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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同行(父子,师生)[第3页] |
作者:今秋醉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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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教授是把车在环城路上兜了一圈后才回家的。 到家之后,老四正在和妻子在客厅里下围棋,儿子抱着抱枕窝在侧手边的沙发里睡熟了。 游小真见师父回来了,站起身来行了一记礼,苏教授无声压了压手,示意后者坐下。 围棋这东西很有意思,传闻苏东坡先生一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甚至一手东坡肘子也是响彻大江南北,唯疏于围棋一道,可谓东坡先生晚年一大憾事。 苏教授年轻的时候为了磨性子是正儿八经钻研过围棋一道的,成婚以后却叫因为娱乐触碰围棋的妻子下的丢盔卸甲,苏教授自此不再碰围棋,半个子都不碰。 直到老四来家里后,年龄不大的小真却可以和业余六段的妻子下的旗鼓相当。 苏教授自己泡了杯茶端着紫砂杯站在旁边观了会棋局,场面中妻子略胜一筹,小真正捏着下巴凝视棋盘静思。 苏教授兀自看了会,觉得自己今天本来就有点累便有些不想继续看了,转而踱步过去坐到儿子睡着沙发的扶手上。 孩子抱着抱枕睡熟了,身上盖着妻子放下的毛巾被。 苏教授放下茶杯伸出手,把睡熟间的孩子轻轻抱起来,睡着时候的小不点静静窝在父亲怀里。 苏爸爸突然有些感慨,正所谓有苗不愁长,妻子和自己不可抗拒的会变老,一转眼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儿子是在妻子和自己为了隐姓埋名不得不东奔西跑时候出生的,这小小的生命,支撑起了他们最难过最的时候——那关乎于他们前半生的道德观和信仰。 也是因为他们,苏将军渐渐成为了苏教授,他想为自己活剩下的后半生,不遗余力的。 苏爸爸一路把儿子抱上楼,推开儿子的房门,打开小灯,将熟睡中的小不点抱进屋里轻轻放到了床上。 轻手轻脚剥下儿子的衣裤,天儿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吧唧着嘴翻了个身,苏爸爸下意识伸出大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扯开被子,盖在孩子身上,苏爸爸打算关上灯离开。 “爸爸……” 小不点嘟嘟囔囔叫了一声,苏爸爸愣了下,转回头去。 “疼……” 却是小不点嘟囔着嘴说梦话了。 苏爸爸轻轻摇了摇头,转回头来忍不住慢慢坐在了床边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轻声道: “傻小子……哪疼?” 小不点睡的沉沉的,嘟着嘴也不说话。 苏爸爸失笑的把大手伸进他的被窝用冰凉的手揉了揉他的小屁股,轻轻叹了口气道: “傻小子……” 天儿嘟着嘴又道: “他打你,你都不生气的。” 苏爸爸这回是忍不住笑了,他看着睡梦中的儿子轻声道: “儿子,爸爸可以被人打,是因为你们需要爸爸来保护。” 无论是你,还是妈妈,以及你四哥。 小不点不知道听没听到父亲所言,只自己嘟囔着嘴继续说: “反正我生气,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苏教授失笑更甚,伸出大手勾了勾儿子的小鼻头轻声道: “是是,惹我儿子生气了,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小不点似乎满意的睡的更沉了。 苏爸爸无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转身关了灯,走出屋前又伸出手拉了拉儿子的被褥,他看着熟睡中的小脸想——傻小子,慢慢长大吧。 再次轻轻揉揉那小脑袋,苏爸爸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 …… |
======================================= 【二十四】 睡得早起得早是个好习惯,苏家这个好习惯是必须的。 苏爸爸不要求孩子们早上起来一定要跟着他锻炼,但到点了你必须给我出家门,你站旁边看着我锻炼都行,就是不能继续赖在床上。不过一旦出了家门兄弟俩看着苏教授锻炼那就更不现实了,因为毕竟无论哪个季节的早上六点都是有几分寒意的。 周六的早上是有一点特殊的,苏教授通常会在这天早上帮两个孩子撑撑筋骨。 因为无论是灵敏度还是身体抗性,对筋骨的柔韧要求都是非常高的。 天儿还好,他一直跟在父亲身侧,周六早上的功课从没落下过,短暂的热身之后就去单杠旁边自己翘腿压肩了,大半年间在外的游小真可就惨了。 游小真热身完后跑回来,看到眼前此情此景才想起来周六的特殊,于是突然有点——想脚底抹油就此开溜。 “老四。” 还没转过身,本在旁边空地上舞棍的男人一收式,手中长棍刷的一指他,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又拿棍头指了指单杠那边。 死了死了…… 看师父手里还有根‘凶器’,游小真一边大扶额头,一边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的踱了过去。 见弟弟在单杠另一头做压腿前的准备活动瞅自己,游小真一边拿双手把一条腿抱上了单杠一边小声道: “四哥玩完了,怎么搞?!” 天儿愣了下,下半刻便明白了四哥的意思,不由小声道: “没事,你往那边再去点,到爸爸看不到的盲区……哎呦!” 却是苏教授不知何时收了舞棍走过来不轻不重给了儿子屁股一下,男人冷着脸道: “多话,还不压?!” 天儿再不敢吭声,把身子压下去贴到腿上了。 游小真一看师父过来就知道自己是真的玩完了,但能晚死一刻是一刻,所以装腔作势的在那一下一下弯下身子假装压腿前的活动。 苏教授倒是极有耐心的把棍横到背后背着手看。 小真就这般活动了好一会,知道玩拉锯战十个自己也玩不过师父,心一横想算了,死就死吧,继而牟足劲便压了下去。 还没压下去呢—— “哎呦!” 一棍终于狠狠抽在他的身后,游小真疼的呲牙咧嘴,男人拿手指了他一下道: “偷了半年懒。” 游小真只敢嘿嘿笑了。 又瞪他一眼,苏教授丢了棍沉声道: “柔韧讲究循序渐进,哪有你这么胡来的,伤着筋怎么办?” 小真只得继续嘿嘿笑。 不轻不重踢他支撑地面的腿一脚,苏教授冷着脸道: “身子转正,腿蹬直了。” 小真依言,摆正了身子后苏教授便用一手压上他的腰道: “往前走,疼了说。” 这往前压了一点,坐了半年老板椅的游总裁就开始叫唤了: “疼疼疼……” 苏教授理都不理他,手底下继续徐徐使劲。 “师父,师父,真疼!” 游总裁继续叫唤,苏教授继续不理。 因为疼,小真撑在地上的这条腿刚想悄悄弯一下让自己轻松点。 念头刚动,就被身后男人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听: “皮痒了?想让为师拿棍来?” 游小真念头都不敢动了。 徐徐的疼继续,男人对他身子的熟悉程度明显远甚小真自己,小真只觉得自己勉强刚能接受眼下的疼一会,男人便自然在手下加点力继续把他往下压几分,由始到终都是说不出的疼。 这般过去一二十分钟,见游小真勉强也能摸到脚腕了,男人这才放开了他道: “起来。” 游小真如蒙大赫刚打算活动一下酸困酸困的腿,却听: “去活动一下,换另一只腿。” “……” 游小真擦了一把满头的汗珠,捂着脸想我真的再也不要偷懒了。 …… 在天儿把东西喂饱溜完顺便背了一篇英语短文后,游小真这场特殊的“柔韧课”才算上罢。 “爸爸,四哥,妈妈叫着吃饭。” 在天儿带着东西凑近满头大汗坐在地上的四哥一脸同情道: “四哥,你还好吧。” 游小真哭丧着脸认真道: “不好,你四哥已残,后半生就指着你了。” 天儿‘噗嗤’一声忍不住乐了,那头苏教授拎着木棍打算回家吃饭,经过两人身边淡淡瞅来道: “起来,地上凉,再坐一秒钟回去再压半个小时。” 已残的某人一个奔子就跳起来冲向家门嘻嘻道: “师娘救命啊,师父虐待亲徒了!” 天儿在后面笑着追上去了,拿着棍的苏教授也略有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慢慢向家门走去了。 …… |
========================= 吃完早饭,紫妈妈帮着儿子看看肩上的伤。 小孩子回复能力强,昨天伤势又得到了最好的处理,一觉起来,天儿肩上的伤已经只剩青印了。 当苏教授和四徒儿一起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时,突听妻子一声非常认真的: “不行。” 苏爸爸愣了愣,转头看去,妻子宠儿子的不得了,宠到苏教授觉得妻子有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儿子摘下来,这么干脆果决的拒绝倒是挺少见的,不由抬头问道: “怎么了?” 低着头有点扫兴的小不点小声说: “妈妈不让去骑马。” 紫教授瞪了儿子一眼道: “就你那胳膊,骑马回来得成什么样了?” “都说没事了,而且爸爸都答应了。” 小不点嘟囔着嘴说。 紫教授朝丈夫看过来皱着眉道: “你看,你说说他。” 苏爸爸在这边不动声色把手表戴好,看了那垂着头十分扫兴的小脸一眼,许久才道: “这事是我答应了的。” “萧焕!” 紫教授没想到丈夫会来这么一句话,刚要说些什么时。 苏教授打断了妻子的话问儿子: “当真能行?” 小不点一听这话,知道有望,连忙点了点头。 苏爸爸抬头向儿子看去,正色道: “要是胳膊疼了可不准哭。” 奕天一听这话急了,拍了拍小胸脯道: “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哭呢!” 苏爸爸心底有点失笑,心道你还少哭了?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站起身来一摆手道: “上楼换衣服。” 小不点“哈”的奔过来,拉着四哥上楼了。 楼下,妻子有点埋怨的看着丈夫,苏教授走上前去搂着妻子的肩轻声道: “答应过孩子的,哪能言而失信,再说,还有我呢。” 紫教授又白丈夫一眼,边抱怨着“一个个心大的……”边上楼换衣服去了。 …… …… ======================== 把上一章的尾巴补完。 |
============================================= 【二十五】 在苏教授面无表情将自己纯黑色的马驹从马圈中牵出来围着草场溜圈时,妻子已经骑在白驹上寸步不离的守在儿子身边,俨然一副怕小不点受伤的模样。 男人颇有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骑马这东西虽然是个体力活,但比起上半身的力量更考验骑手腰部以下的力量,至于胳膊吗……苏教授想妻子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刚想到这,身边突有哒哒哒的声音响起,马上的年轻人笑着拉了一把缰绳,游小真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色蒙古马微笑道: “师父~来一场?” 苏教授抬眸瞧他一眼,摇了摇头‘刷’的翻身上马,一勒缰绳淡淡道: “输的人二十个俯卧撑。” 游小真哈的大笑一声,狠一夹双腿撒开缰绳骏马飞奔而出道: “那师父您做定了~” 游家的少爷从小骑马是个必修课,果不其然,本是快着半步的游少爷果然先男人一步到了终点,在游小真乐滋滋牵着马绳看愿赌服输的苏教授趴在地上做二十个俯卧撑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少爷。” 笑嘻嘻在看师父做俯卧撑中的游小真全身都是一僵,这个声音的响起也就意味着,心中的念头还没落下,便听另一个沉沉的声音响起来了: “苏教授,好雅兴啊。” 游小真觉得自己没法呼吸了,还在做俯卧撑中的男人默然抬头看了一眼,继而理也不理继续做道: “老四,多少了?” 游小真叫这一声唤回了神,啊了一声方才转头低声道: “师父,十八个了。” 苏教授淡淡定定做完最后两个,从地上拍着手站起身来,继而面无表情看向了帝国游氏贵族的现任主人——游小真之父游不凡。 …… ================= 祝大家国庆愉快~ |
=========================== “苏教授锻炼身体挺抓紧啊。” 游不凡眼神看在低着头的游小真身上,口中话却是对着苏萧焕说的。 面无表情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苏教授抬起头来淡淡道: “和孩子瞎胡闹而已……” 游不凡不动声色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儿子继续道: “是挺胡闹,俯卧撑都让你师父做上了,真是越来越给我们游家长脸了。” 游小真垂着首攥着拳不说话。 苏教授蹙了蹙剑眉,淡淡看了游不凡一眼道: “技不如人自当愿赌服输。” “哦?这倒是奇了,我家这孽障向来把您捧的无所不能般……” 游不凡轻轻笑了下,突然从管家手中牵过了马绳微笑抬头看来道: “不知苏教授有没有雅兴和游某赛一场啊?” “父亲!师父他……” 游小真一听这话有点急了,他当然知道父亲在赛马场中的实力,师父教书多年,尤其近年来更很少踏足马场之中,这样的挑衅实在有点…… “闭嘴!” 游不凡冷冷斜他一眼道: “哪有你说话的份!” 游小真窒了一下,还要说些什么时,一只大手伸起来拦住了他,伸出手来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游不凡道: “既然要比赛,总该搏些彩头,游先生说呢。” 游不凡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道: “正是,说来也惭愧,游某这孽障也就听您的话,今日这场若是游某侥胜,还望苏教授做一个师父该做的事,让这孽障给他父亲磕个头赔礼。” 游小真听父亲这样说来头脑中是嗡的一声,不由刷的抬头向师父看去,后者也正淡淡瞅着他,游小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低下了头去。 苏教授看着游小真没说话,片刻,他转头看向游不凡道: “孩子大了,苏某没本事更不能强求,不如和游先生换个彩头吧。” 游不凡蹙眉,却听男人继续淡淡道: “即是苏某和游先生间的比赛,便由苏某给您磕头道歉。” 游不凡眼睛都亮了,低着头的游小真吓了一跳,不由抬头大叫道: “师父!您……” 苏教授伸出手拦住了他的话音,将手中马绳递了过去道: “老四,换一下马。” 游小真愣了愣,讷讷伸出手将手中缰绳交给了男人。 游不凡在一旁冷笑,越好的马脾气越暴烈越挑主人,所以许多稀世之驹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男人在这比赛将至之际换马之举实在是……太不上道了。 游小真抓着师父换给自己的黑马,听着男人淡淡话语响起在耳边: “还没驯好,骑的话当心点。” 这话说罢,在游小真还未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一夹腿去熟悉枣红色的蒙古马了。 高大的蒙古马很快在男人手下变得温顺听话,男人拉着缰绳溜达回来,向一脸不屑一顾的游不凡道: “游先生,若是今日这场比赛苏某能侥赢,还望您不要再明里暗里动手脚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苏教授话里的意思,游不凡冷笑了一下翻身上马道: “自然,苏教授,请吧。” 驾! 两匹烈马飞驰而过,在马场之上卷起小小一阵风来。 留在原地的游小真默默摸了下黑马的鬃毛,发现师父领出来的这匹黑马脾气怪大,竟然特不屑一顾的朝游小真喷了口气,本在看赛事的游小真突然愣了愣,又定睛看了黑马两眼,一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拜托……这明明就是一匹还在成长中不到三岁的烈马驹啊,怪不得师父一开始只是到处领着它熟悉马场呢…… 游小真撇了撇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跟师父赛马的某人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般想完,游小真便领着一直脾气挺大朝他喷气的黑马去旁边找天儿他们了。 …… …… |
============================================== 【二十六】 “后来呢?” 晚饭时分,一家四口坐在游总裁的私人游艇甲板间吃着海风晚宴。 “哪还有什么后来~” 游小真笑嘻嘻的将一份七分熟牛排摆在了弟弟面前道: “游贵族带着他的管家败兴而去咯~” 转过头,小真分别给夫妻二人倒了小半杯红酒对着男人微笑道: “不过师父您说您多冤枉啊,非要把您没驯好的马驹牵出来,这不前面还多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摇着红酒杯的男人淡淡向他看了一眼,话有所指面无表情道: “良驹难驯,虽需要时间,但假以时日指不准就是一匹汗血宝马。” 话说到这,苏教授面无表情扬起酒杯向游小真示意了一下。 游小真撇了撇嘴端着一杯果汁正正经经碰了上去嬉皮笑脸道: “恩!这话,弟子可就当您夸弟子啦~” 苏教授瞪他一眼,转而将杯子碰到了妻子身前的酒杯上道: “婉儿,我们到后面去走走。” 紫眮知道丈夫怕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掠过耳际碎发站起身来对兄弟二人叮嘱道: “你俩可不准喝酒啊。” 兄弟二人使劲点头。 拿起酒杯,夫妻二人便到船后去了。 …… 傍晚的海面上多少还是有些凉的,海风习习,远望下灯火辉煌的城市仿佛被隔绝在了彼岸,大自然总会在这种无声之中提醒着人们洪宇之苍茫浩大,如微尘一般的人类,不过是受自然福禄的生灵之一。 牵着妻子的手慢慢踱到船栏处,靠着船栏紫眮侧过头去看向丈夫,时间同样在这个男人坚毅的面容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突然有些失笑,紫眮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丈夫的脸颊佯装正色道: “改头给你也敷个面膜好了~” 苏教授向妻子淡淡瞧了一眼,颇有几分玩味淡淡道: “夫人是在嫌为夫老了吗?” 紫眮挑了挑眉,好像真的仔细想了想这才道: “是啊~你说当年声名俱备的紫大科学家怎么脑子一热就找了个穿军装的小子呢?真是……” 伸出手去将妻子搂到怀里,苏教授佯装严肃道: “紫大科学家是不是忘记数数当年那个穿军装的小子肩上到底有几颗星了?” 紫眮白了丈夫一眼道: “一麦两星了不起啊,苏将军。” 苏教授抱着妻子想了想,片刻是真的有点无奈道: “也是,爸爸倒是更难当些,家里领导也不好惹啊。” 紫教授噗嗤一声笑了,她靠在丈夫怀里看着彼岸的灯火辉煌许久慢慢道: “你后悔吗,萧焕。” 苏教授抱着妻子同样望向了那仿佛另一个世界的灯光,许久慢慢道: “也会无法避免的想起在军营里的日子,想起老师,想起浴血杀敌的日子。国家是由许许多多普通的家庭组成,军人,就是这个国家的第一道防线,守护这些家庭是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紫眮没说话,哪一个男儿不渴望建功立业一展宏图呢? 苏爸爸顿了顿,又慢慢道: “但苏将军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苏将军没有违抗过一个军令逃避过一个任务,十一年前的‘绝杀’任务他没有怪罪过任何人,同样,十一年后的今天,苏教授也不会后悔不会彷徨。” 紫眮说不出话来,她只是轻轻握紧了丈夫抱着自己的大手,许久才道: “可奇儿不是苏教授,他是个军人。” 苏教授挑挑眉看了妻子一眼,沉默不语了。 紫眮见丈夫不说话了不由握了丈夫的大手一把道: “你到底怎么想的,别不说话呀。” 苏教授面无表情向妻子看了一眼,正色道: “为夫现在在想,什么时候得帮乾天治治他这个话唠的毛病了。” 紫教授没忍住笑了。 …… |
============================== 两日后,周一,苏家的生活又一次回归到工作日的常态了。 上学的孩子们自己骑车上学,上班的大人们开车各奔学校,苏教授周一在学校是没有课的,所以往日里的今天他会在本家留小半天处理一些事物,今天倒是同妻子一前一后踏入了校园。 清晨七点半,晨光正好。 紫教授从自己的奥迪AA上走下来,一转头看到丈夫把车停到了旁边不由愣了下,下半刻微笑调侃道: “苏教授你今天来学校这么早,难道是因为校长出台了坐班加薪条款嘛?” 披着大衣的男人默然向妻子看了一眼,锁上车大步走了过来,继而伸出手去帮妻子拉了拉披肩面无表情道: “校长那个铁公鸡,坐班不加收我水电费就是万幸了。” 紫教授没忍住的笑,下半刻眼前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妻子额头一下,紫教授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吓了一跳的同时赶忙推了他一把红着脸道: “萧焕!” 男人有点无奈的站直了身子,片刻淡淡道: “今天我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可能会留在本家。” 紫眮愣了下,挑眉道: “不是有乾天坤地吗,出事了?” 苏教授轻轻帮妻子捋过耳际碎发,继而含着一丝微笑淡淡道: “预定了只鹰隼,回去熬鹰。” 紫眮有些奇怪道: “你什么时候玩起中东贵族玩的东西了?” 苏教授勾了勾嘴角,刚想说些什么时怀中的手机却响了,他伸出手去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主子,人到了。” 电话那端传出了乾天的声音。 苏萧焕在电话这头淡淡“恩”了一声,道: “都安排好了吗?” “是。” 电话那头乾天答。 苏萧焕又道: “学校这边呢?” 乾天在电话那边一板一眼道: “安排了人帮他签到,刚开学不久,这小子平常又不太交际,问题不大。” “恩。” 苏萧焕面无表情淡淡道: “找个人把他叫到我办公室去。” “是。” …… …… |
============================================== 【二十七】 早八点,吴奇准时到了世界史苏教授的办公室门口。 伸出手,敲敲门,吴奇暗想不知今天门内之人会玩出怎样一番花样来。 “进来。” 沉沉话音响起,吴奇推开门进去了。 屋内坐在书桌后的男人显然等他好久了,此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抬眸向他瞅了一眼。 “教授。” 吴奇带上门走入屋内,习惯性的站直了身子道: “听说您叫我?” 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的男人没说话,只是静静抬眸向他看来。 吴奇毫不避讳对方隐藏在银色眼镜后仿佛直射人心的利眸,静静相视。 片刻,苏教授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放在桌上道: “我儿子说,你在打听一些事。” 吴奇愣了下,蹙眉,许久似是轻轻笑了下道: “如果您说的是上周那件事话,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那是您家公子。” 苏教授抬头向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吴奇摊了摊手微笑道: “不过贵公子的身手,实在是太过不凡了。” 吴奇话说到这,突然敛了笑意冷冷盯着眼前人道: “会让人不免多想,您到底是不是只是简单的世界史教授。”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又淡淡抬头向他看了一眼,突然敲了敲桌上的黑色文件夹示意他拿去看看,继而舒舒服服躺过去靠在皮椅中闭上眼了。 吴奇皱眉,走上前来拿起男人拿出的黑色文件夹,打开,从包装严实的文件夹里面只掉出来了两张纸。 吴奇定睛向第一张看去,脸色却是‘刷’的就白了。 却听闭着眼躺在皮椅中的男人面无表情淡淡道: “吴奇少尉,军属遗孤,七岁那年曾卷入过‘绝杀’计划,十四岁就在战场上完成了头杀,军校成绩九个特A,圆满完成过A级任务32次,越级完成S级任务4次,这回挑战这个超S级任务感觉如何?” 吴奇手中拿的,却不是自己本该封档的绝密履历又是何物?! 履历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军官的履历就更不能视为儿戏了,更何况吴奇是一个还在执行卧底任务中的军官,他的脸色一时变得格外的惨白,捏着纸的手下意识都有些颤抖了,他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片刻强笑道: “教授,您今早开的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舒舒服服躺在椅中的男人淡然睁开眼向他瞧了一眼,伸手一指他手底下还有一张纸道: “你其实完全没必要问我儿子关于暗狱的消息,因为远不如问我。” 吴奇下意识翻开了下面那张纸,脑海中这回是‘轰’的一声。 白色的A4纸上印有一个黑色的骷髅,骷髅左眼中是一团红色的火焰,右眼中则是一把黄金色的手枪,更可怕的,是这个骷髅头上还带着金色的王冠。 吴奇研究暗狱这个组织已久,知道暗狱中有四司十二冥,红色的火焰与骷髅是暗狱的标致,右眼中的枪色则代表着阶级,他们但凡动手前,就会在现场留下这样的喷绘以示身份。 然而这带着王冠的骷髅…… 吴奇手上所有的资料中,还没有这样一个带着王冠的骷髅出现过。 “你到底是暗狱里的什么人?” 吴奇一边假装说着话,一边想去摸自己别在腰上的枪。 然而一抹之下——空的?! 不会啊,明明出门前我还检查过自己的装备啊! 就在吴奇脸色又变白了几分的时候,“咔啦啦”的声音想起在对面桌上,男人面无表情卸掉了枪膛中所有的子弹,继而一扬手,‘刷’的将带有吴奇军官编号的枪丢还给了他淡淡道: “把手里的资料放下,你走吧。” 男人继而闭上眼,舒舒服服躺回了皮椅上继续道: “还有,不要再擅自行动了,吴少尉。” 他淡淡抬眼又向吴奇看了一眼道: “因为你会后悔的。” 吴奇看着对方如此张狂,但他知道眼下不是该硬碰硬的时候,便将手中的两张纸拍还到男人桌上冷笑道: “苏教授,你也会为你今天的狂妄后悔的。” 闭眸舒舒服服躺在椅中的男人没说话。 吴奇便就此碰声带门而去了。 …… |
=========================== 吴奇少尉一路出了办公室,他觉得心脏跳动的已经快跳出心房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又放走了自己?! 是谁?到底是谁?! 苏教授苏萧焕这个人在暗狱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么今天的举动呢? 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知难而退,或者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他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吴奇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他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默念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一局对方显然已经占了先机,但是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找到暗狱的突破口了…… 对!我找到暗狱的突破口了! 吴奇下意识从怀中掏出通讯器,拨通了上线的加密通道快速道: “少尉吴奇,任务编号:AY6714,任务过程中触碰暴风眼,请求……” 吴奇话音微微一顿,不知为何,一想起对方狂妄的表情支援二字就说不出来了,吴奇转口道: “请求主动出击。” 特殊的通讯器那头是短暂的沉默,片刻,一行白字出现在了屏幕上——8点15分,黑色上海大众。 吴奇翻腕向电子手表上看了一眼,他还有3分钟时间,几乎来不及做太多的想法,年轻人快速向校门跑去了。 …… 办公室内,几乎是同时,喝着碧螺春的苏教授接到了坤地打来的电话。 “喂。” 苏教授吹了吹尚有几分烫嘴的茶水。 “主子。” 坤地在电话那头道: “加密通道入侵成功,正如您所料,任务将于三分钟后开始执行,请您批准。” 苏教授面无表情向自己手表上瞧了一眼,颇没好气的将手中紫砂茶杯放在了桌上道: “出门连一分钟都不到,就这么沉不住气,他这少尉的军衔是捡来的吗?!” 坤地在电话那头没答话。 苏教授继而向桌上冒着热气的碧螺春看了眼,蹙眉道: “行了,行动吧。” “是。” 伸手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苏教授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想起什么淡淡道: “利落点,别伤人。” “属下明白。” 坤地把电话扣上了。 办公室内,苏教授皱着眉向杯中的碧螺春看了眼——这是谁拿来的茶,真难喝。 …… …… |
=========================================== 【二十八】 吴奇醒了,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剧痛的脖颈,头脑中有片刻的空白,自己这是在哪…… “军队里的熬刑训练真是越来越掺水了,一剂麻醉枪能睡十二个小时……” 淡淡的话音从不远处响起,吴奇迷迷糊糊抬头看去,脑海中突然‘嗡’的一声,穿着一身黑色丝绸劲装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盘膝坐在一张古香古色的案几面前,硕大的屋中一切典当古香古色的紧,若不是吴奇身上依旧穿着牛仔裤休闲短袖,他也许也会以为自己像某个穿越小说般时空旅行了一遭…… “这是哪……” “吃点东西吧……” 那人指了指他身旁案几上备好的饭菜。 麻醉枪的后遗症是不可避免的头疼如裂,案几前的男人似乎提笔签署了一份什么,继而有一穿中山装的男人拉开了带着几分日式屏风的门,径直走到男人跟前单膝跪下,道: “主子。” 男人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乾天淡淡道: “把这批走往东欧的货压一压,气焰嚣张,就让他们明白是在和谁‘谈生意’。” “是。” 乾天应了一声双手伸上前来打算接过男人手里的文件。 “是你!” 其实在乾天进入屋时吴奇就认出了这个一上车一言不发就径直对着自己脖颈来了一枪麻醉药的男人,此时乘着二人说话,便出其不意一把拿起身旁餐具中的银叉冲上前来。 乾天下意识蹙了蹙眉,只是片刻,微一送左肩顺势一拉吴奇的手便扼住后者咽喉死死将后者束缚在地了。 继而,乾天伸出另一只手面无表情去摸腰间的手枪—— “乾天。” 由始到终头也不抬看文件的男人终于淡淡唤了一声,乾天似乎微微一愣,下半刻松开吴奇转过身来单膝而跪道: “属下失礼。”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淡淡道: “下去吧。” “是。” 乾天双手接过文件离去了,还没走出门外时突然回头向吴奇看了眼面无表情道: “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如果是我出手,用的就不是麻醉枪了。” 吴奇愣了愣,乾天已经带门离去了。 “不光熬刑不合格,你这辨人的功夫也好不到哪去。” 由始至终都没正眼瞅过他的男人直到此时才淡淡斜了他一眼道: “把叉子捡起来,再在吃饭的时候动手动脚,我就教教你吃饭的礼仪,回去吃饭。” “苏……萧焕。” 吴奇觉得自己头还有些晕晕的,所以他咬着牙慢慢,慢慢叫了眼前人儿一声。 抬头淡淡看他一眼,男人慢慢合上了手里的文件淡淡道: “来人。” 一直守在内阁的坤地从男人身后入内了,正在吴奇想这人不是刚刚拿着文件从正门出去了吗,男人面无表情吩咐道: “去取。” 坤地似乎有点同情的看了吴奇一眼,应了声‘是’转头离去了。 “苏萧焕!” 吴奇是真搞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一时愤愤上前怒拍了男人身前的几案冷冷道: “你可知道,你在绑架的是这个国家的军官,这可是要挨枪子的大事。” “第二次。” 头也不抬的男人淡淡道,吴奇自然愣了一下,却听对方话音依旧缓缓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叉子捡起来回去吃饭。” 吴奇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神经不正常了。 …… ======================= 感谢大家。 |
========================== 吴奇脑海中对对方神经不正常的推测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因为坤地拿了个红木盒子进来了。 “主子。” 坤地捧着盒子奉上前来,男人默不作声的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案几,坤地听命,将长盒子轻轻放在案几上了。 离去之前这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还不忘转头对着吴奇——等等,他是对我笑了下吗?吴奇蹙着秀眉想,但对方已经轻轻合门离去了,不过这回是从正门走的。 坤地离去后,苏教授面无表情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依然愤怒扶着几案的年轻人淡淡道: “你很疑惑。” 吴奇扶着案几不松手,因为他不想承认对方说的话正是眼下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本是盘坐的男人慢慢负手站起身来,一身黑丝绸的劲装上绣有几朵绣功精美的白云,他似乎只是想轻轻活动一下久坐的身子,兀自走到窗前继而看也不看吴奇淡淡道: “我只是在行驶一个老师的职责。” 吴奇蹙眉,却见对方慢悠悠伸出手去关上了窗户一指窗角下小小的暗狱图纹转身道: “欢迎来到暗狱。” 几乎是在男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年轻人一翻手中的银叉‘嗖’的一声径直了就朝着男人面门丢了过去,同时一跃而向几案那边立起几案靠在身后当做屏障,吴奇伸手探向身后习惯性的去摸腰上的枪——这一摸之下,年轻人心中突然有点万念俱灰感,自己昏迷了快十二个小时了,对方又怎么会把枪留给自己呢。 将银叉抓在手中的男人淡淡的向那藏在几案后有些泄气的年轻人瞧了一眼,苏教授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尤其在眼前这小子,这样一次次耐不住性子后。 “嗖”的一声扬手将手中银叉狠狠丢了出去,力道之大银叉竟然深深插入了吴奇当做掩护的几案中。 “出来。” 负着手的男人面无表情说: “或者我让人把你打成筛子拖出来。” 躲在几案后的吴奇知道对方身出大名鼎鼎的黑道组织暗狱,那么这句话就很有可能不是危言损听,他心中权衡一二,心道对方既然把自己留到这会都未杀自己一定是还有所图,倒不如…… “我有问题要问。” 一念至此,吴奇慢慢放下身后立起的几案举着双手站了出来。 男人不动声色沉了沉眸子,道: “活人才有说话的权利,可是?” 吴奇举着双手静静瞧着对方,许久才道: “你想要什么?” 他话音微微一顿,慢慢说出了内心所想道: “我从未见过你的暗狱令,所以你的身份在暗狱里只高不低,更不应该会对我这样一个尉官感兴趣,我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去面无表情指了指刚才那被吴奇弄翻在地的长盒子,示意他拿过来。 吴奇心中狠狠揪了一下,他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新型的毒药吗?这体积未免有点夸张,难道是新型号的狙击枪?或者是新的散弹枪?对方是要学猎人一样猎杀自己吗? 但无论如何…… 吴奇颤抖着伸出手去摸向了那长长的红木盒子,心里在刹那间做了一个决定,无论你是怎样的新型武器,现在都归我了! 吴奇佯装拿着盒子走过去,在距离男人只有一步时迅速“啪”的一声打开了红木盒子,吴奇僵住了。 继而,便听身前男人的话音依然是淡淡的: “没想到,你倒是比我还性急些。” …… …… |
====================================== 【二十九】 “没想到,你倒是比我还性急些。” 吴奇在看到盒中的东西以及听完对方这轻轻淡淡的话后一时涨红了脸,他那张年轻而又英俊的面容上少有的涂上了一层浅浅的绯红色,也就在他大脑转不过弯的同时,男人缓缓伸出手去从盒中拿出了那个他做了无数猜想的新型武器——那是约摸小臂长食指粗的一根藤条。 兀自将韧性极好的藤条在手中弯了弯,藤条在空气中发出‘嗖嗖’的反弹声,这声音几乎一下就刺激到了吴奇的神经,年轻人刷的一把丢飞了手中的盒子涨红了脸怒吼道: “苏萧焕!士可杀不可辱!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男人面无表情向他看了一眼,竟然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对,你这么称呼我的话,我确实是没什么权利的。” 吴奇愣住,便听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转头对着门口淡淡道: “来人。” 候在门口的坤地拉开门跪地道: “主子。” “拖出去。” 男人抬手指了一下吴奇道: “放院子里当众打。” 吴奇呆住了,坤地令行禁止,上来三拳两脚就搞定了他的挣扎绑了他的双手把他向外带去,便又听男人皱了皱眉抬头补充: “还有没有规矩了,扒光了再拖出去。” “是。” 坤地先生应的非常平静,继而真的开始动手了。 吴奇终于搞明白对方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了,在感受到坤地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时不由大叫道: “等一下,等一下!” 男人理也不理,坤地更是充耳不闻的把他外裤扒下来了。 “苏萧焕!” 吴奇继续大叫,拎着藤条背着身子的男人头也不回,坤地这会把吴奇身上的衬衫也扒下来了,他全身上下已经就剩一件裤衩了。 吴奇看着对方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向自己全身上下最后一件衣物,终于急得大叫道: “苏教授!苏教授!教授!”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在坤地显些就要扒光吴奇的时候淡淡道: “好了。” 坤地令行禁止,面无表情的男人朝他轻轻摆了摆手,坤地颌首带门离去了。 负手提着藤条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正色问: “吴奇同学,我有权利了吗?” 吴奇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咬牙切齿道: “你这样的行径,哪里像是教授作为!” 苏教授将藤条在虚空中抽了抽点点头道: “这一点我们想法是一致的,你也并不像个好学生。” 吴奇咬咬牙,低着头道: “你到底要怎样?” 苏教授伸出藤条一指墙道: “我曾说过,打我的人情不是那么好算清的,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慢慢从长计议。” 吴奇狠咬着牙向他瞪来,却见苏教授面无表情继续道: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师徒间如此‘计议’不妥,我不介意再换个身份和你聊聊天。” 苏教授又指了指门外,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吴奇咬着牙想了好一会,知道眼下的情况只要对方愿意,把自己扒光了拖出去打又算什么,剁了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如此想来,他便冷笑了下转过头向对方所指的墙壁走去一边戏谑道: “苏教授应该也清楚,我是受过正规刑讯的军人,你手里那根小打小闹过家家般的东西,休想……” ‘嗖’的一声划破空气,吴奇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年轻的面容一下拧了起来,嘴里的话更有些说不下去了,却听身后男人话音淡淡道: “不巧,如今帝国编录在案的刑讯课程,有八成是出自苏某之手,剩下的两成……” “嗖”的又是一藤条划破空气狠狠抽了下来落在身后,疼的吴奇一个趔趄就磕在墙上了,却听: “剩下两成因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集训从而废弃,吴同学倒是可以感受一二。” 吴奇其实没能听到对方最后这句话,因为身后这仅仅两下藤条——实在是好疼啊! …… |
========================= …… 在吴奇少年时代的军旅生活中,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感受过教官们不留情面的军棍,虽然同样带着惩罚的味道,但显然身后这藤条的滋味…… 吴奇是第一次感受藤条加身的滋味,在男人狠狠抽落的第一藤条后,吴奇觉得自己的臀后像是火烧一样刻骨铭心的疼,常年锻炼下紧实的肌肉如同生生被撕开了一道口,疼的他下意识就热泪盈眶了,只有狠狠咬住了嘴唇才勉强克制住涌向喉口的惨叫声。 不能叫,太丢人了,吴奇想。 “嗖”的又是一藤条,贯穿了吴奇的身后同样打的他双膝都是一软,趔趄之下他‘嗵’的一声磕在了面前墙上,这回显然即使咬住了嘴唇都不能阻止他疼的下意识低低呜咽了一声,奈何双手被刚刚闯入的坤地捆了个结实,身子没有支点,吴奇也就只能下意识狠狠将头抵在墙上。 男人一旦动手就是归于无言状态的,毫不怜惜的一连十下抽落在那将头抵在墙上的身影臀后,五下一过,吴奇再也抑制不住的叫出声了。 “不是咬嘴唇咬的挺好吗?叫什么?” 身后身影在他疼的恨不得将自己藏入墙里是淡漠开口了,吴奇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萧焕见他疼的下意识弯起了腰,便拿藤条冷漠的敲了敲他的肩膀道: “站好了,难道军人都是这么站的吗?” 这话算是触碰到了吴奇心中最忌讳的底线,他下意识咬着牙赌气挺直了身子,勉强冷笑道: “你们这些只敢生活在黑暗中的蝼蚁懂什么,军姿也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吴奇没看到身后之人似乎是浅浅笑了一下的,男人将藤条轻轻在手中敲了敲淡淡道: “我是欣赏铁骨铮铮的男儿,不过……” ‘嗖’的一声抽在大腿根上,吴奇疼的险些跪倒在地,只听身后男人话音如浸了墨色一般: “你在军校里的策略论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因为巨痛,吴奇的脑海里有些空白,在他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时,身后又是重重一藤条又一次打在了大腿根上,便听男人继续冷冷道: “从敌营出去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开特殊通道贸然接线,不确定安全等级受不得一点挑拨,你这少尉的军衔到底是从哪捡的?!” 吴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隐隐感觉出一丝不对了,对方对军方的熟悉度显然超越了一个普通黑道中人,那么除了暗狱中人这重身份以外,你还会是什么人?! “啊!” 又是狠狠的一下藤条弧贯而来,吴奇终于站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了,冷汗浸了满面,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吴奇觉得自己心中有太多疑惑有待解答,但眼下的巨痛显然阻止了他的思考,无论如何,他可不能被男人生生打死在这,不如…… “苏……教授。” 哽咽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吴奇大喘着粗气轻轻唤了一下身后的人,继而斟酌话语慢慢道: “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 …… |
=========================================== 【三十】 “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吴奇十八年的人生来,估计都很少用这样半软的语态跟人说话,在他心中确信无疑身后的人会放下手中那鬼藤条换一种方式跟自己交谈时—— ‘嗖’的一声凌空而来,径直了抽在吴奇因跪倒在地头抵着墙所以下意识翘起的臀上,这一下疼的吴奇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便听身后男人淡淡道: “轮到你跟我谈条件了?” 吴奇被打的整个大脑都空白了,对方说完这样一句话心中第一反应竟然是,对哦,自己好像才是被绑架来的那个…… 苏教授非常淡定又拿着藤条敲了敲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大有一副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的感觉。 但吴奇一来实在是疼的不想动弹了,二来……凭什么你叫我站我就站啊?! 苏教授在三秒钟见他依然没有反应,兀自点了点头直接转过头去喊: “来人……” 几乎是‘蹭’的一声,吴奇下意识一个奔子站了起来,一边因为牵连身后疼的呲牙咧嘴一边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不过他是真害怕男人给他扒光了拖出去压到院子里打。 面对着墙的吴奇显然没看到男人是在他身后轻笑了下的,面无表情转过头来看着进来的坤地,男人一指屋里的一片狼藉淡淡道: “收拾一下,顺便叫厨房送点热饭进来。” “是。” 坤地应了一声出去召着人手打点了,男人拿着藤条站在吴奇身后,看着眼前年轻人只穿了一条暗色的裤衩,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的对墙而站,蹙蹙眉,男人沉声喝道: “立正。” 每一个军人都太过熟悉这句口令,身体的反应是在思考前的,待吴奇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双手紧贴身体两侧标标准准立下军姿了。 藤条警示性的在他身后剧痛的臀上敲了敲,吓得吴奇几乎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便听身后话音淡淡: “站好了,别让我帮你纠正这种基本功。” 吴奇没答话,一来是因为藤条的警示作用妥妥的,但更重要的,却是他下意识觉得,身后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自己太过熟悉的味道,但具体是什么呢,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这样的罚站并没有维持太久,半个小时后,坤地端着一锅香气四溢的小鸡炖蘑菇进来了,精致的餐具放在古香古色的案几之上,坤地先将头一份放上了男人的桌子,继而将剩下的一份留在了主桌的不远处。 在坤地即将退出屋时: “坤地。” “主子。” 坤地愣了愣,应了声。 又坐回桌前翻着文件的男人头也不抬道: “不用围在我身边了,叫家里的人都吃饭。” 坤地沉默,良久道: “主子还忙着,怕是不妥。” 蹙蹙剑眉,男人从桌间抬起头淡淡道: “什么妥不妥的,往后无论我在不在,吃饭要正点。” 坤地似是微笑了下,颌首点了点头道: “属下明白了。” 男人挥了挥手,坤地离去了。 屋中再归沉寂,墙跟前几乎站僵了身子的吴奇下意识动了动身后因为汗哲疼的身子,就听: “老……吴奇!” 心中下意识‘咯噔’一声,吴奇赶忙又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便听: “过来吃饭。” 啥? 吴奇觉得自从遇到了身后男人以来,自己的智商明显不够用了,测出来的高智商呢?! …… 苏教授是从军队里出来的,所以身上明显带有很多军人霹雳风行的特质,他不习惯更不喜欢把同一句话说两遍,但他决定原谅吴奇这次被打之后的大脑短路,便揭开了香气四溢的砂锅盖淡淡道: “我不喜欢让我的学生饿着肚子挨罚,不过如果你想体验一下,我是不介意。” 吴奇昏迷了十二个小时,他是真饿了,一听这话几乎是下意识‘蹭’的转过身来快步踱步到桌边,看着案几旁薄薄一层软垫黑了脸道: “教授……站着吃行吗?” “坐下吃。” 喝着汤的男人头也不抬道: “方便再摔几次餐具。” 吴奇: “……” 明白了这也是变相惩罚的同时破罐子破摔般咬着牙坐了下来,他需要留存体力,所以不能等着男人不高兴不让他吃了。 吴奇花了好久才勉强说服自己坐在了硬邦邦的垫子上,在克制着自己不颤抖的拿起汤勺后,吴奇有些斟酌的开口了: “苏教授……我是不是曾经见过您?” 正在喝汤中的男人面无表情抬头向他看了一眼,道: “我们在学校里见过很多次。” 吴奇皱眉,放下了汤勺正襟危坐认真道: “不,我是指比那更早的时间里,我总觉得,您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说不太上来。” 苏萧焕这回连头也不抬了,只道: “食不言,寝不语,吃饱了就继续过去站着。” 吴奇低头看自己眼前还剩有多半锅的汤,低下头猛喝汤不说话了。 男人也就在此时默然抬起头来向他深深看了一眼。 …… …… |
============================================== 【三十一】 吃饱了,在下人们进来收拾餐具时,吴奇是自觉走到墙前继续立军姿去了,一来他觉得自己需要有点时间让头脑冷静下来并充分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二来……这似乎是眼下最能保护自己不再受伤的方法了。 然而……男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留给他足够理清思绪的时间。 “过来。” 下人带着餐具合门而出,坐在桌前的人头也不抬唤了他一声,吴奇刚刚才站定在墙前,一口气还没呼顺呢就又被唤回去了。 显然眼下的情况任何消耗体力的动作都是非常无意义的,而且吴奇打心底里不希望眼前男人再面无表情抬起头来唤一声“来人”,于是他不动声色的低着头走了回去,站定,选择不看对方从而不去激怒对方。 “不错,一顿饭把理智吃回来了。” 苏教授抬起头淡淡斜了他一眼道: “看来这人就是不能饿着,你说可是。” 吴奇不知道自己该答是还是不是,于是他选择继续沉默低头看着眼前仿若古董的案几。 在余光一扫间,吴奇看到苏教授的手又一次淡淡摸向那闲置了好一会的藤条了。 几乎连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局促了,吴奇对刚刚饭前不到十五下的疼痛刻骨铭心,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将一根伤害力不强却疼痛满满的藤条打出如此效果来。 “讲讲我的规矩。” 苏教授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纯属于饭后习惯性的不喜欢坐着,吴奇却吓得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苏教授淡淡斜他一眼,继续拎着藤条慢慢道: “一,我不喜欢问话不答,为此,十下。” 吴奇皱了下眉,抿了抿嘴没说话,却听男人话音如顾: “翻倍。” 吴奇一下反应过来了,忙道: “知道了。” 男人看也不看他,拿着藤条继续踱步道: “二,我这里,不接受这样的答话,十下。” 吴奇狠狠咬了下牙,许久才恨恨说道: “是。” 苏教授继续淡淡道: “三,我说的话,要么,你听,要么,挨完打再听。” 反正就是听呗,吴奇低着头愤愤想,继而有些咬牙切齿道: “是。” “四,我知道你想将消息传出去,你可以逃跑甚至可以动手杀我,只要……” 苏教授面无表情将藤条在手中敲了敲道: “不被我抓住,我怕后果你承担不起。” 吴奇突然觉得有点生气,‘蹭’的一抬头道: “为什么,你杀了我难道不是更简单吗?!” 苏教授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他道: “答非所问,十下。” “苏!萧!焕!” 吴奇一字一句厉喝,他快要被逼疯了,他需要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然而他换回来的答案却是淡淡的: “翻倍。” “你这混蛋,难道你留下我的性命就是想这样折磨我吗?!” 吴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底会这么生气,但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对方的一再逼近真的让他丧失理智了,他害怕极了对方这种每一步都能恰到好处踩在自己之前的感觉,这样的不安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惶恐,这惶恐几乎要逼疯了他。 倏然一把向着对方的衣领伸出手去,即使心底一千一万遍在喊着自己并非敌手,但很奇怪的,他却如此的确定对方并不会伤及自己性命。 我惶恐,我生气,然而这些都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不该拥有的情绪,在吴奇狠狠被对方按倒在古董样的几案上时,他的内心一遍又一遍呐喊着——混账,你到底是什么人!!! …… |
=============================== 仅仅用一只右手就将他死死按倒在了不高的几案上了,男人左手持着藤条面无表情冷冷道: “不经夸,刚夸完你理智,你就是这么理智的?” 吴奇狠狠挣扎了一下,在发现无用之后忍不住勃然大怒开骂了: “苏萧焕,你放开我,你个……啊!” 狠狠一藤条夹杂着呼啸声落在了年轻人之前已经饱受摧残的身后,压着他的男人一藤条后淡淡道: “十下。” 吴奇疼的整个身子都在哆嗦,但他显然一时半刻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道: “你……啊!”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狠狠抽了下来,疼的吴奇恨不得就此和身下的几案化作一体才好,他大口大口吸着冷气,只听身后话音依旧是淡漠的: “翻倍。” “为什……什么……” 吴奇再次张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可自抑的开始哽咽了,也许因为答非所问,便又是沉默声中一藤条接着他的话音狠狠而落,吴奇知道自己泪已盈眶,他本想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的,但身后又一下的藤条仿佛要撕开肌肉的疼让他头一次知道自己也是这样的畏惧疼痛,疼,好疼,几乎是下意识哽咽了一声: “别,别打……” 男人终于停止挥舞手中那威力十足的凶器了,一把放开泪流满面瘫倒在案几上的他,苏教授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站在他身后冷冷看着他,吐出口来的话依然是不含分毫感情的: “今天是第一次,我好心帮你数了,一共七十下,三个数,滚起来脱衣趴好了,别等着我说翻倍。” “什……什么……” 吴奇在听到七十这个数字时脑海里犹如炸开了一根爆竹,他完全无法想象身后再挨男人七十下藤条会是一番什么模样,他头一次觉得身后这个面不改色的男人指不定就是个疯子,不,不对,他本来不就是暗狱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那么自己为什么…… 思绪是打断在轻轻淡淡倒数的“三”字之后的,明明是再过轻巧不过的一个一声字,却叫吴奇整个人听来都打了个冷颤,七十下,七十下,七十下…… “我会死的!” 吴奇如一只大虾从案几之上趔趄爬起身来,不知为何,他突然像个孩子一般勃然大怒转头向身后之人怒吼着。 “二。” 淡漠的声音一如既往,吴奇从这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你听不懂吗?!!” 吴奇不知道自己内心俨然已经开始深深恐惧起对方的不动声色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住了对方的双臂大叫道: “你……” “一。” 男人面无表情数完了最后一个字,突然拧起剑眉冷冷看着他道: “奇怪,你又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不会杀你。” 苏萧焕一字一句慢慢说完这样一句话,继而看着显然愣住的吴奇轻轻道: “翻倍。” …… …… |
================================================== 【三十二】 吴奇觉得自己很累很疲倦,他是陆军海战部队出身,十四岁就拿枪射杀了第一个恐怖分子,他习惯于协调统帅性的行动,他手底下带出来的班曾是一个连内鼎鼎有名的先锋班,他曾包揽了军校里所有科目的特优,是十八岁就斩获了少尉军衔的少年军官……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吴奇颤抖着看向面前拎着藤条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一朝在眼前这个人面前都化作了泡影,吴奇从未感受过这样深深的无力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害怕,深入骨髓的畏惧。 从他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开始,对方游刃有余不动声色却每一步都能恰到好处扼住自己咽喉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吴奇觉得这就像是孙猴子一个跟头即使十万八千里,却同样翻腾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一般,他内心自嘲的笑了下,倘若自己真是孙猴子,这一刻就最应该拔根猴毛吹口气让自己消失掉。 吴奇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向自己发出警告了,对方虽没饿着自己,但一来一剂麻醉枪的副作用不是开玩笑的,二来,他的身体在心力憔悴的情况下行动被破解,甚至,甚至……吴奇涨红了脸向男人手里的藤条看了一眼,甚至还遭受了这个东西的洗礼。 依照往日里的极限测试来看,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吴奇在心中默默问了一声,然后他懊恼的听见心底有一个声音回答了自己,常规来说,身体的极限在十五下左右勉强还能站起身来,但眼下的情况……真的一点都不常规,他拿不准。 该死! 又是拿不准! 他被对方抓过来,除掉起初昏迷的十二个小时以外也有三个小时了,这三个小时里他却没能套出一丝一毫的情报细节甚至是对方的目的来,他仍然摸不到对方的底线和……一切行动的原因。 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唯一确定的是,吴奇知道自己已经心力交瘁了。 五分来源于身体的疼痛,五分来源于内心的恐慌,吴奇知道自己很累很累了,他需要一场好好的休息来让自己缓过劲来,然而眼下的情况,明显是不行的。 藤条轻轻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昭示着男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吴奇有点开始不敢看对方仿佛能直射人心的剑眸,一来因为他真的无法从对方平静如水的眸色中推断情绪,二来,他挺害怕再听到那轻轻淡淡一个“翻倍”的。 吴奇开始不想挣扎了,如果所有的挣扎最后都将化作把柄被对方捏在手中,那么去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吴奇忍着疼褪下身上最后一层遮盖物,一言不发的扶着案几趴了下去,他没力气也没心情了,你不是要打吗,那么你…… “啊!” 吴奇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发出这样的惨叫声,一藤条就足以打断自己所有的念头是一种什么滋味,吴奇突然有点愤恨自己的身体曾经经历过千锤百炼,这种程度的疼痛起码还要十五下左右自己才会晕过去。 下意识攥紧了双拳,吴奇将大汗淋漓的头深深埋在案几中,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年轻身体上汗水涔涔,唯有臀后一亩三分地界是数条纵横交错青紫夹杂的血痕。 在吴奇看不到的身后,苏教授面无表情摊开惯用的左手看了一眼,无论是握枪还是握笔,苏教授习惯让这只手保持干净清爽,然而此刻…… 苏教授轻轻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将藤条换到右手去了,此刻自己惯用的左手中竟也有一层薄汗渗出了。 吴奇见身后好久没有反应,刚想放松身子稍微喘口气,就听一记夹着呼啸声的藤条又一次狠狠咬在了自己身后,继而响起如铁般冷漠的话音: “报数呢?” 吴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用双手死死扣着案几的边沿,许久才含着哭腔慢慢道: “一,一……” 一字出口后,吴奇深深觉得,这个夜实在太过于漫长了,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话,还是快让自己醒来吧。 …… 苏教授一共打了他十五下,期间完全无视了吴奇的惨叫甚至他实在疼的受不了下意识拿手挡着身后的行径也被两藤条狠狠打下去了。 打到现在,吴奇已经完全无力再做挣扎了,他就像一条死鱼瘫倒在案几上任人宰割,并且他迷迷糊糊的知道,不多,估计只要再来一下自己身体自我保护机能就会启动,他就会晕过去了,吴奇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很庆幸能晕过去…… 然而苏教授不动手了。 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苏教授突然停手了,吴奇不得已只能晕晕乎乎如烂泥一般趴在案几上,全身上下到处都疼,尤其身后,是不是失去知觉能更好受点呢?他迷迷糊糊想,突听: “来人。” 吴奇下意识挣了一下,他想伸出手去抓一下男人的,但全身冷汗出的早已没劲了,他的手只是在意识下轻轻动了下,他呢喃道: “等,等一下……” 苏教授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却见那趴在案几上的孩子晕晕乎乎伸出手去似是想提回脚腕边的裤衩,但努力了好几次动作都被身后的疼痛打败了,吴奇将头抵在案几上疼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俯下身去捡起地上早先吴奇被坤地剥掉的纯棉衬衫,继而蹙眉轻轻盖在了吴奇身后,便是这样轻柔的接触也让吴奇疼的下意识颤抖了下。 苏教授蹙了蹙眉,看着方才拉开门的坤地道: “叫医生给他打个消炎针。” 坤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后带着家里的医生回来了,医生在向主子行了一礼后默然进屋去,男人一时靠在门槛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在思绪刚刚沉淀一下时。 “滚开!” 中气十分不足的一声厉喝从身后响起,继而伴随着玻璃瓶摔碎的声音。 靠在门槛上的男人愣了下,转过头向屋内的医生和那已经跳离了案几勉强在地上蹭的身影看去, 蹙蹙眉,男人道: “怎么了?” 医生捡起摔落在地的针管,转过头向男人颌首道: “主子,这位少爷不配合。” 吴奇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发烧了,当他又尽力的向后蹭了蹭以离穿着白大褂的人儿远一点时: “吴奇。” 苏教授很不高兴的叫了他一声。 吴奇下意识全身一颤,却又尽力向后蹭了蹭摇头道: “我没事,我不打。” 苏教授蹙眉,面无表情道: “我数五个数,要么你滚回来,要么我把你抓回来打完那一百二十五下再打。” 吴奇明显又是全身一颤抖,他已经退无可退蹭到墙边了,但他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低声道: “我不打。” 苏教授不想跟他废话了,抬步就往吴奇那边走了过去打算用强硬一点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 吴奇看到眼前男人面无表情向自己走了过来,突然咬了咬牙喊: “教授!” 男人已经站在他的眼前了,吴奇抬头,第一次用近乎央求的声音道: “我真打不了,求您。” 苏萧焕愣了下,他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孩子是从“绝杀”计划中出来的,他曾经历过无数实验药剂一针又一针惨无人道的注入血管,也曾在那样年幼的岁月里亲眼目睹着身边一个又一个伙伴倒在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药剂之下。 苏教授紧紧蹙眉,转过头对医生道: “你出去吧。” 微微一顿: “把药箱放下。” …… …… |
============================================ 【三十三】 吴奇知道自己开始发烧了,外加身体极度疲倦疼痛让他觉得眼前都开始花了,刚刚拼命之下又蹭了这么远的路程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他感受的到眼前似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但他看不清那人的轮廓,只感觉对方似乎走到桌边提着一个箱子过来了。 “教授?” 吴奇下意识讷讷叫了一声,那人伸出手来,大大的手中是冰凉的,摸在自己滚烫滚烫的额头上,不知为何,吴奇突然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 “快!” 那穿着一身翠绿色军装的男人破开大门几如从天而降,将幼小的自己从实验台上抱了下来。 “报告将军,实验数据已尽数被毁……” 有人跟那高大的身影汇报着,男人抬起脚狠踹了副官勃然大怒着: “谁让你去找实验数据的?!报告幸存者状况!” 副官似乎犹豫了一下,向近乎昏迷中的自己看了一眼低头道: “您知道的,他们就是实验数据,怕是……” 吴奇下意识感受到抱住自己的怀抱僵了一下,他有些害怕这个温暖的怀抱再次将自己放回冷冰冰的实验台上去,于是下意识拉了一下那人的衣角道: “别,别……” 僵住的身影似乎在他这一拉之下回过了神来,伸出大大手掌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慢慢道: “别怕……” 别怕…… 晕晕乎乎中,吴奇似乎隐约看到眼前人从白色药瓶里拿着针管抽出了什么,他下意识挣了一下想要逃离这些曾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液体,呢喃道: “别,别……” 那大大的手掌轻轻摸在了自己的头上,他听到眼前人清晰的说: “别怕……” 吴奇突然不挣扎了,他看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谁,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他傻傻道: “老师?” 苏萧焕正在往瓶内注入液体的手僵了一下。 “是你吗?老师?!” 吴奇想要伸出手去抓住眼前这个身影,但他实在没力气了,苏教授狠咬了咬牙,下意识伸出手来抓住了眼前孩子的手。 吴奇在确定自己确实的抓到这只大手后突然哽咽道: “不要去,你不要去,他们是想要你命啊老师!” 手中的大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苏教授喉头如压巨石,他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说你叛国了,您的档案都被销毁,他们把‘绝杀’计划全部推到了您的头上,我军衔太低,看不到那时行动的细节,但我您是被构陷的,老师,您要等我,终有一天,我一定会爬上这个国家的巅峰帮你洗清冤屈的,因为我知道您是被构陷的……” 苏教授突然觉得自己鼻头有些酸了,一别经年,飞鹰将军早已埋入历史的尘埃之中,你却依然还为当年尘封的事坚持不懈着吗? “老二……” 苏教授将孩子的脑袋揽入怀中摸了摸轻声道: “老师不介意,你也别介意了,好好去活自己,好吗?” 吴奇将脑袋轻轻抵在男人的肩膀上,有些哽咽道: “可他们冤枉您……” 苏教授乘其不备先将手中的退烧针打在了吴奇身后,他感到吴奇似是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连忙伸出手将孩子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慢慢道: “无谓的流言伤害不到我,比起这些,老师更在乎你们过的好不好……” 苏教授一边将极细针管里的液体推入孩子体内一边迅速拔了出来按上碘伏棉球道: “消炎针我们不打了,不过消炎药得吃,阿莫西林过敏吗?” 吴奇下意识靠在男人肩上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默然点头,从药箱中拿出小半瓶葡萄糖兑上白开水给吴奇喂了两片消炎药,退烧针和消炎药中都有一定程度的缓释作用,吴奇就这样静静靠在男人肩上好一会,抵不住身体的疲倦和一阵又一阵的困意泛上心头,但他紧紧抓住男人喃喃道: “不能睡……一睡就不见了……”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孩子口中的不见指的是谁,只得轻轻摸了摸靠在自己肩头上的孩子道: “睡吧,老师在呢。” 吴奇轻轻靠在男人肩头喃喃道: “我才不信呢,我们以前明明说好的,当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时就会回来的,你个骗子……” 男人心头有点说不出酸意,许久才道: “是老师不对,这回不会骗你了。” 男人没有等到孩子的回复,后者已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 月明星稀。 高大的男人默然立在古香古色的庭院中仰望月色。 “主子。” 坤地走上前来将大大的外衣罩在了男人身上低声道: “天色晚了,夫人明天要问起您的作息,该责备属下了。” 男人有点没好气的瞪了坤地一眼道: “夫人要责备,你就受着,没出息。” 坤地似是轻轻低头微笑了一下,垂首立在男人身后不说话了。 男人转回头去,又深深往黑夜中遥望了一眼,突然悠悠感慨道: “真快。” 坤地立在他身后似是又微笑了一下,许久答道: “是挺快的,一转眼,当年那孩子都这么大了。” 苏萧焕悠悠叹了口气,道: “我们都老了。” 坤地微笑接口: “主子依然年轻。” 见苏教授转过脸来挑着眉斜自己,坤地有些愣愣道: “属下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苏萧焕挑着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实则半带调侃道: “没什么,我只是记得当年在军营里叱咤风云的两位大校没这么多话来着,还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 坤地似是微笑了一下,颌首道: “您的记忆没问题,就像属下也记得,当年叱咤风云的苏将军不会有情调到半夜出来赏月一般。” “越来越放肆了。” 男人半含笑意斥了一句。 “属下惶恐。” 坤地笑答。 “罢了。” 负手摇着头悠悠一叹,男人摆了摆手道: “回去吧,我也累了,今天叫那混小子折腾的够呛。” 坤地微笑了一下让开了通往后院的路淡淡道: “熬鹰本就是双方的事,更何况,您今日熬的还是只鹰隼中的‘雄库鲁’,那有万鹰之神名义的海东青……” “你啊!” 男人似乎是没好气的指了下坤地摇头道: “怎么跟你哥似的,越来越话唠了……” 二人的声音渐渐在月色下传远了。 …… …… |
============================= 【三十四】 次日清晨,苏萧焕尚在本家主厅上开早会时。 “这位客人,前面是暗狱禁区,没有本家的暗狱令牌是不能……” “让开,我有话要问……” 主厅的门被年轻人“刷拉”一把打开了,苏萧焕及时关掉了暗狱各处首脑的立体影像,面色极为阴沉向不速之客看去。 立在苏萧焕身后的乾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已一步夸上前去一脚踏倒了吴奇掏出手枪抵在他的脑后。 “主子……” 直到此时,本该守在门口的手下才冲进屋来,一时白了脸跪倒在在门口道: “非常抱歉,因为您特意嘱咐过这位客人在家内不受行动限制,所以……” “不受行动限制?” 拿着枪的乾天冷冷将枪口指向了手下道: “禁区里也不受限制吗?!” 乾天说着话,已然按下了枪上的保险。 那手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许久才道: “非常抱歉,属下认罪,还请您照顾好……” “好了。” 由始至终锁着眉坐在上首的男人面色阴沉淡淡道: “去刑堂领罚吧,你去监刑,帮长长记性。” 吴奇明显看到对方如蒙大赫的脸在听到乾天监刑后化作了惨白,许久才叩首应了声是随着乾天一道去了。 吴奇刚刚被乾天一脚踹跪在地,因为牵连到身后的伤势好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在他刚慢慢从地上勉强站起来时,便听到上首间的男人蹙眉看着他道: “你过来。” 吴奇走路还有点不顺当,但听完男人的话后还是下意识的一步一瘸走了过去。 面无表情用手叩了叩桌面,男人道: “给我个不送你去刑堂的理由。” 吴奇沉默了好一会,低着头慢慢道: “我有问题想问您。” 男人蹙眉,抬头就道: “来人……”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吴奇突然攥着拳打断了他的话音低着头近乎央求道: “拜托您让我问完,行……吗……” 苏萧焕看了他一眼,这孩子的脾气他已经了解大概,普通的事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沉默了一下,道: “挑重点。” 吴奇似乎垂着头想了好一会,继而慢慢抬起头来静静看着男人道: “昨晚……给我打了一针的人是谁?” …… “昨晚……给我打了一针的人是谁?” 苏萧焕面无表情看着对方眼神中亮起从未有过的光芒,许久才淡淡反问道: “怎么,你记仇了?” “不是的!” 吴奇前所未有的激动,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肩膀道: “苏教授,拜托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他也许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男人看着对方抓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微微蹙眉,但吴奇显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继续激动道: “苏教授,拜托您告诉我,或者您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也行!” “只是也许,对吗?” 男人面无表情淡淡道,吴奇愣了一下,却听: “你为一个也许对你很重要的人就闯入了暗狱的禁区内,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 |
========================= “你为一个也许对你很重要的人就闯入了暗狱的禁区内,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吴奇抓在男人肩上的手僵了一下,他已经刻骨铭心见识过了男人的铁血手腕,他愣愣看着眼前身影,突然咬了咬牙一狠心道: “你不懂,你不懂,这个人对我真的很重要,我追找了他快十一年了,我一度以为他已经去世了。今日闯入禁区是我不对,您想怎么罚我都行,但我求求您,求您告诉我他在哪里,我……” “嗵”的一声,吴奇赫然被男人扭了右臂狠狠压在了圆桌之上,男人铁青着脸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是个军人,应该很明白就像军队里的安全区不能乱入一样,我没有毙了你你就该万幸了,你还在这和我讲条件?!” 吴奇叫狠狠压在圆桌上那下牵扯到了身后伤口,疼的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吸冷气。 便听男人继续冷冷道: “我是不懂你的过往经历,不过你听好了,我不懂你可以,可你要还是不懂我的规矩……” 男人说着话,‘刷’的一把抽下了吴奇腰间的皮带,继而毫不留情扯了吴奇早起花费好久才勉强套上身的牛仔裤,在吴奇还未来得及喊疼时—— ‘嗖’的一声清脆声响,下意识惨叫一声,皮带抽在青肿交加的身后,仅仅一下,吴奇就有些泣不成声了,却听身后声音依然冷漠道: “我不介意帮你立立规矩。” 吴奇被压在圆桌之上泪如雨下,他哽咽着,啜泣着,好久才小声哭泣道: “您打完……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啊!” “五下。” 身后的声音淡漠的响起,夹杂着狠狠一皮带又道: “打完之前,你最好想好我罚你的理由,否则……” 又是狠狠一皮带斜着覆盖着整个不忍直视的臀部狠狠落下,吴奇脑中的所有思绪都叫这狠狠一皮带抽了回去,他悲哀的发现,他是真的不敢再问了。 五下皮带说快不快,说慢……吴奇却觉得仿若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在五下后男人松开他时,本已伤痕累累的身后已经疼到近乎失去知觉了,然而身后这个人…… 身后这个人显然比自己还要清楚自己身体的极限忍受力,从不越线以免自己昏睡,却一出手都是让自己刻骨铭心害怕到不敢回首,也是因为这些疼痛与畏惧,让吴奇开始不敢细细去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理智的那个自己在心中呐喊着,但……吴奇趴在桌上想轻轻动一动,引来的全身上下的酸痛和身后仿佛要直入灵魂深处的疼痛。 吴奇不得不承认,他是害怕的,并且因为深深的害怕,他开始渐渐……不!吴奇想,我绝不能放弃思考!我的老师还蒙受着那样的冤屈被帝国雪藏,我也许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活着的,并且知道他是被构陷的人了…… 吴奇在极短的时间内确定了几个目的,接下来—— 首先,一切行动将以保命优先,因为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其次,无论昨晚是不是一个梦,男人这里打不开口就换人。 再者,自己已经深入暗狱腹地,万事只欠离开这条东风了。 我是一个帝国的军人,满头大汗疼到面色苍白的人慢慢,慢慢攥着拳睁开了双眼,他深深呼吸以使自己在剧痛与害怕中冷静下来,我身上承载着那个人的意志,我不会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里,既然你不告诉我,只要活下去,我总归是有法子知道的。 一念至此,话音尚带哽咽的吴奇慢慢道: “告诉我,能让我活下去的——你的规矩。” 苏教授被这含着哽咽却足够坚定的话音问怔了片刻,许久后心底有些失笑,来了,这是鹰隼的绝地反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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