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梦里乾坤》（卷二）之梨花朝雨[第11页]

第六章、新仇旧怨（3）
　他走到一处廊檐下站定，见主楼内院门前，围着一圈看热闹的酒客。
　　
　　圈内站着一人正吵吵嚷嚷，几个伙计在边上陪着小心，好言相劝。
　　
　　白玉堂见这人，约五旬的年纪，中等身量，头戴员外巾，身披员外氅，留着短须，眼袋凸出，搭着眼角，一副不好相与的乡绅富户模样。
　　
　　他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京城中的酒楼正店，经营之道各不相同。有些敞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什么提篮叫卖、把戏杂耍、吹拉弹唱、陪酒卖笑的皆可登堂入室。
　　
　　酒客玩的开心，店家多卖酒食不说，还可从那些人身上抽到三分利钱，算是额外的添补，店家两下得利，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但有些不喜喧嚣吵杂的酒家，便不许这些人入内。比如遇仙楼，便有规矩，不许这些外人出入。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入境随俗，客随主便而已。
　　
　　而且店内各色菜蔬齐备，汤水、果品、小食一应俱全；若酒客还有别的需要外买，店中也有伙计专门支应跑腿；若想听曲散心，楼内也有自己的舞榭歌台，只需报了曲名便是，可谓样样周到了。
　　
　　而这个乡绅模样的人显然还是不满，正咄咄逼问店中的伙计，为何不能招妓来陪酒唱曲儿打酒坐？在京城开酒楼懂不懂规矩？是不是店大欺客？店主是何人？什么人都敢得罪，还想不想开酒楼了？
　　
　　任凭小伙计百般好言解释相劝，仍是不依不饶。

白玉堂今天心情不错，涵养也好了不少，道：“这是酒喝多了吧？大十五的坏了大家心情不值得。给他酒单饭钱全免，让他再去别处消遣取乐吧。”
　　
　　白安虽是先来一步，见是那人，并没过去，反而回到白玉堂身边，道：“二爷，我看这老棺材板子是成心来找茬的。”
　　
　　见白玉堂露出疑问的眼色，忙回道：“这人姓卢，原是个市井之徒，好赌成性，输的倾家荡产，连媳妇都押给了旁人……”
　　
　　白玉堂斜睨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颇含深意的笑来。
　　
　　白安搔搔脖子，笑道：“二爷放心，小的早就改了，打从跟着二爷就再也不碰那些了。”
　　
　　白玉堂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这老棺材也是输疯了，居然打起自己女儿的主意。硬将自己十六岁的女儿送进了太师府，给庞吉这糟老头做了小妾。他自己也凭着裙带关系，在庞太师跟前谋了个师爷的差事。从此便狗仗人势，到处乱吠，在坊间人称‘卢狗子’。”
　　
　　“今年，他又依样画葫芦，把自己小女儿送给了矾楼东家沈城峰做妾，他这小女儿今年才十四岁，白白让那色魔糟蹋了，这老不死真不是个东西。”
　　
　　白玉堂一听“沈城峰”的名字，眉头就是一皱。
　　
　　这矾楼在御街之北，皇城东华门之外，是汴京七十家酒楼正店之首，包揽了全京城最大份额的酒水买卖。
　　
　　又代朝廷向有酿酒权的正店，出售酿酒用的酒曲；朝廷再按各店所买酒曲数，判断每年税额。
　　
　　这矾楼年出酒曲千余石，在酒水税收上地位不可取代。
　　
　　前有千余家脚店散户众星捧月，后有朝廷撑腰，这沈城峰的身家地位如何，可想而知。
　　
　　偏偏这位酒楼行的头把交椅、首领人物，对于后起之秀的遇仙楼，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在人前更是对遇仙楼的东主白玉堂颇多微词，言语间满是对他江湖草莽出身的不屑与嘲讽。
　　
　　很多人都道：“同行是冤家。遇仙楼想要在重阳评酒中争到酿酒权，有这位沈当家的从中作梗，只怕要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开始白玉堂并未在意，后来着人打探，才知道，这姓沈的来者不善，可不仅仅因为同行相欺那么简单。
　　
　　究其根本，是因为他是逍遥王李世昌的内侄。
　　
　　凭借着这层沾着皇亲的关系，他这些年，在商道中混的风生水起，无往不利。
　　
　

如今，逍遥王丧子丧孙，断了香烟延续，沈城峰便成了他唯一的后继之人。
　　
　　听闻逍遥王近日正欲将沈城峰过继到自己名下，为自己养老送终、披麻戴孝之后，便让他承袭自己的王位封地。
　　
　　正因如此，这沈城峰更是对逍遥王曲意逢迎、殷勤备至。
　　
　　铆足了劲儿要别一别白玉堂的苗头，好为姑丈出一口恶气。
　　
　　白安道：“这老棺材今年才献了女儿，正不知该怎么向他的‘乘龙快婿’沈城峰溜须拍马。今日，良辰佳节，他特地跑到遇仙楼来惹是生非、满嘴胡柴，分明就是成心的和咱们过不去。”
　　
　　白玉堂嘴角勾起，笑了笑，道：“旁的先不论，我突然想起一事。前些时候听他们街谈巷议，说展昭当街冒犯庞太师，太师府的师爷咄咄逼人，责令展昭当场下跪。那位牛气冲天的卢姓师爷，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吧？”
　　
　　“不错，就是他。”
　　
　　白玉堂将手上的关节掰的咔咔做响，道：“今天惹到老子头上了，以为五爷我也和猫儿一般有官服束身吗？”
　　
　　他想了想，叫白安近身，道：“一会儿，你去安抚他一下。他不是好赌吗，你不防攒齐了人手陪他玩玩。”
　　
　　白安惊道：“二爷，我可是和你发过誓的，有生之年绝不再上赌桌。”
　　
　　白玉堂在他胸口一拍，道：“今日准了。少婆婆妈妈，要是不让他输到片甲不留，就别再和人吹嘘你过去的名头。”
　　
　　白安心头技痒，搓搓手，笑道：“好嘞，二爷放心，小的会留条内裤给他。”
　　
　　说着就要过去。
　　
　　“等等。”白玉堂叫道。
　　
　　“赌局之后，再把他带到迴心桥去逛逛，赏赏中秋月色。”
　　
　　白安眨眨眼，露出个了然的笑来，应命去了。

五爷其实不想跟他留内裤的，不过太过于伤风败俗，所以算了

今天还有吗？剧里猫儿下跪时的委屈愤怒让人心疼啊，五爷可要好好的为心上猫出口恶气呀

更新176、177、178三楼，有没有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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