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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木棉花[第7页] |
作者:木兰含笑坠朝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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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27楼 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他认为是好的对待另一个,有时这样的伤害就造成了。 88.我看书去了。 |
回复:229楼 保证是温馨的一章,我发誓 |
我周五再来吧,88 |
回复:232楼 谢谢你帮我贴过来,真心的感谢!! 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今天来更一章 |
十七,金榜题名 嘉靖八年。张璁成为首辅。陆松升为指挥佥事,秩从三品。陆炳参加武会试,成为武状元,授锦衣副千户。 乾清宫的暖阁。朱厚熜见陆炳进来,周围的人自觉的都退了下去。朱厚熜问道,“你考取了武状元,我还没有赏你什么,你可要什么东西?” 陆炳随意的道,“你不是已经升了我?” 朱厚熜道,“那是武状元的惯例,内阁定的,不是我赏的。我总得赏你一些东西以表示我这么长时间的心血没有白费。” 陆炳道,“那皇上岂不是应该好好的赏自己?” 朱厚熜道,“赏你就等于赏我。” 陆炳想了想道,“我想抄一份奏疏。” 朱厚熜略略皱了皱眉头。陆炳道,“我想抄录一份王阳明先生最后乞骸骨的那份奏疏。” 朱厚熜看了看陆炳,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朱厚熜叹了一口气道,“我并没有看到那份奏疏。” 朱厚熜见陆炳眼中乞求的神色,又道,“我会让吏部尚书桂萼去找一下的。” 陆炳忧伤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道,“谢谢皇上。” 几日后,乾清宫的暖阁。朱厚熜将那份奏疏给了陆炳。陆炳在一旁抄录。朱厚熜老是听到翻纸的声音,便抬头看陆炳那边。就见陆炳双目含泪低头认真的抄录,甚是凄楚可怜。就听到“啪”的一声,是水落穿石的声音,再一看是晶莹的眼泪已经滴在了下面铺着的宣纸上,晕染开一片。陆炳把笔放到一边,然后又那一张宣纸出来,慢慢的把它铺平。 “好了,我来抄吧。” 朱厚熜用手压住了陆炳的手道。 朱厚熜便轻轻推开了陆炳,自己站到他原来的位置上,一笔一画的抄起来。 —————————————————————————————————————— 《乞恩暂容回籍就医养病疏》 ……臣自往年承乏南赣,为炎毒所中,遂患咳嗽之疾,岁益滋甚。其后退伏林野,虽得稍就清凉,亲近医药,而病亦终不能止,但遇暑热,辄复大作。去岁奉命入广,与旧医偕行,未及中途,而医者先以水土不服,辞疾归去。是后,既不敢轻用医药,而风气益南,炎毒益甚。今又加以遍身肿毒,喘嗽昼夜不息,心恶饮食,每日强吞稀粥数匙,稍多辄又呕吐…… 惟陛下鉴臣一念报主之诚,固非苟为避难以自偷安,能悯其濒危垂绝不得已之情,容臣得暂回原籍就医调治,幸寸余息,鞠躬尽瘁,以报陛下,尚有日也。臣不胜恳求哀求之至! ——————————————————————————————————————— |
v朱厚熜抄录好了之后,放好笔,又看了一遍,不禁长叹一声。忽然转念一想,叫道,“陆炳,过来。” 陆炳到了朱厚熜跟前。朱厚熜拿起镇纸狠狠的在陆炳身后打了三下,然后又把镇纸放下,嗔怒的看了一眼陆炳,叹息道,“又算计到我的头上。” 陆炳转过去一脸无辜的看着朱厚熜。朱厚熜叹道,“也许你说对了,朝廷是刻薄他了。”(注:没过多久,桂萼因为薄待王守仁的缘故,被众多大臣弹劾,官职被罢免。) 陆炳看着朱厚熜,脸上有一丝柔和的笑容。 两个人相望着,如同以前一样,没有间隙,没有争吵,没有猜忌。周围的一切似乎也被这样的信任所晕染,慢慢的沉静下去,甚至恍惚间觉得都慢慢的黯淡下去,消失隐去。 “皇上,要日食了。”黄锦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回报。 朱厚熜立刻站好,道,“立刻吩咐各宫的人做好准备。不必慌张。” 黄锦道,“皇上需不需要到蒋太后那里去?”(注:蒋太后是朱厚熜的生母,在大礼议之后被称为太后。) 朱厚熜看了一下陆炳,道,“不必了,你去一趟就是了。还有吩咐别人不要进来。” 黄锦退下来。陆炳道,“皇上?” 朱厚熜把手放在陆炳嘴上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道,“按《通鉴》上记载,日食每三五年就会发生一次。黄锦自然知道怎么做。来,你陪我坐下。” |
朱厚熜拉着陆炳坐到地上,面对着暖阁的门。就看到外面的天色渐渐的黯淡下去。远处有着悠远的钟声开始响起,两个人手拉着手并肩坐在地下。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两个人的手也越握越静。悠远的钟声,浑厚而绵长的让一切喧哗都沉淀下去,周围只剩下静谧的空气和旁边彼此的体温。 朱厚熜忽然想着,如果就这样子一直沉浸下去,天色不要再亮起来就好了。外面的天色已经由石青色转成了藏青色,朱厚熜悠悠的道,“如果我们这会儿就成仙了去,你说好不好?” 陆炳没有说话,似乎不想打破这样的安宁。朱厚熜用胳膊轻轻推了推陆炳。陆炳道,“就是现在死了,我也心甘了。” 朱厚熜有些不满意,暗暗的用手掐了一下陆炳的手。陆炳在黑暗中淡淡的笑了一下,轻轻的道,“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与你有关,都是快乐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朱厚熜把头枕着陆炳的肩膀,悠悠的道,“可是,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也许我们可以有更多的快乐。” 陆炳笑了笑,握了握朱厚熜的手。 天色又慢慢的亮起来,就像远山的薄雾在一层层的被揭去。钟声依旧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悠悠长长的。朱厚熜看到陆炳里面的衣领,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穿鸦青色的衣服了?” 陆炳道,“从田州回来之后,新作了几套衣服。做了一套鸦青的长衫,也顺便就做了一件鸦青里身。” 过了一会儿,朱厚熜道,“你是不是很不开心?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你最喜欢的衣服是白色和兰色的。后来跟我进了京之后,你衣服的颜色越变越黯淡了。你去广西之前还是翠蓝的,现在倒成了鸦青的。” 陆炳抚了抚朱厚熜的头没有说话。 朱厚熜道,“其实我也不开心。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像绛纹石的戒指绣梅花的绢子,都拿出来与你一起玩。现在就算看到新奇的东西,想到没有办法与你分享,也提不起欢喜的心。你再也不能随意的把玩我给你的东西了。于是这些年,我的心也慢慢的淡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 陆炳道,“所以你修道?”说道这里,陆炳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打了朱厚熜手一下,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朱厚熜道,“那是太后喜欢清静弄得。” 天色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明亮。在又一声钟声敲响的时候,陆炳在悠长的回音中,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朱厚熜“嗯?”了一下,抬起自己倚在陆炳肩上的头。陆炳道,“以前我的满心都是你。” 朱厚熜笑着问,“那现在呢?” 陆炳道,“现在我想留一些给自己。”说完,陆炳伤感的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帘。 朱厚熜柔柔的道,“王守仁在你心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你言必称他先生。以前在王府,称呼教我们射击棍法的师傅们,你可没这么尊敬。” 陆炳浅浅的笑了笑。 朱厚熜停了一下,轻轻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希望你不管那么事情,因为这样至少你不会受到伤害。” 陆炳也轻轻道,“我知道,所以你让父亲责罚我的时候,我并不怪你。” |
陆炳点点头,依旧垂着眼帘道,“我想做一个好官。” 朱厚熜道,“日后如果你需要算计我,就算计吧。我不会怨你算计我,我只怕你不会保护好自己。”说道这里,朱厚熜拍了拍陆炳的手背,又用故作轻松的口气道,“好啊,那我就在这里看你。看你怎么做一个好的锦衣卫。真的,答应我,你会好好的保护自己。有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人太多又太坚持,你每一步反抗都需要很大的力量。到现在八年,锦衣卫使已经换了三个了,从朱宸,然后是骆安,到现在的王佐。他们都是兴王府的旧人。参罪状的各种奏疏上来,我有时候也……” 陆炳抬头,把手放在朱厚熜嘴上,对朱厚熜点点头,道,“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朱厚熜不知道为什么眼中有一些涩意往向上涌。他努力堆出一丝笑意在脸上,道,“没关系,别忘了,我是皇上。我也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陆炳笑了道,“我会学会如何照顾自己的。别忘了,我当官可是为了保护你,怎么现在倒过来了。” 朱厚熜觉得眼中有什么快落下来了,故意抬头,让眼中的辛涩回流到心中,停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从广西回来之后的那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陆炳听了倒是笑出来了,道,“知道了,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兵,是负责侍卫和稽查的,不需妄议朝政。” 朱厚熜也轻轻的笑了出来,道,“果然有一个当过锦衣卫的爹就是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黄锦进来汇报宫中的情况,陆炳告辞。朱厚怔怔看着陆炳的背景,对自己道,真好,我们之间还有记忆可以一直陪着我。在记忆的深处中,我们曾经朝夕相处全意付出。陆炳长大了,我应该给他最好的祝福和保护,对不对?至少,我还有那段温馨,它将陪我度过往后孤独的日日夜夜。 |
(写在这一章后面的话,我查这一年的历史,就查到日食两个字。我真的很想写出宫中如何度过日食这个现象的。因为古代对这个比较看重,认为是什么先兆之类的。可是我找不到什么资料。所以对不起我自己YY这个场景了,呵呵。 又及,我虐了柄同志的心两章了,应该给他一点点福利吧。而且公平起见,这一章虐一下恩同志的心才公平。 再及,王守仁那份乞骸骨的奏疏很长,我只摘了他自己描述病情的那部分。那个讨厌的桂萼压着这份奏疏,到最后王守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朝廷都没有调令下来。一个半百的老人为了国家征讨劳碌之后病入膏肓,最后的心愿是想最后回家,可是都没有达成。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不过桂同学很快的失势了,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就是这个道理。) |
88,你们的周五晚上,我自己的周五早上(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时差是12个小时还是13个小时),我会来更新的。 预告:好久没有写SP了,所以下一章是很温馨的一个SP |
回复:245楼 小柳子果然是祸害了一堆人。呵呵, |
在我痛苦的输入了一堆验证码之后,才知道原来后面有一行字,说加入会员之后不用再输入。。。。。。。。。。。。。。。。。。晕倒,我怎么一直没有看了。 |
回复:248楼 这个倒也没有什么,如果你去看基督教的发展史,中间有一个支派就是通过性爱来达到空灵的境界,所以在满月的时候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你去看中世纪那段最压抑的宗教史的话,你会发现牧师经常在圣洁的地方做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者去看亨八,那更一个猛人,如果他日食的时候不与人偷情,我反倒不相信了。 |
说到亨八,我不禁想歪一下楼,因为这个人对于世界的影响很重要,而且他的一生非常的传奇。我介绍一下他。 亨八: 全名,亨利八世 职业:英国的第二个国王 出名的原因:是英国脱离罗马教廷,成为一个基督教的国家。 被8的原因:为了他个人乱搞而导致了世界的变化 简介: 亨八首先取了一个公主(西班牙公主),叫做女A。然后把女A的侍女,叫做女B,产生了关系。然后女B就怀孕了,然后亨八就派了一个仆人去请求罗马教皇的批准,那个时候结婚是需要罗马教皇批准的,因为大家都是天主教。这个仆人其实很认真,他专门就住在罗马那里,天天的去问什么时候批准我家国王取女B。这样整整问了八个月,结果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亨八就郁闷了,因为女B快要生了。那个时候正好新教出来。亨八一听还有这种教会,用这个离婚就不用罗马教皇批准了。呵呵,亨八大笔一挥,从此之后,英国就开始信新教。这个意义很重大,一方面是宗教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这个标志着从行政上英国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不再受罗马教皇的制约。呵呵,英国人民要感谢这次亨八的乱搞。 不过乱搞是亨八的本性,于是他很快又把女B的侍女,叫做女C,给弄得你情我愿了。这个时候亨八已经是老大,不用在申请教皇的批准了。于是他找了一个罪名把女B给处理了,这个罪名比较过分,就是通奸。亨八出去四处跟人家忆苦思甜,说,当年我对不起女A,都是被女B给蒙骗了,现在你们有一个机会报复女B了,就是站出来说跟女B通奸。结果亨八演戏水平太高,导致一下子有了六个人站出来说我就是与女B通奸的,这六个猛人中有一个就是女A的弟弟。(这个是一个历史上的悬案,随也不知道是栽赃还是真的。)这件事情非常的有影响,因为它开了把皇后送上砍头台的先河。 亨八也许与女C的感情不错,因为在亨八还没有准备乱搞的时候,女C就死去了。女C死得非常的及时,因为亨八在后来的生活也会有时提到他还是很喜欢女C.。估计是认为,女C太知趣了,不用自己费力人家就自己走了。 在经历了两代侍女之后,亨八决定我还是在回归一下高雅路线,于是又去取了一家公主(德意志公主),叫做女D。但历史有记载这个女D相貌有些对不起观众,亨八之前还特地派人家去打听,结果仆人打听的结果是美若天仙。结果见到之后,亨八九才知道他仆人的审美标准与他相差太多。而同时,女D也知道了亨八同志乱搞历史严重。于是两个人郎也没情,妾也没意,终于在和平的状况下协议离婚。 亨八这个时候意识到,这个离得太远的,相貌太不能保证了。算了,咱们还是自家找吧,于是号召大臣积极响应中央对个人问题的号召。于是就开了一个选美party,经过各种才艺的评比之后,一个PPMM脱水而出,叫做女E吧。当女E太美了,美得亨八整天看到老婆,就开始先这个MM为什么要更我这个又胖又肿的老头。sigh,他忘了人家MM是他自己给硬抢过来的。不管怎样,亨八同志一天到晚就怀疑老婆通奸,于是最后终于抓到了证据(这个证据是真的),这一次终于证实自己的帽子是绿的。非常开心,因为终于证明不是自己发神经,整天疑神疑鬼的,于是亨八大笔一挥,再次送皇后到了断头台。 终于到了我们最后一个妻子,女E。女E相当于就是中国的吕四娘,因为她总算为她的前任都报了仇。她当着亨八的面直接与人家XXOO,因为亨八因为浮肿梅毒等原因到后来只能卧在床上,不能动。亨八非常生气,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女E送上断头台,亨八同志就死去了。 |
选秀评比结果: 最体谅的妻子: 女C 这么多妻子中,亨八自己承认自己最喜欢的是女C,原因女C太体谅他了,直接自己死了,都不要他找借口去离婚。 最有气质的妻子:女A 不愧为公主,她一生被囚禁,在她一生中写信开头都是,"My Dear Husbrand"。从她的信可以看到一个妻子的关心和问候,没有一丝的抱怨。 最倒霉的妻子:女B 这个没有通奸的可怜人,竟然有六个人自告奋勇的出来说与她有关系。早知道她真的乱搞了。 最漂亮的妻子:女D 选秀出身,大家要相信。 最剽悍的妻子:女E 亨八一天到晚用砍人休人来威胁别人,好,就当你的面让你气死。呵呵 总结, 当大家说到基督教今日的成就,(美国其实也是受到英国影响的),请不要忘记,我们要记住一个男人为了给他乱搞找借口推动了这一切。 88,歪楼完毕,明天更新正文。 |
回复:252楼 这段历史是真的,因为亨八本人毫不忌讳的把原因展现出来,根本没有请人家遮遮掩掩的。所以其实历史很8,也很彪悍。 重看了一下 忽然发现自己写high了,就把最后一个编号弄错了,最后一个应该是女F,否则我两个E。 最漂亮的妻子:女E 选秀出身,大家要相信。 最剽悍的妻子:女F 亨八一天到晚用砍人休人来威胁别人,好,就当你的面让你气死。呵呵 最清白的妻子:女D 据说他们连XXOO都没有,就两个人谈判离婚了。不过此女也是一个猛人,大家可以去看德意志的这段时期的历史。 |
十八,相依为命 嘉靖九年。陆松卒,陆炳袭指挥佥事。祭祀孔子五代先祖,世宗欲增建崇圣祠。张璁提出异议。 陆炳到了孔庙。这半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总觉得父亲永远精力充沛,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像小时候一样回去趴下挨打,似乎永远父亲都在那里。平常的时候孔庙很少有人来,静静的可以听到鸟叫的声音,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甚至还可以听到香灰落下的声音。一寸相思一寸灰,陆炳淡淡的想念着那个一点一点教过自己人。 忽然听到外面有喧哗,陆炳从里面看过去,就见张璁从一顶轿子里面出来,然后与两个人说话。他们声音很大,大得有些吵着了这样的安静,和这样的相思。自从王守仁先生走后,对于这些内阁的人,陆炳总是敬之,敬而远之。他们在先生身后所泼的污水太多,封了先生的学院,追夺了先生的伯爵。先生父亲都走了,走后的事情这些跳梁们还要利用来利用去。陆炳有些烦,径直从张璁面前走过去,旁边的那个人道,“陆佥事怎么不行礼?” 陆炳懒得理那个人,继续向前走,却被拦住了。陆炳心中的气闷一下子爆发了,动手开始与那个拦他的人打架。陆炳是武状元,一般的人不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打到了张璁的三四个随从。张璁问道,“陆指挥佥事,你眼中还有国法吗?” 陆炳冷冷的笑着,刚才与别人打架,心中的气闷也削了,道,“国法,我现在就去刑部好了。” 张璁咬牙切齿的看着陆炳扬长而去。 朱厚熜听到陆炳侮辱张璁的事情,皱了眉头,但一想陆松死后,陆炳就一直压抑着,再加上看到王守仁的被夺爵禁学的事情,更是天天都阴翳着。也许让他发泄一下也好。朱厚熜唤了黄锦。黄锦现在掌东方,让他去刑部要人,只说这件事情由东厂来处分好了。刑部这个面子应该会给黄锦。 用过午膳之后,黄锦就带来了陆炳。陆炳身上因为还在为父亲新丧,所以穿着青莲色的外衣。朱厚熜看到陆炳,先吩咐别人都下去,然后便看着陆炳。陆炳也知道这次让朱厚熜为难也有些惭愧,低着头没有看朱厚熜,中间又忍不住缓缓抬眼,看到朱厚熜之后,又立刻把眼帘放下。 朱厚熜心中一叹,敛了气息,才故作怒气的道,“跪下,”然后,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语气,接了一句,“你到一边跪下。”陆炳抬眼看了一下朱厚熜,然后乖乖的到一旁跪下了。朱厚熜见陆炳出奇的乖顺,就像小时候那个陪着自己的孩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多话,有时候被自己欺负多了,才冒出一两句话来。 陆炳跪在一边,心想这是朱厚熜在罚自己吧。印象中的朱厚熜除了那次廷杖之外,很少规规矩矩的罚自己。这次自己也太让他为难了。小时候,朱厚熜有时会凶他,会佯怒的要罚他,然后又都笑闹过去了。那段年少不知愁的日子真开心。 朱厚熜在案前看着奏疏,有时候看一看陆炳,看着他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笔直跪着。而旁边跪着的陆炳,各种思绪都开始跑出来。先是想到年少的种种,然后想到进了京城的不开心,又想到在广西田州的日子。田州的环境虽然不好,但是每天跟在后面练兵建学的,倒也开心。可惜先生不在了。陆炳想着,那段日子应该是自己在嘉靖年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自从朱厚熜做了皇帝,进了这个红色的笼子,两个人其实都没有真正开心过。即使有着片刻的偷闲,也不过是逃避了压力的一种自欺欺人的偷闲。自己总算还有了田州之行,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开始。陆炳的眼光看看周围,忽然有些可怜朱厚熜,是啊,自己还有了一次外放的机会,而他却只能在这个笼子里面挣扎。但是现在自己的父亲走了,自己也成了一个人,京城其实不也等于一个大的笼子,自己得孤单的呆在外面,而朱厚熜也是孤单的呆在皇宫这个院子里面。 陆炳胡思乱想着,就感到有什么碰了碰自己的膝盖,眼睛转过去却看到一只绣着金边的鞋子。朱厚熜见陆炳看着自己的鞋子,就轻轻问,“你,累了吗?” 陆炳头转过去,望着朱厚熜,慢慢摇了摇头。朱厚熜撅了一下嘴,点点头,然后回到座位上。看了一份奏疏,朱厚熜走到陆炳前面,又用脚碰了碰陆炳跪着的膝盖,吞吞吐吐的道,“我是说,如果你觉得累了,那你就起来吧。”陆炳抬头见朱厚熜正盯看着他。陆炳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道,“谢谢,我知道了。”然后依旧跪着。 |
朱厚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回到自己的案台前面,继续看自己的奏疏。傍晚时分,晚霞烧得整个外面都有些红晕。黄锦进来问,“皇上,要不要传一些吃的?”朱厚熜道,“好吧,你去端两碗莲子羹过来。”说完之后,朱厚熜心里叹了一口气,盯看着陆炳。陆炳觉得面颊有些热,于是抬头看着朱厚熜。朱厚熜故意将眼光从下面跪着的膝盖移上去,然后再看着陆炳,眉毛轻轻的一扬。陆炳见朱厚熜这样暗示,也不好再跪下去,于是也便站了起来。 朱厚熜道,“可以告诉我事情经过了吧。” 陆炳咬了咬嘴唇道,“我是故意的。” 朱厚熜问道,“你总有一点点合情合理的地方吧?” 陆炳道,“完全是我无力取闹。” 朱厚熜道,“真的一点都没有?” 陆炳道,“一点都没有。” 朱厚熜叹了一口气,道,“那我怎么帮你?下属侮辱上级,按律最轻的也要杖三十。” 陆炳道,“没关系,三十杖,我还受得起。”朱厚熜看着陆炳,这半年来陆炳一直紧缩着眉头,有时让黄锦唤他来宫中,他总是愣愣的呆在一边出神。现在倒见他眉脚舒展开了,也许打一架,对他来说是一件好的事情。朱厚熜想了一下,对陆炳道,“你跟我进来。”说完拉着他就到了屏风的后面。 朱厚熜对陆炳道,“趴下。” 陆炳也没有说什么就趴在了床上。朱厚熜道,“你对首辅不敬,应杖三十。我来杖你可好?”说完,朱厚熜就宽了陆炳下面的遮掩,然后把镇纸拿在手上,先是啪啪啪的打了几下。看到上面有了一些粉红色,像是羞涩的面颊上静静的爬着了红云。朱厚熜又打了几下,看到后面就像一朵朵粉色的牡丹花,一开始是羞答答的花骨朵若隐若现的,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缓缓的绽放开来,最后连写在一起成了一片粉红色的海洋,色泽就像才露出贝壳的珍珠,柔嫩而且带着生命的微红。 陆炳趴着倒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一点暖意,忽然又感到后面凉凉的痒痒的感觉。有些奇怪,便回头看,却看到朱厚熜把手放在他的身后。陆炳问,“你干什么?” 朱厚熜没有回答,反问道,“痛不痛?好像有一点热。” 陆炳摇摇头,看到朱厚熜似乎很认真的样子,有些想笑。朱厚熜看到陆炳脸上有一丝笑意,一边心中甚是开心,这半年来还是第一次看他脸上有些笑,哪怕只是淡淡的,另一边却故作严厉的道,“笑什么笑,好好趴着挨打。” 陆炳又把头埋下去。朱厚熜继续打了几下,就看到这片珍珠粉中点上一些朱砂的红色,特别像是冬雪下的红梅。朱厚熜又用手摸了摸,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烫呢?”在朱厚熜记忆中自己唯一一次被打,就是自己后面摸上去是烫的,于是他便把这个作为一个衡量的标准。 朱厚熜忽然觉得这个躺着的人有些抽吸起来,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原来陆炳不禁被朱厚熜的自言自语给弄得笑出来。陆炳收了笑意,道,“没什么,你继续。” 朱厚熜见陆炳笑他,叹了口气,认认真真的打起陆炳来。于是冬雪中的红梅,变成了春风中的红杏,夏日下的杜鹃,最后终于成为了秋雨下的海棠,而且所有的花瓣全然的绽开就像莹莹的笑脸。 朱厚熜摸上去有些烫了,正准备找一个借口可以停止。陆炳再次感到那个冰冰的手接触到自己的后面,似乎还有一点点湿湿的微汗。陆炳干脆转过头,对着朱厚熜,聊侃道,“皇上,你是文臣,我是武将,你那柔肤弱质的纤手加上轻若落叶的镇纸,哪能撼动我的铁壁铜墙?” 朱厚熜不甘心,又用力打了几下,忽然有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感,红倒是红了一些,但怎么看怎么都还是一张莹莹的笑脸。陆炳转头对着朱厚熜,道,“你还是传廷杖吧,我不怪你。” 朱厚熜坐到桌前,扔了镇纸,看到趴在床上的陆炳,喃喃道,“可是我不想让别人打你。” 陆炳问道,“你到底想罚我到什么程度?” 朱厚熜道,“需要别人搀着回去,否则张璁他们还是会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陆炳想了一下,道,“你让黄锦取一条讯杖过来,我有办法。” 陆炳在朱厚熜出去唤黄锦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该哀还是该笑,大概自己是唯一一个自己选工具,而且得教别人如何打自己的锦衣卫了。 |
朱厚熜回来的时候,陆炳已经趴到了地上。陆炳道,“你动手吧。” 朱厚熜拿着讯杖站到陆炳的一边,试了试位置,又比划了几下,然后千叮万嘱道,“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要告诉我啊。” 陆炳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趴在自己的手臂上。 “啪” 朱厚熜终于挥下了第一下。陆炳总算是感觉到一些痛,不过比较起以前父亲的责打来说并不算很痛。朱厚熜见陆炳毫无反应,以为还是轻了,便又加重了一点力气。下面的陆炳稍稍皱了一下眉头。朱厚熜也感到陆炳的一点点反应,便觉得这样的力气正好了,又连续打了陆炳两下。在朱厚熜正抬起杖准备打第五下的时候,陆炳忽然叫道,“等一下。” 朱厚熜放下杖,问道,“怎么了,可是这样就好了。不对啊,你以前受过五杖,走路也没有关系。” 陆炳无可奈何的道,“你不能每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那样你会打伤我的。” 朱厚熜奥了一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陆炳没有理朱厚熜,只是把头放低趴好,心道,我以为你会意识到,你用杖打人是第一次,我教别人打自己也是第一次啊。 朱厚熜这时候才注意道,那个被四杖同时落下的地方已经深红得有些发紫,心中有些愧疚,又比划了半天,才落下一杖。这打的人是初出茅庐,被打人是久经沙场。朱厚熜打得是小心翼翼,满头是汗。陆炳闭着眼睛趴在下面,也没有多说什么,不想吓走了这个如此认真的学徒。 当身后痛的感觉从左边传到右边的时候,闭着眼睛的陆炳想,皇上还能够无师自通的换到另一边,真是孺子可教。等痛再回到左边的时候,陆炳终于感觉到有些痛得入骨了。刺痛唤醒了一种熟悉的味道,那种熟悉的味道中夹杂着浓浓的乡愁。那个最爱我的人已经离开我了。再也没有人逼我背书,再也没有人教我为臣之道,再也没有人在我结婚的时候会那样的开心,再也没有人会一次次用一种粗暴的方式来规劝自己了。陆炳有些沉溺在这样的痛,这样的熟悉和润湿,不愿意醒,也不肯醒来。 朱厚熜拿着那个粗苯的杖,不断从左边换到右边,再从右边换到左边,感觉自己有些笨拙得像一个跳蚤。就看着那盆团团圆圆的海棠,在自己的击打下,慢慢变成了五月的杏子,七月的李子,九月的葡萄,十一月的甘蔗皮。看到已经乌紫了一大片,朱厚熜再也不忍下杖了,有些气馁道,“你怎么这么抗打啊?” 陆炳还溺在自己梦中,没有听到外界的召唤。朱厚熜见陆炳没有动静,立刻扔了杖,单膝跪在陆炳旁边,才发现陆炳满脸是泪。朱厚熜摇着陆炳,急急的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让他们执杖好了。” 陆炳这才从自己梦中醒来,张开眼睛看着朱厚熜道,“我没有关系,你比他们仁慈多了。扶我到床上去。” 朱厚熜见陆炳对着他微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今天才知道打人这么累。你看我满头大汗。” 陆炳只是笑笑。 朱厚熜帮陆炳敷完药,问,“我可是打重了?” 陆炳道,“你打人没有经验,敷药总有经验吧。还好,其实不是很痛。” 朱厚熜道,“可是你哭了。” 陆炳道,“我不是痛哭的,我只是在想还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 朱厚熜用手帮陆炳理了理额头的乱发,轻轻道,“是啊,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陆炳闭上眼睛,道,“我有些累,想在这里睡一会儿,可以吗?” 朱厚熜道,“也好,我到外面去看奏疏。” 陆炳不肯放开朱厚熜的手,道,“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 朱厚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就在床边坐下了,用另一只手帮陆炳盖好,心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写在这一章后面的话,这一章写好了之后,我才意识到一点,兴王死的时候是柄挨的打,而现在陆松死也是柄挨的打,真的一点 也不公平。 又及,上天对柄真的很严苛,柄同志才金榜题名,随后一年他父亲就去了。) |
回复:254楼 我与你相反,我看古代倒觉得活香生色的,可能因为我从来不听评书,然后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野史,其实野史中还真的什么都感谢。 请你帮我再贴一些晋江的地址好不好,因为我可能不会更这里的文了。 我的故事本来是因为公主的那个狐惑萌出来的,现在她搬家了,没有理由我连粗使丫头都算不上的东施还呆在这里的, 要看请移步晋江。地址见232楼。或者有好心人再帮我发一次地址。因为我自己没有办法发地址。 JM们,那里见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不过生离总比死别好,就算骨肉分了,大家还可以去晋江抓木兰。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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