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守护（古风父子，慢热，长篇）[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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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守护（古风父子，慢热，长篇）[第7页]

作者:随风的草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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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山神色不变，但也并不是像以往那样淡然:“中毒。”
“怎么会中毒呢？”安门镖局虽说不是什么门禁森严的门派，但是想要擅入而下毒也绝对不是善类:“什么毒？”
“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将所有有关毒典找了出来，以供鹤仙人用的，我记得你二叔给了你不少好的药材，挑几样解毒的出来。”安煜山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
安旭忙碌着帮风清晓找解毒药:“好，他现在还好吗？”
“嗯。”安煜山手指摩擦着茶水杯:“凌庄主已经去找更多擅长解毒的神医，你查查最近门里有没有其他人进来，再询问厨房那边有没有其他什么异状。”
“嗯，那我整理好东西就去看看清晓哥。”安旭匆忙之间就要出去。
安煜山道:“嗯，安旭，你身体也没稳定，自己多注意。”
“知道了。”安旭答应一声就走了。
……
“哎！我说你门口怎么还多了俩侍卫？干嘛呢这是？”箫城瞥了门口两张冷脸，赶紧跑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风清晓在窗边看花，瞥了一眼箫城。
“你那天不是问我姑娘都喜欢什么吗？”箫城笑的有些——猥琐。
“诺，我给你找来了？这是咱们城中最好的店里最好的胭脂！不要谢我哦？”箫城献宝一样把胭脂递给风清晓。
风清晓才把目光从白菊上移到箫城手上的胭脂:“她恐怕不会喜欢。”风清晓笑笑，那样一个干净清冽的女子，只有那雪莲花才能配得上她一笑才对。
“嘿！不要算了，我留着哄姑娘用，话说风公子看上的是哪家姑娘？要不要我去给你说说？”箫城继续八卦着风清晓的私事。
“她叫夏月初。”风清晓也不知她是哪家姑娘，他们的相识也只是那短短的几个月，但却倾心相许。
“姓夏？”箫城若有所思:“姓夏多数是南边过了国境的小地方的人，我们这边很少有人姓夏。”
“是吗？”风清晓反问一句，随后又道:“可能吧。她说没有见过雪，想去看看。”
“哦，异域美女！嘿嘿～你可以啊！”箫城冲他挤眉弄眼，风清晓笑笑不说话。

【66】
风清晓平静的表现让安旭更加敬重，人不论是谁，身份地位如何，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会害怕。风清晓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安旭心里也安然了。
“清晓哥，我拿了些药，放在这边架子上，如果难受可以吃，都是些滋补的解毒药，应该对你有用的。”安旭把东西放好，走到风清晓跟前。
“解毒？什么毒？”箫城好奇。
“不是什么大事。”风清晓并不愿意连箫城也跟着一起瞎操心。
箫城半信半疑看看安旭，又看看风清晓，最后还是砸吧砸吧嘴不再多问。
“安旭，那片白菊是府上种的吗？”风清晓用下巴点了点窗外的白菊。
“嗯。”安旭也宁静不少:“这种菊花不好活，是我向一位花匠学习的，今年总算长得不错。”
“很漂亮。”风清晓又问道:“你有见过雪莲吗？是不是也是这么雪白？”
安旭摇摇头:“我没见过。”
“雪莲？我见过啊！”箫城走过来:“雪溪山的雪莲最有名啦，我前两年去看过呢。不过那里的雪莲不是白色，而是红色。”
“红色？”风清晓好奇回头看箫城。
箫城接着道:“是啊，当时我也奇怪呢，怎么是红色，不过听别人说的，就是那样子，你想想雪白无垠的山峦，上面开着几多血红的雪莲多美啊，只可惜当时没有爬到山顶去看看，人家还说有种青色雪莲，是极品。”
箫城讲起这些事情来倒是头头有道，他向来喜欢到处走，去过的地方多，见闻也广。
“想去看看。”风清晓叹息。
安旭拍拍他的肩膀:“清晓哥，到时候我陪你去。”
风清晓略微点点头，继续看着外边的白菊。
……
傍晚的时候，凌天剑回来了，请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毒双绝之后白浅。
白浅也是受了爹娘所托才来，他爹是医圣白逆年，他娘是医毒浅素素。这俩人的结合是江湖一段神话，所以这白浅也是神秘莫测，银色面具下何等面容都不曾见过。
“白公子请。”安旭伸手，请白浅进了里间。
风清晓神色淡淡，道:“师父回来了，这位公子是？”
“这是医毒之后，白浅。”凌天剑几日未见风清晓，心里着实担心，挑着风清晓下巴，看了脸色:“气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风清晓摇摇头。
“伸手。”白浅坐在风清晓旁边，直直开口。
风清晓愣了一下，才伸出手。
白浅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睛锐利而干净，眉毛慢慢皱起来。
“那个手！”白浅像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一样，使唤着风清晓，风清晓性子平和，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白浅把脉许久，才道:“这毒我并不能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毒性很烈，要是再找不到下毒的人，必然命不久矣。我有一个可以延迟毒发的办法。就是以亲人之血注入体内，每三日替他换血，这样可以延缓毒发。”
“至亲三日换一次血？”安旭惊讶，这不就是等同于没救，上哪里去找至亲之人？
“一定要至亲之人吗？我们的不可以吗？”箫城站在一边着急，这是什么毒啊？
“用我的血吧。”凌天剑稳稳的开口，“我是他爹。”
几个人都愣住了，风清晓声音颤抖:“师父……你，说什么？”
“事不宜迟，动手吧，白浅。”凌天剑并不理会风清晓，直接对白浅道。
白浅随身带着匕首:“拿壶烈酒，热水，干净的帕子，白布条。”
安旭行动迅速，找来东西的时候，安煜山也来了，给安旭让开地方。
白浅行动快，一只手抓住风清晓的手，另一只手一晃就是一道伤口，一阵刺痛，血蜿蜿蜒蜒流下来，血色有些发黑，白浅也不耽搁，将凌天剑的手上也划开，两人双手紧合。
风清晓躺在榻上，凌天剑坐在他身边，手附在他手上，白浅用白布替他们绑起来。
温热的感觉，让风清晓觉得安心，从来没有这么近的和凌天剑手握着手，风清晓从刚才的震惊中慢慢平复下来，静静的让父子俩血液相溶。

【67】
白浅在安门镖局住下来了，为了风清晓的毒。安煜山和安旭的出游自然就推后了，箫城也没什么心思跑出去玩儿，多半时间都是在风清晓那儿插科打诨，排忧解闷儿。
凌天剑虽说心里烦，但是对着风清晓的时候倒是难得的好脾气，惹得箫城一个劲儿的在一旁讽刺:“凌庄主，这些日子是转性了不成？对清晓哥这么好啊？哎呀呀，亲儿子就是不一样。”
“箫城！”风清晓呵斥一声，声音不大，但箫城也不再多说。
“箫城，你有时间在这儿磨嘴皮子就去帮帮安旭的忙。”凌天剑太清楚箫城的性子，也不和他计较。
“安旭怎么了？他忙什么？”箫城两步窜到凌天剑身边，仔细询问。
凌天剑一笑，看了眼箫城，“你这眼睛就是用来问为什么的吗？”
竟然敢说本少爷眼瞎！箫城压着火气继续:“你别绕弯子，安旭到底怎么了？”
“自己去找他问吧。”凌天剑一手提着箫城的领子，一手打开门把他扔出去。
风清晓跟在后面，想要出去扶箫城，凌天剑关了门:“别理他，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喂！凌天剑！你给小爷等着！”箫城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小声嘟囔:“疼死小爷了，这么大劲儿干嘛！”
风清晓听见门外的叫喊声，无奈的摇摇头:“他就是孩子气，师父你何须跟他计较？”
“喊爹。”凌天剑沉下脸。
风清晓有些局促，别过脸，不敢看凌天剑。
凌天剑钳住他的下巴:“看着我，说话。”
风清晓咬着嘴唇，不愿多说一句话。
“随你！”凌天剑看他这幅样子也没了心情，“不识好歹。”凌天剑看着窗外。
风清晓偷偷看他一眼，不知这句话说的是自己还是箫城。
风清晓心里委屈，这些年都没有认，之前明明说安旭是他的儿子，现在反过来又是这么一个结果，风清晓无论如何那句爹也叫不出口。
……
箫城跑到安旭房间的时候，安旭在看书，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箫城气喘吁吁:“就说那个凌天剑在骗我！你能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安旭抬头，伸手拿了杯子给箫城倒了一杯水:“跑这么急？”
“没什么！”箫城气呼呼的喝了杯中水。
“我倒是真有事要你帮忙。”安旭看着箫城，认真道。
箫城笑了，来了兴趣:“难得啊，说说，乐意效劳。”
安旭说了什么，箫城就乐呵呵跑出去了，安旭看着他离开，又回到了书桌前继续看书。
……
风清晓依旧现在窗前，伫立良久，眼睛还是从那白菊上移不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女子清冽的笑容，银铃般的声音。

“月初，还好吗？”风清晓轻声呢喃。
凌天剑看着他出神，也不愿打扰，只是惋惜自己错过了这么多年。
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暖和了一些。
“天气越来越凉了，马上就要入冬了，你如果喜欢那些白菊就让人搬几盆进屋里来。”凌天剑对于风清晓爱花这件事其实心里并不满意，但看他伤神，也愿意纵着他，随着他。
“花枯花谢，本就是自然之道，我又何须去打破它？”风清晓摇摇头，裹紧身上的衣服。
“天也的确冷了，不知道庄里还好吗？”风清晓觉得出来的时日很多了，也有些担心庄里的事情。
“你无需忧心，一切都好。”凌天剑拍拍他的肩膀:“你只要好好养好身体就好，爹一定会用以后的日子好好弥补你！”凌天剑说的坚定，风清晓也动容了。

【68】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竟然来的这么快，一夜之间安门镖局就沉浸在一片雪白里。
安旭吩咐给风清晓房间多加了几个火盆，顺便送来几件衣服。
箫城头上落着一层雪跳进了房间，安旭走过去，替他扫雪:“怎么不撑把伞？”
“太麻烦了！”箫城穿的还很单薄，仗着自己还年轻，总是不愿意穿太多:“我就知道他这儿暖和所以过来蹭蹭暖气儿。”
安旭冷笑:“我们安门镖局怎么难为萧公子了？”
箫城插科打诨跟他东拉西扯，安旭想着安煜山那儿还有事就告辞了，让箫城陪着解闷儿。
说箫城不愿意撑伞，安旭也是一样，总之也没有多远，安旭倒是很享受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身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柜里全部都是一些颜色清淡的衣服，安旭也不会去计较，穿着穿着倒也习惯了，只是冬天穿这么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显得单薄极了。
安煜山从窗户看到了安旭还悠闲的走在雪中，关了窗户打开了门，招呼安旭过来。
安旭这才急忙跑过去，站在安煜山门口，安煜山从背后拿出一根鸡毛掸子，安旭也只当给他掸掸雪，谁知掸子就招呼在他身后。嗖嗖的声音打得起劲儿，安旭自然知道是为何，急忙认错:“门主，我错了我错了。”
安煜山又抽了十来下才把掸子扔给他:“雪扫干净，赶紧进来，等着着凉是不是？”安煜山催促，任谁也听的出的关心。
安旭扫干净雪，把掸子弄干净，才进了屋，安煜山房间并不暖和，但比外边好多了，安煜山给他脱了披风，罩上一件厚一点儿毛绒披风，碰到安旭手的时候，一阵冰凉:“你就这么折腾！我看你就是想躺在榻上，天天喝药才舒服！”
去年冬天，安旭因为染了风寒，足足喝了一个月的药才好起来。
安旭尴尬的笑笑:“我会注意的，门主有什么事儿找我？”
“天突然冷了，门里过年的东西还都没有制备，今年提前制备下来，让大家都早点儿回去跟家里人团聚，还有几个任务等过完年再处理，林府的那单生意取消了，你知道是为何？”安煜山突然发问，安旭只觉得刚才身后那几下挨得意味深长。
“安旭不知。”安旭的确不知道，他最近也只是忙着去劝林希墨不要去西域，至于林付岩为什么取消生意，他也并不清楚。
“你最近没少去林府吧。”如此肯定的语气，也容不得安旭辩解。
安旭只好如实说:“林付岩要让林希墨和西域的一家商户联姻，软禁了林希墨，我最近就是去劝劝林希墨，如果他不愿意就早些准备。”

“林希墨是你的好朋友，你帮他自然应该，但是你记住了，凡事动脑子永远比动手好。”安煜山点到为止，安旭心里一惊，门主果然了解自己，最近劝说无果，安旭就想着把林希墨打晕先藏起来，也总比看着他跳入火坑好。如今听了安煜山的话，安旭也要重新打算了。
“我让人做了几套衣服给你，放在你房里了，没看到吗？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安煜山回过话题训斥。
“是。”安旭低头，早上衣服倒是看到了，但是那样的颜色还真不适合自己。
“门主，清晓哥中毒的事情，你这儿有眉目了吗？”安旭最近东奔西跑的，确实也没顾上这茬儿。
安煜山点点头，沉思:“有点儿线索，但是现在也不能确定。”安煜山坐下，安旭倒了杯热茶，安煜山却又递给了他:“上次武林比武，我们和天剑山庄都得罪了沈宵，以他的性子，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也只是推论，我已经派人去查沈宵了，应该很快就有结论。风清晓他身体好点儿吗？天凉了，更要多注意，还有，要随时注意他身边不可靠的人，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安旭点头:“凌庄主已经派人在他门口守着，应该不会有事。”
安煜山示意他喝茶，才继续道“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还有，派人保护箫城，如果真是沈宵来寻仇，最多也就是在你们几个小辈儿里面下手，箫城他一天没个正经儿，武功又不好，别有什么意外。”
安旭喝了热茶，才觉得浑身暖暖的，笑了笑:“箫城要是知道您这么评价他，肯定又要闹了，刚还跟我说您夸他功夫进步了呢。”
安煜山会心一笑，提起箫城，他心里也很舒服:“他呀，就练功的时候还能静的下心思，进步确实不小，是个好苗子。萧将军就他一个儿子，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我知道了。”安旭若有所思。
“另外，一会儿自己去祠堂领二十棍子，我让你最近不踏踏实实待着，门里的生意就不管了是吧？”安煜山突然冷了脸色。
安旭低头:“是。”
原本还和谐的画面马上就冷清下来，安旭也并不惊奇，的确，自从门里来了不少人，他也担心着林希墨，来回的折腾就忽视了门里的生意。林府取消生意，第一个就该经他的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想着也有好久没去账房了，二十棍子也是该得。

【69】
风清晓喜欢的白菊也被大雪覆盖了，箫城拿了不少小玩意儿给他，风清晓多数都没见过的，俩人玩儿的倒是很开心。
凌天剑回来的时候正是晌午，手上还提了一壶酒，一个食盒。箫城顺着美酒的味儿过去，眼角带笑:“凌庄主哪里寻的这么香的酒？”
凌天剑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一手拍开箫城的贼手:“这是药酒，白浅给清晓配的。”
凌天剑先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几样精致的小菜。
“箫城还没吃吧？一起坐下吃点儿？”凌天剑递给他一双筷子。
箫城憋憋嘴，他对风清晓的这样素菜才没兴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坛酒。
凌天剑让风清晓先趁热吃饭，和箫城谈起条件:“这酒可以让你喝，不过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哈哈！好啊！”箫城伸手去勾那坛酒，凌天剑也不阻止他。
“你就不怕我让你杀人放火去？”凌天剑饶有意味的看着箫城。
箫城一边打开酒，一边回他:“你凌庄主手下也不缺杀人放火之人吧，用得着我箫城吗？”话说箫城觉得凌天剑这人其实也不错，愿意帮他一个忙，也就答应了他。
“哈哈！好，你可别忘了欠我一个条件。”凌天剑给风清晓也倒了一杯酒。
这边箫城刚把酒倒进嘴里就一口吐出来，急急忙忙找水喝，这么香的酒怎么是苦的？！凌天剑！你又耍我！！小爷跟你没完！
风清晓赶紧给他倒了水:“怎么了你？”
箫城连喝几杯水才说道:“苦的！太苦了！”
风清晓目光探向凌天剑，凌天剑解释:“嗯，是药，不是酒。是有点儿苦，良药苦口。”
“那你骗我喝！”箫城炸毛。
凌天剑无奈摊手:“明明是你要喝的。”
“哼！”箫城赌气告辞，每次和凌天剑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为老不尊的家伙！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自家老爹倒是气消了不少，再加上满桌子的好吃的，也懒得和凌天剑置气。
“怎么了这是？天天都有人欺负城儿啊？”箫远行调侃。
“哼！除了那个凌天剑还有谁？真想把天剑山庄给他炸平了去！”箫城发牢骚也不耽搁他吃饭。
陪着箫远行吃了饭，箫城决定美美睡一觉。这天气这么冷，睡觉最合适不过了，箫远行了解他的习惯，早就给他用暖炉暖好了床铺。箫城脱了外衣就钻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

……
凌天剑这边也吃完了饭，风清晓看着那坛闻着香但是却很苦的药，实在是不想喝。
“把药喝了，每天早晚各一次，每次一大碗，可不许忘了。”凌天剑叮嘱，把一大碗药递到风清晓手上。
风清晓皱皱眉毛:“师父？我……那个，这个酒不会醉吗？我酒量很差。”
“不是酒，里面一点儿酒都没有，只是有酒香而已。”凌天剑丝毫没看出风清晓是怕苦才找借口，若是知道他心里该很开心吧。
风清晓捧着药碗，犹豫再三还是一股脑把药喝下去了，果然很苦，风清晓就要跑出去吐，凌天剑及时呵斥他:“不准吐！一会儿就好了！”
风清晓还是跑到门口吐了一地，黑乎乎的药，几乎连刚吃的饭都要吐出来。吐完以后，眼泪都呛出来了，看着好不可怜。
“太苦了，真的。”风清晓小声解释，凌天剑也没了脾气，拍拍他的背，替他顺气。
“等会儿我出去买些蜜饯，药必须要喝。”凌天剑总算没有逼着他继续喝药。
风清晓也觉得能逃过一劫是一劫。
让风清晓上床榻上休息去，凌天剑让人收拾了屋子，就打算出去买东西。恰逢安旭从祠堂出来，脸色惨白，脚下不稳几乎随时要倒了一样。
凌天剑解下身上的披风给他:“脸色这么差，生病了？”
“没。凌庄主。”安旭不想披上凌天剑的衣服，但又推辞不过，由着凌天剑给他披上。
“上次滴血认亲的事情是我鲁莽了。没有查清楚。”这是凌天剑认了风清晓以后，第一次有时间跟安旭说这件事。
安旭也不知自己心里什么滋味，摇摇头:“没什么。”
凌天剑看他脸色不好，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你脸色很差！”
安旭身体一顿，刚才挨打的时候，执刑的是个新手，一不小心打在了肩膀上，凌天剑这么一拍，安旭吃痛，瑟缩一下。
“又受伤了？”凌天剑心疼皱眉，从他第一次见安旭，就觉得这是个惹人心疼的孩子。
“不要紧。”安旭不卑不亢，咳嗽了几声。
“快回去休息吧。”凌天剑也不再耽搁，看他这幅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骄傲如安旭，应该是不愿意别人看到他的脆弱吧。
“嗯，告辞了凌庄主。”安旭一步一步都显得很吃力，凌天剑有心去扶他，却只是看着他离开。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满身。

【70】
安旭回了房间就觉得浑身难受，安旭心里有些不安，那种难受不像是身上的疼，却像是从内心散出来的。
安旭趴在榻上，沉沉的睡过去了，不是他困了，而是实在抵挡不住身体里一波一波袭来的倦意。
黑子男子潜进安旭房间的时候，安旭有直觉的，想起来的，但浑身无力。
“安门主下手果然够狠啊，怎么？爬不起来了吗？安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知道风清晓中的什么毒吗？是七草毒，七草毒的解药也是毒药，每副七草毒只有一副解药，我现在把它给你服下，你和风清晓就等着一起死吧！哈哈！”这声音，如此熟悉，安旭脑袋很沉，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只觉得那人要靠近自己了，想动却又没有一点儿力气，安旭想自己应该是着了道儿，责怪自己没有小心点儿。
安旭一时之间心里万千想法，但又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黑衣人就要接近安旭的时候，被一把扇子直直打在背上，倒在一边，等安旭再看，安煜山就已经站在面前，云淡风轻，一手执扇，一手拿着解药。
“沈宵，你太自大了。”安煜山平静的陈述，“安门镖局不是你要进就能就来了，既然如此有兴趣不如留下。”
安煜山说完就有人带走了沈宵，沈宵狠狠瞪着安煜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成王败寇，谁又能有机会在安煜山手下翻身。
安煜山走到安旭跟前，给他喂了一颗药，安旭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着了沈宵的道儿，这一切不过是安煜山设好的局，想必自己不舒服应该是因为早上喝的那杯热茶，而祠堂的责罚恐怕也只是苦肉计而已。
安旭有些伤神，说不出责怪谁，为了获取解药，这似乎是最快的办法，只是这样平白无故的一出戏让安旭觉得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身上的伤还没上药吧，我看看？”安煜山说着就要掀开安旭的被子。
安旭躲了一下:“门主，伤不碍事，我很困，想休息会儿。”
安旭这样，安煜山有些后悔了，不论如何，拿安旭当诱饵，安煜山心里也过意不去，但是也只有他最合适了。
安煜山起身:“那你好好休息。”
……

……
风清晓的毒算是解了，大家都很高兴，打算晚上一起庆祝一下。
安煜山照旧在清音阁摆下酒席，席间安旭喝了不少，脚下不稳，走到风清晓跟前:“清晓哥，恭喜你……恭喜你，终于毒解了。呵呵，还有，恭喜你们父子相认。”安旭酒量一直不错，今晚倒是一反常态。
箫城都看出来端倪，他心里难受，藏着什么事儿呢。走上前，端了酒杯:“凌庄主，清晓哥，我也祝贺你们父子相认。”说完扶着安旭回到座位。安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的喝着酒，箫城也陪他喝着，一会儿俩人就醉的不知所云。
“安旭！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看你什么样子？”箫城也喝醉了，一手搂着安旭脖子，一手继续灌酒。
“你说！”安旭把脸靠近他，听他说话。
箫城眼神迷离，小声说道:“孝顺！我就是不喜欢你孝顺！”说道最后渐渐声音大了起来。
箫远行看着安煜山不辩喜怒的脸色，上前把俩人分开:“好了，喝太多了，我们回去吧。我先带城儿回去了。”
任凭箫城怎么挣扎，箫远行扛起他就走了。箫城一路上还喊着安旭。
箫城走后，安旭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安煜山不动声色，凌天剑和风清晓却忍不住了，风清晓上前一步:“安旭，别喝了，伤身体。”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旭小声呢喃，趴在桌子上睡了。
风清晓和凌天剑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安煜山吩咐人送安旭回去。
……
风清晓和凌天剑走在路上，夜色浓重，寒风刺骨，凌天剑把风清晓揽在怀里。
“清晓，我这辈子做错过很多事，但是最重要的两件就是，弄丢了你和亏待了你。”凌天剑声音低沉而动情。
风清晓问道:“您对我好只是因为血缘吗？就没有一点儿师徒情分？”
凌天剑笑了，这傻孩子:“以前我对你不好吗？”
也说不上不好，凌天剑给了风清晓在天剑山庄至高无上的地位，教了他毕生所学的武功，分明是像孩子一样养着的。
凌天剑有时候想，如果安旭是他的儿子，就是以后回了天剑山庄，也是要尊风清晓一声大师兄的。也不会比风清晓地位更高了吧？
风清晓也不再纠缠，和凌天剑回了房间。

【71】
安旭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高烧不退，府里的人忙前忙后，安煜山也是着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白浅不是还在府里吗，去请他过来。”凌天剑让人去请了白浅。
白浅才起来，眼神没有以往的犀利，倒是有几分可爱俏皮。
“他没什么大事儿，心病而已。自己找的罪受，心里想通了也就没事儿了。”白浅只是把了脉就知道了。
一屋子人听着白浅的话，都沉默不语，这家伙这么毒舌！箫城瞪他一眼，走到安旭跟前，无厘头的说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安旭声音不大:“徐记的包子。”
“去买，等着啊！”箫城找了个借口就走了，箫远行自然跟着出去。
“我回去看清晓，安旭拜托你了。”凌天剑对白浅道。
白浅收拾了东西:“我可治不了，风清晓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至于他，还要自己悠着点儿，慧极必伤。”
凌天剑和白浅都出去了，才留下安旭和安煜山独处。
“安旭，你心里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省得憋出病来。”安煜山开门见山。
安旭也不再瞒着，与其这样纠缠不清，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查当年夫人的事情，还有……我的身世。”
安煜山愣了一会儿，如柳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人提了，为了保护安旭也为了保护安煜山的心。
“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查？”安煜山问，也不管安旭为何要查，只是觉得那是他的心病。
安旭撑起来，坐着，背后有伤，也不敢靠着。
“我隐约记得有人喂我喝了什么药，在夫人遇害之前。”安旭回忆，尽管那些记忆支离破碎，他还是尽力拼接。
“什么人？”安煜山惊讶，他知道安旭不会杀害如柳，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什么线索。如今安旭这样说，安煜山心里有了想法。
安旭摇摇头:“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想凭着这些线索应该也能查出来一二。”

安煜山点点头，叹了口气，开始回忆:“我是在安门镖局门口发现你的，那时候安门镖局刚成立不久，我也刚退隐江湖，和如柳的认识也是偶然，之后我和如柳大婚，那时候我们捡到你才两年，如柳身体不好，大夫说我们这一生可能不会有孩子了，但是上天眷顾，还是有了宝宝，那时候你四岁吧。”安煜山至今还能想起安旭儿时的模样，可爱乖巧。
“再后来，不知为何你和如柳都去了后山，我亲眼看着你把她退下了悬崖。之后，你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以后多数事情都忘了，我也没让人再提起。”安煜山心里多少还是难受的，他挚爱一生的妻子，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是他心中的痛。
“对不起，门主，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安旭眼神坚定。
安煜山摇摇头，道歉的一句话太过苍白无力，安煜山也不需要。
“我发现你的时候包裹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包裹的布都是上好的丝绸，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安煜山心里有些痛，自己养大的孩子是要离开了吗？也只能怪自己伤了他吧？
安旭问道:“那包裹还在吗？我想看看。”
“好。”安煜山走近安旭的衣柜，里面还有一个暗阁，安旭从来没有发现过，里面放着一块明晃晃的金黄色布料。
安旭拿在手里抚摸，“这是南方才能织出来的上好细丝，一般人家是用不起，更何况是二十年前。那时候城中能用这样布料的人应该很少。”
“嗯。”安煜山当时也想过，是不是城中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托人去找过也是无果。“可是当初我去找过，并没有人家有孩子丢失的。”
安旭说道:“那可能不是城中的吧。”这样一来身世更是难找了。还是先解决当年夫人被害的事情吧。
安煜山和安旭说了很久话，看着他喝了药又睡着，觉得满心的话要跟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年他习惯了有安旭在身边，习惯了安旭淡然的性子，习惯了俩人相处的感觉，突然安旭说要离开，安煜山竟然找不出一个挽留的理由。就好像孩子长大了，要出去拼搏了，父母就是再舍不得还是要让他们展翅高飞。

【72】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不过如此吧。
安旭发热一天，温度才降下来。听闻风清晓要和凌天剑去雪溪山，本来打算一起的，却最终还是作罢了。
外边雪景不错，院子墙角的一株红梅也长了花骨朵儿，一个个呼之欲出。
安旭要查身世，就动用了所以的关系脉络。很快就有了消息，说是在平玉城有一户人家的小姐二十年前产下一个男孩，后来小姐不知为何原因上吊自杀，小孩儿也不知所踪，安旭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但在这之前，安旭还是要先找出那个害夫人的幕后黑手。
都说病来如山倒，果然不差，安旭生病以后一直都没有什么精神，安煜山每天来照看一番，都要眼看着他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
箫城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院子里积雪太多了，箫城跟着一群孩子在后院里堆雪人，调皮的孩子甚至用雪球掷他，箫城和小孩儿们打成一片。夫子在一边连连摇头，自从箫城来了，这群孩子都玩儿野了。
箫远行这几天都在休息，好不容易不打仗了，当然愿意在家里多休息。由着箫城胡闹，也不去管他。
箫城玩儿累了就跑去烦安旭:“还躺着呢？坐月子啊？”箫城毫不客气的调侃安旭。
安旭其实也好点儿了，只不过不想安煜山担心而已，就多养几天。一本书砸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嘿！”箫城一手接住书:“我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安公子倒是给我吐一个象牙啊？”
安旭懒得跟他计较:“林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玉如意已经在我这儿了，林付岩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你就趁机劝劝那个林希墨。”箫城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办起正事也不马虎。
安旭让他偷了林府的玉如意，这样一来，林付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让林希墨去联姻，他们就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准备。
“辛苦你了。”安煜山心里暖暖的，有这么个兄弟也挺好的。这么多年来，他性格冷清，和人交往也少，对人温和，但却少有知心朋友，箫城算是第一个吧。
“别跟我这么客气，请我吃顿好的吧！我看你也躺了几天了，没什么大事儿吧，咱们去城北那家老字店酒楼吃顿好的。听说他们家的酒特别有名呢，这么冷的天儿，来壶烈酒那才能从里到外都暖暖的！”箫城对吃的东西也算研究多了，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店铺，都不放过。
安旭看看外边，又下起了雪，不过待在屋里确实无趣，也愿意跟箫城走一遭。从衣柜取了厚衣服，看看箫城:“你回去加件衣服啊？在这儿待着干嘛？”
“呀！你答应了！真是好兄弟！”箫城嗖一下就跑走了

……
外边天气虽冷，但是人还是不少，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极了，叫卖声依旧此起彼伏。
雪下的不大，俩人也不愿撑伞，大大的斗篷遮住脑袋，箫城搓搓手:“想吃点什么？不过你要请客哦！”
“怎么？萧公子那点儿钱又不够挥霍了？”安旭打趣他，箫城花钱向来没有节制。
箫城撇撇嘴:“你当我是你吗？安门主发那么多钱给你！”
“我已经很久不花镖局的钱了。”安旭笑笑，说的真诚:“怎么？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挣点儿钱花？”
箫城立刻眼里散发出灵光:“好啊好啊！不过先吃饭！我饿了呢。”
俩人匆匆吃了饭，似乎觉得也不那么冷了。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城里一家不小的赌场。
箫城惊呆了，安旭居然会来这里？！不可置信的盯着安旭:“你！你……你？”
“愣着干什么，带上。”安旭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箫城的惊讶，似乎还有些得意。递给箫城一个银色面具。
箫城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里面有熟人，不想被人认出来就带上。”安旭自己先带上了面具，走了进去。
箫城愣了一会儿也赶紧进去了。
外边天寒地冻，里面果然热闹，人们叫喊的声音聒噪极了，穿过人群，安旭带箫城到了里面的一个场子，安旭随手递给门外的人几张银票，让箫城咂舌，这小子居然这么有钱？！要知道刚才多点些贵的吃。
这个场子就安静多了，安旭在箫城耳边道:“萧公子不要说自己没来过赌场哦？”
箫城放荡不羁，赌场对他来说也算是常来的地方，好在他也没什么瘾，这倒是让箫远行放心不少。
“城中大大小小的赌场本少爷早就玩儿遍了，看本少爷怎么赢他们个片甲不留！”说着就走到一桌下注去了。
安旭拍拍他的肩膀，笑:“好好玩儿哦，我去办点事儿，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不要输得太惨。”
箫城不耐烦的挥挥手，安旭走到一边，跟赌场的人说了几句，就走向更里面的场子。
安旭要是知道箫城这么能折腾，绝对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场子里。当然，这都是后话。

【73】
安旭正在一边和人交流什么，就有人走到他身边:“公子，您带来的那位公子被我家冯爷抓了，冯爷请你去赎人。”
安旭一惊，和旁边人说了两句就离开了:“好，我跟你去见冯爷。”
赌场是冯记赌场，冯爷也就是冯靖。是个江湖上的大人物。
安旭到了内堂的时候，箫城被人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安旭看了眼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的冯靖。
“想必阁下就是冯记当家的吧？不知箫城他犯了贵府什么规矩，劳烦冯老板亲自动手？”安旭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言语间虽然尊敬但却带着质问。
冯靖一笑，手指轻轻扣在桌上:“你这是来兴师问罪吗？”
“冯老板严重了？在下只是想知道为何抓我朋友？”安旭看着地上被绑着还堵住嘴的箫城，不骄不躁。
冯靖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慢慢悠悠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这位公子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摘下面具，也让冯某看看庐山真面目。”
安旭看着桌上的银色面具，是箫城的。
“生的难看，恐怕污了冯老板的眼睛。咱们还是解决事情，冯老板尽管开口，在下定当满足。”安旭不愿摘下面具，若是被认出来又是横生枝节。
冯靖又要说什么，手下匆匆进来:“老板，安门镖局的人来了。”
“是安煜山吗？”冯靖不动声色。
“是。”
安旭心里慌乱，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又是何意，如今只想尽快脱身。
冯靖又对安旭说道:“我有位贵客要见，若是阁下有兴趣不妨一起跟来。”
安旭又不傻，自然不会去见安煜山:“冯老板若是没什么事，请放了我朋友，在下不耽搁冯老板的事了。”
冯靖也不管他，自顾自走了，箫城还在他们手上，这里都是他们的地盘，安旭又不能硬上，只好跟上了冯靖。
安旭从屏风外的空隙就看到了安煜山神色淡然，坐在里面喝茶。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着一会儿到底怎么解释。这个冯靖看起来绝非善类。
“公子请。”冯靖已经进去了，手下人对安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旭踏进去第一步，就觉得脸上烫烫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安煜山只是扫了他一眼，不知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
“安门主久侯了。”冯靖略一拱手。
“无妨。”安煜山似乎对跟着的安旭并无兴趣。
冯靖坐下，站着的就是安旭了。
“现在可以摘下面具了吧？”冯靖似笑非笑。
安旭看看安煜山，似乎一切了然于心。
安旭没有拒绝，修长的手指卸下遮住脸颊的银色面具。
冯靖笑得更盛，安煜山依旧不辨息怒，看着安旭，等他解释。
“门主。我和箫城是来玩儿一会儿的，没想到得罪了冯老板的人。跟冯老板赔罪了。”安旭对着冯靖略微欠身。
安煜山不说话，冯靖却开口了:“安公子经常来，不用戴着面具的，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
安旭不明所以，一家人？？
安煜山看看安旭:“箫城呢？”
“安门主不用担心，萧公子在我这儿，一定不会有事。”冯靖挥挥手，手下人就将箫城带上来了。
安旭微微低头，不敢看安煜山。
“冯老板，你上次谈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今日就不打扰你了。”安煜山点点头，就走出了大厅，安旭箫城紧随其后。

【74】
从冯记赌场出来，雪越来越大了，箫城戴好斗篷上的帽子，系紧带子，只露出小半张脸，冲安旭抱怨:“那个冯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今天的事情一定是的圈套，故意等着我们往进跳！”
安旭还在想着怎么跟走在前面的安煜山解释，无心听他抱怨，箫城就絮絮叨叨一直说着。
安煜山突然回头，看到安旭头上都落了雪，走到他跟前，给他带上帽子，收拾暖和:“快些走，雪越来越大了。”一句再过温和的话，也让安旭如坐针毡。
“是。”安旭答到。
安煜山顿了一下，点点头:“嗯。”
……
安煜山书房。
安旭和箫城都站着，箫城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大约是箫城被人偷了钱袋，和那人打了起来，砸了场子里的东西。
末了箫城还不往补上一句:“那可是我这个月最后的银子了，要不然就饿死啦！”
安煜山神色平淡:“若是真没有银子了，大可以到镖局找份差事，我不会亏待你。”
箫城乐了:“真的？”
安煜山笑着点点头:“自然。”
“好啊好啊……哈哈哈”箫城看着安煜山脸上不明所以的笑容，自己也笑的尴尬起来:“那个……其实我，还有些银子的，不麻烦安门主了。”
安煜山饶有意味看了他一眼，不在跟他说。转而对安旭道:“我每个月让账房支给你的银子不够用？”安煜山觉得安旭也不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虽说出去也会买些精致的东西，但是每月支给他的银子绝对足够。
“够了。”安旭脸上一红。
安煜山将手里的书放下，取了戒尺出来:“那就是手痒实在想玩儿了？”
“不，不是！”安旭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上次被打手心已经很尴尬了。
安煜山很有耐心的又拿起书，戒尺就摆在一边，一副等着安旭解释的样子。
“我就是想带箫城去玩玩儿，没有经常去。”安旭解释，像个孩子。
安煜山听手下人说过，安旭会出入赌场，但是安煜山知道安旭有分寸，偶尔可能真的急着用银子，又不想从镖局拿，就会去赌，本就想着要改了他这毛病。
“箫城，萧将军今天晌午就在找你，你先回去一趟。”安煜山摆摆手，支走箫城。
箫城看看安旭又看看安煜山:“安门主，是我让安旭带我去的，你罚我好了，他身上伤还没好呢。”箫城小声替安旭求情。
安煜山一笑:“谁说我要罚他的？”
“当真？”箫城眼睛瞪大，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要真不出去，我可能会改变主意。”安煜山拿起书，不再看箫城。

箫城灰溜溜的跑了，留下安旭一个人面对安煜山，更是无措。
“门主～”安旭稍稍拖长了声音像是在讨饶一般，安煜山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知道冯靖今天的话什么意思吗？”安煜山放下书，看看安旭。
安旭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我家旭儿长大了，不去提亲，倒是让人家来提亲了。”安煜山语气轻松，难得的开着玩笑。
安旭脸上一红，他二十了，也是该考虑成家的时候了，但安旭却没想过这些事情。
“冯靖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年芳十八，倒是长得玲珑剔透，我也见过，精明能干，你有空可以去接触。”安煜山话只说到这儿，并不逼迫安旭。
“谢谢门主。”安旭知道，安煜山的好意。
“别急着谢我，今天的事儿还没完，你以为带箫城出去胡闹就这么算了？”安煜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安旭也能摸清他此时的心思。
安旭知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安旭知错。”
安煜山这才手执戒尺走过来，用下巴点点安旭的手。安旭磨磨蹭蹭不想伸出来，他对于安煜山这种责罚从心里觉得难堪。
“知道不好意思就快点儿！下次少干这种事情！”安煜山训斥，心里却是可得和安旭这样僵持着。
安旭深吸一口气，把手平举在胸前。
安煜山的戒尺并不重:“有银子花就别去赌场，实在手头紧就去账房支一笔银子！用得着你去赌？！你把我当什么到底？！”安煜山教训人的时候不喜欢多说，这几句话他放在心里很久了。
安旭心里一顿，眼泪却先下来了，他不是爱哭的人，但是安煜山的几句话却让他委屈极了。
安煜山没有重责，一来觉得安旭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有赌瘾，二来他觉得自己也没有给他十足的信任感，也有一定的错误。
“哭什么？”安煜山语气里带着央哄:“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么？”
如此语气，让安旭前些日子的委屈一下子跳了出来，如泉水般不断涌出来。
“门主……”安旭声音哽咽说不出一句话。
安煜山索性放下戒尺，拿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
俩人都不说话，安旭肩膀起伏，轻声呜咽着，安煜山心里难受，将安旭揽入怀里:“你身体还没好，别哭了，伤身体。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要憋多久。如柳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不相信是你做的，你也不要自责。”安煜山轻声开导，安旭觉得靠在他肩膀上，听他声音充满了慈爱。
安煜山抚摸着他的头，安旭渐渐安静下来。最后才不好意思的从安煜山怀里挣扎出来，小脸挂着泪水，通红通红。

【75】
傍晚的时候，白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深的地方已经到了膝盖。箫城在雪里打滚，箫远行在一边喊他:“城儿！快回来！着凉了！”
“不要不要！”箫城蹲在树下，手里捧着个雪球扔给箫远行。
箫远行闪了一下，雪球砸在大红柱子上，散开了。
箫远行无奈，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孩子气。
箫远行陪着他玩儿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雪几乎要结成冰，箫城才搓着冻红了的双手跑进屋里:“好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今天真是过瘾！”
箫远行给他换了一件外衣:“你呀！多大的人了，不怕别人笑话！”
箫城撇他一眼，不多说。
“这儿有盒药，对外伤很有用的，今天中午出去找你碰到了王副帅，他送给我的。你这么不安分，迟早都是一身伤，留着用吧，疤痕很快就没了。”箫远行递给箫城，宠溺极了。
箫城接过药，系紧箫远行披上的外衣，冲进夜幕中。
“嘿！你这孩子！”箫远行就知道他会去送给安旭了。
……
烛光微弱，安旭应该还没睡。
箫城急匆匆推开房门，喘着气:“安旭！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好东西！”
“安……安门主。”箫城站定，才看见安煜山正在给安旭揉着肩膀上的伤。
安旭脸上羞涩，赶紧套上外衣，安煜山从床榻上起来。
“嗯，这么晚还没睡？”安煜山擦干净手上的药酒。
“哦，我来看看安旭。”箫城去赌场的事情被安煜山抓个正着，还想求他保密呢。
安煜山点点头:“嗯，你们聊，我回去休息了。”
“门主慢走。”安旭起来送安煜山到门口。
“进去吧，外面冷。”安煜山挡住安旭。
“安门主！”箫城突然叫住安煜山:“那个我去赌场的事情帮我保密好不，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啊！”要不然我可一两银子也拿不到了。后面的话箫城没说，多丢人啊。
“看你表现。”安煜山笑笑，转身走了。
“哎！”箫城无语。
“这么晚过来干嘛？”安旭披上一件更厚的衣服，夜里的确很冷。
“喏！这是祛疤的金疮药，可好用啦！拿给你。”箫城拍拍安旭肩膀，却忘了他有伤，赶紧跳远一步。
“嘶！”安旭倒吸一口冷气。
箫城尴尬的笑笑:“嘿嘿，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早点休息！”
箫城不等安旭说话就跑了，安旭白皙的手指摩擦着药瓶，心里都是感动。
……
翌日清晨，天放晴。
俗话说，下雪不冷消雪冷。院子里几乎没人走动，大家都待在屋子里取暖，就是性子急的箫城也懒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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