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武侠小说 -> 长篇武侠小说《绿苑逢春》 -> 正文阅读 |
[武侠小说]长篇武侠小说《绿苑逢春》[第12页] |
作者:倚月______ |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1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暖贴 |
暖帖顺便催更虽然我知道楼主已经很勤奋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卜渊雇了许多家丁帮忙清理绝霄阁,又请来了大夫为我们疗伤,兄弟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张潋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和卜渊商量了一会儿,卜渊点头,张潋便又领了些人出去了。 一问之下,原来是要打算设个宴席,一来庆功犒劳兄弟们,而来是邀请淮安其他权贵——宣告绝霄阁易主。 我这才恍然大悟,老家伙那一派的人清理掉了,这绝霄阁阁主之位就该是卜渊坐上了。 看着张潋又出去了,我们一群人堆在绝霄阁的大客厅里包扎伤口,一时间满室血腥味和药香混杂。 而后,我好奇地问起来大师兄先前的内力没了是个什么情况,大师兄皱起眉来想了一阵子,然后撩起衣袖来,他的手臂早就被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纱了,跟个木乃伊似的,我不由地想,大师兄是武力担当没错,可他也是每每最费药布伤药的那一个。 他看着那一圈又一圈渗出血来的纱布,似乎有些艰难的才辨认出哪个位置,戳了戳:“我想大概是这道刀伤吧?” “刀伤?”我奇怪地,“可先前老家伙并没有用刀啊?” “不是他,是前一个晚上。”大师兄看向一旁的卜渊,“你们都睡了的时候这家伙就在客栈里兜圈,说是心里不踏实,所以我就陪他去走一圈看看了。” “……嘿嘿。”卜渊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真别说,他陪我出去走走我确实心里踏实了一点点。” “只不过走着就遇到了人偷袭。”大师兄说,“不用想的,肯定是冲这位大少爷来的,我就顺道给他挡了那么一小刀,后来回去用药布包扎了下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方才我才用了那么些气剑,我就感觉我的内力流失得很快。”接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再到后来,我完全用不上内力。估计那老家伙一开始是在预测哪个中了招没了内力就先干掉哪个吧,所以一直就纠缠着我。” “早知道这样的话,那刀还不如砍我身上好了。”卜渊撇了撇嘴,“我天生就力气大,没了内力还能打,哪像你,没了内力的连愈……”说着,他用目光从头到尾地打量了大师兄一遍,而后伸手搭在大师兄胳膊上,笑了声:“哈,算哪块小饼干?” ……你见过哪块小饼干还能跳起来打人的?我心想。 但大师兄也没什么表示,也就轻轻笑了笑。 “哇,卜大哥你这话说的,我们大师兄都算小饼干,那我们算啥?”花花师姐几下子走过来,抬手就扒拉掉卜渊的手,“对了,你方才说你心里不踏实,所以就跟大师兄出去溜圈儿?然后还因为他感觉踏实了点?” 卜渊点点头,眨了眨眼睛。 “哎?你明明不是我们绿苑同门,怎么也患上大师兄依赖症了?”师姐疑惑地用目光把卜渊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可能你们大师兄这人有毒吧,他在的时候连我都不自觉地想去依赖他?”卜渊笑道。 “……你好意思么?”大师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怪不好意思的,哈哈!” 之后,卜渊只在这客厅里陪了我们一会儿就带上几个休息好了的兄弟出去忙了。 绝霄阁的宴席设在后天的夜晚,地点就在绝霄阁的前庭院,摆了十多张大圆桌子,一张张桌子都铺上金绒布,垂摆下来的布料上点缀着亮红的纱质花结,桌面上整整齐齐的十多副餐具。 将近入夜时,庭院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客人们也陆续入席。 很多淮安的达官贵人来了,绝霄阁附近许许多多的居民也来了,场面十分热闹。 我走过几张桌子,听到了不少都是客套或是恭维的话,没有是对于绝霄阁易主的询问,给足了卜大阁主面子。 “卜阁主可真是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呀!” “卜阁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日后多看照下兄弟们啊!” …… 几乎就这么些格式这么些意思了,卜渊也都意思意思地笑几声,斟了些酒和那些人干杯。 看着他的样子挺忙的,客人们都几乎把他给围起来了,他一个人站在人堆里跟左边的人敬上一杯酒后又转身跟后面的人聊上两句。 本来二师兄也想来逛两圈的,但他最终还是觉得去睡个安稳觉来得划算,便此作罢。 “哎!”师姐提了壶酒过来戳我,“瓜娃子怎么站这里呢?兄弟们在那儿呢!”说着看了看另一边——卜渊兄弟们的桌子,大师兄也在那。 “你不觉得这儿怪怪的么!还是那边来得自在!”师姐拉起我的手就走,“这儿的人说的话都好假,怪不舒服的。” “都是巴结的话吧,”我说,“的确怪不舒服的。” “来,兄弟们,干!”如此豪迈且帅气的喊声出自师姐之口,只见她整个人站了起来,一只脚踩椅子上,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酒杯,酒壶里的酒倾洒至杯中,刚和应声的兄弟们碰杯后,尽了杯中酒,干脆扔了酒杯,直接提起酒壶,酒直接往嘴里倒……我立刻飞奔上前跳起来夺下酒壶。 我的天啊!这是酒不是水啊师姐!我一边庆幸还好夺下酒壶,一边打开壶盖看看师姐到底喝了多少——没了!? “哈哈哈!想从我手里抢东西?你还嫩了点!”师姐笑声朗朗,而我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师姐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师姐脸上已浮现红晕,但她又往桌上拎了一杯酒,“来,再干!” 我立刻按住她的手,“别喝那么多啦!” “哦?你想喝啊?”她朝我眨眨眼睛,然后似是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对耶!小青砚你还没干杯呢!” “哈?”我才愣了一下,接着就有热情的兄弟斟了一满杯的酒递给我,“来来来,来喝一杯吧!” 我:“呃……我……”其实,我不是那么想喝,并不是我酒量差或者喝了会发酒疯的原因,而是…… “不用了。”这时,大师兄及时过来帮我挡了,“我师弟喝酒会发酒蠢的。” ……什么是发酒蠢啦? 反正我有些阴影,是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喝了点酒,之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大师兄后来告诉我的——我喝了酒后的举动十分特别,别人是发疯打架或者兴起吟诗作对,抑或弹琴起舞或舞剑,而我是唱歌,而且唱的还是…… “路见不平一声吼,明朝散发卖鱼头,人在江湖飘呀飘,花儿对我笑呀笑!”大师兄告诉我这事的时候还表示他那会儿笑得都忘了去扶我了(虽然他在说的时候也笑得不能自己,还绘声绘色地唱了出来,我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发、酒、蠢?”递酒的人呆了,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没错,可怕吧?”大师兄笑着取过酒杯,一饮而尽,“所以这杯我来替他喝。” 嗯……大师兄最好了,如果不提“发酒蠢”就更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师姐,“师姐,别喝啦,你看桌上有很多好吃的,喝饱了肚子就装不下这些好吃的啦!” “哼,谁说的!”师姐一下子就往桌上扯了只鸡腿咬嘴里,向几个兄弟打打手势,意思是——来战!?等我反应过来,师姐已经咬着鸡腿和几个人切磋了。 算啦,让她尽兴吧! 我便去取杯水,再回位置上吃东西去了,期间多次有人找我“干杯”的,我就意思意思地用装了水的被子和他干杯,若是直接有酒递我面前,有义气的大师兄就替我挡了,所以他这一晚上下来还真是喝了不少,待人群散去,我难得地发现大师兄醉了,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浮现了淡淡的红。 大师兄走路有点飘,只见他“嗖”地抽出有刚剑,运起轻功,几下子跃到屋檐上,以剑指月,月光撒落在剑身上,熠熠生辉,接着,吹来了丝丝微风,他就随着风起剑而舞,剑身舞动似挥落了细碎月光,英姿飒爽。 ……同样是醉酒,为什么别人是发酒疯、发酒蠢,大师兄是发酒帅呢?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身旁放一杯水,然后拿了些瓜子儿,边嗑边欣赏难得一见的,大师兄狂放的剑舞。 |
继续暖帖 |
第一百零九章 “事情还没完。”张潋关了门窗,神色凝重,“各位有没有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事?” 此时,我、花花师姐、两位师兄和卜渊正在一个小房间里,商议的是关于绝霄阁内鬼的事。 “你确定真有此事?”卜渊忙活了几天,刚静下来,看上去还有些疲惫,此时他听完张潋的话,眉头也皱起来了。也是,并肩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说是出了个卖队友的,很难叫人相信。 张潋点点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阁主,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溃败的事情吗?那时候老家伙突然发难,打伤了很多兄弟,但其实根据当时敌我各据一边的情况来看,我们是不至于快速被清理掉的——那时候他们正中我们要害,就是城郊的营地也被拆了不少。” “还有呢?”卜渊面有不甘之色,而后在张潋一句:“这一次,主营也被拆了,不少兄弟牺牲,其余尽被掳去,这是要钓大鱼。”后,陷入了沉默。 张潋看向了卜渊的眼睛:“也就是阁主。” 卜渊沉默不语,只默默看着张潋,示意他继续。 “我留意到老家伙的招数,是在放出掌劲后的一式幻影,无法躲避。起初我以为是那掌劲的问题,但后来我发现没那么简单。”张潋说罢,看向了我们,“就连那掌劲也是躲不了的。” “嗯,我也觉得奇怪,那时候我是自信可以躲了那道掌劲的,没想到不但没躲着,还让师弟师妹无故吃了一嘴沙。”大师兄点了点头。 “但理应没有躲不了的招式。”张潋说着,看向二师兄,“先前老家伙出幻影的时候你也在场……” “我没事。”二师兄面无波澜地,而后看了看卜渊,似是看出了对方的疑惑,便补充了一句:“我没躲。” “我想是因为你这几天都没跟我们在一起的缘故。我找出了中招兄弟们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一起呆了一晚上。”张潋道,“这一晚上,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这时,我看见卜渊本是少年明亮的眼眸黯了下来,“一定是兄弟们做的手脚?” “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张潋说罢,卜渊随即两眼发光般的看向他,似抓住了一丝希望似的。 张潋道:“本来老家伙安排了一帮杀手来对付阁主的,可我们到访的时候并无发现他们的踪迹。” “不会。”二师兄道,“那些人死了。” 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平静地说了句:“我干的。” 接着,卜渊的眼神彻底黯了下去,整个人都跟蔫了一样,“那就是真有内鬼了。” “阁主……”张潋的脸色也很差。大概,谁也没想过曾经最亲密的战友会成为如今的敌人。 “阁主,我们还是先找出内鬼罢。”张潋深吸一口气,“近来各位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这范围有点广!”师姐说,“有没有什么可作参考的依据?” “这段时间该会审时度势不做声张,也有可能会向阁主献殷勤作弥补然后悄然无声地继续待下去。”张潋说,“不过易主事情来得快,总会表现得不自然。” “那你有目标吗?”卜渊蔫巴巴地看向他。 张潋点点头,“找到一点。”接着,他列出一些人名让我们留意下,还把各个名字配的各人特征列举出来,比如说“袁大头”的头很大,还没什么头发,“小胡”的胡子稀疏,“熊茂言”的特征是两眼下挂着很大的眼袋…… “不过,这只是初步怀疑而已,还要多观察,或者还要什么新发现的可疑人物也可以说出来让我多留意他。”张潋补充道。 “那么,大少爷,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对你特别殷勤?”大师兄看向蔫巴巴的卜渊。 卜渊这才抬起头,然后摇摇头:“最近献殷勤的人太多了,没特别留意。” “你的兄弟我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你觉得少了什么人?”大师兄继续问道,“或者是谁的举动不寻常?” “……我那时只顾着急了。”卜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马尾,看了看二师兄,“那时候你不见了嘛。” “没事,阁主以后多留意就好了。”张潋道,“我还有些事,若各位没有其他疑问的话,先告辞了。”之后,卜渊点了点头,张潋便离开了。 对了,说起来二师兄那时候上哪去了?怎么连处于自家地盘的卜渊出去找也找不到呢?难不成路痴已经到达神一般的地步了? 对此,二师兄的解释极其简洁,就是引开守卫的途中恰好遇到为卜渊准备的杀手,便也顺道引出去杀了,之后觉着“有点累”(二师兄很少跟我们说他累了的,我大概知道他这一身是伤得有多重了),然后找个后巷靠着墙打算休息,但有皇军找他,原因他也不知道,但还是去躲了,所以那段时间他听到有脚步声就闪人,卜渊也不会找到他。 但对于他那身伤仍是只字不提。 “那你的手?”卜渊问。 “毒发了。”二师兄淡然,但卜渊已一个“非常担心”挂在脸上。 “……我没事。”二师兄看见他这样,有点无奈般的,“你办正事。” “关心你也是正事啊!”卜渊一脸无辜。 “……” “哎哎!我想起来了!”刚才一直沉默的师姐忽地站起身来,一手拍自己大腿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疼得咧了下嘴才继续道:“宴席间我见过那袁大头,他脑门儿贼亮的对吧?” 卜渊:“对!” “我和兄弟们切磋的时候见他站在一边,就邀请他也来露一手,但他没反应,叫了两次才回过神来拒绝,但我问起其他兄弟,袁大头不会酒后发疯发蠢,而且酒量不错的。”她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关注点偏了,总觉得其他兄弟们热热闹闹的,就他和这环境气氛格格不入。” 师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师姐很热情地邀请袁大头切磋,袁大头的反应迟钝不说,就连神情也有点奇怪,我在他的神色里,看不出和其他兄弟一样的喜悦——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了,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好,那先把目标锁定为袁大头。”卜渊苦笑。 |
哇,更文了哎,暖帖暖帖(???ω???) |
。 |
暖~帖~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举办活动的晚上,绝霄阁后院聚齐了兄弟们,无一缺席。 我还是第一次领略到这种氛围,我们绿苑别说是很少举办活动了,就算是偶尔才一次的什么活动也总会有多多少少的咸鱼不来参加的(唔,我有时候也是其中一条),但现在我可真是开眼界了,这一众人都非常热情,就算是有原本不想来参加的人也会被兄弟们的热情感染了吧?或许当中有被兄弟们硬揪了过来也说不定。 绝霄阁的后院很大,但也差不多被塞得满当了,在张潋简单地说明如何制作一个灯之后,大伙儿就开始动手了,有说有笑的格外热闹。 今晚的灯光也很明亮,暖黄的灯火映照出一张张让人感到温暖的笑脸,我看着看着,忽地就想念起师父和苑里同门…… 我们这次出来也太远了些,算起来也差不多半个月没回家了吧? “小青砚~”我晃神间,肩膀被人戳了一下,我一个转身,眼前忽然冒出一个四方的灯,灯上糊的纸有镂空雕饰,也有画了几朵小花的,灯的后面,是花花师姐盈满笑意的脸。 “送我的?”我惊喜地。 “是呀~”师姐把灯塞我手上,“第一次玩这个,做得不漂亮,不准嫌弃!” “很漂亮啊,怎么会嫌弃?”我笑着轻轻把手里的灯转了一遍,又细细地再看了一圈,“谢谢师姐。” “唔,你又哄人,我再做一个漂亮的给你。”师姐说着转身就要走,我忙拉住她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从桌上拿来一只被我摧残得勉强还能看出是个小四方灯的东西,递了给她:“我这才是不好看的灯,丑巴巴的,师姐不要嫌弃。” “挫是挫了点,不过挺可爱的,谢啦!”师姐愉快地接过,然后转身就跑去继续捣鼓材料去了。 我看着这么挫的灯我居然还把它送出去了,怪不好意思的…… 有了这挫灯的教训,我打不起兴趣继续制灯了,便抱着师姐送的灯,找个地方坐下来看他们玩好了。 而且,还能顺便进行张潋布置的多观察袁大头的任务。 首先,要寻找袁大头的身影——纵然是在夜晚,但因为灯火明亮的缘故,他头上的“大光明”还是很好认的,他就在长桌边上制灯,动作之间看得出来他很是认真,现在只弄好灯的一角,可我细细一看,这一角可不得了,雕出来的花纹很细致,还点缀着纸花,上墨也十分用心。 好了,看起来一时半会搞不定,我对这种精细手工活儿也没多大兴趣,就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唔,师姐还在捣鼓着灯,边弄着边哼着什么歌,看她嘴型确实是在哼歌,可这里太热闹了,我努力了一会儿也听不到她哼出来的声音,更别说知道她哼的什么歌了。 让我意外的是大师兄居然对这制灯也有兴趣?他此时一脸认真地糊着纸,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未完成品,细心地雕琢着,偶尔露出了微笑,也不知道想的什么,会不会有喜欢的女孩子? 说起来,大师兄这么大个人了,我怎么至今也看不到大师嫂的踪影呢?对于他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其实我也挺不明白的,大师兄人又高大,性格也是容易相处的,还是个出了名的护短狂魔,要说看脸,那更是没法说的——尤其是他现在这副全神贯注的模样,特别的好看。 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连二师兄也会对这制灯感兴趣而且还投入其中了?只见他挺认真似的弄着竹架子,又拿起桌上他画好的草图来对照一下,凡是歪了一点点的都仔细地掰回来,也不知道他这盏灯是要给谁的,只知道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诶?卜渊已经做好两个灯了?真看不出来,像他这样高大的大兄弟对这种手艺活也真有一手,做出来的两个灯都很精致,一个是四方的,画了几枝寒梅,四角都吊着几个浅褐色的小流苏,很是雅致。 另一个……心形的?这竹架他是怎么弄的啊!?不过这心形的看起来更好看,白色的心中一点朱砂墨作点缀,宛如浸在白月光中的朱砂痣——真美啊!我不禁环视一圈周围,诶?绝霄阁这个地方可谓是阳盛阴衰,乍一眼看去只有师姐一个大姑娘,也不知道卜渊那白月光和朱砂痣是…… 这灯端出来实在是好看,是用朱砂墨勾的边,底座还吊着一个朱红色的长长流苏,微风吹过时显得十分飘逸。 卜渊手捧着两个灯,走到张潋面前,把四方灯送给他后就飞一般地扑到二师兄面前,笑嘻嘻地把心灯塞二师兄手上,接着欢快地逃逸了。 ……噢,明恋,我懂的。 不过二师兄仍是面无表情地把心灯放一边,开始糊纸。我看他手里的竹架,似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哇啊!?”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盏形似杨桃的灯,摇摇晃晃的,我吓得差点给它一拳(呼,里面还亮着火的)不过定神一看,这盏杨桃灯绿皮的,嫩黄的光在里面亮起来,显得特别好吃。 “送你的,可爱吗?”这是大师兄的声音!我惊讶地回头,见大师兄笑着看着我。 “可爱!谢谢师兄!”我笑着接过灯,也抱怀里。 而后,大师兄也坐了下来,就在我身旁,手也顺便搭我肩膀上,“上次绛湖灯会的时候你就看着一盏杨桃灯入迷了,你喜欢这种灯吗?” “嗯,它看起来很好吃。” “……”大师兄闻言后,无奈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便朝他笑了笑,转头再寻找袁大头的身影:只见他此时已经做好了一个灯,非常的漂亮,灯上的花纹繁复得来很是好看,还有高超的雕花技术,很有心思,可他把这灯搁着,开始鼓捣下一盏灯。 “看样子还要弄很久……”我喃喃着。 “嗯?小青砚无聊啦?”大师兄作受伤状,“有师兄陪着还不满意吗?” “……满意呀!很满意!”我安慰道,“我就感慨一下大头的速度。” 说是慢工出细活不错,但也这太慢了吧,我看二师兄都糊好莲花了…… 很无聊……对了,“大师兄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怎么忽然问这个?” “嗯?” “师兄会害羞的。”大师兄笑道,可我分明没看到他有什么害羞的痕迹。 “那是有还是没有呀?”我很好奇。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听到后我就不禁扯了扯嘴角,好吧,看他这样子也不会告诉我了。 我看回袁大头,他的第二个灯速度倒是快了许多,已经是半完成了。 “……!?”我第二次被突然闯入眼前的一盏灯吓到,定睛一看,那是一盏可爱的白兔灯。 “嘻,这个不难看了吧?”师姐笑嘻嘻地把白兔灯塞我怀里。 “很好看,谢谢师姐。”我冲她一笑。 “哎!没大头的那俩好看!”师姐也坐下来,指了指袁大头桌上的两盏灯。 “师姐的很可爱。” “是吗?” “是,师姐也很可爱。” “……瓜娃子你啥时候学来的这些玩意?”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袁大头把一盏灯送给一个挂着俩厚重眼袋的人,一个送给一个胡子稀疏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熊茂言和小胡。 “小胡和熊茂言曾经救过大头。”张潋说,“我也调查过,那天晚上兄弟们确是没见他们。但是之前老家伙攻进来时我是亲眼看着他们被抓住的,理应和他们一同被你们救出来,一同过夜。” “所以应该是他们?”卜渊道。 “嗯,我去找他们。” …… 张潋出去不久后,便带来了袁大头、小胡和熊茂言,小胡和熊茂言在卜渊面前承认他们便是内鬼。 卜渊不愠不怒,只是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为什么?” 他们的原因,还要追溯到多年前,卜渊部队和老家伙的部队实力相当,在一次的郊外作战时,小胡和熊茂言因为跟不上大部队而被老家伙掳去了,但老家伙许是认为他们在卜渊那里也没什么存在感,便没对他们做什么。 他们起初不是很认同老家伙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说法,他们相信他们的少主肯定会来想办法救他们出去。 但是,都过了好几天了,仍是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有人来营救他们的痕迹,仿佛他们两个人掉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他们两个对那边的队伍而言是无足轻重的……随着一天天过去,他们原本抱着的希望便渐渐消磨殆尽了,更甚者,他们想着会不会因为他们的无足轻重,被当做了弃子。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们听到了老家伙的感慨,就是以前跟了阁主二十多年,有甘同享有苦同担的,但最后,阁主居然要把这阁主之位传给他的孙子,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老家伙感觉他的付出都受到了忽视,作为曾经并肩风浪的战友,实在倍感心酸。 闻言后,小胡和熊茂言想起自己也为了他们的少主付出了那么多,但还是受到了忽略,感同身受,也就投靠了老家伙。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老家伙看起来比较强势,看起来前途也光明一些。 知道他们是内鬼的是袁大头,但出于义气,他甚至想替他们顶罪。 小胡和熊茂言能感觉到兄弟情也是因为袁大头,这次前来,袁大头的因素不可或缺。 “但其实,在你们失踪后,老张连续几天晚上不吃不睡,就是要想办法救你们,无奈频生意外,我们不得不退。”卜渊耐心地等到他们把一肚子的怨气宣泄完了,才轻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回来后我也没跟你们说过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老张嘱咐过我们的,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那天我发现你们俩不见了之后,我们就原路折返了,哪知道就遇到了早就设好的埋伏,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 “之后的几天,老张挂着两个黑眼圈给我们设了几个方案,我们也一一尝试了,每每弄得遍体鳞伤,也没能接近他们营地就被迫退回去了。”卜渊依旧是平静的语气,“但终究,我们还是把你们救出来了吧?” 而后,小胡和熊茂言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发着抖:“阁主,对不起……” 袁大头也“咚”地跪地,双眼通红:“阁主,看在我们以前一起走过来的面子上,原谅他们吧!” 这时,卜渊的神情变得有点复杂,看向张潋,张潋微微垂下头,“请阁主定夺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时间,空气变得沉默起来。 我似乎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们的纠结,虽然是兄弟情深,但有一句话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而卜渊作为一个领袖,若对于背叛者都心慈手软,以后又要怎么服众? 可到底还是念及了兄弟之情,一路走来的同行者情谊,这一点我之前就能领略到了,绝霄阁的人真的很重情义,卜渊和张潋是下不了这个手的吧。 “你们跟我来。”一把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默的气氛,只见二师兄走到小胡和熊茂言面前,两个人愣了愣,看向卜渊,卜渊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二师兄便把两人领出去了。 全场又陷入了一片静寂,直到二师兄一身白衣翩然而归,只有他一个人的归来。 尽管他依旧是白衣不沾血,但我们都能猜到那两人的结局了。 “他、他们呢?”袁大头颤抖着。 “我杀了。”二师兄平静地。 之后,全场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能听到袁大头低低的抽泣声。 而作为阁主的卜渊,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 事后,二师兄跟我们解释说卜渊作为阁主,若不处决背叛者,只怕以后不能服众,更甚者会再有背叛者,以一种反正背叛了也能被原谅的心态来背叛他。不过他也看出来卜渊下不了这个手,再者,毕竟那也是一路走过来的兄弟,若是由卜渊亲自处决他们,就会显得有几分冷血薄情了,张潋也同理——所以,不如由他这个外人来背上杀害两个兄弟的罪名。 “你倒是看得很通透。”大师兄道。 二师兄却摇摇头,他说他不知道这样的话,卜渊会难过多久。 逝者安息。我们来到绝霄阁靠近后院处新建的陵园,对着一个个墓碑合眼祝福。 这里都是这一路以来卜渊死去的兄弟们,有些遗体已经找不到了只有衣冠冢。而这里,也包括了小胡和熊茂言。 卜渊已经沉默了几个时辰了,原本朝气勃勃的少年人现在居然散发出一股沉沉死气,让人不敢逼近,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他,我无法想象他这是有多么的难过。 一直到离开陵园,卜渊也没说过话,张潋也没作声,他本想开口劝说几句,但一看卜渊神色,又把头垂了下去。 期间大师兄也尝试唤了卜渊一声,没有任何反应,大师兄便摇摇头,没作其他举动了。 仿佛卜渊沉默了之后,这整个绝霄阁都沉默了,我们就这么走了许久,也听不见半点人声,沿路只有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风吹过而刮起的盆栽枝叶唰唰声。 我原也想安慰他几句,但见气氛也太凝重了些,思索再三,又见连张潋都是垂着头没有作声的模样,就有点怂了,再看卜渊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死气沉沉,连耷拉着的马尾都带了凝重之意,我便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轻轻地扯了扯大师兄的袖子示意,但大师兄也对我摇了摇头。 我便以目光去寻找二师兄的身影,可好像见不到他人……哎? “给你。”二师兄辨识度很高的清冷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只见他手捧着一盏白莲灯站到卜渊面前。 白莲灯不沾一点墨、一点尘,正如二师兄的翩翩白衣。 卜渊总算抬起头来看人,但只是看着,仍是一言不发。 二师兄便没作其他举动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仍是清澈如水。 过了片刻,卜渊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抱住了二师兄,看他动作的幅度还抱得挺用力。 对于卜渊突如其来的动作,二师兄没有推开也没有作其他动作,就任由他这么抱着——因为他的关注点放到了很特别的地方:“……你压到灯了。” 那架势,仿佛下一刻他要说的一句就是:还好里面没有点火。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们在绝霄阁呆了几天,绝霄阁里的兄弟都很热情地招待我们,这几天里他们都沉浸在一种胜利的喜悦里边,整个绝霄阁都充满了活力。 只不过,刚接管绝霄阁的卜渊仍需处理许许多多的事务,这几天里我们都没怎么和他说得上几句话,只见那个少年的红衣背影四处忙活,而大师兄则表示我们是时候该回家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定很想我们。 他对卜渊的说法是:“以后有机会再找你玩。” “你们可要想我啊!”送别时卜渊这样对我们说。 “会的啦!”我回他一笑。 而后,卜渊充满期待地看向二师兄:“你也会想我的对不对?” “不对。”二师兄转身便走,卜渊整个人就耷拉下来了,我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跟上大师兄走人了。 走在淮安的路上,偶闻人们话题,原以为绝霄阁易主那么大的事情应该会占这话题的大多数,但没想到竟是被另一件事情抢了风头——百年玉家。 “哎!你知道吗?”一个菜摊的大婶对一个面店老板娘说道:“听说呀,那天的显贵楼里来了个玉家的人。” “就是那个百年玉家的?”一个路过的小伙子插嘴。 “应该是。”菜摊大婶说。 “大娘可知何谓百年玉家?”一个年轻的书生问,见着菜摊大婶不答,便道:“远在素峨山的玉家世代为将,守我江山如画,是为百年将魂,由皇上亲赐‘百年玉家’之牌匾,故称之为百年玉家。” “只惜……”书生叹了口气,“多年前玉将军率领其家族之人抵抗入侵家国的外族,称之为素峨关之役。此战中玉家与敌玉石俱焚,无一生还,也就造成了百年玉家的灭亡。” “哈?也就是说死绝了?”一大妈惊道,“不是说前些日子显贵楼里见过玉家的人吗?” 这一下子可是炸开了锅,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天显贵楼的玉家的人是什么身份,就连书生也是一脸疑惑,答不上来,只知道多年前那位玉将军名为“玉瑜”。 最后是由一名老先生道破的:“那位玉家的人,很可能是‘玉美人’。” “玉美人?在哪的?” “据说玉瑜将军生得俊美……难道是玉将军还活着?” “既然玉将军生得俊美,那他的后人应该也是……” “诶——那玉美人现在还在不在显贵楼的啊?” …… 老先生最后以几句话作结:“百年玉家皆将魂,一朝玉碎五十坟。世道将军气数尽,犹余坟前玉美人。” 还没走到驿站,二师兄便运起轻功要走,却被大师兄一把拉住。 “我能比马车快。”二师兄冷冷道。 “嗯,这当然不是问题。”大师兄倒是挺轻松地松开了手,耸了耸肩:“我只想知道一个事而已——你识路吗?” “……” 之后,二师兄认栽似地去买了个斗笠戴上再跟我们走。 我貌似隐约地知道了些什么。 对于那老先生所吟的诗句,二师兄表示除了第一句,其他三句皆不认同,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没事的作出来的,更闲的是居然还流传了起来。 不过,他这个态度我倒好像抓到了什么希望,其他三句皆不认同,也就是说并不是“将军气数尽”?玉瑜将军还活着吗? 可二师兄的答案也冰冷得不带任何希望:“没,他死了。” 不过,我总觉得这诗貌似真的交代了现时玉家的情况。 “道听途说的,往往都不是真相。”大师兄见我低头思考,便拍拍我的肩。 我点点头,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当事人最清楚,我看向二师兄,他依旧默默地走着,不知想的什么。 我也只能确定,他是人们所讨论的,那天进入显贵楼的玉家的人。 回到绿苑,正如大师兄所说,师父很想念我们,见我们回来了,第一时间便去抱抱大师兄,“怎么去了那么久?为师想得头发都白了。” “师父,你的头发本来就是白的。”大师兄伸手摸摸师父的白发。 “……逆徒!”师父放开大师兄,转向我,“小青砚最乖了,来抱抱~” “好。”我笑了笑,伸手去抱抱许久未见的师父。 “饿不饿?为师备了好菜噢!” “师父亲手做的菜?”师姐好奇地。 师父神秘一笑:“当然!” 咦?师父亲自下厨的!?还没试过呢! 我们充满期待地跟着师父进屋子里,便见一张大圆桌子上,摆了八道菜肴,有清蒸鱼、炝青菜、瓜汤……很是丰盛。 我很是感动,“师父是特意备给我们的么?” 师父却诚实道:“不是,是做给小洞洞的。” “……”我心碎之际,还充满了疑惑,小洞洞?谁呀?机关猪的名字? “你看,你这称呼一出口,你的好徒弟都惊呆了吧?”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这是洞世大师,高高瘦瘦的人着一身素灰色轻薄长袍,显得气度不凡,这么一个谪仙般的大师,居然被师父喊作“小洞洞”!? 我觉着被师父给喊毁了。 ……小世世、小大大、小师师都比小洞洞好听啊!? “你们不在的时候,都是小洞洞陪为师聊天的,不然为师可要被闷死啦!”师父倒是一脸严肃状,“所以为师就学了一手来招待小洞洞。” “……我不叫小洞洞。”洞世大师看着师父。 “那叫大洞洞?”师父无辜地看着对方。 “师父,人家大师的气质都被你喊毁了。”大师兄看不过去了。 “算了算了。”洞世大师感慨了一句“机关猪这说法当真没错”就招呼我们来吃东西了。 比较满足期待值的就是这一桌子的菜了,没想到师父的手艺当真不赖,走出来的菜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吃完后还回味无穷,不禁让我想着明天也要来蹭一顿才行。 “你们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饭后,师父一边喝着茶一边问我们。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看样子,宓罗门是覆灭了。”大师兄说罢,把白玉石用火烧尽宓罗门的事情告诉师父,“不过出了点麻烦,我们遇到红影了。” 师父闻言后放下了茶杯,灰白的眉皱了起来,“就‘点’麻烦?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 “嗯,这样看来,旋风寨被宓罗门操纵,而宓罗门是被红影所操纵。”洞世大师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师父,红影是什么人啊?那么厉害?”我问。 “为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意外地,师父摇摇头,“这天底下,估计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啊?不是说是魇华教的教主吗?”我疑惑地。 “这只是其一罢了。”师父道,“也不知道他此次出手为的什么,你们和他交手过吗?” “嗯。”大师兄点点头,而我觉得我碰上红影根本就是挨打的份,一点还手机会也没有,应算不上交手,便没作声。 “有没有伤着?”师父关切地,“要去药师堂看看吗?” 大师兄摇摇头,“现在没事了。” 现在是没事了,你也不想想之前你用掉了多少药布……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惊胆战。 “对了,师父,红影使的一种很细的银针,扎人很疼,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躲开?”我忽然想起这事,便问师父,下次碰到红影可以没那么伤。 “那招式名为‘魇雨’通常和‘火舞’一起常为红影使用,火舞还好靠左右闪躲避开,但魇雨的针太细,太多,只能快速逃离。”师父道,“不过,你们下次遇到红影,还是躲开为妙。” “话说,你们那位蠢蠢的朋友呢?”师父问。 “他留在淮安了。”大师兄道,“之前也是因为处理他的事情耽搁了些时日。” “噢。”师父点点头,“说起淮安,那应是个离绛湖挺远的地方,比较偏南的。不过说起来,近来有几个从淮安远道而来的军爷找上门来了。”师父说着,看向正在一边窗前看风景的二师兄,“说是要找你的,我的小玉啊。” 二师兄闻声转过身来,师父继续道:“为师把他们轰出去了,放心。” “下雨了。”二师兄轻声地,我闻言也往窗外望去,果然见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润湿了草木,放眼望去,一片青翠绿色。 “师父,快清明了。”二师兄轻轻地。 “嗯……不过,那些军爷不解决终究是麻烦。”师父喝了口茶,“需要帮忙吗?” 二师兄摇摇头,转身便出去了,冒着纷纷点点的雨,不消一会儿那身白衣就被沾得湿了,我见着他的外衣都要透明了才反应过来拎了把油纸伞冲出去递给他。 为了避免他又心不在焉的,我还是把伞开好了塞他手里的。 其实我还是能理解一点他这心不在焉的,而且我也知道他这是要去找个篮子便下山去的。 每逢快到清明的时候,二师兄总会下山不知从哪带回来一篮子的紫色的五瓣花,名为“紫玉花”,花是细小的,多朵凑成一簇,有着淡淡的香气。 二师兄带了一篮紫玉花回来清洗干净,便直接提去厨房。 二师兄很少亲自下厨,以前他曾心血来潮到厨房倒弄了很久,结果我们只听闻厨房发出“轰隆隆”的疑似爆炸的声音,之后他就端出了一堆焦黑的不明物体,名曰“食物”,直到第二天有人进厨房,那厨房还是立刻就炸了,这后遗症厉害地连一向对我们很是纵容的师父都板起脸来,严令他不许下厨,还让人在厨房大门外粘贴:“厨艺不佳者以及某玉姓人士不得入内”的告示。 而至于那堆“食物”,大师兄带了些外出,回来时告诉我们他用这些“食物”当飞镖扔得挺爽的,又硬,杀伤力又大…… 二师兄厨艺“犀利”,但唯有一道“紫玉花糕”是拿手的,也就只有这时候师父会撕下厨房大门张贴的告示。这道“紫玉花糕”从厨房里捧出来的时候,是一碟晶莹通透的紫色小方糕,上有细碎花瓣——但其实这种糕并不是很好吃,以前我要过一块来尝尝,味道很淡,尝细了甚至会感觉有一点苦,但苦着苦着又变得有点甘甜,不过无论怎样,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 后来得知二师兄这是要“带回家”的,我也没再要一块来吃了。 嗯,二师兄做好紫玉花糕的时候,会把它们放好在篮子里,再执一柄伞,到市上沽些酒,然后自己外出,说是“回家”。 我曾问过他,他家是在哪?我们怎么不知道? 他没直接回答我,只是默默塞我一块紫玉花糕便走了。 那还是大师兄告诉我的,他跟我说:“清明时节回的家,能是什么家?” |
三更!比一更一更地看爽多了 |
那么…我又来暖帖了~ |
番外篇·百年玉家卷 ·素峨山的将军世家· 玉殊是一个被遗忘的名字,虽是师出绿苑,但相比起连愈这个让不少江湖中人风闻丧胆的名字,玉殊这两个字倒显得沉寂得多,若在外说出这两个字,怕是当真没几个人认识。 大多数人所知的,是一个“玉美人”的称呼,这称呼还是源于一句诗句:“世道将军气数尽,犹余坟前玉美人。”而这一诗句的由来是关于十多年前的一个大家族——玉家。 然而,对于“玉美人”,人们大多不知道这是姓“玉”还是名“玉”,只是有人这么喊,他们也就跟着这么喊了。 玉殊本身也对他的名字没多少感觉,一来从小到大基本没有人喊过,二来他师父和师兄一口一个“小玉”,以致于有时候甚至他自己也搞混了以为自己是名“玉”。 清明将至,玉殊提了一篮子晶莹剔透的紫玉花糕,戴了斗笠,冒着清明时节的纷纷细雨到绛湖的市集上沽了些酒便去往素峨山。 如果以绛湖作中的话,素峨山在其东北方,和淮安一南一北的正好连了一条长长的直线,但路程比从绛湖去往淮安还要远,没五、六天到不了。 玉殊雇了马车,连赶了三天路后下来歇了几个时辰,又连赶两天路,到了素峨山的时候已是晚上。 镇子上很安静,街道上也没多少行人,正值休息的时候了,家家户户几乎都关好了门窗,只有寥寥几家亮着灯火,街边的店铺都关门了,要想买点什么东西也买不了。 天上还飘着丝丝细雨,玉殊却摘下了斗笠,撑开了伞,静静地走在街道上。 他很熟悉地就走到了一间小屋前,这间小屋看上去很陈旧,都掉下许许多多的灰来了,墙身显得斑驳。 不过,这户人家还亮着灯火,虽是微弱的,却仍是暖入心扉的橙黄色。这个时候还亮着的灯火,似乎是为了等什么人。 “玉哥哥是你回来了吗?”开门的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看到了白衣如旧的大哥哥,虽然脸上沾了不少雨水,面容却是清晰可辨,小女孩便一咧嘴笑了,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奶奶等你好久了。” “嗯,回来了。”玉殊伸手揉了揉只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女孩的头发,牵着她就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里边就一张木方桌,几张椅子,一张床。桌子上是亮着的烛台,床上是一个身形瘦削的老奶奶,她听到动静后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清来人后满脸是溢出的欣喜,笑得眼褶子都起来了,一褶一褶的很深刻。 “秦婆婆。”玉殊轻声唤道,而后,老人家已经抑制不住欣喜地下了床,双手就握住他的手,牵他到椅子前,“孩子,来坐坐坐!” 和老人家聊了一会儿,留下了几块紫玉花糕后,玉殊便向老人和小女孩告别,走出了屋子。 可他也没直接离开,打着伞,安静地站在屋门前,直到看着屋内的灯火熄灭了,确认两个人是去休息了,他才静静地离去。 这到底也不是他家,这么晚了他也不好打扰她们休息。 至于他的家……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啪嗒啪嗒地敲打在油纸伞上,可这一路上,也就只有这雨水敲落在伞上的声音了,他就这么静静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虽是兜兜转转,但却很是熟识,很快地他就走到了曾经那个最熟悉的地方。 那是一座称得上高大宽敞的建筑,只是从外面看来,围着的白色高墙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大门前原本书着“百年玉家”的牌匾也没有了,显得空空荡荡的,但这门上还有一道门栓,结实得很。 而且,这道门栓,玉殊自己也没有钥匙,打不开的。 这倒不是他自己遗失了钥匙,只是因为这道门栓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是官家加上去的。 早在十多年前,玉家全数阵亡的消息出来后,官府就派人封锁了这个家,把家里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收归朝廷了,而这玉瑜将军曾经住过的地方,为了纪念这位为国为民的将军,官府也都“接管”了。 玉殊便走到了门前,因为屋檐把雨水都遮挡了,也就收了伞,靠着朱门坐了下来。 静下来后方才感觉到夜凉如水,细细的夜风吹来,他本来就沾了不少雨水的衣服让风刮到了,就是渗入了骨子里的冷意,加上地面的冰凉,很快他就不禁地打了个颤。 可他也没多带一件保暖的衣服,想了想,只把伞撑开,挡在自己身前,就默默把自己抱成一团,紧靠着身后的朱门,将就着睡了。 还要等到天亮才能上山,夜里深山杂草又多又高,至少也得有个火把,可现在雨还下个不停,就算是火把也不经用了。 而且,等到天亮店铺开了,也好买点纸钱。 清明了,回家了。 翌日清晨,天空飘起小雨,玉殊包好纸钱,撑起伞上山。 山上依旧草木郁郁葱葱,依旧鸟语花香,一点没变。 玉殊很快便能找出路来走到一深林墓地前,却发现有点不妥当,这里的草刚被人踩踏过。此刻雨已经停了,还能看到先前因为雨水润湿了泥土,被人踩踏时把泥泞也沾到草上的痕迹。 照理说,这里也应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才是。这么多年来,除了他一个人每至晴明回家一次外,这墓地里的五十四座坟,皆无人问津。 但现在,一座在最中央,最大的,上面刻着“父玉瑜之墓”的墓上,摆了几束白花,一盘苹果,插了几对蜡烛……是什么人忽然惦记起他们来? 玉殊拨开杂草,一篮子紫玉花糕摆放到玉瑜墓前,再搁下油纸伞,撩起袖子,徒手扫了扫尘灰污痕。 周围草丛“窸窸”作响,兼杂了鞋踏泥地的声音。 玉殊缓缓起身,平静地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见着几个穿戴整齐似乎是官差模样的人正向他走来,走到面前,整齐地抱拳道:“恕我们冒昧一问,阁下可是玉瑜将军的后人?” “玉家死绝了。”玉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么,阁下是?” 玉殊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问了句:“这里的花和蜡烛可是你们放的?” “是,因为……”未等他们说完,玉殊便道:“谢谢。不过,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也别说出去。”说罢便转过身去,留下拒人千里的背影。 “其实,不瞒你说,我们都是由淮安来的,那日显贵楼的事我们也知道。我们想知道你和玉家是什么关系。”那些人想了想,补充道:“你身上的青玉,还有知道来这里拜祭,一定不会没关系的。” 玉殊没作回应,只静静地站着,任凭微风掠过,带动他那素白的衣袂,正值雨后草木新绿的时分,山林间飘动的翩翩白衣看起来带了几分缥缈之意。 而这位林间谪仙的意思也已经放明了:不会告诉他们。 “我们是奉了林大人的指令前来的,请别让我们难办。”他们见没效果,便把他们大人摆出来——但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确是淮安太守林大人派来的。 “请回罢。”清冷如霜雪的声音,不掺任何感情,也不留半分情面。 那些人相视片刻,意会地点点头,随即拔出了佩剑——直指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坟墓:“那就休怪我们无礼了!”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一道清冽的白光闪过,指向墓碑的佩剑一一被切断,掉了一地的断刃,而那些握剑的人也被强劲的气势击退好几步,回眼只见玉殊持着剑,修长的身影就立在碑前:“谁再往前一步,谁就来血祭我玉家。” 而后,那些人只得悻悻离去,办个指令把小命给赔上了,亏不亏!? 谁再往前一步,谁就来血祭我玉家。 这句话,玉殊已很多年没说过了,年少时还不是很能沉住气,曾因有人刻意打扰玉家坟地而如此说过,现在虽经过岁月沉淀,年过二十,但见到有人剑指玉家坟墓,还是压不住气。 但这其实也不是沉不沉得住气的问题了,若是问起认识他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觉得玉殊这个人就如一泓清水,不争不抢,待人也包容,也几乎没见过他生气……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 玉家。 他终究还是玉家的人,素峨山的将军世家玉家,并没有死绝。 |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1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武侠小说 最新文章 |
建议凤歌修订《昆仑》 |
〔20-08-19〕谁有风流小子花无缺上册原书有 |
〔22-09-28〕临剑携《剑魔携香》新修版及有 |
求一部小说名,太久记不清了 |
木不木不具看武侠 |
说一说金古之后的高质量作品 |
《昆仑》里谁最强?9大高手排行 |
一直有人推荐缺月梧桐,找来看下,慕容秋水 |
说一说金古之后的高质量作品 |
武侠小说你是看金庸还是古龙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