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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原创】听溪（MM 重生 江湖 兄弟）[第3页] |
| 作者:楠人自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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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他说的信誓旦旦，没有丝毫犹豫。明明前世追求无上高位的是他，被利益熏了心的也是他。 外头的雨下的磅礴，闷的人喘不上气，一包热腾腾被油纸包裹着的点心扔在了闻溪腿边。 “吃吧，你心心念念的芙蓉糕。”今日晚宴闻溪嫌菜色太清淡，一直嚷嚷着想吃糕点，说什么许久没去沽酥楼的芙蓉糕，不知那的老板娘还是否记得他。 “人家老板娘为什么要记得你？”闻烨不解。 “沽酥楼可为天下名楼，每天尝鲜的人数不胜数，但老板娘看我长的乖巧俊美，便不用我排队。”闻溪说的夸张“能省不少事呢！” “你想去醉月楼，跟哥说一声就行，一时找不到你人，还以为你被人绑了去。” 倒不是吓唬，闻溪弑父到底是惹了众怒，闻宏井在武林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是许多豪杰都能尊称一声老师的人。 武林想擒拿闻溪的，不下千人。 他知道，他不可能一辈子禁锢着闻溪，他终要独自去面对种种，那是阴暗的，是不公的，也是最能让人快速成长的。 他就像是个老父亲，去铺好一段坎坷的路，有荆棘丛生的独木桥，有绝处逢生的断壁崖，也有草长莺飞的二月天。 他在这段路上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跟在闻溪身后，去看着他跌跌撞撞，看着他去撞南墙，在即将坠入深渊的时候再去捞他一把，看着他越来越强大。 可以说闻溪写下的每一笔，说的每句话，都是闻烨赋予给他的。 闻溪房里有张陈旧的宣纸，十一年不曾去翻阅，其内容却字字入骨。 面容还略青涩的闻烨执笔跪坐与案前，烛火染了他的侧脸，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的认真。 那是闻烨定的规矩，了了几行。 【不可欺凌老弱病残，不可轻浮女子逼良为娼，不可草菅人命为非作歹，不可轻视自身不惜自我】 “你可以不成才，但必须得成人。” 这是闻溪谨记于心，一直不曾遗忘的。 “到一定要走的那天，哥想给你送送行。” 马车停在山脚下，闻烨连伞都没打，跳下了车，大雨吞噬着他的身躯，看不清他的脸。闻溪愣愣的看着那越来越迷糊的背影，抹了把脸，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他的脚步沉重，永远追不上闻烨，只能看着心上人越走远，留他一人在原地。 他的一生稍纵即逝，不想躲着闻烨的身后荣华富贵一辈子，他想让闻烨站在他的羽翼之后，狂风暴雨，天塌地裂，那双凤眼，只能看向他一人。 风花雪月，他几十年读过蒹葭几千，闻烨抬眼的瞬间，便能压过所有诗篇。闻烨踩在他心尖的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攒成了他的贪心。他想要闻烨的钗细礼服，只为他一人穿。 满山细雨飘摇，有人横冲直撞，想去摘下那不圆的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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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药阁说这是最后一个方子了。”花青端来一个手心大的瓷碗，黝黑的液体微微晃动，看着就很苦。他瞧着那越发苍白的面容，也不气馁“药阁治不了，咱们就去葛村，葛村不接待我们，我们就去求徐悲。” “你怕什么，一时死不了。”闻烨有些好笑，“你嘴巴严点，别被闻溪晓得这事，不然我这一天清净日子都没法过。” 说着将药碗接过，也没喝，轻轻搁在桌上，他这几日消瘦的飞快，花青想着法子给他寻些山珍海味，可闻烨的衣带却越来越宽。 自那日醉月楼回来，闻烨淋了场冬雨，便一直卧病在床，闭门谢客。最开始几日发高热咳嗽呕吐不止，几碗汤药下去，虽依旧病怏怏的，但好算是不咳血了。 闻溪一开始吵着嚷着说什么都要见他大哥，大冬天穿着单衣说要冻死自己，雨中长跪不起只求见闻烨一面等等把戏，但都被花青打发了。 “少爷回去吧，主上说了，谁都不见。”花青态度说不上好，冷冰冰的，“小少爷有空在这撒泼打滚，不如回去多看几本剑谱，主上将君山给你，不是当摆设的。” “我哥到底怎么了？”闻溪急不可耐，他最开始是以为他哥知晓了他那肮脏的感情，不愿见他，可内务的人说闻烨一直不曾出房门，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凝望着花青身后紧闭的房门，里面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喉咙干涩，片刻才低声道，带着哀求：“他是不是生病了？很严重吗？” “……闻溪，我真的很讨厌你。” “你大哥就比你年长三岁，凭什么所有苦难都要他承受。闻烨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他费尽心思给你铺好路，你呢？你能给闻烨带来什么？数不清的麻烦吗？”花青觉得精疲力尽，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他质问着，又无力着，喃喃道：“这一些，本该是你承受的。” “我实话跟你讲吧，主上被人下了骨诚子，最多能活五年。” 他们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枝骨诚子两片叶，能将两个人的生命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最多只能活五年。 “闻宏井虽然早早将阁主之位给了闻烨，但却依旧想在幕后控制诀阁，闻烨又极偏爱你，这片叶子，原本是给你的。” “闻烨却说，他想他的小溪拥自由，赏东风。” 谁也不知道，那天闻烨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吃下叶子，他这一生，可能就困在诀阁里了。 “闻溪，以后就别来了，你哥护不住你一辈子的。” 花青收回思绪，替闻烨斟了杯茶，点头道：“属下知道了。”他看着窗外，昨日下了场小雨，外头一片萧条，如果没出意外的话，闻溪应该到神山脚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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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神山位于南海边上，传闻神医徐悲在南海寻得了长生不老的秘药，便退隐江湖，他带着白色的纸面具，世上不曾有人见过其模样。有人说他定是奇丑无比，不然怎会不以真面目见人，又有人说他背影高大挺拔，定是生的玉树临风。 闻溪背着剑，他穿的单薄，藏青色的长衣融于夜色，摩挲着皮质的护腕，仰头，面前是七千石阶，望不见头。 风穿透树枝，光秃秃的树衬的夜更慎得慌。寒鸦立于枝头，一动不动，安静的如死去了般。一旁硕大的石头，一个破旧的木碗，提醒着闻溪神山的规矩。 只见闻溪利落的拆去护腕，捡起一根尖锐的木枝，坐在石阶上，打量着左手的手腕。 右手要拿剑，割手腕万一控制不好直接毙命于此，思来想去，木条划向了小臂。 木碗底下还有前人留下的血迹，闻溪看着胳膊上的血流进碗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神山怪怪的，无暇多想，他思索着上山如何才能见到徐悲。 是的，尽管七千石阶一步一跪一磕头，可你不一定能见到徐悲，接不接待，看徐悲的心情。多少诚心苦命者卑躬屈膝在门外哀求，却只见棕红大门紧闭，不见白面神医怜惜。 一碗鲜红的血，泼在了石头上。 闻溪双膝落地，一步，一步，石阶上的纹路映在他眼底，坑坑洼洼的，月色倾落，洒在他的衣摆处，照亮着他前方的路。是未知的，也是有光照进的。他的眼里，没有过退缩。他是想，若是神山都是拦路人，他便杀尽神山所有人。 他额头不曾碰到地面，永远留有一尺，手心通红，膝盖早已乌青，可他从未停下，从未回头去看来时的路。抬眼间一闪一闪的银湾，低头片刻那坎坷的石阶，都不会让他停下脚步。 “小溪，开春后哥带你去放纸鸢，你喜欢什么样式的？”闻烨执笔立于桌前，云烟缠绵在他的发丝，尽是温柔。 “这几匹布料是南杭刚进的，可以给你做几件衣裳，我看着藕荷色就挺不错。”闻烨捏着片衣料，上面的绣满了菡萏还有几条生动的红鲤鱼。 “我前几日寻得一块岫岩玉，你想雕个什么？我是觉得制个腰佩挂在身上就挺好的。”冷冽的翠绿在烛火下也显得温柔，闻烨挑眉看着已经看呆了的闻溪，将玉石收回木盒，“过几日在给你，怎么好的玉哥心痛死了。” ……………… 脑海里浮现出闻烨的一个又一个片段，最后定格在君山那行小字上，闻溪睁开双眸，天色雾蒙蒙的，石阶冰凉，瓦片上的冰柱缓缓滴着水，陈旧的牌匾刻着歪歪扭扭的三字——天逸阁。 闻溪起身一个踉跄，手心一下抵在前方的石缸上，留下了一块浅浅的血印。 石缸很深，上面栽了枝白牡丹，能隐隐约约瞧见深紫色的花蕊，洁白的花瓣，正红的刺眼。 闻溪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紧闭的大门，“铮！”君山出鞘，只见闻溪手腕一转，一到白光劈向木门，眨眼间，只见木屑迎面袭来——木门竟被劈成碎末！ 眉心的魔印隐隐作痛，闻溪顾不得这么多，他定睛一看，面前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屋檐的铁马发出银亮的敲击声，某处幽幽的笛声，奏着思乡的故曲。 抬头，他看见一银发少年立于楼顶，右肩的寒鸦张着黑翼，他挡住红日一半，白色的素服被泼了几笔鲜红，横笛上的红穗飘的凄凉，或许能说，这个笛声都悲壮。 他在祭奠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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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让花青下线，每天都在盼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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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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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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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少侠如何称呼？”闻溪静待一曲鸣完，他望着那背影，缓缓开口。 那人转身，四目相对，一人戏谑，一人惊讶。 “我姓江，单名一个戚字。”少年纵身一跃跳下屋顶，银发似银河落九天，笛子随意的别在腰间。这人也是魔，不过少年蓝色双眸带了些紫，眉心的印记似被刀刺了下留下的痕迹，只有浅浅的一竖。 “少侠好功夫，怎么未曾在江湖之中听闻少侠大名？” “江戚是我的新名字，没听过很正常。”少年笑的张扬，“你也可以叫我江笑野，是天川刀客江笑野。” 闻溪心头一惊。 天川刀客江笑野，可以说是史书上最辉煌的一笔了。他有一把弯刀，据说可以劈开世间所有黑暗，能斩去世间所有不公，江湖因他才精彩，江湖因他才存在，可惜天妒英才，在二十四岁时，被亲友背叛死于荒庙之中。 “久仰大名，不过今日闻某有要是在身，不知江前辈是否见过徐悲？”闻溪不卑不亢，微微鞠躬，他没去问已死之人怎会好好的站在的这里，他表情淡淡，只有疏离。 江笑野嗤笑一声，“你也是来求药的？” 他目光看向后面的尸堆，挑眉示意道：“在那，你多翻会，应该能找到。” 闻溪蹙眉偏头，看那堆积如山的尸骨，打量许久，抬起脚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啊？不想找草药了？”江笑野笑的爽朗。 闻溪不解的看着他，“你把人杀了我找谁求药？”他满脸疑惑，“你吗？” “闻溪，我十几年都奉承着一句话”江笑野看着那明晃晃的君山，“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我。” 闻溪停止了脚步，朝他看来。 闻溪额头带着血污，手掌里还有碎石，他看着天川刀客，目光晦暗不明。 江笑野手里扬着本古籍，背向红日，意气风发，带血的衣摆随风抖动。 ———— 诀阁早早的落了雪，枯枝被厚雪压的低下了身骨，被风轻轻一吹，便簌簌落下，漫天银白，所以点尘苑那颗梅花树上的飘带，格外的显眼。 今日是小年，闻烨不喜红阁里便没张灯结彩，只是厨房一早就送了碗饺子，图个好兆头。巴掌大的瓷碗做工精美，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三只晶莹剔透的饺子，被主人不停的搅弄着。 闻烨捏着勺子，他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看着腿上的书。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学会骗我了。”闻烨语气平平，也不看身旁跪着的花青，继续道：“是你让他去的神山？” “是，属下恳请主上责罚！” “你是该罚，自己去刑堂领七十莽鞭，没有下次。”说罢便合上了书，饺子早已冰凉，没了什么吃头，闻烨把弄着一把铁山，漆黑的扇骨折了道寒光，悠悠的对身边坐立不安的女人开口—— “至于你家主子……”一声轻笑，扇面被徐徐展开，是一面雪白，闻烨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道：“麻烦您告知他，后天酉时我要是没看见他，那他就得给我从神山一步，一步，给我跪着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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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太阳不知何时下了山，磅礴的雪山印着灯火。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贯穿了一座小镇，闻溪策马啸西风，山花立于肩头嘶喊着，左爪系着根鲜红的飘带，醒目极了。 “明天酉时……”闻溪估着日子，一路北上，道上多为积雪也较为坎坷，但如果不吃不喝，倒是有那么一丝可能准时到达。 —— “公子可要放盏花灯？” 热气腾腾的糙饼被油纸紧紧巴住，闻溪咬着饼，闻声抬眸，“嗯？” 鼎沸的市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糙饼铺子旁的小摊上，一个笑容可掬的商贩看着他。 “听口音公子可是外地人，我们这小年放花灯，求往后万事顺遂，平安百福！”商贩手里捧了个花灯，放在闻溪眼前，“公子若是有意中人，也可求二人圆满的。” 竟已是小年了。花灯里的蜡烛灯火幽幽，静静流淌在他的眼底。 其实河里早就结了冰，小镇上的人却硬是要把冰凿开，让花灯婉转在水流之上，以求个好兆头。 闻溪就蹲在岸边，瞧着那只他自个的花灯被撞的东倒西歪。那只花灯上面放着个信条，被人用细绳捆在花灯中央，怎么也掉不下来，可用纸捏的花瓣却撞的坑坑洼洼。 河水倒映出那双深邃的眼眸，上面是星星点点的，额头的魔纹发烫，眼前的景色也似模了一层雾。 他突然想起来了八年前某一天，那日恰逢乞巧，他与闻烨溜出阁去看什么庙会。那日街头敲锣打鼓，他看着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互赠香囊，在河岸上相互执着手，羞红了脸。 他回头有些无措的仰视着身后买糖人的闻烨，闻烨今日穿的是暗红色的常服，他还未弱冠，只用发绳将发尾轻轻挽起。那双凤眸映了灯火，宁静的注视着商贩手里慢慢成型的老虎。 矮小的闻溪混在人群中被挤的站不住脚，被人踩了好几脚，疼极了，又怕闻烨笑话他，就只得一个人偷偷的在角落抹眼泪。 “小溪？”一只火红色的老虎撞进眼底，紧接着是闻烨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他弯着腰，柔声道：“怎么哭了？可是谁欺负小溪了？” 闻溪左手攥着糖人的底下的竹棍，他摇着头，又回头看了眼岸边缠绵悱恻的男女。 突然间什么东西磕到了手腕，闻溪的右手被拉了起来，一只冰凉的双手将他攥紧着。 他垂眼，便看见一根廉价的手链带在他的腕间，上面穿了颗红豆。 闻烨绑的很认真，那一刻，似有什么东西在闻溪的心里生根发芽。那感觉是酸酸的，是抓不住的。 “闻烨。”闻溪反手抓住那只冰凉的手，他的手心是温热的，他的心脏是悸动的。闻烨，是他心脏跳动的意义。 他不愿放手了，他想就这么牵着闻烨走一辈子。他拉着那只玉手，穿梭在人群之中，那个年纪的闻溪不懂爱，他只晓得，他哥那么好看的双眸，只得看见他一人。 “没大没小。”闻烨低头训斥，眼里却始终含着笑。 身后是熙熙攘攘的灯火阑珊，是几百年的古道人家。远处的青山有了了几盏灯光，河道上的情诉衷肠，以及淹没在人群中他们俩。 他没妈，父亲也不待见他，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闻烨。 或许在那时，闻溪便动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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