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原创】两世劫（鼠猫神话系列第二部，古代篇）[第45页]

等涂善等人走得不见了踪影，山崖边凭空显出一个人影来，渐渐清晰，定睛一瞧，不是别人，墨阳仍是一身黑色银边袍子，正咬牙切齿看着涂善离去的方向，看那样子，要是涂善在眼前，他非得拆了涂善不可，手中掐了个诀，半晌还是放下了手，自语道：“什么破规矩，这种恶人放在眼前也不能动手！”望了眼山崖下边，总算露出个笑模样，“幸好小飞没事，不然拼了一身修为不要，也得让那恶棍来赔。”
这世间事总是无巧不成书，墨阳正好在此处山谷寻一味灵草，在谷底听到了上面的动静，他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便上去瞧了瞧，刚好见了白玉堂与展昭被涂善逼下山崖的一幕，当下差点吓得丢了魂，立马反应过来救下了展白二人。这会儿他想着此事还是和公孙策说说的好，又不敢擅自去找他，正左右为难，半天才想到自己不必过去，可以先递个消息给公孙策，他也存了私心，并未在消息中将事情交代清楚，只为了见公孙策一面。
展昭和白玉堂在下落之中似是迷糊了，不知坠了多久，也不知是如何到了谷底，谷底是一潭水，待两人落入水中，才像是清醒了过来。水并不深，只到人胸口处，白玉堂猛地站了起来，猛咳了几声，才将喉咙中的水咳了出来，抹了把脸，左右看看却不见展昭的影子，见捆龙索还在手腕上，忙一拉绳索，绳子那头的人却没了，心中大急，呼喊道：“猫儿！展昭！”
展昭忽然从水里窜了出来，捂着嘴大声咳了起来。白玉堂这才开颜，一边拍着展昭的背，一边笑吟吟道：“猫儿，怕水呛到啊。”
展昭缓了过来，抓住白玉堂的肩膀，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口中问道：“你没事吧？”
白玉堂看见他关切的神情，心中泛甜，拍了拍展昭的手，道：“五爷能有什么事。”抬头看了看崖壁，夜里看不清楚，上面有些云雾，并看不到崖顶，“这山谷可不浅，我们摔下来竟然没事。”
展昭也有些疑惑，“或许是因为下面有水吧。”又回想了一下，更加奇怪，道：“我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落地的了。”
白玉堂抛开疑问，总归是捡了条命回来，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捆龙锁收了起来，“幸好捆龙索没丢。咱们别在水里泡着了，找个干净的地，还得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展昭点头同意，还不等两人动身，小腿处皆是一痛，两人都是手如闪电，入水一抓，手中都捏上来一条纯白的小细蛇。两人脸色一变，急忙上了岸，看了看腿上的伤口，不见中毒的迹象，却也不敢放松，白玉堂拿出身上备着的解毒丸，各自服下，到时就算有毒也还有转圜的余地，这才有空研究手里的东西。
这小细蛇不过白玉堂食指粗细，展昭纳罕道：“这是什么蛇，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蛇。”
白玉堂正捏开蛇嘴查看，才真正松了口气，道：“这蛇无毒，不过五爷也不知这是什么蛇。”
展昭把小白蛇放到地上，白玉堂也松开手，两条小蛇飞快的滑过地面，窜进水潭边的几丛不知名的红色花树里，这几丛花树开的花不多，却有一股不浓不淡的香味，久不消散。
两人拾来柴禾升起了一堆火，脱下湿哒哒的衣服烤着，亏得白玉堂身上常备着伤药，白玉堂先给展昭把身上的几处伤口包扎好，才让展昭给他处理。展昭正给白玉堂手臂上的伤口缠上布巾，身上从白玉堂给他包扎完伤口就开始发热，现在脸色越来越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头上冒出了细汗，手上的动作越发艰难。身为男子，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怕白玉堂发现自己异状，偷眼去看他，却发现白玉堂也是满面通红，一头大汗，正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接，便胶着住。展昭早停了手中的动作，手抓着白玉堂的手臂，两人都是眼中发烫，视线交缠不放，还是展昭先回过神，别过头去。两人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自己知道对对方的心意，可眼下情状却有些蹊跷，即便意中人就在眼前，心生意动之下，却也不致如此失状。
展昭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欲望，艰难开口，声音却有些暗哑：“白兄，此处有些不对劲。”
白玉堂何尝不是忍得难过，展昭发觉的事他自然也知道，眼睛四下一扫，停在水潭边的几丛花树上。白玉堂捞过半干的外袍披上，勉强遮住已撑起形状的羞处，走到花丛边上，花香更浓，白玉堂面上红色更深了一层，忙屏住呼吸，伸手撷取了一朵花下来，走了回去。
展昭见了他掌中的花，问道：“可是这花有问题？”
白玉堂打量手中花朵，皱眉道：“五爷似乎在何处见过关于此花的描述。”深思片刻，将花扔入了火堆，“原来是赤荔，也是咱们运气太好，才碰上它。这些可以稍后再说，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展昭见他知晓此花来历，以为他能解决眼前窘状，急忙问道：“那白兄可有法子？”
白玉堂苦笑一声，看了看展昭灿若朝霞的面孔，浑身更加燥热，转身往后头的一方巨石走去，口中道：“五爷这就去解决。”
展昭困惑了一下，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便反应过来白玉堂口中的“解决”是什么意思，嘴角一抽，起身与白玉堂反向而行，也去“解决”了。
展昭平日极为自律，自、渎这种事做的很少，更何况在这种情境之下。展昭并未走得太远，这谷底有这样的奇花，保不齐还有什么其他怪事。因是在野外，展昭虽做这事，也是注意着周围的异动，没想到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喘、息，整个人懵了，那喘、息声像是在耳边炸响，脑中闪过的都是那人或嬉笑顽皮、或霸道凌厉的脸庞，最后一瞬有些失神，口中竟低唤出了一声“玉堂”。待把自己拾掇整齐了，回去看见白玉堂已端坐在火堆边，忆起方才情状，不由犯了尴尬，有些难为情。在白玉堂旁边坐下，见白玉堂并不说话，便开口提起了那赤荔花，“白兄，刚刚那花有何奇特之处？”
白玉堂心中正装着事，有些心不在焉，被展昭的话拉回神思，“啊？”了一声，才答道：“五爷也是曾在一本奇谈中看过关于此花的故事，你可还记得咬了我们一口的小白蛇？”见展昭点头，才继续道：“此蛇此花都是十分罕见的事物，故而我说是咱们运气太好。赤荔花本身并无那样的效果，而若是被依附它而生的小白蛇咬了，再闻了花香，就有此催情之效。估摸着是咱们身上有伤口，一落水血便融进了水里，血腥味引来那两条小蛇，这才中招。”
白玉堂解说完，便不再说话，展昭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白玉堂正在想的是展昭是否也对自己有意，方才崖顶生死存亡之际，最为遗憾之事便是未曾让展昭知晓自己情意，未曾想绝处逢生，他从刚才就在回想两人之间相处的种种，又想到在坠崖前后展昭的话语，心中已有八九分的把握，可是面对眼前这人，他连半分的差错也不想有，犹豫着是否要开口剖白心迹。
展昭见白玉堂出神，瞧着他脸色神色几次变换，心中有些忐忑，不知是不是自己刚才那一声低唤被白玉堂听了去，就开始思考若是真被他听到了，自己要怎么办，豁出去搏一搏？那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心愿得偿，要么从此再不相见……
白玉堂想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觉得现下时机正好，定下心，正色道：“展昭，你可有意中人？”
沉默被白玉堂打破，展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突然听到白玉堂这样正经的问话，不知是否做“贼”心虚，以为被白玉堂堪破心事，虽然刚刚在心里做了半天的设想，却还是脸色一白，调整了神色，闭了一下眼睛，吸了口气道：“有。”
白玉堂心中七上八下，他那话一出口，就紧盯着展昭的脸，自然不会放过展昭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一颗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问道：“那人五爷可认识？”
展昭已拿准了主意，白玉堂要问，如实答他便是，不管结果如何，总算一个了结，若日后再遇今日这样的不测，也不至于留有遗憾，“认识。”
白玉堂听了这话，心里有了底，展颜道：“猫儿，你说巧不巧，五爷的心上人你也认识。不如你告诉我那人的名字，五爷也告诉你。”
展昭心跳如鼓，他并非鲁钝之人，只是不敢相信罢了，真是自己所领会的那个意思吗？一时倒愣在了那里，忘了回答白玉堂。
白玉堂也不是非要展昭答他这话，自己就说道：“那五爷先说，五爷思慕之人是江湖人称的南侠，是开封府的护卫，姓展名昭，字雄飞。猫儿你可认识？”说完紧紧盯着展昭，眼中情意分明可辨。
展昭不想能听到白玉堂如此直白的倾诉，到了此时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露出笑颜，想了想便回应道：“那想必白兄也识得陷空岛的锦毛鼠了。”
两人目挑心悦，心中万分欢喜，世间最幸运之事莫过于你有情，我亦有情，终得两心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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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