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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青城往事（F |M）[第5页] |
| 作者:欧阳映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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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咳嗽稍好一点，她便挣脱开我，要去找鸡毛掸子收拾我，因为有些惧怕那个东西给我的疼痛，我甚至比母亲更知道它在哪里。终于，还是我把它找出来，然后双手捧给母亲，母亲顺势接了过来。 我知道，母亲不想和我费那么多口舌讲道理了，认与不认，一顿打是逃不了了，认是一顿打，不认是先打到认，再接着教训。 若是以前我大概要委屈到掉泪，而现在我心里却是一片清明，我郑重其事的跪倒在母亲面前，道：“妈，只要您不生气，您保重身体，您要怎么打，怎么罚，我都认。” 母亲道：“你不是认罚么，今天这账我们好好算算！”母亲戳戳我的后背，我没动，母亲道：“不知道规矩么！”我闭上眼，强压住心里的委屈，我自然知道规矩，知道母亲要罚便是要打到痛处的，我深吸一口气，顺从的一件件脱下上半身的衣服，我还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许委屈，不许躲避，不许求饶。 母亲耐心的等着，待我赤裸上身，她又戳了戳我的裤子道:“脱了。” 我心里一紧，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她的眼神却不给我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本是这人间的赤子，赤条条的从母亲的身体里来到这世间，如今又要重回赤子的模样了么？ 我双手紧紧的抓住裤子的边沿，不肯动，羞的耳根通红。这一年以来，我虽和母亲姐姐共处一室，但我却谨守规矩未曾有一丝冒犯之处。 我那时也瘦，一摸上去一把骨头，连背上的肩胛骨都凹凸可见，也只有屁股上还有二两肉可以结实的挨了这顿打。母亲并没有多想，她虽知道我年少羞怯，但毕竟我是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的，也不需讲那么多忌讳，她大概只是怕打后背打坏了我。 我知道，这一关终究是要过，这样僵着不是办法。 这个时候，母亲也不会给我太多拖延磨蹭的时间，那鸡毛掸子已经招呼到我的小臂上。 我猝不及防受了一下，疼得一躲，嘴里本能的溢出一声“呃”。 我紧紧咬住嘴唇，忍了忍眼里的泪，我知道自己一无所有，除了这个身子和这条命。如果母亲身体健康，要用我的自尊来换，那再怎么委屈，羞耻，不堪，我都能忍，如果能报答母亲的一点点恩情，要牺牲掉我的脸面，那心里再怎么苦，再怎么难，再怎么煎熬，我都能承受。我这一身骨血，原本就是母亲孕育塑造，不过是赤身受责，我有什么做不到？ 母亲又一棍子下来，落在我四根手指上，疼得我颤抖，我认命的禁闭双目，深吸一口气，然后狠力的一拽，露出大半光裸的臀腿，身后骤然一阵凉意，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此时我已经羞到无地自容，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滚落下来，我忍不住呜咽出声，我什么也不敢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母亲的问话和棍子抽在身后疼痛的都浑然不觉。 母亲的鸡毛掸子便落的又急又重，身后火辣辣红了一片，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我混沌的头脑被逐渐难忍疼痛激的清明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挨了多少下，母亲也没有说确切的数字，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挨多少，也许再有20下母亲就住手了吧，我告诉自己不许挡，不许躲，不许出声，默默的数着忍着，给自己一点微末的希望，不然这般羞耻，这般痛楚，我怎么忍得过。 也许是真的不禁打，才数了十几下，双腿便开始发抖，虽然紧咬着牙关，嘴边还是会溢出粗短的呻吟，身上的汗珠子也落了一层。 母亲手里的鸡毛掸子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伤痕一道叠着一道的压下来，棍子紧紧咬在皮肉里，若是总打在一处，挨十几下就实在疼的不能自抑，纵使我一年多来，也挨了些打骂，多少有了点忍痛的功夫，但仍是忍不住，虽是紧紧的咬着嘴唇，但喉咙里的闷哼却一声紧似一声。我怕自己已经忍到极限，再打下去便要无力自持，便要委屈到涕泪横流。 身后的皮肉早已打得红肿脆弱，如一张薄纸一样一搓即破，终于，母亲一记重责，贯穿臀腿，一串血珠子便流了下来，我的脑中划过一阵尖锐的疼痛，一口气换不过来，便咳嗽起来，却也顾不得羞耻了，伸手去挡身后的伤，母亲也没有再打，任由我伏在墙角喘气。 此时，姐姐刚好下班进来，看见母亲手持鸡毛掸子，看见我从后背到臀腿不着一物，而且臀腿已经青紫破皮，印出猩红的血迹，她急忙快走两步，握住母亲的手，道:“妈，这是怎么了？小嘉犯了什么错？” 听到姐姐回来，又让她看到我这赤身露体的狼狈的样子，我的脸刷的烧起来，我虽背对着她，却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只能紧紧靠着墙，缩在墙角，强烈的羞耻感再次涌上来，我不知道母亲的责罚是否结束，也不敢自作主张穿上衣服，若母亲如同对待幼童一般的命令口气再说一句“不许”，我便更无地自容。 母亲向姐姐道出了原委，只听到姐姐的声音里带着焦急，道:“那钱是我拿着急用，后来忘了还回去，和小嘉没有关系的！” 听了姐姐说的这一句，我知道这一顿莫名的屈打终于算是完了，眼泪却在此时忍不住涌了上来，我并不想让母亲和姐姐看到，狠狠的擦了一把。 我没有听她们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提起了裤子，我实在没有脸再面对她们，便穿好衣服，去了水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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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家里也开始忙碌起来，母亲素来爱洁，我们家虽然简陋些，但却收拾的整齐干净。墙皮脱落处也被母亲用白纸糊了起来，母亲还拆了几个硬纸板箱子，用几根木棍支撑，做成了一个小巧的书架，将我的书收纳好，过年新换了床单被褥，散发着好闻的被太阳暴晒过的味道。母亲甚至把柑橘皮包好放在家中各处，让整个屋子里散发出香气，这香气如清泉流过唇齿间般甘冽清甜，是夏日里才有的清新幽爽，仿佛极淡极淡，却又多日不散，况味幽远。 母亲自己做了炸麻花和山楂糕，买红纸，亲自剪了年年有鱼和年画娃娃窗花，札了几个圆圆的红灯笼，又吩咐我和姐姐裁纸写对联，贴对联，等我们包了好猪肉羊肉的饺子，牛叔也给送来年货，年味也越发浓了。 除夕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饺子，天黑透了，母亲又拿出了苹果梨橘子和麻花山楂糕，家里没有电视，唯一的用电器也只有电灯，这是头一年春节没有看春晚，大家做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母亲便乏困了先睡，我和姐姐也没有多耽搁，收拾收拾便各自去睡。 大年初一要给长辈拜年，我家也没有什么亲戚长辈。父母离婚后，母亲这边就没什么亲戚，再加上我出了事，亲戚们怕母亲和他们借钱，更少来和我们家走动，况且我们家过于简陋，不方便招待客人。姥姥姥爷在恢复身份后，都迁回了老家，现在他们已经年迈，也不方便来青城。 家里也就我、姐姐、母亲三人。若是往年，我就是说句“新年好”，和母亲讨个红包就行，而今年于我来说，和往年的意义是不同的，今年的这个年也要郑重其事的拜。我和姐姐今年都没有新衣，但我依然穿的干净整齐，天气一大早就晴起来，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暖融融的，母亲坐在床边，而我郑重的长跪于地，一拜再拜，叩首不起。这一年来我经历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我深知母爱恩重如日之光辉，寸草之心终究难报。 母亲看我叩首不起，便伸手扶我，却见我眼圈微红，便又摸摸我的脸，笑着道：“好了，大年初一，可不能哭！”我吸了吸鼻子，抿着唇，硬挤出一丝笑意，母亲让我坐下，又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妈妈这一生遇到过很多坎坷，但是人不管遇到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怨天尤人，不能自暴自弃。不管怎么家现在状况怎样，妈妈相信，以后咱们家以后一定会更好的。”母亲看着我，道:“小嘉，这一年来，你遭遇了很多挫折，但是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妈妈从心底里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优秀孩子，妈妈以你为傲。”母亲又把我和姐姐的手交叠在一起，道:“你们都是优秀的孩子，妈妈以你们为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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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感觉我的帖子如此冷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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