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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缘来是永生[第10页]

作者:fhsj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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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任前比武,意欲谋权
花千骨先前听云隐提及清风清扬的事情,她也知道,此番他二人前来怕是要为难她了。她现在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二位师叔,前来可有要事?”花千骨尊敬的说着。
“掌门刚回山,恐怕不知明日之事,所以特来告知。”清风的声音一听便是倚老卖老的意思。
“掌门一路劳顿,此事不必着急,稍后云隐自会告知掌门,二位师叔有心了。”云隐态度谦逊,处理事情确实老练。
“其他事情云隐告知也好,只是有一事清风清扬特意前来提醒掌门。掌门年幼,明日大典上怕是有人不服,所以希望明日掌门能在众弟子面前一展掌门之姿,以武服众。”
清风刻意加重了以武服众这几个字,他明知花千骨年幼不可能有所作为,却特别强调此事,谁都能听懂此话何意了。
“掌门舟车劳顿,我二人就不耽搁您休息了。明日大殿恭候掌门大驾。”清风说完,顿首行礼便同清扬离去了。
“哼!这两个老东西,竟然欺负我娘亲。”
糖宝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见他们一走,嘴里流利的骂了开去。
“掌门对不起,我没想到师叔竟然想到此法来给 您施加压力。”
云隐万分抱歉的说着,神色无奈至极。
“云隐,与你无关,怪只怪我自己没能力。”
花千骨并不觉得云隐有什么过错,只是明日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掌门,其实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办,都不能违背清虚掌门遗命的,明日掌门尽力就好。”
“那好吧,清虚道长当日给我的茅山剑法我也熟识记住了,眼下只好临时抱佛脚,能练熟多少是多少吧。”
“那云隐便陪着掌门练习吧。”
夜晚来临,花千骨在云隐的陪伴下,已在后山练剑多时。
“掌门年幼,却心思澄明,茅山剑法讲求的就是一个静字。只不过一晚而已,您已经基本掌握了。”
云隐佩服的说着,他断然没想到花千骨竟是如此厉害,看来明日一战不必操心过多了。
“云隐你过奖了,这都是尊上的功劳。”
花千骨说到此处,心思不免浮动那日火焰真假的训练,白子画清冷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连带着他的拥抱和掌心若有似无的温度。何时开始,自己竟是如此依赖他了,花千骨自己都不知道,她不该贪念的。
“尊上不愧是六界高人,就连授课也是如此有造诣,掌门您真有福气。”
花千骨只是笑而不语,福气吗?两日教导也确实是福了,可惜,以后自己是再无福分了。
“掌门今日操劳,早点歇息吧!”
“恩,好的。”
说完,云隐将花千骨送回别院,便离去了。
 
五十一、 险象环生,“美人”相救
夜已深沉,月明星稀。
“娘亲,你那么想留在长留,又为何来茅山当掌门?”
糖宝趟在花千骨枕头边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事与愿违,兴许我与长留无缘吧!”花千骨叹气般的语气一出,糖宝知道娘妻又不高兴了。
“娘亲,别难过,咱随缘吧!”
随缘!
“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得失从缘,心无增减。”
尊上曾说过的话一字一字在花千骨心底如冰化去,融入魂灵,当日不甚明白的话语,此时算是真正明白了。
是啊,人生的每一场机遇不过是经历罢了,缘生缘灭谁敢断言。得之,欣然接受,失之,心无增减,莫不是一个缘字作祟罢了。自己命格异数,还是少一些执念,多一些自在得好。心中的天平似乎在趋于平稳,又似乎只是在垂死挣扎,不过好在此刻的花千骨,心中得了一时的安宁。只可惜,有些东西积压久了,如若不发泄,始终是掩藏于平静下的波涛汹涌,终有一日会爆发的。
“娘亲说的太深奥了,糖宝听不懂。”
“糖宝,娘亲有你真的很幸福。既来之则安之,或许以后一切还有变数,先过好眼下吧。”
花千骨说完笑了笑,她既是在让糖宝安心,也是在鼓励自己。
山中夜风幽凉,裹着花草树木的清香,安静的人儿很快就入了眠,沉入了梦乡。
这一晚,她们睡的很好,昨日的疲惫完全消失了。云隐早早的来到了别院,给花千骨送去了早饭。
“娘亲,云隐手艺真不错。”糖宝吃的圆滚滚的,打着饱嗝夸赞着。
“你啊,就是贪吃,腰都找不见了。”花千骨戳了戳糖宝的肚子,打趣的说着。
糖宝被花千骨弄的咯咯直笑,此时传来了云隐的声音。
“掌门,云隐来接你了。”
“走吧。”花千骨赶忙起身,手捧起糖宝就往外走了去。
花千骨随着云隐一路走着,她并不熟悉茅山的路,可是她越发觉得这条路越来越幽静,根本不像是去茅山大殿。
“云隐,这林子越来越深,你不会是迷路了吧!”花千骨疑惑的问着。
“没错!只不过,这条路是带你下黄泉的!”
阴冷的声音一丝丝的渗入花千骨的耳膜,那人突兀的转身过来一剑刺向了花千骨。
“娘亲,小心。”
糖宝率先反应了过来,可花千骨毫无准备,好在距离不是很近,她踉踉跄跄的躲开了,跌坐在地。
“你不是云隐!”
花千骨惊诧的喊着,只是她怎么看都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像云隐,不,应该说完全一样才对,难道是双胞胎。
“茅山掌门,你人不大,脑子倒不笨。我是谁不要紧,你只要记得是我杀了你就行了。”
那人说完,举剑快速刺向花千骨丹田处,竟是心狠手辣到一击必死。
花千骨一个翻身后退开去,拔出断念抵挡住了他的攻击。几番攻势一波一波过来,花千骨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只听铛的一声,断念已被打飞了去。
“去死吧!”他面露凶色,一剑刺去。
“娘亲快跑!”
花千骨无路可逃,眼见那一剑刺过来,糖宝惊呼着,竟然飞身挡在了前头。花千骨心急如焚,她死可以,糖宝不能死,求生意识充斥全身,断念剑似乎是感受到了,竟是不请自来。而此时,本应刺向花千骨的剑尖突然停止了下来,而断念却划过了假云隐的肩头,留下了一道血痕。
“小小的灵虫,竟是如此情深义重!”
天籁般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响彻山林,这世间怎能有如此美妙的嗓音,就连本应沉默无语的花草树木都骚动了起来,它们飒飒作响,似乎是在回应这美妙至极的仙乐飘飘。
一个紫红色的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绝色的容颜映入花千骨双目。
黑发如瀑,随风摇曳,放荡不羁,性感妖媚;
柳叶弯眉,明眸锆齿,肤若凝脂,白皙动人;
身形颀长,腰如素素,气质胜兰,亦妖亦仙。
花千骨觉得这世界上如果白子画是最美的男子,那么眼前这人必定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了。
 
五十二、“亲情”再获,骨哨作陪
“你,你好美啊!”
花千骨完全沉浸在来人的色相之中,完全忘记了还在一旁无法动弹的假云隐,就连刚经历的生死一线也都抛之脑后了。
“呵呵,有多美?”
紫红色的人睁大双眼,新奇的看着娇小的花千骨,笑呵呵的说着,手还妖媚的抚上了唇边,美得不可方物。
“姐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花千骨弯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说着,一脸艳羡。
“姐姐?你叫我姐姐!”那人震惊的看着花千骨,脑中回忆翻飞,两个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花千骨见她没了动作,连话也没说,也许不喜欢自己这么叫她吧。
“不,我很喜欢,以后就叫我姐姐吧,你这小丫头小嘴真甜。”她伸手捏了捏花千骨的脸蛋,宠溺的看着她。突然她瞥见了一旁跌落在地的断念剑。
“断念剑!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中。”
“是尊上送给我的。”花千骨不好意思的说着。
原本并不是很在意花千骨的她,此刻上上下下打量起了花千骨,这丫头仙资平凡的很,白子画到底看中她什么地方!
“哼!白子画送你把断念也没啥了不起的,小不点儿,姐姐也送你个礼物!”她说完,笑盈盈的看着花千骨,手中轻轻一使劲,左手的小拇指就断裂了。
“姐姐,你不疼么?”花千骨看着迅速成骨的一截手指,脸吓得惨白,颤抖着问着,一脸担忧表露无遗。
她摇了摇头,一股妖力瞬间修复了断指,竟完好如初,花千骨见这神迹,都快惊呆了。
“来,你将这骨哨随身携带着,以后若有需要姐姐之时,吹响它,姐姐会马上赶来的。”她撤下一根发丝将那节手指穿上后戴在了花千骨的脖子上。
“谢谢姐姐。”花千骨兴高采烈的看着她,手止不住摸着这份诡异的礼物。
“你俩别聊了,这家伙该怎么处理啊!”
糖宝在旁一直未吭声,此时她早就跳在了那个假云隐身上,一屁股一巴掌的欺负起他来。
“今日本君心情不错,就饶了你,云翳,下次如果再敢前来茅山闹事,我就扒了你的皮。”
她一改先前温柔的语气,邪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一念是仙,一念是魔,似正非正,似邪非邪。
那人被定的身子一下子得到了释放,糖宝吓得跳了开去,那人死里逃生,什么都不敢说,就飞也似的逃离了。
“姐姐,你说他叫云翳?她怎么跟云隐长的一模一样?”
“哦!我倒是不知道。别说这个了,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花千骨。”
“花千骨!你就是茅山新任掌门!”她有点错愕了,这么个孩子,居然成了茅山掌门,这个小不点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姐姐莫取笑。对了,姐姐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花千骨有些羞赧。
“我?”她有点儿犹豫,担心她会害怕,可她也不想欺骗她。
“姐姐叫杀阡陌,是魔界圣君,你害怕吗?”
杀阡陌!原来她就是杀阡陌,当日瑶池上,众仙谈之色变的魔界圣君。
“小骨不怕,今日若非姐姐相救,小骨怕早已命丧当场。”认真的样子,毫不遮掩。杀阡陌见她这般单纯,也开始有点儿明白白子画为何选中她了。
“好,有胆色,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杀阡陌太喜欢这个丫头了,嘴巴甜就算了,心思如此单纯,怕是世所罕见了。
“小不点儿,姐姐要走了,茅山的人快到了,记得以后有事要吹响骨哨,姐姐会尽快赶到的。”杀阡陌说完,腾身一个纵跃,跳上了一只火凤就消失了,花千骨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云隐担忧的呼喊声。
收起回复举报|323楼2017-02
 
五十三、七杀来犯,小骨振作
“掌门……”云隐高声呼喊着,他发现花千骨不见了就赶紧带着几个弟子四处寻找,一路担忧。
“云隐,我在这里。”花千骨出声示意,收了断念剑,也朝着云隐声音的方向快速跑了去。
“掌门,您怎么了?”云隐见花千骨身上泥土污垢,担忧的问着。
“我遇到云翳了,他长的跟你一模一样,被他骗了。”
“什么?云翳跟我一模一样!”
云隐也是震惊万分,自己没有兄弟,难道这世间竟是有如此相像之人。
“完全一样。云隐,以后山中要加强戒备才是,要是再被云翳混进来,恐怕就是大祸了。”
花千骨谨慎的说着,好像不经意间越来越有掌门的风范了。
“谨遵掌门教诲。掌门,您赶紧随我回山吧,清风清扬两位师叔等的不耐烦了,现在山中众弟子已经开始沸腾开了。”
“我都快忘记了这事了,咱们速速回去。”
花千骨说完,三步并作一步的快速赶回了山中。
早已等候多时的众弟子见到花千骨出现,赶紧下跪行礼。
清扬清风却嗤笑在心。
“掌门今日接任大典,可要给众弟子展示一下,茅山上下齐心就靠掌门了。”
清风口中大义凛然,不过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罢了,欺负花千骨年幼。
“师叔您认为如何才好,小骨奉陪便是。”
花千骨正了正身子,小小的身躯,此刻倒是有了大家风范。
“掌门好胆色,清风不才,请掌门不吝赐教!”
他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此刻正好顺水推舟。
“且慢!师叔修炼时日已久,掌门尚且年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云隐恳请掌门和师叔只过招式,不用内力,点到即止。”
云隐昨日便想好了对策,他不希望掌门因此受伤,如果只过招式的话,就算落了下风也没事。
“还是云隐你想的周全。”
清风不屑一顾,他本就无意要了花千骨的命,不过是让她威信扫地罢了。
场下弟子四散开去,花千骨和清风已然做好了准备,可谁知,刚想动手之际,茅山结界竟然受到了巨大的轰击,坍塌开去。
“哟!你们这是在内斗吗?我春秋不败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狂妄的声音从天而来,一个威风凌凌的男人身着铠甲,御风落在了花千骨站立的场中,随后黑压压的魔族军队尾随而来,鱼贯而入,茅山众弟子拔剑相向,大战一触即发。
“春秋不败,你还有胆来我茅山!”清风大声喝道,凝神聚气,全身上下都紧张起来。
“哈哈哈哈!笑话,我连清虚那个**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蠢材。”春秋不败狂妄的笑着,一脸不屑的看着场上所有人。
花千骨差不多明白这来人便是杀姐姐的麾下大将了。她记得当日尊上说过屠杀茅山并非杀阡陌之意,姐姐刚离开,这人就来了,看来根本就是私下作为。
“你这小丫头就是茅山新掌门?”
春秋不败早就锁定了场中的花千骨,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霸占茅山以打压仙界众派。仙界中人自诩正道,视他七杀为死敌,若不是魔君不谙世事,一心爱美,怕是早就端了他们老巢了。仙界之中除了长留外,其他的门派也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
“春秋不败,你屠戮茅山,杀了清虚道长,此番前来意欲何为?”花千骨心中虽怕,可身为一派掌门如若胆怯,众弟子又如何齐心协力对抗外敌,此时她也只是强压内心的恐慌罢了。
“小丫头,本将军念你年纪尚轻,给你个机会,一个时辰后,你若交出掌门宫羽带这些**离开,我便饶了尔等性命。如若不然,今日我也不介意再屠戮一次茅山。”
杀气瞬间弥漫开去,竟是化虚为实,茅山众弟子脸色灰白,定力不够的全身上下都在战栗。这魔君杀阡陌的麾下大将不愧是人中翘楚,世所罕见。
花千骨带领众人退回大殿,人人皆是神情凝重。
“今日魔界大军压境,我等元气大伤,恐无法迎战,为了保留实力我们还是以退为进,先行离去。”
清风那个老道临阵退缩,居然是个怕死的老家伙。
“清风师叔,交出宫羽,我如何对得起清虚道长临终所托。”
花千骨此时有些瞧不起他了,语调自然上扬。
“难道你要让茅山所有弟子全部抵死相争,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清风听花千骨语气里的轻蔑,不禁恼怒。花千骨却再不与他多言,转身对着云隐说着。
“云隐,跪下。”
云隐大概知道掌门要做什么,但是自己又无法抗拒,只得跪下听令。
 
五十四、单枪匹马,抵死相争
“我以茅山掌门身份传位云隐,今日魔界大军压境,你带领众弟子即刻下山躲避,不得有违。”
花千骨义正言辞,小小的身板儿张扬着霸气,云隐惊异于花千骨的毅然决然,清虚掌门所托非人。
“掌门,云隐会遣送其他弟子离开,但是云隐与您同进退,生为茅山人,死为茅山鬼。”
“你……”花千骨见云隐眼中坚定,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好,现在时间不多了,清风清扬两位师叔,有劳你们带领大家离去,其他的交给我跟云隐就是了。”花千骨此刻也不想多与他二人争执小事,眼下,能担当此任的也只有他二人了。
“掌门,我等汗颜,他日若能再回来,必定为您马首是瞻。”这两人原本对花千骨不屑一顾,却不知这小丫头竟是如此执着,生死不惧,他两个活了几百年还不如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顿时感觉自惭形秽。
既是有了决定,大家也就各自行动了,山中弟子过千,在清风清扬的带领下,从密道退离了茅山,花千骨和云隐站在大殿上,等待最后的战斗。
“茅山掌门,一个时辰已到,你是乖乖交出宫羽呢,还是让我杀了你们。”门外春秋不败的声音穿门而入,花千骨和云隐互相对望了一眼,开门而出。
“春秋不败,你好歹也是魔界响当当的人物,今日与我一个小小花千骨叫阵,有失体面吧。”花千骨出声,言语间别有意味。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个茅山新掌门还挺有见识的,说吧,你想如何?”
“大军厮杀,必定死伤无数,想必将军也是不愿损兵折将。不如让我接你三掌以定胜负,你若击败我,掌门宫羽自然双手奉上,如若不然,将军便撤军退离,如何?想必将军不会没信心击杀我一个无名小卒吧!”
花千骨心知此事只能拖延时间,让茅山弟子远离此处,纵然身死,也万死不辞。
“好,有胆色,有谋略,倒是我小瞧你了。”
春秋不败心中有些不爽,没想到活了上千年,竟然着了一个孩子的道,不过他有何惧,若今日杀不死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魔界混。
“掌门……”
云隐的话被花千骨打断。花千骨将糖宝放在他手中,示意他照顾好糖宝。
“请将军赐教。”
春秋不败运起内力,隔空一掌打了过去,掌风来如雷霆满震怒,花千骨运足气劲,将内力尽数聚集在丹田之处,见掌风过来,双掌前击,硬生生的阻挡住了春秋不败的一击,只一瞬丹田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单膝跪地,这一掌就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劲。
春秋不败此时惊诧起来,有什么护住了她,他虽然没有看清楚,可那道力量如此纯良,绝对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拥有的。可四下根本无人,莫不是有高人给她设有结界。
花千骨挣扎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血渍。她此时还不能倒下,就算撑不到救助,也必须给还未走远的茅山弟子多争取些时间。
“将军手下留情,花千骨多谢了,还有两掌,请!”
微颤的声音,稚嫩中带着坚定。春秋不败不免有些佩服起她来,他魔界中若人人如此,又何必糟仙界白眼。
“并非我手下留情,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接下来这一掌我不会再留手了,接招吧!”
春秋不败将全身劲道凝结于两掌,脚下虎虎生风,点地而起,花千骨见他飞速袭来,此番怕是必死无疑了,但是她还没有放弃最后的机会,提起仅剩的内力,迎面接掌,岂料,自己不但没事,身前春秋不败竟是被震飞了。
薄纱包裹着花千骨柔弱的身躯,身后传来冰凉却安定的触感。花千骨颤抖着身子,她回眸顾盼,一眼万年。原来那时并非做梦,一如眼下,可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你让我如何不依赖你,你教我如何能放得下你。
“尊……上”花千骨意识模糊,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五十五、尊上亲临救小骨,死里逃生再相见
“白子画,没想到你亲自出山了!”
杀阡陌接住被白子画打飞的春秋不败自空而落,妖媚的声音震慑人心。他前来其实是因为听到花千骨的骨哨声,可没想到见到的确实这番场景,他魔界大军竟然半数都在此处集结,看来自己这个手下越举了。
“杀阡陌,你如果执意挑起大战,那我今日便留你不得。”
白子画恼怒异常,每一个字吐纳出来都如冰如霜。晨间接到消息,魔界大军半数集结茅山,他想也没想就飞速赶了过来,若再迟一步,他的小骨就死了。
可杀阡陌并不回答,却转头看向一旁的春秋不败,怒斥:
“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夺神器,不许来干扰茅山清净,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
“属下一心为了圣……”
春秋不败话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脸上已然受了杀阡陌一巴掌。
“闭嘴。你杀了清虚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杀阡陌气的脸都红了,在白子画的面前你还敢废话,这不是找死么?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是死在我杀阡陌的手里。
“白子画,今日之事,算我管教无方,我将拴天链还给你,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你意下如何?”
杀阡陌转过身来,对着白子画说道。
“管好你的手下,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横霜无情。”
白子画没有多余的功夫跟他耗,小骨的身体他担心的很。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杀阡陌的话。
杀阡陌邪魅一笑,让春秋不败交出了拴天链就走了,魔界大军也尽数退去。小不点儿有他照顾,也不必担忧。
云隐和糖宝将白子画带去别院之中,此刻他俩在门外守候多时了。
“云隐,你说娘亲会不会有事啊?”
糖宝急的想冲进去,可尊上竟然下了结界。
“有尊上在,掌门肯定没事的。”
云隐相信尊上问鼎六界的实力,肯定可以救回花千骨的。
而此时房门内,白子画守在花千骨床边,满脸忧心。他用法术救过了,可人还未清醒过来。此次受伤过重,比上次走火入魔来得严重的多,他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只能守着。
床上的花千骨一脸苍白,憔悴不堪,粉红色的衣服上满是染血红梅。他内心是自责的,当日自己心魔横生,气结于大师兄的行为,竟是没留意她的不愿离去。她那时被逼无奈说离去,可自己还能不懂她的心么,那晚她那般纯粹的眼神,不就是执念已深希冀长留吗。如果那日大殿之上自己稍加阻止,今日之事便不复存在了。
不过还好,你没事了。
“唔……”
花千骨终于有了动静,嘴里传来轻微的呻吟,怕是伤痛所致。缓缓的,她张开了双眼,迷蒙恍惚,白衣似雪再入眼帘。清冷的脸庞,天人之姿,何以多了一丝忧愁,这是你吗?九天之上你不该有这样的神情才是,莫不是自己还在梦中。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冲动,竟是想抹平那抹忧伤,只可惜身体还未恢复,抬手的瞬间便又落了回去,竟惹得又一阵的疼痛难忍!
“唔,好痛。”
“你别乱动,身体还没恢复。”
白子画伸出双手,将她压住不让动,眉头紧皱,嗔怒她的不知自爱,愤恨自己的一不留意。
 
五十六、 卸下心房扑满怀,心心相印互相惜
这声音!真的是你!
花千骨此刻终于完全清醒了,原来镜花水月也可以不是梦境。她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不见了似的,连眨眼都不敢,内心的苦楚,凄凉,委屈,忧愁,一丝不挂展现在她苍白的脸上。
这几日心中多少苦水积压,排山倒海般吞噬着她的灵魂,她甚至觉得自己深陷在一个漆黑阴冷的牢狱之中,不见天日,黑暗疯狂般侵蚀了她的意识,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亦或是早已深处九幽。原来,拥有过幸福,再失去是如此的痛苦,早知道便什么都不要,继续在花莲村过她一个人的日子,以孤坟作伴,清冷也好,孤苦也好,都好过眼下的腐骨噬心之痛。
莫名其妙被他丢下,无缘无故消失三天,被逼无奈离开长留,暗潮涌动遭人排挤,生死一线险赴黄泉,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将她摧毁了,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都足够了。原来什么随缘都是屁话,她不要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她不要得失从缘,心无增减。她只想要留在长留山,偶尔可以看到他罢了。世事无常,难道注定的天煞孤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么,命运为何如此凄凉,偏偏捉弄于她。
她努力强撑着,她**自己,她告诉自己,你不许执着,你不可贪念,离开了就不要再想,你是个孤女,你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拥护,得几日温暖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了;你是茅山掌门,你肩负责任,你有要守护的东西,哪怕舍弃性命。
只是他一出现,什么都瓦解了,强忍的责任瓦解了,**的话语瓦解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此时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是不顾一切想要撑起身子。
你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好比折翼之蝶吗?没了翅膀,你还想振翅飞翔?
白子画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眼见她一次次起起落落想要起身,明明知道怎样都无法做到,却依旧不放弃,你怎可如此任性,你怎能如此妄为,可眼底那深深的执着却灼烧进了他的心底,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无奈,他伸手扶起她,可哪知,她却整个身体撞向了他,下一刻被她抱了个满怀!
不知源自何处的渴望,回忆里掀起无穷波澜,就在这一个拥抱里,汇成同心所望!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份安宁,这一刻,花千骨放纵了自己,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尊上的身份,什么弟子的身份,都忘掉了。她不想噤若寒蝉的跪拜他,她不想胆战心惊的猜测他,她只知道此刻只想要紧紧抱着他,贪恋那份温柔,沉浸那份安宁,他给的温暖更甚爹爹。
你是九天之上千年寒冰,我便拿这性命去暖你一千岁,生死却抵不过这一个拥抱满怀!
白子画呆了,千年万年的冰霜也好,九天之上的孤寂也好,一下子尽数坍塌。僵直的身躯何曾有过,就连意识也慢慢消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了她,眼中坚冰缓缓化了开去,变成春泉融入心灵。小小的身躯暖暖的,明明轻如鸿毛,却让他觉得重于六界,原来他也如此希冀这样的拥抱。他轻轻的抱着她,不敢多一分气力,双手不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的摇晃着,呵护着怀中惊魂未定的她,安慰着怀中战栗不止的她,原来没有爹爹的日子里,你不过是在故作坚强。
千里冰封,万年雪飘,如果是你,冰雪消融又何妨,若你愿意,护你守你便是我以后最重的责任!
“小骨乖!我在!”
不说还好,花千骨听他难得柔和的声音竟是一下子疯狂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理小骨,你为什么不留小骨,小骨该怎么办?”
她用尽所有气力声嘶力竭着,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气劲,她止不住的捶打着他的后背。
“爹爹死了,小骨本以为从此孤苦无依,可我又遇到了你。人人都说你冰冷难依,可你却温暖了小骨。你带小骨回长留,教小骨学法术,你是这世上最温柔之人。可是你又突然走了,你不理小骨,你也不留小骨,你是不是不要小骨了?你给我断念,要我断了过往,念及将来,你给了我希望,却推我入黑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宁可你从来不曾出现过,我宁可自己只是个没了爹爹的孤独女。你不该对小骨那么好,这样小骨离开也不会委屈。”
花千骨将所有的委屈,难过,压抑都泼洒了出来。其实,真的难为她了,她只是个孩子啊。爹爹死了,她只能强忍着,天生无泪,不能哭也不可以哭,哭了就是认命,哭了就是承认自己是个祸害,不该也不配拥有幸福快乐。别的小孩不开心了可以哭可以闹,她却只能撑着一切的不快乐,还要告诉自己不许悲哀,不许任性,她真的好累好累。
然后,他出现了,人人说他冰霜冷清,可他的温柔她懂啊,他是这世上最温柔之人,所以不经意间她被融化而不自知,起初的抗拒和害怕也早已不复,短短的一个月不到,她就陷了进去,她想牢牢抓住他,这样的执念若不是此番经历,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五十七、相逢相遇不相知,无边怒气只为你
从未听她说过这么多的话,从未见她如此放肆大胆的表达内心的想法,白子画自恃的无欲无求,清冷平淡一点点龟裂破碎,他第一次不知所措起来。面对她,好像所有的第一次都接踵而来。他由着她用微弱的气力捶打着他的背脊,直到双手渐渐垂落,他随着她不住的嘶喊内心的不安和委屈,直到几近失声,她终于累了,倦了,困了,睡了。
“小骨乖,好好睡一觉,醒了以后师父带你回家。”
他记得那时也是这般,看着她泣血双眼,他忍不住的温柔。
你这个傻孩子,师父早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徒弟了,怎么舍得不理你,怎么舍得放你走,怎么舍得你受委屈。他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依旧轻抚着她的后背,缓缓轻摇,眉间的朱砂印记仿佛多了点什么,柔美了许多,再也不是冰冰凉凉的了。
窗外不知何时雨水潺潺,春意早阑珊,床上的人儿耐不住这晚春不舍离去的寒意,不自觉哆嗦了起来,白子画轻轻拉了拉被她蹬的下翻的被子,满眼疼惜。
等候多时的糖宝和云隐早已离去,白子画传音示意过了,可糖宝这丫头三番五次在外候着,白子画也是无奈,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怎么与你有关的人都如此执着。
拂袖一挥,木门两开。
“安静点,她还在休息。”白子画轻启唇,音色低缓却柔和,眼神不落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花千骨。
糖宝听白子画这么一说,本欲张嘴的她缄默不言,跳到了花千骨的床边。
“尊上,娘亲她没事了吗?”糖宝还是很担忧,即使听到花千骨平缓的呼吸声也不能完全放心。
“恩。”
糖宝终于可以放心了,高悬的小心脏总算落地踏实,她转过头想多说点什么,可落入眼角的温柔让她定格了。眼睛眨巴了好几下,眼前的人是尊上没错啊,可那柔和的眼神对着的是自己的娘亲,就这么一刹那,她好开心,热泪盈眶,心底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感触:娘亲,你终于等到了。
屋外雨滴叮当,屋里万籁俱寂,床上的她,床边的他,床头的她都安安静静的。忽然,床上的人儿动了动手指,紧闭的双眼就如同破晓的黎明般,渐渐驱散了梦境的黑暗,花千骨醒了。
“娘亲,你醒了吗?”糖宝靠在了花千骨的肩膀上,轻声说着,多一分的声音都怕惊了她。
“糖宝。”花千骨测目,看见糖宝,还有……
“尊上!”一下子,迷蒙的她彻底清醒了,连同先前的放肆,哭诉,捶打和拥抱都清醒了,刷的一瞬,绯红和青白爬满了脸颊,花千骨,你,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她翻身爬了起来,跪倒在床,身上牵引而出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可半点抵不过内心此刻汹涌而起的羞涩和悔意,就算入了魔,也不应如此放肆,自己哪有这种资格去拥抱他,自己哪来的胆子去责备他,捶打他。
“对不起,对不起,弟子错了。”
花千骨匍匐在床,每一个字都在剧烈波动着,身体的疼痛引来的颤抖随着内心的战栗更甚了。她狠狠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撞得床板嘎吱作响,额头渐渐青了开去,白子画看她如此这般,宁可她还昏迷着,宁可她一如先前的放肆。此刻,所有担心夹带了无边的怒气从心底喷发,自己如此心疼她,在乎她,她却离开自己,她却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他锁住她的双眼,不许她逃离。他不喜欢她每次这么跪着,谨慎小心也好,尊敬严谨也罢,他都不喜欢。
“你说你错了?你到底错在哪儿了?是错在离开长留,还是错在了不该冒死去接春秋不败的三掌?你竟是不想活了吗?”
怒斥的声音,排山倒海而来,冲撞着花千骨弱小的心房。
花千骨蒙了,眼神一片迷茫,好似洪荒混沌初开,世间万物还处于烟尘之中。尊上不是在责备自己的一时失态吗?他那时生气,是因为我说要离开长留?现在的暴走是为了自己抵死拼杀,不顾安危?为什么一切跟自己所想的都不一样了?
白子画看着她呆滞困顿的眼眸,刚不知打哪儿来的怒气竟是一下子湮灭的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下次不要这样了。”
白子画眉心点雪,忧从心来,温柔的不能再温柔了。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让自己操心。右手轻抚她的额头,一道白光过后,青肿的额头又恢复如初。
 
我来给宝宝加油 好辛苦的搬文行动
 
楚乔:我叫楚乔
花千骨:我叫花千骨
楚乔:我是洛河之女,风云令少主。
花千骨:我是女娲后人,蜀山派掌门。
楚乔:我体内封印着寒冰决。
花千骨:我体内封印着洪荒之力。
楚乔:有四个人喜欢我,一个是青山院少主宇文玥,一个是世了燕洵,一个是大魏皇子无嵩,还有一个是南梁太子萧策。
花千骨:也有四个人喜欢我,一个是我师傅白子画,一个是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一个是七杀圣君杀阡陌,还有一个是当朝太子孟玄朗。
楚乔:最后我和宇文玥在一起了,喜欢我的太子成了皇帝。
花千骨:最后我和白子画在一起了,喜欢我的太子成了皇帝。
楚乔:宇文玥送我残虹剑。
花千骨:白子画送我断念剑。
楚乔:宇文玥送我代表上等奴婢的银铃铛。
花千骨:白子画送我代表他徒弟的宫铃铛。
楚乔:宇文玥对我很好,但他从来不说,总是冷着一张脸,却默默在背后保护我。
花千骨:白子画也对我很好,他也不说,总是冷着一张脸,却默默代我受了81根销魂钉。
楚乔:世子燕洵后来被仇恨蒙蔽,还要杀宇文玥,与我分道扬镳。
花千骨:东方彧卿是异朽阁主,还要杀白子画,我差点和他绝交。
楚乔:楚乔和宇文玥有一只宠物苍梧鸟。
花千骨:花千骨和东方有一只毛毛虫糖宝。
楚乔:我是赵丽颖。
花千骨:好巧,我也是。
 
等更新~
 
五十八、 冰释前嫌心结开, 一年之约盼春回
“尊上……”
只一句话,花千骨就软化了,原来,自己真的错了,还错的很离谱。他没有不要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你怎么这么傻,春秋不败的功力岂是你能抗衡的。”
他此刻想来还是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当初无意间给她的那道法力,若不是自己恰好赶到,此刻小骨怕是早已魂断,命丧当场,连魂魄都不复。
“因为我是茅山掌门,而且……”
而且小骨觉得与其如此孤独的活着,不如死去的好。花千骨越说越小声,后面半截话根本就是挣扎于心的自我独白罢了。她抬头看了看他,几日的阴霾完全驱散,阳光破云而出,心中已是暖的不像话了。
“小骨,以后再也不许如此任性胡闹。”
白子画沉声,仍有余悸的心颤抖着。
“尊上,对不起。是小骨任性了,小骨以后不会了,活着才有幸福的机会嘛。”
花千骨破涕为笑,惨白的脸蛋儿上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丝红晕。
“你什么时候能安生一点儿,让我不操心。”
白子画难得宠溺的说着她,一只手轻抚着花千骨的秀发,他好像喜欢上这样的小动作了。
经历这么一次闹剧,花千骨好像不那么害怕白子画,至少此刻她能够大大方方的直视他。而白子画,也似乎褪去了好几分的冰冷,变得柔和起来,也许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在担忧着难得归位的三魂七魄吧。
一旁的糖宝,满脸问号看着眼前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柔和的两个人,完全石化了,她好像错过了太多东西。
“尊上,娘亲,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糖宝歪着脑袋不解的问着。
稚嫩的声音打破了雨滴的清脆,也捎回了思绪游离的两人,尴尬的氛围来如雷霆,瞬间笼罩了这小小的房子。
“糖宝,你去唤云隐来,我有事找他。”白子画收了手,站了起来,眼神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啥?哦!”糖宝迷蒙的很,可是却鬼使神差的蹦蹦跳跳出去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就不在屋子里了,传音不就好了么。
静默了半晌,白子画走向了窗边,轻轻推开了遮挡严实的雕花木窗,屋子里聚集着雨水侵袭而来的浑浊空气,一下子被风吹散了,泥土的清香充斥了整个屋子,也满溢他的心房,是时候了。
“小骨,你从来没想过拜我为师吗?”
“尊上?”
花千骨闻言惊得不知如何回答,整颗心跳动的频率都快支撑不住了。她岂是不想,反是执念早生,只是不敢说罢了。
“回答我。”
白子画回身走向床边,看着床上的花千骨,一脸认真。
“想!可尊上不是从不收徒么?”
她言语波动,岂能不想?天知道她有多想,只是,真的可以么?她回眸凝视白子画,期待中滚动着害怕,呼吸局促难平。
“明年春,仙剑大会,如果你夺得魁首,那我便收你为徒。”
清风徐徐而入,带着些许薄凉,可花千骨听着他优雅沉稳的声音,内心却满满都是温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突然她翻开锦被,起身落地,郑重地跪倒在地,对着白子画俯身叩首。
“弟子定不负尊上之意,夺得魁首。”
小小的身子,柔弱却刚强,三跪九叩,铿锵有力。她满心感动,只言不漏。她知道,一切的言语在此时都是苍白的,惟有这样的毅然决然才能表达此时她心中的所有情绪。
自己孤女一个,命格异数,何德何能得尊上悉心顾及。收留自己已是感恩戴德了;三番五次相帮相救,还无以为报;此番许下承诺收自己为徒,到底要如何才能报答尊上的情深义重,厚爱有加,她不知道了。可她知道,以后的以后,她的世界不再只是一个人孤独无依,有了他,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白子画就这么看着她一跪一叩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第一次,他觉得受她跪拜是高兴的,第一次觉得人如果有执念也是一种美,嘴角微扬,喜上眉梢。自己的无心之举到了此刻完全印证了是对的。救她爹爹是对的,设下结界是对的,带她回山是对的,悉心教导是对的,收她为徒是对的。
千万年来,他的世界里从来只有应不应该,没有愿不愿意。可自从遇到了她,这种坚定的信念也开始紊乱,摇摆。也许他的世界里除了应不应该,还可以有愿不愿意。以后的日子,他也不再只是九天之上独揽千山万水的冰冷仙人,身边多了这么个小小的人儿,红红的身影似乎带着天上东升西落的太阳的温度,把他也融化了,温暖了。
他微屈身子扶起了她,高矮两人,一红一白,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屋檐上滑落而下的雨珠慢慢断了线,落在窗外的青石板上,声音清脆,宛若玉珠跌落入盘,叮叮当当。太阳不知何时钻出了云层,每一颗雨滴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柔柔的,淡淡的,却满是晴空的希望。
 
五十九、 功成身退回长留,凭虚行上幽魂落
安静的山水难免孤雁横飞,平静的湖面不免落叶晕开涟漪。
屋外脚步声急促轻点,由远及近。
“拜见尊上,掌门!”云隐停在房门外,行礼示意。
“进来吧!”白子画落座在木凳上,正襟危坐,花千骨则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
“不知尊上召见,有何吩咐。”云隐走了进去,糖宝也跳回了花千骨的肩头。
“茅山外患暂时消弭,你已接任掌门,这拴天链我便交由你保管。花千骨身为长留弟子,之后会随我回长留。”
白子画右手一托,拴天链已然在手。
“尊上抬爱,云隐自知还没有这个实力护住拴天链,斗胆恳请尊上代为保管。”
云隐早已知晓花千骨必然会回长留,此刻也是半点不惊异,既然掌门要回长留,那这拴天链随着而去也是好事,有尊上保护,以后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带回封印。”
白子画也不多言,如此也是好事。神器若继续留在茅山,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想那魔界之人,他日必定还要来犯。
“多谢尊上。”
“云隐,事情告一段落,我便不多留。”白子画说完便起身,朝着花千骨点了点头,该回家了。
告别了云隐之后,花千骨随着白子画返回长留,一路上,她雀跃不已,孩子气又展露无遗。
“尊上,小骨的御剑术没给您丢脸。”
花千骨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望着一旁御剑同行的白子画,心里不免得意,云隐也说她御剑术很棒呢。
“小骨,以你学习时日来说,御剑术到了凭虚行确实不错。”
“尊上,这御剑术还分等级吗?”
花千骨第一次听到凭虚行这种术语,难免好奇。
“御剑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逍遥游,可短暂摆脱凡胎束缚,随风滑行,如披鲲鹏之羽。第二阶段,凭虚行,气劲在身,随心所欲御剑奔行。第三阶段,幽魂落,御风而飞,不借外物,潇洒自若。第四阶段,流芳步,道心凝气为剑,散发霓虹之光,步履轻盈,暗生芳步,无声起落。”
花千骨仔细聆听,一字不漏,原来自己刚入第二阶段凭虚行。先前的得意不免收敛了起来。
“小骨,你初学御剑,能跳跃到第二阶段,确实不错,只是不可大意,学无止境,傲心莫起。”
“是,弟子知道了。”
“小骨,第一阶段你很难学习是因为你活泼的性格,可这第三阶段对你来说反而是最容易的。”
“尊上,小骨不明白,为何简单的不易学,反而困难的容易学了?”花千骨认为,第一第二这样的排序,定然是难易深浅来判别的,可是尊上的话却有了出入。
“因为你心性单纯,心无旁骛,幽魂落讲求的就是一个空字。小骨,剑诀在心:气聚丹田,心无旁骛,运气为剑,幽幽魂落。”
白子画收了脚下的横霜,凌空虚行,不借外物,反而更加潇洒轻盈了。 “小骨,你便试试看。”
花千骨沉心静气,将心放空,毫无杂念。口中默念起尊上适才教的口诀,耳边风声空灵起来,好像来自宇宙边缘那般, 脚下断念不在,花千骨竟是成功了。
白子画笑了,他果然没看错人,小骨不但并非资质平庸,反而是块璞玉,只缺雕琢罢了。
“小骨,这幽魂落你习得就好,你修仙时日尚短,境界和内力修为还太低,还是少用的好。”
白子画俨然一副良师模样,有他的倾囊相授,花千骨想不成才都不可能了。
“是。”花千骨学会御风很是高兴,可尊上的提点也是一点不敢懈怠,脚踏断念,乖乖在白子画身边御剑回长留。
 
六十、 厌恶无端起,仇恨心难平
流云悄声走,眉间笑意温柔,春深繁花渐落,徒一方红白悠悠。
一路山水飞退,恍惚霞光满天,疾行赶路的两人终于在日薄西山前赶回了长留。
绝情殿中,摩严和笙萧默一直在等候。
“掌门师弟此去茅山为何还不归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摩严来回踱步,以白子画的功力,他本不该担心,但是魔界大军半数集结,他只身一人,不免心中起了丘壑。怪只怪当时自己没注意,子画竟然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掌门师兄的功力问鼎六界,师兄你想太多了。”笙萧默倒不担心白子画,反而心中忧虑起了花千骨,师兄疾行而去,莫不是赶不上。
就在此时,白子画御风落地绝情殿,入了堂室。
“子画,茅山眼下如何了?”摩严见他终于回来,心中放松。
“魔界大军已退。”白子画下榻坐下,这一整天也把他累的不轻,饶是仙人之躯也有点扛不住了。
“子画,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一副内力大失的样子。”
“没什么,救花千骨费了一半内力罢了,调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什么?你为了救这么个小丫头就用了一半的内力。她配吗?”
摩严眉头一紧,心里想起白子画去时的匆匆模样,总觉得他最近异常的很,而这些异常似乎都来自那个花千骨,心中越发的不喜欢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掌门师弟是怎么想的,明明就知道她命格异数,还这么上心。只是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白子画竟然要收她为徒。
“师兄,花千骨已随我回了长留,她以后不再是茅山掌门,你也无须再为身份问题而忧心了。”
白子画说完就闭上了双眼,他急需调息内力。
“大师兄,咱们还是先走吧,掌门师兄风尘仆仆的,也需要静养才是。”笙萧默一见这气氛就不太对,赶紧拉着摩严就往外走。自己这两个师兄个性都另类,再多顶几句,兄弟间又该有嫌隙了。
摩严一口气提了上来却咽不下去,竟是憋得有些脸红了,笙萧默赶忙把他拉下了绝情殿。
话分两头,白子画回了绝情殿,花千骨也回了寝殿。绝情殿差点儿烽火起,可花千骨的寝殿却是一片欢乐。
“千骨,没想到你竟是茅山掌门,你把我们瞒得好苦啊。”
轻水撅着小嘴,气呼呼的说着,眼角还未干的泪痕闪着光华。
“千骨,这一次算你命大,若不是尊上亲临,你就死了。”
舞青萝听闻花千骨回来,风一般的跑了过来。听着那么惊险的故事,心魂未定,上下打量着花千骨,确定她没事才稍加放松。
屋子里,花千骨把这一日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轻水和舞青萝,当然撇开了跟尊上之间的那些事情,毕竟难以启齿。
“对不起,当茅山掌门本来就非我愿,而且我哪有这个能耐嘛!现在掌门的身份也摆脱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花千骨知道她们并非真的责怪自己,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算了,以后可别再只言片语不留就走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舞青萝性格一向大大咧咧的,而且千骨都平安回来了,以后还能一起玩一起修炼,这就够了,还在乎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几个人就这么在屋子里谈笑风生,不时的传来咯咯的笑声,像极了山中晨间鹊舞的百灵鸟们,只是有人喜欢快活的鸟儿歌唱,有人憎恨叽叽喳喳的喧嚣。
“哼!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等到仙剑大会,我看你们如何笑得出来。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你一个小小的花千骨。”
霓漫天不知何时自门外而过,得知花千骨竟是去而复返,心中怒气突起。先前给爹爹修书,谈及自己在长留一切安好,无意间提到花千骨,而后收到爹爹回信,竟得知这花千骨竟然是茅山掌门,当日瑶池之事也尽数知晓。转回头想到尊上为了她罚了自己,当时还以为尊上只是无意间赶到救了她,看来尊上对她根本就是有心之举,这样想来,对花千骨的仇视就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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