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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观棋不语By三品不良&type_omega[第12页]

作者:冰原上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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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
 
发现已经有人催更了!真是太好了bushi!
 
六 棋语 7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我本来就是吴邪,可他又不是傻子,真的发现不了我和吴邪的差别吗?
简单点说,就算现在叫我去模仿吴邪,我恐怕也做不到。因为哪怕我坐下来仔细地回忆,也无法重现当年的自己。从外貌到内在,我的变化已经大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想到这里我立刻就意识到了,他在试探我,而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虽然还有挽回的余地,比如装作健忘的样子打哈哈,或者用海底墓的经历回应他,但说实话我根本没有自称吴邪的兴趣。
倒是他剩下的话更令人在意。什么叫回忆的关键在这里?听闷油瓶的意思,他刚才应该也中招了,但他主动挣脱了自己的梦境。是因为强大的意志力,还是他在梦境中见到了什么?他又错过了什么东西?
如果我不是吴邪,没准还真会以为冒充吴邪能问出什么呢。
“说得好。待会要是我再被迷住了,把你当成老痒什么的,你可千万别拧我的脖子。”
闷油瓶“嗯?”了声,我才想起他不知道老痒是谁,摆摆手道:“哦,那是我一个朋友。有只耳朵戴着六角铃铛,讲话结巴,很好认的。不过碰到他最好当心点,他可……”
正说着,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人影,吃惊之下我猛回头,竟然看到老痒在雾中阴郁地盯着我们。
又是幻觉!我正想掐一把自己的胳膊,闷油瓶突然上前一步,警惕地问:“谁?”
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连他也看得见,那这个老痒是真的了?
老痒没有靠近我们,冷哼一声就跑。闷油瓶的反应比我快,立刻追了上去。我跟着跑了几步,可毕竟起步晚了半拍,只见他们俩的背影一前一后,瞬间就消失在了雾气中。
我朝前继续跑了一段就放弃了。类似的情况我遇到过不少,在这样的能见度下,晚一秒钟就等于完全失去了机会,与其漫无目的地乱窜,还不如静观其变。可放眼望去,身边白茫茫一片,一停下脚步,强烈的孤寂感就向我袭来,稍不留神便又有幻觉上头的感觉。
心知自己的处境不妙,原地转了两圈以后,我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老痒,你躲到哪里去了?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说完我便屏气等着回应,可是连回声都没有出现。他究竟在哪里?
“老痒!”我使尽力气又喊了一次,这次我终于听到了一声冷笑从雾中传来。
“呵呵,我不会出来的。”老痒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你还真能留一手。装吧!我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意思?以为我和闷油瓶是一伙的?
这句话说完后又响起了脚步声。奇妙的是,那两个脚步声跑着跑着,竟像是分开两边似的,越离越远,我听得迷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追哪个。
好在地上还能看到闷油瓶的血迹,跟着血滴找过去,果然没多久就在尽头看到了站着不动的闷油瓶。
“追丢了?”我走上前去,发现闷油瓶的脸色少有地难看。
“两次。”他道,“两次都没追上。”
“这里雾气那么大,追不上也正常吧。”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也觉得有点异样。闷油瓶并不是准头那么差的人,虽然这里大雾弥漫,但他连漆黑的环境都能行动自如,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是。”闷油瓶看着我摇摇头,忽然道,“你走几步试试。”
气氛有些诡异起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指了一个方向,“就往那边一直走,不要回头,往你能走的最远的极限去,告诉我你能找到什么。我在这里等你。”
闷油瓶的话中带有一丝焦虑,但语气很坚定,我前后看了几眼,最终点点头,便按他说的做了。
随着他目送的身影渐渐在视线中消失,我双手划拉着雾气往前走,心里再次没了底,但闷油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一定是已经发现什么了。为了找回头路,我在鞋底蹭了点他的血迹,不过人血干得太快,我边走边观察自己的脚印,没想到一头就撞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我“啊”地一声抬起头,发现闷油瓶正看着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原地等吗?”我才问出口就醒悟了,低头看看地面,去时的脚印和来时的脚印呈V字形,延伸向雾气的深处。
不是闷油瓶走动了,是我自己折了回来。
“死循环……”我皱起眉。因为左右脚步不均衡,人在缺乏参照物的时候走路兜圈子是正常现象,但绝不会是角度这么小的折线,我是什么时候回头的?
闷油瓶也看着地面,“从刚才起,我一直在做标记。这里果然有问题。”
“你看出了什么?”
“截止到那个人出现之前,我并没有刻意选择走的方向,但我没有再见过我流在地上的血。”闷油瓶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就是说,我们一直没有走重复路线。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的空间根本容不下那么长的一段路。”
我皱起眉头,“那老痒出来以后?”
“追不到。虽然想追上,但不知不觉就会偏移,像你刚才那样。”闷油瓶严肃地说,“看起来,不管我们怎么走,都一定会回到同一条路上。”
听了他的话,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这和死循环还不太一样。有某种力量在偷偷地引导我们的去向,如果我们没发现,走到最后会遇到什么?
莫非终极就是这样操纵历史的?不管我们做什么,最后都会回到它安排的轨道中去,什么也改变不了?那别说是被梦境卷入的人,哪怕没有失去神智,遇到这根本无法脱出的困境,心理也会被击垮。
想到这里,我忽然冷静下来。死循环真的很可怕吗?在天宫之中,更令人害怕的明明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造成死循环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用枪打两下就嗷嗷叫的大头尸胎。与其在这里东想西想,还不如去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老痒没多大本事。”我对闷油瓶道,“虽然不知道最终目的,但他现在只是想扰乱我们的心智,让我们自己困死在这里。”
“但他来去自如。”闷油瓶不为所动,反手从背包里抽出了黑金古刀,竟似乎是动了杀机,“是他启动了终极,他就是关键。”
我愕然,这才明白老痒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哄到这里来,他没有麒麟血,所以要用我的血启动终极。他娘的,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估计已经被他放完血像死猪一样丢在地上了。
我俩拉开架势等了好一会,周围仍旧是一片死寂。就好像导演忘了下面该做什么似的,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
可是我笑不出来,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被动,只要老痒一直不露面,我们就奈何不了他。他大可以等我们都困死在这里,再来坐收渔人之利。
但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刚才要主动挑逗我们?
闷油瓶静了一会,做了个手势让我仔细去听。我放下焦躁的心绪,果然就听到了一些异响。
是我以前在青铜树顶听到过的,那种“的——的——”的声音。
 



 
不敢相信我的人品了……今天大概发到这里吧,同时也特别特别希望被吞掉的那一楼可以申诉成功。
 
六 棋语 12
随着老痒的话,齐铁嘴身子一歪就往下滑了一大段。不过他的反应也不能说不快,立刻就拽住了铁链,反手朝空中胡乱开了几枪。老痒毕竟年轻力壮,抓鏦住他的枪管就抢了起来。他们这一折腾,也不知道是扯动了哪里,我只感到身下一空,两根链条同时崩断,场面顿时便乱了套。
我的手本来就受了伤,在刚才的混乱中又中了一颗流弹,虽然没像上次那样正中手臂,但还是擦伤了手肘,我一下子吃疼,当即就被甩得飞了出去。察觉到链条脱手的瞬间,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两腿还缠着链子,没有被完全甩脱。我急忙调整姿势,把腰上的安全绳往链条胡乱缠了几圈,正想扣死,没想到背后猛地一震,竟是挂着他们俩的链条荡了过来。
我被撞得头晕眼花,绳子也松了。只听到上方叮叮当当直响,两根链条来回摆动几次后,终于绕在了一起。我这边位置较高,这下正好挂在齐铁嘴上方,一伸腿就踩到了他的脑袋。
齐铁嘴被我一踩,整个人又往下沉了几分,他骂了一声,用拍子撩拼命砸我的腿,同时拉着我的脚踝往左右两边扯。我原本重心就在两腿上,这回吃不住力又开始往下滑,就感觉枪管的落点从腿到腰越来越上,恍惚间忽然听见老痒的叫声,“老吴,快还手!”
血沿着额头流入眼缝里,一只手因为失血已经开始发麻。我心知再耗下去必败无疑,咬牙大喝一声,狠狠踹了他一脚,同时松手下落,在错身的那一刻,凭着仅有的完好手臂套住了齐铁嘴的脖子。
这完全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情急之下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一心只想停下他的攻击,但空中作战跟平地毕竟不同,齐铁嘴根本顶不住这个冲击,竟被我拉得仰面翻了下去。
一感到松劲,我便收紧了手臂防止滑脱,齐铁嘴倒是好身手,哪怕被拉得头下脚上地倒挂在链子上,居然也没跌落。但几秒间上下调转,我从最上面掉到最下面,处境却是更被动了。
此刻齐铁嘴的头就抱在我怀里,承受了我整个人的体重。按理说人的颈骨根本经受不了这样的力量,可他却发出一阵诡笑,反手把枪管朝我颤巍巍地转了过来。
我这才发现那拍子撩原来是拴在他手腕上的,急忙缩起脖子躲开鏦枪口,心知不杀他是活不下去了,正盘算着是抠眼睛还是拧脖子好,不料从他怀里突然滑出一样东西,径直就掉在了我下巴上。我本能地用手一捞,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到齐铁嘴惊叫了一声,跟着又猛地往下掉了一截。
等下滑止住了,我们在空中喘了几口气,没有一个人说话,一时间只剩下大口的呼吸声。我定了定神,翻手看刚才手中接过的东西,才发现是那枚印玺,再抬眼看上面,却见老痒正面目狰狞地抱着齐铁嘴的腿,头上的血啪啪地滴下来,眼珠子挣得通红。
“还我。”齐铁嘴用拍子撩抵着我,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光是说这几个发音都像是拼尽他的全力。我无力回他,只用伤手把东西塞进了腰包,再望向上方,老痒的胳膊止不住的颤抖,却死死地不放手,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我想对老痒说些什么,但哑着喊了几声,都不成句子。忽然就想起上次我和他斗鏦法,眼看着他砸进石头里,他还推了我一把让我快走,竟觉得十分感慨。只是这回,他是为什么出手呢?
虽然我竭力伸腿在下方画圈,却没找到链条的下端,而且因为用力过度,眼前金星直冒,跟着又亮起一片白光。我被刺得眯起双眼,突然听到极近距离的一声爆响,许多温热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洒了下来。
齐铁嘴大叫一声,我强行睁开眼睛,发现他的右手已经被打飞了,只剩下一小截胳膊,拍子撩自然也没了。我立刻明白,光线是外来的人工照明,有人要救我。
意识到的同时,我便忍痛抓鏦住了齐铁嘴的腰。他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呼号和咒骂,但我哪里还顾得上,只一心想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可齐铁嘴哪会让我得逞,他用剩下的左手抵住我的肩膀往下推,全身骨骼啪啪直响,脸上黑斑遍布,竟已经有八分像粽子。
就在此刻,第二声枪响了。
中枪的是齐铁嘴的头。
我原以为至少会看到些眼珠或者脑髓之类,但什么都没有。他整个头顶都被轰击的波浪掀了开来,只看到粉红絮状一样的组织和中央一点白色,我感到自己的头上也有些湿,也不知道是不是沾到了残渣,但没有太多,估计大部分都随着子弹给轰走了。
大概是因为过于震惊,我的脑海中甚至来不及泛起任何情绪,只是纯粹循着光线逆向寻找过去,果然看到了对面的狙击手。他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唯一和我不同的是,逆光放大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显得专注而冷酷。
齐铁嘴的身体抽鏦搐了一下,“吴邪”很快又补上了一枪,打在他剩下不多的头颅上,即使在我这个老手看来,对方的枪技也是相当了得的。但这没什么意义,因为他的动作不过是类似脊髓反射之类的反应,像这样的残骸已经不可能尸化了。
“够了!”我终于发出声来,也不知道对面的枪鏦手听不听得见。
“快上来——”老痒声嘶力竭地喊,可我伤了一只手,仓促间哪里做得到。
“吴邪”放下枪看看我,对着另一个方向做了个手势,然后又重新端起了枪。我心道不好,忽然腰上一紧,不知道是什么缠了上来,接着几声连续的枪击,齐铁嘴竟被拦腰轰断。
没了悬挂的支点,我又在空中荡起了秋千,更糟糕的是我连拉着我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荡的距离并不长,一段很小的弧线后,我就感觉到身体在往上提,一直到最后有人从背后拦腰抱起我,“还撑得住吗?有没有受伤?”
“废话,你也太信任我的老腰了。”我回头看吊起我的人,又是一张“吴邪”的脸,只觉得五味杂陈,但毕竟人家是救命之恩,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个“吴邪”歪嘴笑了笑,脸上有些小尴尬,有一股青年人难以洗脱的青涩,让我感到他虽然和我长得很像,却始终是有差别的。
“这种距离我训练过很多次,没事。要是没有很大的把握能钓起你,我是不敢出手的。”他晃了晃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像个钓竿,收好后便转身将我背在身上,“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说着,他拿出一个很小的仪器连续按了几下,那圆圆的金属块看着很像是计数器,随着他的按动发出“的的”的响声。我向下方看去,黑暗中一道光柱扫过,接着发出几下“的的”的回响,估计是他的同伴。
我试着活动手脚,也使不上力气,于是也不再推辞,想想又补了一句,“还有老痒。”
“晓得。”他点点头,用那计数器又发出一连串的响声,过了一会,下方也有了回应,他才跟我道,“阿丑说老痒没事。”
我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联络,只能点点头。他便带着我往上攀爬,时不时用那个“计数器”与另一个人保持联络。
上去花的时间并不长——应该说,带我的这个小伙子有特殊的攀爬技巧。他背着我加上那钓竿简直是猴子一样灵活,靠着甩竿不断勾住上方的链条,一步步地往上,我刚开始还觉得惊险不断,后来熟了他这套套路后也不再大惊小怪。
一路有惊无险,我和“猴精”最先从树洞口爬出。“猴精”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帮我处理伤口,正热火朝天地包扎,下方又来了人,“猴精”马上提起钓竿到洞边,不过很快舒了一口气,转身对我报喜,“老板,吴邪也没有事!”
我歪头看“猴精”的身后,才看到闷油瓶背着吴邪从洞口翻身而出。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我这边,也没有走近,场面顿时变得无比地尴尬。
我扶住额头,心想“猴精”太过耿直,一下子就把底牌给泄鏦了。嘴唇开合了几次,最后我叹了一口气,认命对闷油瓶道,“对不起,其实我不是吴邪。”
“不用,”闷油瓶将身后的吴邪扶了扶,淡淡地道,“我知道。”
 
六 棋语 13
他知道我不是吴邪?那他以为我是谁?这群假吴邪的老板吗?难道他之前说的“你和他们果然有些不一样”,是指我和这群假货不一样?
想到这我心底居然泛起了几分高兴。那么他这次救我不是因为“吴邪”,也不是因为“齐羽”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个轻信的人,相反嘴巴比任何人都严实,之前竟然会告诉我那么多秘密,图什么呢?如果说是因为我这张批发的脸,看他对其他假吴邪的态度,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了“猴精”一眼。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虽然一路过来帮了我不少,但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叫我老板,我要承认也不是,要撇清也不是,类似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实在是微妙之至。
“猴精”完全没察觉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异样,刚才的兴奋仍然残留在脸上,更别说他看着闷油瓶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憧憬和仰慕。
这样的表情我做不出来,我抹了把脸,心里竟觉得服老了。那样的青葱少年时期已经离我远去很久,我也不记得自己有对闷油瓶摆出过这种菜鸟膜拜大神的模样。抹脸的手鏦感到脸颊炙热的温度,也许是强硬太久了,此景此情刺中了我心中某些柔软的东西。
闷油瓶立在原地不动,“猴精”离他太过靠近了,手里那截明晃晃的钓竿钩子悬在二人头顶,还在不断地晃动,让我看着格外地刺眼。
我把“猴精”叫回身边,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得用“喂”来称呼,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猴精”回过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着脑袋哈着腰赔不是。我哭笑不得,只好装腔作势地搂着他的肩膀,对闷油瓶道:“希望没冒犯到你。我……我这个老板出声慢了,早知道你看出来我不是吴邪,一开始就该管教好他们。”
这句话既是说过闷油瓶听的,也是敲边鼓对“猴精”的告诫。其实现在我还不敢完全信任“猴精”,但他确实帮过我和闷油瓶,我打心底希望他是自己人而不是装蒜的。哪怕他是个无间道,既然他敢叫我“老板”,我就敢用“老板”的身份和他套近乎,免得给他找到翻脸的机会,对闷油瓶或者“吴邪”不利。
不过闷油瓶的样子并没有太在意,回答说:“在见到他之前,我就知道了。”
见我发愣,他便又补了一句,“你第一次提到‘终极’的时候。”
我哑然无言,我原来说过这个词吗?那确实是一个大失误,吴邪现在不可能知道“终极”这个概念的,甚至是2015年的吴邪,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以为的终极和真正的终极相差有多远。我居然忘了这件事,和他无碍地交谈终极的秘密,而最奇妙的是,闷油瓶自然而然地就接了我的话,直到现在才拆穿我。
一个知道他那么重大秘密的人,他能如此毫无戒心,这已经超出了影鏦帝的范畴了。
我想对他继续追问,不料树洞那边一阵响动,我们回头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又冒了出来。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人扛着另外一个人。扛人的那位也长着吴邪的脸,还没站稳就将手中的长狙瞄准了闷油瓶。“猴精”脸色大变,喝道:“阿丑!”
名叫“阿丑”的家伙一直死瞪着闷油瓶,我心里也是警铃大作。他这个动作持续得太久了,就算是刚上来搞不清楚形势,现在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瞎子也该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和“猴精”不同,他对闷油瓶有一股嚣张的敌意。
“阿丑,住手。”我试着喊了一声,阿丑瞥了我一眼,终于放下了枪。他看着我的样子虽然还是黑着脸,但明显缓和很多。
“老板,人带上来了。”阿丑的体能相当不错,几步就到了我的跟前,手一翻将肩上的人摔在地上,整个过程都不见大喘气的。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老痒,他被这么粗鏦鲁地一扔,当即身体便蜷缩起来,发出了猛烈的咳嗽。
“还有这个。”阿丑又从背后摸出一样东西丢到老痒肚皮上,那圆鏦滚滚的东西滚了半个圈停下来,泛着黄铜色的光芒。我心中大骇,一弯腰就把它抓在了手里。
“你把这个也捡回来了!”我用手指夹住铃舌,完全没法掩饰语气中的颤抖。孟婆铃的样式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和闷油瓶的命运。
但很快,我的心情就急转直下。虽然长得很像,这铃铛跟真品还是有差别的——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不过以我长年鉴赏明器的眼光,这只不过是个粗劣的山寨货。它的手鏦感太轻,成色也显得太新,完全没有原件的润泽感,更明显的是,它的铃舌形状甚至完全不对,一大块长条形的铜片挂在下面,比孟婆铃难看多了。
“操鏦他鏦妈鏦的,是个假货!”
我有些失态地骂了句娘,跟着反而失声笑了出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的好。也许还是该庆幸吧,假孟婆铃对闷油瓶构不成威胁,是我太敏感了。可是刚才齐铁嘴会把它拿出来对付我们,肯定是知道用处的。他从哪里知道这个东西?真的孟婆铃又在哪里?
阿丑和“猴精”的脸上露出莫名的神情,我对他们摆摆手笑道:“没事,那老头子被骗了,这不过是个垃鏦圾。”
说完我便准备起身,不料手中的铃铛一抖,竟然自己颤动起来。
有虫在里面?
我心头一沉,条件反射地丢开它用脚去踩,可这玩意比一般的六角铜铃厚实多了,哪里踩得动。我见毁不掉它,正打算找工具砸,脚腕突然被老痒拉住了,
“傻鏦逼啊——”
我被他拉得一踉跄,抬头就看到闷油瓶眉头皱着,忽然朝我快步走来。
可还没等我想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我便已经身子一歪直鏦挺鏦挺地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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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
 
六 棋语 26
天色已经全黑,连绵的雪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林子黑洞洞的,好像随时会窜出什么来。我点了根烟想让心情平静点,但效果不是太好。
小花为我设计的向导身份原本非常合适,因为我对长白山简直就像家一样熟悉,可这一趟并不像预想的那么顺利。虽然我成功混进了队伍,却还是在中途晕倒了,等我醒来已经在温泉边,一圈人鄙夷地看着我,我只好挨个跟他们赔笑脸。
顺子原来确实是晕倒过的,但我记得很清楚,我晕倒的前一刻曾感到脖子一麻。当时我身边根本没站人,是谁下的手?
既然在这群老戏骨身边当卧底,我早就想过类似的情况了,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微妙。对方没有声张出来,只是打晕了我,我晕倒的几个小时变成了盲区,虽然我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却不能保证一切都按我的记忆进行。
这支队伍里一半是我熟悉的友人,一半是心怀不轨的陈皮阿四的手下,再加上一脸不爽的过去的我,活像把捏不拢的沙子。是谁试探了我,又选择了不揭穿呢?
最可疑的人应该是闷油瓶,他有留下我小命保持沉默的理由。但如果是陈皮阿四呢?也许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向导,所以姑且留了活口?但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肯定已经被检查过了,他知道我的真实长相吗?另外还有一个让我担心的……
“顺子,这班我跟你换吧,你先去睡会。”
我放下烟,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吴邪掀开帐篷的门帘,径直坐到我的身边。
“不用,我拿了你们钱,这点事儿应该的。” 我尽量把话说得慢些,再带上点口音,反正朝族人的汉语各有各的不同,我在这边也混了很久,可以装得随心所欲一点。
吴邪露出略带失望的表情,摸了根烟在我身边坐下,伸手道:“借个火吧。”
我把半支烟递给他,借着月光看他的脸。最初的新鲜感已经褪去了,但是看几次我都还是觉得很感慨,原来那时候的我是这个样子,这么年轻,这么冒失。他如果知道近在咫尺的人是谁,一定会大吃一惊。
也是奇怪,我本有千言万语想同他说,但面对面了,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就是我出来守夜的原因之一。我一直担心离他太近会引发同源共鸣,尤其是睡眠时间我希望能离他远点,另一方面,帐篷中都是老油条,不知道是谁对我虎视眈眈,我也睡不好。
如果吴邪是来试探我的呢?我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消除了。这里的大部分人在我看来都是透明的,尤其是吴邪,他内心的想法对我来说简直清晰见底。这是一场开局前就看透了所有人底牌的游戏,我需要掌握的仅仅是出手收割的时机。吴邪并没怀疑过我,我现在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这份天真,还是笑话他的迟钝,但我的要务之一是保护他,而不是和他较劲。
“你好点没?”吴邪对我努努嘴,“天气是太差了。”
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场白,给对方一个友善的台阶便于打开话题。我摸了摸后脑的肿包,干笑了几声,顺势问了我昏迷后的情况。就像用已知的标准答案来对答案一样,过程并不怎么有趣,听起来那段时间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这种瞎侃也没什么有用的料,指望吴邪能帮我破案那显然是想太多了。
毕竟隔的年头太久,我早就忘了曾经和顺子的对话内容,于是和吴邪天南海北地瞎侃了一顿。他听得兴致勃勃,也顺道告诉我许多古墓的见闻,我心里不禁好笑,这里面他早把自己的身份卖了无数次,但最终还是没有点破。
“那既然这么危险,你还带我们来?你就这么缺这点钱吗?”吴邪忽然问我。
我听到背后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又有人夜里爬起来了。是谁对我们的谈话感兴趣?
想着我就略微提高音量,随口说了一个故事,将我见到的文锦等人进山的经过安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那是我亲眼看到的,要说得身临其境并不难,也正好说给身后的听众。有了雪山丧父的背景,我上山也显得理由充分了些,不管那人相不相信,用来钓鱼都是一个不错的饵。
靠着那么多年撰写笔记的经验,我讲故事的能力是日渐见长了。吴邪听着我的话渐渐沉默下来,一脸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我突然特别真切地感受到了以前那些拿谎言钓我的混蛋的乐趣——他实在太容易上钩了,简直就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鸡崽,脑子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到底有没骗倒后面偷听的人我是不知道,欺骗自己倒是挺成功的,想着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也不再胡说八道了,草草就给自己的瞎编收了尾,顺势做了一个比较大的动作转身,果然就瞄到郎风在帐篷边作势要出来。
是这个人?我摸了摸后颈,郎风我接触得比较少,但我不觉得他有隔空偷袭我的能力,但是我没记错的话,后来他在地宫还真的对我下手过。
现阶段我不想和他对话,于是借口要放尿便走开了。等回来进帐篷前我又悄悄观察了一番,吴邪和郎风基本上没什么交流——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不来劲的人就是不来劲,有时候就会漏掉些很关键的东西。
趁着这个时机我暗暗又看了吴邪几眼,他坐在火堆旁抽着闷烟,估计还在回味我刚才说的故事。我这人平生就爱琢磨,在故事里塞的几个关键信息对吴邪应该是有用的,到了死循环那里还有得是琢磨的机会,到时候就该发生作用了。
一边想着,我又觉得有些恍惚。这些天为了避开他,除了被人敲晕的那一段以外,我都没敢和他同睡。如果我去接近他,我的那些记忆会被他看见吗?就像是提前剧透的预知梦一样,让他看见现在的自己的人生?这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是不是我的一生,本来就是被我自己引导的?
还没等我想透,吴邪就已经起身回来了。我急忙回到自己的铺位躺平,华和尚、胖子和潘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搞得我此刻的心情更加烦闷。
吴邪躺下好一阵子,终于不再辗转反侧。我计算着时间,心想还是想个借口起身,才刚动了一下,便感到一边手臂被人拽住了。
我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以防万一,我一开始就选择了睡在最边缘,身边只有闷油瓶一个人,拉我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不睡?”闷油瓶的声音很低,“你有伤,怎么不多休息。”
“不放心嘛,我再去巡巡,这季节狼多。”我学着朝族人的腔调随口应着,心里的忐忑却更添了几分。他看出来了,这算是试探吗?还是第二次试探?想着我不由看了眼他另一边的吴邪,幸好还睡得很沉。
闷油瓶静了一会,嘴里没有说话,却拉着我的手比了比。黑暗中很难辨识到什么,我只感到他拽着我的手指向了另一边。动作幅度不大,我凭触觉感受了一下,忽然冷汗就下来了。
他指的是陈皮阿四的方向,那是除了闷油瓶以外,唯一一个没发出鼾声的人。
这意思是让我提防那老狐狸?不要出去?
闷油瓶见我不动,又在我胳膊上按了按,说:“睡吧,保存体力。”
我心里瞬间冒出了无数的问题,但心知眼下并不是提问的时机,只得点头道谢。
也许是疲劳积累了太久,虽然我竭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最终还是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睡得并不算很安稳,但对于好几天都无法入眠的我来说,这短暂的几小时,依旧是一场久违的美梦。
 
更新呢
 
最关键的时候不更新
 
我已经准备寄刀片了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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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一聊房屋发展史·JPZ
应该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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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2-06 23:34:22  更:2022-07-13 23: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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