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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1968,不羁》那些年哪些人那样想那样做[第37页] |
作者:山茅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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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看见正在松树下摆龙门阵的张二胡和赵洁,老桑走过来对张二胡说:“张二胡,该你来一个了。” 赵洁看着张二胡说:“哟,你也行,真是深藏不露呀。来一个《红河谷》吧,我喜欢这首加拿大的民歌。” “我可不会唱。但我会这个。”张二胡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笛子比划了一下,“如果你要唱,我可以给你伴奏。” “那好,我就献丑了。” 演员就是演员,不怯场,不管唱得好坏,张口就能来。赵洁一点不迟疑唱起来: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们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 …… 赵洁的歌声舒缓而带点张扬,虽说不是科班出身,没法跟专业歌手相提并论,却也唱得声情并茂。张二胡的笛声也为她的歌声增色不少。老桑对张二胡说,看不出来,你这位同事,跳舞的,歌也唱得蛮不错嘛。 赵洁唱完,老桑率先鼓掌:“小赵,你这虽说不上是曼妙之音,也是抑扬顿挫,充满感情啊。不错,不错。” “桑老师,你可真会满足我的虚荣心。我听张二胡说你是科班出身的,可不能这样挖苦人哟!” “你看你小赵,我一个半老头子,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说好话的人。我已经说了你唱得不是很好,但确实唱得还可以。” 老桑说到这里,又对张二胡说,“咋样,二胡,该你收尾了。” (待 续) |
@关中马 2019-11-04 08:54:15 欣赏!支持! ----------------------------- 文友好 |
(续 前) 张二胡一点头,笛音就响起来,那是有名的笛子独奏曲《姑苏行》。赵洁一边听一边观察张二胡,这时的张二胡显得是那样的自如放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吹奏中,时而晃头,时而闭眼,时而脚下打着节拍…… 赵洁浸润在笛声中,眼前浮现出苏州的古城、烟雨中小巷的青石板路、园林中的楼台亭阁、小桥流水旁的寻常人家…… 后来,赵洁就成了张二胡他们圈子里的常客。圈子里有各种专业的人,画画只不过是兴趣爱好之一。后来大家也晓得赵洁对绘画并不完全陌生,她的父亲就是从事绘画的,从小也是在这种氛围中熏陶出来的。 赵洁的美丽和率真,让他们愿意接纳她。他们出去写生,没有一定之规,有时大家埋头作画,有时则是兴致勃勃地摆龙门阵。 到后来,倒是张二胡主动约赵洁一同去。接触时间一长,小赵觉得自己跟张二胡之间有话可说。她发现张二胡在不熟悉的人中留下的是孤傲的印象,对熟悉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张二胡也发现小赵并非绣花枕头,除了过硬的专业水平,还是一个遇事有主见的人。而且她能调到团里来,自身既没背景也没后台,只不过赶上了一个机会。上头把排演革命样板戏当作政治任务压下,团里自然不敢拖延,正好她符合一切条件,就被调来了。 两个人之间有话说,日子一长,自然而然就好上了。 (待 续) |
(续 前) 小赵和张二胡好上以后。张二胡的情敌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张二胡是存心的,甚至是蓄谋已久的。要不然那颜料盘子咋会不偏不斜地掉在小赵身上,而没有扣在其他路人头上。 持公允论调的人说,蓄谋已久倒不可能的,因为小赵刚来,张二胡也不认识。但存心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你张二胡在上面居高临下,一看美女经过就故意来这一手。 刚开始,张二胡还急着解释是咋个一回事,哪晓得,是越解释越恼火。他干脆就不解释了,由别人说,反正也是些玩笑话。 后来小赵笑着问张二胡,大家都说你是故意的,我也好奇。现在我们关系也确定了,你也不用担心。你说句实话,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 张二胡大呼冤枉,说天地良心,真不是存心的。我专注在画画上。你想那样高的架子上,就算真像那些人说的是在往下看的话,隔着手脚架子木板,最多看到一个人脑壳顶,哪能分清是美女还是丑女。这是老天自有安排,一句话: “这只能说明我们是有缘分嘛。” (第152章 山野放歌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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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古塔论画 1968年下半年油画《毛 去安源》风靡全国,印刷厂开足马力,哗哗哗地印,很快就覆盖了所有能覆盖的地方。 不仅如此,当这画的印刷品通过新华书店到各单位时,单位还组织员工喜迎宝像,在大街上敲锣打鼓地欢呼游行。 城里前不久刚迎接领袖送给工人的礼物——芒果,也是盛大游行,载歌载舞,锣鼓喧天。这次是迎接领袖本人画像,游行更是闹热非凡。 画被布置在竖立的巨大的木架子上,有人抬的,有车推的,都被欢呼的人簇拥着,走在游行队伍最前面。后面紧跟的是举着欢迎横幅的人,然后是锣鼓队伍。 敲鼓的壮汉,头上扎着红带子,腰上也缠着红绸带,一起一落的鼓槌上也系红绸子,激昂的鼓点,引导着后面迎接“宝画”的革命群众。一路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欢呼声不断,响彻九霄云外。 张二胡走在游行队伍中,他对游行没兴趣,想着自己的心事,机械地随着队伍走。他不时抬头看着走在队伍前面的赵洁,她那熟悉的大辨子,拖到腰际,那手绢扎成的蝴蝶结,随着行进的步伐在后背翻飞着。 他和赵洁的恋情早已经公开,团里的人似乎都接受了这种现实,就连那个演洪常青的演员也明白了这点,不再总缠着赵洁。 而让他不安的是,小赵告诉他,书记昨天笑嘻嘻地对她说,准备跟她介绍一个人,不像是开玩笑,也没有往下说。 张二胡想,是啥人?值得书记亲自出马?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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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张二胡,你们团也出来啦。” “张二胡,你们出来的人不少啊。” 正在想心事的张二胡被招呼声惊醒,原来是迎面走过来的队伍中的老桑和大史在喊他。那些年各种名目的游行,有时是一个接一个的,有时是隔三差五来一次。游行队伍很多,都要经过主要街道,街道并不宽敞,只能缓缓通过。 当不同的游行队伍从不同方向交汇时,游行队伍往往得擦身而过,再加上围观的群众,主要街道上是熙熙攘攘,人潮如流。此种盛况,成了那些年月的一种革命景观。 “老桑、大史,你们也出来了,看见老万了吗?”张二胡回应他们。 “没有看见他。他们单位人少,是集合在文化系统的队伍中走的,听说他们出来得早,有可能已经回单位了。”老桑回答。 两支游行队伍交错后,又沿着各自的路线走开。这时街边围观人群中吴能和李轼正在驻足观看,他们从图书馆出来,正准备去找方二一道去江边的,赶上了游行队伍,拥挤得走不动,干脆停下来看一看。 吴能认识张二胡,他跟张二胡学过吹笛子,跟张二胡算是亦师亦友。他冲张二胡挥挥手,张二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还在想他自己的心事。 吴能告诉李轼,这人就是张二胡,笛子吹得好,不比他们团里专门吹笛子的人差。 听吴能一说,李轼只是随意看了张二胡一眼。他对任何乐器都一窍不通,所以对当地的乐坛翘楚也不甚了了。但这张脸他有点面熟,他在脑壳里搜索是在啥地方见过。 此时的他也想不到一年后,张二胡会和他在一个工地混饭吃。这时他们只是看客,不在学校了,也不参加诸如此类的活动,只是冷眼旁观这些闹热的活动,觉得是那样的可笑。不过就是一张领袖画,居然能引起这样大的声势。 (待 续) |
@百年过客2016 2019-11-07 09:13:32 早上好。 ----------------------------- 文友好 |
(续 前) 吴能问:“前一阵迎接老人家送给工人的芒果也是这样气氛隆重。各单位轮着出来游行,搞了好几天,你看到了吗?” “没有赶上高潮。听说了,在家里没有出来看。我最烦这些乱哄哄的活动,锣鼓声大得来把耳朵都震聋。但一天有事出来,赶上观看一个散场时的尾巴,扛旗子的人都把旗卷起来了,扛在肩上,其他人也稀稀疏疏的了。 对多数人来说,隆重只是场面上的事,虔诚是呈下降趋势了。平常上街要是遇见跳忠字舞的,跳的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二个扎劲得很,我都绕着走。”李轼淡漠地回答。 “是啊,你这一说,我就想起一两年前,我也是这样起劲的,满大街游行,挥着一本语录,还满以为自己最革命似的。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得很。要是当时你看到了,肯定也会说我打了鸡血。”听李轼说像打了鸡血,吴能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是啊,老吴。只是那时我还不认识你。” 说到认识,这时,李轼想起来,前一阵他在画家万老师家见过张二胡,他们在商量去写生的事。当时,万老师还问他去不去?李轼谢绝了,说有一段时间不捏笔了。 (待 续) |
(续 前) 过了几天,张二胡他们又去旧州坝写生。 旧州坝离市区不远,在岷江北岸。这里景色秀丽,坝子被绿色覆盖,灰白色的旧州塔就屹立在绿色的原野上,很醒目。旧州塔是建于宋代的一座砖塔,此塔呈方形,没有一条弧线,方方正正、棱角分别,线条流畅。 当年困居李庄的中国营造学社梁思诚等人,曾对此塔进行测绘考察。旧州塔在江岸矗立八九百年,从宋朝至今,虽历经风雨,神采依旧。 往上游一点,就是大佛沱摩岩石刻,崖壁高耸于江边上,古人留下许多别具特色的佛像。山崖下江水湍急,一个慈眉广目的弥勒佛头像,对着那滔滔不绝的江水,其意颇似上游的嘉州大佛。 此处江面宽阔,比岷江口江面宽出一二倍,看着对岸景物,已是莽莽苍苍。对岸河滩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正是扬花季节,芦花飞雪一片,迎风起舞,令人陶醉。 休息时,赵洁对张二胡说,建议你们下次写生时,到对岸的芦苇丛去。张二胡问,为啥?赵洁说,你们画画时,我可以去采集芦花。张二胡感到奇怪: “你采那个干啥?” “用芦花装枕头,睡着可以高枕无忧。” “真的假的?” “反正我听说是这样。” “那好,下次我们就去对岸。” 在一旁的老万说:“小赵,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写写生。” “万老师,我可不行,从来没有画过。”赵洁回答得很客气。 赵洁听张二胡说过,老万的绘画水平,在地区内首屈一指。在文革前就参加过全国美展,还得过奖。全国美展门坎是很高的,省内这样多的高手,能参加的也没有几个。 “不妨试试,不在好坏,就是一种心境。”老万说得很随意。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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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赵洁探头看老万的画,画面上没塔,没原野,没山崖,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江和跟江水连在一起的天空,除此之外,就是天际处的一只老鹰。但眼前的天空中并没有鹰,连其他飞鸟也没有。赵洁试着问了一句: “万老师,你这画的是鹰吗?” “是。” “我咋没看见?” “我心里有。” 赵洁想起前两天游行的事,就问老万: “万老师,那天迎接老人家去安源那幅画时,文化口的单位都出来了。我没见你,你没有参加游行?我碰见老桑他们,说也没看见你。有事去了?” “没啥子事,不爱去,正好有点事,请了一个假。” “游行没参加,画你是看到的,你觉得咋样?”一旁的张二胡加入了谈话。 老万是他们中的长者,四十出头。老万是专攻油画的,现在是电影院的美工。经张二胡这一问,老万和大家摆起这幅画: “作者这下真是踩在点上了,一幅画印了上亿张,全世界都找不着这种先例。这不仅空前,恐怕也得绝后啊! “哦,老万,听你这意思,你是羡慕得很呀。”张二胡说。 “张二胡,不是羡慕不羡慕的事。我是想到世事难料,让人啼笑皆非啊!”老万淡淡一笑。 (待 续) |
(续 前) “老万,你就说画得咋样吧?你是专门学这个的,有发言权,你觉得技法上如何?我看内容都是一目了然的事,跟样板戏中的英雄人物一个路数,既顶天又立地,一看就是.......”老桑的话直接了当。 “嗨,这有啥好说的。老桑你还真说对了,..............我个人觉得还算画得可以,一来他是非油画专业的,二来他年青经验少些。真要换一个学油画的未必就敢画成这样...............画这种画压力太大。你试想一下,不是画普通人,是画伟大领袖,弄不好就得出事啊。” 老桑、张二胡、赵洁都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觉得老万说得有道理。 “老万,那你说说这画到底如何?我们都想听听你的高见。那天我们可是上街欢呼了半天啊!”这是一直没说话的大史在发问。他一直在埋头画画,这时也放下笔,加入谈话。 老万正绕到大史身后,看他画的《旧州夕照》。画面上是沐浴在斜阳中的旧州塔,像一柱擎天,立在画面正中。远处苍茫的原野、绿水、青山都匍匐在灰白的塔脚下,连近景中的树木,在风中摇曳,也显得很低矮。..................老万想这人的思维还真有相通之处,为了突出主题,不仅人,连景物也喜欢这样渲染。想到此,就说: “好坏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何必强求一律。要依我说嘛,这种画就是政治的传声筒,主题突出了,其他就都好说。话说回来,现在是上头的人说它好,自然是红得发紫,万一要是有一天,上头说它不好,结果也可想而知。这类事我想诸位都是明白的。” 一时间,大家都沉静下来,没有说话,看着对岸芦花飞雪。在夕阳的辉映下,对岸漫无边际的芦苇在金光下摇曳,敷上一层梦幻般金色的芦花,反倒让人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了。 (第153章 古塔论画 完) |
第154章 画界波澜 老桑今天画的主景没有取材旧州塔,而是崖壁上那广目慈眉的佛头。佛脸面对着广袤原野,面对着浩浩大江,那谜一样的眼神像早已看透了人间万象。 老桑虽不是绘画专业毕业的,但却是多年的专职美工,跟老万是同行,对画画圈子的事晓得不少。一看大家都静下来,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万,侯先生不是你的同学嘛,不是也画过一幅《刘少奇同志和安源矿工》,现在成了黑画。听说侯本人也受到牵连。这倒可成为你话的注解。” “老桑,这是很自然的事。当初刘少奇是国家 ,如今是阶下囚,画成了黑画,作者受点牵连有啥好奇怪的。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说到这里,老万话头一转,“这类事可以说是早已有之,董先生的《开国大典》名气更大,不是照样难逃厄运吗?” 老万一提起《开国大典》这幅画,几个人都点点头。高岗出事后,上头让董把高岗删掉了,画中前排6个副 ,高岗是在最边上,那旁边原来是半盆花,把人抹了,改画成一盆花。现在刘少奇被打倒,又让画家把刘少奇删掉,删了就得空一个人的位置,只好画董必武补上。 历史就这样被人反复涂抹,画家只得改来改去。不要说画家悲哀,就是读者也感到悲哀。见几个人都沉默不语,老万接着说: “老桑,你说这些事能让人没有想法吗?按说油画这种形式最适合表现一些重大事件场面。我在国外博物馆见过一些油画专门表现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场面壮观,气势恢弘,震撼力特别强,都是传世经典。 我们国家没有这样的画作,按理说我们历史上不同时代都有这样的题材,只是人为的指派太多,从选题开始到以后的创作过程,都难免被掣肘的尴尬。 当初侯画刘少奇去安源的画时,也是上头指派的任务。毛泽东去安源和刘少奇去安源,都是反映的革命历史题材,仅就构思而言,侯的处理比刘高明得多。但刘的处理更符合当下这种形势的需要,最能直接体现‘他是人民大救星’这种主题。” (待 续) |
抱歉,跳过一节 |
(续 前) 老万一口气摆的两件事,其实不仅是画坛上的事,也是文化圈子里的大事,很多人都晓得的。大家都来了兴趣,不再作画,索性围坐在河滩上一起议论起这些画的事来。 ......................... ......................... “张二胡,解放后的政治运动、经济运动、文化运动我都经历过,经常都整一些莫须有的事。其它的不说,还说我们都熟悉的画吧,你们还记得1964年年底那期《中国青年》封底发表的《你追我赶》那幅画吗?” ............................ ............................ 老万讲起的这幅画,在场的人都晓得。那幅画画的就是丰收的场景,一群年青人挑着收获的庄稼正在前进中,突出知识青年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主题。人物背景是收割中的原野,画前景是大片的芦苇丛。 就像如今跟他们一江之隔的芦苇丛,一眼望不到边,在江风中,芦花翻起一阵一阵的白浪。触景生情,大家都想起那桩往事。张二胡说: “老万,这件事我也晓得。全国都传遍了,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文革’前的大毒草、反动作品都是上头点名批判的,大家都无可奈何,按照要求跟着批判就行了。让我想不通的是,这幅画里所谓的反动标语是读者自发检举揭发的。真有点不可思议。” 张二胡这样说,是想起他在大学时,就是上头号召大家鸣放,后来又成了大家揭发。但那是在反右运动中,很多人都是被动的或被迫的。 这幅画却是另一种情况,因为说这幅画是黑画,并不是上面点名的,而是由读者提出来的。张二胡想小赵刚才还说睡芦花枕头可以高枕无忧,而一些人偏偏不愿意高枕无忧,把阶级斗争的弦绷得那样紧,居然从画的芦苇丛中也发现了敌情。 (待 续) |
谢谢文友 |
(续 前) “哎,可怕之处就在此。自从领袖发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号召后,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讲来讲去,不少人都绷紧了阶级斗争这根弦。终日没事就琢磨这些‘阶级斗争新动向’,你说可怕不可怕。 我们单位就有一个人没事就拿一张报纸,专门冲着光从反面看,说这样能发现反动标语。有一次他忽然兴高采烈,像立了大功一般,说是在报纸这面找到了一个‘打倒’,而反面正好是某某的名字,就说报纸是想把某某打倒。 闹腾了几天,结果没人理他。我最讨厌这种‘自觉革命的家伙’,本来就够烦心的,还有这号人唯恐天下不乱,到处捣烂事。”老桑对此是有想法的,在他看来一个接一个的运动,已经让一些人的思维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个别人的思维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叹了一口气,“搞得周围的人,人人自危,深怕走错一步就踩着地雷似的。这种环境下过日子,跟老子真不是滋味。” “是啊!所以运动一来,我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在公共场所议论这些。只是在私下和朋友们摆摆,有不熟悉的人在场时,我都不说这些事,就怕哪天自己还蒙在鼓里时,就被像你们单位那种人告发了。”老万苦笑着说。 “真是一个疯子。”坐在张二胡身旁,一直在静静听他们摆龙门阵的赵洁忽然冒了一句。 赵洁的父亲是搞画的,其间的一些事,她过去也只言片语听父亲说过,但没有往心里去,或更多地想想是为啥。今天听大家一讲,她很有同感,真是荒唐年代。 这原本是赵洁随口的一句话,却成了画龙点睛的话。大家相视一笑,却都是一脸苦笑,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天暗下来,龙门阵结束了,大家纷纷起身,收拾画具,踏上返程的路。 (第154章 画界波澜 完) |
第155章 棒打鸳鸯 张二胡担心的事,终于发生。 张二胡和小赵原本是极好的一对,却被棒打鸳鸯。 拿棒子的人是剧团的张书记,原来张书记已经把这小赵介绍跟了一位丧偶的领导,是市里主管宣传的魏书记。他把小赵的情况一说,魏书记对小赵很是满意。 “文革”前,张书记就在这个剧团当书记,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文革”一开始他也作为走资派被打倒了。后来各单位开始“三结合”时,他也被“解放”了,又当上书记,还是单位革委会筹备小组的主要负责人,可以说是官复原职。 而李团长原来是靠边站的,这时也恢复了工作,主抓业务。因为那个时候文艺演出单位都投入到排演革命样板戏的潮流中,大大小小的剧团又有事干了。 张书记原本就是魏书记的老部下。魏书记起来后没有忘记拉他一把,让他官复原职,因此他总想报恩。魏书记的妻子在“文革”一开始时,因丈夫被打倒,自己也被牵连,承受不了那种压力,自杀身亡,剩下魏书记孤老头一个。 恢复工作后。张书记觉得报答魏领导的机会来了,剧团里别的不多,漂亮的女人多。魏书记家在市委大院,住着二层小楼。张书记登门拜访几次,劝魏书记早日考虑续弦: “书记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不为个人考虑,也要为工作考虑。需要有人来照顾你的生活,更有利于革命工作。只要你点头,其余一切包在我身上。” 魏书记原本并不着急此事,一来是妻子去世才两年,子女能否接受新人是一个未知数,二来“文革”运动下一步如何发展也是一个未知数,此时续弦妥否,他还得掂量一下,不能因小失大。 (待 续) |
(续 前) 面对魏书记的犹豫,张书记脑壳一转,主意就出来了,心想百闻不如一见,所以没再劝,而是找了一个机会,请魏书记到剧团视察革命样板戏的排练工作,让魏书记“无意”中看到了小赵。 果然不出张书记预料,一见之后,魏书记频频点脑壳:“不错,不错。这就是你们团新来的主角演员,很有潜力,很有潜力嘛。” “魏书记,这就是我给你提到的那个姑娘。咋样?”张书记及时跟进。 “哦,哦。”魏书记立刻明白过来,微微一笑,松口了,“老张啊,你这个同志,就是对同志太热心。既然你这样热心,我也不好拂你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张书记事前并没有征求小赵本人的意见,他以为小赵晓得后,会觉得是攀上了高枝,会受宠若惊。所以他只是在一次排练后跟小赵提了一句,并没有说具体的。让张书记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正式向小赵提出这事时,不料小赵一口就拒绝。 小赵心想,你书记把我看成啥人啦,以为我就是一个花瓶,只要有权有钱有地位我就嫁了?这领导岁数跟我父亲差不多,他的子女年龄跟我也差不多,别人晓得还不笑话我,说我贪图富贵。我这算是啥?填房?后妈?保姆?让我去守着一个老头过一辈子,我才不干!所以她跟书记说自己有男朋友。 事后小赵对张二胡说,不要说我有你这个男朋友,就是没有,我也不会去跟一个老头当填房。书记的意思是想去的人有的是,他这还是抬举了我。笑话,他姓张的把我赵洁看成啥人了?哪个愿意去哪个去! 赵洁这番话让张二胡很感动,更使他对小赵刮目相看。同时他感到麻烦正在逼近,张书记介绍的领导是一个大官,跟小赵的年龄如此悬殊,张书记不会不考虑到这个问题,既然他考虑了,恐怕就不会轻易放手的。 张书记在小赵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很不痛快。原来在那魏书记面前夸了海口的,这下无法交差。他脑壳里顿时浮现出魏书记那不信任的眼神,立刻觉得脊梁骨冒冷汗。 他赶忙打听,才晓得小赵跟张二胡好上了。 (待 续) |
(续 前) 一听是张二胡,张书记这下松了一口气,心想一个张二胡不在话下,根本就不用找他,又直接奔小赵去。 张书记在“文革”前是很强势的一个人物,被打倒又爬起来之后,内心仍是很强势的,但外表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逢人都是笑嘻嘻的,因为他长得矮胖,人送外号“笑嘻罗汉”。 张书记的办公室并不奢华,最引人注目的有两件东西,一是桌上一个玻璃罩子内的芒果。那是领袖送给工人的芒果的复制品,去年下半年后,很多单位都请来供奉在显要位置。二是他座椅后面墙上一幅印刷品,那是领袖龙飞凤舞的七绝: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张书记很喜欢这首诗,特意贴在办公室内。他历经各种运动,此前从没有失足过,“文革”初期虽被打倒,很快又爬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棵乱云飞渡仍从容的劲松。 在他办公室里,张书记跟小赵谈心,一脸灿烂的笑容,开门见山地说: “小赵啊,你应该比我清楚,跳舞就是吃青春饭的。你再跳五年行,再跳十年也还可以,往后嘞?你就跳不动了,再说年青一代又进来,你就得靠边站了。那时哪个还追你,哪个还捧你? 演员都想趁年青时干出点成绩,早点出名。这些我都非常理解,但你想过没有,像我们这种地区一级的剧团,影响是很有限的,要想出大名,至少得在省一级的剧团才行。 你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具备这个潜质,需要的是更大的舞台。对方是一位主管宣传的领导,你如果愿意,将你调到省剧团毫不费力。以后你愿意跳就跳,不愿意跳嘞,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工作。 这是很多年青演员都羡慕的事,你可千万不要错过这种好机会呀!” (待 续) |
抱歉,跳过一节 |
(续 前) 一口气说了这样多,张书记慢慢端起了茶杯,像喝酒似的慢慢抿了一口茶。他心想这番话能打动对方了。小赵一看轮到自己说话,忙说: “书记,我还年轻,不考虑那样远的事。我现在就是想把工作干好,以事业为重,不辜负领导的培养。再说,我与男朋友的关系很好,明年就考虑结婚。” 看着笑嘻罗汉的笑脸,小赵特别加重了“男朋友”这三个字的语气。张书记一听,没等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就开口: “小赵啊,这些远的事可先不说。我们先说眼前的吧,你结婚得要房吧,张二胡有房吗?剧团的住房本来就紧张,他那个资历再排队十年也分不上房,你的年头就更短,想都不要想。成了家你们连一个窝都没有,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呀,不考虑行吗? 你看团里小米那两口子,结婚5年了,现在还没有房,一家三代还挤在老房子里,小孩都不敢要。团里没有这个条件,就是我想帮他们的忙也帮不上嘞。哪头轻哪头重?你可要想清楚。” 书记加重了“想清楚”三个字的语气。在他眼里,会拉把二胡算啥本事,更不用说跟当领导的相比。所以满以为有把握说动小赵,不料一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之后,小赵一点没动心,更没有松口。 后来,这样的话又谈过几次,小赵仍然拒绝,说我有未婚夫了,就是张二胡,我不能辜负张二胡。 书记没有因为赵洁的拒绝而生气,仍是笑嘻嘻地说:“你是新来的,不晓得我们刚处理完三个演员,也是为了谈恋爱,影响了工作。他们都受到处分。希望你不要走他们的老路。作为领导,我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年青人犯错误嘞。” 张书记想通过这件事震慑赵洁。 (第155章 棒打鸳鸯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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