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榆树: 买菜的修养与学问
买菜的修养与学问
我写下这题目后也曾想，买菜谁不会，怎么还讲修养与学问？搁笔沉思，又
觉得还是有话可说的。
先说修养。走进一处好的菜市场，望望那排列整齐的摊点，菜绿、柿红、藕
白、姜黄……五颜六色，流光溢彩。有的菜还挂着露珠，带着嫩刺，开着小花。
此时此刻，您若有点儿从容的余暇，并讲点儿审美情趣，那种类繁多的菜蔬，岂
不似鲜活漂亮的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当然，有闲情逸致逛菜市场者总是少数，
多数人是菜市场的采购者。不少人甚至是匆忙的上班族，哪顾得上什么观光、欣
赏。可是，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也有个修养问题可讲。别的不说，就讲大白菜
扒帮吧。一棵棵大白菜，卖菜人为了好卖，本已扒得白生生一尘不染，洗切后就
可下锅了。然而，在菜过秤前，有的买主仍不顾卖主的反对，还是剥了一层又一
层，直气得卖菜人大喊：“这样扒，俺不卖了！”有人好像也知道“节约”，把
扒下的菜帮装进自己车筐或提兜，拿那菜心去过秤。这样做对自己是合算，只是
太有悖于讲文明、树新风了。这同老太太买芹菜一棵棵挑、买芸豆一个个拣，那
还不同。尽管卖菜人对过分挑拣也是不满，甚至扬言挑与不挑两个价，但挑拣总
还在情理之中。
说过修养，再讲买菜的学问，那就更多了。但主要是质量与价格问题，再就
是买菜时间等问题。各宾馆、饭店、工厂、院校等，清早就上市买菜，大单位开
汽车，小单位蹬三轮。他们买得多，又多是老主顾，能享受批发价。一般家庭买
菜情况就不大相同了。所以，有的居民也联合起来，请有闲空的人去批发青菜，
回来再分而食之，这样可便宜好多。
关于买菜时间。清早，菜新鲜，品种全，只是刚开市，菜价偏高。这时的买
菜者，有的是清早外出锻炼的，顺路捎点菜。再就是经济情况较好者，清早买下
一天吃的菜。他们不太计较价钱，买上就走。不过，一般干部、职工和家庭主妇，
他们清早去菜市的不多，而多是饭后上市场或趁中午、傍晚下班买菜。这些人买
菜既看成色，也注意价格高低。一些较贵的稀有菜与时令鲜菜。除过节或家中有
客，他们是不买或不多买的，每逢买菜又总是几处问价，讨价还价，对菜的老嫩
和秤的高低也挺注意。
还有种买菜人，早不去，晚不去，天近黄昏，快散集市了，才姗姗来迟。有
的卖完菜已在收摊，可也有的摊点还有没卖出的菜。这就常论捆、论堆，廉价处
理了。特别是农村来的菜农，还要赶路回家，剩菜只要给钱就卖。这时前往买菜
者，多为菜市场附近生活较困难的户。当然，也有五六十年代过惯了节俭日子的
老人。
窥一斑而见全豹。形形色色各种买菜人的态度，是社会的一个侧面，由此可
透视许多家庭的经济状况，以及人的精神面貌和消费观念的不同。从关心社会和
群众生活讲，稍稍留心于此，不也很有意义吗？
至于买菜时能讲究点营养学，目前似乎还不太多。但是，随着社会发展，相
信人们对此将越来越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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