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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缘来是永生[第9页]

作者:fhsj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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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悉心教授,突飞猛进
白子画走到空地中央,右手振臂一挥,一团火焰凭空出现,一分为三,悬浮于空。
“三个火焰,两假一真,找出真的那一个。”
花千骨看着那三团火焰懵了,它们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嘛,尊上是在给自己开玩笑吗?她一脸的茫茫然,眼光还撇了一眼一旁的白子画。她纠结了一瞬,不管了。一个掌风打出,击向右边那个。只听砰的一声,掌风被反弹回来,带着火焰的温度朝她袭来。
“啊……”花千骨捂着脸,吓得尖叫了一声,连躲避都忘了。
白子画张开一个结界,将她护住。
“操之过急反坏事。”
“可是我怎么看它们都长得一样啊。”花千骨委屈的回答着。
“眼见之物不一定真,修道之人以心为眼,用意不用力。”
花千骨听他这么说,脑中闪过一丝星芒,她好像抓住了点儿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放松身心。此刻,天地万物似乎都慢慢沉睡而去,一股气息自她辐射而出,不多时,感知到了尊上清冷的气息,然后是尊上的模样,都能清晰“看”到,竟是比眼见还要真实。刹那间,她完全领会了那句话的含义。此时,她将注意力尽数集中于火焰之上,意念飞出,包裹住火焰,须臾的功夫,她张开双眼,眼神笃定,她找到了。
掌风凌厉,瞬间打散了那团火。
花千骨惊喜万分,蹦跳了起来,笑容绽放,如盛开的桃花,调皮的模样,胜过山间翩翩起舞的百灵鸟。
“尊上,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嘻嘻嘻嘻嘻!”
“恩,很好,现在你试着把木剑升起来。”白子画指着地上的木剑对花千骨说着。
“是。”花千骨听他这么一说,呼了一口气,压了压心里的紧张,朝着地上的木剑走了过去。
口中念诀,手指一点,木剑缓缓升了起来。花千骨惊喜万分,没想到经过尊上指点,自己竟然进步神速,这几日,她费劲气力都没法进步半分,此刻她对尊上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你试着御剑吧!”白子画见她领会的不错,便趁热打铁直接让她御剑。
花千骨踏上木剑,略微平衡了一下身子,口中剑诀默念,缓缓升空。
“哈哈!我终于会飞了,再也不会被人嘲笑了。”
花千骨小小的骄傲了起来,可哪知,她这一说话竟是分了神岔了气,一下子从空中跌落。白子画御风而起,将她揽入怀中。
“初学御剑,切莫大意。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练吧。”
“是,尊上。”花千骨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直到尊上离开才抬起头来。
“花千骨,你怎么这么弱啊!又不是第一次被尊上抱了。”
花千骨早已满脸潮红,一为了自己落剑,二为了尊上的拥抱。不就是拥抱了一下吗,怎么次次都这么难为情。白子画的拥抱总是冰冰凉凉的,可是却总能将她暖到失神。
“糖宝,你娘亲这么拼命,你也不陪着。”轻水躺在床上同糖宝聊着天。
“不是我不想陪,是娘亲不让我去。”糖宝叹着气回答。
“为什么?”轻水不解,一脸问号。
“娘亲说我太呱噪了,会影响她集中注意力。”糖宝委屈的说着,轻水听她这么一说,都快笑翻了。
“千骨说的没错啊,你就是呱噪啊!”
此时,嘎吱声起,花千骨推门进来了。糖宝见她回来,高兴的一下子蹦跳到她肩膀上坐着。
“娘亲,今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千骨,是不是练得不顺心?”
轻水不再笑话糖宝,花千骨的脸色有点儿怪怪的,让她不免担忧。
“挺好的,今天练得顺心,所以早一点回来。”
花千骨想着尊上的悉心教导,心中的高兴都透着这句话展现了出来,也让担心她的轻水和糖宝放了心。尊上亲自授课的事情,她并未提及,怕多生事端,便也就隐瞒了。
“御剑术有起色了?”
轻水欣喜地坐了起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恩,我今天终于能御剑了,不过,还不太熟练就是了。”
“哈哈哈!这可是好事儿啊,明天御剑课,你可要好好表现,再也不要被那个骄傲的霓漫天给欺负了。”
轻水一想起平日里,霓漫天对花千骨的冷嘲热讽,就很是不高兴,眼下,千骨御剑术有了起色,明日便去打压打压她的傲气。
“你啊,漫天骄傲归骄傲,可人家毕竟天资聪颖,有那个资本啊,我本来就笨,难道还不许人家说啊。我没事的,况且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花千骨一边说着,一边铺床准备休息。
“千骨,你太傻了,人善被人欺,忍字头上一把刀啊。长留虽然是修仙的地方,可是真正能做到心无旁骛的人又有几人,你以为人人都是尊上。”
花千骨一听,手中的动作慢了半刻。
尊上!
是啊,这人世间有几人能像尊上那般,独立九天之上,又心存慈悲于世。花千骨内心激荡,得尊上一日教导已是上天恩赐了,以后自己应当更加努力才是,也不枉尊上的悉心教导。他日,不说效仿尊上的悲天悯人,有功于世,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做一个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长留声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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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顶
 
四十、道心虽破,情义不明
夜深人静,风吹影动,绝情殿中,白子画御风而归,心起涟漪,一如窗外斑驳的桃花疏影。
此刻他在塔室静坐凝神,清心咒一遍一遍默念于心。
与她相识的日子虽然不长,发生的事情也不算太多,可却受她的一举一动影响太深。
第一次见她,不忍她幼年丧父,救她爹爹;
第二次见她,不放心她孤身一人,设下仙障;
第三次见她,不愿她孤苦无依,带回长留;
第四次见她,不想师兄刁难,护她保她;
第五次见她,不忍她夜里操劳,亲自教导;
这一桩桩一件件,本来发生的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直至今夜。见她御剑自半空坠落,那一刻他惊了,怕了,哪怕他深知自己能护得她周全。转念回想那日云端,似乎也是如此这般的心境,只可惜那一日心中为神器所扰,未曾发觉掩埋于下的多余心思。此刻,他惊觉原来为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因为在乎这两个字,与慈悲天下并无关联,单单就是想在乎这么个人。
心中的平静千年未动,一朝破灭。
“在乎吗?”
白子画睁开了双眼,心中笃定了这在乎二字,倒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嘴角维扬,脑海里尽是她的各种样子,傻傻的,呆呆的,害怕的,高兴的,局促的,不安的……
既然在乎,那么就在乎,顺从本心,未尝不可。或许这绝情殿,也该多点儿人气,添点儿热闹了。
只可惜,他破了道心,却勘错了情谊,使得以后的路途越来越漫长,越来越艰辛。
次日,御剑课上。
“这御剑课也有几日功夫了,今日便测试一下吧。漫天,朔风,你二人进度较快,就先行示范。”
落十一作为新晋弟子的御剑课老师,也是有模有样的。
“是!”一男一女回答着。
身着一红一蓝服饰的二人自人群中走出,很是熟练的御剑而飞,姿态优美,叫人羡慕。
“漫天和朔风天资真好,以后定是我辈翘楚。”
花千骨看着空中潇洒飞行的二人,不免羡慕道。
“千骨,你也不差啊,你昨日不是学会了么,今日刚好可以展示一下,免得被她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轻水还是如昨晚那般,希冀千骨今日能硬硬骨气。
花千骨听她这么说,不禁莞尔,她从未想过与人相争,她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留在长留罢了,其他的,她真不在乎。
接下来,所有人都过了御剑小测验,唯独没有叫到花千骨,旁人倒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此刻,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传来。
“班导,你这是忘记了谁吧?”
霓漫天说着,眼神还不落人群边上的花千骨。
落十一不免有点儿为难,花千骨资质确实平庸,多番指导还是没有多大进展,本就不打算让她御剑,免得她心生自卑。
“哼,得意什么啊,不就是御剑么,千骨,你去,别让人瞧不起了。”轻水一听那傲慢的声音就火大,直接把花千骨推了出去,未有准备的花千骨,差点儿跌了一个踉跄。
“哟,这可不是我说的啊。花千骨,要不,我先带你飞上去吧,帮你稳着。”
霓漫天也不等她答话,拉着花千骨的手就御剑而起。花千骨根本就没法应过来,此刻已是身在半空了。她一下子慌了起来,虽说昨晚自己能御剑,可此刻自己根本就没准备好。突然想起尊上昨夜说的那句话,竟顿时心安了起来,口中剑诀默念,稳起了身形,竟是成功御剑了。
霓漫天心中吃惊,她竟是何时学会了,今日本意要她难堪,此刻,倒是让自己失了面子。她心中火气大盛,一道气劲从手中发出,破了花千骨刚稳定下来的身形。
“啊……”花千骨被霓漫天那道气劲弄得无法平稳御剑,本就不熟练的她从空中坠了下去。
此时,地上观看的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
 
四十一、 御剑课起“风云”,花千骨招仇恨
落十一见状,本欲御风去搭救花千骨,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动身,此刻,空中已是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接住了花千骨。
“是尊上。”
所有的弟子都看清了那人,皆是震惊不已。
白子画落地,将花千骨放下,冰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寒风凛冽。
他生气了!
花千骨太熟悉这表情,只是更甚从前,他怎么这么生气,莫不是因为自己御剑太差了吗?辱了他的教导?
“拜见尊上!”
一干弟子几乎从未见过他,此时激动地顿首跪倒在地,顶礼膜拜。花千骨闻声,也赶紧从呆滞中回神,参拜了起来,满心忐忑不安,跃然于脸。
白子画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径自走到霓漫天身前,周身散发着超过以往任何时候的冷气,一步一寒冬。霓漫天见他走了过来,心中吓得已是不轻。刚才那一幕,他肯定看到了。
“念你初犯,自己去戒律阁领罚。”
不轻不重的声音,看似无情绪,实则早已暴露了他此刻的怒气极盛。旁人看不出来,可花千骨还能不知道吗?她都不知道惹过他多少次生气了。只是,为何罚霓漫天呢?她根本不知道不是她御剑术太差,而是霓漫天从中作梗,才害得她差点儿坠亡。可这怎么能逃得过白子画的法眼。
“是!”
霓漫天不敢多言。只是,心里不免恨意澎湃。嫉妒本无过,奈何妒心如火,燃则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平日里,班导落十一对花千骨照顾有加,同班弟子也是对她追捧再三,如今,就连尊上也对她颇有照顾,心中如何能平。自己那么优秀,却始终不如一个资质平庸,笨得要死的花千骨,她就不明白了,论身份长相地位,她哪里不如花千骨了。
这一节课就在这样的闹剧里收了场,不时还有三五个人扎堆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议论纷纷。
夜幕降临,花千骨和轻水在屋子里闲聊着。
“千骨,尊上的气质太飘逸了,世间传言不如今日一见啊!”
轻水泛着光芒的眼眸里满满的景仰,入长留也有一段时日,却是从未见过尊上。
“我跟娘亲早就见过了,没啥好稀奇的。”
糖宝此刻甚是得意,却忘记了她初见白子画的时候也是口水滴答。
“什么?”轻水惊呼起来,她怀疑又期待的看着花千骨。
“千骨,糖宝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她激动的抓着花千骨的双手。
“就见过一次罢了。”
花千骨小声的回答着,有点儿闪烁其词。
“千骨,你跟尊上……不会有啥吧?”
轻水见花千骨眼神闪烁,摆明了不信花千骨说的那般简单。
“轻水,胡说什么啊?若是被人听了去,准生麻烦。”
花千骨吓得赶紧捂住了轻水的嘴巴。
“我也没说什么吧!不用这么小心,再说了谁会偷听啊!”
轻水挣开花千骨的手,打趣的说着。
“轻水,不许胡说了。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练功呢!糖宝,你乖乖的呆在屋里,不许胡闹。头几天十一师兄还逮住你偷吃厨房的蔬菜呢!”
花千骨说完就走了,免得说多了不小心溜了嘴,留下轻水和糖宝在屋子里。
一路上,花千骨都在想课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想破了头也是不明就里,或许一会儿可以问问尊上,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月色如昨,幽冷凉薄,星辰漫天,长留夜景,如梦似幻,令人神往。
花千骨穿过小路,路的尽头,让人迷醉又安心的白衣身影,矗立一方。
“弟子拜见尊上。”花千骨疾步向前,下跪行礼。
“恩,起来吧!”白子画回头道。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沐浴在月色下。白子画见她若有所思,眼神又时而游离,定是心中有了疑问。
“心有疑问?”白子画直言。
“恩,弟子确有一事不明。”
花千骨惊异白子画的洞悉能力,回答着。
“霓漫天伤害同门,受罚是理所应当的。”
白子画知道她心中疑惑今日之事,不等她问就直接回答了。
 
四十二、尊上“吃醋”, “强行”收徒
花千骨听白子画这么一说,回想起那时自己确实感受到一股气劲,而后坠跌。看来,是霓漫天的动作了。只是,她不懂,霓漫天为何如此针对自己,她什么都优越,牡丹何以非与雏菊做比?
“那霓漫天会被如何惩处,可别太重才是。”
花千骨心性太纯善了,哪怕受到别人坑害竟然还是不免担忧起别人的死活。
“人心叵测,多多提防。你命格异数,本就容易惹祸端,加之你心思纯善,难保不会遭人算计,今日之事你多加思量便可明白其中一二。”
白子画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心知肚明了,此后的多番照顾也是因为此,今日霓漫天的所作所为,也正印证了这一点。
“弟子谨记尊上教诲。”
花千骨想起自己诡异的命格,愁容顿起,无话可说。若容易招惹祸端,是不是还是要像以前那般,自己过自己的生活才是,也免得给他人带来不幸。
“命格异数只是一种说法罢了,若太在意,容生心魔,于己于人都非好事。”
白子画见她突然沉默不语,已然明了她心中思虑,怕她生心结,循序诱导。
“尊上,弟子命格异数,是不是注定的天煞孤星命。当日茅山被屠,我又刚好去了,难道我的气运就真的如此糟糕吗?那我此番来长留,可错了?”
花千骨沉声询问着,心中不免难过。在长留的日子虽然不长,可自己却是开心的,她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快乐和幸福的机会。
“积恶之人,数拘其不定;积善之人,亦数拘其不定。命格如何不代表什么,重点是你的心如何选择罢了。茅山之事,若非你前往瑶池报信,此间事情定会拖延再三,或可生变。所以,你有功无过。”
“我自己的心吗?”
花千骨听到白子画那番话语,心中不免激荡,脑中想起了爹爹总说的那句话,希望自己开心的活,霎时间,她好像有了答案。
“尊上,我想待在长留修仙,我想要活得快乐,这就是我的心。是不是只要遵从本心,就可以得到幸福?”
花千骨一向不敢于白子画对视,此刻倒是四目相对了,她很想得到尊上肯定的回答,她希望自己也是个值得被幸福拥抱的人。
“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得失从缘,心无增减。”
清幽的声音入耳,回荡在花千骨的脑海意识中。尊上虽未直接表明是非对错,可他的意思是要自己随缘吧!因缘际会,自己已然来到了长留,这是不是就是尊上说的随缘。
“弟子明白了。”
花千骨的心正如钻出乌云的那轮明月,终是清明,脸上笑靥浮现。
“小骨,你心思单纯,如同白纸,所以,一定要坚守自己的本心才是,莫不可受他人影响,而变了初心。”白子画叮嘱着。
“弟子谨记。”这两日来,花千骨得白子画指点,不论是心境还是法术都有所成长,对他慢慢少了畏惧,多了敬仰。
“尊上,小骨还有一事想问。”
“你问吧!”
“仙剑大会拜师,徒弟和师父是单方面选择吗?还是,看个人意愿?”
“小骨,你有想拜的师父?”
白子画昨夜其实已然有了决定,他的绝情殿太清冷,多个自己在乎的人也是好事,况且师兄一直催着自己收个徒弟。
“我想想啊,儒尊很温柔,不过好像有点儿游戏人间的感觉,可能不太想收徒吧;世尊太严厉了,若拜他门下,自己决计受不了的,况且他也不太喜欢自己;桃瓮似乎总是多番刁难于我,可能也不喜收自己为徒;而十一师兄性子温润,虽然适合当师父,可是我觉得他更像兄长,怕他日自己对他太放肆了……”
花千骨滔滔不绝的说着,越说越兴奋,还时不时偷偷撇向白子画。
其实,尊上才是她最想要拜的师父,只是,她记得糖宝说过,尊上断情绝爱,从不收徒。
白子画从旁听着,从头到尾,竟是半句不提及他,心生不平,眉头孤寒。自己有意收她为徒,难不成主动教授以后还要再主动收徒吗?自己如何说的出口。
“小骨,你御剑术已有成效,我便送你一份小礼物。”
白子画没有顺着她的话说,反而是扯到了花千骨御剑术上面来,弄得她迷茫起来,她已经很努力追赶他的思维了,可尊上的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只见白子画长袖一挥,一把通体幽绿,薄如蝉翼的长剑出现在花千骨面前。花千骨一见这把剑,就喜欢上了。她忍不住触摸起它来,竟是传来了喜悦的震颤感,如同失散多年的挚友再相逢的温暖贴心。
“尊上,弟子不敢收!”花千骨难掩喜欢,只是,她何德何能接受尊上的赏赐,本来大胆放肆伸出去的手又怯生生的收了回来。
“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
白子画俨然是不让她拒绝了,搬出平日里的清冷语气,震慑起花千骨来。
“弟子明白了,多谢尊上。”
花千骨伸手握住长剑,心中愉悦再不掩饰。自己本就喜欢此剑,而且又是尊上送的,怎能不让她雀跃兴奋。
“此剑名为断念,希望你从今往后断了过往,念及将来,遵从本心,达成所愿。”
白子画将自己的希望说与她听,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是,尊上。”花千骨心中万般感动,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了,徒留眸子里点点星光。剑名断念,人却有情。
尊上见她孤苦无依,带回长留已是恩义万千;而后绝情殿掩饰掌门印记,深夜留宿,情义深重;之后长留大殿相帮说话,保她在长留,暖她心房;接着月下授课指点,御剑课解围相救,更是让她心生感激;是夜谆谆善诱,破除心魔,赐断念,已然让她无法自控,满满的幸福感充斥全身。但愿此刻的快乐不要是镜花水月才好。
只是现在她不知道,这把剑代表着什么,直到仙剑大会那一日,她用终生的誓言去表明了她的感动。
白子画见她这模样,突然释怀起来,收她为徒,已成定局,只是这丫头喜形于色,到时候知道自己的苦心孤诣,会不会比得到断念更欣喜若狂!这样想来,他却很期待一年后的仙剑大会了。
 
四十三、 生死劫难逃,思绪起波澜
长留山中有很多地方都是禁地,而存放弟子们验生石的地方便是其中之一。
长留大殿上,三尊齐聚。
“弟子拜见三尊。”
“起来吧!何事如此神色慌乱”摩严沉声道。
“弟子刚才例行检查验生石,发现尊上的验生石异常发光。”
那个沉稳一点儿的弟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一颗验生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摩严一听,直接大踏步走了过去,看着那验生石,确实是子画的没错,难道,师父说的生死劫终是来了吗?
“你二人先行离去,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否则门规严惩。”
摩严拿过那盒子,对着堂下下跪的二人严厉的命令着。
“是,弟子遵命。”
摩严平日里就总爱摆着一副可怕的面孔,此时更甚从前,愣是把那二人吓得一脸铁青,匆匆忙忙的起身就离去了。
“子画,生死劫。”
摩严将验生石递给了白子画。
“师兄,师父当日说过让你……”
笙萧默还未说完,白子画抬手就打断了。
“师兄师弟不必担心,此事我去处理。”
白子画说完,起身就走了。
夜幕降临,一弯新月发着惨淡的微光,在云层中似有似无的。入夜以后,长留山一处幽静的地方,传来阵阵弦音,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断断续续,音色稚嫩。
“哎!好不容易御剑成功了,却不知这抚琴竟是比御剑还难。”
花千骨坐在一片草地上,一脸忧愁地望着腿上的古琴。
唏嘘了片刻,又继续撩拨起琴弦来。
“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
花千骨口中念叨着,两手不停的在琴弦上游走,只是那声音确实难以入耳,有伤风雅。
“今日是学琴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花千骨停了手中动作,起身便是行礼道。
“弟子拜见尊上。”
“起来吧!”
“乐战乃对战中经常会出现的,所以长留弟子必须习得其一。你过来,我教你。”
白子画右手一挥,一把古琴出现在前,落于案几之上,旁边两个蒲团。花千骨乖乖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我带着你做。”
白子画很是自然的捉住了花千骨的两只小手,宽厚的手掌,若有似无的温度,花千骨一下子忐忑起来,小心脏跳的跟拨浪鼓似的,尊上在亲手教她弹琴啊。
“托的时候手要有所转动,让大指垂直一些,然后自然向下。锁弦时入指不可太深,以指尖着弦,发音才清晰。”白子画望着她说着,手中动作娴熟自然。
“是。”
花千骨紧张的开始冒汗,尊上在亲手教自己弹琴,意识不受控,那双手竟是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摆弄。
“滚和拂虽是多弦连奏,须声声明晰,端如贯珠,避免混成一片。滚拂并用时,须连接紧密;滚时由左转右,拂时由右转左,成一大圆。正所谓松风谡谡,流水潺潺。”
话音刚落,从他指尖一道白光摄入,从琴弦上呈半圆辐射开去,正巧击中飘摇坠落的树叶,竟是直接被一分为二。
“看懂了吗?”白子画放开她的手,身子一侧望着她。
谁知,他刚一动,花千骨瞬时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有些生疼,本来还一直处于紧张状况中的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嗯……”
“怎么了?”白子画本就靠她很近,她的低哼声很清晰的传入他耳。
“尊上,您怀中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抵着我了,有些生疼。”花千骨脸上羞涩还未退,听白子画询问自己,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刚才来的路上,白子画一直拿捏着验生石,待得走到了才发现路已尽头,于是随手放到了自己怀中,定是验生石的棱角把她弄疼了。
“是一块石头。”
白子画说完取出了验生石,想放入墟鼎之中,可他一看到此时的验生石,瞳孔瞬间放大,怎么会?
 
四十四、孤峰之巅忧思传,违背师命藏真相
长留山孤峰之巅,白子画立于上头,一身白衣随风飘扬,清冷的面孔上眉头深锁,双眸不离手中发着微光的验生石。
为什么偏偏是她?那时,验生石的光芒太盛,昭示着花千骨就是他生死劫的事实。
白子画心中涤荡起从未有过波涛汹涌,无法平静。回溯过往,与她的每一次触碰,似乎都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花莲村意外相见,见她眸子泣血,心生震颤,出手相助;
瑶池仙境,她以凡人之躯出现在自己面前,怜她孤苦,带她回山;
绝情殿上,观微于她,心生惦念,嗔怒她的不知自顾,结界御寒;
长留大殿,知她一心想留长留,不惜忤逆师兄,保她安宁;
……
这桩桩件件看似毫无关联,却无一不透露着与她的注定纠缠。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救,她早已魂断;如果不是自己设下仙障,许是早生事端;如果不是自己带她回长留,她又如何接近自己。如此想来这生死劫,根本是避无可避,与她相遇不可避,心生怜惜不可避,不忍杀她不可避。
她单纯的如同白云,如此纯洁的笑容,那般简单的心思,自己凭什么为了活着而杀了她,又如何忍心杀了她。她有什么错,如果身为自己的生死劫就该死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死?
无缘不聚,无债不来,既然她来了,避无可避,那就坦然面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劫是缘,难不成就是一旨前人记载便可决定?
不,他摇头了,命数这种东西,到底还是看人的选择。
忽然间,他笑了,似是在嘲笑前一刻的百般纠结,自己竟是忘了原本的初心。既然在乎她,那就守着她,护着她,虽说天命难违,可人定胜天的道理岂能不知。思及此处,所有紧锁眉宇的忧愁都散了去,尽数消失在长留山巅漫天浮动的夜风之中。
三日后清晨,绝情殿中。
“师弟!生死劫的事情你可处理好了?”
这几日摩严不免担心此事,今日竟是按捺不住,直接上了绝情殿询问起白子画来。
“师兄不必挂心,子画已经处理好了。”
摩严见白子画神色依旧,并无一二,也是信了他的话,心中大石也便放下了。师父临走之时将长留和师弟交付于他,他是半刻不敢怠慢。
“师兄可还有其他事情?”
白子画这几日故意不在长留,也是为了让师兄相信他已经解决了生死劫的事情,此刻他想去见见花千骨,顺便看看这几日她的功课是否落下了。
“也没什么大事,我发信通知茅山,他们不日便要来长留接人。”
摩严早先就不同意花千骨以掌门身份待在长留,无奈掌门师弟有意留她,所以私底下通知了茅山来接他们掌门回山。此事他故意先斩后奏,不过是让白子画无话可说而已。
白子画有些不悦,可他深知师兄此举不过也是为了长留,而且,小骨一心想留在长留,若她自己不愿,谁也不能强迫她。
“我知道了。师兄,我还有事。”
白子画说完不待摩严回答就走了,虽无怒气展露,却也是没给摩严好脸色看。
摩严也是无奈的很,自己这个师弟,性子清冷,可偏偏执着的事情就是半点不饶人的。此番,自己虽然为了长留声名,却也逆了他意,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又要给自己脸色看了。见师弟离去,他也走了,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尾随其后。
 
四十五、 唏嘘不安,心魔渐起
课间休息时分,花千骨一个人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天边早已高悬的太阳毫无保留的泼洒着光辉,温暖大地,可花千骨的心理确是冰冰凉凉的,阳光丝毫照射不进去。
心若阳光,下雨也温暖,心若愁色,艳阳也心凉。
“轻水,千骨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舞青萝拉着轻水压低声音问着。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她好几次,她都摇摇头说没事。”轻水凑了过去,在舞青萝耳边说着。
“千骨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舞青萝继续问着。
“三天前吧。”
……
花千骨这几日一直神情恍惚,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样子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惹来好多关心她的人从旁侧议,可是不管别人怎么问,她都只是笑而不语。
那一晚,尊上突兀的离去,神情严肃,花千骨本欲之后询问,可是没想到一连三天再也不见他。本来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一下子又好像恢复了原状,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亦或是尊上根本无心多指导她,可是他又说过教她并非儿戏,还赠送了她一把断念剑,希望她好好追求美好生活。这几日,花千骨一直在思索着这些问题,但她始终没想明白到底为何,眉宇间愁云渐浓。
“休息到此结束,集合。”
落十一运气长喝,周遭四散的弟子们闻声齐聚。
“接下来的时间,两两对战,各自找对手。”
落十一说完,弟子们都活跃开了,纷纷找合适的对手对战。
“千骨,跟我对战吧。”轻水偏头对着身旁还处于迷惘状态的花千骨说着,她不放心别人与千骨对战。
“好。”花千骨应声回答,深情呆滞。
她俩说完各自拿起了一把木剑,面对面站立开去。
“千骨,接招。”
轻水轻点地面,腾身而起,提剑面刺过去。花千骨闻声,横剑一档,化去了轻水的直面一击,只可惜意识不集中,竟是后退一步。轻水转而剑尖上挑,花千骨运气于剑身,下压而去,两两力道相撞,花千骨顺势飞身于空。一个翻转过后,定了定身形,花千骨轻喝一声,剑尖朝下,整个人俯冲而下,气势一下子升腾,心中几日来的压力居然顺着气劲而出,竟是有了排山倒海之势。轻水见花千骨来如雷霆,气势滂沱,可脚底生根似的,一点都挪动不得,只能呆立着等着那一剑袭来。
“千骨,住手。”
一直从旁观看的落十一,发现花千骨的不对劲,腾身而去,硬生生挡住了花千骨,他惊异的看着飞退开去的花千骨,自己手中的 长剑不住的颤抖着,这股力道不是千骨的。
“噗……”花千骨被震得口吐鲜血,跌落在地。
所有的弟子都围了上去,落十一扶起了花千骨,她此刻嘴唇紫黑,状似中毒。
“千骨,千骨,你怎么了?”
轻水担忧得都快哭出声了,落十一怀中的花千骨早已失去了意识,瘫软着,就像是双翅被拔掉的蝴蝶,坠跌在滂沱大雨之中。
落十一刚想给花千骨把脉一探究竟,怀中的花千骨竟变轻了,还来不及拉住她,花千骨就飞离开去。
众人都是惊嘘不已,眼见花千骨就这么飞向空中,粉红色的身躯跌入一抹白色的身影,自天而落,像极了风中摇曳渐落的桃花花瓣。
是白子画。
“拜见尊上。”众弟子行礼。
白子画并未说话,他匆匆从绝情殿下来,就是来看看她这几日是否安好,谁知道,刚下殿就见到此番情景。他眉宇深沉,右手早已抚上她的手腕,丹田紊乱, 气若游丝。
几日不见,何以突破中走火入魔了?
他无暇理会在旁众人,双手运气落于花千骨后背,内里缓缓运输过去,一丝一点的修复着她损毁的心脉,原本紫黑的唇色渐渐粉嫩了起来,终于有了一点气色。感觉到她的身躯有了动静,白子画收了内力,将她放倒入怀,双目紧锁于她。
“好些了吗?”
清冷的声色,旁人听不见的担忧,喜怒从不于色,可手下的颤栗不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声音,是他吗?
花千骨晕眩的双目疲惫不堪,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形如新月,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模模糊糊,分不清此时到底身处梦境还是现实。她好想睁大双眼,仔细看看他,可她此刻太虚弱了,挣扎几番,终是沉沉昏睡过去,神色终于平稳下来。几日不见,竟是如此思念,也许是此刻她太过虚弱,对他依赖起来,也许是她本来就对他有了执念,不自知罢了。
 
四十六、悉心救治,茅山来人
“花千骨练功走火入魔,我要带她去销魂殿继续治疗,十一,课程继续。”
白子画简单交代完毕之后,抱起花千骨就飞身去了销魂殿方向,速度之快,白驹过隙。
落十一还未回神过来,白子画已然消失不见。他望着白子画离去的方向,心中涤荡起伏,从花千骨剑下传来的那感觉,如果他没有捕捉错的话,应该是……
销魂殿内,笙萧默正在逗弄着他的宠物鸟儿们,好不快活。突然,他觉察到有个人来了,不,应该是两个才对,本就戏虐的表情更甚了。
“师兄,今日何以有空来我这销魂殿啊!”
笙萧默没有回头,自顾自的逗着他的奇珍异兽。
“帮我看看她。”
白子画冰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急不可耐,别人听不出来,自己这个师弟还能听不出么。
笙萧默闻声,惊觉不对,转身就看到白子画将花千骨放置在殿中蒲团之上,脸色惨白。
“她怎么了?”
笙萧默疾步而去,手中把脉,口中询问。
“应该是境界提升时走火入魔了。”白子画回答着。
笙萧默仔细的检查着,毫不懈怠。半晌,他轻呼一口气。
“师兄,她没事了,你不早就给她治疗过吗?怎么,这么不放心?还非要带过来给我看看?”
卸去了先前难得的认真严肃,笙萧默又逗弄起白子画来。只是,白子画根本就不理会他,只是看着花千骨。
你没事就好!白子画终是安心了,师弟的医术世所罕见,如果他说了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
“师兄,你这过河拆桥的能力也太高深了,知道她没事就这般冷落于我,也太伤我心了。不过你看中的人倒越来越让我惊讶了,境界提升的相当快嘛。”
笙萧默见他这模样,实在忍不住多番调戏起白子画来,只可惜,千年万年的冰山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先把她送回寝殿。”
白子画说完就要抱着花千骨走,可笙萧默阻挡了他。
“师兄,你亲自送她回去?就这样?”
笙萧默指着白子画,眼神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白子画。
“有何不可?”
白子画何其聪颖,已然洞悉笙萧默担忧为何。只是,他自恃澄明,向来就是如此。自己做什么与人何干,再说了他照顾自己在乎的人,以后要收为徒弟的人,何须忌惮。
笙萧默本欲继续说什么,突然接到了大师兄的传音。
“两位师弟速来大殿,茅山来人了。”
“知道了。”
白子画沉声传音答道,语气里不免多了一分不快,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师兄,她怎么办?”笙萧默问着。
“你先去大殿,我随后就到。”
白子画说完就飞速般离去了。笙萧默嘴角一抹奸笑上扬,一副期待好戏的样子。只可惜这场戏码相当混乱,让人应接不暇。
长留大殿上,三尊上座,殿下一个身着道士打扮的来客躬身行礼。
“茅山云隐拜见三尊。”声音郎朗,气质不凡。
“不必多礼。”摩严出声道。
“谢三尊。前几日,幸得世尊传信告知我派掌门之事,云隐今日前来迎接掌门回山的。不知掌门何在?”云隐直言道。
“这么急做什么嘛!呵呵”
笙萧默想起花千骨昏迷的情况,有点儿好笑这场景,那朵小花花还在昏迷之中啊。
“她练功走火入魔,刚被本尊送去休息了。”
白子画冷不丁的说着,可听的人捕捉的信息确是不同的。有人担忧自家掌门安危,有人焦虑自家师弟行为异常。
“掌门,掌门她怎么样了,没大碍吧!”
云隐一听白子画说什么走火入魔,心一下子都快提到嗓门了,原本俊俏的脸都快揉成一团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新掌门,怎么一下子搞成这样了,茅山风雨飘摇成什么样子了,若新掌门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啊。
“她没事。”白子画见他满脸焦虑,出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隐顿时平静下来。
“既然没事,我找人叫她前来。”
摩严不等白子画多说,传音给了落十一,而一旁还来不及阻挡的笙萧默,想也不想的看着白子画的脸,麻烦了,师兄的冰霜脸又来了。
 
四十七、误会横生,再回茅山
花千骨寝殿之中,轻水细心的照顾着还在沉睡中的花千骨。
“唔……”
花千骨头晕脑胀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轻水泪眼婆娑的样子。
“千骨,你没事了吧!你快吓死我了。”轻水担忧的四下检查着花千骨,生怕她有哪里还不对劲。
“我,轻水,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跟你在比武吗?怎么在这?”花千骨吃劲的想坐起来,轻水赶紧扶起她。
“你跟我对练的时候,走火入魔了,好在尊……”轻水还没说完,传来了叩门声。
“门没关,请进。”轻水回应着。
嘎吱声起,房门被推开了,落十一走了进去。
“千骨,你醒了?没事了吧!”落十一见花千骨坐在床上,气色虽未完全恢复,但看起来似乎没事了。如果千骨还未醒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带她去大殿。
“我没事了,有劳师兄挂心。”花千骨答道。
“千骨,三尊召见。”落十一说明了来意。
“三尊会见?十一师兄可知何事?”
花千骨想起上一次三尊会见的场景,不免害怕起来,莫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吗?可自己一向本分,但是三尊会见,又岂能是小事?心里不免恐慌起来。但是转念又想到白子画,那时,自己好像梦见他来救自己了,真的好想见他一面。
“不知道,只是师父传言我照做罢了。千骨别担心,没事的。”
落十一安慰着,他知道花千骨是害怕他师父,上一次见过他,恐怕是留下了阴影。
花千骨起身随着落十一去了长留大殿。娇小的身子,刚恢复点精气神,此时尽数凝聚,以对接下来未知的恐慌。
“弟子云隐参加掌门。”
一旁等候许久的云隐见到花千骨进门的时候就想行礼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惊异于花千骨的平凡,有些摸索不明师父选她做掌门是为何。只是,师父之命,他岂敢违背。
花千骨见他对着自己参拜,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就是清虚道长说的云隐了。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殿上传来的声音生生压了回去。
“花千骨,你本为茅山掌门,今日便回去好好做你的掌门。”摩严出声道。
他一直就不希望花千骨以茅山掌门的身份留在长留山,此事别人不知道就罢了,可纸岂能包裹得住火。届时,长留的名声恐怕会受损,所以他巴不得花千骨早日离开,免得留下麻烦。
花千骨闻言,惊慌的看着白子画,满脸求助之色。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想回茅山,一心只想留在长留。
可是,白子画自打摩严去传花千骨开始,就面如冰霜,毫无表情。
此刻花千骨看向他,寒凉的眼神冻的她哆嗦不已,他为何如此表情?几日来的委屈一下子化成深水寒潭,将她牢牢吸锁,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往深处陷去。他不要管自己了?为何只言片语都不说?刹那间,天地都灰白了,她想抓住的七彩世界,像琉璃般破碎成千片万片,叮叮当当置落一地。
他明显已经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说。他这几日再不出现,难道就是默认此事了吗?那当初又何必留下我,思及此,心中万念俱灰,既是如此,便如他意,离去吧!
“弟子知道了!即刻启程。”她再没了气力,只是低声回答着,眼神空洞。
白子画听到她细如蚊蚋的声音传来,心中却如同天雷滚滚,震颤心灵。她竟然要离去,她不是说了只想留在长留吗?为什么不拒绝?
瞳孔微张,气结于胸,脑中除了那句“弟子知道了,即刻启程”,什么都不复存在。
他还在等她拒绝,可是她一点儿动作都没有,突然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殿下神色抑郁的花千骨,拂袖而去。
见他拂袖离去,花千骨不明白他为何又生气了,只言片语都不留给自己,还这么大的气,原来他真的 不要管自己了!那便离去吧,可是她的心却止不住在呐喊着,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曾经,她觉得能留在这里,就是万幸了;后来多番得到尊上的照顾,她开始局促不安;而后好不容易开始习惯接受尊上的无私相助,心中升腾起安心和满足的感觉, 觉得偶尔能见到他,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快乐之人。曾几何时,从不相信幸福的她,终于发现原来她也可以是个值得被幸福拥抱的人,可谁知幸福真的好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
有人惊叹九天迢递,有人感叹九幽深壑,岂料,天堂和地狱其实只有一步之遥。花千骨再也感觉不到之后发生了什么,摇晃着本就虚弱不堪的身躯,神情呆滞的离开了。
 
四十八、 剑断念,人长情
“你说什么?千骨走了?她走哪儿去了?”
舞青萝紧抓着轻水的双臂,摇晃着她大声的说着。
“她去了茅山,以后再不回来了。”
轻水刚得知这个消息,心中失落,泪眼婆娑,跟花千骨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姐妹情深,已成闺蜜,她此番突兀的离去,怎能不叫她伤心难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今日三尊召见千骨,她回来便是神色诡异,我问她发生了何事,她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了句去茅山,以后怕是再无回来的可能,然后带着糖宝就离开了。”
轻水满脑子都是那时花千骨空洞的眼神和呆滞的神色。千骨曾说过最喜欢长留,甚至为了能留下来,每日勤加修炼,为什么今天又这么情不甘情不愿的仓惶离去?
房中舞青萝和轻水二人都很失落伤心,也没过多说什么,看着千骨睡过的床,满脸忧愁。花千骨要是知道她二人如此待她,恐怕要感动的扑过去。只可惜,她是不知道的,此刻她同云隐共乘一把飞剑御剑飞向千里之外的茅山。
“云隐,很抱歉,让你费力带我。”
花千骨一路沉闷,半日来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只是气劲似乎还是游离不定的。
“掌门,您无须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身后的云隐听到赶紧尊敬的回答着,掌门虽小,可礼节确实半点不失的。
“等我再恢复一些,我便自己御剑吧!”花千骨说着。
“掌门,您为何不在长留修养好一些再随我回茅山呢?”
云隐终是问了出来,其实从长留出来的时候他就劝说过花千骨,可是花千骨执意立即启程,碍于她的掌门身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商量再三,只要掌门同意让他载她回去,便可立即启程。
花千骨长叹一声,再没吱声,她的心思实在难以启齿,一想到那件事,她就难过的整个心揪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糖宝与花千骨血脉相连,虽说不知花千骨心思,但是,花千骨自长留大殿回来失落,委屈,难过的心情,糖宝是完全感知的,可是娘亲什么都不肯说,她除了安安静静陪着娘亲外,什么都做不了,糖宝真的很贴心。
一路上,云隐害怕掌门身体不适,停停歇歇了好几次,花千骨知道他心系自己,感动万分。
“云隐,此番便由我自己御剑吧!”
花千骨语调里终是平稳了下来,气息好像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云隐见她坚持,也不便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可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掌门,你可有佩剑?”
云隐知道花千骨在长留时日不多,没有拜师,恐怕还没有佩剑。
“佩剑?”
花千骨被他这么一问,心中咯噔,自己素来用的都是长留练习御剑的木剑,此番出来太过仓促,什么都没带,该如何是好啊?
突然瞳孔一放,她想起断念来,连同他当日说的那些话都一并想了起来,可如今怕是早已没了意义,当日的暖心也再不复了。她万般无奈,为什么自己竟是忘记了还给他,以后的日子里,睹物思人又该是何等难过。
“掌门?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要不还是让我载您吧!”
云隐等了半天,却只见花千骨又是晨间那般呆滞的神情,掌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为何总是愁眉不展。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佩剑我也有,我们启程吧!”
花千骨从墟鼎里取出断念,淡淡的绿光缠绕在上,它还是那么幽美,她抚摸着剑身,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只可惜还是无法驱散她眉宇间的失落和难过。
“断念!”云隐和糖宝一见此剑,皆是惊呼出声。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它叫断念?”花千骨听他俩语中诧异,询问道。
“娘亲,尊上何时将断念给了你?”糖宝并没回答花千骨的问题,反而问起了花千骨。
一旁的云隐也点着头,记得师父好像曾说过断念剑还有层含义,此番尊上给了花千骨,莫不是他已然决定了?可又为何让掌门随我回茅山?难道尊上还有什么安排?
“糖宝,你怎么知道是尊上给我的,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才对啊。”
花千骨察觉到断念也许并不像尊上说的那般只是个鼓舞她的奖励了。
“娘亲,断念剑是尊上师父赐予的,世人皆知。”糖宝回答着。
花千骨一听,眼中放光,手下握剑的力道不自觉大了几分。她从未想过这把剑竟然如此重要,可他却那般轻松就给了自己。脑中不自觉回放起他对自己的每一种好,可转念间又想起大殿之上,他冰冷的脸庞,冰与火的煎熬在心,她越发不懂了。
“掌门,尊上赐剑的心意,您可别辜负了。”
云隐见她神色还是异常,出声鼓舞着,只可惜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花千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沉静了半分。是啊,尊上待自己已是不错了,此番他既然要我回茅山,我又何必如此颓废,得尊上几日教导已是不易,自己何以有了贪恋,尊上千年孤身,从不收徒,自己竟是有了过多的执念,实属不该。
“云隐,我们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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