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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峨溪河畔》末代农耕文化的长篇叙事散文[第48页] |
| 作者:贰拾叁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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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工厂停厂原因不明，如今想来，停厂也是好事，那污水不处理即排放显然并不环保。周边企业不多，皆是水泥厂砖厂这类重工业，后来也有私人办起了灯泡厂，灯泡是手电筒的灯泡，但没有螺旋底座，是两根铜丝从泡中抽出来，只觉得这种灯泡应属半成品，好像用处不大，大人们说是沿海渔民网捕所用。灯泡厂的兴起，也是一部分女生辍学的开始，灯泡厂是轻工业，招得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小姑娘，还有十三四岁的童工，工作不太累，每天就是在高温蓝火下吹玻璃泡，比化工厂也环保些，偶尔厂里会将废弃的不合格灯泡扔在塘埂边，虽说灯泡厂没污染土地，可是有人传言会＂污染＂身体，说女孩子在灯泡厂上班时间久了，将来结婚不能生孩子，显然是危言耸听，而那些女工们大些时结婚嫁人，却都能＂开花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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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中学不远山塝村便有一家灯泡厂，每天放学，也恰逢工厂下班，女工如潮水般涌出厂门，似丝绸一般花花绿绿，绚烂多彩。她们边走边说，声音叽叽喳喳地嘈杂，如小鸟出窠一样，有的会说： ＂今天就没有吹多少。＂ ＂你今天吹了多少？＂ 她们的工资是计件的，报酬极低微，即便如此，某些家长也会认为比上学好，至少能上班挣钱了。厂外早已聚集很多年轻小伙，他们推着自行车，打着口哨，头发油光发亮的，皮鞋擦的一尘不染，如猎狗寻食般盯着出厂人群，会借机去搭讪某位姑娘，有些《关睢》的意思，时间长了，也有钓得美人归的，成功率并不高，这种求爱方式并没有楚之云梦、宋之桑林那样开放，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数内敛的姑娘还是不适应的 |
| 上初中的孩子已豆蔻渐长，会笑话某些找对象的小伙和姑娘。但孩子们受电影电视影响，情感有些朦胧，孩子们会去追星，每个孩子都有喜欢的明星，明星港台居多，内地较少。有的同学会买上明星像贴在家中墙上门上，像过年贴年画一般。有时也会去小店买明星贴纸，贴纸像胶布一样，撕下便可粘贴在书上、玻璃上或墙上。同桌敬全最喜欢买贴纸了，有四大天王、有女明星周慧敏、张曼玉、温碧霞等，一张贴纸和明信片大小一般，分成数十张不同角度或风格的照片，每一小张等同一寸肖像照，用小刀割分，一小张一小张撕扯下，贴在课本封面上，生硬无趣的课本就成了一本明星相册，读书时仿佛植了一道靓丽风景，而女明星更似乎有些颜如玉的意味，有时其他捣蛋同学见某男同学书中女明星贴的太多，会打趣：＂你敢不敢亲一下女明星？＂胆大的会说：＂怎么不敢，亲了送我一张？＂当真对着照片吻嗒一声。 |
| 明星贴可有可无，每年元旦前夕，同学们都会买明信片相互赠送，内容多是赠某某同学：祝学习进步，身体健康等等。元旦前，有的能收二三十张，当然你也会送出二三十张，家中父母一般都会支持孩子用明信片方式互为友谊，这是同学间一种交往，也是种礼仪。明信片大部分是同性较好的学友之间相赠，有时也会赠给异性同学，异性相送最怕有些多嘴的同学当作新闻传播，都是趁上学、放学人少时，悄悄递上。直到上初三时，有些成绩较好的女生胆子似乎大了起来，当着全班同学面一一送给本班成绩好的男生，调皮捣乱男生见状会聒噪，却也徒然，女生虽然脸会像红苹果一般，似乎有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起哄的男生心里其实是羡慕的，哄不过是另类抗议，抗议却也无法换得女生亲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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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朦朦胧胧喜欢某个女生，成绩好的活泼的女生会是大部分男生的偶像。男生不会去公开，偶尔的言语、眼神、动作逃不出其他好事男，好事者会把这份相思当作新闻传出。而好事者却没有被捏的把柄，也许藏露太深，还是想着某天和暗恋的女生如段誉枯井遇王语嫣，比翼连理嫌却他人；还似太古初生，却无他人。 那时也听说高几届某些男生暗恋女生，竟然在胳膊上用针刺上暗恋女生的名字，女生拒绝，他也无奈，为了还原自己干净的身子，用生石灰粉抹在胳膊青色的字上，再滴上清水，通过化学反应除去字迹，高温炽热下皮肤煎熬只是几分钟，留下的伤疤却是永恒的，这种失恋也真是刻骨铭心了。其实胳膊上刺字似乎是时代印记，八十年代刺＂忍＂字，＂寿＂字以及画上花的小伙极多，他们也并非白相人，有的是出于流行跟风、夏天露出来更有男人味。还有些小伙竟然用燃烧的烟头烫自己胳膊，这种自残行为有时仅仅是看见别人烫了，自己也尝试一下，待到当兵去体检，也会因疤痕和青字而落选，追悔莫及之余，只能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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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糊涂的，其实暗恋别人的人才是伟大的，对方的一切便是他（她）的一切，哪怕为自己喜欢的人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对方让其死，也会再所不惜的。爱情是伟大，它已经突破单纯的肉身，而进入精神宇宙之中，因为有爱，世界才会更美好、生活才会更精彩，生命也是因为付出了爱情才更为富足！ ?????人的生活总是充满幻想，而朦胧初恋总是幻想中多份柔情、带份坚贞，若春雨润湿的心灵、若开樽饮酒的气魄、若长廊吟诗自在、若山崩地裂的相亲。这一辈子，一个人。 |
| 初三时，蒋山、岳山两所中学重组，合并成峨桥中学，蒋山的师生皆入岳山中学，蒋山中学又回归蒋山小学，成了小学生的教学场所，而铁栅门上的校名没有变更似乎带些预见。直到数年前，在原平房旧址上重建蒋山小学，原来那所红砖铁门的房子就像孤独的老人一样，渐被遗忘，偶尔会提起，却已成过去。只有它的邻居漳河化工厂还不依不舍地相伴着，毕竟它们是同龄人，风风雨雨相伴走到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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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桥中学在岳山脚下，离家有六公里，中午只能在学校吃饭，早上饭盒盛上米，用罐头瓶带些菜，到学校食堂淘好米，将饭盒里接上水交于食堂勤务人员，他们便将饭盒放入大蒸笼内蒸，中午放学，去寻食堂盒篓，按号码找自己饭盒。 饭盒是铝制的，每家每户都有，因父亲在水泥厂上班需用饭盒，我的饭盒便是初三开学时，去峨桥镇上某杂货店新买的，货店老板是一个眼睛不大、头发卷曲的人，而我买罢饭盒后，他便问我在哪个班，我告之在初三(3)班，他便说出我们班的班主任是谁。事后我才知道他是初三（2）班数学老师，由于头发卷曲如非洲黑人，岳山那边同学们背后都叫他＂毛里求斯＂。 |
| 初三有四个班，二百多名学生，我们班主任姓蒋，老家是宣城那边，年龄是将至退休年纪，去年和同学积富相聚时，得知蒋老师2016年去世了。蒋老师教政治，语文和英语老师没调换，依然是刘老师和王老师，数学老师是岳山那边的程老师，程老师教数学和同学们交流不多，上课比较专心，不讲专业外的闲话，教学方式很独特，上课进教室后，先拿上粉笔在黑板上把这一节课所讲内容一起誊上，经常是写的满满一黑板，他＂面朝黑板＂写字时，有些同学总按捺不住＂春暖花开，＂便开始说话，做小动作，起初声音不大，老师不会扭头相管，渐渐干扰到老师誊抄时，老师会转过身来嚷几句，教室会肃静下来，由于誊写太多，总会中间数次抽出时间规箴学生。待到抄完后，会搓拍手上粉笔灰，再用手背拂去衣上粉尘，会从讲台上拿起教鞭指着黑板上内容逐一讲解。他平时不爱提学生问题，即便提问也是找岳山那边同学回答问题，最爱让数学课代表桂花萍同学站起来回答，那时我总感觉数学老师偏心，蒋山过去的学生都呆了一学期了，他也认不得几个，显然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我考上中专时家中宴谢老师，数学老师却推有事没来。有一次上数学课，最后一排某同学做小动作还配音，动静很大，目中无师，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师也没嚷他，而是抽上黑板擦如博浪沙的大力士掷向那位同学，不中，击中我，仿佛击秦皇不得，误中副车。同桌敬全事后说：＂老师脸瞬间都白了。＂同学们因突发事件惊愕不已，老师也不因误伤而道歉，教室如死寂一般，淘气的那位同学用书捂脸，似逃过一劫后，即惊又不敢大喜。 |
| 九十年代，打工、做生意之潮已经兴盛，我代为受过的那位同学父母便是做生意的，当时那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大人们总想让他糊弄到初中毕业，拿张初中毕业证便可出外打工、在家当兵，某些学生初中三年，便是这种理想，似是一种煎熬，其实是一种等待。成绩好的希望考上中专，念上高中，走一条更为＂仕途＂的经济。班上渐渐形成三类学生，一类有希望继续升造的，老师会重点看管；一类成绩是中间的，老师和家长顺其自然，再一类是成绩不好，老师只能放弃。成绩不好的进入初三后，老师态度是只要不影响其他学生，上课时看小说睡觉都可以，俨然是师屈服于生，在老师眼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但大多数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而英语王老师显然有些与众不同，他会和某些人们眼中差生去沟通，教他们做人处事的道理，而这些同学毕业走上社会后还常和王老师联系，也很感激他，这也是王老师亦教亦育的特点，教书育人也让学生和老师亦师亦友。 |
| 早些八十年代，有些不爱学习，斗殴打架的同学会被开除，他们过早闯荡社会，有些会成为白相一类人，当年和我在峨溪河看河的光辉，小时辍学早，父母疏于管，后三五成群，拉帮结派，成立＂飞虎队＂游荡于县城乡镇间，坐车不付币，吃饭不出钱，今日观花，明天酗酒，俨然如牛二一般，族下五叔当年在峨桥开饭店，他们是经常去吃霸王餐，吃完故作挂账，还账遥遥无期，偶尔付一次账，让你感恩戴德一般，这种赖吃让五叔经营的饭店举步艰难，最终关门歇业，回家继续务农。后来法治规范，而这些人年龄渐长，一一结婚生子，社会和家庭双重压力之下，只能散伙，各谋各业。其实这类人属最低级的游侠，极常见，司马公认为游侠其言必信，其行必果，那是游侠中大侠行为，其笔下写剧孟：＂雒阳有剧孟，周人以商贾为资，而剧孟以任侠显诸侯。吴楚反时，条侯为太尉，乘传车将至河南，得剧孟，喜曰：＂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无能为已矣。＂一个剧孟在太史公笔下如韩信般－归汉则汉强、从楚则楚兴，成鼎足之人，这些大侠自然让那些白相人望尘莫及了。 |
| 后人有长歌曰：人猿相别百万年，从此江河多变天。食来宿来需管领，燧人有巢作先贤。伏羲炎黄度春秋，岁月何曾自悠悠。地倾东南龙战野，江河只堪丹水流。嫘祖蚕桑稷种谷，衣难遮体果入腹。舜耕历山禹治河，始知许由不受国。商汤周文风俗淳，桀纣厉幽失君德。世事急来错当先，世事缓迟民变革。岐崩河竭壮志销，狄入夷来功业飘。君不教化民不育，春秋战国礼乐烧。思想百家名各彰，儒墨千秋业煌煌。道不修身法治国，秦皇二世怨商鞅。黄老之风刮前汉，匈奴侵域七国乱。二千年来儒一统，国换朝更君亦换。孝廉举罢九中正，寒门不兴豪门盛。南朝更替北朝纷，民亦病来圣亦病。万千气象迎隋唐，重开教育礼仪邦。世人重士工农贱，彀中之鲫食皇粮。帝王生平世间知，流马木牛图纸遗。四大发明虽常用，不及名家一首诗。炼丹长生造火药，知不知名不重要。东汉蔡伦宋毕升，二者生卒史家掉。公输般是鲁国人，却是孔子传青史。小技雕虫都不题，文明推进赖科技。思想家坐想凭空，格物致知弃手工。西夷破门东方法，上下从此水火中。上邦土地戎不需，慕得金银强国躯。教得众民闭关事，我国自与他国殊。人才莫道书中树，三十六行各当取。武来定国当弃文，文自当邦又轻武。纷纷繁繁又纷纷，悟来悟去也不寤。不知昨日东风变，西风无言识君面，君自徘徊作一歌，我吟君语作压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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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后面还有关于农村医疗和工作两大章节，因本人在煮酒发历史长篇帖，此帖也就更新到此。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继续在煮酒栏支持我的新帖。新帖与此帖风格不同，也真诚希望大家指点一二。 在此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
| 谢谢大家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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