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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丝路长歌之：《三联神传奇》原创无限流小说[第4页] |
| 作者:爱人在北回归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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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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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见到绿萝的时候，是在五天后的牧师苑。 在牧师苑的草场中央，面对我和安艳典的，左边是泥涅师，钦陵赞婆及福东赞，右边是夜帝和梦姬。不过看起来，两边的人并非一伙的，但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我。 这时的我已经可以勉强自己走路了，但是内力和真气仍然完全无法聚集，全身依旧冰寒，和废人没什么两样。 绿萝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当她第一眼望见我的时候，便想向我奔来，却被泥涅师死死地拉住了。 钦陵赞婆的双眼就像高原上凶狠的头狼，福东赞倒是一脸平静。 夜帝身形高大，一身青衣，一副气宇不凡的中年人模样，完全看不出邪魅的样子，白衣的梦姬颇为美艳，但是眼神透着邪气。他俩人好整以暇，似乎在看热闹一般。 至于我的老朋友泥涅师，完全不是以前我熟悉的那个人了。我看到他眼里透出的是冲天的怒火以及仇恨的目光。 我轻轻地撞了一下安艳典，两人彼此会意地一笑。 该来的早晚要来，所有的恩怨不如就在此地了结吧。我心里默默念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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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看了泥涅师一眼：“泥涅师，你是知道的，要想做波斯王，必须有灵光神的护佑，可是，你头顶曾经的灵光神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我劝你死了那条心吧。” 泥涅师眼中闪过一凛恐惧的寒光，瞬间又消失了。 钦陵赞婆出声了：“殿下，不要和曹禄山废话了，不如就由我替你杀掉曹禄山？” 他见泥涅师点了点头，便向前跨出，拔刀对着我道：“曹禄山，我钦陵本人和你无冤无仇，但你坏我吐蕃西进大事，便是吐蕃的敌人，所以这笔账我必须要你偿还。” 我淡淡地道：“原来记挂我的人这么多。” 安艳典说话了：“禄山兄，如果是泥涅师找你麻烦，我自然不管，但如果有人想趁人之危浑水摸鱼的话，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钦陵，就由我安艳典陪你玩玩吧。” 没等我回话，安艳典已经拔剑护在我身前。 二人于是刀兵相接，叮叮当当地交手了十余回合。钦陵赞婆招招凶悍无比，而安艳典则气定神闲。我知道，以艳典的实力，钦陵赞婆绝对讨不了便宜。 猛然间，只听得安艳典一声低喝，使出一招龙飞九天，钦陵赞婆顿时踉踉跄跄后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安艳典朗声笑道：“钦陵兄，承让！” 钦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悻悻退回阵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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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顿感豪气勃发，大笑道：“泥涅师，丈夫恩怨刀头了。放马过来吧！” 泥涅师的实力，应该比绿萝强不少，但不如钦陵赞婆，如果我在平时，自然可以轻易击败他。只是如今废人一个，倘若泥涅师死命攻击，三招之内就可以要我性命。 泥涅师走到我面前三尺处停下，如同鹰隼一般紧紧盯着我双眼。他手中的时之刃，已经缓缓出鞘。 刚才这一声大笑，已费了我不少气力。我拼尽全力，举起脊柱剑，斜指苍天。 时之刃和脊柱剑在阳光下泛着森森寒光，映照着我俩肃穆的脸。猛然间，我感觉到头顶的斗战神和灵光神之光暴增，几乎与此同时，体内一股较强的真气冲向手臂。 真是老天助我，总是在关键时刻赐予我力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低喝一声，使出昆仑剑法中的百鸟朝凤，一道寒光迅疾攻向泥涅师眉心。 泥涅师大惊，他一直以为我被夜帝寒气所伤，成了废人，想捡便宜击败我。没有想到我会抢先出招，仓皇之中一边举起时之刃格挡，一边侧身后退。 剑芒穿过了时之刃，贴着泥涅师的左边眉毛一闪而过，剑气险些划伤他俊朗而邪魅的脸。我乘胜追击，反手一剑犀牛望月，下刺泥涅师左脖，这一剑用尽了所有的真气。 泥涅师惊慌地挥动时之刃格挡，可惜慢了半拍，我的脊柱剑已经冷冷地搁在他颈项上面。这下他斗志全无，时之刃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曹禄山，我输了，有种你就动手吧。不过，绿萝已经服了我波斯王族神秘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七日内必然毒发身亡。”泥涅师仰头看着我，一阵狂笑。 “泥涅师，我从未想过要杀你。把绿萝的解药拿来，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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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此话，我顿觉真气尽失，全身无力，脊柱剑缓缓地垂了下来。 “曹禄山，你真想救人的话，那就服下我手中的药丸，然后我给她解药。否则，你便是杀了我，我也要拉绿萝陪葬。”泥涅师满脸怨恨地看着我，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禄山哥，千万别听他的。我绿萝宁愿马上毒发死在你怀里，也不要你为我承受任何风险，也不想再和此人有任何瓜葛。”绿萝在一旁着急地叫道。只苦于被福东赞长刀加身，无法奔过来。 安艳典将剑架在泥涅师脖子上，大声道：“泥涅师，你可以威胁禄山兄，小道却不吃你这一套，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泥涅师狂笑厉声道：“安艳典，动手吧！你想让曹禄山为丧失恋人痛苦一辈子，尽管来吧！” 不得不说，泥涅师虽然疯狂，倒是拿捏到了我的软肋。 我轻轻推开安艳典的长剑，从泥涅师手中接过药丸，在绿萝和安艳典的惊呼声中，一口吞了下去。 “泥涅师，该你兑现了。”我淡淡地说道。 泥涅师见我干脆利落地吞下了毒药，愣了半晌，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药丸递给我，缓缓说道：“你让绿萝现在服用半颗，三天以后服用剩余半颗。” 然后他朝福东赞瞧了一眼，福东赞松开了长刀，绿萝快步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两行热泪滴在我胸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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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周末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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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晴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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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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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禄山，你中的是断肠草外加曼陀罗之毒，天下无药可解，十日之内必死无疑。你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泥涅师先是狂笑离开，而后又变得怅然若失，喃喃自语起来。 待泥涅师等三人远去，我再也支持不住，在绿萝的扶持下，缓缓坐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禄山哥，”绿萝哭泣着擦去我嘴角的血迹：“你为什么那样傻？” “绿萝，是你让我真正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我轻轻握住绿萝的手：“最近一段时间，你让我感受到了生命中从来没有的快乐。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来，把药服下去。” 绿萝哭成了泪人，她摇头道：“禄山哥，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愿独活。” “绿萝，谁说我要死了？”我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泥涅师是个骗子，搞不好用普通药丸来糊弄我，你别相信他。就算真是无解的毒药，最起码我还有十天可活。你若不服解药，又怎么能陪我呢？” 我费力地将药丸掰成两半，放到绿萝手心，绿萝犹豫了片刻，终于将半颗药丸吞了下去，然后将另外半颗收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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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死觅活，郎情妾意，多感人的一幕呀，老娘都差点流泪了。曹禄山，现在该轮到我们清算了。”梦姬鼓着掌，和夜帝一起走了过来。 绿萝和安艳典把我扶了起来，我勉强站直身子，说道：“有什么尽管冲我曹禄山来，与他俩人无关。” “曹禄山，本来有人花重金，请我们取你人头，不过呢，夜帝似乎有了别的主意。”梦姬一边媚笑一边瞧着夜帝。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转眼瞧向夜帝。 夜帝双目精光四射地瞧着我：“曹禄山，老夫很喜欢你，因为你有我当年的影子。老夫不仅可以驱除你体内寒气，还可以找人替你解毒，同时还可以将我毕生绝学传授给你，只要你肯拜我为师。” 我朗声说道：“在下所学，乃是昆仑山无欢道长所传，虽无名分，实为师徒。阁下武功虽高，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梦姬格格笑道：“夜帝老儿，我就说了吧，你这是枉费心思。既然曹禄山不知好歹，不如由我取他性命，也好给武……一个交代。” 我仰天长笑：“能死在传说中的夜帝梦姬手下，总好过毒发身亡。” 夜帝沉吟了一下：“梦姬，曹禄山为我寒气所伤，此时杀他，有失你我身份。不如让他听天由命，十日后等其毒发，再来收尸。” 梦姬点头道：“那就让这小两口再快活几日。” 二人于是大笑离去，最后远远飘来的是夜帝的声音：“曹禄山，我会在大斗拔谷等你七日。记住，七日之内一定要来找我，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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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牧师苑只剩下我和绿萝、安艳典三人。 安艳典道：“禄山兄，昆仑山玉虚峰距离此地太过遥远，以你目前状况，十天之内咱们无论如何也赶不到。幸亏前些日子我师父刚好下山办事，与我相约五天后在祁连堡相见，如果能见到我师父，起码可以抑制你体内的寒气。至于你中的毒，既然夜帝能解决，我师父也应该有办法。从这里去祁连堡，有三天时间便完全足够了。” 绿萝眼中泛起了希望之光：“那咱们赶紧去祁连堡，早一刻见到你师父，禄山哥就多一分机会。” 安艳典道：“绿萝，你现在去找牧师苑场主借三匹马，我先替禄山兄护住心脉，防止毒气和寒气攻心。” 绿萝答应一声迅速离开了。 “禄山兄，我要封住你的灵台、命门、气海和关元穴，可能会导致你呼吸和行动不便。”安艳典道。 在我点头的时刻，安艳典已经连续出手封住我相关穴位。 三天以后，我们到达祁连堡。中途路过大斗拔谷的时候，遇到了夜帝和梦姬，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为难我们。 绿萝将剩下的半颗解药也服用了，看起来完全恢复了正常。而我在路上的时候，通过吞入炭灰和碱水，引起剧烈呕吐，再服用了绿豆衣、甘草、金银花等熬制的药水，暂时压住了中毒引起的剧痛，但总觉得四肢越来越麻木乏力，小腹冰寒加剧，心跳越来越不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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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一位仙风道骨的白眉道士出现在我面前，不用说，那就是安艳典的师父无妄道长了。 他看了看我的眼睑，用手搭了一下我的脉搏，然后沉声说道：“禄山，你体内玄冰寒气已经侵入你下丹田，若不及时排出将十分危险，倘若运功排寒的话，你所中的毒又会趁机进入你心脉，确实很棘手。对了，你所中之毒不止断肠草和曼陀罗，应该还有乌头之毒。艳典只是暂时帮你稳住了前两者之毒，乌头的毒性还在扩散中。” 安艳典道：“师父，师伯呢？” 无妄道：“为今之计，只有再找一个和我内功相若的人，一人为你排毒，一人为你驱寒，暂时控制住病情后，再去昆仑山不老泉浸泡半月，待寒气除尽，再想法去毒。可惜呀，半年前你师伯便下山云游去了，还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昆仑山。” 绿萝急道：“无妄道长，还有别的办法嘛？” 无妄沉吟片刻，说道：“禄山，若是常人，这四种寒毒任中其一，都很难活下来。你能挺过数日，可见天赋异禀。这样，咱们赌赌运气吧，我今天先为你压住毒性，至于寒气蔓延，那就看你能挺多久了。” 我艰难地拱手说道：“多谢道长，曹禄山感激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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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我要么是品尝冰彻骨底的滋味，要么是在心颤和麻木中度过，总之，情况越来越糟了。 第七天，当无妄道长再次替我疗伤的时候，夜帝出现在我们面前：“无妄，你这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做法，对曹禄山根本没有帮助。” 无妄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夜帝大笑道：“只要这小子肯拜我为师，我马上协助救他，你驱毒，我去寒。你也知道，寒毒很快就要侵入他心脏了，真到那一刻，神仙也救不了他。” 无妄一边继续为我疗伤，一边低声问道：“禄山，你是怎么打算的？” 冷汗在我额头不断冒出，我忍着痛苦大声道：“夜帝，你别痴人做梦了。真要求你，我七天前便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夜帝一声冷笑：“你自己不要性命倒也罢了，难道真舍得这个女娃？” 我瞧了一眼绿萝，但见她早已梨花带雨。我突然感觉，也许前世亏欠她太多，可能今生都无法弥补了，不由得内心一软，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夜帝看到这个情景，改变了进攻路线：“绿萝姑娘，我知道你也不舍得他死，你只要让他跪下求我，我便救他！” 绿萝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夜帝先生，你今番若能出手相救，我和曹禄山自然对你感恩一辈子。但倘若他要出卖灵魂向你下跪，那他就不过是另一个泥涅师罢了，我真爱的人绝不会这样。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满目深情地看着绿萝，我知道，这个姑娘我没有爱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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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仰天一阵狂笑：“好！好！那你就等着为曹禄山收尸吧。” 无妄这时发话了：“夜帝，曹禄山也算是无欢师兄的关门弟子，今番你若能助我救治他，等无欢师兄回来，我可以向他提出建议，让你重返昆仑。” 夜帝双目精光暴射了片刻，旋即由喜悦变成仇恨：“无妄，当年师父将我逐出师门的时候，作为我最好的兄弟，你和无欢在哪里？” 无妄道：“夜帝，你怎么知道我和师兄没有帮你？师兄替你求情，结果被罚面壁七日，而我，脸上的这道伤痕，就是被师父盛怒下拂尘划伤的。” 夜帝瞧了一眼无妄的脸，恨恨说道：“你们不过是些小小处罚，而我，堂堂昆仑派大弟子，就因为爱上了一个魔女，便被标为异类，逐出师门，饱受世人耻笑。有谁知道当年我心里的苦？” 无妄道：“无稽师兄，都四十年过去了，你还没走出来？师父当年也是一时气愤，才将你逐出师门，所谓爱之越深，伤之越深。在他老人家仙去之前，掌教大弟子的位置一直空着。可见，在他老人家心里，一直有你。” 夜帝目光阴晴不定，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无妄，往者已矣。这些年我添了不少血债，昆仑山我是回不去了。有空的时候，你和无欢替我祭拜师父吧。”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既然曹禄山不肯做我徒弟，我夜帝的话也不能收回。这里有一颗护心丹，虽然救不了他，但可续命半月。” 在夜帝离开的时候，将一颗粉色的药丸抛给了绿萝。 想不到外界闻之色变的大魔头夜帝，也会有温情的一面。所以世间传言不可尽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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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阑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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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完护心丹，我又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了，虽然生命对我来说，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祁连堡，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无妄道长的地方。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各奔西东。 无妄要赶回昆仑山处理教务，安艳典则陪着我和绿萝，向高昌进发。之所以要安艳典作陪，是因为无妄担心路上还会遇到找我麻烦的人。 选择高昌，是因为此乃胡汉交融的地方，也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高昌有很多的粟特族人，能够葬在此地，也就相当于魂归故里。同时，长眠此地，可以守望东来西去的丝路旅人。更为主要的，这里是汉人治下，我曹禄山自幼仰慕中土文化，我想永远沐浴大唐的气息。 穿越大斗拔谷之后，我们一路向西慢行。安艳典独骑并牵着一匹马，我坐在绿萝身后，共骑一匹马。 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长风轻拂着这片多情的土地。那身后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仿佛多年的老友，默默注视着我们的背影。前方一望无际的戈壁和绿洲，不断传来声声驼铃和羌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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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暮春的风沙和空气。苦涩又干燥，多么熟悉的味道，就像血液一样深入我的骨髓。 千年以后，祁连山还会如此深情凝望，河西走廊依然会生机盎然，可是，那时又有何人穿梭在这片土地上呢？ “大风起，胡不归？ 胡不归兮归有泪。 归有泪兮妾心碎， 妾心碎兮祁山悲。 祁山悲，大风起， 大风起兮胡不归？” 绿萝的歌声缓缓飘逝在河西走廊的沙尘里，凄凉哀婉，仿佛一只受伤的百灵鸟在娓娓倾诉。 我紧紧揽住绿萝的腰肢，嘴里轻轻哼着相和的曲调。 再见了，祁连山！ 再见了，牧师苑！ 再见了，窟窿峡！ 再见了，河西走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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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敦煌的时候，安艳典和我们分手了。我和绿萝将高宗赏赐的财物，包括卐字符金碟，全部都交给了他。这样，一部分财物可以交给胡人商旅带到波斯，请出著名的画师阿伊斯，另外的财物则可以在敦煌附近雇佣画匠和工匠，开凿石窟。 到达高昌的时候，寒毒已经侵入我心脉，我感觉心脏跳动比以前慢了许多，还不时莫名的颤动，五脏六腑又冰凉又麻木，四肢动弹变得非常艰难。我的整个脸一片乌青，毫无血色。幸好，还能勉强发声。 ”禄山哥，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聪颖活泼又调皮，当我踏进百妙坊的时候，你正在练 旋舞。当你听说我是胡旋舞大咖的时候，非要和我斗舞。结果当你看到我的成名绝技十二鹞子翻身的时候，彻底服了，对吧？“ ”因为之前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这样跳胡旋舞，还跳得那么精彩，把百妙坊所有的教授都比下去了。怪不得教授们私下里都叫你胡旋十二少。“ ”我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的歌声可以像夜莺一样动人。“ ”禄山哥，当年你一直是我偶像，如果你不是那么喜欢酷拽炫的话，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哈哈，谁让当年的你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呢，要是早点出落得如此雅致美丽，我也不会一直把你当成小妹妹了。“ 绿萝突然握住我的手，泪如雨下：”禄山哥，如果能再回到从前，那该多好……“ 是呀，如果再回到从前，那该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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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诀别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此时的我已经不能说话，静静地躺在高昌城外的高岗上，阳光明媚得如同母亲慈祥的脸。 安艳典首先走了上来，握住我的手说道：”禄山兄，开凿石窟的人我已经找好了，阿伊斯三个月后也应该前来敦煌。师父说了，你作为无欢师伯的关门弟子，将正式写在昆仑派的谱牒之内，并且，他还答应收绿萝为昆仑弟子。至于绿萝，我会替你照看她的。” 我艰难地瞧瞧他旁边的慈眉僧人，僧人冲我合十微笑。安艳典继续说道：“这是玄奘法师的高足，三车大师，他最近刚好路过敦煌，听说了你的故事后，特地前来送你一程。“ 我朝他们二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绿萝将嘴靠近我耳边，异常温柔地说道：”禄山哥，等着我。等石窟壁画完成，我就来陪你。“ 我费力地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口，又指指她的心口，想对她说话。但是，怎么也出不了声。 绿萝给了我一个深情的吻：”好，禄山哥，我一定为你活下去。不，为我们活下去。“话音未了，已是热泪盈眶。 三车法师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轻讲了一句偈语。 我豁然明白了一切，面露微笑，看着绿萝，缓缓地闭上双眼。 我仿佛看到斗战神和灵光神在向我招手，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跟随着他们渐渐往空中飘去。 耳畔依稀传来的是绿萝的痛哭声，还有三车法师那低沉的偈语：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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