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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女部长(第一位魔法部女部长相关)[第37页] |
作者:伊诺印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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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来补文 伊诺依旧保持着历史大佬和考据党的一贯风格啊 尽力贴近历史的着装习俗等细节描写我可能永远也做不到了??(原谅我看到脚心那里突然想笑??) 阿蒂总是生活在危机里……突然感受到马尔福的可怕 难怪会说他们的手是不干净的 可是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各种嫁祸简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这种一人一手操纵政治的局面一定要破 大概也就是因为阿蒂的存在让政局从马尔福手里失控了所以才被这么针对吧…… 克劳迪是真的会用人 阿蒂的女性身份 目前没被圆的出身 出色的能力 对被压迫者的同情与抗争的尊重都足以让她成为对这些国家外交的不二人选 还好有这么一位不歧视女性的好领导啊 (可惜还是有一些没本事的男人在拿出身和性别说事 这一点就不如玛西亚的那群傲罗了 和一些官员以实力说话都说不通简直气死人) 阿蒂的继父和妈妈……想起来还是很难过 印第安人给我的印象一直是热情友好的 欧洲人又不多 干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啊…… 压迫与被压迫 歧视与被歧视 为什么白人和男人会有那种莫名奇妙的优越感 明明那么多被他们压迫着的民族都是那么的优秀(我又想到犹太人了)伊诺的高主题已经决定了文的高度啊 继续期待! |
以及对于伊诺对借阿蒂的口对美国人的评价打满分 我就一直觉得它的一些做法很虚伪……现在黑人问题倒是差不多了 但是华人的不公平待遇又出现了……尤其一开始对印第安人和黑奴实在是对不起他们的“民主自由平等” 这些 终究是白人的权利 |
弗拉维亚·马尔福在魔法部的走廊上徘徊着,希望找到个人问问去审判室怎么走。那位甘普老先生在画框里睡得正香,她不敢把他叫醒。她急得几乎想哭。十岁的女儿露西亚疑惑地看着她。如果她错过了审判,她的丈夫一定会对她大动肝火。“我上次在审判室丢尽了脸!”塞普蒂默斯气得摔碎了一个刻花玻璃杯,弗拉维亚强忍住嘲讽他“我还以为你已经没脸可丢了”的冲动。想到她那不可一世的丈夫受挫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弗拉维亚觉得很好笑。“所以,我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去魔法部。你该帮我去旁听审判,然后把进展告诉我。” 因此,弗拉维亚不得不踏进她这辈子从没去过的魔法部,她根本就不知道审判室在哪。她本该问问那个接待员,但她的傲慢使她不屑于和一个低级的职员说话。好吧,她想,现在她自食其果了。 不过说实话,她倒是很想去旁听审判。并非对审判战犯本身感兴趣,而是想近距离观察阿特米西亚·勒夫金能否成为一棵靠得住的大树。她听说勒夫金已经平安地从秘鲁返回了英国,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也让她丈夫狂怒地摔碎了另一个玻璃杯。 弗拉维亚停在走廊中央,想让自己疲惫的双脚歇一会儿。露西亚肯定也累了,靠在墙边连连喘气。弗拉维亚看着女儿,心中涌起深深的愧疚。在家里,女儿的地位远不及她弟弟。尽管她拼尽全力想保护女儿,对女儿有求必应,几乎称得上是溺爱,却弥补不了父爱的缺失,也无法让女儿相信自己很重要。弗拉维亚喘着气,把汗湿的头发撩到一边,心想她的女儿难道要重复她的命运吗?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摞文件从她身旁走过,她开口想问话,却被另一个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的年轻女人给扰乱了。“阿特米西亚!”黑发女子喊道,弗拉维亚吃惊地用手捂住嘴巴,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那个被叫住的女人。 那女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头上盘着一个普通的发髻,穿着朴素的长袍,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干练利索。论长相,她并不算个美人,但不知为何,弗拉维亚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也许是因为她嘴角边挂着微笑,浑身散发出一种自信的气质。自信就是最好的化妆品,它让她显得神采飞扬。弗拉维亚穿戴华丽,却在这个朴实无华的年轻女子面前感到自惭形秽。那么,她就是阿特米西亚·勒夫金吗?还是仅仅同名? |
“什么事,玛西亚?”阿特米西亚转头问道。 玛西亚在离她不到一英尺远的地方猛地刹住,毫无形象地大口把气喘匀,这让弗拉维亚忍不住开始观察她。看起来,她俩的年龄差不多,而且从她随意地搂住另一位的肩膀的样子和她们放松的身体姿势来看,她们的关系很不错。弗拉维亚特意多看了几眼,说不准这个黑发女子对她也会有帮助呢,如果另一位真是勒夫金的话。在她们谈话的时候,弗拉维亚匆匆捕捉到了一些长相特征。圆润的脸,乌黑卷曲的头发剪到齐肩,这不禁让她皱眉;双眉形似弯刀(弗拉维亚觉得用“柳叶”、“弯月”之类通常形容女子弯眉的词都不适合用在她身上),深棕色的眼睛明澈秀美,眼角微微上翘,眼中隐藏着刀锋似的凌厉目光。 “我想让你帮帮我,阿蒂。大狗熊让我清点即将送往秘鲁的军火,东西太多,几乎把我搞晕了。你数学很好,条理性强,一定擅长分类统计。在下午的审判开始之前,过来帮帮我吧。” 弗拉维亚惊得扬起了眉毛。清点军火?!她长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听说女人和军火扯上关系。 “好吧,不过我得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去。”阿特米西亚说。在她们走开之前,弗拉维亚终于鼓起勇气喊道:“等等!” 阿特米西亚回过头,面带微笑:“有什么事吗,夫人?” “我想问······哦,我是说,请问审判室怎么走?我想去旁听。” “在一楼,夫人。出了升降梯,顺着走廊走到尽头。”阿特米西亚对显然很着急的弗拉维亚露出友善的微笑,“不必着急,下午的审判三点才开始。” 弗拉维亚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幸亏她害怕迟到,特意来得早了一些。“妈妈?”露西亚叫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带我来这里。” “我想让你看看不一样的世界。家以外的世界。”弗拉维亚说,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一个我早已被剥夺拥有它的机会的世界。我想让你看看别的女人可能会是什么样。” “别的女人?” “对。我指的是不同于我,还有你熟知的那些女亲戚的女人。”弗拉维亚看着那两个年轻女子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那样的生活是否会比她的更好些。 |
下次或再下次更新,就要写到波里希和玛西亚的婚礼了,期待不? |
这次更新很刺激很有画面感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都不方便些写评论…… 以及期待下一段 |
哇塞 阿蒂这是凭借能力即将给自己造出一个间谍吗!超级开心她们终于对周围的人有进一步的影响了 越来越多的女孩子都会因此改变命运呢! 那个办公室了罗里吧嗦的胖女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可悲可叹可恨啊 或许也是那个时代封建思想在女性脑海里根深蒂固的缩影 也可以想像阿蒂玛西亚在那里是多么的步履维艰 更气人的是她居然还好意思瞧不起人家印第安人…… |
玛西亚推开仓库的门,它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嘎声。“梅林啊,这破门早该换了。”她没好气地说,“每次开关它都吱嘎直响,简直比妓·院的床还吵人。” 阿特米西亚不想点评她的比较方式。她环顾四周,看见一张张桌子摆满了枪支、子弹和火药瓶。火炮陈列在墙边,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像一只只沉默的野兽。“我打赌这是空前绝后的奇观——魔法部的仓库里竟堆满了麻瓜的武器。” “更大的奇观是我变成运输大队长了。”玛西亚没好气地说,“大狗熊要把我扔到秘鲁去,我得带几个部下把这些军火交给他们。这难道不该是后勤的事吗?” “拜托,这可不是几箱粮食。它们很重要。而且还要设法瞒过西班牙人。” 玛西亚翻了个白眼,夸张地叹气;“这么一说我更不想去了。把事情搞砸了就糟了。” 玛西亚和阿特米西亚就像是一副双面镜,阿特米西亚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所思所想。玛西亚在学校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而且一直扮演着霸王的角色,她自己也是自得意满、自视甚高。傲罗训练曾挫伤过她的自信,而屡次立下的辉煌战功令她恢复了心高气傲的秉性,她对自己的要求近乎严苛,总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但在印度的失误再次让玛西亚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阿特米西亚很清楚她需要再度调适心情。 “你会去的。”阿特米西亚笃定地说,“你从来不会逃避责任。沙克尔信任你。或者,你可以把它当成考验。往好的方面说,你也许可以见到米卡埃拉,她也是位军事家。” 玛西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倒没什么,只是怕波里希会想我。”她调皮地笑了笑,继而恢复了严肃。“等我从秘鲁回来,我就会和他结婚。在你开始下午的审判之前,请快点帮我把这些玩意清点完毕。” 阿特米西亚走到第一张桌子前,上面只有寥寥几支长枪,还有一捆绳索。 “火绳枪,16世纪的老古董了。一到下雨天就无法点火,比烧火棍强不到哪去。而且火绳燃烧会发光,拿着它们排队的士兵晚上看起来跟一群萤火虫似的,想拿它们来夜间偷袭基本不可能。所以我们没准备多少。”玛西亚咧开嘴,嘲讽地笑了笑,走到下一张桌子前,“不过这个可就好多了。这是燧发枪。燧石在弹簧的作用下撞击火门引燃,不需要点火。它的性能很可靠,射速和命中精度也高。” 阿特米西亚迅速清点数目,并做好记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这是我‘不像女孩’的方面之一。而且我爸爸当过兵,对武器有一定的了解。”玛西亚耸耸肩,转到下一张桌子,“这些是苏格兰燧发手枪和滑膛步枪。不过也有线膛枪。你来得及记录吗?” “是的。滑膛枪和线膛枪有什么区别?”阿特米西亚好奇地问。 “线膛枪里头有膛线,可以让弹头保持稳定,提高命中精度。从16世纪开始,直线形膛线改成了螺旋形膛线。哇,这是弗格森燧发后装步枪。”玛西亚喜爱地轻抚冰凉光滑的枪柄,“我真想偷偷拿走一把。” |
“你不会的。”阿特米西亚肯定地说。 玛西亚翻了个白眼。“该死的诚信。” “但总比没有诚信好。至少咱们活得心安理得、自在坦荡,而不讲诚信、损公肥私的小人只能活在惶惶不安之中。顺便问一句,这么多种枪,你为什么想拿这种弗格森什么的?” “弗格森燧发后装步枪。它可能是现在最好的枪了。它的射程将近197码,每分钟可以装填和射击六到八次,而一般的燧发枪只能做到三次。说实话,我很纳闷弗格森为什么没开那一枪。” “什么?” “他本来有机会把华盛顿一枪崩了,可他没有。想想吧,如果华盛顿死了,北美的战况会变成什么样?”玛西亚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走到墙边,“好,现在到火炮。主要是榴弹炮和加农炮,还有大型卡伦炮。我想给这些够他们顶一段时间了,虽然我们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足够装备一整支军队的武器。” “这是什么?”阿特米西亚看见了一张羊皮纸,上面全是拉丁字母。 “我给图帕克·阿马鲁的信。一些忠告。”玛西亚说,“要翻译给你听吗?” 阿特米西亚点点头,于是玛西亚开始翻译:“尊敬的图帕克·阿马鲁二世,我是玛西亚·希尔。也许您会纳闷这个女人是谁,我建议您去问问您的妻子,她会知道的。首先,我对您的事业寄予最大的同情和支持,正因为如此,我需要给您一些建议。第一,我赞同米卡埃拉科雅的看法,您必须乘胜集中兵力立刻攻占库斯科,而不是分散兵力去打利马,给敌人可乘之机,更不能试图与敌人讲和。第二,如今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最怕此时功亏一篑。每次伟大的战争中总会出现一些叛徒,圣女贞德的遭遇就是个例子。因此,我建议您一定要警惕身边的人,您只能把重要的计划告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以免军情泄露。另外,并非我想要挑拨离间,但我认为在黑人、印第安人、混血种和土生白人中间,土生白人和一些充当西班牙人鹰犬的印第安贵族叛变的可能性最大,请您切勿交付给他们过多的信任。” “我希望他能听你和米卡埃拉的。”阿特米西亚说,“蒙古姑娘。” “蒙古姑娘”已经是玛西亚的另一个绰号了。喜欢、敬佩她的人用这个绰号表达对她胆略和战功的赞美,讨厌、仇视她的人则以此暗讽她心狠手辣、血统不纯,而玛西亚自动忽略了后一种含义。 “如果我早生六百年,”她吹嘘道,“说不定能和成吉思汗比一比兵法谋略。” “第一,如果你早生六百年,连傲罗也没得当。第二,成吉思汗没有打到英国。第三,这里也没有那么多人来当你的兵。第四,你真不愧是个凯尔特人。” 玛西亚亲密地搂住阿特米西亚的肩膀,她们同时大笑起来。“嗯,管他呢。”玛西亚笑出了眼泪,“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的后人,印度莫卧儿王朝的统治者已经成了英国的手下败将。” |
婚礼举行前的一段时间,勒夫金全家都为准备工作忙得团团转,毕竟,这是家里十多年来第一场真正令人开心的婚礼,一件真正的喜事。瓦妮莎结婚时情形一片凄凉,除了盯着她那老丈夫的钱财的阿罗根特,没有人觉得这值得庆祝。阿罗根特和阿格尼丝结婚时,家里的经济状况还不好,他们的婚礼仓促而不隆重,而阿罗根特也不在乎是否给他的新娘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如今到了波里希的婚礼,所有人都希望那一天能够完美无缺。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曼蒂带着玛西乌斯和玛亚特在屋里打转,俨然是一副大姐头的模样。孩子们总对喜事十分敏感,她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会有很多的好东西吃。阿特米西亚敢打赌曼蒂的新羊毛衫的口袋已经被糖浆和姜汁饼干弄得黏糊糊,而如果把玛西乌斯和玛亚特倒拎起来抖一抖,一定能抖出一阵糖果雨。 “签吧。”玛西亚“啪”地把一张纸拍到了波里希面前。 所有人,包括才认得几个词的曼蒂和还不识字的玛西乌斯、玛亚特,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上面写了什么。 奈莉大声地念了出来:“第一,婚后女方保有原来姓氏和一切个人财产,并对自己的财产具有绝对的支配权,男方无权干涉。若男方想要使用该财产,必须与女方商量。第二,女方拥有工作和参与社会生活的一切权利,男方无权干涉,且必须分担照顾孩子的责任。第三,如若离婚,女方所有个人财产及孩子归其所有。” 下方已经签好了玛西亚的名字。瓦妮莎本来就为两人没有遵守在婚礼前一天不见面的传统习俗(用玛西亚的话来说,她干的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一天也不能浪费,传统习俗有什么了不起的?)而略微不满,现在更为玛西亚惊世骇俗的做法目瞪口呆。阿特米西亚认为这份协议的内容完全合理,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换了别的某个男人而非波里希,多半已经拂袖而去了。 波里希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他的名字。“阿蒂,你也来签个名。”玛西亚说。阿特米西亚在“见证人”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好啦。”玛西亚满意地说,急急忙忙地把协议收好,露出得意的微笑,“这可是有法律效力的,你不能反悔。” 波里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走吧。”他揽过她的腰,轻声说,“明天你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们得珍惜结婚前最后一晚上的时间。” “哦,”奈莉发出悲惨的呻吟,“我希望再忍几年以后,他俩能收敛些。” |
1781年年初,波里希和玛西亚终于要结婚了。早上,希尔太太把脑袋伸进了阿特米西亚的房间,着急地问:“你见到玛西亚了吗?这孩子不知道又上哪去了!” “我去找找她。”阿特米西亚说,爬上了阁楼,果然看见玛西亚穿着单薄的亚麻睡袍,披了件厚棉布夹克,坐在天窗下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书。 “你快下去吧,你妈妈到处找你呢。” 玛西亚耸耸肩,不情愿地合上书本。“忙什么呢?换件衣服只是两分钟的事。” 在希尔太太的威逼下,玛西亚慢慢地换上长裙,这是她离开免费学校后第一次穿上裙子。尽管她的短发实在无甚可梳,希尔太太仍然慈爱地将黑发编织成一条条短小的辫子,奈莉帮她把面纱固定在头发上。 “该走了吧?”玛西亚着急地说,希尔太太不轻不重地打了她一下:“急什么?结婚也这么急?这孩子真是没有半点耐心!” 阿特米西亚牵着玛西乌斯和玛亚特,心情复杂地看着玛西亚离开梳妆台,像平常一样大步向外面走去,不时轻声咒骂绊脚的长裙。她一提裙摆,阿特米西亚便看见她穿了印第安人的鹿皮凉鞋,以这种方式彰显康沃尔人的反叛精神。缀着闪亮的银粒和云母碎片、带金色网纹花边的白色面纱长长地垂下,衬得一头乌发更加显眼。黑发一部分编成了细细的短辫,一部分自然地披垂着,略略打着卷,将她的圆脸衬得瘦了一些。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不需要脂粉来修饰,只描了眼线以突出她眼睛秀丽的形状,更显出一种朴素清纯的美。缀着一层层波浪形褶边的紫色长裙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白皙的肤色。“说真的,我宁愿戴我的雷鸟羽冠。”玛西亚把面纱撩到后头,不甘心地说,又把额前的一缕卷发扯了出来。 阿特米西亚叹了口气。 “妈妈?”玛西乌斯疑惑地叫道,“你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儿子。”阿特米西亚说。她很为波里希和玛西亚高兴,但也十分羡慕玛西亚。她从没有穿过新婚礼服,也不曾有一个哪怕十分简单的婚礼,虽然爱情对她而言并不十分重要,但不免有些小小的遗憾。 波里希前来迎接他的新娘,玛西亚看到他时放慢了脚步,像位女王似的挺直腰身,用一种她们从没见过的端正步态款款走来。在轻薄的衣料下,她的肌肤若隐若现。玛西乌斯和玛亚特捧着花篮,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波里希屏住呼吸,愣在了那里。玛西亚似乎很不满意,单手叉腰,用看傻子似的神态看着他。 奈莉在背后戳了波里希一肘子。他急忙回过神,向她伸出了手。 玛西亚不愿意上教堂,她说:“谁会把哈德威克法当回事?再说,现在不光有钱人,就连农民都在教堂设包厢,那儿看上去就像个牲口栏。牧师的布道动不动就是一两个小时,我可不想听那些‘妻子应顺从’的废话。” 曼蒂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差点挡住玛西亚的路。她眼皮上涂了一层由深到浅的绿色,还用木炭勾勒出了黑色的眼线,得意洋洋地抬头问道:“舅妈,我漂亮吗?” “拿什么涂的?”玛西亚忍俊不禁。 “苔藓,用做绿色颜料的方法制作。”曼蒂说。 “你美得像克里奥佩特拉。”玛西亚微笑着说。 |
波里希在院里新搭起了一个带有圆形穹顶的天棚,很高,用柱头雕刻成棕榈的古埃及风格木柱【1】支撑着,柱身有着突起的纹线,棕榈叶涂成了醒目的金色和红色,卷曲成优雅的弧度。棚顶用深绿、浅绿、淡紫、天蓝、粉红和杏黄的绚丽色块拼接成几何图案,五彩缤纷。地面上铺着用布鲁塞尔编制法生产出的地毯,是典型的洛可可风格【2】,上面的花卉枝叶彼此缠绕,C形和S形卷饰及贝壳的图案点缀其间。雕刻精美的木桌上摆满了吃食,苏珊逢人便夸耀自己精湛的厨艺:“你可不知道,我东家结婚的时候,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操办他的婚宴,摆了满满几大桌呢!光是饼干就做了好几盘。还有羊肉咖喱和布丁,我打赌你就是从英国走到牙买加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做得真漂亮。”曼蒂说,双眼闪闪发光,“我结婚时也能这样吗?” “感谢魔法。”阿特米西亚说,看着波里希牵住了玛西亚的手。“曼蒂宝贝,你当然能。”她蹲下身搂住曼蒂,温柔地笑道。 对波里希而言,这则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作为次子,他并不比女儿更有地位。他记得父亲殴打母亲时的丑态和阿罗根特的专横,这两个男人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而他一生中最温暖的记忆则来自于女人:他的母亲和姐妹。接着,又多了玛西亚·希尔。在他见过的一群擦脂抹粉、搔首弄姿、像提线木偶一般的女孩和那些埋首于家务、眼神麻木、毫无斗志的女孩当中,她就像一颗耀眼的星辰。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玛西亚,看见的是一个沉默、倔强的小女孩,但她笑起来却是那么灿烂甜美。第二次见到她时,她笑着向他伸出手,眯起的眼睛像流光溢彩的月牙,从此这个有着可爱的小虎牙的女孩便如一道明澈的山溪般流淌在他心里。再见到她时又过了一年,那时的她穿着男孩穿的裤子,像发酵的面团般长高长胖了许多,红润的圆脸显得生气勃勃。别人叫她“野丫头”、“男人婆”,他却暗中窃喜,因为只有他才见到了她的美。他苦苦恋了她许多年,她终于回头来看他了。他想起她那不知所云的表白,想起她几乎能捏碎骨头的有力拥抱,想起那个美好的下午,她躺在床上,嘴角边那一抹犹如恶作剧孩童般挑衅的微笑。 【1】棕榈树形柱,古埃及柱式的一种,在希腊、罗马被广泛使用。 【2】一种于18世纪20年代产生于法国的装饰艺术,风格特点为精致繁杂、鲜明活泼。 |
他想得太入神,以至于玛西亚翻了个白眼。他急忙把思绪拉回来,以免忍不住不停地盯着她衣料下面的肌肤。他们走到天棚下,波里希偷眼看着他的新娘,她高昂着头,嘴角边带着微笑。福斯科教授兴奋地站在那里,胖乎乎的脸红光满面,鼻头似乎比平时更红。“啊,没想到我们的假小子也结婚了。”他亲切地对玛西亚说,“那么,我们开始吧?” 正在这时,巴尔·沙克尔率领着一支傲罗小队,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会场,阿特米西亚注意到玛西亚的一个表哥拔腿就溜了个无影无踪。 “没办法,”玛西亚耸耸肩,轻声解释,“傲罗指挥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谁结婚,都要请自己所在支队的全体成员和大狗熊来参加婚礼。我要是不这么做,他们非得念叨个没完。我总不可能把我结婚的事瞒上一辈子。” “波里希·德米特里·勒夫金,你是否愿意娶玛西亚·奥利弗·希尔为妻,并永远爱她?”福斯科教授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问道。 “当然!”波里希语气坚定地大声回答。 “玛西亚·奥利弗······”“我愿意。”玛西亚急躁地说道。 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苏珊和奈莉激动得哭了起来,爷爷高兴得红光满面,希尔太太默默地忍住眼泪,而希尔先生悄悄向波里希挥舞起了拳头。“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福斯科教授对波里希说,然后掏出一块手帕,大声地撸着鼻子,仿佛感动得难以自禁。 曼蒂高兴地拍起了小手,玛西乌斯和玛亚特高高兴兴地穿着崭新的布鞋,像蝌蚪似的到处乱转,阿特米西亚知道他们的口袋里一定装满了偷偷顺走的饼干和糖果。玛西亚的几个堂表姐妹兴奋地咯咯笑。和玛西亚年纪相仿的傲罗们起哄得最大声。“你好,克罗莉亚!”阿特米西亚在一堆男傲罗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高兴地挥起了手。 克罗莉亚从男人们中间挤过去,好不容易到了她身边。 “你和汤姆·布朗怎么样了?” 克罗莉亚耸耸肩。“吹了。我们俩都忙于工作,还有可能被派到不同的地方,要是结婚了,准得为家务和孩子的事吵翻天,倒不如分开。” 在她们闲聊的时候,波里希搂住玛西亚,低头吻住她的嘴唇。玛西亚抱住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今晚会直接把你摔到床上?”她低声威胁道,手上暗暗用力,疼得波里希差点叫出声。 “我巴不得呢,只怕你不让我上床。”他坏笑着回答,松开了手。 |
“你表哥跑什么呢?”阿特米西亚好奇地问。 “他呀,”玛西亚抿住嘴唇,“前些天喝醉了和朋友比赛骑扫帚,俯冲的时候一头撞进了一扇窗户,和里面的麻瓜大眼瞪小眼。他就怕有人来抓。” “喂!希尔队长!来喝一杯!”卡尔·斯密特拍拍他身边的座位,举起酒杯大声喊道。 “我过去一下。”玛西亚对波里希说,他不情愿地缩回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臂。她对他笑笑,向傲罗们围坐的桌子走去。傲罗们用手肘互相推搡,挤眉弄眼,压低嗓子交头接耳,玛西亚听见杰里米·道格拉斯说的是:“没想到我这辈子能看见玛西亚·希尔穿裙子的样子。”她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不过,当卡尔和杰里米勾肩搭背地靠在椅子上的时候,玛西亚立刻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嘿,你俩不会是加尼米德派【1】吧?”她用揶揄的口气说。 “当然不是!”他俩说,显得有点窘迫,别的傲罗开始偷笑。 “队长,这是全队送你的结婚礼物。”杰里米急忙双手捧出一个盒子,毕恭毕敬的样子令玛西亚生疑。她小心地打开盒盖,顿时就哭笑不得了。“不想怀孕的话可以用。”杰里米神秘地眨眨眼睛。 “虽然我倾向于使用咒语和草药,但还是谢谢你们。”玛西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个和波里希年纪相仿的小伙子问道:“嘿,伙计,你是认真的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心虚地看了看玛西亚。阿特米西亚认为在婚礼上闹出人命是件不吉利的事,于是决定不把这句话告诉玛西亚。 “注意你的用词,丹尼尔·格雷。”波里希绷着脸说,“我等了十二年,有这样玩的吗?” 丹尼尔·格雷连忙摊开双手,说道:“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老兄,只是你的新娘似乎不怎么符合大众审美······哎,那是你姐姐吗?”他眼睛发亮地看向瓦妮莎,后者正用轻柔而麻利的动作给宾客倒酒,曼蒂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注意到格雷的目光,瓦妮莎微微低下了头,显得有几分羞怯。 “是啊,怎么了?”波里希说。“没什么,”格雷说道,一抹红晕飞上了他的脸,“我是说,你姐姐看上去真不错。那个小孩是她的女儿吗?” 【1】加尼米德,希腊神话中被宙斯抓到奥林匹斯山做侍童的美貌少年。加尼米德派代指同性恋。 |
波里希在牧场的一角新建了一座小屋,是常见的圆形,门洞则是上圆下方的罗马式拱门,拱顶上有简洁的划线。拱形的屋顶铺设着崭新的瓦片,最顶上是一个圆锥形的尖顶。“你觉得这屋顶像什么?”阿特米西亚问。“比萨大教堂的风格。”玛西亚不假思索地回答。屋墙开了几扇垂直式哥特拱形窗,光线透过竖直的窗棂进入小屋。屋里有一张大床,绣着大量交缠的曲线、漩涡和螺旋的凯尔特式红色床帏悬挂下来。墙边摆着桌椅、一个黑漆金花的中国风衣柜,和一个专为玛西亚准备的木头书架。墙壁上有精美的哥特式葡萄藤浮雕图案,为屋子增添了几分自然的艺术气息。屋子的一侧有一道螺旋式的楼梯通向阁楼,那是波里希专门为玛西亚留出的空间,因为玛西亚总会有希望独处的时候,而且她会很喜欢从天窗往外望去。阿特米西亚一眼注意到了墙上的一个画框,她认出那张画是几年前玛西亚送给他的。 玛西亚如释重负般地摘掉了面纱,打着卷的黑发温柔地蹭着雪白的脖颈。她抬头看看画框,又看了看微笑着的波里希,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意。“你看看这个。”波里希说,拉起玛西亚的手,指着天花板说。 天花板被涂成了深浅不一的蓝色,墨蓝中混杂、交织着深蓝、孔雀蓝、天蓝的条纹和色块,形成了波纹和漩涡,像起伏的无垠海面,又像飘着星云的广袤宇宙。上面用彩石拼接成星座,而两人名字的首字母就隐藏在星空中。 玛西亚转头看向波里希,搂住他的脖子,笑了。阿特米西亚站在门外,觉得自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妈妈,给你。”玛亚特踮起脚将糖果递给她,用懂事的语气说。玛西乌斯仰头用紧张得发抖的表情盯着她的脸,似乎害怕在他母亲脸上看见一丝悲伤的神色。 “阿蒂,你能走开了吗?”玛西亚笑着问,“还是说你想在这里看着?” 阿特米西亚忍不住笑了,把两个孩子拢到身边,快步转身离开。她听到关门的声音和玛西亚的感叹:“总算可以脱掉裙子了。”“听着,孩子们,以后到了睡觉的时候,不能去那间屋子——包括你,曼蒂。”她告诫说,并喝住了正鬼头鬼脑地往那边走去的曼蒂。 曼蒂回过头,摆出一副无辜可爱的样子,把双手放到身后,调皮地笑着说:“啊?什么?” “我说,别过去,你该去找瓦妮莎了。” |
玛西亚的表哥:我在表妹的婚礼上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惊吓玛西亚你怎么不告诉我傲罗们会来啊! 来,咱们盘点一下他们的婚礼会场和新房融合了多少风格(玛西亚:我——或者说作者——看的那些关于建筑和艺术的书可不是白看的。) 会场: 古埃及风格的柱子,乔治时代的彩色几何图案装饰,洛可可风格的地毯 新房: 英国传统的圆形屋,古罗马式的门和彩石拼接装饰,罗曼风的屋顶,英国垂直式哥特拱形窗,中国风衣柜,哥特式浮雕,凯尔特风格图案的床帘 |
“你感觉怎么样啊,亲爱的弟弟?”奈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装作不经意地问,眼底却带着坏笑。瓦妮莎擦掉曼蒂嘴边的黄油,转头给了奈莉一个无奈的眼神:“别打探弟弟的私事,奈莉。” “腰疼。”波里希一脸诚实地回答。 奈莉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到了外面。她抬起头,满脸憋笑的表情:“天哪,弟弟,你不会这么差劲吧?” “你想到哪去了?”波里希瞪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她的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我让她蹬了好几脚,我打赌我的腰上肯定有几块淤青······你们怎么不说话?” 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波里希肩上。他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只见他的妻子正站在那里,似乎很感兴趣地挑着眉梢歪着头,含笑看着他。波里希急忙跳起来为她拉开椅子,放好盘子和刀叉,尽力避免透过她半透明的白色长罩衫盯着底下的肌肤。他想幸亏希尔太太在他们进入新房之后就回家了,否则她一定会对她女儿的穿着皱眉头。话说回来,他的新婚之夜其实过得很不错,那是玛西亚第一次以他妻子的身份睡在他旁边······ “你在想什么?”玛西亚问。 “没什么。”波里希急忙说,“你很美,塞克米特。” 玛西亚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粉红。“玛西亚,”阿特米西亚把一块饼干递给馋涎欲滴的玛西乌斯,“快要上班了,你怎么还穿着睡衣?” “你忘了吗?我才刚结婚。”玛西亚顿时喜笑颜开,“大狗熊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婚假。” “真好。”阿特米西亚说,她也想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她拎起挎包,拍了拍玛西乌斯的小脑袋,向他和玛亚特道了再见。两个孩子都撅起了小嘴,肉嘟嘟的小脸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
几天后的下午,阿特米西亚最后一次走出军事法庭的审判室。审判圆满结束。她留恋地看了它的大理石墙壁和光亮的桌椅,熄灭了墙上的火把,接着关上了门。听到身后突然爆发出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她惊诧地回过头,发现过道上不知何时竟站满了人。站在最前面的是赫伯特,他冲她挥舞双手,展露出他最灿烂的笑容,咧开的嘴巴露出两排发亮的牙齿。 “阿特米西亚赢了!干得漂亮,阿特米西亚!”赫伯特说道,多数人都在对阿特米西亚微笑,向她挥手或投来飞吻,掌声几乎掀翻了天花板。阿特米西亚敢打赌如果马克·哈里斯晚走一步,看到了这副场景,他一定要皱眉头。 阿特米西亚微笑着看向他和他身后的黛西。“黛西,还好吗?这是小雅各布吗?”她看着黛西身边的小男孩,他长着一头棕色卷发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穿着绣金丝银线的厚外套,有些羞怯地抓着他母亲的衣角。“嗨,小家伙,没想到你都这么高了。这是第二个?” 一个胖乎乎的婴儿伏在黛西肩上,看起来还不到一岁。“是啊,”黛西露出幸福的微笑,“也是男孩,我们叫他马克西米利安,以表达对克劳迪部长的敬意。嘿,马克西,向你的阿姨打个招呼。这儿还有一个呢,”在阿特米西亚惊讶的目光中,她轻柔地将一只手放在尚还平坦的腹部,“赫伯特希望这次是个女孩,他想给她起名叫玛丽安。” “祝贺你们——”阿特米西亚还没把话说完,就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挥着一只手向她走来。“赫伯教授!”她惊喜地叫道,飞奔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她的恩师。“我真高兴您在这里。” 赫伯教授仍然如阿特米西亚记忆中一般的慈爱和健朗。“这是最后一场审判,我怎么能不来呢?孩子,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出色。” “我的一切成就都有您的功劳。”阿特米西亚坚定地说,再次拥抱了她,接着问道:“我怎么没在审判室里看见您?” “我来得早,又坐在最后一排。毕竟,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听一场审判,并不想让我教过的学生们一窝蜂地跑来和我握手聊天。”赫伯教授微笑着说,“好了,阿特米西亚,我该回学校了。我为你骄傲。再见。” |
我刚刚发现度娘把我上次的回复吃了???惊慌惊恐 |
波里希和玛西亚果然不负众望的甜掉牙啊难得两个人有时间好好在一起感觉全世界都美好了 真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千万别再拆了 莱奥最近彻底没有了戏份……要不是玛西乌斯和马亚特我都会忘记他的……心疼一下这个伪男主 我甚至觉得他的戏份都不一定有马尔福多 |
瞧瞧我们阿蒂的力量成功打破马尔夫十多年来对一个小女孩的洗脑 我觉得马尔福家的女孩一定很不容易……十有八九是要被不当回事的 至于男孩子很容易就被洗脑和宠溺成德拉科那样…… 也心疼一下弗拉维亚 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一个疯女人藕断丝连独自保护女儿也很不容易了 不过今天这样直接和阿蒂交流会不会被马尔福怀疑啊 |
第二十二章 部长之死 1781年2月 会议室里,阿特米西亚把卡萨斯的信藏在桌布底下,偷偷读它的内容。 亲爱的阿特米西亚, 很抱歉要告诉你这样一个消息。一开始,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图帕克·阿马鲁二世于去年12月底兵临库斯科城下。到了28日,我们的军队攻克了城西的要塞皮丘高地。 但是,图帕克·阿马鲁没有听从建议。他并没有立即攻城,却抛出了橄榄枝,指望殖民当局自己投降。事情果然不出你嫂子的预料,库斯科的土生白人和印第安贵族叛变投敌,背叛了我们。狡猾的殖民军让印第安人站在第一阵线,阿马鲁高贵的心灵不允许他伤害自己的同胞。更糟的是,混在起义军队伍中的白人军械师暗中破坏了火炮。阿马鲁不得不在1月10日撤军,再次向南方转移。(没错,我们有巫师参战,但不幸的是西班牙人也有。) 不过,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可挽回。虽然秘鲁总督阿雷切和巴列元帅率领1.7万大军开进库斯科,对我军主力穷追不舍,但起义军熟悉地形、善于攀爬山地,能够诱敌深入,分割包围并进行突袭,战争主动权依然在我们手中。 我希望我们的优势能一直保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库斯科。我希望在你我有生之年,能看到秘鲁的自由与独立。我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你的朋友 卡萨斯·索尔 阿特米西亚折起信纸,克劳迪的一阵大笑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抬起头,看见克劳迪正热情地拍着安东尼·博恩斯的肩膀。“真是好极了。我刚刚听到消息,1月30日,罗德尼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圣尤斯特歇斯、萨巴和圣马丁,荷兰人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英国在美洲的损失完全可以从荷兰那里补回来。” 克劳迪放声大笑,阿特米西亚怀疑他的笑声会震碎会议室的玻璃窗。这是她一次见到克劳迪笑得如此开怀,但她没有想到,这也是最后一次。 |
啊啊啊啊?!克劳迪部长要死了??! |
以为这次不止更这一段来着楼主不要卡在这里啊 |
一个寒冷的早晨,阿特米西亚坐在办公室里,几乎不愿意把手从袖筒里伸出来。蓝色的火焰在罐子里跃动着,像盛开的风铃花。这时,一声震惊、悲痛的尖叫打破了魔法部的平静。 阿特米西亚迅速打开门,和其他人一起跑到走廊上。部长助理——长着一头亮丽金发的威廉明娜·韦斯顿一阵风似的从升降梯里冲出来,正好撞上了她,两人都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威廉明娜!”看见她饱受惊吓般的样子,阿特米西亚惊叫道,“你怎么了?” 这个一向冷静、严肃、努力工作的年轻女人此刻浑身发抖,平时梳理得整齐光亮的金黄色发卷已经散了,乱蓬蓬地垂在苍白的脸颊边,而那张脸上带着两条泪痕,一对眼珠慌乱地在眼眶里打转,显得惊慌失措。 “克劳迪部长······”威廉明娜猛烈地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他,他······”周围响起一片嗡嗡声,人们紧张地催促她把话说完。 “部长怎么了?”沙克尔走出傲罗指挥部喝道,他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威廉明娜抹了抹眼泪,说:“您还是自己去部长办公室看看吧。” “都回去!”沙克尔对探头探脑的年轻傲罗们吼道,顺便一把扯住正贼头贼脑地往升降梯走去的玛西亚和卡尔,像成年兽叼住幼崽的后颈皮似的揪起两人的衣领,扔进傲罗指挥部的门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捣乱!” 阿特米西亚看了看玛西亚,她扒在门边,伸出脑袋对她吐了吐舌头,然后缩了回去。阿特米西亚耸耸肩,走回她自己的办公室。不久后,她听到了沙克尔的咆哮声:“封锁现场!希尔、巴顿、波特,带上人手彻底搜查!” 阿特米西亚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喉咙像被一只冰凉的手一把勒住了。直到晚些时候,她才听说了令人心碎的真相:早上,威廉明娜像往常一样走进部长办公室,看见克劳迪坐在椅子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现场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
“妈妈!妈妈,不好了!” 听到露西亚带着孩子气的哭腔,弗拉维亚抬头看去,纳闷是什么让她早熟的女儿如此惊慌失措。露西亚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 “别跑!”弗拉维亚赶紧喊道,“你的腰不好!” 她站起来想去扶住女儿,而她的儿子像一颗子弹似的冲过来,撞倒了他姐姐,他自己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露西亚痛苦地皱着眉头,弗拉维亚急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搂进怀里。她轻抚着女儿纤细、伤痕累累的腰部,内疚得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她不该给女儿束腰的。露西亚八岁时,马尔福认为她应该开始束腰了,而弗拉维亚为了女儿将来嫁得好,就忍痛照做了。现在她后悔得心如刀绞。露西亚想学法律,可是带着这样一个芦苇般细弱的腰和累赘的鲸骨架子,她怎么可能有足够的精力承受学法律的压力? 九岁的男孩布鲁图斯瘪了瘪小嘴,用洋娃娃一般白皙娇嫩的手捂住眼睛,装模作样地哭起来。“布鲁图斯,”但意料之外的是,他没能得到母亲的搂抱安慰,反而得到了一句训斥,“你没长眼睛吗?向你姐姐道歉!” “我也摔倒了!”布鲁图斯不服气地喊道,“为什么我应该道歉,她是长姐!而且她只是个女孩而已,谁都知道男孩更不能有闪失。” 弗拉维亚猛地跳起,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次布鲁图斯真的哭了,一边使劲地跺着脚一边跑了出去。“我要去告诉爸爸。”他委屈而愤愤不平地嘀咕着,声音因为哭泣而含糊不清,“爸爸说儿子不管怎样都比没用的女儿好,为什么露西亚是妈妈的宝贝?” “好孩子,你没事吧?别管你弟弟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懂。”弗拉维亚安慰着女儿,“告诉妈妈,你为什么那么着急?” 露西亚抹了抹眼睛,把报纸递给弗拉维亚。弗拉维亚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
我一拿到手机就看到更新也是够幸运…… 克劳迪部长是被刺杀的吗?想到这么好的人死在马尔福前面了真烦嘿 露西亚的腰还可能被治好吗? 略表心意 |
啊啊啊好难过啊啊啊 我一直超喜欢克劳迪部长的怎么就这么死了 下一个部长会是我们阿蒂吗……还是会有一个很讨厌的人来和她作对…… 再心疼一下露西亚并嫌弃马尔福家的臭男人……难怪弗拉维亚想要叛变 |
怎么会这样?作为一个常年在家,几乎足不出户的女人,弗拉维亚对克劳迪、他的执政生涯和他的政治理想几乎一无所知,但从她丈夫对克劳迪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来看,他掌权对她更有利。没错,克劳迪并不会多么关心女人的利益,然而,他至少是个能够不拘一格、不论性别和出身重用人才的人。对弗拉维亚来说,更重要的是他赏识阿特米西亚·勒夫金,甚至默许这个年轻女人出风头。她本希望克劳迪能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部长的位置上,直到勒夫金羽翼已丰,足以成为新任部长。如今他死了,勒夫金过于年轻,不可能立刻接替他的位置。下一个部长会是谁?弗拉维亚敢肯定他不会比克劳迪更好。 她不在乎布鲁图斯去告她们的状。不过她知道,马尔福一定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春风满面,打开一瓶上好的酒开怀畅饮,直到他苍白的脸泛起醉酒的红晕。一想到这里,弗拉维亚便感到一阵厌恶。 与此同时,魔法部笼罩在一片阴云中,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从震惊和悲伤中缓过来。副部长办公室里正在召开一场紧急的临时会议。“怎么办?怎么办?”纳齐博在办公室里踱步,“克劳迪部长居然就这么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巴尔,我的老朋友,”马克·哈里斯看向沙克尔,眼里带着焦灼的神色,“傲罗指挥部查出什么没有?” “没有。我们认为部长是被暗杀的,但没有查出任何线索。凶手一定很聪明,而且他一定是在魔法部防守最薄弱的时段、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潜入部长办公室。” “不会是猝死吗?”哈里斯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劳累过度?外面已经纷纷扬扬地传开了,所有人都在猜测克劳迪部长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乱得像一群受惊的兔子,我们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他感觉自己几乎要疯了。 “不像。”沙克尔摇头,“圣芒戈的治疗师也认为不是猝死。” “我希望你的傲罗能查出来,巴尔。接下来我们要筹划克劳迪部长的葬礼。”提到克劳迪的葬礼,哈里斯的心开始疼痛,几乎不愿接受他已离去的事实,“再接下来——” “准备选举新部长。”沙克尔说。 “选举?你疯了吗?现在美洲的战事正焦灼,国内乱成了一锅粥,哪来的时间和钱搞一次全国大选?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哈里斯质疑,“我看,不如直接让副部长接任。” 纳齐博的额头上冒出汗珠,显得惶然不知所措。“我希望你不会因为嫌麻烦而导致更大的麻烦,老伙计。”沙克尔鄙夷地看了纳齐博一眼,然后对哈里斯说,“我不关心政治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依然对傲罗指挥部拥有完全的权力,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傲罗指挥部的运转。” “那是自然。”哈里斯许诺。 |
阿特米西亚看向了约瑟芬·克劳迪夫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被称为“幕后英雄”的女人。她眼中含泪,脸上的表情令人心碎,九个孩子环绕在悲伤的母亲身边。最小的女孩大约三岁,赖在母亲怀中不肯下来,最大的男孩已是翩翩少年,懂事体贴地挽住他母亲的胳膊。阿特米西亚的心再次痛了起来,像无数根针在扎。 “让我们用无私的奋斗作为对克劳迪部长的回报吧,让我们照顾他的遗孀和遗孤以表达对他的敬意!如今,克劳迪部长虽已离去,他的精神却永存于世间。在他死后,不论时世多么艰难,我们绝不放弃!” 人们低垂着头,脸上流着热泪,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你觉得下一任部长会是谁?”阿特米西亚低声问玛西亚。毕竟,比起宣泄悲伤的情绪,为未来做打算对她而言更重要。 “可能会是纳齐博,他是副部长。”玛西亚鄙夷地说,“如果他成为部长,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坚持克劳迪部长的政策。”阿特米西亚很清楚纳齐博资质平庸,他之所以能坐上副部长的位置,只是因为克劳迪需要一个能够不折不扣执行他命令的传声筒。他对克劳迪毕恭毕敬,倒也没出过错,但如果让他来独当一面······ “那么马克·哈里斯可能会是他倚重的人。”阿特米西亚看了玛西亚一眼。 “这可不妙。”玛西亚说。 威廉明娜穿着她最好的黑色棉裙和鞋袜,走到年纪相仿的女孩们身边。“我该怎么办?”威廉明娜含着泪喃喃自语。她和阿特米西亚是一类人,同样是努力奋斗以养活自己、想要用双手和诚实的劳动创造美好未来的年轻女子。阿特米西亚明白她的心情。威廉明娜几年来一直是克劳迪的私人助理,现在他死了,新任部长还会继续聘用她吗? 阿特米西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搂住威廉明娜颤抖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鼓励。“我想我得到傲罗们那儿去了。”玛西亚轻声说,轻手轻脚地走向傲罗们,他们侧身给她腾出了一个空位。 沙克尔举起魔杖,让棺木缓缓地沉入地下。天空阴霾,像蒙着一块灰布,洁白的雪花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寒风中飞舞。在一片白茫茫中,阿特米西亚目视前方。克劳迪部长是如此英明有魄力,如此的公正无私、鞠躬尽瘁。他的死让阿特米西亚感到英国巫师界仿佛失去了希望。 “傲罗们,你们应该怎么做?”沙克尔走到傲罗们面前,厉声问道。 玛西亚昂起头,用凯尔特人特有的方式发誓:“除非天塌星落砸到我们的帐篷,或者地动山摇无法安营,或者海水汹涌吞没这个世界,否则我们绝不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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