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长篇佛学题材小说《心能转物》正式出版稿[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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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佛学题材小说《心能转物》正式出版稿[第22页]

作者:天晓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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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吴越进了房间才知道什么叫看守所，一间30平米不到的房间，整整关押了十几个人，一进去就是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再看里面的人，都是那种心内焦灼、各怀鬼胎的样子。看到吴越进来，很多人眼睛闪亮，充满好奇。
    吴越之前听说过里面有什么比较霸道的老号，会欺负新来的人，但是，他进去很久也没发现有这现象。几天以后，吴越开始忍受惯了这里的味道，也认识了几个人。很快，同一房间的人都知道了吴越犯的造谣诽谤罪，大家都觉得很新鲜，也都觉得他很快就会出去的，就是判刑也用不了多久。
    就在吴越心里面犹豫是不是该认罪的时候，吴律师来看他，跟他说了米灿自首认罪的事情。他对吴越说了，承认诽谤，但是不能认那个费用是星辰出的专项费用。如果那个五十万认下来，就算情节严重的。
    于是吴越就认了这个罪，承认因为他的公司与星辰集团有业务关系，所以想对星辰集团示好，所以就把道听途说的一些事情在网上做了发布。很快，那个李浩天就去交差了。

    后来，吴律师再次进来，告诉他沙洲市政府举办了一个新闻发布会，通报了吴越、米灿他们的罪行。现在，风头基本过了，接下来吴律师的目标是争取取保候审，最好是争取情节轻微、免于刑事处分。因为，这件事情社会影响很大，政府只要能够认定是诽谤就完成目标了，至于处罚可以从轻，也可以显得市领导们宽大为怀。
    但是，吴律师告诉他，春节之前能否办理取保候审就说不定了。吴越一听这个就急了，因为年底到了，自己在里面出不去，那些客户的应收账款可能就收不回来了。
    果然，过几天，吴律师就进来告诉他这个事情。据说现在大唐传媒资金开始出现问题，外面的钱要不回来，而来要债的很多。管俊生他们快顶不住了。这事情让吴越在里面度日如年，又毫无办法。

    7
    赶在除夕的前一天，吴越、米灿终于被释放了。
    之所以有这个结果，完全是因为上次媒体的一轮报道，把这件事情公开了。众目睽睽之下，沙洲市政府总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所以为了展示领导胸怀，体现人情化执法，警方同意取保候审。
    还有就是，沙洲公安局查了很多次，也没有发现吴越、米灿他们有诽谤市委书记梁文龙的证据、和动机。
    两人签完字，带好衣物用品走出看守所大门，发现有两台车等在外面。一台是米灿的路虎越野车，是由公司司机开来的。另一台是一辆红色宝马车，里面出来的竟然是蓝莓。
    米灿大吃一惊，心想怎么蓝莓会来接人呢？
    后来，蓝莓、杨雪与米灿有过一次交流的。那次米灿被公司的事情整得焦头烂额，唯恐蓝莓、杨雪给他添麻烦，所以他很丰富而翔实地提供了的案例。蓝莓、杨雪听得很入神，认为米灿提供的素材既有故事，还有深刻的分析，收获很大。最后，当他最后把主人公的年龄、职业、还有诗人的身份亮出来时，蓝莓和杨雪都呆了，因为在沙洲市出版过诗集、现在又在做传媒的老板，吴越几乎就是唯一的一个。蓝莓顿时脸色灰暗下来，而杨雪气得脸都红了，直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米灿当时就知道坏了，她们可能认识吴越。

    看到蓝莓来接人，吴越也是吃了一惊。更让他惊讶的是，管俊生竟然跟蓝莓一起来了，而且还是坐着蓝莓的车来的。
    米灿看到管俊生和蓝莓在一起，他知道蓝莓是来接吴越的，这才想起那次自己一报吴越个人资料蓝莓顿时脸色灰暗的事情。忙问：“喂喂兄弟，你怎么跟蓝莓很熟啊？”
    吴越点点头，说道：“唉，早就认识，没跟你们说。”
    蓝莓倚着车门，没动身，只是远远地朝吴越笑了笑。
    管俊生快步迎了上来，说：“你可出来了。前一阵公司都快乱套了，幸亏你那个美女主持朋友，她找到我们公司，主动借给我们公司八百多万，才过了这个年.......昨天才办完。”
    “啊！”吴越大吃一惊。

    @楼已 2021-04-25 16:14:47
    顶起好作品！
    -----------------------------
    谢谢支持！

    到了车上，管俊生才把整个事情告诉他。
    “嗨，兄弟，你这么进去两个月，公司都差点倒掉！“管俊生现在还是一副后怕的样子。，说道：“刚开始几天是没问题的，公司运作很正常，但就是米总让我找媒体报道此事，结果大家都知道大唐出事情了！这一来，公司一下子就乱套了。首先是下游企业在我们这儿有应收款的，本来还没到时候的，这个时候也来要钱了。而上游企业一看大唐老板出事，也不敢随便把钱打给我们公司，都说除非你吴越到场，否则这个钱付得不明不白会出问题。还有很多客户，正好多了一个理由，暂时不付了。连法院查封账号的裁定都有好几个了，你说，要是把账号一封，要钱的人一起哄，那公司不就完了吗？我们所有人的工资奖金都会被冻结。”
    “啊！有这么严重？”吴越虽然在看守所也在担心公司运营，但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
    管俊生忙说：“你以为呢！差点翻船了。幸亏蓝莓及时赶到，否则现在大唐传媒已经没有了。”

    蓝莓这时候在开车，听管俊生这么说，回头一笑：“也没这么大作用啦，就是到场调解了一下.......”
    “你这还不重要啊？”管俊生大声说道：“吴越，这次你要好好感谢蓝莓啊！你知道那几天公司里挤满了来要账的人，幸好蓝莓赶到，嘿嘿，那个名人效应立即就产生了。吴越，蓝莓几乎没有犹豫，就对所有要钱的人做了保证，你记住了啊，是书面的保证哦！明确保证，如果最后要不到钱的可以找她蓝莓要。所以，这么一来，马上就走掉了一批要钱的。”
    吴越心里感动，忍不住看了一眼蓝莓，只见她还是稳稳地在驾着车，脸上微笑着，一副淡定的样子。
    管俊生接着说：“但是，还是有些账是必须要付的啊，比如几家电视台的广告费，你这个不付就立马会产生问题啊，还有就是那些高速公路广告的季度付费、制作费，如果这个不给，他们会立即把我们客户的广告撤下来的。那就会惹大麻烦了！都到年底了，是销售旺季，我们客户的广告被撤了，你说明年还能合作吗？那欠他们欠我们的钱还会给吗？所以，蓝莓就开始往我们公司拿钱了。她自己拿钱不说，还从外面借了几百万，凑齐了800万，交到了我们手里。唉，兄弟，这些都是你不在场的事情啊！有了这个八百万，我们几个也凑了几百万，总算把这个春节对付了！嘿，吴越，啧啧，这回蓝莓的人情你是还不清的了.......你说这世界上哪有女人给男人往外拿钱的？”
    管俊生是吴越大学同班同学，他是早就认识蓝莓的，所以他这么喋喋不休地说着危机的经过，同时又大肆抬举蓝莓，看来是有目的的。
    但即使这样，吴越真的已经非常感谢蓝莓了。他从没想到5年以后，自己还会跟蓝莓有这么个交集，还会欠她这么大一个人情！
    于是，他叹了口气，说：“小莓，这次真的谢谢你，我没想到.......”
    蓝莓在驾驶位子上回头，看了吴越一眼，说道：“嗯，那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感谢我吧！”
    吴越不再啃声。多年以后，突然欠下蓝莓这么大一个人情，该怎么还呢？

    第二十六章教诲人心

    1
    张天民听了无为大师的话，鼓起勇气去看望父母，征求他们意见。这是他出事以后的近两个月之内第一次回家。
    这个家真是散了。自从谢丽和萌萌出事以后，张天明的老母亲一病不起。这个事情对老人家的打击是全方位的。儿媳妇和孙女儿，这么惨痛地走了，儿子也垮掉了，而且还背负着这么丑恶的名声，这再要重新站起来，就难了。
    张天明的父亲叫张天峰，那也是沙洲市东郊大青山街道的名人。上世纪80年代开始，这里出过很多建筑公司。这地方洼地山丘多，农业基础差，工厂也少。所以这个地方的人自古以来就肯吃苦，到处揽各种苦活累活脏活谋生，采石、跑车，拉煤，木工等等，只要赚钱，这边的人都肯接。到了张天峰这一代，国内建设出现高潮，大青山这里能干活、肯吃苦的人就有了机会。他们最早是帮农村里面先富起来的那一帮人建新房，尤其是在南边靠近上海那一带，大青山建筑工人是很有名的。这里的人抱团，干活速度快，质量也不错，就自发形成了包工头和工人。到80年代末，他们已经能够在城市里面接活了。先是在沙洲市接业务，都是一些小的厂房、办公楼和楼堂馆所，他们是草根出生，接了活就拼命干，速度和效率自然就高，远非当时的国有建筑企业所能比拟。几年以后他们的口碑就出来了，慢慢接一些大的业务，宾馆酒店办公楼都能做了。再后来房地产开发大规模崛起，他们的活就更多了。也是时势造人，大青山建筑就做起来了。最后在深圳海南都有他们的影子，出现了在省内国内都有知名度的企业。张天峰在大青山是一个中型企业，他不是最有钱的，但他是最早出来创业的一批人。张天风带过一大批徒弟，不少成了大老板，比他做的还大。张天峰在行业中口碑不错，能帮助人，也不喜欢欠人钱，所以它的天丰建筑还是比较稳定。

    张天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从小就不缺钱花，也喜欢交朋友，人品口碑都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女人，但这点在大青山建筑行业不算稀奇，搞工程的人，喝酒吹牛唱卡拉OK，赌钱找女人都很正常。这是他们开拓业务的方式。
    在张天峰那个年代还好，他们那时主要出来苦钱。靠的是活干得好，速度快，价格还便宜。虽然也有应酬，但主要是喝酒吃饭，这些乱七八糟的交际还是比较少。哪里想到到了张天明这一代，吃喝嫖赌都上来了。
    大青山建筑行业竞争也比较激烈，老板们呢，也喜欢比较，看看这家做的好了，那家不行了，此起彼落，各领风骚。张天峰起步比较早，按说它应该是大青山一带最靠前的几个企业，但老头子还是比较保守拘谨，所以天分建筑虽然有点名气，但其实也是一个中不溜的水平。所以张天峰对儿子张天明期望就很大。
    总想着让张天明把天丰建筑，做大做强，最好坐上前面几把交椅。张天峰一步一步给自己的儿子规划好了，张天明大学读的是建筑工程专业，毕业以后就进入自己的公司。这一早从工地上开始做起，一步一步成为管理人员。然后很快就将他带入业务发展部，因为张天峰觉得，活干的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人要打得开来，要活络，要广交朋友。张天明就是按照这个发展理念，走上了他的人生之路。
    但张天峰没想到，张天明业务没接多少，却喜欢上了玩女人，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最后酿成了这样大的灾祸。

    @楼已 2021-04-28 17:59:33
    真是个天大的人情，不好还呀！
    -----------------------------
    所以，尽量不要欠人情。

    张天明母亲这些天以泪洗面。想想可怜的媳妇、聪明可爱的孙女，简直是痛不欲生。痛定思痛之下，老母亲觉得张天明之所以喜欢上女人，就是因为他父亲张天峰造成的。他一直在埋怨，公司要做那么大干嘛？钱够花就行了，一天到晚逼着儿子出去喝酒，交朋友借业务。现在好了，儿子成这样了。老妈子不断回想张天明小的时候，那时候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老实憨厚，肯吃苦，干的活也不错。那时候张天明看见小姑娘脸还红，不会说话。从来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女人。
    所以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天丰建筑，搞得家破人亡了。老太太这么一番埋怨，老头子心里也难受啊，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的想法是否错了？人这辈子匆匆几十年，跟人家竞争个啥呀？有点活干，有点钱赚，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多好！
    有了这么个思想基础，所以张天明回来说想出家做和尚，这老两口竟然也没什么反对。尤其是听说是赫赫有名的无为大师收他为弟子，这老和尚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很多当官的，做大老板的，想见他一面都难。奇了怪了，他竟然肯收自己儿子为徒弟。
    老两口心里都想答应。但想想这老张家从此就绝后了？创下了这么大的个家业就没人管了？这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张天峰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多年前就到国外留学了，学的是护理专业，那个专业在美国非常吃香，嫁给了一个老外，就留在美国了。女儿很有出息，工作生活都很稳定，但是老两口平时也在家里嘀咕，说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原来他们都指望靠张天云来养老送终，这下好了，儿子也要出家了。所以说家里有些钱也不缺人照顾，但每一个子女在身边总是显得冷清啊！
    还有眼前的事情。天丰建筑搞了几十年了，公司虽然没有很大的发展，但也有100来号人。很多工程项目都在进行中，张天锋自己也过60了，体力脑力都跟不上了，最近一年应收工程款越来越多，要做的工作也越来越多，本来指望张天明能够多分担一些。这下好了，儿子想彻底撂下了。
    所以张天明开了这个口，老两口嘴上没有反对，但心里这道坎过不去。事情就僵在这了。

    2
    就在这么僵着的时候转机出现了，米灿来了。
    米灿在看守所里将近一个月，算是彻底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过往生平，觉得自己实在太混，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后果。他挂念最多的就是张天民，想到这位兄弟现在的处境、心情，真是无比难受。
    所以，他从看守所出来的第二天，就来看望张天民。米灿能知道张天明所有的经历，知道张天明内心的痛苦。所以他第一时间表态支持张天明出家。
    他也知道，出家修道，将相不能为，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但眼前的问题怎么解决？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他想着想着最后想出了一招。就对张天峰说，叔叔啊，这个建筑工程以后也越来越不好做，你干脆把这个公司卖掉。而且卖给谁我都给你想好了！
    张天峰一愣，他不是没想过，儿子出事以后，他知道天风建筑只能转让掉了，儿子张天民哪里还能接这个班？但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转给谁，因为在大青山一带，别的不多，就是建筑企业多。就是有人收，也给不了什么好的价钱。

    于是，张天峰问：“谁呢？”
    米灿回答：“我们公司啊，星辰集团许怀远！”
    张天峰一听是星辰集团许怀远，立即觉得这个人不错！自己的队伍现在还在跟他干活呢，从来不拖欠工程款，人品好，做人低调客气。要把公司卖给他，一百个放心。这些跟了他很多年的员工兄弟，也会有一个好的出路。
    但许怀远会收一个建筑公司吗？
    米灿说，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别的事情不好说，这事情一定能够解决。为什么？张天明要出家，许怀远又是那么信佛，他能不赞成？另外无为大师要收张天明做弟子，无为大师发一句话，许大老板就是把红星集团卖给你张天峰都可以。

https://baike.baidu.com/item/%E9%83%BD%E5%B8%82%E5%88%9D%E5%BF%83/56878752?fr=aladdin

这部作品进百度百科了，媒体报道也不少。遗憾也很多，书名改成了《都市初心》，越来越觉得不好听。

    2
    米灿兴匆匆赶回星辰集团，向许怀远报告这件事情。
    果然，许怀远一听张天明这个事情，连连点头。说：“出家修道好啊，他前面虽然出了这么大个事，但现在有这样的因缘，这也是好福气啊。”
    “但是米灿啊，我们星辰集团现在资金这么紧张，要收他这么一个公司也不容易。天丰建筑的摊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我收购了这么个建筑公司，让谁来管理呢？他们的这个业务比我们房地产的更下沉、更具体，不好管。你看我们星辰自己以前也有建筑公司，后来为了聚焦在房地产业务上面，我把这个公司还卖了。现在我们再还一个回来，确实很勉强。严总是公司总裁，他也不一定同意啊！”
    米灿听这个，觉得老板说得是事实。严尚群虽然是小股东，但是操的心一点也不比董事长少。按照许怀远的意思，过几年自己也出家修道去了，星辰集团这摊子就交给严尚群算了。那你许董事长从现在开始就得做减法啊，怎么又多一块很复杂的业务出来了呢？
    严尚群对公司发展的战略是很清晰的，也很认真，不好拉拢。好马不吃回头草，突然要收一家建筑企业，他肯定不同意啊。
    但米灿想试试。于是跑到严尚群办公室谈这事情。

    严尚群是感觉突然，但也没有一下子拒绝。他想了半天，竟然说：“嗯，米灿，这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米灿没搞清楚他怎么会这样说，问：“您意思是可以考虑？”
    严尚群思考了一下，说：“张天民是你死党兄弟吧？你也知道我和董事长是不会坑任何一个合作伙伴的吧？这样，我们可以考虑收天风建设，但是我们有交易条件，你可以先跟他们沟通。一个条件是，我们不用现金收购，可以换股，比如用南都房产公司的股权换天风建设的股权，所以他们现在拿不到任何现金；其二，他们还是要留一些股份在里面，等五年以后才可以全部退出。如果他们同意这样的条件，那就可以谈。”
    说完，严尚群当场给许怀远打电话，说明的意见。
    “什么？你同意？”许怀远觉得奇怪，“尚群，你别多想啊。我虽然想帮助一下张天民，但在商言商啊，这事情将来搞不好了，你不要怨我啊。”
    “哈哈，你放心。等他们条件出来，我再跟你掰开来说说。”
    米灿把许怀远、严尚群的意思传达给张天峰、张天民父子。张天峰一听是用天峰建设的股权换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权，立即觉得划算。加上对星辰集团的信赖，认为什么条件都好谈。

    接下来很快，互换财务报表，评估股权价值，然后就大差不差地签订了换股收购协议。
    协议签完的当天，张天民正是拜别父母亲。
    张天峰夫妇老泪纵横，拉着张天民的手不肯松开。老母亲嚎啕大哭：“天民，娘知道你心里苦，你现在除了这条路别的都不想了，我现在不拦着你。但是，将来你如果心里转过来了，想回来了，就不要顾虑．．．．．．”
    张天峰则摇摇手，大声说：“儿子，走了这条路，就别想回头。我相信无为大师，你好好修。我听说了，一子出家，九族升天。你修好了，就可以让谢丽、萌萌都跟着升天，你一定要做到。我们老张家祖上积德了，要出一个得道高僧。”
    张天民此刻也是泪雨滂沱，悲欣交集。想的最多的是一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3
    七天以后，张天民正式出家了。
    无为大师最近十多年没收过弟子了，今天就张天民一个，所以只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参加仪式的有无为老和尚、道真法师、道源法师，以及其他七位法师。
    无为老和尚作为张天民的主戒师，道真法师作为张天民的教授师，道源法师则作为羯磨师，履行佛事中的表白、告知等。道源法师对张天民的印象非常好，问了他十三难事、十六轻遮方面的问题。然后由无为大师证皈、授戒。
    请师、请圣、忏悔、问遮、皈依、说戒相、验衣钵等内容一一完成。戒相宣说完毕，张天民得沙弥清净戒体。
    张天民受戒完成，站起来诵偈：“善哉解脱服，无上福田衣。我今顶戴受，世世不舍离。”随后搭衣展持具，至诚顶礼老和尚和尚三拜，撩衣、起具、问讯。
    无为老和尚说，：“佛曾言，‘若人以四事供养四天下满中罗汉，尽于百年，不如有人一日一夜，发心出家功德。’又云：‘ 若人起七宝塔，高三十三天，亦不如出家功德最胜。’汝今善根缘分具足而决意出家，是顶天立地大丈夫之事，今后当须建出家心，立丈夫志，誓勤学道以求解脱……当舍诸虚妄，回向真实，持戒、修定、习慧，行六度波罗蜜。于未来世中，建立法幢，续佛慧命，令三宝不断，使众生获益。”
    无为大师说完，在场的其他七位法师开始唱念出家偈，赞叹出家之行：“毁形守志节，割爱无所亲，弃家入圣道，愿度一切人。圆顶方袍僧相现，法王座下又添孙。”
    唱完偈，老和尚又说：“汝今舍俗，染衣出家，应当发心求道，严持净戒，做法门龙象，荷担如来家业，上求佛道，下化众生。赐法名道明，字志坚。”

    @楼已 2021-05-03 19:31:04
    张天民终于……唉！
    -----------------------------
    代价太大。我们身边有无数的张天民。

    作为张天民的朋友，吴越、米灿、还有其他一众好友参加了他的出家仪式。仪式结束，吴越看着原来多年的兄弟张天民在今天成为了道明法师。心内无比激动，恭恭敬敬地上来合什、顶礼。
    最后，老和尚神情严峻地说：“上面这些祖师，个个都是为法捐躯、九死一生，才得以证悟菩提。我问你，是否有坚定决心，像祖师一样历经各种艰难困苦？”
    张天民郑重点头，发誓说道：“我一定像祖师一样，舍生忘死，修行悟道！”
    老和尚炯炯有神地看着张天民的表情，听他说完，微笑点头。又告诫说：“道明，你此生罪业甚多，尤其是邪淫造业，果报现前的时候最难过关。它们将形成无数的妄缘缠绕，重重的困厄磨难，直教你前进不得、动弹不得。所以你需要有大勇猛、大精进的法门才能克服业障，证悟菩提。我给你传授的法门将是最艰难、但是最具功德的法门，你要做好准备。”
    张天民想着自己前半辈子如此浑浑噩噩，直至酿成人间惨祸，自己只有用远超常人的修行努力才能弥补此生对谢丽和萌萌的欠缺。所以，在他现在看来，无论什么法门，只要能够达成目标，那是什么苦头也愿意吃的了。
    于是，他说：“师父，您放心，我什么苦头都能吃，我都准备好了。”
    “好好！”老和尚脸上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说道：“多年前，无相寺一直有主修头陀行的人，后来条件好了，修这个的人就少了。虽然迦叶尊者当年修头陀行的条件、气候不具备，但主要的修行精神还是保存下来的。这么些年，无为一直想传下这个法门，现在可以由道明继续。”

    吴越和米灿都听说过头陀行，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修法，极其艰苦。
    头陀是梵语，翻译为‘抖擞’，即是打起精神，勇猛精进。即修治身心、除净烦恼尘垢之十二种梵行。真正严格按照头陀行’的现在很少了，因为现在出家为僧比以前的物质条件要好很多，不需要次第乞讨了。真正的头陀行，每天只吃一顿、过了中午之后就不能再吃，就连米汤果汁之类的都不能喝了。在穿的方面，只能穿那种很破很破、打满补丁的衣服，而且不能穿多了，因为穿多了会犯困，不思进取。住的方面，晚上住在坟堆里，要你始终警觉生命如空花，稍纵即逝。最难的是睡觉方面，修头陀行的人只能整夜静坐，不能躺下来，这叫做夜不倒单。
    道明听完介绍，虽然觉得确实很难，但是他现在的心态是越难越好。你想，他都差点要自杀了，还有什么难事能让他怕的？尤其是，他听说头陀行是最容易修道成功的，那就能更加快捷地帮到谢丽他们母女了。

    无为老和尚给他做了一些减省，形成了一个简化版的头陀行。首先，他穿的衣服是百衲衣，可以换洗，但必须是破衣服，这是因为张天民原来是富二代，生活豪奢惯了，损了不少福德，所以这时候要从穿衣开始培植福德。其次，要坚持每天吃一顿，但是如果实在坚持不了，一个星期之内可以有2次吃“药食”的机会，就是说你因为身体吃不消，所以可以把食物当做“药”来吃。第三，在睡觉方面，放宽要求，每天自晚上九点开始打坐，直到过了子时，才可以睡到床上，一直到凌晨三点。第四，古代头陀行中的其它方面，比如坐在树下，住在坟堆里等等就免掉，但是需要每天为大家冲洗厕所。第五，每天要出去乞食，为众生种福田。
    老和尚说：“头陀行第一阶段重点在相，需要修持五年以上。五年以后，可以不著相，但其本源精神应当保留。十年之内，你必有很大的收获。”
    张天民连连点头，纯是一副无畏的气概。
    老和尚脸色欣然，说：“我跟你说，老衲年轻时候在南方修的就是这个法门，这个是真修，很多无上秘密！”

    4
    道明法师的出家仪式结束，老和尚还要另外召见吴越、米灿。两人跟着众人到知客堂，刚落座时，忽然一个女子进来了。吴越定睛一看，是小艾。
    小艾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她再也没有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她自从得了这个病，原来的工作也就丢了。本来想找吴越帮忙的，但吴越被抓进去几个月，好在她的英语底子很好，加上自己一直在英语教学一线。凭着这个能力，她很轻松找了家英语培训机构上班，算是稳定下来了。
    这段时间，她也还在服中药，无为老和尚真是慈悲，一直在给她供药。好在上次在福建采药时现场教了几个人辨识此药材，所以后来就有人专门采集，寄到沙洲这边来。小艾也经常来寺里烧香拜佛。只是一直无缘见到老和尚。
    小艾大难不死，其对无为大师的感恩、以及对佛道的信仰皈依也绝不比张天民差，她也很想出家修道。因为承受了这么大恩德，她很想留在无相寺，但无相寺里没有尼姑庵，所以她就一直来做义工。
    小艾的到来解决了无相寺一个大问题。无相寺现在不止是国内名声很大，在国外也有很多信众，所以寺院的网站、公众号一直想上一个英文版。另外就是每当有国外重要的访客过来，没有外语翻译。现在小艾来了，她不仅英语好，而且在外国语学院上大学时修过两个第二外语，德语和日语。她来无相寺承担这方面的工作，就真正应上了。一段时间下来，小艾觉得自己可以在寺院专职，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了。于是跟道真法师提出请求，道真法师跟无为老和尚汇报，说有这么事情，得有老和尚决定。

    按现在分工，无为大师早就不在管理寺院了，道真法师已经在主持工作，像招募一个人进来工作的事情可以由他自己说了算。但小艾是女性，又年轻漂亮，招进寺院来对出家修行是否有妨碍，就需要权衡。老和尚听后说，找个时间一起见一下。
    于是，选在张天民出家的日子，正好吴越、米灿都过来了，道真法师就让小艾一起过来拜见。
    米灿是久闻小艾这个人，只是没有见过。今天这么一见，发现这个女子果然五官精致、气韵生动。心想，吴越这家伙真是有女人缘，蓝莓、小艾……一个个都是清一色的品质美女。唉，他这么年轻就三皈五戒，把这个门堵上了，想想也有点可惜啊！
    米灿只是一念对小艾产生了一点涟漪，一念之间在这么想吴越。但说来奇怪，就这么一个念头，好像让无为老和尚发现了。只见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米灿，米灿抬头遇上老和尚的眼光，顿时吓了一跳。心想，完了，老和尚是什么人？自己举心动念他都能知道，这下脸丢大了。
    但老和尚好像知道他这个心思，莞尔一笑，眼光就转向了小艾。

    @楼已 2021-05-05 14:14:02
    真是佛法精深，佛法无边啊！
    -----------------------------
    但净其心，自性会生起智慧、功用。

    小艾今天是第一次见无为大师，此刻见看老和尚慈悲地看着她，如同见到了亲人一样，这段时间以来的痛苦、绝望、委屈、高兴……一刹那之间全部涌上来了。她跪下去，三叩首，哭出了声来。
    无为大师弯下腰，扶起她来，说：“善哉善哉，你终于上路了，这就好了！”
    就小艾进寺院工作之事，老和尚的意见是，小艾可以进无相寺工作，僧人不用怕这个，只要工作所需，可随处出入。但是，她毕竟要吃饭，寺院要给一份正常工资。小艾顿时满脸通红，说我自己的命都是师父您给的，哪里还能要工资？但老和尚说是两回事，你病好了主要是自己的福德因缘，而且你已经供养了寺院。而为寺院工作，那就是劳动关系，应该付生活费用，而且要交社保。但小艾的工作区域要定下来，一般情况下就在客堂，给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然后，老和尚忽然对大家说：“今天大家都在，也正好有这个话头，我就说几个公案，让大家參一下！”
    众人一听，顿时欣喜。

    5
    老和尚说，第一个公案出自禅宗典籍《葛藤集》，是一个轶名僧人所作。
    从前，有位禅和子在禅堂住了三年，以为人多，打自己闲岔，又自觉工夫不能深入，就去住山。在山里住了三年山，种菜做饭，凡事亲为，又自觉工夫不能深入，山也不住了，就去托钵。托钵两、三年，还是不悟道。一天，他遇到一位有道行的老婆婆。老婆婆觉得这个和尚很有道德行持，有心成就他。就把他请到家中好斋招待，谈谈心。谈得很投机，老婆婆说：“师傅，我成就你闭关罢！”禅和子一听，很高兴。老婆婆就送他入关。老婆婆有一女儿，是个才十六岁的姑娘，也有道行。婆婆命她每天给禅和子送饭。一送送了三年。一天，婆婆对她说：“你今天送饭的时候，上去抱住他，教他道。”姑娘于是在禅和子吃完饭后，抱住他道：“道！”和尚说：“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姑娘松手回家。老婆婆听了姑娘的汇报后，大声说：“三年才供养了一个死汉子，快叫他走！”然后一把火把茅蓬烧了。禅和子十分惭愧，就走了。又托钵三年，三年以后再去找老婆婆，还要求再次成就他闭关。于是老婆婆又成就他闭了三年关，中间还是命姑娘送饭。三年圆满后，姑娘依母亲的办法再演一遍：上前就抱住喊：“道！道！”禅和子立即开口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教你家婆婆知！”婆婆知道后，欢喜地对和尚说：“善哉！善哉！恭喜你开大悟了！”

    无为老和尚说完这个公案，停了下来，看看大家。
    吴越被这个公案深深触动，他觉得这个公案是如此契合他的内心，但到底是什么，他一下子说不清楚。而且，很多公案都是不解为好，何况现在有道真、道源和其它出家师父在。所以他默然不语。
    真正的得道高僧面对老婆子派来勘验的妙龄女子会如何应对呢？无为老和尚说，我再讲一个公案，给大家提供参考。
    这是跟赵州和尚有关的一个公案。一日，一位妙龄女尼来参访赵州和尚，一见之下，不禁心生爱慕之意，赵州和尚得道高僧的风采实在令人心仪。她不禁近前问道：“如何是密密意？”意思是说，佛法的奥妙究竟在哪里呢？赵州和尚用指头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尼姑一惊，道：“你也有这个在？”赵州和尚平和地说：“是你有这个在。”
    这个公案把吴越吓了一跳，心想好个赵州和尚，真是厉害！把自己刚才想说的给说出来了。

    无为老和尚眼光巡视了众人，最后停留在米灿身上，说：“得道之人心净如水，心静如镜，对自己、对他人、对一切都了了分明，岂能不了知那小尼姑动了凡心？这样的小尼姑当然也要点化超度她，赵州和尚便一物降一物，动用了以情治情，以欲显欲之方便法门。小尼姑当即省悟自己尚未挣脱情欲之锁，此后能由此悟入也未可知。”
    “其次，真得道之人，岂会离弃众生？佛性在五蕴之中，离开了色受想行识，哪里来的佛道？真成道了，应物而不粘物，出淤泥而不染，起心不动念，如此不即不离，才是圆融诸法，于事事处处摄受众生中而恒得究竟解脱。大家懂了吗？”
    他这番开示，不止是惊呆了吴越等人，也让道真、道源等诸位法师产生震撼。
    最后，老和尚目注吴越，喟然长叹说：“我今天这个公案非常重要，佛魔一纸隔，得失在寸心，在乎一念之间也。未来在这一点上可能有大事发生。若如此，你们在场的弟子要奋勇而起，做中流砥柱。而你们在家菩萨也是责无旁贷啊！”
    众人吴越双手合什，顶礼：“师父慈悲，弟子当遵教诲。”

    最后，老和尚目注吴越，喟然长叹说：“我今天这个公案非常重要，佛魔一纸隔，得失在寸心，在乎一念之间也。未来在这一点上可能有大事发生。若如此，你们在场的弟子要奋勇而起，做中流砥柱。而你们在家菩萨也是责无旁贷啊！”
    众人吴越双手合什，顶礼：“师父慈悲，弟子当遵教诲。”
    ——————————————————————————————
    我系列小说的第二部《佛系财道》（部分章节已经在起点APP上有连载，为吸引人阅读，所以取了一个哗众取宠的名字），是本部作品的延续，预计明年正式出版。
    第二部作品中，会对男女之间欲望作进一步的探究——这是进入修行阶段，从欲界到色界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本部作品在这方面的故事，只是初步的离欲，第二部会写得更加深入
    ，要断根不容易，包括出家人。所以那时候，已经是道明法师的张天民，在面临男女双修等邪魔外道侵入无相寺时，他会发挥中流砥柱作用！

    第二十七章两个大坑

    1
    一系列风波过去了，许怀远和严尚群加紧催促人民路项目的规划方案。李光华被两人催得焦头烂额。
    35亿的天价才把项目拿到手里，如今6个月过去了连规划方案还没通过，就算现在规划通过，再设计施工图、然后迅速动工，那销售回笼资金也要到明年下半年了。因为就算初春节后能够施工，巨大的地下工程至少要半年时间才能结束。这个项目就算取消星辰集团一贯现房销售风格，可以预售，那开盘时间也得等到明天十月份。
    也就是说，星辰现在的对外融资起码得1年时间，为了保险起见，借款协议的时间要写两年，但约定可以提前还款。按照这种项目的周转率，一年的资金成本就达到2.45亿元，两年就是4.9亿元。所以，项目早动工一天，就是节省700万元。
    严尚群把这个数字告诉李光华时，李光华说还有一两笔账没算。那就是自己现有的资金，其实很大一部分也是银行贷款，大概是每天100万元，然后还有公司整体的运营成本每天200万元，所以，项目每拖延一天的综合成本是1000万元！

    严尚群听完愣愣地看着李光华有十秒钟时间。一方面是觉得眼前这小子确实思路清晰，目标感很强；另一方面是做这个项目的压力实在是太大，而且当初拿这个项目的时候，李光华在大街上是发挥了作用的。后来许怀远跟他说过，当时李光华建议来个泰山压顶击垮所有对手。现在的情形是，对手被击垮了，自己也已经累的不行。所以，严尚群对李光华那是爱恨交织，既想摸摸他的头以示鼓励，又想在他头上捶一拳出口恶气。
    “那还不赶快做规划调整？”严尚群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但李光华把球踢了回来：“有个问题要请示，否则没法往下做！”
    原来，星都会公司对这个项目的规划建议发过来了。他们的意思是，现在很担心这个项目跟政府的关系，所以除了严格达到用地指标要求之外，还要进一步增加项目亮点，增加政府的满意度。
    严尚群问：“什么亮点呢？”
    李光华说：“他们建议在科创用地范围，上一栋350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作为沙洲南部副中心的一个地标。”
    “啥？350米超高层建筑？”严尚群大吃一惊。

    李光华说，他们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原规划住宅是20万平米，购物中心约10万平米，写字楼10万平米，三块加起来40万平米，那么开发用地的指标已经用完了。其余产业大楼都是科创用地，这个方面市委书记梁文龙是很看重的，他本意就是要建立两个产业大厦，作为沙洲战略新兴产业的集聚地。在城市功能目标上是很高远的，所以他们建议索性建设一个超高层建筑，在城南副中心形成一个核心地标。通过这个，去跟市里面沟通，这样政企关系就能够转换过来了。否则，整天的查账查税、抓人放人，这项目怎么运作啊？
    严尚群听这个话，觉得这个星都会对项目很负责，而且对项目现在面临政商环境也是清楚的，他们当然会担心这个。于是两人赶到许怀远办公室，想共同商讨。
    许怀远本来就觉得上次规划中，科创用地的建设指标没有用足，市里面的意见是有道理的。所以此刻听说除了用足之外，再增加两点，集中建设一栋超高层建筑，那也算是超出政府的满意度了。只是这栋超高层建筑，单方建设成本会增加每平米5000元，这15万平米又得增加3亿元，这对现在的星辰集团来说，真可能是压垮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人正商量呢，徐兵给许怀远打来电话，说关于星都会的融资事宜，有新情况要汇报。许怀远赶紧让他过来。

    徐冰传达了星都会的意见：其一，要增加一栋超高层建筑，彻底扭转星辰集团和政府的关系；其二，为了提供支持，他们可以再增加5元的投资额度，并整体降低融资成本，22.5亿元，只收8%的利息，加上通道费用总共10%。
    许怀远顿时站了起来，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啊！这样我们的资金还有富裕，项目运作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李光华也很开心，打起了算盘：“这栋超高层建筑矗立起来，对项目形象的整体拉动会很明显，加上原来的购物中心占地范围就可以扩大，索性做成一个街区式的建筑。我们增加的投入，其实只要提高销售价格，利润只有增加不会减少。
    严尚群也脸色舒展开来了，一直在边点头边思考，最后觉得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
    徐冰继续说，他们星都会参与了很多地方政府的产业基金，所以对政府的需求很了解。据说，他们在文山市的时候，跟当时的市委书记梁文龙打过交道。所以，项目规划报批的事情他们已经在帮助协调，而这个双子星座的想法真是和梁文龙初步沟通的结果。
    李光华觉得很神奇，问：“也就是说，按照这个思路调整规划，就能够被批准了？”
    徐冰点头：“对的！”

    @春光辉耀 2021-05-09 18:41:11
    春光辉耀拜访文友！
    真心实意，情真意切！
    -----------------------------
    谢谢文友支持！

    @楼已 2021-05-09 20:09:55
    感觉房地产这块，写得好专业啊
    -----------------------------
    呵呵，我组建过房产开发公司，带过团队。

    更正：
    其二，为了提供支持，他们可以再增加5元的投资额度，
    ————————————————————————
    再增加5亿元

    2
    就按照星都会的规划意见，星辰以最快速速度把项目的规划方案重新出了。
    李光华急忙安排把新的文本送到规划局去，赶快进行报批。果然，事情出奇得顺利，报批速度很快。因为之前专家评审会已经过了，星辰这次算是根据专家的反馈意见做了调整。而领导方面，据说从规划局长邢思源，到顶头上司陈立人都没有意见，一路绿灯。
    规划局长老邢还说，梁书记对星辰这次的规划比较满意，明显跟之前的那次汇报状况不一样了。而且，梁文龙还关照发改委、科技局、经信委等部门也要充分关心这个项目。
    许怀远有点晕，好像一夜之间变天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迅速安排地下的详细勘探工作，为施工图设计打下基础。之前，李光华已经邀请了沙洲市勘探设计院来做这个项目。一来因为他们在沙洲做的项目多，对沙洲各处的地下情况熟悉，二来也是为节省时间。
    据勘探院的总工程师郁建华介绍，沙洲市中心地下十五米就到硬质岩层，这些岩石是紫红色的花岗岩，质地坚硬，市中心的很多幢超高层建筑都是基于此上的。总体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具体到星辰这个地块上，地下情况有点特殊，初勘时几个大多数钻孔点大部分要到十八米才会到硬质岩层。而且从岩石样本来分析，好像不是花岗岩，但是硬度已经可以了。因为钻孔再也钻不下去了。
    此外，初勘时也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因为好多个点下去都发现有流体，流量不多，需要在详勘中进一步明确。但是沙洲地勘院在市中心做的项目太多了，整个地下情况都比较了解，所以建筑设计院没有太在意地下情况能否对建筑的支撑。
    但是，蹊跷的问题开始出现。

    首先，是详勘开始以后，在超高层写字楼的基础下面，地勘院在做大孔径钻孔时，竟然在几个孔里都挖出了骷髅碎片。这很奇怪，连钻孔都能挖出来，那岂不是下面有很多骷髅？关键是，骷髅是在距地表十米以下，你说哪有把棺材埋到地下十米的呢？而且，这些骷髅还是在坚土层、砂砾层以下，要挖到这么个深度，在古代更加不可能啊！
    其次，是初勘中发现的地下流体，取样上来发现它既不是水，也不是沙，倒像是油性的金属粉末之类的东西，而且还非常黏糊，有点像高强度胶水。这些地下油状流体一接触空气迅速硬化，凝结成高强度的冰块一样的东西。
    最后，郁总工程师发现原来确定的硬质岩层确实不是不是花岗岩，但硬度很高，受应力的强度超过花岗岩石。
    “天！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会凝结起来？”郁建华干了几十年的地勘工作，从来没见识过这些玩意儿。加上在这么深的地方挖出来这些骷髅，郁建华心里直发毛。
    好在郁建华经验丰富，立即封锁了消息，因为这么蹊跷的事情发生在项目地块下面，那人家将来的房子还要不要卖啊？于是，他紧急通知甲方，所以，李光华和人民路项目公司总工张志等很快赶到了现场。

    @楼已 2021-05-10 21:06:47
    地勘的发现确实很神奇，不可思议
    -----------------------------
    房地产开发，偶尔会碰到类似奇异情况。

    3
    李光华到了以后，直愣愣地盯着一大堆骷髅碎片足有十分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工，怎么会有这么多骷髅呢？我们是不是碰到了古墓葬了？”他问。
    张志是星辰集团的最有经验的总工了，已经在这个行业做了30年了，所以许怀远才把他排到这个项目上来。此刻，他也茫然了：“古墓葬不是这样的，钻头下去会有墓室，有各种地下建筑的。再说，人民路与中央路的交叉口，从沙洲有城建历史以来都是市中心，没听说过那儿有墓葬啊！再说了，就是有墓葬也不可能挖通低分化的砂砾层，到那儿去埋人啊？”
    郁建华边踱步边分析：“是啊，都埋到砂砾层下面了，这肯定不是墓葬。”
    张志忽然推测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这些骷髅还是在猿人时期留下的？”
    李光华一听这话，顿时站起来，说：“对啊，有可能啊！沧海桑田，当初的浅层土壤就下去了、而砂砾翻上来来了，所以这些骷髅跑到下面去了。”
    郁建华摇头：“砂砾层是不可能翻到浅土层上来的，要这样就是垂直调换了，这不可能的。除非当初这里是一个山谷，山谷周边堆满砂砾，而山谷里有墓群，碰到强烈地震，那么有可能四周的碎裂的石头倾泻下来，把这些尸骨掩埋在下面了。哦，对了，怪不得到了砂砾层以下，我们还挖出了一些黄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志点头，问：“要是按这个推测，那这里原来就是一个山谷了？”
    郁建华啧啧称奇，然后又摇头，说道：“不对啊！你们这个项目对面是时代商业中心高层写字楼，他们的地基离你们也就五十米不到，他们那儿的持力层岩石很正常啊，没有往南面降坡啊！难道，你们这个项目的岩基是一个坑，突然下陷了？”
    “坑！”李光华惊叫起来：“那这个项目的地下基础就复杂了，这个桩怎么打？”
    张志忙转身问郁建华：“郁工，不对啊，你们初勘结论不是说在地下十八米就已经是中风化岩层了吗？，如果这是一个坑的话，十八米深度应该碰不到硬质岩层吧？”
    郁建华回道：“当时我们的钻头到这个深度已经下不去了，你想能抗受这个钻头的难道还不是硬质岩层吗？我们也做了取样，拿出来的几块石头硬度非常大，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分析其构成因素。加上，这个层面已经比周边深了三米多了，我们觉得下这个结论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郁建华的意见是，需要彻底弄清楚地下状况，然后再重新设定勘探点位。他电话打到他们地勘院，要求明天从院里调一台地质雷达过来，通过发射天线向地下发射高频电磁波，通过接收天线接收反射回地面的电磁波。然后根据接收到电磁波的波形、振幅强度和时间的变化特征推断地下介质的空间位置、结构、形态和埋藏深度。
    等后续工作安排完毕，李光华忽然招招手，把所有在场的几个人全部聚集，他悄悄地地问：“郁总，你们勘探院现在有几个人知道骷髅这件事情？”
    郁建华回答：“总共不超过10个人。”

    李光华点点头，神情严峻地说：“郁总，你马上对你手下说，这些骷髅是正常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还有，进一步的勘探结果就我们现在三个人知道，绝对不能外传！如果让沙洲文物部门、地质部门知道有这么一个稀奇事情，那我们只好停工了。这将对我们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我们要索赔的。郁总，你们能不能做到？”
    郁建华一愣，稍微想了一下，点头：“我可以答应。所有消息都由你们星辰发布。我们只负责分析、研究。但是我们要增加勘探费用，李总你这个也要答应我们。”
    李光华问：“增加多少？”
    郁建华用心计算了一下，回道：“两百万。”
    李光华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跟集团提要求，签订补充协议。”
    这时，张志问：“怎么弄？要不要告诉董事长和严总？”
    李光华叹了口气：“先就不要告诉了，董事长现在忙着夫人的病呢，你再跟他说这里发现骷髅，他会怎么想呢？严总那边我另找时间跟他汇报！”

    4
    一周后，地质雷达的结论出来了，果然在项目下面有一个天坑一样的下陷区。
    郁建华带来一张CT扫描一样的图形，从构造图上看，就在地块中央，有一个5000平米左右的下陷区。郁建华分析说，地面十八米以下确实不是硬质岩层，就是那些似油似胶、又掺和了金属粉末一样的东西，在下面凝冻了，硬度很高，甚至超过了花岗岩。这一层硬质物体的深度大概在5米左右。透过这一层才是真正的硬质花岗岩。
    “我找了沙洲大学的地球物理系、化学系，他们都分析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因为一碰到空气就凝固，在1100度的高温下它们又还原成了原来的状态。所以，这个桩基能不能放在它上面，大家有争论。因为按照硬度肯定是可以的，所以能够承担这个荷载。但它又毕竟不是真正的低分化硬质岩层，如果地下条件变化，它软化下来，那整个项目的都要倒塌掉的！”郁建华说完，两手一摊，说：“唉，这些天我都快疯了。干了大半辈子的地勘工作，碰到天方夜谭了！”

    @楼已 2021-05-12 22:02:18
    非常专业，桩基础必须入岩，如果那层冻状物融化，桩基要落在上面，就像插到豆腐里
    -----------------------------
    呵呵，当年管一个房产项目，一个桩基工程把我搞惨了！

    张志摇摇头，大声反对：“郁总，这个基础当然不能就放在这层硬物质上面的，建筑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真要出问题那还得了？”
    郁建华无奈地说：“我也知道啊！但是，将来总要打桩的吧？你说这个桩怎么透过这5米深的硬物质层？这5000平米的大坑整个垫了这么一层，你们想想，这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靠！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有这事！”李光华身体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脑袋，哀叹说：“唉，我现在也开始后悔.......不该在拍卖会鼓动老板拿下这个地了。”
    张志看李光华这么说，忙叫道：“哥哥啊，你这个时候说这话有什么用？你倒是快拿主意啊，你可一向是我的主心骨！财务部徐斌一直在催我们的方案报批呢！”
    李光华猛地站起身来，说：“娘希匹的，我们这个详勘更主要是为了出施工图的，对吧？它又不影响设计方案的报批。”说到这里，他大声叫郁建华：“郁工！”

    郁建华让他吓了一跳：“哎呀，你别咋咋呼呼的。这事情怎么让我有一点害怕呢？我怎么有点像做梦呢？”
    李光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笑眯眯地说：“郁工，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忙你要是帮了，今后星辰集团所有项目的勘探就交给你了。”
    郁建华表情呆滞，显然是沉浸在这个现象中，心不在焉地点头。
    李光华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地下的现象你不能对任何人说！你要说出去，我一定找你拼命！因为，我马上要报规划，你们设计院权当不知道这事情，这个阶段你们是没有责任的。现在广州那家公司等着我的方案报批文件呢！”
    郁建华听他这么说，目瞪口呆，忙点头答应。

从张红这个手术上，许怀远忽然真切地意识到，人对外物的执着真是毫无必要的。今年夏天在拍卖会上争夺地块，自己拼命举牌，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个地块，现在想来真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整个一个大家族，现在几乎都在医院里守着张红，所有的心思都记挂在张红的身上，那个他名下的星辰集团对他们的生活有多大意义？为了一块地，自己跟梁文龙还较上了劲，搞得满城风雨，最后把自己手下都弄看守所去了。
这些天，虽然许怀远一直在医院，但其实没他什么具体事情，自己一大家子都在，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儿子在附近酒店包了几个房间，轮流过来陪护。搞得外甥曾欢他们想过来伺候一下舅妈，却还挤不进来。所以，大姐二姐一直在劝许怀远忙活公司的事情去，没有必要挤在这儿。但许怀远坚持要呆在医院，好像感到这个把一切放下来的状态很好，自己不想去招惹公司那么多事情。

在医院的走廊里踱步、在下面花园里散心的时候，他忽然好几次都觉得外面那个星辰集团跟自己关系也不是很大，他在设想，假如星辰集团哪一天没有了，他许怀远重新去过苦日子，估计自己也是没有问题的。最多，就是一个社会影响，一个面子的问题。
严尚群几乎每天会跟他通电话，把公司的事情跟他说说。许怀远对他是一百个放心。与这个老伙计搭档做事，让他省心不少，要不是有他顶了一半的事情，他许怀远会更加累。严尚群不但忠诚可靠，而且管理水平也已经炉火纯青了。这一年来，好几次大的事情上，其实尚群都是做了一个优于他许怀远的决策的。第一次是拿地，如果真按照严尚群设置的上限，今年不会背负这么大压力。第二次是降价回笼资金，他严尚群其实早已有准备，跟米灿也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他许怀远拍板呢。事实证明，该跑就要跑，跑得快的人才能跑出来。短短两个月，三四线城市的楼盘哀鸿遍野，很多楼盘就是把价格拉到星辰一样的水平，也已经卖不动了。

    5
    春节还有半个月了，过年的氛围已经很浓。
    许怀远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张红。张红的胃癌切除手术做完了，被切除了四分之三，只留下一点点了。许怀远从儿子许悠拍的手机照片上看到那个被切除的四分之三，感到非常心疼。人家都说胃是人的第二张脸，极容易受到心情的影响。张红这个半年来，一直在为许怀远担惊受怕。所以，许怀远认定，张红的胃癌跟他这次人民路项目的危机是有关联的。无为老和尚不也是说，张红事关他许怀远终身的福德吗？
    许怀远脑海里始终浮现张红那个被切除的胃，四分之三没有了，他在这个病魔面前毫无办法！就算他许怀远这么雄厚的实力，他又如何能买回这个被切除的身体部件？眼下，张红虽然肿瘤是摘除了，但是生成这个癌细胞的系统还在，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余锦洲院长跟她说，一个月以后要做化疗，至少要做7次，否则是不放心的。唉，许怀远知道，这个七次化疗简直也是人间炼狱啊，到时候怎么熬过去啊？
    从张红这个手术上，许怀远忽然真切地意识到，人对外物的执着真是毫无必要的。今年夏天在拍卖会上争夺地块，自己拼命举牌，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个地块，现在想来真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整个一个大家族，现在几乎都在医院里守着张红，所有的心思都记挂在张红的身上，那个他名下的星辰集团对他们的生活有多大意义？为了一块地，自己跟梁文龙还较上了劲，搞得满城风雨，最后把自己手下都弄看守所去了。

    @楼已 2021-05-16 15:24:42
    可惜，芸芸众生想的是，如果没有经济实力，患了病，医院的大门都进不去啊。从来没有人反思为什么会得重病
    -----------------------------
    所以，很多人是穷死的。现在国内要稍好一些了，保障体系逐步覆盖。

    这些天，虽然许怀远一直在医院，但其实没他什么具体事情，自己一大家子都在，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儿子在附近酒店包了几个房间，轮流过来陪护。搞得外甥曾欢他们想过来伺候一下舅妈，却还挤不进来。所以，大姐二姐一直在劝许怀远忙活公司的事情去，没有必要挤在这儿。但许怀远坚持要呆在医院，好像感到这个把一切放下来的状态很好，自己不想去招惹公司那么多事情。
    在医院的走廊里踱步、在下面花园里散心的时候，他忽然好几次都觉得外面那个星辰集团跟自己关系也不是很大，他在设想，假如星辰集团哪一天没有了，他许怀远重新去过苦日子，估计自己也是没有问题的。最多，就是一个社会影响，一个面子的问题。
    严尚群几乎每天会跟他通电话，把公司的事情跟他说说。许怀远对他是一百个放心。与这个老伙计搭档做事，让他省心不少，要不是有他顶了一半的事情，他许怀远会更加累。严尚群不但忠诚可靠，而且管理水平也已经炉火纯青了。这一年来，好几次大的事情上，其实尚群都是做了一个优于他许怀远的决策的。第一次是拿地，如果真按照严尚群设置的上限，今年不会背负这么大压力。第二次是降价回笼资金，他严尚群其实早已有准备，跟米灿也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他许怀远拍板呢。事实证明，该跑就要跑，跑得快的人才能跑出来。短短两个月，三四线城市的楼盘哀鸿遍野，很多楼盘就是把价格拉到星辰一样的水平，也已经卖不动了。
    所以，这次春节前的财务支出方案许怀远就让严尚群自己做主了，他自己这一阵实在是

    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再操这个心了。
    但许怀远的清净日子也就是一个星期，很快被打破了。因为，星辰集团年终的对外支付已经开始了。虽然他让严尚群做主，但是阻挡不了各路人马给他的电话。
    首先是周达成那一块，他说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按照形象进度，各个建筑公司的结算金额加起来就是需要16亿元。可能他从徐冰那儿听来的，说星都会的那笔17亿元投资很快就会到账。所以，他非但没有按照上次会议要求的在13亿的基础上压缩至10亿元，反而增加了3亿元。严尚群气极，坚决要求他按照10元的目标去压缩，因为会上说好了的，不能随便超支。
    周达成想不明白，认为严尚群在刁难他，明明就有大笔融资进来了，为什么还要压缩？那些钱总要支付的。
    “不行！我们不能做寅吃卯粮的事情了，上次拿地已经上过一个当了。星都会的钱没到账，这多出来的6亿元一分也不会支出，而且你还要想办法去说服他们，让他们早作准备。不能给他们期望太大.......如果这个融资款到账，我大年三十也会把钱结了。但是，现在不行！”
    好了，周达成做不通严尚群的工作，就给许怀远打电话，说严尚群太独断，有钱不给。最后还气乎乎地加了一句：“许董啊，严总还说你上次拿地是寅吃卯粮，他严尚群是绝不能犯这类错误的。你看，就这么绝！”

    许怀远听完这个电话，心里起了一些波澜，唉，这次的错误决策真是让他在集团层面威信扫地。但是他迅速恢复冷静，就算是自己错误决策，尚群也不至于在背后当着员工的面说他啊！他许怀远对严尚群同志还不了解吗？这种话只可能两人私下交流时会说，而且不依不饶地问责。这不？那次拍卖会一结束，严尚群气得连夜要到自己家里来吵架，以至于自己躲得远远地。周达成这么说尚群，怎么可能呢？
    幸亏这段时间在医院给自己做了一个反思，遇事能够更加客观理性了，否则心里真说不定会怪严尚群呢。但此刻，他立即知道，这是周达成在挑拨，尚群那么有分寸的一个人，哪会说这个话呢？
    于是，他直接说道：“达成啊，这次春节资金分配的事情，我是完全交给总裁严尚群做主的，我充分相信他。你想，我们马上还有一笔17.5亿元的资金要支出，万一人家资金到不了账呢？你作为公司高管，怎么不想想这里的风险？还有，尚群怎么可能会在背后说我呢？我还不了解他？你虽然紧急，但也不能挑拨我们关系啊！”
    周达成见许怀远没有上当，忙说：“呵呵，我也是急了一点，词不达意啊。严总只是说星辰集团不能寅吃卯粮，没有说你。但是，这6亿元的口子，我怎么弄啊，我过不了这个年的！”

    许怀远也很坚决，说：“你现在就按照10亿元的支付额度去商量，要快！不要老是把压力往集团这边揽。那个融资款万一到不了位呢？”
    刚跟周达成通完电话，其它要钱的合作伙伴都来电话了。看这样子，严尚群把关很严，都是按照最坏的准备在分配。
    许怀远心内的紧张气氛被吊起来了，心想别真让星都会耽误了大事。于是他给徐冰打了一个电话。
    “董事长，你好，找我有事？”徐冰的电话里传出纷纷扰扰的声音，估计也是忙得够呛。
    许怀远问：“怎么样？你那边工作正常吗？”
    徐冰回道：“正常的，就是今年抓得很紧，供应商、建筑公司急的嗷嗷叫呢......”
    许怀远听徐冰也是这样回答，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尚群就是把得严谨，要论当家，他比自己还好。最后，他问：“星都会那边怎么样？最近有联系吗？”
    徐冰心情轻松地说：“我刚刚还跟他们投资经理韩松电话了，他说只要把规划报批回复发过去，他们就过来办理股权过户手续、并同步办理资金到账。然后，我问了李光华，他说本周之内，规划批复一定拿下的。您就放心吧！”
    许怀远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轻松下来。心想双方合作到这个程度了，一亿元的保证金也交了，星都会的投资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张红恢复得很不错，已经能够吃一些炖鸡蛋、粥汤之类的东西了。脸色呀比前一阵好看一点了。余院长、主治医生都说恢复不错，建议张红出院。
    全家都很高兴，之前没有想到还能在春节前出院，这下可以回家过年了。于是全家张罗着办理出院手续，并开始整理东西。
    但就在这时，最大的坏消息来了，是严尚群的电话：“怀远，大事不好.......”
    许怀远一听，心里一紧，忙问：“尚群，什么事情？”
    严尚群电话了长叹一声，说道：“星都会刚刚通知我们，他们决定单方面终止协议.......”
    “啊！”许怀远大叫一声，脑子顿时有点发晕，问：“单方面终止协议，为什么？我们不是按照他们的要求改方案了吗？”
    严尚群说：“他们没有说我们哪地方不对，只是说自己终止协议了。那个1.05亿元保证金也不要了！”

    6
    许怀远急匆匆赶到公司，赶紧召集严尚群、周达成、徐冰。
    几个人一落座，许怀远不等徐冰开口就问：“星都会什么原因，是他们没钱了吗？为什么扔下亿元保证金就不管了？”
    徐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挠着头说：“是上次来的那个女助理通知我的，说是由于他们自身的原因，所以决定终止与我们的合作。我打电话给他们沈总和投资经理韩松，两人都没接电话。”
    周达成也慌了，估计他是才知道这个消息，跺脚说：“哎呀，刚才我还跟严总在发火呢，说有钱不给。妈的，还真出这样的事情了........啧，这怎么办啊？”
    许怀远冷静下来，分析道：“如果星都会是因为暂时没有资金而没钱给我们，那他们不会直接提出终止，我们也可以等他们春节后，无非是土地款的滞纳金让他们出嘛！但是，他们这是直接违约，保证金也不要了，这个事情有点古怪。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严尚群忽然站起身来，慢慢推断说：“怎么我感觉这个事情就透着神秘呢？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太顺利了，虽然在最后签约的时候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加了一层地下室，但是我们在整个的谈判过程中几乎没有碰到问题。大家看啊，他们总裁沈洋基本上也就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合作条款基本落实了，后来第二次来就直接签约了。签完就走了。我们对他们公司的情况一概不了解。本来，我这次是想去他们那儿签约的，但是他们主动过来了，就没给我这个机会。这个过程我觉得不对劲啊，好像很容易嘛........”
    徐冰听严尚群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说道：“是啊，跟大多数资金方比起来，他们谈判很快，成本也很低。唯一的就是他们要的资料很多。不仅是集团的合并报表要看，连我们下面15个子公司的报表也要看。而且还要了我们各个项目的销售计划表。但这些提供完成后，他们很快就跟我们签框架性协议了。而且，他们好像对我们公司非常了解.......”
    严尚群右手往会议桌上一拍，叫道：“糟了，我们可能中圈套了，他们这是故意的。他们出这一个亿，就是为了让我们整个的融资工作停下来，让我们把所有其它可能的合作伙伴都回掉。而且，硬生生地让我们又加盖了一层地下室，甚至等到我们把设计方案报批完成，已经退无可退了，他们才通知我们变卦！看看，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们撂下了.......他妈的，这是典型的跨国投行干的事情！对，香港龙昌集团，美国普罗西房地产基金.......”
    许怀远恍然大悟，顿时呆坐在椅子上。

    周达成连连搓手，说道：“我操他妈的，真是厉害，为了吊住我们，他们不惜扔下一个亿，操，真是厉害！”
    徐冰这时候知道自己的犯下天大的错误了，看几位领导急成这样，这才体会到米灿那几个月的焦虑心情。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哭音都有了：“唉！董事长、严总，我真该死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层.......唉！”
    会议室里一阵死寂，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连一向镇定的严尚群也瘫坐在沙发上，表情无比懊恼、愤怒。
    许怀远轻叹一声，说道：“我们大家都上当了.......看来我们做实业是可以，但是与这些跨国投行相比，我们就太弱了。”
    严尚群也稍稍缓过劲来，说：“徐冰，你冷静下来！我们赶紧商量一下，我估计后天银行账户就会有问题，这帮家伙还会有后手，他们一定会在市场上造势，狠狠搞我们一把的！”
    周达成吃惊地问：“啊，他们还会有后手？这帮孙子也太他妈损了吧！”

    徐冰一听这个，顿时醒悟过来，忙点头。
    徐冰忙打开电脑，盘算资金。很快，他统计出了结果。至今为止，工程款才支付了11亿元多一点，其它供应商、服务商需要支付1个多亿元，员工年终奖需要支付5000多万元。目前账上还有10.5亿元，但是春节一过，3月初就有一笔信托到期，是4.8亿元，这个钱是不能动的。
    许怀远问：“那也就是说，现在可以动用的钱就是5.7亿元？”
    徐冰回答：“是的。春节后的一个月销售会很冷，不能指望有多少回款，所以还信托的钱必须保留。”
    许怀远摇摇头：“唉，一个零头都不够啊！这样吧，我们还是交一个零头，凑满7.5亿元交给国土局，剩下10亿元年后再说吧。就是这样，每天也是十万元的滞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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