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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周初(虐)(兄弟、父子)[第8页]

作者:舞叶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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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们都给我离开,守住四周,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包括尚书令大人。”晟泽想了想吩咐道。
“可是,大人……”
“怎么?怕我打不过他,还是怕我故意放了他?”
“小人不敢,这就撤退。”
“等等,那个,你留下来。”晟泽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人说道。
“大人,可是他是哑巴!”狱头忍不住提醒道。
“要的就是哑巴,把钥匙给我,你们退下吧,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过来,懂吗?”晟泽又不放心的提醒了一下。
“你就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做任何事。”等人都退下以后,晟泽吩咐了一下哑巴,才带着些不安走进了牢房。
林莫抬头看了看晟泽,淡笑道:“准备的倒是齐全。”
“我……”晟泽小心的看了看哥哥,欲言又止。
“怎么?几年不见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不是的,哥,我……”晟泽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想起了上次哥哥否认自己时的决绝。
林莫叹了口气,也并没有什么心情继续逗他。“算了,我们到如今的地方,倒也不能完全怪你。说说看吧,找我是什么事?如今你竟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不是这样的,我,小衫只是觉得没有脸见哥,都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晟泽赶紧跪下,满脸的愧疚。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越发没有规矩了!”
“我……”林莫犹豫良久才一横心说道,“派去计州山的人至今为止音信全无。”
“所以呢?你怀疑我给了假图。周小衫,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林莫只觉得眼前黑了黑,有晕眩感,他的弟弟,他一手带大的弟弟,百般疼宠的弟弟,如今居然怀疑自己要害他,真是可笑、可悲!
“对不起,我错了,哥,小心身子啊!”晟泽见林莫反应不对赶紧上前搀扶。
“松手!”林莫喝退了晟泽以后才有缓缓说道,“你倒是不必过于担心,军师他本是爱玩的人,耽误一些时间也是正常,只要你的人不做过他底线的事,他该是会过来的。不过我话放在这,如果你的人动了寨子里的人,别说军师不饶他们,我也必会追究到底!”
“那是当然。对不起!”周晟泽啊周晟泽,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伤哥哥的心得吗?
“别说对不起,那是懦弱的人逃避自己过错的话!”林莫回头看了看愧疚之极的晟泽,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不计数,我认为可以了会喊停!”
“哥!”晟泽猛地抬起了头,有惊有喜,这样是不是代表哥哥原谅自己了。
“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强求。”
“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强求。”
“不是的,哥你等会。”说完晟泽就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捧着一根又粗又沉的刑鞭走了进来,还不忘捎带上哑巴。
看晟泽着急忙慌的开始脱衣服,林莫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等等,既然是家法就意在警诫,我们家不兴一次就要掉对方半条命的刑罚,你去换跟藤条,有韧性一点的。”
“哥,这是在心疼小衫吗?”趁哑巴去换刑具的当儿,晟泽有些谨慎的问道。
“你在我这儿伤成这样,明儿个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了。”
林莫有些伤感的低下了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的他甚至不能不屑的说一句:知道就知道,又不是见不得人!
倒不是他怕人家说他闲话,只是京城里很快就会来人,如果这个时候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很有可能被会撤出莫家寨的案子,到时候他所有求情的话都会被当成徇私。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直到哑巴带着藤条进来。
晟泽很是自觉的脱了裤子,双手扶墙。“不要留手,听我哥的吩咐行事。”
哑巴有些无措的看了看林莫,林莫点头,示意开始。
“啪!”藤条扫过雪白的臀部,留下一条极淡的印子,不怎么疼,却让晟泽红了脸颊。计州山的时候他也被去裤惩罚过,可那时的他只觉得屈辱,现在居然有种淡淡的安心感!
一连五下都是这样不轻不重的力道,林莫还没有开口,晟泽倒是忍不住了:“你是没有吃饭吗?如果连最简单的行刑都不会,你明天可以回家了。”
“啪!”回应晟泽的是一记比前面五下加起来都要重的藤条,瞬间逼出了晟泽的冷汗。
“就,就这样。再敢防水试试。”说着,晟泽整张脸都红成了熟柿子,如果让外人看到自己这样要求,该会很丢脸吧!
哑巴似是被晟泽激起了脾气,接下来的一连五下都打在了同一个地方,直至晟泽轻呼出了声,才稍稍转移了地方,又是一连五下,打得又狠又急。
晟泽被这种打法疼的抓狂,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拼尽全力用拳头堵住嘴巴,让自己不再出声。自己几下藤条就疼成这样,哥哥可是带着透骨针挨了他八十刑杖,还有一堆他知道的、不知道酷刑!
哑巴打了五十下,晟泽的臀部才留下了十道深红的血楞子,可呻吟声却是不断的冲口而出。八十下以后,整个臀部已经没有能下手的地方了,哑巴怕再打下去会破皮,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林莫,却发现对方正在优哉游哉的看书,好像压根儿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况。
“谁,谁让你停了!”晟泽见哑巴良久没有动手,忍不住费力的出口提醒道。
“啪!”这一下直接让惨不忍睹的臀部见了红。
“唔!”晟泽的瞳孔一下子撑大了,拳头上多了一圈清晰的血牙印,眼眶里也有水光闪过。真疼!
又是几下狠的,鲜血染红了藤条,晟泽的呜咽声也越加清晰可闻起来,哑巴每打一下,手都忍不住轻颤,这要是打坏了县令大人,他估计也得一命呜呼。
近百下以后,晟泽已经在本能的躲避藤条的落下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无意识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哥,原谅小衫好吗?对不起!
“住手。”林莫喊停时,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下。哑巴停手当儿,晟泽也顺势瘫软在地,满脸的泪渍,煞是可怜,“去打盆热水,弄些药膏。”
哑巴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林莫走近晟泽,轻轻拨弄了一下他满是汗渍黏糊糊的头发,很是心疼!
见哑巴拿着东西过来,林莫很自然的接过毛巾,可是哑巴却一晃把水盆端走了,并指着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手呜呜呜的。
林莫看了看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双手,不禁苦笑,却仍然制止了哑巴去帮晟泽擦汗、上药。“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侯着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总不能这也要假他人之手吧!恩,先帮我把右手的绷带拆了。”
林莫活动了一下重见天日的右手,除了手指上前些日子他自己咬的伤口,手腕处还不能怎么使劲之外,大体是无碍了!
“哥,小衫错了,小衫认罚,只求哥不要赶我走,唔,疼!”晟泽迷迷糊糊的喊声,和持续不断的颤抖,让林莫的上药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
上完药以后,晟泽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大滴的汗珠落在了地上,手更是抖得厉害。
“疼的厉害吗?为什么不让人帮您解了?”
林莫回过头就见晟泽扑闪扑闪的眼睛看着自己,满脸的愧疚。
“我才要问你呢?是疼的不厉害吗?既然疼过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以后不要拿这种表情看我。你是我弟弟,做错了我自会教训,可是别怕,因为教训过了,哥会陪你一起承担所有责任。只要你还当我是哥!”林莫白着脸摸了摸晟泽的头发,习惯性的带着宠溺。
“哥!”
“傻孩子。我不解透骨针不是在生你的气,事实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得原谅哥哥,真的不想做一个卖友求生的小人。”
“哥,真的真的对不起,哥!”晟泽终于是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林莫淡笑着把晟泽楼进了怀里,无声的安慰,也顾不得此时从骨子里透出的疼痛了!
“嘶!”倒是晟泽因为动作太大,牵扯了伤口,忍不住嘶叫出声。
“看你冒失的,小心伤口裂开。”
“我不在乎,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被人怎么抱过了,哥,我想你!”
也就在这个时候,哑巴敲了敲牢房的铁栏杆,比划着告诉他们:“有人要进来。”
晟泽本能的想拉起裤子,却被林莫一下打掉了手。“急什么?小心蹭到伤口。”林莫说着便站起来亲自帮他提上了裤子,理了理衣服,“我家小衫真帅。”
“让人进来吧!”
进来的小卒有些狼狈,支支吾吾的说:“那边的小爷嚷嚷的要见大人你,他挟持了小五,放倒了很多想去救人的狱卒。”
晟泽看了看林莫,想了想点了头头:“我这就过去。”
“可以让我见见他不,大人。说不定可以帮你们减不少麻烦呢!”想到莫言那张狂样,林莫就想笑,就那小子这三脚猫的功夫和肤浅的内力,怎么就能走哪都吃的开呢?有一双灵活的手很重要,以前言儿的脚上功夫也……唉!
“好,我们一起去。”出乎林莫意料的,晟泽这次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大人,这不符合规矩。”
“现在是我要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不敢,大人。”
晟泽满意的拍了拍那小卒的肩膀。回过头刚想对林莫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县令大人好大的威风,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用听了?”
“尚书令大人!”见到来人,小卒他们立刻行礼问好。
“爹。”
“放心,事情我都处理完了,没什么有劳你们费力去跑一趟的。”
“你把言儿怎么了?”林莫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直直的盯着周方杰。
“放心,没有动你的宝贝。还有你,派的什么人守着的,一群废物,一个小孩子就把他们整的四处求救。我把看守都换成我的亲兵了。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只要他不过分,我依然不会动他一根寒毛。”实在受不了林莫像要吃人的眼神,周方杰说到最后到底是放软了语气。
“爹,这些事我自有主意。”晟泽颇为无奈。
“你。”周方杰敏锐的皱了皱眉头,在他们兄弟两之间打量了一圈,到底只是叹了一口气,“跟我回房。”
“不要,我今晚要留在这里守着。”
“胡闹!你……”周方杰气急,却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转过头对着林莫说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样子吗?”
“我这里守着的人一堆,不差大人一个,大人早回吧!我也好图个清静。”
“可是。那好,你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他们不敢怠慢的。”……
出了天牢,周方杰就直接朝着晟泽的房间走去,晟泽身上有伤跟的有些吃力,却也只能拼命隐忍着,不让人看出端倪。
“去把门关了。”
“爹,天色也不早了,您要不……”晟泽有些隐晦的下逐客令。
“少罗嗦,把门关了。”
晟泽见周方杰脸色不善也不敢再做耽搁。
“裤子退了。”
“爹!”晟泽有些惊疑的叫出声。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不是要我帮你吧!周大县令。”
“爹,晟泽知道错了,最近诸事繁忙,求爹放过孩儿这次吧!”晟泽乖巧的跪下认错。其他的他倒是无所谓,可他现在有伤在身,他怕爹为此为难哥哥!
周方杰见晟泽百般推搪,心急之下就自己上前拎起了他,推到了床上。
晟泽疼的五官的扭曲到了一起,这下伤口该裂开了吧,然后还没有等他过多反应,身下就是一凉。
“爹,这是晟泽自己打的,晟泽总觉得于心有愧,这样可以让自己良心好过一些……”在晟泽急切的解释中,身后突然传来了凉凉的轻松感,“爹!”
“得了吧!在你们的眼里爹爹是不是特别不近人情啊!”
晟泽本能的点了点头,又很快的摇了摇头:“不是的,怎么会?”
第三十四章
“你啊,越来越不老实了,不过倒不是什么坏事。早点休息吧!”
“爹,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是吗?”
周方杰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良久说了一句:“会的。”
周方杰离开晟泽的房间后,眼尖的看到了迎面跑来的阿虎,便出手拦住了他。
“尚书令大人。”
“跟我走,他睡下了,这里不方便讲话。”周方杰刻意压低了声音,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阿虎回头看了看晟泽的房间,到底是跟了去。
“什么事?”
“那个,大人派去夜袭莫家寨的人都回来了。”
“到哪了?多少人。”
“派去计州山附近守着的人说,人已经来县衙的路上了,人很多,估计山上的人来了过半。”阿虎毕恭毕敬的报告着。
周方杰想了一下吩咐道:“去让弓箭手在县衙门口各就各位,顺便告诉我的亲兵队长,让所有的人埋伏在周围,防止有人逃脱。还有,这件事要暂时瞒着你们县令。”
“可是县令大人说过,关于莫家寨的事无论大小,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阿虎是吧?晟泽说过要破例提拔你做下一任县令的,不过你要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如果我反对的话,你还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相反的,如果你做了我的门生,不只是这小小的七品县令,将来如果有机会,如果你足够聪明,我甚至可以许你一个踏入金銮殿为官的承诺。”
“尚书令大人言重了,阿虎是个粗人,并不够资格做大人的门生。可是大人放心,今天的事,阿虎会当做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感受到了面前人的杀气,阿虎到底还是改了口,惊出一身的汗。
“那就去做事吧!按时间,他们快到了。”
“是!”
打发走阿虎以后,周方杰便径直走回了房间,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才往外走去。
周方杰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现场一大拨身着白色孝服的人正抓着暗卫挡在身前围成了一个圈,各个都是义愤填膺的。穿白色孝服的,该是莫家寨人,看起来还是出事了!
“别挣扎了。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弄得这么狼狈的回来,你们是觉得我们会在意几个废物的性命吗?”周方杰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够狠得啊!难怪阿初输的这么惨。”军师说的颇为不屑,眼神中有阴鹜。
“你就是传说中的军师吧!这么喜欢军师这个称号不如去军营吧,我可以帮你写推荐信啊。”
“哦?周大人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就暗地里把整个军队都卖了!”
“那是挺可怕的,既然不能合作,这么厉害的人我肯定也不会留着当对手,可我又答应了人不杀你们。那军师大人可否出个主意。”
“哈!在周大人的心里也有信用二字啊,真是长见识了。”
“恩,你说的有道理。做事吗,当然不拘小节的好,不过如果能有两全之策,这脸面啊,还是不撕的好。这样,我这里啊正好有一瓶,前些年重金买回的,据说是药王亲手制作的散功散,军师要不要试试看?”周方杰笑着,满脸的真诚。
“周大人给在下说不得权利了吗?”一个闪动,周方杰手中的盒子已然到来军师手中,“啧啧,这还挺香的。”
“军师不要喝。”阿超紧张的按住军师的手臂,着急的喊道。
军师淡定的挪开阿超的手,拍了拍衣袖:“什么选择都要付出代价,怕什么,我白湛江就不是靠身手吃饭的。”说罢便将那药水一饮而尽。
“好胆色,果然名不虚传。”周方杰笑着鼓掌。
“废话少说,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吧!”军师此刻就觉得全身无力,可他也没有在意,以他的本事,一周出点头就差不多可以把药都逼出体外,可是,真的还能等他这么长时间吗?
“军师严重了,远来是是客吗,这外面风大,还是请各位屈驾吧!你们几个把人带回去,好生招待。恩,军师大人好净,准备一间单独干净的给他。”
“是,大人。”
家寨破灭的第五天,计州镇迎来了一只奢华的嚣张的队伍,晟泽一早等在了路口。比预计的早了三天,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如此阵仗。
最大的马车路过晟泽他们身边的时候,晟泽依礼喊道:“下官恭迎大人。”
然后马车在他面前扬长而且,就连马车后面跟跑的一众人马也都没有看晟泽他们一眼。
“这,谁啊?架子这么大!”阿虎有些愤愤不平道。
晟泽立刻阻止了阿虎的话:“小心祸从口出,让人去安排他们入住吧。看那马车上的图案,该是皇室中人,小小的计州山土匪居然能惊动如此大人物来这苦寒之地,这之间肯定有事!”
晟泽赶到县衙的时候,就看到父亲跪在马车边上说着什么,马车的门半开着,隐隐约约有白花花的东西在晃动,好像还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晟泽皱了皱眉头,忍不住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周方杰身旁,却一下愣住了,在他眼前,两个穿着异常暴露的男孩子正背对着自己跪趴在马车里为一个穿着艳丽的男子按腿。另外半边帘子挡住了男子的相貌,不过就肤色和身材来说,该是不俗的。
“你这孩子,愣着做什么,这是安永王,还不行礼。”周方杰见晟泽半天没有反应,怕他惹怒这祖宗忍不住出口提醒。
“下官见过安永王。”
“这就是新科传奇状元啊,果然一表人才。方杰啊,你好福气啊!”声音慵懒而有磁性,很是悦耳。
这安永王的大名,晟泽也是早有耳闻,先帝的第二个儿子,小皇帝现在唯一的哥哥。先帝共有六子,小皇帝排最末。而这个二皇子因为一直贪玩好色,不务正业,名声极差,所以一直被排除在皇储争夺之外。可能也因此成了除了小皇帝以外唯一一个活着的皇子吧!
“王爷说笑了,小儿愚钝又颇为顽劣,以后还得请王爷多多指教才好。”
“方杰啊,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本王可是一直把你当自己人的。咦,怎么还跪着呢?我这啊,也是上了年纪了,老记不住事,你可别见怪哦!”
“王爷哪里话,是方杰招待不周,王爷不怪罪就要偷乐了!”
“那王爷此次前来,可是圣上有何吩咐。”晟泽听不怪他们这样虚与委蛇,忍不住就开口打探消息。
“这事不急,听说你们把计州山的老大,那个传说中的鬼面修罗抓住了,可否带我去看看。你们两个一边去。”安永王后面一句是对着他身下的两个小童说的,然后轻拉帘子露出了一张稍显玩世不恭的俊脸,没有想象中的妖媚,却很耐看。
“难得王爷有兴趣,方杰这就带您去。”周方杰自然的上前扶安永王下马车,还不忘瞪晟泽一眼。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晟泽想说什么,可到底是忍住了,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他们身后。哥也真是的,他张罗了几天就想让他搬出去住,可他却死活不乐意。现在要怎么办/?算了,哥,这次不论发生什么,小衫定帮你挡着。
可晟泽越跟越奇怪,因为父亲压根儿没有把那王爷带向哥的牢房,这方向,竟然是莫家小爷的。
“我操你奶奶大爷的,你们丫的什么东西,也配无视小爷我!”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晟泽不可察觉的勾了勾嘴角,安永王却是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莫言这几天可是快抓狂了,这几个新来的守卫都是哑巴来着,一连几天半句话都没有,他所有的刁难,他们能做都直接拿实际行动完成,实在无礼就装没有听见,偏偏这些人都有些身手,最重要的是警惕性特别高。
“见过大人。”见到周方杰,那些亲兵们齐齐行礼问好。
“切,原来不是哑巴啊!喂,姓周的,什么时候把养狗的秘诀交给我啊,我也想要几只只对自家主人叫唤的狗。”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面修罗?这也太……恩太年轻了吧!”安永王有些怀疑的望了望周方杰。
“鬼面修罗?”莫言愣了一下,随即乐了起来,“对对对,就是鬼面修罗,底下的人抬爱,瞎叫的。没想到传的怎么远。哈哈哈,大帅哥,慕名而来吧。”
“跟想象中差别挺大的。听说你一个人灭了聚星寨。”安永王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小爷很是不舒服。
“和你有关系吗?娘娘腔。穿的跟个卖笑的一样!”
安永王凤目一挑,抬手对向了莫言,五指轻轻握紧。同一时间莫言像是被人捏着脖子腾空提起般,脚尖掂地,仰着头,呼吸急促。“啧,恼羞成怒了啊?娘娘腔就这点本事啊?”
安永王笑的越发冷酷,手也越抬越高。
“王爷请勿动怒,不要让这么个人弄脏了您的手。”见情况不对,晟泽赶紧出来打圆场。
安永王也顺势松开了手,莫言应声倒下,洁白的脖颈处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印。“比我想象中弱太多了,有点失望,算了,反正不用我动手也活不了多久了。”安永王说话间,有两个他带来的侍卫特别仔细的帮他擦拭手,就像擦拭一间易碎的稀世之宝。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晟泽心里严重不安了起来。
“住嘴,有这么和王爷说话的吗?”周方杰见安永王面露不善,赶紧喝止晟泽的无礼问话。
“对不起,王爷,下官只是……”
“算了,本王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听说方杰为本王准备了好东西。”
“是的,两个雌儿,都生的一副好模样,已经送到您房间了。”
安永王拍了拍周方杰的肩膀,笑的明媚。“所以说,还是你最懂本王啊!哈哈哈!”
“那是下官的本分。王爷满意就好。”
安永王走到门口时,突然想到什么,背对着跪着的晟泽说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皇弟的吩咐吗?十五,把圣旨给他。”
安永王走后,一直跟在安永王身边的大个子男子正式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查获计州山山匪,为恶乡里,草菅人命,罪大恶极,但鉴于其情有因,其情可悯,皇恩浩荡,特赦莫家寨一干人等死罪,赐发配军营。但莫家寨大当家,鬼面修罗,实属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特赐斩立决!钦此!”
周晟泽有那么一刻钟是失神的,耳边一直在周而复始的重复那句:“莫家寨大当家,鬼面修罗,实属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特赐斩立决。”
“喂喂喂!你是傻了啊!喂,我都不害怕,你看看你个怂样!哎,哥他真是家门不幸啊!”
“你?”晟泽有些愣愣的看了看莫言。
“你傻啊!不然你以为你家老头带那娘娘腔来做什么?鬼面修罗?哼,亏他想的到。”
晟泽正了正脸色,面对莫言站直:“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一个都不会有事,我保证。”
“你保证?切!”莫言嗤之以鼻的当儿,晟泽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度完蜜月的楼楼回来补个结局。捂脸
第三十五章
为了救出莫言,晟泽三计并施。一方面让人偷偷把陈情表送去京城,一方面表面上开始奉承安永王拖延时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开始着手让暗卫设法把莫言从牢里偷换出来。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计划真的实施的那一天,原本要为暗卫打掩护的晟泽却突然被安永王打发出去接个小童且不容拒绝。
当他回来时,老远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呼喊声,和沉重的木棍打在人身上的闷响。晟泽跑到院中的时候,就见寻趴在春凳上的一个暗卫身上,两个衙役人手一根小孩拳头粗的楠木棍,不停地砸在寻的身上。
此时的寻身后早已血肉模糊,人也已然奄奄一息。被安永王的护卫拦住的暗卫更是急的想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然而坐在上位的安永王却还在跟他身边的小童调情,站在一边的周方杰也只是沉重着神情,不发一言的看着。
“住手,都给我住手。”晟泽本能的想要制止这一切。
可终究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寻和他身下暗卫双双死在无情的杖刑之下,寻对暗卫其他人的维护,晟泽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身上原本就有伤,这次的任务晟泽都是故意避开他的,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自己送上门去了。这么傻的个性,教训了这么多次怎么就学不会呢?
安永王当着晟泽的面,让人扔出那份他写的陈情表。不过到底是碍于周方杰的面子,安永王只是暂时撤了晟泽的官职,软禁在他自己的卧房。
当夜周方杰到晟泽的房里,想教他回京以后怎么在殿前回话,想让他撇清和莫家寨的一切关系,可那晚格外偏执和毒舌的晟泽却彻底把周方杰惹怒了。周方杰顺手就抓起房里的镇纸向晟泽打去,直到镇纸都裂开了。
因为晟泽的事,周方杰为了以防万一、一劳永逸,主动和安永王提议自己全权处理处决莫言的事。
莫言行刑的那一天,周方杰戒严了周边所有的百姓。莫言虽然身穿白色囚服,却是昂首阔步,淡定傲然,整个人都散发的异彩。
“好一个当朝尚书令,什么时候也自甘堕落的做一个小小的监斩官了,到底是我莫小爷面子大啊!哈哈哈!”
莫言的话倒是激怒了身旁衙役,那衙役不由分说的就往莫言的膝盖窝上踹了一脚。莫言往前冲了两步,笑着继续讥讽道:“堂堂尚书令就这点风度,我国未来堪忧啊!”
周方杰淡笑着制止了衙役的动作。“你啊也就现在能逞点口舌之快了,本官可怜你,不予计较!”
“哼,和你说话小爷我还嫌掉价呢?”
“那就是没话说了,是吧?”周方杰摆摆手示意衙役让莫言跪下,准备行刑。
“就凭你们这些杂税也配让小爷我低头,也不怕减寿!”莫言确是死扛着怎么也不肯曲膝,“喂,性周的,有种给小爷来个痛快的,那小爷我还说你是个爷们!”
“算了,他愿意站着就站着吧,马上说不定他还求着我让他跪下呢!这时辰,人也应该要到了吧!”
周方杰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波人。以军师为首的莫家寨人士,莫名其妙的被赶到了这里,如不是军师勉强压制早闹翻天了。
“居然是刑场,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出尔反尔想把我们都杀了吧!”阿超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悄悄的问军师,等他看向军师时却发现军师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邢台上,一向镇定的他此时却是双目通红。
阿超顺着军师的目光看去,第一反应便是往前冲,可是面前却被一众衙役、捕快牢牢的围了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莫言面色深沉的远远和军师对视着,却是忍不住向周方杰问话。
“那不是还得看你的表现,你如果再这样冥顽不灵,信不信我让他们都和你陪葬!”
“周方杰你个畜生!”
“承蒙夸奖。”
周方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在念莫言那长长的罪状了,而莫家寨那边的人也都开始愤怒的和捕快们撕扯了起来。
最先打开缺口的自然是块头最大的小猫,小猫不顾一切的向着小爷冲去,见状其他莫家寨人也纷纷跟着冲了出去,嘴里还高喊着:“救出小爷,打到奸官!”
可是,也就在这时,如暴雨般的箭矢无情的对准了莫家寨众人,顷刻间哀鸿遍野!军师拼命的想要制止不断的冲上前的弟兄,可药效未过的他,终是只能牢牢地拉着阿超,趴倒在一片血红之间。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莫言嘶喊着,挣扎的,可终究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兄弟们成片成片的倒下,“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皇帝不是下旨赦免他们了吗?”
“是啊!可那只是前事不究,现在他们可是想要劫囚、造反呢!”周方杰说的一贯云淡风轻。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他们。”
周方杰不置可否。
莫言突然大笑了两声,含着眼泪冲天大喊了一句:“哥,下辈子我要做你的亲弟弟!”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小猫身中数箭,可却像是不知道疼是的,仍然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路上遇到两个挡路的衙役,都被他生生的扯断了脖子。小爷,等一下,小猫这就来救你!
也就在小猫终于跑到邢台上,打算冲着小爷露出他一贯的傻笑时,炽热的鲜血溅上了他僵住的笑容。拼命地睁开血红的双眼,看到的也只是缓缓倒下的小爷。
“啊……!”小猫一声长啸,猛地盯上了上座的周方杰,就要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可下一个瞬间,被数把箭矢同时射中的他,终是重重地摔倒在地,,沉闷的声音不知击垮了多少计州山好汉。
小猫努力的睁大着眼睛,可眼前小爷的身影始终是模模糊糊的,脑子多半是混沌,可身体还是本能的向着小爷挪动,慢慢的却异常坚定。
“住手,都给我住手!”……
小猫的手在触碰到莫言的身体的一霎那,笑了,笑的比以往都要灿烂,也更傻。“小爷,你听,大爷来了,都没事了,小爷不要怕,没事了,都没事了,大爷来接我们了,小爷,大爷终于是……来了……”
林莫骑马赶到之时,几里之外就被刺目的鲜红震得差点摔下马来。近了些,入目的更都是些残尸断肢。那些活着的,死了的各个都血淋淋的;杀人的自卫的也都已经杀红了眼,拼了命的想要取眼前人的命……好比炼狱!
“住手,都住手!”虽然知道这样的空喊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可林莫根本控制不住的想要喊,想要吼,甚至于不在乎喊得是什么。
“大爷,小爷死了,他们杀了小爷,他们杀了小爷!”一个拼杀中的莫家寨人注意到了林莫,当即就不管不顾的嘶喊了出来。
林莫一下子就红了眼睛,马上就注意到了邢台上,那个巨大身躯身旁的小小人儿。
“啊……”林莫高喊着,一脚蹬着马背就飞跳了起来,高昂着头,双手握拳伸直,一脸痛苦的样子。
不过片刻就有三枚闪着寒光的金属物件从林莫的身体里飞出,深深的镶在了附近的几个木桩上。
等林莫重新站回地上之时,身上已然多出了一份霸气与凛然之气,还有深深的戾气。林莫所到之处良久没有人敢靠前。
等终于有不怕死的想到去拦林莫,可下一刻也都身首异处了。“今天谁要阻止我接弟弟回家,格杀勿论,神鬼不论!”林莫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座的周方杰。
周方杰叹了口气,抬手阻止了还想往上扑的众人。这个人真的对你如此重要吗?
林莫一步步的走上台阶,先是蹲在小猫身前,帮他拔除身上的一根根利箭,缓缓地把他两只手放到胸前,尽量以个舒适的方式把他躺平,最后才帮他合上了睁的过大的眼睛。
处理好小猫后,林莫才起身,跪到莫言身边,双手像捧稀世珍宝似得慢慢的捧起了莫言。复又旁若无人般的,抱着他慢慢离开。
“大爷!”阿超挣扎着想要冲林莫扑上去,却被军师牢牢地拉住了,“你这是做什么?大爷他不能走,我们还有这么多兄弟在这呢!”
“你让他走吧!这里没事了。”军师深深地看着林莫的身影,目光深沉。
“那也不能走,他们害死了小爷,我要让他们都死,全部都死!”
“好了!你冷静一些。”军师一把把阿超拉扯了回来,带着些情绪低声吼道,“你知道什么?他靠自身的力量强行逼出体内的透骨钉,已经动了身体根本,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他自身意志残存下来的全部力量,不出半个时辰,不,只要他走出我们的视线,他就会立刻气息混乱,功力全无,以后的他就是一个女人、小孩都可以轻轻地将他推倒,而且每逢阴雨天都会疼痒难耐。”
阿超沉默了一会说:“你是说大爷一身的功力都得从头来过了!”
“不,他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他的身体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功力,就是人家给他疗伤的功力都会在他体内反噬的厉害,换句话说,他以后就是半个废人了!”……
林莫走出人群后才见到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晟泽。可两人却都是匆匆一瞥,便是擦肩而过。
谢谢你,哥,事到如今仍愿意相信我。还有,对不起,伤你如此之深!
林莫抱着莫言恍恍惚惚走了好久好久,兜兜转转一天后到底还是停在了老莫爷的墓前。暮的吐了一口鲜血,强自笑了笑后又郑重其事的跪下:莫爷,对不起,小初食言了,没能照顾好言儿,对不起!
夜半,天空下起了大雪,不到一个时辰便染白了老莫爷的墓丘。林莫愣愣的看向了怀中冷冰冰的小人儿,颤巍着手为他擦拭了下脸颊上的雪白。“言儿,冷了吧?哥这就给你盖个新房子,一保暖和。”
林莫摸了摸莫言的头发,轻轻地把他放到了一边,然后徒手在老莫爷墓旁边的空地上挖了起来。他挖的异常仔细、认真,挖的坑不断的变白变黄又变红。原本就重伤未愈的双手此刻更是血肉模糊,不忍直视,可林莫却好像浑然不觉似得,仍是一刻不停的挖着,除了手,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连眼睫毛上都渐渐地累积了厚厚的雪花。
也不知道是挖了多久,林莫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终是就这样倒在了半成的坑里。
第三十六章
等林莫缓缓地睁开眼睛时,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只觉得原本冻僵了的身体竟是恢复了暖和。定睛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白虎裹住了身子。
“大白是你救了我,辛苦你了。”
“嗷呜!”大白叫了一声,大脑袋往林莫身上蹭了蹭。
林莫顺势摸了摸大白的脑袋颇为欣慰的笑了笑。这山林虽大,可因为机关的缘故走兽却不多,仅剩的这些都是言儿的宝贝,这个大白更是言儿的心肝。
言儿!林莫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却是身体一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可就是这样,他仍然固执的爬到了老莫爷墓前,小心的挖开地上的积雪,雪已经很厚了,说明他昏了很久。
等林莫终于挖到莫言时,终于忍不住抱着言儿失声痛哭了起来,哭的悲恸、凄凉,撕心裂肺。他忍得太久太久,久的他都快以为自己不会哭了。
“嗷呜!嗷呜!”许是林莫的哭声感染了大白,大白也跟着一声声的吼了起来。
林莫只给了自己一分钟的时间伤心,然后便是打算继续挖上次的坑。大白见状也是迅速的离开了,片刻后又携着一堆果子跑到了林莫跟前,把果子扔到了坑里。林莫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吃了。
林莫上山的第七天,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是停了。漫山遍野的雪白下,林莫身旁高耸的墓碑上,几个猩红的大字各外显眼:吾弟莫言安寝。
林莫枕在墓碑上不言不动,如不是睁得大大的眼睛,就好像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嗷呜!”不远处传来大白的叫声,林莫这才微微动了动脑袋,却在下一刻惊起。只见这次大白嘴里叼着的不是野果而是一个人,是小衫!
“大白,把人放下,轻轻地。”
地上的小衫已经陷入了昏迷,浑身伤痕累累的,身上很脏,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好在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想来该是大雪天进山吃了很多苦,看他身上的伤口,该是中了至少三种机关。好在这山上的阵法全部被关停了,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林莫细心照顾了晟泽一夜,晟泽才悠悠的转醒。在见到林莫的一瞬间,晟泽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哥……”
“县太爷既然醒了,就请回吧!家弟正在安睡,他该是不会想要看到你的。”林莫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径自回到了莫言墓前。
“哥,你说过的只要我还当你是哥哥,你就永远是我的哥。哥,小衫知道错了,您就是让我给小爷偿命,小衫也绝无二话。可是,求求您,别不要小衫。”
“县太爷的命倒真像是捡来的,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林莫是真有点看不起自己,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一想起小衫身上的伤还是心有余悸。
晟泽倒是一下子就笑了开来,明媚阳光一扫阴霾!“哥,小衫的命是你给的,小衫一辈子都不敢忘。刚刚是小衫说错话了,请哥惩罚!”
“你回吧!我们……回不去了。”林莫轻轻地摸了摸墓碑,声音也很轻,带着丝苍凉。
“哥!先不要说我,可莫家寨这么多人你都不管了,他们中大多数人可都还是信仰着你会回去救他们的。而且,小爷他也该会希望莫家寨能好好地。”
“好好地?还能好好地吗?呵,言儿他,言儿他再也回不来了。”
“哥!”晟泽加重了声音说,“我的哥哥从来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打败的人。我相信,在小爷眼中,哥哥更是一个能撑起天地的巨人。哥,不要让小爷失望好吗?”
“你们怎么安排其他人的。”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发配出去充军了,你知道的,就我现在的身份,对于这样的事,连开口求情的资格都没有。至于计州山上还剩下的老弱妇孺,我瞒住了安永王,也交代过阿虎哥,等我们都走了以后善待她们。”
林莫听后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哥,安永王已经回京复命了,过两天我们也会回京。你……跟我们走吧。”
……
“哥,你躲在这就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可如果你选择跟我们走,无论你想救回莫家寨所有人,还是想做出一番大事为小爷证名,甚至是……报仇,都要容易很多。”
“你先回吧!可以的话等我一个星期。五天后就是言儿十八岁生日了,也是他的成人礼,我答应过得,会一整天都陪着他,哪都不去。”林莫的声音一贯的黯然低哑,充斥着浓浓的疲惫。
晟泽在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又紧了起来。哥要报仇的话,爹他……
“还愣着做什么?走吧,这几天属于我和言儿的时间,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是。还请哥哥保重身体。”晟泽退后两步,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后方才转身离开。
晟泽离开后,林莫才摸着言儿的墓碑轻声说道:“言儿,哥答应过会护你一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是哥食言了。不过哥不会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好过的,所有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至于莫家寨,哥也定会倾尽全力让它重振雄威的。”
说着,林莫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虽然哥也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自私,可仍是想为周家人求情。三年的时间,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定安顿好所有寨子里的兄弟,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至于他,至少该给个道歉!我要他给你道歉,给整个莫家寨的人道歉,诚心诚意的!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就亲手送他下去,至于我,到时候还要靠你收留呢!”
“咳咳咳!”说着林莫又猛烈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言儿你说我这身子还能撑三年吗?说不定到时候我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去陪你了。咳咳咳!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是哥哥错了,不该说这些的。要不哥给你哼首歌吧,以前你常缠着我要听,可我总推脱自己声音不好听。想想,既然我弟弟喜欢听,其他的,管他呢!”
林莫微微的笑了起来,在漫山雪白的映衬之下,美得好比降世的天仙,点亮了一整座大山。
周方杰他们因为晟泽的病情不得以在衙门多呆了七天,呆的周方杰整张脸都黑了。这么久不在京,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大事。小皇帝一直不信任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趁这个时机动他的势力。
第七天一大早,周方杰就开始准备人马打算回京了。原本一切都都很顺利,直到晟泽拖着病体跑过来强行阻止他们收拾行李。“爹,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再一天。哥,哥他一定会来的。”
“周晟泽你给我醒醒好吗?昨天你就跟我说今天一定会来的,人呢?要来早来了。今天是怎么也得启程了,你就放弃吧!”
“这么放弃是不是为时尚早了些!”从远处走来的少年,白衣珏珏,纤瘦灵俊,只苍白的脸色和额际的那几缕雪白的发丝显示着他的状况并不好。
“哥!”
还不待林莫回应晟泽,周方杰就一言不发的给了林莫一巴掌,清脆响亮。“既然要回来,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周初顺势跪下,恭敬疏远的说道:“回父亲,重点是现在初儿还是回来了,不是吗?还是父亲其实根本不希望初儿回来。”
周方杰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经过这么多事,他的初儿还能认他。“起来吧,既然回来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周方杰的长子,尚书令府的大公子。”
“是。”可就当周初缓缓站起来之时,周方杰却突然猛地扯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小瓶子。“还给我。”周初也因此一下子炸毛了,当下就要不管不顾上前和周方杰强抢小瓶子。
可惜的是,现在的周初太弱了,弱到只要晟泽稍稍扯住他,他便无法动弹。“晟泽、小衫!”周方杰和周初几乎同时喊道。
“哥,给你。”周初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瓶子已经到了晟泽手里,“对不起,爹。不过这东西好像对哥很重要,我不能让你拿走它。”
周初也并不管这么多,只是珍而重之的擦拭着小瓶子。
“质地微寒?你不会是把那小子的骨灰带在身上了吧?”周方杰也不管晟泽,直接问向了周初。
“回父亲。家弟年幼,好动,初儿实在不忍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深山里。求父亲仁慈,让初儿把他带在身边吧!”
“如果我不同意,是不是连你也不回去了。”
周初低头不语,只一味的擦拭着瓶子。
“你……”
“求爹爹成全哥哥。”晟泽赶紧挡在周初面前跪下。对着周方杰请求。
“你……你们……算了,上车吧。回去后再跟你们算账。你们去帮大少爷准备一件风衣,袖子要长一些。”周方杰的视线很自然的看向了周初那双破碎不堪的手,可也就是这样一双,即使颤抖的厉害,即使有些地方还血迹未干,还翻皮卷肉,却还能那样温柔的,那样仔细的抚摸着那只瓶子。
“还是我去吧。”晟泽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转过身的时候,眼眶湿润。
起程到底是仓促了些,很多防寒措施都没有做到位,晟泽托人找的几个知名大夫也有很多没有到位。以至于一路上周初都咳嗽不断,这样直接造成了同一马车上的周方杰面露不悦。后来还是周初主动提出自己想去后面下人、大夫的马车上,周方杰的脸色才稍显放晴的。
晟泽当即就表示自己想跟周初坐同一辆马车,却被周初拒绝了。
整个路程都显得特别的压抑,这让晟泽想起了来的时候。来的路上车上就他和师傅两个人,气氛也非常压抑,却没有现在的这种苍凉感。来的路上,他一直以为师傅大半时间都闭着眼睛是因为还不能面对他,以至于他处处小心,生怕再惹师傅不快,却原来……
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应该走这一趟,如果当初他不坚持要来,师傅是不是还能好好地活着,哥哥是不是不会这么的痛苦……
周初的咳嗽在临近京城的时候,终于好些许好转了。也许是因为气候的关系,也有可能是临近春节,越靠近京城,节日的气息就越发浓重了的原因,总之是个值得欢喜的事情。
可这件事还没让晟泽高兴多久,又一件事彻底击垮了他的心防。不过就是在一个小镇停留了半日,临行时却发现周初不见了,大队人马在附近找到了晚上,一无所获。可也就在晟泽打算放弃,打算放周初一个自由时,周初回来了,一贯的冷清、淡然,没有半句解释,只除了怀里捧着的一大包桂花糕。
“你去哪了?”
周初有些茫然的看向面色并不好的周方杰,并没有马上回话。
“我问你去哪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小山堆里的山大王吗?还能这么想当然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知道……”
“那叫计州山。”周初突然的开口打断了周方杰的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啊?你……”
“哥,这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吗?你出去一天,原来就是为了帮小衫带新年礼物啊!”周方杰为之气结之时,晟泽便适时的出来打圆场。事实上,打周初一回来,晟泽的所有注意力就都在那盒包装精致的桂花糕上。
脑海中总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精致的娃娃抿着嘴叼着片桂花糕,双手搂着哥哥的脖子,笑的咯咯的,明媚如阳光的样子。看来哥还没有放开这个心结啊!
周初听罢竟下意识的把桂花糕往身后藏了藏。可还是被晟泽一把拿了去。
“谢谢哥,小衫很喜欢!”对不起,哥。对不起,小爷,不是我故意抢你的东西,实在是我不能再放任哥他停留在过去了。
“既然喜欢就趁热吃了吧,言儿他,不喜欢别人浪费他喜欢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当人哥哥的吗?晟泽你……你怎么还真吃了?你……”周方杰气的甩了甩袖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启程回京!”
“不了,爹,哥,今儿个一早我就收到了皇上的密旨,让我先行回京议事。我想现在就先骑马回去。”
“你啊。我让暗卫陪你一起吧。”
“是,爹。可是哥……”
“晟泽你是怎么说话的?我和父亲在一起会有什么事?倒是你,一个人上路要小心。”
“哥……那好,我先告辞了。我们京城见。”哥,你第一次叫我晟泽,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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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
第三十七章
岳国,安临三年,周初第一天来到京城,轿帘亲启,他的风华一时间传成了整个京都的佳话。
要说这位突然就以尚书令义子,周府大公子的身份从计州镇来的年轻公子。自从这位周初公子来到以后,坊间茶寮的话题就好像都是围绕着他的。
一开始大家就只是津津乐道于这位少年白发,一笑倾城,浑身带着神秘色彩的公子的真实身份。
然后便渐渐传出这位大公子,文不成武不就,肩不能提,手不能写,又有恶疾缠身,终日都病病歪歪的,房内一直有咳嗽声传出,偏偏脾气还大的不得了,对尚书令姑且就爱理不理的,还老让新科状元现任户部侍郎吃闭门羹,稍有不顺就对其冷言冷语。
于是坊间就有人猜测这位大公子其实是那状元郎的同胞兄弟,这次状元郎执意回计州镇,就是为了找寻这个他早年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在家乡的哥哥。大家都知道状元郎也不过就是尚书令早年从计州镇带回来的义子,如今碍于状元郎的面子才去接的大公子。所以尚书令才与那大公子如此生疏客气,所以状元郎才对大公子百般维护,千般示弱。
紧接着,关于大公子早年在慌乱的计州镇靠卖身为生的传言就散开来了。并在大公子长时间不出周府后愈演愈烈。
大公子进京一个月后的一天,状元郎正式上任户部侍郎。同一天,大公子就因为背不出弟子规还对先生动手,被尚书令下令当众责打了三十藤杖。
原只是小事一桩,毕竟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儿哪个没有挨过家法棍子,就以大公子的那脾气,换其他性子爆一点的父亲早被打死了。可二公子回来听闻此事,立马就闹了开来,一向好脾气的他当场就下令责打了那些替大公子行刑的家丁,罢免了大公子的教书先生和大公子身边一众没有为大公子求情的侍女侍卫。
并就以不敬生父,不尊师长而在院中自己请责,杖六十,由暗卫执杖。尚书令被气的差点就晕了过去。这明眼人都知道,二公子是在为大公子出气,可大公子偏偏就从头到尾躲在房里,问都不问一声。可怜小丫鬟求大公子出去救救二公子,还被大公子赶了出去。
是以,周府除了尚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再无人敢招惹大公子。
晟泽自罚的第二天,一直被奶娘关在房里的小公子就偷偷跑到了周初的房里。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是不是你弄伤了哥哥,还害得爹爹不高兴了,你就是奶娘口中的坏人吧!坏人,我不怕你,我要帮哥哥报仇。”
可在周初的眼里,这个孩子就与记忆力那个,气势汹汹插着腰过来找他质问:“是不是你跟老头告的状,你个白眼狼,小爷我算是白救你了,你就给我在这等着,小爷我迟早回来收拾你个小样的!”重合了!
他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气势、性格也完全不一样。一样年龄的时候,小爷的威胁显然要有分量的多。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有那么一霎那的感觉,重合了。果然还是太想你了吗,言儿。
小孩儿还在恼怒对方走神,奶娘便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抱起了小孩儿。“我的小祖宗哎,你可不能再说了。大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看好小少爷,对不起,对不起。
“连个小孩都看不了,看来我得和晟泽说说,换个奶娘了!”周初却是根本不管连连认错的奶娘。
“你个坏人,欺负我奶娘!我,哇哇哇……”
“你要是再哭,我现在就把你奶娘赶走。”周初凉凉的威胁,根本不管,在外人眼里他这种欺负小孩子的行为,多么可恶!
“你……你……你是坏人。”
“所以呢?你大可继续哭,反正很快你就会有新的,更好的奶娘来陪你的。至于我,你还更有理由找你爹爹来帮你出气。”
“我不要。我不要换奶娘,也不要爹爹打你。我不哭了。”
“哦?我不是坏人吗?”
“那个,现在是。不过如果你肯陪我玩,你就不是坏人了。爹爹、哥哥都很忙,他们都不陪我的时候我也捉弄先生的。爹爹打人很疼。不过现在你可以陪我玩,我也可以陪你玩,我们就不用打扰爹爹、哥哥了。我可以教你弟子规哦,先生说我背的很好呢!”
“小公子,大公子累了,我们不要打扰了他了,乖!”奶娘听到吓了一跳,早听说这大公子喜怒无常,小公子这般挑衅,很快就该发脾气了吧!
“小奕是吧?以后记得叫我大哥。”小奕被带到门口时,周初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谁料小奕在奶娘肩上探出小小的脑袋,一脸认真的问了句:“为什么?”
小奕在奶娘连声道歉中带走了,留下周初一人,趴在床上颇为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一周后,就连晟泽都开始正式投入朝廷工作了,可周初却仍是下不得床。晟泽有些担心的,偷偷请了御医前来诊断。却原是周初的伤牵连到了以前的腿伤,以后即使治好了,走路也会是一瘸一拐的了。
相较于周初的云淡风轻,晟泽倒是差点把房里的东西都砸了。
为了确保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晟泽开始让周初正式挑选一个只属于他的暗卫。周初只大概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满眼仇恨的桀骜少年——罗为。并点中了他。
晟泽有些犹豫的说:“哥,要不换个人吧?你看这个,轻功、内力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个……”
“既然不行就算了,我累了,先回了。”
“不是的,哥。罗为功夫是好,可是脾气差,更何况他少了一条胳膊,做事怕有不便。”晟泽见周初想走,忙急急的解释。
“你只要说行不行就好。”
“那行。罗为上前听令。”
“是,小主人。”
“你以后不要叫我小主人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属于暗卫,而是大公子的贴身侍卫,只需要听从他一个人的话,为他一个人负责,不惜一切保护他的安全,帮他解决一切障碍!罗为,你可做的到!”
“罗为听令。”罗为说的一本正经。可周初就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不以为然。
“那好!我把我哥交到你手里了,可不要让我失望!”晟泽亲自扶起了罗为,庄重的交代……
“你为什么恨我。”两个人的时候,周初问道,是肯定句。
“你知道是我杀了那个叫小飞的喽啰吗?”罗为不回反问。
“小飞不是喽啰,计州山上没有喽啰,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你杀了小飞?”
“原来真不知道啊?那你可以现在杀了我,为那个人报仇。”罗为梗着脖子,一脸不在怕的样子。
“你不是为此付出代价了吗?”周初撇了撇罗为一条空荡荡的衣袖。
“是,我是为此付出代价了,惨痛的代价。可寻和我的兄弟也为了你白白丢了性命,你怎么就不要付出代价?”罗为说到寻的时候,双目猩红。
周初淡淡的看着罗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熟悉这种伤痛的眼神。
“怎么?你还不知道是吧?也是,我们几个暗卫的命,谁会当成一回事。为了主人送命,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只恨,只恨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他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却一次也救不了他,我恨,我恨为什么明明就不关他的事,却还要冲上去,白白丢了性命。好恨,好恨!”
“如果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他,那你随时可以来取我性命。不过是苟延残喘之躯罢了!”
“你当我傻吗?我要杀了你,别说我,怕是所有暗卫都会不得好死的!”
“那随你,不过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那就必须按我的命令行事,守我的规矩。”
“凭什么?”
“呵,就凭我现在也掌握着你们的生杀大权吧!恩,这样,我允许你在我有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其他人动你。”
“那我还是得保你的命。”
“不然呢。”周初莞尔一笑。这小子,也挺可爱的吗。
第三十八章
同年六月,晟泽十七岁生日,整个周府一片喜气,早几个星期前,就有人在忙着布置寿宴的事了。晟泽新官上任就立下了汗马功劳,听说这次寿宴皇帝都会来。
周初这几天最常做的事,便是,拄着拐杖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就好像这一片喜气、热闹、繁华都与他无关,俨然是个看客。
“切,大名鼎鼎的计州山大爷也成了深闺怨妇了?这是在数着小……二公子多久没来了,是吧?”这些日子下来,冷嘲热讽也好像成了罗为的日常消遣了。
“听说小皇帝这次会来,安永王会来吗?”
“安永王。”提到这个名字,罗为便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两眼通红,青筋直冒。
“你……”周初看着罗为欲言又止,“算了,看那安永王的德行,得罪几个人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一会我要出去一趟,你就不要跟着了。”
“你出去做什么。你不知道身为一个废人就要安分守己一些吗,不然害人害己的,你就不怕于心有愧吗?”
周初也不理会罗为,很是自然的向门外走去。罗为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初有些蹒跚的背影良久,才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罗为跟着周初走了几条大街,最后停在了一家生意颇为兴旺的桂花糕饼店门口,迟迟不入。可大概半个时辰后,一辆突入的豪华马车挡住了罗为的视线。当罗为暗叫不好,立刻跑过去时,周初和马车都不见了。
不死心的罗为,开始到处找周初,却在太阳下山之时,在同一家桂花糕饼店门口看到了他。
“今天一天你跑哪去了?”尽管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罗为就是不死心的问出了口。
“我一直都在这啊。这家店倒是挺忙的,一直到现在还有客人。”周初笑的很是无辜。
“你……”
“等等,老板,给我也拿一包桂花糕吧。”周初见店里老板做完最后一单生意,打算收拾东西了,才一步一拐的走上前。
“还有最后这点桂花糕,原是打算留给小儿的,公子要是喜欢就拿去吧,不收你钱。”老板拿出一碟藏在桌下的桂花糕,有些犹豫。可如此神仙般的公子,却着实不忍他失望。
“那就谢谢老板了,这个给你。”
“哎,要不了这么多,就几文钱的东西,小店也找不开啊!”老板捧着周初塞给他的一锭银子,很是不安。
“不用找了,我看你的糕点值。”周初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身后老板一脸的不知所措。
“原来你还喜欢这玩意,童心未泯吗?”路上,罗为开始不自觉的打趣。
“明儿不是晟泽的生辰吗?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表示吧!”
罗为的笑容却是僵硬在了脸上。
“你又怎么了?”
“我,你,桂花糕,恩。明儿个大伙送的哪个东西不是价值连城的,就吃的,府里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宝没有,二公子不会看上你怎么个破烂玩意的。”
“恩,也有道理。那我今儿个就给他吧,算是给他提前庆祝了。他啊,一定会乐坏的。”周初难得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确实,今天他第一眼看到桂花糕想到的是言儿,可紧跟着他也想到了晟泽抱着桂花糕不肯松手的样子。
这些年他对晟泽确实是有亏欠的,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帮他过过一天的生日,更别说是生日礼物了。小时候是没有条件、没有心情,然后便是人也见不到了。言儿,如果哥哥跟你说,哥哥从来没有怪过他,你会怪我吗?
沿途罗为是彻底没了声音,周初倒也乐的清静。周初腿脚不方便,一点路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次罗为竟一点都不嫌慢,恍惚的抬起头来才发现已然到了门口。
说来也巧,周初回府的时候,晟泽也正巧在门口与两个官员寒暄。其中一个长的还算端正的中年人,双眼看着周初,一眨不眨的,就差嘴里流下哈喇子了。
“这就是大公子吧,传言真是一点都不虚,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你看子铭兄的样子,哈哈哈!额,晟泽兄弟,你……”另一位官员正如常一样大大咧咧的调笑着子铭,一转眼却看到了晟泽黑了的一张脸,有些诧异。
“两位想必也累了,既然不想进去,那就请回吧,恕小弟我不远送了。对了,明天小弟的寿宴一定会很忙,怕招待不周,所以两位也不必特意过来了。”晟泽一反刚刚的热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周初路过,稍稍看了那至今仍盯着自己看的官员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那子铭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好在被身旁的官员一把扶住了。
“来人送客。”晟泽怒急,一时也顾不得分寸了。
“晟泽。”也在这时,周方杰走出了门,“两位大人,是小儿无礼了,大人可要有大量啊,来人陪大人进府用膳。”
“下官见过尚书令大人,这,下官家中尚有要事,就不劳烦大人了。”那官员一边和周方杰行礼,一边偷偷地拉子铭的衣摆。可子铭整个魂都在周初身上,哪还顾得上周方杰他们。
“啪!”周方杰重重地一巴掌打在了周初脸色。“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出来丢人现眼。”
“爹,你打哥做什么?哥这又做错了什么。”周初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晟泽忍不住为他出头。
“尚书令大人,我们告辞了。”官员见气氛不妙,赶忙拉着还晕头转向的子铭离开了。
待人都离开后,周方杰的视线再次看向了周初。晟泽赶忙拦在了周初面前。“你还想做什么?要打要骂冲我来。”
“放肆!晟泽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别说他是父,你是子,就是一般的长辈,也不能这么,当面顶撞,咳咳咳!”周初难得这么厉声说了两句,却终是咳嗽不断,一句难成。
“哥,哥,你不要生气,晟泽知错了,哥,注意身体啊!”
周方杰看了他们良久,见没什么大事后甩了甩袖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没事,老毛病了。”周初缓过气来后,轻轻拍了拍晟泽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安慰性子的笑了笑。
“对不起。”
“好了,我也没有真的怪你,不过以后不要让你的情绪控制你的行为。别老愁眉苦脸了,过了明天你可就十七岁了,真就是个大人了。”
“晟泽以后会注意的,多谢哥哥教导。”
“对了,我刚刚出去,看到一家桂花糕饼店的桂花糕挺受欢迎的,就顺势买了一些,你如果喜欢的话就送你做生辰之礼了。”
晟泽愣了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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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5: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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