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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风雪罩九州第一章 初显江湖 “驾！驾！驾！……” 一阵呼喝声[第6页] |
| 作者:圣灵路西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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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等人听他对陈玄真说话这般语气，都是心中一凉。赵希声更是暗暗叫道：“坏了！坏了！不该让这姓陈的来的！” 陈玄真道：“二师弟，别来无恙！我与你引荐几位武林同道。这三位是昆仑派的朋友，这位张先生想必你也见过。这位是风少侠，是谢御风老先生的得意门生，曾助四师弟、五师弟脱困，于咱们华山派有恩。这四位都曾在仙人关阻击金兵，为我大宋江山立下大功。这位赵姑娘因此身受重伤，还是师弟你代为医治一番。” 程祐直这才转过身来，只见他面容苍白，眉头不展，依次打量众人，道：“掌门师兄越见发福了，想来这华山派掌门做得是越发顺心了，我华山派威震武林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昆仑派什么时候跟咱们华山派这么交好了？看来掌门师兄没少笼络人心啊。你们都替朝廷出力，想是受了不少好处吧？四师弟、五师弟越来越没出息了，竟然被金人擒住，还得外人相救才能脱困，真是丢咱们华山派的人呐！谢老先生高徒？嗯，不错，看起来也是年少有为的样子，值得掌门师兄好好拉拢一番。咦！这个小姑娘的伤倒有些意思。” 陈玄真被他一顿抢白，早已气得脸上隐现怒色，沉声道：“华山派之中，以师弟你的医术最高。匡扶正义，救人危难，二师弟，你可别忘了师父的教诲！” 程祐直看了他一眼道：“师父的教诲？师父还曾教诲我们六个师兄弟诚心待人，勿交奸佞，谦卑慎行，勿自尊大，却不知掌门师兄还记得没有？” 陈玄真怒道：“你是说我违背了师父的教诲了吗？” 程祐直道：“你做的那些事，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曾对我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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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真见他在外人面前如此顶撞自己，气得用手指着程祐直道：“你目无尊长，胡言乱语，眼里可还有咱们华山派的门规祖训吗？” 程祐直无所畏惧，道：“哼！如今的华山派还是华山派吗？” 陈玄真气得脸色涨红，叫道：“好好好！说得好！” 邓铭诚见师父与师叔吵得不可开交，赶紧上前去劝。 张文稷不意他们师兄弟二人之间有如此嫌隙，忙道：“陈掌门、祐直师兄，都请息怒。我等前来求医，不想引起贵派同门相争。求医之事日后再说，我等这便下山。” 陈玄真将手一摆，道：“张师兄不忙下山！我等师兄弟争吵让你见笑了。铭诚，引张先生、风少侠等人暂住清月居，好好招待，不可稍有差池。待观礼大会事了，我再来与二师弟你好好理论！”说罢，一拂衣袖，大踏步而去。 程祐直听到“清月居”三字，身形一震，也自转身而去，边走边笑道：“可笑啊，可笑！哈哈！”笑过之后，又忽而哭道：“可悲啊，可悲！我华山派啊！华山派！”忽笑忽哭，直若疯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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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铭诚面色尴尬，满含歉意，道：“教诸位见笑了。我二师叔为人爽直，但心底很好，今日说不治，未必便真不治了。待他日他心情好转了，我再请诸位前来。张先生、风少侠，请随我回玉女峰，清月居便在其后山上。” 四人见此情形，已知今日定然求医不成，听他说来日或许还有转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一时别无他法，只得随他前往清月居。一路之上，四人都心情低落，赵希声更是心里暗骂陈玄真和程祐直。玉女峰上热闹非凡，四人也都无心去看。 来到后山清月居，进的院落，只觉甚是清幽雅致，虽不甚大，却不落俗套，显是精心营造而成。 邓铭诚道：“这清月居是当年我三师叔所居。这些年来一直闲置。现今山上宾客众多，师父特命人打扫干净，以待贵客。山上房屋简陋、食用朴素，还请诸位见谅。” 张文稷不意这清月居竟是当年名满天下的陆青希所居，颇感惊讶，道：“没有想到此处竟是当年华山一代奇才陆青希陆师弟的居所。陈掌门这等安排让我等受宠若惊！” 邓铭诚道:“无妨，三师叔天资过人，剑道上修为之高，非晚辈所能望其项背。四位都是贵客，华山派理应好生招待。若能在此悟得剑意，与我三师叔神交，想他在九泉之下亦能感遇知己。四位只管好生住于此地，如有所需，只管差人唤晚辈过来即可。待明日观礼大会事毕，晚辈再去求二师叔。”当即告辞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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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邓铭诚一走，赵希声终于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不医就不医，牛气什么！要不是还要再去求他一回，我早就骂起来了。你们师兄弟不和，关我们什么事？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他奶奶的！” 他还要再骂，张文稷喝道:“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也忘了你上山之前说过什么了？再多说一句，我便将你赶下山去！”见赵希声不再做声，顿了顿道:“今日所见所闻，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武林之中最忌讳别派人士泄露己派隐私。看来，咱们也只能在此稍住，等观礼大会过了，再寻机会去求程祐直。” 风满楼道:“不错，只能如此了。那程道长虽言语难听，可也是个率真的人，下次咱们再去，千万别再提及门派、身份，只求他医治。此人心情虽倨傲难近，但良心不坏，咱们苦苦求他，他说不定便会出手医治。” 张文稷道:“风少侠所言极是。那程道长只看了诗雪一眼，便已看出不对，可见此人医术定然了得。多半便能治好诗雪的伤。” 赵诗雪见他们都在为自己着想，虽受人冷遇，依旧坚持，心中感激不已，柔声道:“师叔，哥哥，风大哥，你们都已经尽力了。若是那程道长执意不医，也是我命该如此。” 赵希声道:“妹妹，你可不能死，你死了风兄弟还不难过死了。” 他此言一出，风、赵二人均满脸通红。向前二人在山道之中，感到吉凶难料，互相感同身受，暗暗相许，虽知会被他二人看到，却也无心顾忌，只求两心相印。这时忽被赵希声一语点破，都是羞怯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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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诗雪啐道:“哥哥你再胡说，看我不闹你！” 张文稷自言自语道:“陆青希一世奇才，说不定他的书房里面留有一些对于剑法手札、感悟什么的，若能找到，真是受用不尽啊！”说罢，转身向书房而去。 赵希声见妹妹恼了，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赶忙追去道:“我也去找找这陆青希的武功秘籍！”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风、赵二人，四下俱寂，呼吸可闻。赵诗雪心砰砰乱跳，不敢看他，听他渐渐走近，心中越发慌乱。 风满楼笑嘻嘻得叫了声:“妹子。” 赵诗雪见他脸含轻薄之色，出言无状，随即着恼，怒道:“哪个是**子？！你再这般浮滑，看我还理不理你！” 风满楼神色一敛，恭敬地道:“诗雪，我错了。我的心意你明白，你的心意我也明白。” 赵诗雪脸色稍和，道:“你的什么心意？我哪里明白。我……我又有什么心意？” 风满楼看着她道:“你两次救我，第二次更是舍命护我，我心中感激万分。” 赵诗雪别过脸去，道:“哪个要你感激？你若是为了感激我才对我好，我宁可不要。我养的小猫小狗都对我心存感激，难道我便要领它们的情吗？” 风满楼知道自己言不达意，慌忙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论你救没救过我，我都会对你好，把你放在心上，一辈子伴你左右。” 赵诗雪咬紧嘴唇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对我好？” 风满楼斩钉截铁地道:“因为我心中喜欢你！”随即伸过手去，握住她的芊芊素手。 赵诗雪挣了挣，却没有挣脱，终不在挣扎，任由他握着，满脸绯红，不胜娇羞。两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言，却心意相通，胜过千言万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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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未亮，便听得外面人来人往，动静不断。四人也是俱无睡意，纷纷起来，聚在厅房。昨天张文稷、赵希声二人翻遍书房也未找到陆青希的只言片语，到后来连风满楼都好奇心大起，找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陆青希已逝去近二十年，这清月居定然不知被华山派众人翻找过多少遍了，即便是有感悟、心得也早被收起。 赵希声好梦被扰，气犹未消，嚷道:“华山派这群人都他娘的不睡觉吗？大早起就起来扰人清梦，妈的！” 张文稷见他一大早起来便****，气道:“还没起床，便嘴臭如厮！今日乃是正日，五年一届的观礼大会，华山派上下自是不敢稍有差池，皆会尽力操办。今日天下英雄汇聚一堂，若有差错，便是在天下武林豪杰面前丢人，如何能不早早准备？平日里我便不说你了，今日不同往日，若再胡言乱语，罚你一天不许出门！观礼大会，也不要去看了！” 赵希声素喜热闹，如此天下武林盛会，怎能不想去瞧瞧，见师叔责骂，赶忙道:“千万别不让我出门啊，师叔。什么时候咱们昆仑派也办武林大会了，不知道怎么操办，岂不是要在天下武林豪杰面前丢咱们昆仑派的脸？师叔，你就让我出去瞧瞧，瞧瞧他们华山派怎么办的，也好心里有数。” 张文稷听他这几句话还有几分道理，这才作罢，仍道:“诗雪比你聪明百倍，到时由诗雪帮着你师父筹办，定然不会有差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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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之时，有一小道童送来早饭，虽不甚丰盛，但观之可口。 那小道童打一稽首，颇为恭敬地道:“山上食材匮乏，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我家掌门诚邀昆仑派三位贵客和风少侠用过早饭之后，前去紫霄殿观礼。” 四人之中，以张文稷资质最深，阅历最广，是以往来迎送，都由他出面。张文稷还了一礼道:“还请回复贵派陈掌门，届时我等一定前往。”那小道童又执一礼，这才告辞。 张文稷对风满楼等人道:“华山派受封百余年，山下土地数千亩之多，便是每日雇人上山送些日常所需之物，也定然不会这般简朴。你们可知为何这早饭这般清淡？” 赵希声想都不想，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故意怠慢咱们啊！华山派这么大的名头，还没咱们昆仑派的饭丰盛。真小气！” 张文稷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咱们也没有被怠慢，不信你去看看华山派中的早饭，定然也是这样。” 赵希声不解道:“怎么？华山派有这么多田地，还能吃不饱？那些银钱都被陈玄真拿去赌钱了？” 张文稷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身上不能有三两银子。太祖皇帝登基后，对华山派封赏甚厚。华山派骤然得了这么多土地、钱财，派中弟子一直过得清苦，这下自是人人欢喜，便想每日好吃好喝，过些宽裕的日子。过了一段日子之后，陈抟老祖发现众弟子都有惫懒、自得之像，当即下令，众弟子吃穿用度依照以往，持心修道，不能忘本，多余钱财，灾年时尽皆救济百姓，不得骄奢。山上风气为之一清，华山派由此兴盛了百余年。后来华山派历代掌门虽稍稍将派中弟子吃穿用度改善一些，却也都谨守祖训，不敢太过。一派能兴盛这么久，必是有缘由的，并非仅仅是依仗前辈的名头。咱们昆仑派之所以较华山派饭菜稍有丰盛，也是有缘由的。咱们昆仑山玉虚峰整年气候寒冷，积雪不化，山上罡风凛冽，若不吃饱穿暖，如何能抵受的住。” 风满楼听到这些暗暗点头，一派之兴盛，实非易事，又能持续百余年，更加难得。此中繁难虽比不得治国理政，却也十分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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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用过早饭，稍做歇息，便赶往紫霄殿。步出清月居，只见沿途道路俱被清扫干净，并喷洒清水，所见庙宇均被打扫，整洁一新。各个路口，都立有弟子，接待指引，有条不紊。 张文稷心中暗道:“无怪乎华山派立派百余年名头犹不下坠。除却其武功绝学独步天下之外，便是这大派气度、门人兴盛，我昆仑派实难及之。”一时间，又赞又叹，诸般滋味涌上心头。 来到紫霄殿外，鼓乐齐鸣，彩旗飘扬。细细观之，这些彩旗俱是由江湖上各门各派赶制送来，上面写满了恭贺之词，竟也有不少是当今朝廷重臣送来的，夹杂其中，甚是惹眼。 风满楼暗看罢道:“华山派与当今朝廷素来交好，这观礼大会便是观看朝廷如何赏赐华山，天子尚且封赏如此，无怪乎这些大臣也趋之若鹜了。江湖之中，庙堂之上，华山派俱能左右逢源，怪不得华山派弟子平素里这般骄横。” 刘振岩、俞泰乾、邓铭诚三人早立于紫霄殿外迎接宾客。刘振岩、俞泰乾均是脸色一变，微微作揖，便算是见过礼了。 邓铭诚脸含喜色，深深一礼道:“我等喜迎昆仑派张先生、赵大哥、赵姑娘和风少侠前来观礼。吉时尚早，诸位且进殿内稍作歇息。” 张文稷还了一礼道:“贵派大喜之日，我等怎敢迟慢。贵派如此兴盛，委实让人艳羡。” 刘振岩、俞泰乾二人听到此话，面有得色，相视一笑。 邓铭诚谦道:“张先生过奖。贵派也是名满江湖，为天下武林同道敬仰。”随即命人代为引路，引四人入席。 四人刚进到殿中，身后便有司礼道士高声喊道：“昆仑派张文稷张先生率门人前来观礼！风满楼风少侠前来观礼！” 这时殿中已有好多人，听到司礼道士高喊，都转过头来观瞧。昆仑派在江湖之中也是名门大派，虽不及华山派名头响亮，也是六大派之一。先前在仙人关张文稷以昆仑派的名义广发英雄帖，今日也有不少当日的豪杰来到这玉霄殿中，见张文稷、风满楼等人到来，都纷纷迎了上来，寒暄一二。风满楼初出江湖，名头不响，余人都不知他是谁，见昆仑派来人，报上名号，与张文稷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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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声见己派在江湖中地位也是不低，很是高兴，挺直腰杆，走在前面。玉霄殿内搭有一台，台下设了数百个座位，四人被引到台子最前面的一个桌上坐下。知客道童当即奉上茶水、干果。张文稷忙得不可开交，风满楼倒乐得清静，边喝茶水，边给赵诗雪剥果子吃。 赵诗雪见他无聊，歪着头看着他道：“我们的大英雄、青年才俊、后起之秀、风满楼风少侠，怎么没有人前来套近乎啊？却落得在此为小女子我剥干果。真是明珠蒙尘啊！” 风满楼微微一笑，道：“你这小妮子，有干果吃也堵不住你的伶牙俐齿。我这无名小卒，怎敢在昆仑派赵女侠面前显摆。若不是跟着你们昆仑派沾沾光，我哪里能够坐到这等显座。” 赵诗雪笑道：“我们昆仑派又跟你风少侠有什么关系了？你在这套近乎。” 风满楼嘻嘻一笑，道：“你不是昆仑派的吗？只要你是昆仑派的，我今后便能与昆仑派攀上关系。” 赵诗雪已明白他所指何事，啐了他一口，道：“呸，油嘴滑舌，近来是越发不正经了。” 两人说笑间，赵希声早已坐不住，不知窜到了哪里。玉霄殿中来人越来越多，门口每喊一声，便进来一批人。先都是些江湖中的中、小帮派，到了后面，名门大派便依次来到，每喊一声，便引起殿内众人举目观望。 忽听司礼道人高声喊道：“阁皂山紫云道长前来观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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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赵二人立即转头看去，果然是那晚在客栈中出手的道人，只见他一言不发，脸色沉静，由道童引着坐在二人身后的一张桌上，座次在今日观礼众人中也算不低。 紫云道人刚坐定，紧接着便又听到门口司礼道人高声喊道：“九华山派陈掌门携弟子前来观礼！” 这一声喊引起殿内不小的轰动。九华山派在江湖中名头颇响，今日又是掌门人陈元微亲自率众前来，自是引人注目。 只见陈元微气态从容，身旁跟着戚少功等二十几名弟子，独独不见陈琳。陈元微等人也来到台前坐下，看到张文稷、风满楼等人，陈元微笑着抱拳一礼。张文稷、风满楼二人也起身还了一礼。戚少功脸色如常，其余九华山派的弟子看风满楼的眼神都略有些不同。 又过不多久，司礼道人又高喊道：“峨眉派了因师太前来观礼！”随即又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了因师太此次不再是只身前来，身后随了四名女弟子，年龄不大，也都是女尼装束。了因师太与风满楼、张文稷、陈元微等人也是互相见过，神态祥和。看到赵诗雪后又特意到近前给她把了把脉，脸含忧色，对张文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又过了一会儿，司礼道人高喊道：“龙虎山张天师派弟子送来贺礼！” 众人只闻得声音，未见有人进来，纷纷议论不已。六大派之中，犹以龙虎山人丁不兴，在江湖中名头最不响亮。此次观礼大会，龙虎山掌教张天师非但不来，连有名号的弟子都没有派来一位，让群豪唏嘘不已。 临近正时，殿内已是人头攒动，几乎座无虚席，喧闹异常。众人互相攀谈，互道交情，自是不在话下，当真是一场武林盛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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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又是司礼道人一声高喊：“少林派心智禅师携弟子前来观礼！” 此声一出，霎时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众人引颈望去，只见门口一名神态庄严的老禅师双手合十，眉头微低，缓步而入，身后随了十余名少林弟子。众人直待少林派诸僧落座才开始交谈、上前拜见，此番情形与前面四大门派到来时颇为不同，足见少林派在江湖之中地位超然。 宋朝皇帝多喜道不喜佛，与唐朝迥异。当今武林之中，少林寺威名犹在，但素来行事低调，不与别派争雄，故非武林大会，甚少见到少林寺僧人出面。这次观礼大会，少林寺方丈派其师弟前来道贺，足见华山派地位之高。华山派自有宋以来，能人异士辈出，武功绝学独步武林，又被朝廷尊为“天下道教之首”，名头已然盖过少林寺，为天下第一大派。这期间宋朝也出现过佛道之争，但都以道教胜出而落幕，故而华山派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十分稳固。 此时吉时将近，武林中各大门派俱已到齐。众人便渐渐静了下来，都仰着头看着台上。哪知等了许久，尚不见有人上台。众人纷纷猜测，不知这华山派闹得哪一出，渐有些不耐烦。 这时台上快步走上去一名中年道人，众人见有人上台，又都安静下来。 那中年道人四下作揖，道：“诸位武林同道，暂且稍等。朝廷那边派来的封礼大臣礼部侍郎宋大人尚未携圣旨到来，我等且稍微等候片刻。” 台下众人闻言一阵哗然，议论纷纷。或斥责这宋大人好大的官威，或直言华山派与朝廷过往太近，或叹息我辈江湖中人不该受朝廷约束。那中年道人见群情沸然，慌忙命小道童添茶端果，以塞悠悠之口。 风满楼向一旁望去，果然台下居中一席尚且空着，想来便是留给那宋大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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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真早引得一众华山派弟子在台上侯旨，听闻宣号，慌忙下拜，呼啦啦跪了一地。 宋鸿禄见殿中余人却不跪拜，怒喝道：“尔等大胆！圣上有旨，尔等还不速速跪拜！” 台下众人见华山派上下人人跪下接旨，早已议论纷纷，均觉有失武林颜面。听他怒喝，当即有人在台下喊道：“皇上是给华山派上下下的旨意，我等又不是华山派的！”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和道：“是啊！老子们又不是华山派的！”前来观礼的江湖中人鱼龙混杂，一时乱作一团。 陈玄真脸色阴沉，转身看向适才率先开口的二人，见他二人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帮派的首领，心中诧异其为何在这个时候敢出头捣乱。这时若强出头压下，便是与天下武林割··裂，定让其他派别对己派心存嫌隙，想到这里，陈玄真暗暗压下一口怒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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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鸿禄在官场的染缸中浸淫多年，早已知晓其中的秘辛。 此时华山在宋金交界的北面，已归金国辖制，宋廷派官员前来观礼，一旦金人计较起来，定然又是一场风波。宋鸿禄不过是一礼部侍郎，依照惯例他尚不够品秩担此重任。此次观礼大使一职也是许多朝中大臣都不愿担任，他也是推了数次都没推掉，这才无奈来此一行。路上尚且不敢身着官服，扮作商人模样才顺利来到华山。皇上虽欲安抚天下道家，稳固江山，也怕此举引起金人不满，只下了口谕，并不如此前惯例，降下圣旨。 宋鸿禄担任此次苦差，只想早早完事回朝，见台下群情难抑，心中暗骂道：“果然这些武夫毁坏礼数，不知自制，太１祖皇帝的遗诏确实高明，定需抑武扬文，天下才能稳固。”宋鸿禄定了定神，不想再理会台下众人的喧闹，站定，准备宣旨。 这时台下少林、昆仑、峨眉、九华山等各大门派互相看了看，纷纷站起，或双手合十、或打稽首，神态端庄，听候宣旨。余下众人见这四大派都给朝廷面子，也不再胡闹，或站或坐，无人喧哗。 宋鸿禄见此情形，心中暗喜，脸色稍和，清了清嗓子，“嗯???嗯！”两声。 台下众人多有厌烦此等官腔作势者，竟也纷纷有人效仿，一时间“嗯！嗯！”之声遍布大殿。 宋鸿禄不意此等平常之举竟引起这等骚·乱，斥道：“尔等放肆！”台下众人嬉笑不止，均不以为意。 只听陈玄真沉声道：“诸位，请稍静。”众人只觉此声颇为洪厚，虽不甚响亮，却听得十分清楚。殿中众人都暗暗佩服其内功深厚，渐渐静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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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鸿禄见机不可失，不敢再清嗓子，高声诵道：“皇天眷命，四海归仁，太祖以神武定寰宇。昔年游历，得遇希夷，感悟天道，得眷神明。有此创我基业，至今已逾百年。华山一脉，秉承道统，为天下道家之尊。历代掌门，克已奉公，遵听号令，道与天同。感仙家之盛府，冀万民之欢颜。雨如膏而润物，雪盈尺以呈祥。勉自励修，精诚上通。四月十五，观礼之日，朕特遣礼部侍郎宋鸿禄，赴山观拜，以继祖制……” 赵希声在台下，听了许久，却不明其意，拍了拍风满楼，问道：“风兄弟，这鸟官人说得是啥意思？” 风满楼笑了笑，低声道：“是说让华山派好好听话，替皇上卖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希声听他把那老头的这么一大堆话解说得这么简单，不禁佩服道：“还是风兄弟学问高，能从这一段叽里咕噜的话里面听出这么简单的道理，真让人佩服。” 赵诗雪见他二人一问一答，十分滑稽好笑，不禁噗哧一笑，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快叩头谢恩，也好领些赏赐。” 赵希声道：“我才不要作朝廷的走狗。”他这一声引来周边的人频频侧面瞧他。 张文稷低声喝道：“不得胡说！” 三人互相看了看，各自笑了笑，不再言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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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宋鸿禄已将这一篇千余字的谕文背诵完毕，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暗道：“幸好当年求学时的本领还没丢完，若非如此，这篇圣谕怕是背不出了。” 台下一众江湖人士见这老头竟硬生生背宣了千余字的长文，不禁有人喝彩起来。 陈玄真引华山派弟子拜了拜，高声道：“陈玄真携华山派弟子拜谢皇上赏赐！”起身恭送宋鸿禄回座歇息。 司礼道人又上台高声道：“请华山派陈掌门宣读礼文！” 陈玄真回身来到台中，四下一揖道：“今日观礼大会，弊派上下感谢各位武林同道不辞辛劳前来我华山，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恕罪。”说罢又做一四方揖。 台下众人之中大多与华山派交好，先前讨厌那宋鸿禄才有些哄闹，这时见陈玄真上台致辞，都抱拳还礼，纷纷道：“很好！陈掌门不必多礼！”“陈掌门客气了！”“我等有幸来此观礼，多谢陈掌门厚待！” 陈玄真见众人这般给面子，心中微微得意，向台下众人一抱拳，随即从怀中抽出一篇礼文，诵读起来：“自我祖师立派，已有百年。朝廷封赏，圣上垂怜，封赏无数，弊派不胜感激。玄真不才，得掌华山已二十年，每感历代祖师之遗志，夙夜难寐。无寸功立于朝廷，亦未振我派声名，暗自惭愧，不敢懈怠。谨遵师命，不忘圣恩……” 此时台下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好一个‘谨遵师命，不忘圣恩’！却不知上月仙人关一战，华山派为何有人战前脱逃，扰乱军心，险些让我仙人关不保！陈掌门，你说，这是何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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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不意有人竟在这时开口跟华山派过不去，一时哗然，纷纷起身朝那人望去。 陈玄真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打断自己，强压怒气，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着道袍、背负长剑，头发花白，正是阁皂山派掌门人紫云道人。 陈玄真知此人素来行事狠辣，不好对付，见他发问，脸色微变，缓声问道：“不知紫云道长听何人说此污蔑我华山派之言？” 紫云道人冷笑两声道：“不是听别人说，是贫道亲眼所见。贫道听闻金人袭扰仙人关，因处置派中事务略迟了几日下山。三月初一，当贫道行至汉中之时，恰巧碰到贵派的刘振岩、俞泰乾二位。本以为他们与贫道一般也是迟了几日下山，却不知第二日二人竟往北折回华山去了。贫道心中好生奇怪，华山派素来蒙受国恩，陈玄真掌门知晓轻重，此时大敌当前，定然是派他二位前去仙人关助战，却不知为何北返。待得贫道赶赴仙人关，九华山派陈元微掌门已与昆仑派张文稷先生、峨嵋派了因师太一同助吴玠吴将军大败金兵，取得大胜。贫道私下一问才知，刘、俞二人竟在战前逃离，回华山去了。不知玄真掌门要如何处理此事？” 玉霄殿中数百名武林人士听到此言，尽皆哗然。紫云道人说话有理有据，又言及九华山派陈元微、昆仑派张文稷、峨眉派了因师太等人，更加让人不得不信。曾经在仙人关助战的群豪也都频频点头，认可此事，更让众人惊怒不已。大殿之中乱作一团。 陈玄真自然知晓此事无疑，看到刘、俞二人私自回山之时便要门规处置，只是耐不住二人求情，这才作罢，哪知在这观礼大会之上竟有人翻出来跟华山派过不去，见群雄都愤然不平，脸色铁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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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岩、俞泰乾二人这时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看师兄不说话，刘振岩站出来叫道：“紫云道人，你别血口喷人！什么叫战前逃离？你把话说清楚点儿！” 紫云道人也不怕他，环视一周，大声道：“大战在即，金兀术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二位却从仙人关悄悄北返，不是战前离又是什么？” 这时陈玄真开口道：“紫云道长，华山派自立派以来，一直以行侠仗义、不负国恩为己任。贫道听闻金人大举进犯仙人关，收到昆仑派张先生和峨眉派了因师太传书后，当即让刘、俞二位师弟及小徒邓铭诚率弟子前去助战，以报国恩。不意此时门下弟子忽然探报华山之下金人集结大队人马，竟欲覆灭本派。当年富平之战时，贫道便曾率数十名华山弟子归到张浚长大人麾下听令，抗击金军。故而金军占领关中之后，对我派甚有敌意，数次派人试探，图谋不轨。” 他这番话说出，台下当即有人相应，叫道：“不错！当年陈掌门率华山派的弟子杀了不少金兵！”“我们那时也在张大人帐下，都见到了陈掌门与华山派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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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真见众人响应，心中略定，缓缓道：”我华山派百余年基业，不能亡于异族之手，否则贫道又怎么对得起本派的列祖列宗。贫道一人独木难支，只得，命人将刘、俞二位师弟召了回来，但却仍留下我派大弟子邓铭诚率十余名华山弟子助战仙人关。一番殊死搏杀之后，打退金兵，我派弟子邓铭诚受伤，其他弟子也有折损。这些，曾经在仙人关助战的各位武林同道都知道。” 紫云道人道：“却不知金人如何攻打的华山？玄真掌门怎么不向各大派求援呢？” 陈玄真道：“金人见我派有所察觉，人手齐整，防范严密，又知华山乃天下奇险，易守难攻，试探几次，无功而返。此时仙人关喜讯传来，金兵再无斗志，都退了回去。” 紫云道人冷哼一声，道：“玄真掌门当真是官场中浸染多年的老手，巧舌如簧，这等丢人现眼之事竟也能圆得如此天衣无缝，令人佩服！佩服！”当即抚掌大笑。 刘振岩见他如此狂妄，早已忍耐不住，上前喝道：“华山之上，休得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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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道人也上前一步道：“你做都做出来了，还不让人说吗？！华山派果然威风！” 刘振岩“唰”一下抽出长剑，冷声道：“华山派就是威风，你想怎么样？” 紫云道人也不示弱，飞身跃到台上，也抽出长剑，道：“那便让贫道领教一下华山剑法！” 台下众人见有热闹可看，竟轰然叫好，一时间彩声雷动。陈玄真脸色镇定，一言不发，退至一旁。台下四大派中，心智禅师与了因师太脸色如常，陈元微竟还带有微笑，张文稷却暗暗摇头，甚觉不妥。 台上刘振岩与紫云道人已斗在一处。两人一人使华山剑法，一人使阁皂山剑法。华山剑法自初创以来，便扬名武林，后又经历代剑术大师雕琢完备，早已是天下顶尖的剑法。阁皂山剑法虽十分狠辣，若要论精妙绝伦自是比不上华山剑法。但刘振岩天资有限，这些年来又仗着华山派的威名行走江湖，顺风顺水，剑法习练早已不甚上心，遇到紫云道人如此狠辣的打法，颇觉束手束脚。 台下众人看二人你来我往斗得热闹，不分高低，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叫好。陈玄真、陈元微、心智禅师、了因师太等在场高手早已看出刘振岩处于下风，只是在苦苦支撑。 斗至最后，紫云道人寻得刘振岩的一处破绽，一招“接仙引渡”直刺其左胸，眼见刘振岩避无可避，台下有人禁不住惊呼起来。正在这时，刘振岩忽地使出一招华山派绝学“鹞子翻身”，拔起身形，空中打一筋头，向后飘去。 江湖之中，许多门派都有这一招“鹞子翻身”，但华山派这招“鹞子翻身”却与别的门派都有不同。华山之上有一处景观与此招同名，华山派先贤之中一位武学大师观此景而悟出这一招与众不同的“鹞子翻身”，身形又高又飘，姿势优美、翩然若飞，真如飞鸟翻转一般，毫不拖泥带水。 台下众人见此招如此精妙，均不禁轰然叫好。然而刘振岩这一招并没有练到家，右腿在下落之时已然被剑尖扫中，洒下点点血迹。众人见他中剑，喝彩之声戛然而止。 刘振岩落地之后，满脸通红，虽知不敌，但却怕在天下英雄面前坠了华山派的名头，不顾腿伤，还待再战，却被陈玄真伸手按住肩头，只听他道：“四师弟暂且稍歇，待师兄领教紫云道长高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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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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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数百名武林豪杰见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人亲自出场，均觉意外，都轰天价叫好，玉霄殿中群情沸腾。便是台下各大门派的好手也都不禁面带笑容，欲见其功力如何。 紫云道人素知其功力之高，威名之盛，为华山派第一人，江湖中有数的高手，心中不禁有些不安，却强自镇定道：“华山派陈掌门不吝赐教，贫道求之不得，请！” 众人见紫云道人也不退缩，迎难而上，都为他叫好。 紫云道人知自己胜算不大，当即率先出手抢攻。陈玄真却不慌不忙，侧身避过，这才抽出长剑还击。他一出手便不同凡响，只见他一攻一守，颇为严谨，起承转合，甚有法度，招招明了，式式精妙，俨然有一代宗师的风采。同样一套华山剑法，由他手中使出来竟让人觉得与刘振岩所使得华山剑法有天壤之别。 此时台下才有不少人叹道：“华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紫云道人使得阁皂山剑法固然狠辣，此时却被陈玄真招招限制，发挥不出功效，只见其猛，未见其威。紫云道人不禁心中着恼。两派掌门人各使本派剑法比较，哪方若是了败，便是哪派剑法不如人家，至此以后江湖之中便会有了定论，孰高孰低，再无异议。紫云道人想到自己若是输了，至此阁皂山派再也别想与华山派一争高下了，心中一狠，只能兵行险招了。 紫云道人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引陈玄真来攻，随即使出适才那招杀招“接仙引渡”，直刺其左胸，与适才一样，如法炮制。台下众人见他又使出这一杀招，无不屏气凝神看陈玄真如何拆解。却见陈玄真也使了一招“鹞子翻身”，待见其飞身而起，群雄无不为其暗暗担心。只见他的“鹞子翻身”却比刘振岩高明许多，身形舒展，直若飞鸟翻身，待其落地，紫云道人的长剑都没有碰到其分毫。 台下众人见他功力之高，姿势之美，无不轰然叫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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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道人也猜到这一招“接仙引渡”多半难以凑效，一直等待这一刻，在其落地未稳之时，使出一招“石门九锁”，攻向陈玄真全身上下九大要害之处。 台下众人斗见此变，叫好之声刚喊一半便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来，一个个盯着陈玄真看他如何应对。 危急时刻，陈玄真应变急速，不待站稳，脚尖一点，身形竟又骤然拔起，使出一招“飞燕衔表”，由上而下直刺紫云道人咽喉。紫云道人招式已老，此时已无法抵挡他手中长剑，急中生智，右手弃剑，双手叠起，身形半蹲，使出一招“扶仙姑”，将陈玄真手臂托起，堪堪避过这一剑。 两人一招“飞燕衔表”，一招“扶仙姑”均乃本派武学精妙之处，又都各有典故。 “飞燕衔表”为华山一景，每年暮春至仲夏，香客于聚仙坪向山谷中抛撒黄表，向神仙祈福。黄表飞洒漫天，久不落下，更有妙者，不落反升，此时便有飞燕而来，衔表而去。华山派先贤观飞燕衔表有感，悟出这一招华山剑法绝学。 这一招“扶仙姑”来自一个神话传说。一日玉帝群宴诸仙，席上众仙女翩翩起舞。忽然，一名美貌的仙女脚下一滑，眼见便要摔到，葛仙翁飞身到近前扶住仙姑，那仙姑经此一扶，没有摔到出丑。葛仙翁飞身而起时，不慎碰倒了座椅。这个座椅掉落凡间，便形成了一座形似“椅子”的阁皂山。葛仙翁虽出于好心，但“男女授受不亲”，亦被天庭贬于凡间，到阁皂山修行。后来葛仙翁葛玄又在阁皂山悟道飞升，重返天庭。这一招“扶仙姑”妙到毫巅，经过数代阁皂山掌门人不断推敲，已成为本派为数不多的压箱底的招数之一。 两人一来一回，各使出本派精妙招式，引得殿内欢声雷动，众人均为两人的绝妙武功喝彩不已。风满楼看到这招“扶仙姑”时，眼前一亮，心中反复揣摩其身法、步法、手法，似有所悟。 陈玄真一招逼得他弃剑，自持身份，不再相逼，还剑入鞘。 紫云道人虽听众人喝彩，但自己不得已右手弃剑，已然输了一招，想起自己一生练剑便是求在天下英雄面前一展本派武学，将阁皂山一派发扬光大，此时却在天下英雄面前输了，不禁心神感伤，神情痛苦，良久不语，呆立在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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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岩冷笑一声，道：“怎么？到了此时还不肯认输吗？你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紫云道人闻听此言，才缓过神来，恨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便是你能舌灿莲花，也终不能敌天下人之口。此事非但我知，那日仙人关的天下豪杰均知你两个贪生怕死之举！” 刘振岩大怒，还待反唇相讥，却听得台下传来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众人闻听，都觉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缓缓站起，却是九华山派掌门人陈元微。 陈元微朗声道：“是非自有公断。那日贫道到了仙人关之后，亦听群雄议起此事。他们二人尚在当地酒肆青莲居为此事而争吵过，都想让对方留下，自己回山。那日昆仑派张文稷张先生当时也在场，应该听到他二人争吵之事了。”说罢，望向张文稷，脸含笑意。 众人听他这一说，齐齐看向张文稷，想从他口中听出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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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真见陈元微起身，心中依然明白过来，看着张文稷道：“那就烦请张先生代为说明一下，以好洗清我两位师弟不白之冤。” 张文稷不意此事竟然会牵连到自己，微一思忖，站起来道：“在下闻听青莲居所酿之酒醇香厚美，一时贪杯，竟喝醉了，并不知晓当日发生了什么。”他此言虽非本意，但为了保全昆仑派，少树强敌，也只能委曲求全了。陈元微赠以九华丹，陈玄真也曾代为引荐程祐直，夹在二人中间，真是哪个也得罪不得。 众人听他这般说，都有些失望，大殿之中嘘声四起。 陈元微听得此言，微微一笑，道：“张先生宅心仁厚，不愿引起武林事端，为己派树敌，也是人之常情。但黑白自有分明，那日青莲居之中还有很多江湖朋友知晓此事。”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叫道：“我听见他俩争吵，说什么你回华山，让我在这儿送死，又说什么金兵势大，仙人关定不能保，谁留在这儿就是送死！”紧接着又有人叫道：“是呀，我也听到了，他二人还险些打起来！”一时间玉霄殿内众说纷纭，乱作一团。 陈玄真见这些说话之人都是些无名之辈，此时敢在华山之上、天下英雄面前指责己派之过，显是有人指使，看了看陈元微，已知正主是谁，微微冷笑，高声道：“诸位，请稍微静一静。张先生都未说我两位师弟有什么不对的言行，况且我华山派当时确实情势危急，这才将二位师弟召回。还望元微掌门不要听信小人挑拨之言，有失大家风范，损你我两家和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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