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梦里乾坤》（卷二）之梨花朝雨[第13页]

第七章、人约黄昏（3）
展白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见楼上设着酒席，有六七副碗筷。
　　江满月一边整理妆容，一边急匆匆迎上前来，慌忙中腿磕到椅角上，竟也不觉得疼。
　　到了展昭近前，屈膝下拜就行大礼。
　　膝盖刚刚弯下，就觉身子一轻，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起身来。
　　耳听一个温润和糯的声音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展昭不敢承受。”
　　这个声音乍起，便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瞬间融合为一，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展昭见自己一句话出口，竟惹得对面的姑娘垂首而泣，甚感慌乱。
　　他为官多年，遇事镇定如恒，但仍是对女人哭泣毫无办法。
　　忙向白玉堂投去求助的目光，让他赶紧圆场。
　　白玉堂被他恳求的目光看的心里发软，认命的叹了口气，开口劝道：“满月，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哭了？当心一会哭花了脸。”
　　一句话说的江满月莞尔，也惊觉自己失礼，忙招呼小伙计收拾座椅，请展白二人上坐。
　　白玉堂道：“你也不用忙，我和展昭一会还有事要办，呆不了多久。再说你还有客人，别怠慢了人家。”
　　江满月这才停手，心想也是，展昭能来自己这里停留片刻，已是幸事，哪里还能再多奢求。
　　一时心头鹿撞，想要好好打量打量他，又心里生怯。
　　白玉堂瞧得真切。
　　想想她平素在商道斡旋，杀高压低，机敏果决从不让须眉，可一旦遇上喜欢的人，还不是一样被克的死死的。
　　真是情关难过呀。
　　不由心中唏嘘，升起些同病相怜的感慨。
　　展昭道：“今日是江姑娘的生辰，展昭来的匆忙，未备贺礼……”
　　江满月急道：“展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能亲身前来，满月已经感激不尽了。”
　　抬眼间，见展昭身上穿着一件蓝衣，正是白玉堂上次拿走的那件。

自己所做的衣衫终于穿在梦中人身上，从不敢奢求的愿望成真，心中又惊又喜，双眼满是感激的望向白玉堂。
　　这些时日幸亏得他成全，自己才能在展昭病危时，有机会前去一见；如今他又安排自己与展昭一晤，了却自己多年心愿，这番深情厚谊，不知要怎么报答才好。
　　白玉堂被她看的心虚，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心道：“傻丫头，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他日情场再见，咱们各凭本事，我是绝不会相让的。”
　　展昭这些时日，仍没弄清自己当初是如何帮到的这位江姑娘。每年里这种事件太多，根本不可能桩桩件件都记得。
　　如今见了面，又对照白玉堂给自己描述的事情由来，恍惚中似乎有了些印象，问道：“江姑娘，原御史中丞江哲可是令尊？”
　　“正是家父。”
　　展昭听她应答，心中豁然，曾经的一段往事清晰起来。
　　这江哲曾任御史中丞。在朝为官时，正是太后刘娥主政。江哲为人保守懦弱，身为御史，有督察贪腐之责，却对太后党徒听之任之，不敢过问。
　　后来太后事败，仁宗追查太后党羽，他受到牵连，全家获罪，江满月也因此被充了官妓。
　　其实细论起来，江哲虽然渎职趋附，确实算不得是太后死党。但以当时鱼死网破的形势，难免矫枉过正，宁错勿漏。
　　几年后，兰妃产下太子，大赦天下。
　　江氏一族因罪责较轻而获释，但江哲已死，江家破败，江满月流落在岳阳的勾栏之中无人问津。
　　那勾栏的妈妈良心不正，舍不得失去这棵摇钱树。虽早已得了江满月可以无罪从良的消息，却仍出钱压下，秘而不宣，仍是每日迫她待客卖笑，盘剥不休。
　　江满月本是大家闺秀，却陷入泥沼之中，无力挣扎，又前途无望，终于一日在画舫上割腕自杀，只求一死解脱，正巧被办案途经的展昭救下。
　　展昭一问情由，自然真相大白，亲自带她去当地县衙申诉，惩治了老鸨一干人等。
　　又赠与盘缠，还了她自由之身。
　　不成想当初的一个举手之劳，对江满月来说，竟不啻于重生再造的恩德。
　　江满月见他神态，便知他已想起旧事，垂首言道：“若不是展爷，就没满月的今天。展爷日后但有所需，满月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展昭摇头道：“江姑娘言重了。展昭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姑娘不必耿耿于怀。一别经年，今日再会，见你过得开心快活，展昭也为姑娘感到高兴。”
　　白玉堂借一步给他二人谈话，自己则将手中提着的东西交于伙计，命他明日送往遇仙楼。
　　

又远远看了一会，见展昭温文有礼，满月又敬又慕，两人你言我语，竟然相谈甚欢似的。
　　不禁咳嗽一声，唤道：“展昭，时辰差不多，该走了。”
　　只见展昭答应一声，又与江满月客套几句，便拱手告辞。
　　两人下楼出门，耳听到伙计在里面栓门落锁已毕，便异口同声说道：
　　“臭猫，我若不叫你，你是不是不舍得走了？”
　　“白兄，你若再不叫我，我就要叫你了。”
　　两人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外头车如流水马如龙，正是人间好时光。
　　天近戌时，汴河两岸，树树悬灯，垂着灯谜，引得人们争相竞猜，博取彩头。
　　又有龙灯狮舞、杂耍戏法、诸般巧技、不一而足。
　　两人行行止止，沿着汴河，向东水门方向过去。
　　心里欢快时，路也不觉得长。待物换景移，行至下土桥时，周围便渐渐不如来时热闹。
　　但相向而来的游人却愈多，都是从东水门外进城游玩的百姓。
　　今夜是中秋佳节，蒙皇恩四门不闭，方便百姓观灯夜游。
　　相比之下，两人倒成了极少数的出城之人。
　　白玉堂笑道：“天下万水具向东，唯有你我向西行。猫儿，咱们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呀。”
　　见展昭一脸懵懂，摇头道：“猫儿，你除了公事，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亏你还在衙门口，居然不知道官家有令，今日在金明池和汴水之滨同时燃放焰火吗？据说盛况空前，所以才会引得这么多人携家带口，进城来看。”
　　“我刚才从家中走时，珍儿还吵着不依，要我和他一起去看。”
　　他满面带笑：“不过我已和他说了，你五叔今日，要去陪着你展叔。你展叔是个糊涂猫，若不看紧了，恐怕会走丢了。”
　　“白兄，在孩子面前，你就不能给展某留点面子。”
　　白玉堂听他提到“孩子”二字，突然灵机一动，故作随意的问道：“猫儿，你家里子侄辈有几个孩子？”
　　

更新211、212、213楼，看不到的告诉我。

白五爷你是不是想让猫儿过继一个孩子？可到底不是亲生的，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介意是不是亲生的。古代人真奇怪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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