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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流光[BL慎入][第6页] |
作者:瞬夕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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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黑风高。袁小少爷打着哈欠回房间的时候,捡到了拖着包抱着猫一言不发窝在门口的周绍白。 已经在革命熔炉中千锤百炼的袁子云面不改色地打开门,捏着周绍白的领子把他提进房间丢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绍白半死不活神情萎靡脸色灰败,满脸乞求地仰望袁子云,刚想开口,袁子云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嘴,一字一顿地说:“我绝对不答应。” 周绍白眼里的失望骤然而起,慢慢垂下脑袋,开始抽鼻子。袁子云头都大了,念着咒语催眠自己:“我什么都没听到一切都是幻觉……”终于还是无奈地敲着脑袋坐到床边,用力把周绍白从被子里挖出来,扑棱了一下他的头发:“不哭了好不好?” 周绍白抬头,神情恍惚,眼睛亮晶晶的,声音软绵绵的:“子云,我只想去说句byebye……” 袁子云身形巨震,轻轻拥住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鬼鬼祟祟地摸到后院,袁子云快速梭巡一圈,压低声音:“根据我的情报,所有的车都锁了……” 周绍白眨了眨眼睛,踱着步子靠近一辆奥拓,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掏出根曲别针,塞到嘴里啃了几口,拉成笔直的一根,在车上随意戳了两下捅进门缝,又有条不紊地接上了点火线…… 袁子云蹲在地上,脑门上一堆黑线,被周绍白拿着包当头砸了一下,才挂着梦幻般的表情往车里爬,一挨着驾驶座就疼得跳起来,嘶嘶抽着凉气缓了好一阵子,咬着牙小心翼翼重新坐下去。周绍白缩在副驾驶位上一脸愧疚言若有憾:“其实我看中的是沈荣臻的那辆捷豹,他那个坐着舒服。可惜我的解码器和干扰器让康维没收了……” “…………你哪儿学来这些技术的?” “康维教的,他说多一门手艺多一条出路。” “………………” 袁子云挠玻璃:康维你那脑袋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连滚带爬地把车开到医院门口,俩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周绍白握着袁子云的手壮怀激烈:“子云同志,你创造了奇迹啊!你用百折不挠的意志、坚忍不拔的精神,跨雪山、过草地、百丈悬崖当云梯、四渡赤水出奇兵!” 袁子云单手握拳侧身远眺:“中国工农红军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周绍白把一直拖着的包打开了,慢条斯理地戴帽子、架墨镜、绕围巾、披大衣……袁子云透过车窗看了看弄堂口穿着背心摇着蒲扇打着瞌睡的老头儿,抽了抽嘴角温和地问:“你是怕记者认不出你吗?” “…………” “……” “禽兽,色狼,你居然脱我衣服!……” “……= =!!” 被扒得就剩下一件短袖的周绍白让袁子云一脚踹下了车。 不到二十分钟周绍白就回来了,悄无声息地飘上车,笑眯眯地伸懒腰:“过五关斩六将,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战略方针为指导,成功突破重重阻挠。” 袁子云没作声。 周绍白眨着眼睛挂到袁子云脖子上,呵气如兰:“奴家风尘数年,今日随君私奔,相从数千里,欲图百年欢,郎君何故冷漠相待,负奴家一片真心?”慢悠悠地凑到袁子云耳边,咿咿呀呀唱起《情探》来。 袁子云僵着身子,沉默良久,用力闭了闭眼睛:“绍白,别唱了,再唱就哭了。” 周绍白蓦然住口,松了双手慢慢往下滑,趴到袁子云腿上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哑着嗓子小声说:“子云,开车,去后海。” 袁子云皱着眉头坐在吧台,看着身边的小孩灌下了第六杯烈酒,偷偷示意酒保换冰水。 才喝了一口周绍白就喷了出来,瞪着眼睛摔杯子:“袁子云,连你也骗我?” 袁子云迅速抢下杯子还给酒保,揉了揉他的脑袋:“很晚了,回家了好不好?”。 周绍白一把抱住吧台前的横杠死不松手,拍桌子大喊:“小二,打酒!休问多少,只管大碗筛来!” 袁子云脑门上一滴冷汗:康维培养的人才果然细致入微全面发展…… 讪笑着付了帐,把横杠上的考拉硬生生撕下来,充耳不闻其哀嚎控诉,朝肩上一丢扛出酒吧,直接塞进车里。 车子开上山道,考拉微微清醒起来,一脸兴奋地开了车窗伸出脑袋尖叫:“月亮!月亮出来了!” 袁子云嘴角抽了两下,拽回来用安全带捆得结结实实。 周绍白眼神飘忽,嘀嘀咕咕地唠叨:“两年前我碰到一个人,顶喜欢骗我跟他看月亮。” 袁子云磨了磨牙,声音冷得往下直掉冰渣子:“好浪漫!” 周绍白嘻嘻傻笑起来:“可是康维说那叫作有透明无色液体渗入高级神经系统,通俗点说就是脑子进水了。” 袁子云嘴角又抽了两下。 周绍白仰着脑袋乐:“那人的神经系统长期积水,到底还是发了霉,里头的小东西都到了晚期了。康维说,是我往里头灌了水,他得帮我把人送到拉丁美洲去,让那人来不及骂我怪我,来不及说我的坏话。” 袁子云一震,缓缓垂下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侧头看看——小妖孽……居然又把安全带解了,这回半个身子都在车窗外头了!袁子云浑身冰凉,冷汗唰唰沿着背脊往下流,嘎地一声踩下刹车。周绍白猝不及防,险些窜出去,被揪着领子抻回来压到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好几下狠抽,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袁子云煞白了脸怒吼:“周绍白,你发什么疯?再敢乱动,我扒了你裤子拿钢条抽!” 周绍白吓得一抖,哭丧了脸揉着屁股缩回座位:“我保证我保证……” 袁子云拧了眉头狠狠地踩油门,车子嗖地飞出去老远。 周绍白看着窗外咪咪笑,蹬飞了两只鞋子,乐呵呵地抱着膝盖轻轻摇晃:“其实康维就爱多管闲事,那人多笨,才不懂得坏话怎么说。他呀,总眼巴巴地等着我,可我总也不答应他。他这十三点,一听到有人跟他开玩笑,就嬉皮笑脸地告诉我:‘绍白,人家可都说你早就从了我了,我真是爱听这样的话。’我就想,我这辈子得先还别人的债,总是报不了他的恩啦,他爱听,我便豁着为他扮个狐狸精,一起担个虚名儿也好。” 袁子云突然有些晕眩,握着方向盘的手瑟瑟发抖。 |
那个……be he的问题,我没决定,我没决定……………… |
啊呀= = 祖籍被识穿了…… 小风确实有点不大对劲啊……有呼吸起的时候是胚胎…… to 尤小乖 人家真的有两个结局……不是忽悠……= = |
就是还没有决定用哪个的意思= =!!! |
第16章 上 周绍白不说话了,笑嘻嘻地歪着脑袋盯着袁子云看。 袁子云的手越抖越厉害,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翻白眼:“你看着我干什么!” 周绍白垂下眼睛,轻轻笑了一声:“子云,你在害怕什么?” 袁子云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周绍白闭起眼睛叹了一口气:“子云,对不起……” 袁子云猛然扭头,脸色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你再敢往下说一个字,我就……” 话没说完,就见周绍白脸色大变,猛扑过来抢方向盘。袁子云反应奇快,一脚踩死刹车,电光火石之间轰然一声巨响,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却没有如意料中那样停下来。袁子云强自凝神,一把按下周绍白的脑袋,不顾他的挣扎狠狠地压在身下。然后是天旋地转,再是一下巨震,背上一阵疼痛,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周绍白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胸口的剧痛加上身上的重压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勉强凝聚起意识,挣扎着动了一动,探出头来。月光像水一样流下来,在周遭镀上了一片苍白。周绍白用力闭了闭眼睛,费力地等待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团叠影慢慢重合,这才看清了身上压着的竟是一个人,脑子里轰地一声,之前发生的一切在记忆中慢慢聚拢成一堆杂乱无章的碎片,最终只剩下袁子云将他护住前,死死停在他脸上的那道视线,充满愤怒、惊惶和不可思议的温柔,无比清晰。 周绍白浑身颤抖,强忍着剧痛深吸一口气,念咒一般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轻轻推了推身上的袁子云,只听他闷哼了一声,然后是半声无意识的痛呼,一下子不敢再动弹。转头看看周围,发现汽车的挡风玻璃已经粉碎,车卡在山道护栏边,没有太大的变形,尚有活动空间。 思量良久,咬着牙狠下心,用力推开袁子云,小心翼翼地爬到了车前盖上,又半拖半抱地架着他慢慢往外扯。上半身拉出来的时候才看到他身上又湿又粘一片赤红,也不知道哪儿是伤的哪儿是染的,心中顿时一阵惊惶绝望,憋着的那口气突然泄了,身子一软就瘫在旁边。 满眼喜气洋洋的红色中,有个月白身影忽然闯入。那人笑容促狭,斟了杯酒给自己,乐呵呵地翘起兰花指:“袁先生此番可算金榜题名了,此后从政为官,一身所学皆可报效国家,真真喜煞奴家哟。” 看得细些,那眼神清澈见底,过往种种都写在里面,忧伤到了极致,化成了云淡风轻。于是接过那酒杯一仰脖子。 那人就笑眯眯地赞:“好酒量!袁先生为国操劳百折不挠,我一向佩服得很,所以决定以先生为今生榜样。先生曾说我一个戏子能有什么本事,谈报国是无理取闹,殊不知我虽无从政报国之力,却有曲线救国之心。”掉头就走了。 追出去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大雪,纷纷扬扬舞成一片。道路茫茫地延展开去,却再也不辨方向。心一下子陷在虚空之中,无着无落,无依无凭。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强烈疼痛把袁子云慢慢地从浑沌中硬生生扯出来。他睁开眼,没有喜气洋洋的红,没有惨淡冰凉的雪,明晃晃的白光铺天盖地,直直地刺进眼睛。他本能地想抬手遮住光,却发现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拧着眉头咬着牙慢慢侧过头,身边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的回忆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努力地想看清那个熟悉的背影,却突然一阵晕眩,脑中翻江倒海一般,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不知怎么的,猛地就有一句话清晰无比地跳出来:“醒了吗?那就起来吧。”那个时候,有个人弯腰半蹲在床边,一手提着床幔,一手伸向自己,笑容温暖恬淡。 他闭起眼睛深呼吸,凝起全身的力量,虚弱地喊了声:“康维。” 一双温暖干燥的手稳稳扶住他的胳臂,然后是一片柔软覆在脸上,细细擦干了他挣出的一头冷汗。康维的声音亲切温柔,带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嘶哑:“不怕不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袁子云只觉得说不出的安心,呼吸渐渐和缓稳定,然后又沉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
第16章 下 再醒过来的时候康维不见了,床边坐了个傻乎乎的考拉,抱着吊瓶架子打瞌睡。袁子云轻轻呼出一口气,考拉突然化身兔子,刷地跳起来,迷瞪着眼睛惊慌失措:“吊瓶空了吊瓶空了……” 袁子云看看还剩大半的吊瓶,忍不住笑了一声,瞬间又绷住了脸。 周绍白好不容易定下神,挠了挠头发,突然一低头,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下猛扑到床边蹲下来,仰着脑袋问:“子云,你醒了?饿不饿?身上还疼么?” 袁子云冷笑一声,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又漠然转开了眼神。 周绍白一愣,随即像见了鬼一样开门冲出去,不一会儿拖着个白大褂踉踉跄跄跑回来,嘴里唠唠叨叨地嘀咕:“……醒了,可是他他他他好像失失忆了,也可能是撞撞到脑袋,人都傻傻傻了……” 白大褂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面无表情地说:“这个病我们这儿治不了,你下楼,出医院大门左拐走500米,看到一条小胡同,走进去第二个胡同口向右拐,再走300米向左拐,得去那儿才行。” “……”周绍白呆呆地眨着眼睛,“那是什么地方?” “模范老军医,专治口吃结巴、语言障碍、功能性吐字不清。”白大褂一脚蹬飞怒发冲冠的周绍白,笑眯眯转向袁子云,“哟,小同志,醒了?” 袁子云看看白大褂和蔼可亲的笑容,一抖。 白大褂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伸手摸摸额头,又翻了翻眼皮,点头赞叹:“中国人民具有不可思议的顽强生命力,这样都能活下来,真不容易。”伸出两根手指在袁子云面前晃了晃,“认得这是几吗?” 袁子云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认得,二百五。” 白大褂又笑了起来:“太好了,不识数,典型脑萎缩症状。顽强的生命力与脆弱的抗击力是一对不可调谐的矛盾,作为一名对技术精益求精的医疗职业者,本着人道主义与国际主义精神,我希望你可以先填写一张遗体捐赠卡,以便在不久的将来为医学研究者提供新鲜的大脑解剖资源。” |
第17章 袁子云瞠目结舌,愣了半晌问:“你是医生?贵姓?” 白大褂乐了:“哟,小同志,?权维?意识很强嘛。敝姓康,人称诺尔曼?康?白求恩,是一名光荣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毕业于斯坦福医学院,擅长中西医结合,包治百病。” 袁子云一口气哽在胸口。好嘛,又一个斯坦福,敢情这地方是专门培养妖孽的?突然意识到这句话里的重点不是斯坦福,而是……“你说你姓康?” 周绍白的脸慢慢地从诺尔曼大夫肩膀后面露出来,打手势做口型:“康维的老爹。” 袁子云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诺尔曼大夫扭头,咧开嘴赞许地一笑:“了不起啊小同志,这么复杂深刻的文字意义居然可以靠肢体语言传达得准确无误。” 周绍白默默地抱头蹲到墙角反省去了。 诺尔曼大夫默默地掏出手机:“喂,儿子,午饭吃完了吗?小同志醒了,不过……”颇为遗憾地看了看墙角的周绍白,“又被绍白小同志吓昏过去了。” 扣了电话,走到墙角,爱怜地摸了摸周绍白的头发,长叹一口气:“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不会留在这儿等死。” 周绍白唰地跳起来,三窜两窜没影子了。 没多久,门又被推开了,先进来的人一个架着副金丝眼镜,雍容大度五官清秀,慈眉善目悲天悯人,背着手走到病床旁边,笑眯眯地打量了好一会儿,随手拖了个凳子坐下了。 康维紧随其后,一进门先看墙角,微微一笑:“好样儿的!溜得够快的。” 金丝眼镜架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康大叔,他情况怎么样了?” 诺尔曼大夫眯起眼睛:“你可以叫我诺尔曼,或者白求恩大夫,最少也该叫我康医生。能不能别提大叔两个字?” 金丝眼镜抬头,温和地笑:“嗯。康大爷,他怎么样了?” 康大爷暴走,被儿子拦住,偷偷摸摸拉到墙角交头接耳:“他一露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连您儿子我都不敢惹他,您这是作死哪。” 诺尔曼大夫瞬间恢复了一名医疗职业者的沉着与稳重,风度翩翩地走到病床旁边:“外伤都缝上了,用的是三股粗麻绳,保证不会断裂。就是伤口多了些,皮又厚,花了不少时间,还折了好几根缝被子针……” 金丝眼镜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就用这么落后的伤口缝合技术?医疗现代化建设的步伐需要加快啊,我建议你们打报告配置一台缝纫机,缝合起来针脚细密整齐划一,既结实又美观,还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袁子云的眼皮跳了几下,不动声色继续躺着装死。 诺尔曼大夫嗓子一哽,喘了口气接下去说:“脊椎的轻微错位已经矫正了,左手和左腿的骨折问题不大,糊点儿水泥加固一下,让骨头自己长起来就行了……” “荒唐!”金丝眼镜眉毛竖起来了,没桌子拍,于是拆了根凳子腿当当捶病床,袁子云唯一健在的右手不幸被殃及,两下砸得又红又肿。“水泥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基石,怎么能随便浪费。何况骨头生长缓慢,得耽误多少时间。这位小同志说过要把青春献给四化,对于这样全心全意奉献的同志,我们必须采取又好又快的方式帮助他恢复健康。我看就找两根钢丝,把断了的关节穿起来,以后真的长好了,钢丝拆下来还能再利用。” 袁子云偷偷地倒抽一口凉气,眼皮乱抖,可愣就是没敢睁开。 诺尔曼大夫擦擦冷汗,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最大的问题就是脑袋好像被门夹了,出现了明显的脑萎缩症状。” 金丝眼镜思量片刻:“锯开脑壳填点儿白石灰进去重组大脑能管用吗?” “不……不管用吧……”诺尔曼大夫一抖。 “当”的一声,凳子腿被丢在地上了。金丝眼镜抱着胳臂叹了口气:“那算了,火化吧。” 袁子云实在躺不住了,啪地睁开眼睛,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金丝眼镜眉毛一挑,笑意盈盈地在床边坐下:“宝宝,你醒啦?没事了吧?”语气甚感抱憾。 袁子云僵着脸皮干笑:“哥,你你你怎么来了?” 袁大少心情颇为愉悦:“宝宝,你这个样子哥心疼死了。” 诺尔曼大夫乐呵呵地说风凉话:“袁部长,作为一个纯粹的共?党产?员,这位小同志做到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做到了对工作极端的负责任,做到了对同志对人民极端的热忱,经受住了祖国的考验,你难道不为他感到骄傲吗?” 袁大少抽着鼻子神情肃然:“奋斗一定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死得其所。宝宝,咱爸妈我会照顾好,你安心去吧,祖国会为你骄傲的。” 袁子云一边吐血一边激动,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可以活着参加自己的追悼会,一般人都没这机会。 袁大少凑近了一点,温柔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宝宝啊,你手脚都不能动,老这么躺着会得褥疮的,哥帮你翻个身好不?” 伤残病人看看他亲哥藏在镜片后面笑得弯弯的眼睛,再看看地上的凳子腿,以一名共产主义战士的敏锐直觉感到了危险的临近,缩在床边拼命摇头。 镜片一闪,袁子皓惋惜地摇摇头:“宝宝,你又不听话了。” 袁子云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十分庆幸自己有一颗久经考验的健康心脏。 康维冷眼旁观,断定袁大少的关怀继续发展下去将直接导致袁子云惊吓过度引发心力衰竭,叹了一口气,偷偷踹了一脚自己的亲爹。于是诺尔曼大夫仅存的一点医德熊熊燃烧,一把抓起袁子皓的手:“袁部长,这位小同志的国际主义精神和共产主义精神深深牵动了我的心,我们一定要挽救他宝贵的生命。来来来,我们去办公室详谈好不好?” 目送一老一少俩妖怪出了病房,袁子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嘴巴咧到耳根无声无息地笑。结果一回头,康维抱着胳膊靠在床头,眼珠一动不动瞪着他看。 袁子云嘴唇都哆嗦了:“皇上,您吉祥!您的脸色不太好啊……” 康维儒雅地微微一笑:“子云,你不用这么害怕,你知道我是顶心软的。” 袁子云哆嗦得更厉害了:“皇上,您笑起来更可怕,能不能还是绷着脸说?” |
康大善人软肋多,远远比大少好对付啊…… |
袁子云嘴唇都哆嗦了:“皇上,您吉祥!您的脸色不太好啊……” 康维儒雅地微微一笑:“子云,你不用这么害怕,你知道我是顶会心软的。” 袁子云哆嗦得更厉害了:“皇皇皇上,您笑起来更可怕,能不能还是绷着脸说?” 康维只当没听到,拖了张完整的凳子坐下噗噗笑:“子云,你以前见过这样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袁大少爷没有?活像刚从牢里放出来。” 袁子云也笑,笑得眼圈都发红了:“不单如此,还起码掉了十来斤的膘。此乃奇景,千载难逢,末将甲胄缠身,恳请皇上代为摄影留念。” 康维点头:“人的潜力真是无穷无尽的,这半个月以来我几乎没见他吃过东西睡过觉,相信体内三尸已除,你再晚两天醒他就能直接坐化了。” 袁子云感叹:“道家文化深博若此,我等俗人今生难窥一斑。对了,你刚刚说半个月?” 诺尔曼大夫飘进来,看着袁子云双目放光视线灼热:“数十处外伤,十数处骨折,两处错位,一处挤压伤,严重脑震荡,并引发脑萎缩。昏迷十五天,其中五天在ICU,然后搬入普通病房继续昏迷,十天后自然苏醒。这是奇迹啊小同志,在共?党产?的领导下,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对了,本医院常年接受遗体捐赠,遗体捐赠是一项基本国策,加入捐赠者的行列,化验费、放血费、解剖费、分尸费、处理费全免,国家相关部门还将特别赠送火化服务。这位小同志,你愿意填写遗体捐赠卡,以便在不久的将来为医学研究者提供新鲜的生命力复苏解剖资源吗?” 康维一巴掌把共产主义战士推开,咬着耳朵告诉他:“刚刚您拉到办公室那个十五天不吃不喝不睡,依然精力充沛思维敏捷,这才是突破人类极限的奇迹,您去试试看劝他填。” 诺尔曼大夫瞪着饿狼般绿幽幽的眼睛飘回办公室去了,袁子云颇感敬佩:“皇上,我见过缺德的,可真没见过您这么缺德的。那可是您亲爹。” 康维温和地解释:“没关系,他曾经试过向国军统领、国军委员长、皇军陆军少将、海上自卫队二等海佐、中国陆军野战50军149师最高统帅推销过遗体捐赠卡,至今依然健在。” 由于袁子云的右手刚才也壮烈牺牲,只好用幸存的右脚挠墙:康大善人你们一家都是妖孽! 康维的笑容依然十分优雅:“其实在袁大少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十五天前,袁大少接到电话时,正与文化部考察团一起深陷资本主义心脏。结果他凌晨三点用一张电话卡掉包了酒店的备用门卡,成功进入领队大人的房间,利用鸡鸣五谷返魂香使其陷入深度睡眠后用另一张电话卡掉包了自己的护照,当天下午两点已经踏足共和国的伟大首都。” 袁子云垂下眼睛,沉默不语。 康维眼神一闪:“前些日子他险些被人民[百度]?主民?专政,不过鉴于有幕后终极大老板插手,听说这两天已经成功将敌我矛盾转化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了,原定的命令主义态度和强制手段也转变为?主民?的说服教育,总算充分给犯错误的同志留了自己觉悟的机会。昨天半夜我爸查房的时候他进了办公室发了一份传真,然后传真原件的残骸在碎纸机里被发现,据说是一份严正的、尖锐的、诚恳的、坦白的自我批评。” 袁子云做梦一样喃喃地说:“我爹还是出手了。”然后躲在被子里蒙住头笑得浑身发抖。 康维沉默地看了许久,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丢了条干毛巾给他:“笑得一脸都是汗,擦干了再睡会儿。” 袁子云十分顺从地照做了,不到十分钟又睡着了。 结果睡到半夜,被一阵幽怨飘渺的哭声惊醒了。袁子云睁开眼睛,一个白影子趴在自己身上,头发飘飘,眼睛红红,面无血色却不掩艳丽。 袁子云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一脚踹飞:“我还没死呢,你到底想干嘛?” 周绍白抽着鼻子又往床上爬:“子云,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别不要我……” 爬到一半又被踹飞,这次坐在地板上不敢动弹了。 沉默良久,周绍白怯怯开口:“子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袁子云的声音一丝波澜都没有。 静默片刻,周绍白站起来:“……子云,你的伤怎么样了?” 依然是静如死水的问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子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回的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蹦出来的。 “……一见到你就知道了……”周绍白靠坐在床边,声音无比艰涩。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我……我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认错……我不敢说,怕你还恼着……”周绍白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哦?”袁子云笑了起来,“你居然还知道要认错?” “子云……”周绍白的声音无奈,“我不自量力任意妄为,我故意豁出去报复你那句百无一用,我代你闯龙潭虎穴就为了让你生生世世都欠我一条命。我都认了,你别不要我……” 袁子云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磨了两下,在阴冷黝黑的病房中,周绍白浑身颤抖:“子云你你你别吓唬我……” 袁子云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咧开嘴冲他嘎嘎怪笑:“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组织不会随便抛弃你的。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慢慢算账……” 于是开展了深刻自我批评的周绍白终于心安理得(?)地趴在袁子云身边睡着了。睡梦中袁子云龇着牙慢悠悠对他说:“我~不~急~我~不~急~,养~肥~了~再~杀~……” 清晨的时候俩人被一阵轰响惊醒,雪白的探照灯唰唰在窗外扫来扫去。 袁子云满头雾水:“日军空袭了?” 周绍白剧烈哆嗦:“康维进攻了……” 袁子云往窗外一看,院子里严严实实堵了辆车,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看体型估计和坦克对撞指不定谁倒霉。 半分钟后病房门被踹飞,康维披着黑风衣戴着前进帽挂着白围巾,嘴里歪叼了一支烟,对着周绍白抬了抬下巴:“走!” 周绍白哭哭啼啼地被拖走了,出病房前一只手死巴着门框告诉袁子云:“你床脚那件外套是我的,里头有五元六毛三分钱和三斤全国粮票,那是我最后一笔党费~~~~~”康维死命一拽,人不见了,门框上只留下五道抓痕。 诺尔曼大夫跟在后面大叫:“小同志,本院长期接受遗体捐赠,你愿意填写遗体捐赠卡吗?” 过了一会儿回来擦擦眼睛:“多好的小同志啊,你受伤就是他开车送来的,听说撞飞了好几个书报亭才把你送到的。第二天就回去继续拍摄革命电影,前天杀青后康维才发现他一根肋骨闭合性骨折瞒着人自己偷偷打了固定……” 袁子云闭上眼睛沉痛哀悼周绍白同志:“你就是活该自找倒霉的!这回打不死你他就不是康大善人了……” |
第18章(小改,339楼半夜写得太乱) 袁子云嘴唇都哆嗦了:“皇上,您吉祥!您的脸色不太好啊……” 康维风度儒雅,微微一笑:“子云,你不用这么害怕,你知道我是顶会心软的。” 袁子云哆嗦得更厉害了:“皇皇皇上,您笑起来更可怕,麻烦您还是绷着脸说行不行?” 康维只当没听到,拖了张完整的凳子坐在床边噗噗笑:“子云,你以前见过这样胡子拉碴头发蓬乱邋遢落魄不修边幅的袁大少爷没有?活像刚从牢里放出来。” 袁子云也笑,笑得眼圈都发红了:“不单如此,还起码掉了十来斤的膘。此乃奇景,千载难逢,末将甲胄缠身,恳请皇上代为摄影留念。” 康维点头:“人体潜能真是无穷无尽,这半个月以来我几乎没见他吃过东西睡过觉,相信体内三尸已除,你再晚两天醒他就能直接坐化了。” 袁子云感叹:“道家文化深博如斯,我等俗人今生难窥一斑。对了,你刚刚说半个月?” 诺尔曼大夫飘进来,看着袁子云双目放光视线灼热:“数十处外伤,十数处骨折,两处错位,一处挤压伤,严重脑震荡,并引发脑萎缩。昏迷十五天,其中五天在ICU,然后搬入普通病房继续昏迷,十天后自然苏醒。这是奇迹啊小同志,在共?党产?的领导下,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对了,本医院常年接受遗体捐赠,遗体捐赠是一项基本国策,加入捐赠者的行列,化验费、放血费、解剖费、分尸费、处理费全免,国家相关部门还将特别赠送火化服务。这位小同志,你愿意填写遗体捐赠卡,以便在不久的将来为医学研究者提供新鲜的生命复苏解剖资源吗?” 康维一巴掌把共产主义战士推开,咬着耳朵告诉他:“刚刚您拉到办公室的那个十五天不吃不喝不睡,依然精力充沛思维敏捷,这才是突破人类极限的奇迹,您去试试看劝他填。” 诺尔曼大夫瞪着饿狼般绿幽幽的眼睛飘回办公室去了,袁子云颇感敬佩:“皇上,我见过缺德的,可真没见过您这么缺德的。那可是您亲爹。” 康维温和地解释:“没关系,他曾经试过向国军总司令、独立128师参谋长、皇军陆军少将、海上自卫队二等海佐、中国陆军野战50军149师最高统帅推销过遗体捐赠卡,至今依然健在,并且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由于袁子云的右手刚才也壮烈牺牲,只好用幸存的右脚挠墙:康大善人你们一家到底都什么来头?! 康维的笑容十分优雅:“其实在袁大少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十五天前,袁大少接到电话时,正与文化部考察团一起深陷资本主义心脏。结果他凌晨三点用一张电话卡掉包了酒店的备用门卡,成功进入领队大人的房间,利用鸡鸣五谷返魂香使其陷入深度睡眠后用另一张电话卡掉包了自己的护照,当天下午两点已经踏足共和国的伟大首都。” 袁子云额头上一滴冷汗,哥,您真是具有一往无前精神的毛主席的好战士。 康维眼神一闪:“前些日子他险些被人民[百度]?主民?专政,不过鉴于最高指示表示:防止左倾思想将敌我矛盾扩大化,最终决定将其转化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了,原定的命令主义态度和强制手段也转变为?主民?的说服教育,总算充分给犯错误的同志留了自己觉悟的机会。昨天半夜我爸查房的时候他进了办公室发了一份传真,传真原件的残骸在碎纸机里被发现,据说是一份严正的、尖锐的、诚恳的、坦白的自我批评。” 袁子云做梦一样喃喃地说:“袁大少这辈子居然也会写检讨?”然后躲在被子里蒙住头笑得浑身发抖。 康维沉默地看了许久,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丢了条干毛巾给他:“笑得一脸都是汗,擦干了再睡会儿。” 袁子云十分顺从地照做了,不到十分钟又睡着了。 结果睡到半夜,被一阵幽怨飘渺的哭声惊醒了。袁子云睁开眼睛,一个白影子站在床边,上半身趴在自己身上,头发飘飘,眼睛红红,面无血色却不掩艳丽。 袁子云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一脚踹飞:“我还没死呢,你到底想干嘛?” 周绍白抽着鼻子又往床上爬:“子云,你醒了?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爬到一半又被踹飞,这次坐在地板上不敢动弹了。 沉默良久,周绍白怯怯开口:“子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袁子云的声音一丝波澜都没有。 静默片刻,周绍白站起来:“……子云,对不起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依然是稳如死水的问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子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回的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蹦出来的。 “……化妆间,一见到你就知道了……”周绍白靠坐在床边,声音无比艰涩。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袁子云磨着牙表扬他:“演技高超出神入化,我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 “我……我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认错……我害怕……”周绍白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哦?”袁子云笑了起来,“绍白,你心还不够狠,你就不多折磨我一阵子才揭穿?俩月就够了?” “…………” “没话了?没话就回去睡觉去,别在这儿碍着我。” “……子云,我真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先是拍砖,再是灌酒,然后扯出个男人来闹绯闻,现在深更半夜闯进我的病房来装鬼,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认错,倒像是报复。” “…………” “说吧,喝酒是早就预谋好的吧?到底是浇愁呢还是壮胆?” “都有……”周绍白的声音战战兢兢,“我不自量力任意妄为自寻死路,故意豁出去报复你那句无理取闹……我错了我都认了,你别不理我……这辈子我一定好好活着……” 袁子云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吱吱嘎嘎磨了几下,在幽冷黑暗阴风阵阵的病房中,周绍白浑身颤抖:“子云你你你别吓唬我……” 袁子云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咧开嘴冲他嘎嘎怪笑:“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组织不会随便抛弃你的。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慢慢算账……” 于是开展了深刻自我批评的周绍白终于心安理得(?)地趴在袁子云身边睡着了。睡梦中袁子云龇着牙慢悠悠对他说:“我~不~急~我~不~急~,养~肥~了~再~杀~……” |
第19章 清晨的时候俩人被一阵隆隆轰响惊醒,雪白的探照灯唰唰在窗外扫来扫去。 袁子云睡眼惺忪满头雾水:“日军空袭了?” 周绍白脸色发白全身哆嗦:“康维进攻了……” 袁子云抬眼往窗外一望,院子里严严实实堵了辆车,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看体型估计和?克坦?对撞指不定谁倒霉。 半分钟后病房门被踹飞,康维披着黑风衣戴着前进帽挂着白围巾,嘴里歪叼了一支烟,对着周绍白抬了抬下巴:“走!” 周绍白扑倒在康维身上痛哭流涕:“皇上!求皇上法外施恩网开一面,卑职从此定当谨言慎行行为端正正本清源源源不断……” 康维温柔地扶起他,替他理理头发:“绍白,你该好好学学成语了。” 周绍白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哭得更大声了:“太君!我是第一良民的干活!” 康维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倒在地,然后,严肃认真而又极其诚恳地看着他说:“哟—西!” 周绍白紧紧抱住病床铁栏杆,拍着床哭叫:“子云救我子云救我……” 袁子云眯着眼睛对康维微笑:“掌握分寸,留口气就行。” 周绍白哀怨了:“子云子云,当年在家乡举案齐眉盟誓终身,赴科场临别依依肠断泪流,到如今金榜题名招为驸马,你当真冷心硬肠抛弃糟糠之妻不成?” 康维温文尔雅抬头微笑:“子云,小资产阶级的感情第一政治第二的情情爱爱是自由主义机会主义的表现,是和马克思主义根本冲突的。” 袁子云微微点头神色肃然:“正是。郭沫若同志曾经说过,入于污泥而不染、不受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侵蚀,是最难能可贵的革命品质。” 康维击节赞叹不已:“革命先辈的见解果然精辟!人无礼无以立,正所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修身方可齐家,齐家方可治国平天下。当今中国,近有高丽虎视眈眈,远有美帝阴谋陷害,身为祖?母国?亲养育的子女,正应深深扎根五千年的文化礼仪,厚积薄发,养浩然正气,时刻准备为祖?母国?亲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袁子云脸色肃穆:“君子多欲则念慕富贵,枉道速祸。今日听先生一席教导,深有感触,下定决心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将一切腐朽罪恶的思想彻底摒弃!” 得,周绍白同志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这么给定性成道德败坏、奢靡无度、贪婪无耻、里通外国、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汉奸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周绍白额头嗞啦嗞啦直冒冷汗,眼前一黑,血溅三尺,软软地瘫倒在地,哭哭啼啼地被康维拽着脚踝拖走了。出病房前不忘共?党产?员的责任,一只手死扒着门框告诉袁子云:“你床脚那件外套是我的,里头有五元六毛三分钱和三斤全国粮票,那是我最后一笔党费~~~~~”康维死命一拽,人不见了,门框上只留下五道抓痕。 诺尔曼大夫跟在后面大叫:“小同志,本院长期接受遗体捐赠,各项费用全免,你愿意填写遗体捐赠卡吗?” 过了一会儿回来擦擦眼睛:“多好的小同志啊,你受伤就是他开车送来的……” 袁子云大惊,喃喃自语:“他不是根本摸不了方向盘吗?” 诺尔曼大夫沉思:“是啊,这可是心理学上的一大奇迹,听说撞飞了好几个书报亭才把你送到的。这孩子好生勇猛,听说导演急得跳脚,立刻发扬共产主义革命气概,当天就回剧组继续拍摄了。前天杀青后康维才发现他一根肋骨闭合性骨折瞒着人自己偷偷打了固定……” 袁子云闭上眼睛沉痛哀悼周绍白同志:“你就是活该自找倒霉的!这回康大善人打不死你以后我敢跟着你姓……” 诺尔曼大夫砸吧着嘴维护自家儿子:“康维没那么狠,骨头还断着呢。今天就是押他去做螺旋CT,就在三楼,一会儿就下来。” “哦。”袁子云松了一口气,“就这么点事儿,好大的排场。嗳,对了,康维换车了?” 诺尔曼大夫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康维就住医院隔壁,走路过来也就三分钟,开车来的那个是你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袁子皓同志。” 袁子云抹着眼泪失魂落魄:“我我我骨头也还断着呢……”突然拉着诺尔曼大夫的手深情款款,“您能让我病危吗?在这儿住上个一年半载就行。” 诺尔曼大夫拍开他的手,直言相告:“我不敢。别说我不敢,我儿子这般生猛,十二岁就自立为王,带着一帮小流氓到军区大院门口跟人叫板的,他都不敢。” 康维慢条斯理地拖着周绍白推门而入:“袁大少高风亮节大公无私,明察秋毫英明果断,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和纯粹的人格魅力。想当年我横扫斯坦福所向披靡的时候,他已经以在校?生学?的身份参与了联邦最高法院的宪法诉讼,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正说着,袁大少笑眯眯地进来了:“宝宝,这么早就醒了?想我没?” 四个人齐刷刷地打了个冷战。 袁大少和蔼可亲地请教专业人士:“康大爷,咱家宝宝这伤还得养多久?” 康大爷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再有仨星期就没问题,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袁大少点头:“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袁子云缩在床边痛哭流涕,觉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袁大少心情舒畅吟吟微笑,走到床边拉着弟弟的手:“宝宝你别哭啊,不然哥真要心疼死了。”然后颇为歉疚地扭头看康维:“你们的请假制度是怎么规定的?昏迷的半个月加上恢复期的三个星期应该算工伤医疗期,没什么问题。如果之后要补半个月病假,你作为直接领导能批吗?当然届时有重要工作的话,我不介意延期。”溺爱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宝宝,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得耽误多少工作。快向领导道歉。” 袁子云哆嗦着嘴唇木然抬头:“对不起。” 康维豁达地微笑:“没关系,不用补病假,我会推迟发书面复工通知书。子云只是绍白的助理,伤筋动骨恢复期都差不多,绍白开不了工,他也没什么工作好耽误。”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躲在床上和袁子云挤作一团啃指甲的周绍白。 诺尔曼大夫叹了口气,带着加拿大口音亲切地问:“孩子们,你们愿意填写遗体捐赠卡吗?” |
抱住冒泡的几位,水面空气清新,呼吸新鲜空气有利身体健康 |
某夕(咬牙):请问太子殿,为啥我不可能舍不得?人家就是心疼不成么?= = 抱住小乖,我真的是很勤劳的,我不舍得把小孩子们一丢好久不管呀吭吭吭吭吭吭吭…… |
袁大少和蔼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宝宝,自己去拿还是我去拿?” 袁子云抱着床脚发抖:“兄长兄长,怎不念幼年间孤苦飘零,弟与兄情深重相依为命,初不信水东流兄长忍心,到如今方知道重罪难饶。哎呀,凄凄凉凉好不惨伤,呼天号地痛煞子云的心……” 袁大少心疼了,轻轻拥着弟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 袁子云抱住哥哥大哭:“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叫你去拿板子,还是我去拿吧。”袁大少扶了扶眼镜笑了,“不好意思,知识分子语速慢。” 袁大少把弟弟捆得结结实实丢在床上,等转了一圈回来床上只有半截断绳,窗户开得老大。 袁大少捡起绳子看看,笑了:“蓝天六必治?” 半小时后袁子云耷头耷脑地让站岗的武警叔叔押上来了,后边还牵了一个周绍白,敢情是打算离家出走呢,包袱都背在身上了。 武警叔叔敬礼:“背包袱那个在小区门口的灌木丛里头躲了有二十多分钟,神色慌张;然后这个又从小区里头冲出来,比那个还慌张,鬼鬼祟祟绕着圈对暗号,什么天王盖地虎长江长江我是黄河。这俩一接上头就让我们逮了,盘问到这会儿才说是您家的。您给认认?” 袁大少彬彬有礼地握手道歉:“对不起,孩子淘气,给你们添麻烦了。”关了门慢条斯理地拨电话。 周绍白扯了条毯子蒙在头上扑到袁子云怀里发抖,袁子云把他的包袱卸下来了,掂了掂还挺沉,随手往墙角一丢,结果牛奶巧克力榛子巧克力杏仁巧克力滚了一地,瓦西里从巧克力堆里探出脑袋来,色迷迷地向素未谋面的袁大少打了个招呼:“喵!” 袁子云一巴掌拍他脑门上:“让你夹带私逃你就带这些东西?” 周绍白呜呜哭:“不止这些,康维的存折也让我带出来了。” 袁子云恨铁不成钢:“康维的存折?你知道密码吗?拿得了钱吗?” 周绍白咬着毯子不说话。 袁子云想扑上去打死他,被哥哥抱住了。 袁大少笑容可掬:“瞧这小哥俩,感情多好啊。”顺手开了收音机,小说连播里,杨子荣慷慨激昂地对着小炉匠说:“我前后和你谈过五六次,处处以宽大政策教育你。谁知你是死不回头,狡猾诡诈来利用我们的宽大政策!” 感情很好的小哥俩看着袁大少的笑容,一起打了个冷战。然后门铃响了。 康维风度翩翩地进门,对袁大少一点头:“借卧室一用。”然后稳重大方地拍桌子:“周绍白,我今天打不死你!” 周绍白又搂住袁子云脖子不松手了,袁大少微微一笑:“宝宝……” 袁子云于是一边对周绍白说怕死不当共[百度]产党我们要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当毛主席的好战士要敌人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一边把他从自己脖子上撕下来。 袁大少感动了,觉得作为品格高尚善良仁慈的杰出青年四有新人就这么冷眼旁观太没人性了:“尽量留口气,要不然处理尸体很麻烦。” 康维微笑:“放心吧,你知道,我是顶会心软的。” 卧室门砰地关上了,然后是一连串惊天动地难以形容的古怪动静,再接着是周绍白惨叫痛哭呼救求饶。袁大少点头赞许:“教育问题是重中之重,康维觉悟很高嘛。”温和地握住弟弟的手,“宝宝,你也累了,哥带你回房吧。” 袁子云亲亲热热地跟着哥哥奔赴刑场,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关闭,就好像看着生的希望一点点远离,顿时对于革命先烈的深切敬佩与沉痛缅怀之情油然而生。 于是怯懦的灵魂得到了升华,爱国的情操得到了激荡,一转身抱着脑袋趴到床上去了。 |
我有罪,我对不起党和人民的期望,我下不了手,所以我在拖时间……………… |
那个,某蓝,熬夜是很不好的习惯……(这是她们教育我的= =) |
那什么,小乖,大鸣大放大字报是不正确的行为……对于党内同志要耐心教育说服= = 其实人家是真的不舍得下手,怎么没人相信呢…… |
袁大少揣着板子坐在床边慈爱地对着弟弟笑:“宝宝,长大了。” 袁子云斜着眼珠半敬畏半仇视地瞅了瞅哥哥手里那块厚厚实实的紫檀木,盘算着什么时候偷偷弄到潘家园去没准能让自己发一笔小财。这玩意儿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让他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他每次一缺钱就惦记着倒卖家产。 袁大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眼神,笑眯眯地说:“估过价,数目是不小,宝宝你的确可以试试看去做这笔买卖。反正咱们家大业大有的是家伙,爸那儿还存着个青铜剑鞘。” 袁子云脸色红里泛青青里泛白,觉得自己缺心眼儿都到了极致了;再看看哥哥温柔的微笑,哆哆嗦嗦地一边抹眼泪一边自暴自弃地剥裤子。 袁大少含着笑眨眼睛:“宝宝,你那么乖,哥真是舍不得罚你。” 袁子云捂着脸悲泣,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第一板抽下来的时候袁子云就给打蒙了,足足隔了半分钟才喘过气来,刚要张嘴惨叫,第二下又砸了下来,然后是不停歇的连续好几下,沉沉的胀痛连成了一片。 袁子云咬紧牙关喘着粗气,闷哼了两声,扭头看看身后,宽宽的红迹子边缘交迭,正在慢慢肿起来,板子不小,才这么几下已经差不多抽遍整个屁股了。 袁子云有些慌了,可怜巴巴地抬头:“哥,今天得罚多少?” 袁大少笑得高深莫测:“欲速则不达。循序渐进,等量变累积发展为质变就行。” 袁子云心灰意冷地抱住脑袋,心里明白自家哥哥这次算是彻底被惹翻了。 果然接着的板子又狠了几分,抽在红成一片异常敏感的臀肉上疼得像是滚水浇淋一般,打一阵停一阵,从腰下一直打到腿根,又沿着肿痕返回上去。停顿的时间并不长,可停着反倒又是酥麻又是剧痛,从皮肉里一点一点直往心里头钻,继续再挨的时候更是难熬。袁子云疼得脑子发胀,也不知来来回[百度]回给过了几遍,满头冷汗淋漓,眼泪糊了一脸。好不容易板子又一次停顿下来,袁子云一个翻身护住屁股,躲到角落里虚弱却异常坚定地跟他哥叫板:“日内瓦公约严禁虐待俘虏。”可见不单神智不清,连理智都丧失了。 袁子皓又笑了:“咦,诺尔曼大夫说的脑萎缩症状果然是真的。” 袁子云于是吓哭了,一边呻吟一边爬回原地。袁大少笑眯眯地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量变的过程漫长而艰苦,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要有信念坚持。” 袁子云欲哭无泪地看看自己暗红夹杂青紫、布满厚厚僵痕的屁股,吐血三升。 新一代文艺青年周绍白趴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 在此之前他充分发挥了无赖撒泼的群体特性,度过了十分充实的半小时,其过程简单概括如下: 打滚痛哭、被按到床上痛揍、跳上窗台、被揪下来继续揍、爬到床底、康维拆床、拖出来按到书桌上揍、在书桌上摸到美工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康维、美工刀被夺、逃跑、被堵截、被捆绑、按在地板上狠揍、咬断绳子再次逃跑、被威胁要借藤条抽、乖乖挨打。 挨了二十来下尺子,周绍白一拍地板跳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龇牙忍痛一边做出满脸慷慨就义的悲壮:“康维,作为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战士,我现在必须站在人民大众和革命群众的立场上,去完成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说完掉头就走。 康维觉得这次大概是自己穿越了,于是丢下尺子跟出去看火星人。 结果火星人一瘸一拐蹭到隔壁卧室门口,随手提起张凳子咣咣砸门。 门开了,袁大少笑眯眯地探出脑袋:“小同志,有事吗?” 周绍白一手叉腰一手托举,作董烈士炸碉堡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劫!法!场!” 康维满头黑线,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周绍白的领子就甩出老远:“大少,这孩子从小就智力发育不健全,车祸的时候脑子又被门夹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袁大少笑意盈盈,表扬周绍白:“蚍蜉撼大树,此人好生勇猛。”又把门摔上了。 |
我有罪= =大过节的居然更这章………… |
【第21章】 袁大少揣着板子坐在床边慈爱地对着弟弟笑:“宝宝,长大了。” 袁子云斜着眼珠半敬畏半仇视地瞅了瞅哥哥手里那块厚厚实实的紫檀木,盘算着什么时候偷偷弄到潘家园去没准能让自己发一笔小财。这玩意儿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让他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他每次一缺钱就惦记着倒卖家产。 袁大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眼神,笑眯眯地说:“估过价,数目是不小,宝宝你的确可以试试看去做这笔买卖。反正咱们家大业大有的是家伙,爸那儿还存着个青铜剑鞘。” 袁子云脸色红里泛青青里泛白,觉得自己缺心眼儿都到了极致了;再看看哥哥温柔的微笑,哆哆嗦嗦地一边抹眼泪一边自暴自弃地剥裤子。 袁大少含着笑眨眼睛:“宝宝,你那么乖,哥真是舍不得罚你。” 袁子云捂着脸悲泣,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第一板抽下来的时候袁子云就给打蒙了,足足隔了半分钟才喘过气来,刚要张嘴惨叫,第二下又砸了下来,然后是不停歇的连续好几下,沉沉的胀痛连成了一片。 袁子云咬紧牙关喘着粗气,闷哼了两声,扭头看看身后,宽宽的红迹子边缘交迭,正在慢慢肿起来,板子不小,才这么几下已经差不多抽遍整个屁股了。 袁子云有些慌了,可怜巴巴地抬头:“哥,今天得罚多少?” 袁大少笑得高深莫测:“欲速则不达。循序渐进,等量变累积发展为质变就行。” 袁子云心灰意冷地抱住脑袋,心里明白自家哥哥这次算是彻底被惹翻了。 果然接着的板子又狠了几分,抽在红成一片异常敏感的臀肉上疼得像是滚水浇淋一般,打一阵停一阵,从腰下一直打到腿根,又沿着肿痕返回上去。停顿的时间并不长,可每次这短短的半分钟又是酥麻又是刺痛,从皮肉里一点一点直往心里头钻,继续再挨的时候更是难熬。袁子云疼得脑子发胀意识迷糊,也不知来来回[百度]回给过了几遍,满头冷汗淋漓,眼泪糊了一脸。好不容易板子又一次停顿下来,袁子云一个翻身护住屁股,躲到角落里虚弱却异常坚定地跟他哥叫板:“日内瓦公约严禁虐待俘虏。”——可见不单神智不清,连理智都丧失了。 袁子皓又笑了:“咦,诺尔曼大夫说的脑萎缩症状果然是真的。” 袁子云于是吓哭了,一边呻吟一边颤抖一边爬回原地。袁大少笑眯眯地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量变的过程漫长而艰苦,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宝宝,要有坚持到底的信念。” 袁子云含着热泪看看自己暗红夹杂青紫、布满厚厚僵痕的屁股,吐血三升。 新一代文艺青年周绍白在隔壁哭得比袁子云还凄惨。 在打滚撒泼、跳窗逃遁、家具掩体、自杀威胁、武力反抗等一系列民[百度]主起义被康维暴[百度]力镇[百度]压后,周绍白趴在床上挨了足足有百来下戒尺,这会儿臀上红红紫紫,肿得发亮,再挨上几下准能裂开。 康维丢下尺子,对着他的后脑勺一巴掌上去:“我的存折你藏哪儿去了?” 周绍白哆嗦着从外套里摸出个红本本来,康维随手往口袋里一揣,又一巴掌盖在他屁股上:“好样儿的,越来越有出息了!” 周绍白惨叫一声,嘟嘟囔囔地为自己辩护:“资金滞留银行导致市场需求萎缩,我只是在尝试改善你的理财理念,以实际行动拉动内需。” 康维又好气又好笑,在床边坐下,慢悠悠地点头:“说得好极了,这种尝试不仅仅是对于自身道德底线的巨大挑战,同时也是对于中国公民消费观念的超前引领。你知道,我一向很乐于为具有革命精神的年轻人提供成长的土壤,如果阻止你促进市场循环会令我良心不安。只是,你的行为与我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抵触,法律神圣不可侵犯,目睹犯罪行为的产生却不加以阻止同样会令我良心不安。你觉得我更应该遵从哪一边?” 周绍白被噎得直翻白眼,闷着脑袋说不出话来。康维往他屁股上盖了一巴掌,不紧不慢地问:“夹带私逃,这主意谅你也想不出来。子云教的?” 周绍白这时候才算记起了自己亲爱的战友:“对了,子云呢?” 康维微笑:“袁大少这次气得不轻,子云不幸尚在白公馆接受再教育。” 周绍白一拍床板跳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龇牙忍痛一边做出满脸慷慨就义的悲壮:“康维,作为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战士,我现在必须站在人民大众和革命群众的立场上,去完成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说完掉头就走。 康维觉得这次大概是自己穿越了,于是眨眨眼睛跟出去看火星人。 结果火星人一瘸一拐蹭到隔壁卧室门口,随手提起张凳子咣咣砸门。 门开了,袁子皓笑眯眯地探出脑袋:“小同志,有事吗?” 周绍白一手叉腰一手托举,作董烈士炸碉堡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劫!法!场!” 康维满头黑线,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周绍白的领子就甩到身后:“大少,这孩子从小就智力发育不健全,车祸的时候脑子又被门夹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袁大少笑意盈盈,表扬周绍白:“此人好生勇猛!” 康维一巴掌拍在周绍白脑袋上:“要你多事,子云是他亲弟弟!” 周绍白充满怀疑的眼神直指袁大少,义正词严:“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康维扶着额头靠到墙上,脑门上三滴冷汗。袁大少眉开眼笑,拉着周绍白就进了房间。 袁子云趴在床上挺尸,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嘴里咬着枕头,头发被汗水粘成一绺一绺,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臀上红肿不堪,大片大片的青紫,伤得最厉害的臀峰绽裂开细小的口子渗着血丝。 康维轻轻叹了口气,周绍白目瞪口呆差点哭出来。袁子云虚弱无力地一扭头,好悬没气晕过去,脸涨得通红,挣扎着要提裤子。袁子皓又是一板子砸上去:“宝宝,我有说罚完了吗?” 袁子云好不容易攒出力气,抱着脑袋骂周绍白:“猪!你进来干嘛?” 周绍白抽着鼻子眼圈通红:“救你来了。” 袁大少笑容可掬:“见义勇为是好事,怎么现在才来救?” 周绍白不敢说自己早没想起来,只好推卸责任:“康维拦着不让我来。” 袁子云鄙视地看着他,简直想用康维的尺子敲他那个不开窍的脑袋:“猪!康维对你多好,他是怕你让人灭了口!” 康维的脑门上又多了三滴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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