入了混乱。诸王子和宫眷夫人们都忙着抢班夺权。领主集团和祭司集团也参与其中。

玛雅的文化排斥女子干政，却没有能够阻止女子干政。历史上就有著名的美洲虎女王为了能够顺利登基，杀掉了莫来茵为首的祭司集团和卡菲尔为首的领主集团，将他们统统剥皮后丢给了美洲虎为食。

歇斯底里夫人俨然便是当年的美洲虎女王了。一代女王当政的局面可能会重演。幸好有以青蛙领主为首的四大领主压制着歇斯底里夫人。唉——

岱夫瑭说到这里，不免向着黑夜发出了长叹。
蜷鼻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虎爪王年迈昏聩，宠幸歇斯底里夫人，听信谗言，囚禁逼杀了蓝天大殿下，以致天怒人怨，魔星高照，妖云聚集在蒂卡尔的上空不散。虎爪王频频陷入莫奈梦魇不能醒来。

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大抵都知道，有没有一些更有价值的情报？好锡伯希望从他的嘴里挖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喔。对了，最近虎爪王每次梦魇里醒来，总是怀疑有未来国的神经杀手来到了蒂卡尔，要取他的性命。因此派九殿下鸠颜豁带着宫卫，全城搜捕，结果闹得鸡犬不宁。隔三差五就要这么折腾一次，我们这些做百姓的谁能受得了啊。岱夫瑭说着向窗外望了望，希望没有被人偷听到。在蒂卡尔普通百姓敢埋怨国王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好锡伯看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便让岱夫瑭趁着天色未亮早早地去了。
岱夫瑭走后，蜷鼻回到房中，睡了个囫囵觉。

    第十三章法师驱魔

    鸟叫声中，迎来了黎明。
    谷莎尔带着两个宫女再次来到蜷鼻下榻的莫奈客栈，传达青蛙领主的嘱咐，让几位使者在客栈里耐心等待两天。虎爪王因为身体欠安暂且不能接见使者。

原来虎爪王陷入梦魇无法醒来。政务都交给了弟弟青蛙领主打理。
令蜷鼻奇怪的是这个出身低微名叫谷莎尔的七公主。玛雅的文化习俗是女人不能从政，不能跟陌生男人走近，尽量不要抛头露面。不过眼前的这位七公主是个例外。谷莎尔孝顺乃父，聪明伶俐，办事细心周到，且是本邦最年轻的女预言师，相对于野心勃勃的王兄们，深得虎爪王的信任和喜爱。

当然这里还有一层原因，那便是虎爪王怀着对伊喜娅母女的深深的愧疚之情。原来谷莎尔的母亲伊喜娅因为触犯歇斯底里夫人，被发狂入魔的虎爪王下令幽禁而死。伊喜娅的具体死因有的说是幽禁中抑郁而死，有的说是不堪凌辱上吊自杀，也有的说是被迫喝了歇斯底里夫人下毒的神经茶后中毒而死。虎爪王清醒后想起伊喜娅的诸般好处，深感愧疚，也愧对谷莎尔。从此迷上酽酽的莫奈花茶，也格外看重谷莎尔，以弥补她的缺失的母爱。

谷莎尔道别了使者，回到住处，突然听宫女来报虎爪王已经从梦魇里醒来，只是精神不济满嘴胡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便带上暴风雨，心事重重地赶到美洲豹宫。

虎爪王在梦魇里被全身火焰的魇魔追杀，跌倒在神经树旁。突然天降大雨，将他身上的火苗熄灭。醒来后全身发烧，吃不下任何食物了。
眼看就要不行了。歇斯底里夫人将诸王子招来寝宫，聆听最后的遗训。

    除了青蛙领主牧昆外，四大领主中的吠猴领主莽克逊，黑蛇领主斯洛克，蜥蜴领主阿凡达也都来了。
    谷莎尔将三位领主分别介绍给暴风雨。
    暴风雨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蒂卡尔的大人物们。他们有的脸上多毛，有的瞪着一双骨碌碌的小眼睛，有的嘴里咀嚼着小活物。

    王子们都一声不吭地跪在榻前。谷莎尔和几个长公主跪在外围。
    歇斯底里夫人轻声呼唤，王！孩子们都到齐了。领主们也都在。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罢。
    虎爪王微微睁开双眼，扫了一眼榻前的诸王子。王子们屏息不敢作声。王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最终落在陌生的暴风雨身上。这个孩子是谁？你，近前来。

暴风雨怯怯地挨上前，站在虎爪王的榻前。
虎爪王看到暴风雨脖子上的火鸡毛披肩和头上戴的火鸡羽帽，便联想起梦魇里的大火，面色愈加阴沉，眼神闪烁不定。抚摸着暴风雨的脸蛋，盯着他的眼睛。孩子的眼睛里冒着蓝色的火苗。火苗幻化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依稀便是虎爪王的父亲大幕王。

    大幕王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黑脸的华服领主。竟然是虎爪王的哥哥炎君奥多王储。他跟大幕王都是死于十九年前的剧院政变。
    巴兰廓尔，你还我的命来！奥多王储恶狠狠地说道。
    虎爪王面露恐惧，将暴风雨推开，用手指着他，你，你——，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再次晕厥过去。

领主和王子们都慌了手脚。不知道虎爪王看见暴风雨后，为何突然魇症发作。
王子们有的哭哭啼啼，有的咒骂老天，有的站在寝宫外议论父王的病情。功夫不大都离开了。

    谷莎尔也携着傻傻的暴风雨走出了王宫。傻弟弟，你为什么要戴着火鸡尾羽织成的帽子呢？
    姐姐！我希望自己更像一个王子。那样父王就会喜欢暴风雨了。
    可是父王看到你的帽子更加不高兴了！

原来虎爪王梦魇中反复被天火焚身，最忌惮的就是火！包括火焰的颜色。以及形似火焰的火鸡的羽毛。
谷莎尔带着弟弟回到自己的拜星宫休息。她的拜星宫虽然不算宽敞。但是庭院中间有一个膜拜卓尔金星的石坛。她的房间非常朴素，甚至不如一般富家小姐的闺房摆设。宽阔的卧室里，最瞩目的是东墙上悬着的一幅巨大的布帛画像。那是蒂卡尔的著名戏子库库尔坎的肖像。谷莎尔每晚睡觉前都要在他的肖像前祈祷。

    她让弟弟暂且睡在仆人的卧榻上。安顿好弟弟，谷莎尔再次来到美洲豹宫。
    歇斯底里夫人叫来了几名巫医给国王看诊。巫医们摇头叹息，有的说是魇魔附体，有的说是惊吓所致。看来大王应该是没救了。
    萨摩劝说歇斯底里夫人节哀，赶紧召集领主王子们准备后事吧。

冉牙子此刻就在宫外候着，知道虎爪王有性命之忧，对谷莎尔道，不妨让入土翁来试试罢。吾王眼下正在生死关头。若不立即施救，只怕来不及了。就在今晚，本师可以帮助吾王度过此劫。
谷莎尔知道冉牙子身怀异术，闻言大喜，当即入宫，说服了歇斯底里夫人，让冉牙子入宫为父王驱魔。

冉牙子跟随谷莎尔进入了寝宫。从供案的陶瓶里取出神经树枝，沾着圣水洒在国王的额头和身上。
冉牙子让人在寝宫外，摆下了临时的祭坛。两只活火鸡捆着脚吊在祭坛边高高的竹竿上。黑白两色的血旗上，画满了只有祭司们才能看懂的符号。

冉牙子散开雪白的头发，额上仅系着一根青色布带，抹了鸡血在脸上，然后登上祭坛，向着北天的卓尔金星拜了三拜。邪风剪开了黑色的妖云。卓尔金星闪烁着血红的光芒。这是玛雅人最崇拜的魔星。他们甚至还专门造了一部用于宗教祭祀的卓尔金历法。据说卓尔金星是玛雅神话中十三位天神的起源和魂归之地。随着咒术的生成，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伴随着多年前发生在剧院前的宫廷惨剧的血腥味。

蜷鼻站在客栈后的花园里，仰首看着北天的魔星，却被腥风冲击，突然一阵眩晕。
冉牙子手持木剑，在祭坛上来回转圈，口中不住地念念有辞。直到木剑上缠绕了一圈紫红的羽蛇之光。然后走下祭坛，进入寝宫，左手摇着骨铃，右手挥舞木剑在寝宫里一阵劈砍，驱赶邪魔。

须臾回到祭坛，这回手里举着法杖，对着魔星，口中念念有辞。谷莎尔守在父王的身畔，只见王的眼皮转动，口中发出**。一道红光从法杖顶端的泥金火盘中飞出，在屋顶上盘旋几个来回，体型迅速增大，竟然是一条闪闪发亮的光质羽蛇。那光质羽蛇从窗格间飞入室内，宛如闪电一般，直击虎爪王的额头，进入了王的体内。

    虎爪王全身沐浴在光环中，胸口激烈地起伏。
    冉牙子向着寝宫屋顶上盘旋多日的魔云一指：劈！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轰！炸雷声中，虎爪王大叫一声，从梦魇里惊醒，直坐起来，满头大汗，这是哪里？

    不要惊慌，我在你的身边。歇斯底里夫人紧握虎爪王的手道。
    虎爪王吐出一口黑痰，倒在歇斯底里夫人的怀里呜呜地哭了。夫人啊，孤王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早有宫廷侍者端来馔盒美食。虎爪王吃了两只玉米饼和一大块熟烂的鹿肉。美食既毕，精神旺了许多，恢复了王者的气度。
    父王的虎魄恢复神采，多亏了神人的妙术相救啊！

    第十四章君臣故友

    虎爪王便问公主，为他“驱魔”的人是谁。
    谷莎尔让侍者请驱魔的法师进屋。
    预言师已经擦去了脸上的血迹，整理好头发，从容地步入内室。
    虎爪王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高八尺，腰杆挺直，年迈而无龙钟之相。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两道白眉下闪烁着一对深邃的炯炯的眼神。这个人多年不见，形貌几乎未变。一眼便认出了预言师。

    哎呀。冉牙子。是你！虎爪王欢喜道。
    老牙子淡淡一笑，上前施礼。冉牙子拜见大王。
    多年不见。老岳父还是旧时模样。哈哈哈哈。虎爪王看到故人十分高兴。
    你走的时候，将暴风雨也带走了。我那王儿现下还好吗？

老牙子笑道：好！托大王的福，我们在莫奈王岛，生活得很愉快。十六殿下身体健康，只是还没有度过最后的灾厄。本来要等到满十周岁才带他回来的。只因我夜观天象，看到卓尔金星异常闪烁，担心邦内有变，因此便提前带着暴风雨赶回来。盼望你们父子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虎爪王眸子里的神光一暗。心想，莫非连老牙子都认为寡人度不过此番劫难了吗？
老牙子自知失言，笑道，大王乃是白虎星君下凡，天赐康寿，如日之恒。酿盗梦之徒和未来国的杀手们也无可奈何。

    虎爪王问道，暴风雨现今哪里？
    他已经回到七公主的屋子里睡觉去了。大王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虎爪王心下一凛，原来眸子里有着蓝色的复仇火焰的孩子就是我那王儿暴风雨啊。

    沉默片刻，让侍者给预言师赐坐赐茶。
    虎爪王遣散了其他人。他要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老岳父好好聊聊。
    夜色已深。浓浓的夜雾漂窗而入。
    两位老朋友叙旧良久。

    冉牙子问道：大王何以心烦意乱，坐卧不宁？以致被邪魔潜入梦境。
    虎爪王长叹一声，疲惫地道，夜来梦多，老之将至。人生虚幻，功业何存？
    冉牙子说道，我一回到蒂卡尔，就听说大殿下蓝天公子在狱中自杀了。

是啊。孤王的梦魇就是在那一刻开始的。不过你要相信，你的外孙是咎由自取，意图不轨，才被我下令囚禁。没想到他竟然以那样残酷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我心里有愧啊。说到这里，虎爪王眼圈也红了。不过你要相信我，你那外孙真的是自杀的。本来打算过了魔诞日便释放他，可惜迟了一步。我老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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