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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欣晟[第4页]

作者:逆风莫相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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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子今天去考试了~
唔,雨水快乐!

二十三
平日里名不经传的小城正举行着天下第一帮的总角逐,城里的百姓一下子多了三倍有余,而且活动地点很是集中,客栈和酒楼的生意都瞬间红火起来。就在大伙儿都拥向赛场,争相恐后怕遗漏了精彩赛程时,已愈不惑的男子看着路过的第五家紧闭大门的医馆,皱着眉一脸的郁结,忍无可忍之下抱怨道:“居然连大夫也都去凑热闹了,若不是咱们自己备着药,你这伤要拖到临镇去治了。”半步之遥,跟着的青年略微垂着头,目光集中在水平线下十五度左右,一言不发随着男子继续前进,左臂的衣料上凝着红褐色的痕迹,有些扎眼。
其实青年自己知道,胳膊上的伤本就没什么大碍,平日里习武的时候,比这严重的情况也不少见。但还是能明显地察觉出那个总是云淡风轻的王爷是带着愠气的,连路边啃草的马儿见了他都往旁边挪了挪。
也不知怎么的,李赫突然就想起自己刚进侍卫队不久的一件事来。宫里派了一批侍卫去护送和邻国互通有无的物品,路上遇到了山贼。双方交战之后,山贼败退回了寨中。侍卫分队队长率领众侍卫趁胜追击,剿灭山贼,大获全胜,只有部分的侍卫受了些轻伤。年轻的分队长得到了一片赞誉,大家纷纷夸赞其在执行任务的同时,还不忘为民除害。回宫之后,还收到了嘉奖,但在诸多荣誉过后,侍卫统领德亲王硬是逼着其去领了二十板子,说是给受伤的兄弟们一个交待。自然有许多打抱不平和求情的声音,但德亲王却阴沉着脸,看着二十下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完了,才撂下一句话:“把自己本职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为了旁的事情损兵折将就是胜了,也该罚。”
目的地不是客栈,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别院。前面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迎上前来的家丁躬身行礼。德亲王别院满天下,青年也不觉得奇怪,径自跟了进去。院子里有些空旷,秋风袭来,李赫打了个喷嚏,莫名就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进了屋子就暖和多了,有侍女送了清水来,随即又退了出去。男子浸湿了帕子,动作熟练地给青年处理了伤口,血污被抹去,又处理了掺杂在伤口中的布料碎屑,接下来是涂药膏。李赫略略偏过头,皱了眉宇抿着嘴唇,疼就是疼,和能不能忍其实没太大关系。
德亲王的面色却和缓了些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青年聊起了天:“还好划的不深,涂这一次药就行了。”顿了会儿又道,“你跟着我的时日也不短了,我的规矩可有人告诉过你?”
许是包扎伤口的布料打结的时候动作重了些,李赫的胳膊跟着抖了下,转过头,犹豫了下才回道:“不知王爷说的是……”哪条规矩。侍卫统领的规矩很多,青年这几年来耳闻目见的都不少。比如可以玩骰子,但不许赌钱;换班不用事先打招呼,但出了问题,两个人一起受罚;天气凉的时候夜里可以饮酒驱寒,酒钱还可以记在统领的账上,但许喝不许醉;还有一条是专门针对近身侍卫的,忠心护主自然是第一位的,但如果能同时保证自己也不受伤,回来之后必有重赏。
男子略略挑了挑眉道:“现在,我比较希望你叫我头儿或者师父,这样才比较好进行后面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了伤口,自顾自去洗手,“我的规矩是,近身侍卫,为自己主子受伤没说的。但若是为了旁的人,甭管他职位多高,都不值得去拼命。否则无论立多大的功,到我这儿都得受罚。”
青年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解释,却又临时改了主意,只淡淡地道:“李赫认罚。”
德亲王这会儿倒是收了适才的严肃,微扬了嘴角坐到主位上道:“不必急着认罚,你和这规矩说的还不同,拼命护着的还是个不是人的东西!”顿了顿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把那东西当成咱们小爷了吧,今儿你要是这么和我说,我肯定不罚你,兴许还会赏你。”
李赫闻言,面上浮了层淡淡的红晕,咬了咬唇角道:“王,头儿还是罚我吧,我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回头被某位小爷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假人,还是个草包似的东西,非炸毛不可。
男子大大地叹了口气,有些抑郁地道:“我顶讨厌你们这种说话说半句的,你也是,林儿也是。猜谜有奖,天天玩很过瘾是不是?”勉强忍了忍怒气似的,问道,“那你告诉我,错哪儿了?”
突然被当成小孩子问话的青年脸色更红了,愈发连不成句子:“太,太入戏了?”
德亲王略略眯起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小爷学胡闹,如今认个错还学会反问了。不过很明显男子没和自家兄长学会讲道理,这会儿倒直接下决定了:“你的俸禄要养家,不能扣。认罚不行就认打吧,我也不指望你心服口服,下次再入戏时记着疼就够了。”
青年也不再多辩解,接下佩剑送到主位旁边的几案上,伸出左手,掌心朝上。见男子脸色愈发难看,似乎濒临爆发了,又犹豫着换了右手。
果然听到侍卫统领气呼呼的声音:“剑鞘打手心,亏你想得出来,我这是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要废了你的手吗?”伸手一指窗外,“去自己找个称心的树枝,寻根矮的来,别再给我带着伤爬树玩!”
李赫应了声,转身出门了。男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踱到窗口去看风景。看着青年有些紧张地左右张望,生怕有人觉得自己行迹诡异,终于选定了目标,是根三指粗的树枝,趁没人进院子来,动作迅速地折下来。想了想,剔去了些旁逸斜出的细枝,只剩下主干,带了回来。德亲王也离开了窗前,回到原位。嘴角的笑意压不住,心情也好了许多,但又有些恼这孩子缺根筋,又不是做家具,选那么结实的做什么!
但等青年进了屋,男子还是一言不发地接过树枝,挥了挥试了试手感,带起的风声不算小,比了比一旁的几案,示意青年过去。李赫略垂下眼眸,默默地走到指定地点撑好,却听到了进一步的指示:“不许撑着,趴在上面!若是敢把胳膊上的伤口挣开,就拖你出去打!”当然青年并不知道,所有的家丁刚刚都被遣出别院看比赛了。
李赫直起身,试探地商量道:“我只用右臂撑着,左臂不使力行不行?”
虽然见识了青年难得的讨价还价,可惜在这个问题上,德亲王并不打算让步,直接道:“要么趴那里,要么趴我腿上,你自己选!”
权衡之下,李侍卫俯身趴到了几案上,左臂轻轻搭在一旁,并未使力。是不是真的会被拉出去打,李赫没想过,只是习惯了听某人的话。
许是上了年岁,某位王爷倒是比当年话多了,动手之前还添了句:“我没使过这个,疼了你就嚷出来,让我知道轻重。”
青年的回应声含在喉咙间模糊得紧,树枝夹着风声挥下来,落在掀起外衫下摆露出的部位,衣料略略凹陷。李侍卫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稳些。
第二下紧接着落下来,紧贴着第一下的地方,而青年这次却连挪动都省了。
德亲王等了又等,见青年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挥树枝,这次是连着的两下。落点并不集中,但间隙的宁谧中可以察觉到李侍卫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伴随着第五下的降落,先出声的是侍卫统领,且很不满:“你若是不会喊疼,我就只能看着打了!”
青年的身子僵了下,慢慢回过头来,颇为纠结地道:“有,有些疼……”随即又抿住唇,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男子嘴角抽搐了下,扬起的树枝再落下时,明显减了大半的力道,简直和妇人们晒被子时敲打的力道相仿了,一边敲着,一边笑道:“那现在呢,更多些疼?”
青年愈发红了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啃的下唇都出了牙印儿。
前前后后不过十余下,男子弃了树枝,道:“起来吧,留神些,左臂别用力。”随即又不放心似的,过去扶了一把。
如果李侍卫以为今日的灾难就此终结了,那么他就错了。因为在他刚刚站稳,努力平复情绪时,听到了来自于自家头儿的下一步命令:“裤子褪了,我看看伤。”语气平淡而又理所当然。青年瞬间觉得大量血液上涌了,头皮都快炸开,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尝试着沟通道:“这,不严重的,王爷不必挂心……”说完就略略垂下眼睑,不敢和某人对视,怕对方说出“不是担心你,只是要验刑”这种不容抗拒的理由来。
但德亲王并没有那么说,而是自顾自坐回了主位,倒了杯茶,灌了一口,磕在几案上,用了不小的力道:“得了得了,你下去吧,算我白疼你了!”还附带了两下挥手赶人的动作。
李赫叹了口气,这招比自己刚刚想的还要厉害呢,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胡思乱想间却又有点儿同情某位小爷了。进退维谷地纠结了一阵子,到底没敢抬腿就离开,垂下头去解腰带。虽然极力控制,手指还是有些抖。
男子待青年终于无比缓慢地褪下裤子一点点,走过去掀起下摆看了眼。小麦色的皮肤上印着几道暗淡的红痕,应该只是最开始的五下造成的杰作,确实没有上药的必要。一松开手,李侍卫便急慌慌地整理起衣物来,动作麻利得仿佛左臂没受过伤。
德亲王却还显青年不够狼狈,悠悠地道:“瞧你这个别扭劲儿,回头寻个机会,带着大伙儿一起去泡温泉。到时候你还跟个姑娘似的,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休整完毕,李侍卫说话也恢复了平日的腔调,稳重淡然:“李赫一直和大家相处得很好,这个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男子倒也没恼,起身扬了嘴角道:“古语有云‘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我最近自创了套新的剑法,有几个招式特别适合你,回头等你伤好利索了,就教给你。”
青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算哪门子的古语。但还是颇为配合地道:“那李赫就先谢过王爷了,只是王爷刚刚前前后后赏了十二下,想必李赫养伤期间,王爷会很繁忙,要再创出另外十一套功夫来发甜枣。”
成功地让历来慢悠悠闲逛逛老神在在的某位王爷闭上了嘴巴。
惊蛰来了,小风子也来了~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哎哟,可算是回来了,老公公辛苦了~谢谢,mua~
二十五
秋高气爽,让人觉得格外有精神。德亲王府里马倌小康把马厩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会儿正在给小马驹添加小灶,胡萝卜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来换岗的小夏放下水桶道:“哎,小马哥今天很欢实啊。”
小康笑笑,宠溺地拍拍马脖子道:“大概是因为小少爷回来了,这小家伙就闷不住了,待会儿我牵它出去转转。”
小夏一面添草料,一面叹了口气:“若是它知道小少爷还在受罚,怕就高兴不起来了。”
小康牵马的动作顿了下,有些愕然地道:“啊?这,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吧,还在贝勒爷的书房里?”
小夏点点头,心有戚戚然地道:“贝勒爷这次怕是真的动了怒,听内院的说,连福晋去说情都没用。”
马厩位置偏,两个人的对话大概也不会被听到,小康想了想道:“不过小少爷这次也的确淘气,那么高的塔是说爬就爬的,据说那塔尖都在云彩里面呢。换做是我,也要生气的。”顿了下又道,“可小少爷才多大啊,教训这么久哪受得住,若是王爷在府里就好了……”做爷爷的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儿挨打,多少也会去拦着些。
小夏却愈发神秘了,凑过去道:“好像是咱们王爷要和某位武林高手比试,最近一直在钻研新的招数,打算出奇制胜,所以都不住在府里了。”
小马哥在旁边等得不耐烦,呼哧呼哧地打着响鼻,总算熬到小康聊尽兴了,这才被牵出了马厩。
而被关注的对象此刻的确还在贝勒爷的书房内受罚,并且是难熬的罚跪,不过跪的位置和方式特别了些。桌案上被清空了块地方,放了把靠背椅,椅子上还添了层厚厚的棉垫,而小娃娃则跪在新搭建起来的桌椅垫子的组合上。裤子堆在膝弯之上,连后衣襟也被掖到了腰带中,露出一大段细嫩白皙的皮肤,尽管小家伙努力把小爪子背在身后挡着,还是遮不住两团无辜的小肉肉。
没了小帮主的威风头衔,这会儿只能做乖儿子的小娃娃扭过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阿玛一脸淡然地翻看着蓝色外皮的古书,丝毫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小孩儿小幅度地向前挪了挪膝盖,然后跪坐下来。谁知小屁股刚挨上脚踝,专心看书的男子就清了清喉咙,小不点儿只好又不情不愿地跪直身子,转回头,盯着前方的沙漏。呜,怎么流的那么慢,连一半的沙子都没漏完,真讨厌,是不是坏掉了!
膝下的垫子很厚,倒是不觉得硌,但一个姿势久了还是不舒服,听到自家阿玛又翻了页书,小乖小朋友小爪子搭在椅背上,轻声道:“唔,阿玛……”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打扰的男子放下书,抬起眼眸,瞥了眼自家小孩儿已然走形的姿势,有些无奈地道:“不是喜欢爬高吗?还嫌矮的话,只能把你系到房梁上了。”
小家伙嘟嘟嘴,试图耍赖讨饶道:“阿玛,小乖是该罚,可是,额娘送来的点心再不吃就要凉掉了,那可是额娘辛辛苦苦做的……”
男子扯扯嘴角,轻笑道:“这会儿你倒是知道孝顺了,就不知道学猴子爬高的时候想没想过你还有父母在家。”却还真的起身递了块点心给小孩儿,“吃过这个,晚膳也可以省了,你就收了心,老老实实跪着吧。”
小孩儿惊讶地瞪圆了眼,不会吧,之前可听说为了给爷爷接风洗尘,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的。犹豫了半晌,很是纠结地道:“阿玛,阿玛,我改主意了。我不认罚了,我认打。阿玛让小乖起来吧,小乖腿都麻了。”
林贝勒倒是颇为好说话地抱了小孩儿下来站好:“想要认打也行,你自己说说看,错在哪里,该打多少?”
小娃娃红了脸,嗫喏道:“唔,爬高,让阿玛额娘担心,打……少打几下吧,阿玛,我知道错了。”两只小爪子依旧背在身后,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自家阿玛的突然袭击。
自家小孩儿认错时一如既往地与众不同,男子轻哼了一声,道:“少打几下?行啊,那就打你四十下吧。”说完还自己去取了尺子。
小家伙明显地抖了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啊?怎么那么多。阿玛,用尺子,还打那么多啊……”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刚刚的认错似乎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只好亡羊补牢道,“小乖错了,不该耍心眼儿,小乖不是故意的,就是习惯了。小乖认罚……”垂着小脑袋,拖着掉到脚踝的裤子,蹭到目的地附近,偷偷打量自家阿玛的神色。
男子抬起胳膊,小娃娃象征性地躲了下,随后却又乖巧地趴到自家阿玛略略分开的腿上,捏住手边的衣襟,闭上眼眸,脑海中的想法是,会心软吧,会心软……呜,好痛。
檀木制的尺子咬在两瓣无辜的小臀上,饶是绷紧了皮肉,还是疼得小孩儿嗷地叫了出来,咬牙强忍这种事情在欣晟小爷的字典里从不曾存在过。偏偏做阿玛的不肯饶过,顿了顿又挥了一尺子,成功地染红了整个小屁股的下缘。
小娃娃抽噎着,很努力地想去倒数计数,想用剩余的数目安慰自己,但三十多下的欠债就像重重大山压得小家伙透不过气来。林贝勒落尺子的速度一如既往地缓慢,小家伙非常辛苦地构思着下一个着落点,却又不敢回头去看,紧张得小腿微微抬起。
五下过后,以臀峰为分界点,很明显的上半部分还是白嫩嫩的,下半部分却已然如同过熟的苹果一般。冰凉的尺子还在颜色较深的地方点了点,成功地让小人儿战栗了下,握紧小爪子想着,再挨两下也许阿玛就会消了气,到时候再好好认错。
第六下又降临在反复捶楚的地方,低着头看不到自家阿玛的表情,小孩儿心里发慌,还不到十下就已经疼得鼻端发酸了,试探地嗫喏道:“阿,阿玛,小乖错了……”没办法不耍心眼,如今的想法还是,求饶的时机对不对,是不是早了些,会不会再次弄巧成拙。
听到自家阿玛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像在冬日里呷过一口暖茶似的,莫名地就让小家伙有底气多了,交替着蹬了几下小腿儿,哼唧道:“阿玛我疼,我不敢了,我下次不参加比赛了。我,我才刚回来,我在外面都有想阿玛额娘,我明天还想进宫去看大伯公,还带了点心给阿玛……”忙中生乱,小娃娃显然已经逻辑混乱了。
但身后马上又被拍了几下,甚至都没有轻一些,小乖心里凉了凉,含住下唇,闭上了嘴巴。默默哀叹,还是寻错了时机,也许再过个十下八下,阿玛才会听进去自己的认错。但不知怎么的,却还是觉得眼圈发热,透明的液体滑下脸庞,滴落在暗色的地毯上,消失无踪。没出息的小帮主想要伸手去擦擦痒痒的脸颊,却又忍住了没动。
明明没有好好地认错,尺子却不再继续挥下来,连压在身后的手也拿开了,小家伙往下滑了滑,被挂在脚踝的裤子绊得踉跄了下,总算是在男子及时的帮助下,站稳了。拇指在细嫩的小脸儿上划过,林贝勒挑着眉问道:“是疼的,还是羞的?”
小娃娃瘪瘪嘴巴,没了往日的能言善辩,向前扑了下,踮起脚埋首在自家阿玛的胸前,不管不顾地带着哭腔含糊道:“阿玛阿玛,你怎么一直一直不理我……我不是故意不乖的,你别不喜欢我。”前前后后也不过挨了十下,小家伙却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哭得抽抽噎噎,不肯抬头。
再次失败的严父顺着小孩儿的脊背抚了两下,巴掌停留在散发着热度的小屁股上,微凉的手轻轻揉着,没办法继续说责备的话,最后只剩下一句:“傻孩子。”
小家伙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地蹭蹭小脑袋,好像这样能把自己揉到阿玛心里似的。被抱坐在腿上的时候,小屁股忠实地传来刺痛感,小帮主咧咧嘴,却没舍得挪开。
林贝勒静静地搂着小孩儿,等小娃娃情绪平复下来,才道:“就算你不乖,阿玛也不会不喜欢你,做父母的哪有那么功利。但说了要打四十,总要罚够数,还剩三十……”
欣晟小爷见势不对,抢话道:“可,可是我刚刚都跪了很久了啊。”扯住自家阿玛的衣角晃晃,试图让其回心转意。
男子看上去颇为认真地思索了下,低头就看到自家小孩儿一脸地期盼,略微湿润的眼眸还闪着光。脚踝上挂着裤子,却仍然不安分地轻轻踢蹬着,焦急得紧。做阿玛的终于松口道:“好吧,那就分开罚。还剩三十下,每过一天就加一下,每天打多少下,打多少天,你算给我听。若是算不明白,就老老实实地趴这儿,把剩余的都领了。”
小家伙微怔了下,伸出两只小爪子,左看看右看看,但手指就那么几根,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抹了一把额上的薄汗,急中生智道:“啊,算好了,我算好了!”
林贝勒挑起眉宇:“还挺快的,说来听听。”
小帮主抿抿嘴,努力压下抑制不住的得意,伸出两个手指道:“每天打两下,一共三十天。”扬了小脑袋,明显是在等表扬。
男子扬起嘴角,轻轻敲了下小脑门,笑道:“小聪明不少,怎么就不肯用在正道上。”
凭借着对自家阿玛的了解,这已经算是不小的赞扬了。小娃娃美美地扭了扭身子,探手去提裤子,一面又强调道:“阿玛说话最算话,今儿不打了吧?”
贝勒爷自然不会食言,习惯性地帮小孩儿系腰带,正色道:“今日且饶了你,明儿起记得来领罚,若是睡前还见不到你,就一次性把欠下的都还了。”
小娃娃嘟嘟嘴,刚刚的兴奋劲儿烟消云散,抓住自家阿玛的手掌道:“唔,不用尺子行不行?”
林贝勒略略眯起眼,在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把,才道:“看你当天的表现。”
欣晟小朋友背过小爪子揉着仍旧刺痛的小屁股,一本正经地道:“我一直都是乖孩子的。”全然不顾自家阿玛无奈的叹息。
就这样小帮主回归后首次父子交锋宣告结束,胜负难辨,握手言和。
二十六
欣晟小帮主一直都认为自己又乖又大度,在被贝勒爷“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又被迫留下欠债之后,仍然能够不计前嫌地抱着枕头蹭到自家阿玛和额娘中间去睡。但“不知好歹”的林贝勒却有些不领情,揪着小耳朵把小孩儿赶到了另一边,自己却睡到了中间。小娃娃嘟着嘴,连踩带爬地越过自家阿玛,径自窝到贝勒福晋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要抱抱。
为了哄好担心万分的贝勒福晋,小家伙还特意褪了小裤子让自家额娘看了伤,渲染得无比夸张可怜。做额娘的一如既往地宠小孩儿,轻轻揉着小屁股,低哼着催眠的北狄小调。小家伙这才满意了,又转回头,和贝勒爷商量道:“阿玛,阿玛,我们明天一起进宫吧。”
做阿玛的无奈地道:“那还不快睡,起不来我可不叫你。”小人儿分别蹭蹭自家阿玛和额娘,小猫儿似的蜷起身子睡着了。
但当翌日清晨,贝勒爷唤小孩儿起床时,小娃娃却缩在额娘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了。做阿玛的刚要拿昨晚的话兴师问罪,小宝宝迷迷糊糊,睡眼朦胧地道:“阿玛,我困……”林贝勒咬咬牙,在小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径自上朝去了,留下贝勒福晋眯缝着眼睛搂着小家伙偷笑。
就这样当小帮主终于清醒过来时,早朝时间都过去了,小娃娃满屋子折腾,嚷着要去接自家阿玛下朝,仿佛不这么做,贝勒爷就要迷路了似的。孝顺小孩儿总算是盼到了一个能达成自己期望的人,德亲王甫一回府就被自家孙儿热情迎接了,小娃娃踮起脚,扯了前襟,如愿以偿地被抱了起来。
辰时的艳阳姣好,映在宫廷的琉璃瓦上,熠熠发光。欣晟小爷也心情大好,滑下自家爷爷的怀抱,撒欢地小虎投林去了。做爷爷的怔在原处,撇撇嘴自顾自道:“小混蛋,过河就拆桥。”说完这句又想起另一只有过类似行为的崽子来,微扬起嘴角,朝太子殿的书房走去。
过了十五岁的太子殿更多地参与朝政,其中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昔日的小爷的书房也成了群臣议事的地方。既然当今圣上没有对自家儿子结党营私的顾忌,臣子们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在书房中争论国事,畅所欲言。太子殿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倾听,偶尔才询问一二,碰到好的建议和难以抉择的问题都会记录下来。
但今日的议题比较特殊,太子殿略微红着脸庞听五六个本朝重臣讨论有关祈儿的问题。小爷如今也十分困惑为什么消息会传得那么迅猛,明明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面前的几位却开始运筹帷幄千里之外了。
德亲王进门的时候,正巧碰到礼部尚书隋大人在谏言:“臣以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现在祈儿姑娘年纪尚小,实不宜公之于众。祈儿姑娘的身世不甚明晰,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一下,寻根溯源,让祈儿姑娘有个比较体面的家事,以保全国体……王爷。”做王爷的摆摆手,靠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插话,只是示意自家小爷继续。
太子殿颇为礼贤下士地立于主位旁,有些为难地道:“这,时间那么长,也没什么记录,她自己更不记得,怎么个寻法?”
户部尚书唐大人道:“这个殿下不必担心,臣即日就派人去往祈儿姑娘经常出现的城镇询问,总会有人了解些情况的。”
太子殿继续问道:“若还是查不出呢?”
工部尚书宋大人马上接口道:“还查不出就更好办了,如果殿下不嫌弃,臣希望能认祈儿姑娘为义女。”
兵部尚书元大人马上否定道:“宋老,您那年纪都能做祈儿姑娘的爷爷了。小姑娘和我家闺女年纪相仿,由我认做义女才是再好不过!”
一时之间书房内有些混乱,大伙儿纷纷表示乐意为“来路不明”的祈儿姑娘提供优秀出身一份,一番争论后,似乎原本的身世追不追查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太子殿颇为不知足地回头问旁边一直忍笑的某人:“二叔,你怎么都不表态?”
德亲王压压嘴角道:“让我认下祈儿,行啊,你就等着做她堂兄吧。”
小青年心里一急,嚷道:“哎哎,别……”动作一大就龇牙咧嘴了。对面众人都有些诧异地望过来,做二叔的总算还有点儿良心,扶了太子殿一把道:“瞧你这点儿出息,老一个姿势站着,抻到筋了吧。”
小青年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重新站好,昂头挺胸道:“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由唐大人负责了,最好还是能查到本来的父母家族吧,祈儿她自小就流落在外,定然是想寻到生身父母的。”
议题结束,众人散去,太子殿送到门口。待到房内只剩下叔侄俩,小青年终于不硬撑着,歪了身子倚到旁边的小榻上。男子展展折扇,熠熠然地凑过去道:“怎么,带小姑娘回来,被老哥收拾了?”
小青年颇为苦恼的抱住脑袋道:“本来聊得好好的,阿玛说翻脸就翻脸。说话不算话,去年生辰的时候,还说我长大了,以后不那么拾掇我了!”
做叔叔的颇为同情地揉揉小脑袋:“我估计啊,大婚之前你都躲不掉了。你告诉老哥祈儿是那签上说的人了?”
太子殿愈发委屈了,皱着鼻子道:“问题就是我没那么说啊,我只是说,遇到了一个姑娘,是比赛的对手,溺水了被我救了。她没来过京城,想来看看,我就带她来了……”吸吸鼻子,继续道,“结果阿玛就皱眉了,说你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净,你也不看看京城里都传成什么样了。”
德亲王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这么说来,老哥还挺赞成这门儿亲事的。别怕,回头叔叔替你去说媒。”
小青年扭过头去没理某人,暗自抱怨着,阿玛学坏了,竟往腿根儿上拍,打完了还罚马步,弄得自己现在除了趴着怎么着都疼。
正哀怨着,主人公就出现了,衣着龙袍的男子安顿好路上遇见的撒欢儿了到处玩的小乖,来看有伤在身的某人。做二叔的忍着笑道:“老哥,咱们家小爷觉得自己长大了,如今面子挂不住了,我可哄不好了,你来吧。”说完竟还真的丢下父子二人独处了。
做阿玛的颇为淡定地从怀里摸出小药瓶,坐到小榻旁,自语似的道:“下次可不能放你出门了,一回来就长脾气。”
太子殿红着脸,闷声道:“没长脾气,只是儿子都十六岁了,还被孩子似的打……阿玛之前都答应过不那么罚的!”语无伦次地表达愤慨,眼眸间却添了丝狡黠。
男子无奈地笑笑,揉了把孩子气小青年的脑袋:“是说过不那么罚你,但这次不是没褪裤子。别以为现在可着劲儿的抱怨,日后就都可以免了罚,不想挨打就自己谨慎些。”
太子小爷苦巴着脸转过来:“阿玛您如果能稍微不那么睿智些,就不会把儿子衬托得那么呆了!”把榻上的小药瓶往外推了推,“其实没伤得那么厉害,就是腿酸些,不必上药了吧?”
做阿玛的拍了下伸过来的小爪子,咬牙道:“我真该把那些尚书都宣回来,让他们瞧瞧太子私下里是怎么个顽童模样。”
小青年苦笑了下,认输道:“儿子上药就是,再来议事两个时辰,可真的撑不住了。”言罢有些疲惫地微阖上眼,放松身子,任由自家阿玛处置。
褪了裤子,就看到淤青的臀腿交接处,男子蹙了眉,不看着打确实有些失了轻重。手指上的动作尽量放轻,孩子总是成长得猝不及防,即使日日都在身旁,却连失落的时间都没有。
冰凉的药膏敷上伤口,即使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太子殿莫名就觉得舒了口气,没有那么焦躁地胀痛了。枕着胳膊,侧着脸,有些含糊地问道:“阿玛,您说祈儿的事情,怎么处理才好?”
男子沉默了会儿,蹭掉指腹上的药膏,才道:“这事儿可以两方面看。于公,大伙儿都知道太子带了位姑娘回京,再这么无名无分地放了出去,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于私,你就要问问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总之,这件事情基本可以算成是私事的范畴,想要澄清不是不可能,但你要自己想透了再决定。”顿了顿又道,“阿玛昨天是打了你,但不是在逼你,你要细细想想,不要畏首畏尾的,失了自己的权衡。”
小青年点点头,探手整理好了衣衫,慢慢地道:“儿子想,对祈儿,也许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虽然不特别多,但确实有些喜欢她了。”言罢就陷入了沉思,仿佛在追忆什么。不扭捏,不含蓄,面对爱情,总有一方要勇敢些。也许,那签文确实有些道理吧,不过,谁知道呢。
不是我愿意拆的这么零碎的,你们懂的。
实践证明,户部尚书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在五日之内就查出了祈儿的身份。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前西苑巡抚嫡亲的孙女,换句话说,是已然仙逝的德亲王福晋的堂侄女。就这样,祈儿小姑娘顺理成章地被分配到了亲王府暂居。
得知明日家里就要添一位小姐姐,甚至还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婶婶,欣晟小朋友大喜过望了,当然小家伙完全没发现两个称呼是差着辈分的问题。
小娃娃过于激动就会导致话多失眠,偏偏府里大多数的人都有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唯有惯于在书房熬夜的林贝勒还醒着,就这样成了话痨小帮主前去骚扰的不二人选。
穿着淡蓝色的单衣,趿拉着鞋子,小不点儿推开门,自顾自地奔到阿玛旁边,动作熟练到腿上坐好,也不管贝勒爷是不是在忙着公务。扬起小脑袋,一脸兴奋地道:“阿玛,阿玛,明天小姐姐就要过来了!听小叔叔说,小姐姐原来的名字是叫黄芩的!据说他们之前就见过面,只不过小姐姐不记得了!”八卦小帮主非常尽责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内容传达出去。
做阿玛的关注的重点却完全不同,蹙了眉道:“那不是姐姐,论起辈分来,你该叫姑姑。”把微凉的小爪子捏在手心里搓了搓,“你这是偷偷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小家伙嘟着嘴:“儿子太开心了,睡不着嘛。阿玛不是也没睡,还说人家。”说着往男子怀里缩了缩身子,仿佛真的很委屈似的。
贝勒爷笑笑,揉了下小脑袋道:“哦,原来是太开心了,不是因为忘记了事情才来找阿玛的啊。”
小朋友这才意识到什么,苦巴着小脸儿,伸出小爪子勾勾自家阿玛的衣扣,小声道:“唔,我今天一直很乖的,都没有挑食,还背了功课……”
男子忍笑,故意逗小孩儿:“所以呢?”
小娃娃垂着小脑袋道:“那两下就用巴掌轻轻打好不好?”
做阿玛的点点小脑门,轻哼道:“还好意思求情,若不提醒你就忘了吧,我看就把剩下的都打了吧,省得你老是忘记!”
小家伙马上摇头:“唔,不要不要!”从膝上滑下来,老老实实地褪了裤子,提在手里,又趴回自家阿玛的腿上。当然腹诽总是少不了的,明明每天只有两下,规矩却一点儿不许落,总要脱了裤子自己趴好,不然就不算数,阿玛真是食古不化。
即使每日都被拍打,小屁股依然白皙如故,可见做阿玛的放水得多厉害,偏偏小娃娃还是紧张兮兮地缩紧了两瓣小臀,仿佛即将降临的是什么酷刑。大掌没有上来就啪啪,而是在两团小肉肉上揉了几下,待到小帮主绷不住劲儿,放松下来,才左右各送了一记。
些微的痛感传来,两条小腿儿向上扬了扬,当然这一切都是属于可以忍耐的范畴,尤其是明日家里又要添玩伴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完全取代了被修理的沮丧,小娃娃滑下地,提好裤子,向往常挨过揍那样,接受了自家阿玛温暖的拥抱。
翌日清晨,小帮主起了个大早,围前围后地协助布置为未来婶婶准备的新房间,终于在帮了不少倒忙,添了不少麻烦后,被自家额娘带去吃点心了。
劳心劳力的欣晟小公子咬着点心,晃着小腿儿,含含糊糊地道:“唔娘,哎嗷点呃晃岩心的会子……”(额娘,还要填个装点心的柜子。)更难得的是贝勒福晋居然还听懂了,笑眯眯地道:“小馋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
小娃娃明显把这个当成了夸奖,得意洋洋地捏碎点心喂池子里的小鱼,却因为块太大,吓跑了好几尾。
千期万盼,祈儿姑娘终于被德亲王亲自接回了府。第一站先去了为亲王福晋保留的房间,没有牌位,只有小鼎中的焚香腾起渺渺的烟。众人行过礼,准备离开时,小乖却突然要求留下来和奶奶聊会儿天。
小娃娃没有规规矩矩地跪下来,而是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嘟着小嘴道:“奶奶,我真的不能叫祈儿姑姑姐姐吗?可是我之前都是那么叫的啊……奶奶,我还要还债二十多天呢,一共还有,唔,”掰掰手指,“还有四十多下吧,好多啊,小乖真可怜。奶奶,您就不能帮我劝劝阿玛吗,听管家伯伯说,阿玛最听奶奶的了……”
撒娇得正开心时,门又被推开,去而复返的女孩子凑过来,蹲在小朋友旁边道:“呃,我,可以也聊几句吗?”
小家伙愕然地长大嘴巴:“姐,姑……你,你听到多少?”
对方却同样的惊奇,瞪圆眼睛神秘兮兮地道:“听什么?”
小帮主眨巴眨巴眼眸,马上转换话题道:“呃,没有!不是要和奶奶聊天吗?快聊吧,我,我给你们沏茶……”
祈儿这才找到重心了似的,努力蹲得端正些:“福晋,他们和我说,您是我父亲的堂妹,也就是我的姑姑。可是,我什么都记不住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认错人了……要是真的弄错了,您,别恼我。虽然我是小乞丐,但我没怎么做过坏事,等到他们弄明白那天,我会努力把这些日子来的花费还给你们的。”想了想,又改口道,“是还给王爷。若是万一他们没弄错,那福晋就让这枚铜板直立不倒,从此祈儿就改口叫您姑姑……”说完还真的从口袋里摸了枚铜板出来。
铜板会不会倒尚且是未知数,旁边的欣晟小公子听得快要昏倒了。
而恰巧在此时进门的德亲王让小朋友理解了自家师父的著名理论——内力要用在刀刃上。铜板不偏不倚地直立在“地缝”中,小乖敏锐地看向自家爷爷,对方却一脸无辜摆着折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毫不知情的祈儿左瞧瞧右看看,惊叹一声:“这真是太神奇了!”
一袭月白长衫的男子笑道:“有熟人来找你玩,要跟姑爹出去看看吗?”
本该是生长于宫闱中的太子小爷对于亲王府的景观构造却更加了如指掌,带着祈儿一路慢慢走来,徐徐而又随意地介绍着。被抢了“生意”的欣晟小帮主非常不满,嘟着嘴霸占了嘉儿公主,并且扬言要把两个姑姑都留下,让太子叔叔自己回去。末了的结局是,被自家解先生敲了脑袋,还附加教训道,年纪不大,怎么那么贪心!
亲王府内有两处主要水源,一是小乖时常喂鱼儿的池塘,另一处则是半包围宅子而修的清浅小湖泊。每到夏日就莲叶无穷碧,曾经是嘉儿公主最喜欢的捉迷藏地点。这会儿,小青年的介绍也告一段落了,两个人倚着湖边柳树休息。
太子殿看看左右,寻了个自认为比较应景的话题:“祈儿姑娘比较喜欢哪种花呢?”
手指轻绕着柳枝的少女扭过头道:“叫我祈儿吧,大家都那么叫的。唔,我喜欢葵花。”
小青年弯下眉眼道:“朝阳花?欣欣向荣的,确实很适合你。”
祈儿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附和道:“是啊,而且又可以吃,真是讨人喜欢。”
太子殿微微怔了下,随即没忍住笑出了声,抽着气道:“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带你去街市上逛逛,选些好吃好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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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8: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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