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半纪实】我的父亲（现代父子）[第16页]

在翻以前的日记，想起一件小事。
那年是五年级穿短袖的时候，应该快放暑假了吧。
天色很暗了，那个时候本来就暗得慢，可是都已经暗了，可见是晚了。
江辰站在外面敲门，不知道是不是特殊爱好，江辰不喜欢用钥匙开门。
陈岚把门打开，“妈妈，爸爸在不在？”声音轻轻地，生怕江墨听到。
陈岚使使眼色，轻轻地说，“待会儿乖点。”
“哦，知道了。”江辰换了拖鞋，看了一眼在看报纸的江墨，打了声招呼，“爸爸。”
“今天怎么这么晚？”
“都怪谢然，他书没背出来，被老师留了。”谢然是和江辰同班的，而且家又住地近，所以放学都是一起回家的。
“什么叫都怪谢然？”
江辰一愣，声音立马轻了，“本来就是。”
这时候陈岚讲话了，“先吃饭。”
江墨抬头瞪了江辰一眼，“先吃饭，吃好再说。”江辰点点头，把书包放在沙发上，便吃饭了。

接小事
江辰看着菜再看看江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害怕。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虽然江墨没有规定回家时间，但是现在实在是太晚了。
“小辰啊，你爸爸有些生气，待会儿给爸爸道个歉。”陈岚的声音很轻，“不过放心，妈妈在家，你爸不敢怎么样？”
“恩。”江辰点点头，不过心里想的是：妈妈，你没有一次拦成功的。
吃好晚饭的时候，江辰来到江墨旁边，“爸爸，那个，我回来晚了。”江墨看了一眼江辰，“先去写作业，待会儿再说。”江辰点点头，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就往书房走。
江辰成绩还不错，所以作业做得也挺快的，然后开始背英语，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江辰的心就静不下来，一直在想江墨会不会打他。
然后开始想以前有没有晚归的经历，话说陈岚和江辰是一个学校的，所以从一年级开始就是一起回家的。等到四年级的时候，江辰不干了，多大的人了再跟妈妈一起回家多丢人啊。于是，他们便分开走了，通常是江辰先回家，然后陈岚忙完手头的事再回家，基本上晚饭前江辰的作业都能做好了。
这么晚归？还是第一次，爸爸会打我吗？可是就因为晚回家了就打我？可是，这次好晚了。

接小事
在江辰纠结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然后江墨转身把门锁了。
锁门？对于江辰来说，江墨锁门传递着一个很不好的信息。等一下，那隐约露着的是戒尺吗？
江墨转身，手里拿着的正是他们家的戒尺。
爸爸要打我？就因为我晚回家了？
“爸爸，我……”江辰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江墨的声音，“先背好英语。”戒尺轻轻放在书桌上，江辰看着戒尺，心里害怕极了。
江辰看了一眼戒尺又看了一眼江墨，“爸爸，我下次不会那么晚了，能不能不打？”江辰很不能扛打，所以害怕挨打。
“英语会背了吗？”
“还不会。”
“5分钟，背下来。”江辰点点头，也顾不得多想了，立刻背起那段小短文。
5分钟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差不多时间的时候，江辰把书交给了江墨，“我会备了。”
然后很流利地背出了那段小短文。

接小家
“business是什么意思？”
“商人，做生意。”江辰的回答很本能，“那翻下这句话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这不是你的生意。不对。”江辰想了想，刚想说话，江墨便开口了，“想清楚，别自己找出来自在。”江辰最怕的两句话就是：把戒尺拿过来，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江墨这么一说，江辰不急了，在心里把短文理了一遍，“爸爸我知道了，这不关你的事，这里的business是事情的意思。”
“恩，刚才怎么了？分心了？”
“有一点儿。”
“不止一点，看看你的作业，抄词语也能抄错，作业都检查一下，待会儿我检查，错一个两下。”
“如果没有错呢？”
“再说。”
“哦。”江墨看着江辰检查作业，便翻起了杂志，江辰一会儿看看江墨一会儿看看戒尺，最后看着作业，突然意识到，作业错是要挨打的。于是乎江辰努力忽视江墨忽视戒尺，仔细检查着作业。
好多错了呢？江辰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错了，才递给江墨，“爸爸，我检查好了。”
江墨接过，看了几眼便合上了，“刚刚错了10个地方，你怎么在做的？怎么这么粗心？写作业的时候在想什么？”
“没什么。”

接小事
“让我猜猜，你在想我会不会打你？”江辰一听，脸突然红了，然后慢慢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该打吗？”这个问题真是很纠结啊。如果说该，若爸爸接下去一句“你自己都说该了，说吧，打多少”那怎么办？如果说不该，若爸爸接下去说“这还不该打”，那就更郁闷了。
江辰思考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话说一个五年级的孩子考虑问题已经挺全面的了。
“该吗？”
“这么晚回来是我不对，可是是有原因的，是谢然被老师留下来了。”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可是谢然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一直一起回家的，如果不等他，多没义气。”
“谢然让你等他了吗？”
江辰点点头。
“有逼你吗？”
江辰摇摇头。
“那么决定权还是在你这里，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句话很深奥，当时的江辰听不太懂，应该说“似懂非懂”吧。
“你自己选的，那么晚了，你就应该怪自己，不应该怪谢然。”

楼楼：很晚了，大家早点休息。。。恩，群里的也可以休息了，云姐姐，我还答应瑶瑶让你早睡呢，休息吧。
大家晚安

楼楼：我能说我一边流鼻涕一边做昨天的题目吗？做出来了，但是如果一条一条罗列出来不简单。。。看样子这个楼高手很多，有兴趣做道数独吗？

接小事
“小辰，记得那次去爷爷家，你帮我倒茶那次吗？”江辰点点头，记得那次是假期，江墨在楼上让江辰去楼下倒茶，谁知道江辰从楼上滚了下去，当时江墨还没有打过江辰，江辰对他爸爸自然食没有多少害怕的，当时的江辰哇得一声哭了，然后一直在怪江墨，“都是不好，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让我去倒茶。”
那个时候江墨没有宠着江辰，从陈岚手里一把抱过江辰往楼上走，“我看看他有没有伤着，你们忙着好了。”不知道其他人在忙些什么，不过包括陈岚在内都让江墨把江辰抱走了。
江墨把江辰抱到楼上仔细检查了一遍，“小辰，告诉爸爸，哪里疼？”
“都疼。”江辰一把推开江墨，“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让我倒茶。”江墨当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没做，就是瞪着眼睛看着江辰，江辰的哭声突然小了。
后来江辰不知道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当孩子哭闹不止甚至无理取闹时，不要妥协不要顺着他的话去讲，只需要用眼睛严肃地看着他，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当然这是题外话了，当时江辰确实被江墨震住了，有些害怕地看着江墨，“还有哪疼？”
“不太疼了。”
“告诉爸爸，你从楼上滚下来是谁的错？”
江辰很想说“爸爸”这两个字，但是看着江墨，一时又不敢说。

楼楼：这数独好像是去年一个芬兰的数学家花了三个多月研究出来的，号称难度系数11级，至今最难的一题。。。我当时是在微博上看到的，然后好奇心就来了，也做了很久。。。好歹是做出来了。
做的东西找不到了，答案百度应该可以找到，我这里贴个图。。。不过答案其实不重要，重要是过程。。。

楼楼：比我想像中要难受。。。我先下了，大家慢聊，晚安

楼楼：谢谢各位关心，没事了。。。昨天晚上不是很好，后来就没事了，大家忙吧，我也忙了

楼楼：今天的效率很低，检讨下。。。恩，从现在开始工作，争取六点把这些完成，然后去吃好吃的。。。

接小事
“说实话，是爸爸的错吗？”江辰点点头，“我不让你倒茶你是不是不下楼了。”
江辰摇摇头。
“小辰，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考虑自己的问题，不要把推卸责任。”
江辰那个时候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记住了这路话“不要推卸责任。”
后来有一次小外甥摔倒了，表姐过去骂桌子，其实这种教育方法真的不对，从小就培养了孩子推卸责任的心理。
当然了这是题外话了，虽然时间隔得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辰对那件事情记忆很深刻。
“小辰，爸爸说过不要推卸责任。既然是你心甘情愿留下来风谢然，无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怪谢然，因为没人逼你。”
“我知道了，我不怪谢然，是我回家晚了，爸爸，对不起。”
“没关系。”当时江墨很认真地说了这三个字，“等同学一起回家其实没什么，但是你考虑到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了吗？这么晚没回来，我们会担心的。有没有想过我们？”
江辰很诚实地摇摇头，当时确实没想过。

接小事
“以后记住，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不能准时到家，要想办法跟我们说一声。记得我们的号码吗？”江辰点点头，很小的时候江墨就教他背号码，11个数字要344的记，这才是学数学人记号码的方式。而江辰也不知道为什么，江辰对数字很敏感，在大学的时候，江辰就是一本通讯录，整个系的号码基本上都能报出来。
“再说一遍，记住了，有事要打电话。我们会担心的。”
“记住了。”后来江辰就养成了一个打电话的习惯。记得实习的时候，江辰打了电话给导师，“老师，我到了，一切都很好。”这是导师随意一句，不过打回去的只有江辰一个，也因为这件事，导师对江辰一直很好，给他的评价是“负责让人放心”。
“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个问题，你等谢然等了一个多小时，在干什么？”
“谢然在背书。”
“我当然知道谢然在背书，我问你在干什么？”
“我等他。”江辰的声音明显变轻了。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也没做？”
江辰看着江墨，慢慢点了点头。

楼楼：打到一半接了个电话，恩。。。又打了些发生来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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