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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长风惊帆录(长文深坑,不定期更新)[第24页] |
作者:妄想の航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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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心叟”三字一出,非但关中三十六门刀客个个如遭雷殛,吓得面无人色,就连侠义庄众人亦不由暗自心惊。濮惊风紧盯着重重包围下的老者,脑中立时跃出几句江湖风传已久的话来: 醉烟横江翠中血,青竹一品万骨休;化魂无形蛊藏仙,寿星吊颈毒心叟;百毒聚首蝎为尊,唐字旗展阎王愁! 放眼武林,这六句话可谓无人不知,说的正是天下最最了得的使毒行家,而其中“寿星吊颈”一句,所指便是濮惊风眼前这看似面慈心善、实则手段毒辣的一代毒王——“毒心叟”薛笑生。牙关咬了又放,濮惊风抽眼望去,见解桓、史东航几人各持兵刃,已牢牢站住四方,又有方之珩跃至一侧酒家檐瓦之上,四把飞刀分握两手,显是封死了薛笑生越梁而走的去路。只是我众敌寡,又占地利,众人却皆是如临大敌,仿佛落入下风的倒是自己一方。 “好眼力,‘八臂铁判’到底不是浪得虚名。”薛笑生呵呵一笑,面上的皱纹尽数舒展开来,仿佛在和身前这些严阵以待的敌手把盏叙旧般轻松:“只是老夫与侠义庄素无冤仇,诸位这般大动干戈,不知是何意思?” 三节棍哗啦作响,何劲怒道:“好一句素无冤仇,薛笑生,你自出道以来,荼毒江湖数十年,不知多少忠义之士丧于你手,如今被我等碰上,若不除了你这魔头,又如何对得起侠义二字!” “这么说,诸位是铁了心要和老夫斗上一斗了?”强敌环饲,薛笑生毫不慌乱,只含笑轻抚左掌,这般说道。 “事到如今还充什么傻?!今儿个就要你这老魔葬身于此!”史东航一挺雪亮钢刀,张口大骂,却被解桓以眼神阻下,这时阮瑾辰踏上一步,肃然道:“道不平,有人踩。薛笑生,不论你与关中三十六门有何冤仇,我等都不能任你大开杀戒,更何况你身上血债累累,早在我侠义庄的生死薄上恶名高悬,今日一战,已无回旋余地,劝你还是省些口舌罢!” 阮瑾辰这话说得字字千钧,不留半分言和的可能,然而薛笑生听罢,却是不气不恼,袍袖一抖,遮住手腕,便道:“也罢,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夫也不再赘言,诸位若要行大道,就请便罢。” 生死关口,薛笑生摆出这一副姿态,反令侠义庄众人一时不敢妄动,毕竟毒心叟不比常人,是否有诈姑且不提,便是困兽之斗,自家要想全身而退怕也不易。何劲与阮瑾辰略一交换眼色,已是定下了主意,只待寻得破绽,便双双抢攻,纵然薛笑生毒功厉害,在他二人的凌厉攻势下,却也未必能从容施展。 眼见何劲三节棍颇有节律地凭空连晃,脚下步伐缓而藏机,与阮瑾辰互成呼应,将薛笑生牢牢困在当中,居高临下的方之珩心中领会,当下轻挪身位,臂腕之上暗运劲力,已是做好了雷霆一击的准备。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面前三人的一举一动,伺机出手之时,这濒临极点的生死场中异象又生——I |
恶寒,透骨的恶寒! 仿佛周身三万六千孔穴齐齐灌入严冬的寒风,一瞬之间方之珩竟有如坠冰窟之感,双手双腿更是没由来地打起颤来,一股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杀气登时将他裹在当中,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如芒在背的迫力下,恐惧开始不可抑制地涌出。 杀气渐盛,有如江潮层层叠叠,不断翻滚、膨胀……突然,一切戛然而止,偌大的杀气似是达到顶峰,脆弱的障壁再无力束缚,下一瞬间便要无奈却又痛快地任凭其汹涌而出,就好像—— 一条拉满的弓弦! 伴随着杀气肆意酣畅地迸发,一声霸道的破空之音骤然而起,怪影激齤射,自他肋下擦过,方之珩心神巨震之下,冷不防被股浩大劲道生生扯个趔趄,身形急旋之下忙探出一臂死死抓住屋檐,这才免于跌落地上。再看那破空之物,劲道不减,径直射向街心,直冲手握铁尺的“八臂铁判”阮瑾辰。 阮瑾辰眼神锐利如鹰,瞧出来物乃是一支长箭,因其势过于霸道,只得抽身而退,避过锋芒。然而此箭落地,却不入土,竟在清脆的爆裂声中断成数段,分射侠义庄众人。君婉云见状,暗叫不好,一起一落间已扯着田小沁闪至一旁,解桓等人亦各自避让,皆是无恙,倒是濮惊风身法稍逊,险些教那亮闪闪的箭头擦中,当下惊出一身冷汗。 一箭袭来,立时打乱了众人合围之势,纵是阮瑾辰与何劲反应神速,棍尺齐攻而上,终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瞧着薛笑生从容跃上屋梁,笑道:“阮先生,老夫尚有要事,恕不能多陪,各位若想替天行道,恐怕要等来日了。不过老夫在此奉劝各位,关中三十六门之败已成定局,如今抽身犹是未晚,若铁了心要横插一脚,后果如何还望各位好生掂量。”说罢几个起落便没了踪迹,徒留侠义庄众人面面相觑,好不恼火。 心神稍定,君婉云急急环视四周,见敌踪退去,自家并无伤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阮大哥,何大哥,刚才那一箭……”点点头,阮瑾辰面色凝重,好似罩了层阴云:“不会错,这是八方风雷动,方才那射箭之人定是南九!” 身旁的何劲听了,嘿地一声,苦笑道:“好啊,今儿个当真是赶上阎王爷出远门,净瞧着小鬼撒欢了,一个薛笑生还不算,南九也来凑热闹。依我看,这只是起了个头,咱们后面路上怕是不愁没乐子了。”I |
那豹眼黑面的汉子听了,与那背挂双刀的男子互一点头,郑重地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三小姐了。” 君婉云见状,知是阮瑾辰有意在江湖人面前引荐自己,不欲辜负这一片苦心,稍理一理思绪,便将昨日遭遇一一道来,三位掌门初闻薛笑生滥杀无忌,皆是又惊又怒,待听得南九亦随之入陕,脸色则是愈加难看,若非君婉云不欲三人尴尬,将飞虎堡刀客跋扈之事刻意按下不表,只怕数味杂陈之下,三位掌门更是有的受了。 听罢其中详细,祝掌门几人神色各异,然而心中的忧虑皆是不消多说,阮瑾辰与君婉云见状,也不多言,只将二庄血案之事细细问过。关中三十六门本就因此事忙的焦头烂额,如今得侠义庄之助,自然将查探的结果尽数讲来,巨细不遗。只是祝掌门等人虽未查出真凶下落,一言一句都隐隐指向一个金字,似乎早认定此案的始作俑者便是金家无疑,只因拿不到证据才无法兴师问罪。 君婉云等人听罢,才知余下的三十四家盟众已齐齐将矛头指向金家,若有铁证在手,只怕当时便要杀上金府,对逐渐失控的关中形势愈加忧心。见三位掌门情绪愈加激动,阮瑾辰好言安抚几句,又道:“听各位所言,金家确有嫌疑,然而现如今并无确证,仅凭几位掌门的推测便将金家视作真凶,恐怕难以令人信服,若要以此为由大举攻伐讨罪,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这算什么话,莫非我们闲来无事,却去消遣他金家不成?!”阮瑾辰话音刚落,那背双刀的疤脸男子便以一副略带沙哑的嗓音插进话来,虽犹在克制,然而话中已隐隐透出几分不悦。 眼见气氛一下僵了起来,黑面汉子狠狠瞪一眼疤脸男子,忙道:“阮先生,三小姐,你们莫怪老潘说话冲,落难的乔青茂乔庄主与他乃是磕头结拜的把兄弟,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做兄弟的哪有不急的道理?”一旁的祝掌门——“盘空手”祝献枝也道:“廖庄主所言甚是,还请阮老弟和君三小姐大人大量,莫要伤了和气。” 君婉云微微点头,道:“二位不必多虑,潘掌门这样的重情重义之人,我几人自是敬佩,岂会因几句真性情的话而心生不快。只是情是情,理是理,我侠义庄行侠缉恶,向来凭理据证,纵然金家跋扈之事天下皆知,若无确凿实证,我们也不能擅定其罪,否则又与诬陷何异?这一点还望几位体谅则个。” 潘掌门听罢哼地一声,不置可否,倒是那黑面的廖庄主接过话来,正色道:“不瞒三小姐,我们关中三十六门虽与金家结怨日久,污蔑之事倒也不屑为之,如今将金家视为真凶,实是有着我们的道理。”I |
见阮、君几人尚无异论,廖庄主接着说道:“此血案中,二庄在一夜之间被屠尽满门,无人一人得脱,我们到时,庄院已被大火焚过,尸身焦黑如炭,非但难辨伤口,便连孰敌孰友都分不清了。然而两庄上下数百人,上至武丁庄众,下至老小家眷,尸身散落庄中各处,更有数十人死在庄内地道的出口,如此灭门之举,便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做到才是。况二庄多年来与江湖黑道虽有摩擦,却也不曾听说惹过什么了不得的魔头。” “至于九龙寨,正如方才阮兄所言,江泊阳为人恩怨分明,若说屠尽全庄武丁尚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滥杀无辜老幼。如此想来,与二庄既有冤仇,又能以众多高手一夜之间将其荡平,具备如此实力的帮派,在这关中地界唯有金家了。” 他这一番推测尚有不少漏洞,但在如今这等情形下,阮瑾辰也不好再去逐字推敲,只得语带恳切地道:“廖庄主所言确有道理,只是若要单凭这一席话让金家认罪,怕也不能。阮某思量之下,还是想请各位回禀贵盟,令各门各派暂且克制一时,待我等前去案发之地看过,再好生计议,以免走脱了真凶,令二庄数百人命永世蒙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还要等?阮先生,你们侠义庄家大业大,自然没什么怕的,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被金家骑在头上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姓金的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再等下去,只怕脑袋都要被人摘了去!” 潘掌门圆眼瞪起,还待不吐不快,便被祝献枝与廖庄主急急拦下。君婉云见状,柳眉微蹙,道:“祝掌门,潘掌门,廖庄主,贵盟遭此大难,我们侠义庄亦感心痛,但这不能成为吾辈滥开杀戒的理由,如今真相未明,我们擅出无名之师,倒头来只会授人于柄,况是否有人嫁祸金家亦未可知,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退一步讲,此案若真是金家所为,他们此刻定已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我们一头撞入,贸然讨伐,绝非上策,还请各位三思!” 她这话容情容理,有刚有柔,已将侠义庄的态度明明白白地讲与三人。廖掌门——火枫山庄庄主廖杰听罢,与祝献枝交换一下眼神,立已达成共识,长叹一声便道:“既然君三小姐这么说了,我们总得给侠义庄这个面子,也罢,就依三小姐和阮先生的意思,再缓上一阵。可话虽如此,按盟中的意思,对金家动武已是大势所趋,我们三人只能暂且拖延一时,若是各位这几日内还不能有所斩获,那我们也真的无能为力了。” 君、阮二人闻言,心知总算稳住三位掌门,不由暗自松一口气,随即将话锋转过,定下速去二庄查探之事。火枫山庄离百兴、三才两座庄院皆有百里之遥,众人时间紧迫,只得分作两队,由何劲、解桓与君婉云、阮瑾辰各领一支,携快马干粮,查罢即返,不作耽搁。 暂且辞过三位掌门,君婉云督促完众人打理行装,迈出门去正待闻一闻濮惊风马匹的状况,却见他忽“啊”地一声,原地怔了一怔,立时抱起脑袋,扭头便朝屋内冲去,险些和她撞个正着。I |
“怎么回事?惊风你抱着头干什么,难不成头痛犯了?”君婉云见濮惊风一脸窘色,不知在急些什么,心中大为纳闷,然而濮惊风却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不等她开口说出半个字,便自急急地道:“坏了坏了,这次我可忘了大事了!”说罢便是一通不着头脑的话。 “大事?什么大事?”君婉云被他弄得满头雾水,忙道:“惊风,你且说慢些,究竟出什么事了?” 定定神,濮惊风这才记起自己的失态,脸上红光一扫而过,赶忙正色道:“是这样,我忽然记起一事,想来应与三才、百兴二庄的血案有关。” 君婉云闻言一愣,一时不知濮惊风葫芦里卖的是哪味药,然而她与濮惊风虽难说熟识,对他也算有所了解,知道此人绝非什么不分轻重,无事也要搅三搅的轻浮小子,是以按下心头疑惑,认真地道:“你是说,你知道关于这件血案的事?惊风,如今是非常时期,大家的心里都绷着弦,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和我取闹,明白么?” “这是当然,若非此事要紧,我也不会这般着急了。”濮惊风点一点头,便将之前在酒馆中听到的那一胖一瘦两名金家手下的谈话对君婉云尽数讲过,因此事才过区区数日,他对其中细节记得尤其清楚,只是一口气说罢,想起自己居然将这等要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还是不禁暗生愧意。 君婉云却未察觉他的暗自惭愧,随着濮惊风竹筒倒豆般将那彭姓瘦子与赵姓胖子的话重现耳边,金家对于关中三十六门的图谋也初现端倪,这不禁令她大为震惊。“想不到金家真的是此次血案的始作俑者,若惊风所言不假,二人提到的破庙很可能是金家在卧牛山上的一个隐秘据点,如果能够找到……”想到这里,君婉云忽极快地张望一下,见周遭无人,便道:“惊风,此事除了我,你可还对谁提起过?” 濮惊风摇摇头:“没有了,若不是我突然想起,还不知要忘到什么时候去。” “这便好……”君婉云稍作沉思,道一句“你且随我过来”便拉上濮惊风赶回屋内,吩咐众人将门窗合实,这才让濮惊风将方才之事依样又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或惊或虑,那史东航更是一拳砸在桌上,骂道:“好啊,原来真是金家那群狗贼作下的,这次若是查实了,绝不能轻饶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方之珩冷笑道:“你想的倒简单,凭一句话就能扳倒金家?莫说他是濮惊风,就是晏傲天,空口无凭也白搭!” 他这话看似泄气,却是实话,史东航听了,啧地一声,砰地坐在椅子上,皱眉不语。这时便听何劲道:“濮兄弟,这话确是你亲耳所听,不会有误对吧?”I |
孙朔挥刀拨开一片半人高的野草,还不忘回头讥道:“你省省吧,那老人家吃饱了没事做,却来耍你这老小子开心?啧啧,什么好心到了你这儿,也都得凉他半截!” 方之珩听了,也不示弱:“那你说说,咱们在这鬼林子里瞎转了这么久,活人死人的踪迹都他娘半点没见到,若依那老头子所说,可是早就该到了。嘿,别的樵夫都说没见过,怎得就他有这等运气,还说给咱们找了条捷径,要我看,咱们八成是上了当了!” “你懂什么,人老见识广,哪是那几个憨头憨脑的傻汉子能比的?告诉你,这些樵夫天天跟山神爷打交道,钻进山里跑得比猴子都快,咱们要想依着他们的脚程算时辰,只怕得翻个一番才够。” 方之珩与孙朔在前互逞口舌,濮惊风却是没有半点的闲心加入他们,这夜间密林处处漆黑如墨不说,草丛里更是藏着数不尽的磕磕绊绊,相比他独身闯下天眼洞时那一段山路,可是令人心烦的多了。“如今伸手不见五指,若是遇上金家的人,我可得小心应付,莫要拖了婉云他们的后腿才是。”其实自打濮惊风习练那无名秘笈和刀法以来,不知怎的,他对于夜色——抑或说黑暗变得渐无惧意,明明难辨敌我,偏就是没有心忧不宁的惶然感,只不过对于这种变化,濮惊风向来以“武功高了胆子自然就大”作解,并不多想。 便在这当口,身前的君婉云不慎踩上块松动圆石,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濮惊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忙道:“怎么样,没有伤到吧?”此时二人几近贴身,君婉云被濮惊风拉至身前,忽而忆起当日由他背着穿街过巷之事,俏脸霎时红了半边,索性夜林漆黑,濮惊风并未发现。 “没、没事,我们接着走罢,莫要掉了队去。”虽然故作从容,濮惊风还是从君婉云略微有些慌乱的“逃脱”中察觉出些许异样,这才记起自己情急之下倒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老旧教条,忙快走几步跟上,与她一前一后,默然而行。 若说前时无言,只因二人专心赶路,而如今的不发一语,却有些刻意而尴尬了。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濮惊风听厌了不绝于林的兽啸虫鸣,自忖这般赶路太过烦闷,也真怕方才的无心之失惹恼了君婉云,犹豫再三还是轻咳一声,捡起话来:“对了,婉……婉云,之前阮先生他们提到的南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是七煞之一,可看那箭术却甚是了得,想来武功应是极高吧?” 听他说完,身前的倩影沉默了片刻,天籁般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到南九……你可听说过南八?”I |
妄想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更了! 叫我这头正在偷懒渡假的熊情何以堪! 我只能说"前排!" 待回头慢慢品味 |
“伴佳人”我以为就濮兄弟和君妹纸二人,结果后面跟了一堆人。。。 PS:航船兄凌晨3时更的,保重身体啊! |
三杀箭南九,好霸气。惊风可别叫这冷箭给伤了。 南九被熊脑补成了一个像后翌一样举弓射日的髯须大汉。在江湖上使弓的可不多,必竟行走江湖背上背一把弓,也太招摇过市。 |
这坑够深的…期待 几日仍不见动静 |
第二十六回 窃鬼谋孤胆邀祝融,取生机舍命托共工 那星点火光来得突然,众人心疑附近有暗哨埋伏,当下加了小心,轻身噤声随孙朔悄然摸入,随即便见得那火光的所在:原来这幽山孤林之中,当真藏着一座规模甚大的古庙。濮惊风几人见此庙虽是破旧,却被枯枝厚叶所遮掩,从远处看去,与周遭密林浑然一体,实难分辩,若非放在庙外一截断木上的油灯发出的微弱火光,众人想要在如此幽暗的夜林中找到此庙,可说是难于登天。 有灯便是有人。孙朔伸手做个备战的手势,伏上外墙略一察探,随即翻身入院,落地无声。少顷,信号传来,众人亦随之潜入,只见院中甚是杂乱,更有大把细枝枯叶堆积于各处,不知是何用处。 “西侧厢房里堆的全是粮食,足够百十人所用了。”方之珩小心地将几间厢房搜过一遍,除一些米面熏肉外并无特别斩获,听他这般说了,君婉云指指面前几近熄灭的火盆,道:“这里的人离开有一阵子了,不过火盆未熄,应该还会回来。孙朔,你怎么看?” 孙朔一转眼球,不等开口,却见濮惊风闪至门外,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众人闻言,不想打草惊蛇,便跃出堂去,躲在后墙外作静观之态。不多时,人声渐近,已能分辨出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似是抱着重物,言语间夹杂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不知将什么扔在院中,张口抱怨道:“奶奶的,这一大捆破木头,累死爷们了。老彭你说说,大半夜的还要出去砍柴,可不是叫他娘的倒霉?!” 濮惊风躲在墙后,正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便听另一人答道:“有啥法子,要不是咱旗里的那群爷大手大脚,把炭用去七七八八,咱哥俩哪会落到如今这境地?咳,事到如今说多了也没用,你赶紧收拾收拾大堂,把火续上,我去看看东厢房里的草堆阴干了没有。” “你倒是好脾气!”先前那人拖着什么慢吞吞走向大堂,嘴里犹骂骂咧咧:“要我说,还得怪那什么狗屁先锋,咱黑豹旗的事,啥时候轮得到他白麟旗的人插一脚?那鸟先锋说来就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弄得咱哥几个手忙脚乱,真他娘气人!” “老赵!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让人听见,回头有你好受的!”彭姓那人听他越说越来气,赶忙出言拦下,想一想却也叹道:“唉,那可是四爷手底下的人,你我还有什么能说的?罢了,老实干活吧,等熬过这一阵再说。” “说了又怎样,莫非我还怕独眼李那龟孙子告我一状不成?”“老赵”骂得厉害,手下却不敢偷懒,三下五除二把一捆似是木柴的东西拖进大堂,又鼓捣半天将火盆再度续起,待屋中红光渐盛,暖意重生,这才一屁股坐在块脏布垫上唱起小曲儿来。 |
“原来是他们!”此时濮惊风认出这二人正是当日他在酒馆中见过的金家手下,对金家就是暗袭百兴、三才的元凶已有了十成的把握,心道待时机得当,擒下这几人,此事便成了一半。再看君婉云几人,亦是心怀此意,只因那先锋与独眼李等人未到,这才没有贸然动手。 半盏茶的工夫过去,一阵踏叶之声响起,又有数人跨进院来。方之珩眼力极佳,当即伏在后墙之上,借一细小孔隙隔门向外张望,只见来者一行五人,身份高下却是一目了然:当先的是个面相猥琐,身材瘦小的独眼汉子,此刻正满脸赔笑,躬身在前领路,当是赵、彭二人口中的独眼李。其后一人披一件藏蓝大袍,身形高大,长面浓眉,步履稳阔而轻悄,神色不怒而威,想来应是那先锋无疑。此人之后,又有两名男子,年岁均在三十上下,身形亦是相仿,各持长刀双剑,一左一右紧跟前人,时时警视四周,不露绽隙。至于最后那人,衣着与彭、赵及那独眼汉子一般无二,显得胆小木讷,如履薄冰般跟在四人身后,瞧那模样真是连喘气也不敢重了,若说他是什么大人物,只怕任谁也不会信了。 “恭迎方大人!”见正主到了,彭、赵二人分列堂前,垂首行礼,那方姓先锋“嗯”地一声,脚下不曾慢过半分,只在经过那大堆干枯枝叶时稍移了移目光,旋即穿院入堂,也不多做讲究,随手拣过一条破木凳坐下,待众人各自寻位坐定,才道:“你二人便是赵朴与彭一汉了?” 那彭姓瘦子听了,待要起身回话,见“方大人”摆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便道:“回步大人的话,小人彭一汉,与赵朴、李世尧同为黑豹旗右先锋刘大人属下,今次特奉上令值守此地。” “金家白麟旗的前先锋方祈?”孙朔听那先锋姓方,心头微微一震,这时便听方祈又道:“我且问你,那院中堆着的阴干枝草,究竟所为何用?” 彭一汉道:“回方大人,那些干草枯叶是为过几日将要来此的弟兄们备下的,这深山老林不比别处,赵朴兄弟和我怕旗里的弟兄们夜里受了寒,耽误了大事,这才擅作主张备下这些草叶,到时铺在身下,上面裹一层薄毯,比起棉布大被却也不差。” 点点头,方祈道:“亏你二人想得周全,便冲这份心思,待此回事了,我可在你家刘大人面前替你二人记上这一功。”彭一汉与赵朴闻言,暗喜之下忙不迭地谢起方祈的“大恩大德”来,倒是那同处一庙的独眼汉子见自己没捞到半分好处,心中大为不快,却也只得在一旁赔笑,不敢有半点发作。 “只是此事好归好,干草枯枝易引火头,你二人待会便收拾了去,待弟兄们到了再拿出不迟。”见二人连连称是,方祈转过头去,对那使双刀的下属道:“乔茂,黑豹旗的弟兄们约莫这一两日便到了,虽说三爷那边应该有过交代,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准备一下,到时将咱们白麟旗的暗号、令法教与他们,免得再出了什么岔子。至于罗柏,你明日……” |
耳听方祈在堂中做着多方布置,君婉云等人心头震惊之余,也不禁暗自侥幸天运所至,教自己一行及时撞破金家阴谋,如今虽不知金家谋划的细节,然敌明我暗,只消早做提防,非但可将金家又一轮暗袭挫败干净,借此揭发金家的真面目更是不无可能。想到这里,几人皆感神气一振,便连先前的疲意仿佛也一扫而空。 这时堂内方祈等人的密谈尚未结束,只是不知为何声音却小了许多,饶是孙朔与君婉云运足功力仔细辨识,也难听出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方之珩耳力稍逊,如今听不真切,心头不由涌起几分躁意,便将耳朵贴在那孔隙之上,想将几人谈话尽数收于耳内。谁承想千巧万巧偏赶上这一巧,此庙年久失修,瓦檐本就破碎不齐,其中一处就不正不斜地位于方之珩头顶,就在他全神贯注偷听之时,从那短了一截的瓦檐上竟淌下几滴水来,正滴在他紧贴后墙的耳朵上。 有道是见惯大风大浪,也难免阴沟里把船翻,方之珩正运功于耳,心无旁骛地伏墙窃声,哪里想得到会有几滴积水淌下,是以一个不防,本能地打个激灵,向后退了半步。半步之差,说大不大,却可致命,方之珩这一脚正踩在一处枯枝之上,清脆的咯吱声响起,屋中之人立时便有警觉,孙朔一见不妙,刚要招呼众人撤离,却听墙内风声乍起,心道不好,赶忙抽身避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本就破旧的砖墙竟被人生生拍出一个大洞,尘屑飞扬中,方祈等人已冲出堂来,与濮惊风一行持兵相向。 “什么人,竟敢来此偷听?!”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方祈冷冷地道,且看他双掌呈紫红色,似有雄厚劲力蕴于其上,墙上这大洞不消说正是出自他的手笔。“这人好惊人的迫力,一掌便有如此之威,定然是个强敌,今日一番死战怕是免不了了!”濮惊风见方祈傲立之下,便有股骇人气势从身上涌出,立时盖过了先机已失的己方一行,是以持刀在手,却不好妄动,目光斜瞟孙朔与君婉云,要战要退,就看他二人如何决断了。 孙朔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他本意速退,却因方祈反应实在太快而被打破了如意算盘,如今先机尽失,他实是没有带领众人全身而退的十分把握,只得转而求其次,能逃出一个算一个了。“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得三小姐周全,不然……” “嗯?!你是……?!”就在孙朔心念电闪之时,方祈的目光停在君婉云面上,一愣之下忽而虎目圆睁,似已认出她的身份。“是你家孙爷爷!!”孙朔见状,心知再不可迟疑,怒吼声中,两根二指粗细的熟铜短棍已被他抄在手中,迎面朝方祈猛然敲下。 |
“既有赵朴他们在后押阵,我不妨先探他一探,摸摸这小子的虚实……”点子才在脑中闪过一半,那边赵朴早大喝一声,胖大身躯凶悍地往前一冲,便将沉甸甸的六棱锤狠命砸下。濮惊风大半注意都在赵朴身上,不承想这脑满肠肥的胖子仗着股狠劲儿,竟不管不顾地冲杀过来,不及多想忙扭身躲开,反手一刀,径直砍向他几无防备的右肋。别看赵朴人生得胖大,动作还算敏捷,见濮惊风这一刀来的又快又狠,半边身子向后一歪,却将左手锤顺势挥出,要逼濮惊风半途而退。谁知濮惊风脸上闪过一丝怪笑,身子一矮,竟是招拿不上台面的懒驴打滚,非但与这沉重铁锤擦身而过,更一滚而至赵朴身前,不等他多作反应,一肘便顶在他肚子上。 常人捱上这一肘,吐血怕都是轻的,然而赵朴虽未练过什么外门硬功,肚子上的肥肉却是足斤足量,濮惊风一肘顶上去,只觉软软绵绵,难以着力,反倒是那反弹的劲道激荡回来,险些弄得他有些踉跄。“好小子,原是个银样镴枪头!看叉!”彭一汉瞧二人一触即分,赵朴结结实实吃了濮惊风一肘,哇哇叫着滚在一旁,而濮惊风却也被弹了个趔趄,当即看出此人武功不过如此,狞笑一声举叉便刺。 红通通的炭火映照下,双股叉的银亮钢尖似也被染上了一层暗红,濮惊风眼疾身快,见钢叉刺来,索性将本就不稳的身形顺势倒去,一个旋身闪在一旁,随即飞起一脚,将意图偷袭的独眼李踢个了七荤八素。这时耳旁尖锐风声响起,他想也不想,回身展臂间长刀骤旋,划出两条凌厉刀光,立时以一招“双礁分潮”拦下彭一汉狠毒的一叉。这彭一汉也算有些真功夫,见点子扎手,登时使出看家本领,双股短叉在他手里有如一条双头银蛇,横格纵挑,前刺后打,先攻心口,再穿下阴,尽使些毒损招式,好不棘手。此时赵朴也缓过气来,双锤舞得呼呼生风,专挑濮惊风不易防范的颈背下手,加之何德福与独眼李在外围伺机而动,形势实在难言乐观。 恶战之下,濮惊风似也没了顾虑,低喝一声,便将覆水刀法淋漓使来。只见四人合围之中,一团光影左突右撞,攻将起来好似怒涛拍崖,又如浪卷长滩,独眼李才要双刀袭背,已被濮惊风提肘砸中臂腕,疼的呲牙咧嘴;赵朴锤出如虎,兜头欲砸,反遭他回身一刀砍破衣衫,险些剖了心肝,至于何德福,更是雷声大雨点小,提着大环刀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却有些不知所措。四人之中,只有那彭一汉还算了得,挥舞钢叉与濮惊风斗得难解难分,不时使出些奇险阴招,竟也惊出他阵阵冷汗。 又是一招“天河倒涌”,濮惊风横刀进步,刀风四溢间连连反斩彭一汉。那彭一汉正在两招轮转之时,被他抓住破绽,眼见刀势甚急,大叫一声横叉便挡,待濮惊风三刀斩过,气力稍颓,便又顺势叉出,直刺他小腹。谁知此举正中濮惊风下怀,就在钢叉将至未至之时,他忽顺手一拉,将本意捞个便宜的独眼李扯在身前,那独眼李还待趁机一雪前耻,眼见天降横祸,当下一声惨呼,迫得彭一汉生生阻下叉势。趁此良机,濮惊风欺身直进,刀锋顺势一转,抹向他喉头,彭一汉眼瞧不妙,也顾不上去骂独眼李败事有余,双股叉自下而上急急穿出,总算挡住断颈一刀。他这一手称得上巧妙,可惜顾前失后,没等多做思量,便觉肋下剧痛袭来,已稳稳吃了濮惊风一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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