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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周初（虐）（兄弟、父子）[第4页]

作者:舞叶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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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急跑过来的阿飞、阿超，累得满头大汗！这个小猫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
“切，是你们啊！快过来帮小爷我松绑。”莫言直接无视掉了刚刚阿超的住手。
“小猫，你怎么回事？我们还以为你是最忠心大爷的，原来也就这么回事啊！”阿超装作没有听到莫言的话，对着小猫凶了起来。
“不是的，小猫以为你们不见了，小爷说……小爷你骗小猫啊！”小猫一阵比划后，后知后觉的说道。
“阿超，你个墙头草，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阿飞，我知道你最听话，过来帮我松绑，以后有你的好处。”
“那什么，我们身份暴露了，这里人多眼杂的不安全，还是赶快回去吧。”阿飞本能的移开目光。
“我靠……”……
计州山地形复杂，再加上现在各种的机关陷阱和遍地奇门幻阵，饶是熟知地形的小猫他们也花了近两个时辰进山寨。
“我靠，又累有饿。他娘的，都到家了，你们还不打算放开我啊？”
“小爷，对不起，那个大爷……”实诚的阿飞终于忍不住开口回话。
“小猫抱了小爷一路都不累，呵呵。就是肚子饿了。”小猫一只手摸了摸肚子，笑的一贯傻气。
“小爷回来啦，快去找军师。”看门的小喽啰，一看到小爷他们就撒丫子跑了。
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的另一个看门的只好点头哈腰的过去问好。
“小爷好，猫哥好，超哥好，飞哥好。”小爷这是什么情况，不关我的事，对，不关我的事，装作一切正常就好。
“没看到小爷我被人绑着啊，还不过来松绑，小心我废了你。”明知道，一个小喽啰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给自己松绑，可莫言就是不甘心。
“小爷，猫哥，超哥，飞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是到饭厅里用，还是小的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送到大爷的书房就好。”阿飞偷眼看了看小爷，总不能让小爷这个样子去见人吧。
“这不是又回来了吗？所以每次都费这么大劲跑做什么？依我说啊，每次犯错以后乖乖的脱了裤子，高捧板子，他啊也就气消了。”远处走来的白面书生，三十左右的样子，身着白衣，摇着折扇，倒也一表人才。
“我靠，凭什么啊！想当年，小爷我……”
“看，还想当年呢！做人啊，要向前看看，你老想当年不是给自己找怄吗？”书生笑着走到莫言跟前，拿着折扇敲了敲莫言的肩，“你叫我一身好哥哥，我帮你松绑啊？”
“去你大爷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也配当小爷的哥哥。”

晚上看情况可能还有一发！哎越写越没有信心了。写的这么烂真的会有人喜欢吗？贝贝我都想去看别人的文了

对了，那个奇冤报大家看不。写的很好，推荐一下下。作者，来给广告钱吧！O(∩_∩)O~开玩笑了

“看看，看看，到底是谁在犯贱啊。”书生凑到莫言的耳边，轻声低语，“早晚，你得落到我手里。”
“军师，小爷折腾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们先带小爷进去吃东西了。”阿飞见小爷脸色不好，赶紧出来打圆场。
“吃东西，吃东西好啊，小猫最喜欢吃东西了。军师一起吃啊！”小猫一听到有东西吃眼睛都亮了。
“不了，我才没有你们这么闲呢？我布置的一些阵法已经有人找到破解之法了，我要想办法改良去。哎，苦命人啊！”书生挥挥手故作潇洒的走了。
小爷却气的想要砍人，无奈现在动弹不得。
“小爷不气，军师为人就是这样，跟他生气坏了身体。”阿飞劝解道。
“对，标准的毒舌、腹黑！”阿超恨恨地补充道。
“阿超说军师坏话，小猫要告诉军师去，军师会夸小猫。”小猫得意的笑着。
“猫爷，刚刚肯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说军师的坏话呢。军师他智勇双全，才华横溢，再世诸葛！我夸他还来不及呢！”
“不，小猫我耳朵好，大爷都夸过我的。军师会相信小猫的。”
“猫爷，我错了，你放过我这次，我什么都答应你。”阿飞都快哭了。军师对付人的手段，想想都头皮发麻。
“那好，那今年你的月钱每个月都要给小猫一半。小猫我就勉强帮你保密。”每个月都多这么多钱，小猫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好划算，呵呵！
“猫爷那我吃什么啊！”怡红院的小翠还等着他去看他呢！
“走走走，小爷，我们去吃饭去，小猫我肚子饿了。”小猫上前抱起小爷就打算往书房走。
“好了，我答应你了。”真没有想到这个小猫看起来傻傻的，这么奸。
“真没种，阿超你也算跟了小爷我这么久了，哎！”
“小爷，您这不也是自身难保了吗？”阿超嘟嚷着跟上了小猫。

第十三章
都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今天莫言算是体会到了。在他吃完饭，以要上厕所为由终于说服小猫他们帮自己松绑，也总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过茅厕跑到门口时却被刚刚回来的大爷他们抓了个正着。
“哥……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欲哭无泪啊。
“跟我回房，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大爷瞪了莫言一眼便径直走向书房，后面有人跟着倒也不怕那小子开溜。
一路上，莫言几次想开口，可都被这肃穆的气氛给逼的缩了回去。
“大……大爷。”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三个人才发现小爷不见了，打算出去找人。
“让你们看个人而已，就这样看的？全部给我去刑房领五十板子。”
“是我自己要跑的，关他们什么事？小爷我一人做事一人担。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否则小爷我该怎样，还是怎样！”这下子莫言的脾气也跟着出来了。赤裸裸的挑衅。
“我说话你们是没有听见啊？还杵在这做什么！”
“对不起，大爷。”三个人很有默契的鞠躬，关门，出去。小爷，自求多福吧！
真的就只剩自己和哥在书房里时，莫言才知道怕，尤其是看到墙上挂着的，从小跟自己犯冲的楠木板子。“哥，累了一天辛苦了吧！言儿给你敲敲背吧！”
大爷看了看莫言，不发一言的取下了墙上的板子。“言儿，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爹临终时怎么也要把这块板子交给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给了承诺就要做好。”
“那个死老头的话你也当真啊！他从小到大看我都不顺眼，临死了都不忘专门找人教训我。”心突然有点酸酸的，莫小爷啊莫小爷，你在意的明明就是他说他是为了承诺教育你而已！明明就很想告诉他自己不可能会恨他的。
“莫言！你还真是。今天我还这么简单就放过你才真的是有负莫爷对我的恩德了。”大爷上前就想按住莫言，无奈对方滑的跟泥鳅似的，一转眼就溜了。
“哈哈哈，哥，你太小看言儿了啊！我从小被阿爹追杀到大，学什么都没有用过心，唯独这轻功，至少这方圆几百里，我就没有遇到过对手。”
“是吗？”大爷微扯嘴角，倾国倾城。
“那当然。”莫言还沉浸在自己的虚荣感里，丝毫没有发觉危险降临。

“那好吧，我也没工夫跟你烦，你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玩几天吧！到你什么时候跑累了，我再过来继续教训你。”说着大爷还就真的转身往门口走去。
“唉唉！哥，等等……”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对一个从小就怕黑怕孤独的小爷来说，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又怎么了？”
“哥，我错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什么，没有听见。”哎，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恶趣味了，到山上来的这些年，自己好像确实变了挺多，这竟然得多亏眼前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耍宝的小子。
……绝对是故意的，绝对。小爷我可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啊！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刚刚军师好像说有什么事找我来着。”
“我错了。”莫言闭着眼睛，大声吼着。
“知道错了就不要磨蹭。现在可以过来了吗？”大爷悠哉的那种板子点了点桌子。
“哦。”莫言扁着嘴，一不一挪的往桌子那边移。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看到莫言这个样子，大爷原本已经消得差不多的火气又突突的往上冒。一反手就把莫言压了过来，啪啪就是两下。
“哎呦喂！”莫言疼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本能的想要跑。
大爷皱了皱眉头，先行把板子放到了桌上，纠起莫言一把退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了染上些粉红的小屁股。“你倒试试还能不能跑的掉啊！”
“你框我，我草你大……啊呀！”莫言一句话没有说完，大爷就用狠狠的两下板子打了回去。
“还说脏话吗，还说吗？”大爷问着，手上也没有停下。
“哎呦，疼！疼！疼！轻点，轻点。我再也不敢了！”这家伙打起人来可不是上了年纪的阿爹可以比的，小爷我就是命苦啊！
“那好，我也不多多打，讲脏话，二十下，自己数着，否则打多了，你自认倒霉。”
“刚刚的不算啊！”一时间莫言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整个寨子里谁不知道，小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怕寂寞，最要命的是怕疼，“啊！”
“你不是挺能的吗？那就给我挺着。”大爷存心给他一个教训，下手一点都没有留情，才十几下，莫言整个屁股都肿了一圈，青紫的吓人。
“我……我倒是想啊。疼疼！”莫言这下倒是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疼得两眼水汪汪的，竟有点异样的可爱。
“那好，我打了几下了。”
……哇操！光顾着喊疼了。
“那正好，我也忘了，咱们重来吧！”
……“我靠，你丫的耍小爷呢！”莫言骂骂咧咧的回过来，猛然对上了大爷黑了的俊脸。

“莫言，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回过头的莫言还处于心虚中，并不明白哥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山下很多你这个年纪的都已经忙着结婚生子了，可是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点要忙正事的样子，你说这几年光先生我就帮你请了多少个了？”
“七个。一年换一个不止。”莫言说着，想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先生最后都灰溜溜的样子，自己倒乐了。他小爷是谁？也是那些个路人甲可以说教的？
“啪啪！”“你还好意思笑！我跟你来寨子半年，莫爷就让我负责帮你找先生的事宜，你倒好有一个是一个全数气走！”大爷越想越气，下手也毫不留情。
“哎呦，疼疼疼！哥，这不能全部赖我啊，是那些先生太逊了。”
“你明天跟我去像先生道歉。”大爷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我不要，凭什么啊！那个装模作样的老头我恨不得上去打他几巴掌呢？”莫言负气道。
“你说什么？”大爷的耐心也濒临灭绝了，“如果你是小衫，敢这么说话，早给我活活打死了！”
“我靠，我拿什么和你的宝贝疙瘩比啊，你的宝贝疙瘩命贵，注定要飞黄腾达的。我莫言，命贱，土匪的儿子，一出生就是要做土匪的，知道这么多的之乎者也以后连命都得陪进去。”
大爷只觉得眼角微跳，心里似有团火，呼之欲出。以后每每想起今天的事，他都记不清当时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哀伤多一些，或者两者都有吧。
他只记得，当时的他就这么死死地按着莫言的腰，一下狠过一下的把板子砸向莫言的身后。莫言一开始还会哭闹，求饶，到后来也就没声了。
直到后来守在门口的三人组终于意识到不对头，砸门进来后，他才终于能好好地看清手下奄奄一息的血娃娃，才终于能感受到自己手腕处的酸疼。
“小爷！小爷！叫大夫，快叫大夫。”在大爷恍惚的扔下板子的一瞬间，阿飞上前扶住了软软的小爷，焦急而无助的喊着。
“哦哦哦！大夫，大夫！”阿超难得很听话的跑去喊大夫，整个人也显得六神无主起来。
“大爷。”小猫愣愣的看着大爷，满脸的不解。平时大爷也经常性的教训小爷，可每次都被小爷耍宝了几下就气消了，往往都是小惩大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爷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抱起莫言，却被阿飞巧妙的躲开了。“大爷日理万机的，快去忙吧！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大爷了。”
“胡闹。”言儿的事怎么能算是小事呢！可这是被抗拒了啊。大爷后知后觉的愣在了那，眼睁睁的看着阿飞他们抱走了早已失去知觉的言儿。突然的就想起了八年前，他的小衫也是在他跟前，就这么被人带走了。这么的无能无力，这么熟悉的无能无力……

第十四章
莫言的房间门口，一个出尘的男子静静地矗立着，美丽的好像一幅画，如果忽略身旁的喧嚣。
“安啦，大夫不是说了死不了吗？那个臭小子啊，非得这样才能消停几天。”身旁的军师笑的淡淡的，嘴里说着安慰的话，眼睛却没有看向男子。
“都一天了，怎么还没有醒？尽是些没有用的人。”男子微眯着双眼，有些危险的气息。
“阿初啊，你这样会吓坏那些大夫的，到时候你家小爷就真没救了哦。”
“我叫林莫。我说过的吧，周初这个人早死了，死在了七年前，死在了林家的大难里。以后再听到这个名字，我不介意把你灭口了。”林莫看向军师，满脸的黑色气息。有多久没有听到周初这个名字了，七年了，一旦想起往事，仍然痛的这么的刻骨铭心。
军师笑嘻嘻的举手，做投降状。“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军师我啊，可是身负守护寨子的重责大任呢！被你吓傻了怎么办啊！”
林莫别过头不想理他。
“喂，想不想知道当年林家灭门案的幕后真凶啊！”军师摇着扇子找了个石凳做了下来。轻松自若。
“不是那个县令。”林莫知道军师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不由得紧握起双手。大小姐，不管对方是谁，我定要他以命抵命。
“那个县令啊，充其量只是个刽子手，真正的幕后黑手，可是在京大官哦，你可惹的起？”
“少废话！不过，林家只是个小小的商人，产业也没有涉及到京都，怎么会惹到京官？”林莫不解。
军师摇着扇子，轻笑：“原因什么的，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你再这样说话，我真的会杀了你。”林莫看向军师，神色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以林家的事情开玩笑。
“好了，好了，到底是年轻人，一点都耐不住性子。据我所知啊，那幕后黑手叫皇普肃，是个尚书令，哦，好像刚刚下台了，现在在天牢里。”
“皇普肃？”林莫皱眉，好陌生的名字。
“我听说，当初他是想让那个县令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林家带走一个人，可林家莫名其妙的不肯放人，那个县令情急之下就索性把整个林家都找了个借口灭了，也好顺便把林家的家产收为己用。哎，不知道是那个灾星连累的。”
林莫的手被自己握的嘎嘎直响。满脑子都是当初看起来色眯眯的县令，对着林老爷说：“这小家伙长得不错，给我吧！”然后是大小姐一把把自己拉倒身后，带着点挑衅的味道回击县令：“不好意思，初初是我的人，谁想动他，得踩着我林蕾的尸体过去。”
竟然是因为自己吗？大小姐！
“哎，那个皇普肃也真够可怜的，十年前，自己的未婚妻被那个叫周方杰的娶走了，想尽办法的想要报复那个周方杰，结果非但没有成功，两年前连尚书令这个官位都被抢走了，可怜啊！有机会真想会会那个叫周方杰的……”
林莫浑身晃了晃，原来真的是因为自己啊。
“你怎么了？在外面站了一天着凉了吧？”军师自以为是的挖苦着。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言儿这你帮我看着点吧！”

事情就这么凑巧，林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莫言便醒了。他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射，然后在确定没有他要找的人以后，后知后觉的呼疼。
“小爷不要乱动啊，伤的这么严重！”阿飞有些心疼的帮小爷拉了拉被子。
“小爷啊，不要看了，他不在。”阿超愤愤的，有点为小爷抱不平。把人伤的这么重，还说走就走了。
“不要瞎说，小爷，嘿嘿，大爷，大爷是因为……”小猫本能的想为大爷开脱，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习惯性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们够了哦，小爷我会在意……哎呦！”结果就是小爷因为太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的。
“好好好，小爷你最行。你才不会在意大爷呢！小爷消消气吃个果子降降火啊！”阿飞无奈的哄着。
“真是的，什么人啊！要不是我们家小爷，他说不定早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心直口快的阿城忍不住抱怨着。
“阿超，小猫生气了哦，非常的生气。这些年大爷为了寨子为了小爷做的还不够多吗？”小猫难得正色的指责道。
“咚！”小爷气的把咬了一口的果子扔到了地上。怒道：“都给小爷我滚出去，小爷我看的心烦。”
“小爷，又不是我们惹您生气的，你对我们发……”阿超有些郁闷，他这是为谁报不平啊！
“好了，好了，阿超你也真是的，小爷不爱听你就不要说呗！小爷小心身子，我们这就走。”阿飞见阿超说的过分忍不住上前去捂住了对方的嘴。
“滚……哎呦！草，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事。”
“喂喂喂，你们走你们的，别拉我啊，小猫要帮大爷照顾小爷呢？喂喂喂！”……
周围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小爷却浑身不自在了起来。身上铺天盖地的疼，连着心里竟也一抽抽的疼。呵，怎么可能？他小爷可是石头心哎！
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因为什么？就因为我拿自己和他的宝贝疙瘩比吗？可是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呆在哥身边的我啊，是我啊！
想着，想着，莫言竟然轻轻啜泣了起来，然后想想也挺丢人的，就拿起枕头闷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当初到底因为什么救了满身是血的倒在草丛中的哥的啊，明明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哦，对了，他好像记得他当初的梦想是开一家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男妓馆，抱负一下阿爹不让他去男妓馆的委屈。然后他就遇到了一看就很有潜质的哥。
他记得当初还是很听话的哥，曾今跪着向自己宣誓愿意为自己做牛做马来着。然后的事情不就是很简单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去了吗？自己当时怎么就抽风的跟他说：“仆人自己有不少，可就是缺个哥。”
他记得自己当初好像就是因为那个人连发烧昏迷中都喊着小衫，喊着小衫不要走，哥哥需要你。
我靠，小爷我是谁啊，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啊！果然人发烧了，脑子也跟着傻了！哎，睡觉，睡觉！可是身上疼得睡不着啊！老天啊，小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砰！砰！”小爷又一次发脾气的把人家递过来的饭碗给摔到了地上。“小爷都说我不要吃了，都给小爷我出去，出去！咳咳咳！”
一连三天，小爷的脾气是越来越的坏了，基本上处于拒绝吃东西，拒绝上药的情况，只有在他睡着或者昏迷的情况下，大夫才能勉强为他上药或者喂食一些流质食品。
“小爷你不要激动啊，快叫大夫过来，快。”阿飞急的想哭了，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小爷的身体是越来越虚了，他为什么这样大家基本心知肚明，可就是没有办法。
“那个死小猫，老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不接受请个人吗？请了三天都没有请到。”阿超在门口急的团团转，下一刻就被一只茶杯正中背部，“小爷我错了！阿超嘴贱您不要在意啊！”
“咳咳咳！”小爷咳得面部发青，可是死都不肯让大夫近身。众人急的一筹莫展。
“哎呦，这不是我们无法无天的小爷吗？怎么才短短几天时间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啊。”门外缓缓走进来的书生，笑的一贯的挖讽。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爷的事情也轮得到你管。你……咳咳咳！”小爷只要一咳嗽就必然会牵扯到伤口，每次都疼得想干嚎，一开始还会喊疼，然后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看看看，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寨子里的小爷是只肺痨。你这样子，以后倒贴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咳咳咳……”
“军师，你快别气小爷了，看小爷都这样了，如果莫爷还在的话得多心疼啊。”阿飞急的眼泪直打转。他的小爷不就该意气风发的耀武扬威吗，这么病怏怏的样子哪是他家小爷啊。
“真是没种，这样的人也配做莫爷的儿子。死了就死了吧！”军师懒洋洋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被军师这么说着，莫言倒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激动。“白湛江，你真以为小爷我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踩到头上的吗？”
“莫家小爷的本事我可不敢小瞧，可如今这个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病秧子，可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军师扇了扇扇子，自顾自的对身旁的阿飞吩咐道，“去帮我倒杯茶，天山龙井就好，水要80度，茶叶的话半小勺就好，我喜欢清淡一些的。”
“性白的，你真的够了哦。要喝茶的话回你房间喝。”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硬生生的就逼着莫言挤出了几滴眼泪。却执拗的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第十五章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硬生生的就逼着莫言挤出了几滴眼泪。却执拗的别过了头不去看他。
“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大爷吗？今儿个终于忙完了啊！”阿超忍不住冷嘲热讽了起来。
“阿超，你想和小猫打架吗？一定是的，来来来，小猫很久没有活动了。”说着小猫就撸起袖子朝着阿超走过去。
“小猫！”林莫呵斥了一声，转而对着床上明显在负气的小人儿说，“刚刚你的先生向我请辞了，不过我没有答应。走，跟我去和你的先生道歉。”
莫言猛地转过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莫。“咳咳咳！咳咳咳！”
“小爷，小爷别激动啊！大爷，大爷我求求你了。我阿飞人微言轻不知道能帮小爷做什么，不过求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下不要逼小爷太过，好歹也等小爷身子好一些吧。”阿飞安慰了一下小爷转过头来对着林莫跪了下来。
“阿飞你给我起来，我小爷的人也是什么人都能跪的。”莫言说着便动手掀开了被子，露出了穿着宽松睡袍的消瘦身子，“不就是道个歉吗？我莫小爷倒是要看看那家伙承受不承受的起。”
“言儿，你再和我自称小爷试试看。”看床上的小人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既然坏人已经扮起来了，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哎，反正坏人也不是没当过。
“小爷。”阿飞想要上前扶着小爷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给推开了，结果就是小爷一个不稳给摔下了床，然后疼得全身都卷曲了起来。
这下子连一向事不关己的军师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就站不起来了？”林莫深深的看着莫言，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抱起莫言。
“怎么可能。”小爷咬得嘴唇都出血了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身后白色的睡袍染上了一抹殷红，“言儿可是哥的弟弟呢！”
“真是的，还想让先生等多久？”林莫说着走上前一把抱起了莫言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莫言把脑袋埋在林莫的肩膀上无声的掉着眼泪。
“先生等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林莫他们在大厅门口遇到的先生，显然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林莫先把莫言放了下来然后冷着脸吩咐道，“道歉。”
莫言睁着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林莫，难得的软弱。
“还要让我再说一次吗？道歉！”

“那个什么的，对不起哦。要怪就怪你毛发太旺盛了，我看的心烦！”小爷不屑的撇了眼先生，言不由衷的说着。
“这就是我们小爷的道歉啊，我可不敢当。”先生仗着有林莫的撑腰，难得对着小爷硬气起来，还有一种一舒郁结之气的畅快感。
“你可不要太过分啊，我……”
“莫言！”林莫在身后淡淡的提醒。
“好了，好了，对不起啊，先生。”莫言不情不愿的对着先生鞠了一躬。
可是先生却故意的躲开了。“小爷就这点诚意的话，还是回去吧！我没事的。”先生抬起头，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和满是胡渣的下巴，甚是滑稽。
莫言回过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林莫，咬了咬有些破碎的嘴唇，就要跪下。
眼看着莫言的双膝就要重重的磕在地上了，临了，莫言只觉得身子一轻竟被人提拉了起来。“给我站好了！你刚刚不是挺会说的吗？用你的话说一句就是，我林莫的弟弟也是什么人都可以跪的！”
“哥。”莫言狠狠的抹了抹眼泪，看着林莫的眼睛闪闪发光。
.“大爷啊，小孩子是要教的，不然……”先生不死心的想要劝说林莫。
“不然会怎么样？与其操心言儿的将来，你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吧！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扔下山去，死活不论。”
“大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也是为了小爷好啊！小爷救救我，救救我。”先生吓的赶紧对着大爷，小爷轮流磕头，好不狼狈。
小爷想要上前踹一下先生却被林莫一把扯了回来。“谁都可以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只有你不可以。等一下找你算账。”
莫言毫不在意的对着林莫的后背做了个鬼脸。
“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以后我一定对小爷言听计从，我……”情急之下先生竟然一把抱住了林莫的小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吗？”林莫有些嫌恶的踢开了先生，补充道，“即使我为你做到这样，你依然没有办法真正的震住言儿。言儿不需要这样的先生！你们还等什么，把人给我扔下去。”

“现在知道笑了，刚刚不知道是谁哭的我衣服都报废了。”林莫不需要回头就可以感受到身后小人儿难掩的笑意。
“哥，你……咳咳咳！”
“言儿。”林莫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扶住莫言。紧张的帮他舒气。“言儿放松，吸气，没事的。”
“哈哈哈！哥，我就一点风寒而已，看你紧张的。就你这样还想装冷漠！哈哈！咳咳咳。”
“你消停一点，都病成这样了，还折腾。如果不是看在你确实受委屈的份上，就凭你敢不上药，不吃饭，你信不信我让你再躺一个星期！”林莫无奈的打横抱起莫言，往他的房间走去。
“信！不信我的屁股不也开花了吗？”莫言嘟着小嘴，想起来就委屈。
林莫毫不客气的在莫言屁股上添了一巴掌。“还给我犟嘴！就是欠收拾。你跟我说，是不是你把黄伯的大孙子挂树上一整天的？”
“什么黄伯，什么孙子，不记得了？”
“要不是看在黄伯一把年纪了，还在我面前哭的跟个什么似的，我才懒得因为这么点事下山找你呢！不对，说到下山，我好像还有件事要教训你来着。你个臭小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外面暴露身份，你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气的牙痒痒的林莫一把把莫言扛到了肩上，啪啪就是几下响亮的。
几下过去，林莫只觉得莫言抖得厉害，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哭爹喊娘的。“你又怎么了？打错你了？这次如果不是我碰巧过去，凭你们几个还对付的了一大群训练有素的官兵？”
“哥怎么会有错呢？是言儿错了。”莫言说话闷闷的，小小的。
“这是还犟着呢？莫言，你这是在逼我回房拿板子啊！”
莫言趴在林莫的肩膀上，明显的战粟了一下，却又强自镇定道：“哥，你打吧！言儿不怕。”
“你……”林莫气急，把莫言提溜了起来。却诧异的听到莫言嘴里小声的恳求：“只是这次不要放我一个人了，好吗？”
“大爷，小爷，你们怎么站在门外啊不进去啊！小爷原本就受了风寒，这要是……”阿飞原本站在旁边看了半天，都没有好意思过去打扰，可看大爷好像是愣住了，就在那傻站着，到底还是担心小爷的身体。就忍不住上前问候了一声。

林莫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把大夫都叫进来吧！”
“哥，我不要趴床上去，我就喜欢被你抱着。”莫言双臂圈着林莫的脖颈，怎么也不肯放手。
“下来！这样，大夫要怎么帮你看病啊？”
“不吗！他们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就别在山上混了。”莫言扫视了一下几个呆若木鸡的大夫。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撒娇成分。
“哈哈哈，这还是我认识的小爷吗，哈哈哈，笑死我了。”突入的军师，扇子轻抵肚子，笑的张狂。
“你个臭不……军师……白伯伯，白伯伯有何见教？”莫言跟着林莫的脸色一个个的转换着称呼。
“伯伯？我有这么老吗？叫我白哥哥好了！”
“你又跑这儿来添什么堵？说，又怎么了？”林莫先一步的堵住了军师的嘴。
“哦，天下庄的副庄主刚刚递了拜贴，说是想和我们合作。人已经在山下等着了。”军师悠闲的摇了摇扇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天下庄！不是号称绿林第一庄吗？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谈什么合作？”林莫不解。
“虽然军师我是第一聪明人，可不感兴趣的事也没有兴趣知道的。”
“既然不感兴趣，那你来报什么信。平时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跑腿的活的吗？”莫言怪声怪气的轻声讽刺道。
“果然，知我莫若小爷啊！其他东西我都可以没有兴趣，可是，对小爷你……”
“白湛江，你过了！给我出去，让人把那什么副庄主带上来！”林莫淡淡的发出警告。
军师摇着扇子气定神闲的就转身出去了，临到门口还转头看了看莫言，气的莫言又想朝他扔东西了，如果不是他还赖在林莫怀里的话！
“哥！你不会真的要走吧？天下庄算什么，听都没有听过，凭什么和我们合作？还是个副的来谈，摆明看不起我们吗？”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好了，今天好好听话，哥，一会过来看你。如果不听话的话，我以后都不来看你了！”
“哥……”小爷咬了咬嘴唇，疼得直皱眉，却还是松口道：“那言儿等你。可不许骗我哦！”
“谁敢骗我家莫小爷啊！”……

第十六章
周晟泽赶到计州镇的时候，当地人正其热融融的装备过中秋节，倒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至少跟八年前人间地狱的情景是天壤之别。
“大人，我们到了。是直接去衙门报道吗？”马车的门帘子被掀了开来，车夫探头问道。
晟泽轻轻放下窗帘，回头看了看后座假寐的小楠，斟酌了一下，轻声吩咐道：“还是先去驿馆安顿一下吧！”
听到驿馆两个字后，小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后又缓缓地闭了回去。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师……”晟泽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小楠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从上了马车后，大半个月了。除了一些必要的事，他愣是没有听到师傅多说过一句话。
“大人，到了。”
“哦，好！师傅，我扶你。”晟泽习惯性的把手伸向小楠。小楠也很习惯的把手递了过去。
整整一个月，小楠走路仍然需要借助外力，晟泽甚至想，如果自己在半路上就这么放手了，这个能一个人灭掉一整个帮派的江湖传奇，会不会就这么倒下。
“师傅，你看，才八年，连着驿馆都彻底变了个模样。喂！我记得以前这个院子里不是有棵老树的吗？去哪了？”晟泽扶着小楠走过院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改种了一些名贵的树种，忍不住问了一边的看守。
“回大人，是前县令嫌这里有个光秃秃的，没有叶子的树晦气，所以就改种了现在这个。”
“现在看起来重新种的这些树也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好运。”晟泽撇了撇嘴，小心地扶着小楠走进了内屋。
“少爷……你要有事就去忙吧！”小楠淡淡地掰开了晟泽的手，自己扶着床沿坐到了床上。
“师傅，你饿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少爷……”我不饿！小楠的话还没有出口，晟泽便兴冲冲地出去了。
晟泽一出房门就忍不住背靠着墙上，闭上了双眼。师傅，你知道我在你面前笑着，有多难。为什么时至今日，你仍能时时刻刻为我考虑……哥！我终于回来了！你再等我一会，好不好！哥，八年了，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小衫？再一会会，一会会就好！

小楠大概等了有半个时辰，直等得眼皮重的快撑不起来了。他这一路上可没有少睡，可以说呆在马车上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闭着眼睛的，少爷大概以为自己是在躲着他吧！
小楠闭目轻笑。离梦醉！无色无味，无知无觉，世间罕见的毒药，中此毒者，会慢慢陷入沉睡，至一睡不醒，没有痛苦，没有挣扎，甚至到死也是笑着的，就好像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
大人啊大人，您也许还不知道吧！在小楠还好小好小的时候，就亲眼看着这毒药问世了。这东西别人看不出来，可怎么就能瞒住我，大人，你可知道小楠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喝下您的那碗践行酒的！也罢，既然我的命是您救回来的，如今也算是小楠还给您了。还有两个月，以他的功力还可以撑两个月，两个月应该够他帮少爷做他想做的事了吧！
“师傅，师傅，你醒醒！吃面了。”晟泽轻轻摇醒了小楠。
“少爷啊！”小楠淡笑着接过了晟泽手里的面，“好了，面条我拿了。您去做忙自己的事吧！好不容易回到这里了，难不成，您不想快一点的……”
“好了啦，师傅。不要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扰您用餐。来尝尝看，这面条可是晟泽亲自揉面煮的哦！肯定有嚼劲。”
“恩，好吃。没想到少爷还有这本事啊！以后您夫人可有福咯！”
“师傅说笑了！自古君子远庖厨，哪有男人给女人下厨房的道理。这些东西是我上战场时，一个老兵教给我的，平时也没有机会做。今天能讨师傅喜欢，也算没有白费功夫。”
晟泽趁着小楠专心吃面的时候继续说道：“其实师傅也是一表人才呢！只要师傅首肯，京里多少姑娘排队等着嫁给你呢！”
“少爷说笑了，小楠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师傅您这么说可至晟泽于何地啊！况且，您做皇普家大少爷的时候，也没见你多看那些姑娘一眼啊。”
“那时候不是忙着……”掩饰身份吗？看到晟泽脸上突现的愧疚之色，小楠立马转变话风，“这面真好吃。”
“那时候师傅是真忙！既要掩藏身份，又要探听消息，既要扮孝子贤孙，还要应付那个皇普老头的时时刁难，既要找时间对我爹汇报消息，又要找时间教我功夫……多少次为了教我功夫，受到皇普老头的猜疑，常常一顿家法几天下不了床的!”晟泽越说越自责，头低的越下。
在他终于调整好心情，勉强笑着抬起头时，却发现小楠就这样端着碗，坐在那，睡着了。
“师傅，师傅！”晟泽叫了两声，小楠却完全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晟泽只能拿掉了小楠手中的碗，轻轻扶着小楠躺了下去，后又仔细的帮其盖好被子！

离开小楠的房间后，晟泽飙着内力冲到了马房，骑着一匹最快的马就往外冲。哥，哥，小衫回来了。哥，小衫想你了！
晟泽的第一站便是自己当初住的小茅屋，可里面层层的蜘蛛网让他立马调转了方向。凭借零星的记忆，他硬是饶了好大一个圈才找到了偌大的林家大院。可是已经有些掉漆的大门上那残缺的封条再次刺伤了他的眼睛。
就这么顺手拉了个无关的路人，一脸煞气的问道：“这家人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的是林家人啊！说起来真是可怜啊。大概七年前的晚上，林家一家几十口，都被无良的土匪杀了。哦，就是那计州山上的土匪！那叫一个无法无天，连县令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
“全部，全，死了？”
“那是当然，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子。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不过据说，那一天光是冲干净血迹就能把街道染红。”
死了？怎么可能？那可是哥哥啊，不是应该无所不能的吗？恍惚的推开被封的大门，入目所见的是一派萧条，颓败！
八年前虽然他还小，却也见识过林家的盛况，那是即使在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的时代下依然能屹立不倒的存在。才八年啊，已经八年了啊！计州土匪，我周晟泽发誓，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不对！晟泽的步伐停留在了林家祠堂里。和外面截然不同的干净，特别是那一个个的神主排位，擦得是一个亮，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结果。是谁？是哥吗？对，肯定是哥！
“哥，哥，哥……”感觉附近有人经过，晟泽疯了一般追了出去，“哥！哥！我是小衫啊！小衫回来了。哥！”
“小衫！原来真的是你啊！”
“你是？”晟泽看到来人后并不是一般的失望，有点眼熟，不过肯定不是哥。
“我是小虎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原来是小虎哥啊，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祭拜林家一众好心人的，特别是你哥！如果没有他恐怕我也不能继续去上私塾，先生的私塾甚至也不可能继续开下去。对不起哦，小衫，你哥，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小虎看着晟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立马道歉。
“你是说，我哥，我哥他也，他也……”晟泽用力的抓住了小虎的肩膀。
小虎有些吃痛的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那帮土匪实在是太残忍了，林家几十口无一活口。小衫，你看。这些是我帮林家的人立的排位，因为很多人都不认识，所以是空白的。这是林大小姐的，这是林老爷的，这是你……”
晟泽看着林大小姐旁边的排位上那大大的周初两个字，再也控制不住的跪了下去。“哥！对不起，小衫来晚了！晚了！”

第十七章
有的时候，缘分这种事就是老天安排好的。
林莫从天下庄议事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正好时值中秋佳节。想着去集市里买点言儿喜欢的桂花糕哄哄他，却在从糕点店转头的一瞬间，恍惚的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庞，可却在下一个瞬间被马车的窗帘无情的掩盖住了。
“大爷，你在看什么？”小猫看林莫神情复杂的盯着人家马车看，不解的问道。那部马车看起来朴素的紧，不值几个钱的，大爷不会想向这个下手吧！不对，不对，大爷的眼光这么毒，不会看错的。军师好像说过越是有钱人，出门越是会坐朴素的马车，这个叫，恩，财不露白！这马车里肯定有很多金子。
“瞧你，眼睛都看直了！回去吧，言儿该等急了。”刚刚应该是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呢？
“哦，好。大爷，小猫来帮你拿桂花糕吧？嘿嘿！”
“可不许偷吃啊！还有，你家小爷的嘴巴刁的很，你弄碎一个角他都不爱吃了。”林莫笑着把桂花糕给了小猫，满满的都是对言儿的宠溺。
“小猫知道啦！”
“大，大爷，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大，大事不好了！寨子里出大事了，快回去看看吧！小，小爷他……”阿飞跑到林莫跟前的时候满脑门都是汗，喘的跟什么似的。
“言儿怎么了？”林莫的声音不可自制的颤抖着。
“小……小爷……小爷他……深渊河……”
深渊河？！听到这个词林莫再也顾不得听阿飞说什么了。他只知道他要回去，立刻，马上！深渊河，就如这个名字一般，深不见底，自古就是计州山的禁地！况且言儿还不懂水性，如果言儿掉进了深渊河，那……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十五分钟，从山下跑到山上，估计就是顶级高手也不可能做到的。可林莫却浑然不觉。
一到山上，林莫就抓着一个人问道：“言儿呢？有没有事？”然后也没有等还没有搞清状况的守卫回答，继续往深渊河跑去！
到了深渊河，林莫却后悔了。在他眼前上演着什么样荒唐的事！
入目所见的是，河边上，言儿双手叉腰，一脚就把一个看起来毫无防备的男子踢入了深渊河，完事后，还恬不知耻的对着河面张狂的大笑！

那个男子林莫认识，是军师身边的人。军师性格古怪，很少有人可以近身照顾他。要说伺候他最久，估计就是那个男人了，好像叫白栋，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莫言还在嘲笑，水里狼狈的扑腾的男人时。就见一抹非常熟悉的身影，嗖的一声就掉河里去了。
“哥，哥，哥……你们，你们快点救人啊！”莫言一脚就把一边的阿超他们一个个的踹进了水里。
这样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林莫好不容易的把白栋救上来后，又不得不重新回到水里去救其他人……
“我哥他还好吧？如果我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信不信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林莫的房间里，言儿扯着一名大夫的衣襟哑着嗓子威胁着。
“小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大爷他体力透支的厉害，体内也被寒气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如果今晚他不能醒来，那么只能帮他装备后事了！”
莫言双目通红的掐着大夫的脖子，把人逼到了墙角。“别以为小爷我真的不敢杀你。”
“小爷有什么不敢的？咳咳咳！可是，即使你今天杀了我，我的话还是一样。”
“给我滚，滚！”
“小爷消消气。这是大爷让小猫给你带的桂花糕，您尝尝！小猫可没有弄碎哦！呵呵呵！”小猫见小爷心情不佳，倒想起了自己一直护在怀里的桂花糕。
小爷接过小猫手中的桂花糕，轻轻放了一个在嘴中，好甜！哥，你一定要这么对言儿吗？好，谁叫你是我莫言的哥。这次就按你的规矩来。“来人，准备家法。”
“小爷，这帮大夫都已经上年纪了，而且他们真的都已经尽力了，我看这次就算了吧！”阿飞踌躇着为大夫们求情。偏偏现在寨子里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少废话。我小爷说的话，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寨子里的家法是一根手腕粗的藤杖，平常都起些威慑作用，至少莫言就从来没有尝过着东西的厉害。事实上，藤杖一拿过来，小爷就后悔了，毕竟他怕疼，非常怕。几下板子就可以把他打得哭爹喊娘的。况且，爹爹和哥都知道他爱面子，从来不曾当着其他人的面对他动手！可是，如今……
“哥，你现在还不醒来肯定是还在生言儿的气，言儿真的知错了！今日言儿就在哥的面前接受家法，哥什么时候醒来，就当哥什么时候愿意原谅言儿，家法就会停止。如果哥一直都不愿意醒来，言儿就，言儿就给哥偿命！”莫言略带赌气成分的对着床上的人儿喊道。
“小爷！”小猫，阿飞一众齐声喊道，语气中带着惊恐！
“少废话！”小爷一咬牙，撩袍趴到了长椅上，心里突突的，却不得不自己开口说，“呆会只要哥不醒，你们就不许停，不许放水，无论我说什么！否则等我醒来以后，定不轻饶！小爷我的手段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开始吧！”

“啪！”疼！藤杖砸下来的瞬间，莫言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想法。以前挨打虽然也疼，却可以随意挣扎，喊叫！可是现在，莫小爷原则，丢什么也不可以丢面子！
在莫言深深的咽下第五声惨叫时，阿飞不顾一切的跑过来制住了行刑。“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不要命了啊！这是小爷啊！是小爷啊！”
“阿飞，给我退下，这是命令。”
“不，我不要。小爷，你这样，大爷会心疼的。”阿飞双手抢着行刑者手中的藤杖，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们几个把阿飞带出去，还有小猫。如果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小爷我好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你们。”
“小爷，小猫不捣乱。小猫要在这守着大爷的。”
“出去，否则我分分钟把你扔去喂我的宝贝！”小爷的耐心到了尽头，几乎都低吼着了。哥，言儿拜托你醒醒，醒醒好吗？言儿快撑不住了。
没等小猫、阿飞说什么，他们就让人拉了出去。
“继续，不许留手。”
莫言的话刚落，回应他的便是一下狠过一下的藤杖。一开始，莫言还死死地咬牙忍着，然后他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身后的藤杖死死地咬着他伤重的地方，并且越发的惨烈了起来，行刑者像是跟他有仇似的，才十几二十下，身后就露红了。
察觉到不对劲以后，莫言本能的想喊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随后又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这藤杖该是浸了什么能融合入血液的药物！
呵，亏他小爷刚刚还觉得自己忍耐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疼成这样都可以一直忍着不喊不动。竟然死在这种情况下，小爷我的一世英明也算是毁于一旦了。哥啊！其实言儿从来不曾后悔遇到你，即使想要靠近你，就必须忍受着自己身上所有的倒刺被一根根的拔掉的痛苦。
莫言默数到第五十下的时候，他身后的皮肉都已经翻卷了起来，藤杖抬落的间隔还能依稀看到被生生带离的碎肉。而莫言他自己却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只是依然倔强的硬撑着不肯倒下，只为了可以看着不远处，床上沉睡的人儿。
哥，醒醒，醒醒好吗？这么就死了，果然好不甘心，哥！

“小衫，小衫，出来。”在晟泽还在屋里照顾小楠的时候，小虎在门口探出一个头来，轻声唤道。
“少爷，那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吧！真的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倒是怀念的很。你出去看看吧！我有点困了。”
“这个，好吧！”晟泽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好像越来越容易犯困的小楠，躬身告辞。
“小衫，大事不好了！”晟泽一出去，小虎就拉着他跑到一边，语气有些慌张还有愤怒。
“小虎哥，莫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点说。”
“那个计州山上的山大王，叫什么来着，哦，林莫，真真是个禽兽！小衫，这几日可曾听说那个禽兽的所作所为。”
晟泽摇了摇头，这几日他光忙着照顾师傅和查计州山的底了，倒是忽视了计州镇的现状。林莫的大名他是知道，多半是众说云云的，可信的不多。
“那畜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这几日凶性大发，听说他近来没事就在寨子里把自家兄弟剥皮拆骨的，那场面可血腥的紧。计州山连着计州镇的必经之路上每日都有人被吊挂着，那些人全身赤裸不说，全身上下像是被人凌迟似的，数不清的刀痕，偏偏还剩下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性命就这样一点点的流失了。真是，真真是个畜生！”
“没道理啊，为什么那个林莫要自废武功呢！”
“变态呗！我听说计州寨已经和天下庄联合，近来准备干一票大的，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无辜受害了。”阿虎摇头叹息，
晟泽狠狠的一拳砸向身后的墙壁，恨恨地的说道：“好一个计州山，好一个林莫，于公于私我周晟泽都和你势不两立。”
“好啦，没必要和那种人生气，不过为民除害的事，加我一个好了。虽然我没有你本事大，不过好歹念过几天书的，一些大道理也是知道些的。小虎愿意跟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虎说着便对着晟泽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小虎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晟泽赶紧伸手去扶小虎，“小虎哥，你听我说，凭我这几天的调查，凭计州镇的武力根本不可能强行攻打计州山，想要扫平计州山必须智取不可。”
“大人这是想好计策了！可有小虎效劳之处。”小虎激动的双眼放光。
“小虎哥，你再大人大人的，我可生气了。”
“那好，小衫，你想怎么做？”
“上计州山。”
“什么？你要当土匪！”小虎大惊，不禁喊出了声，不过很快的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是去做探子。你替我去上任计州镇县令，我们身形年纪都差不多，应该可以瞒住别人！我们保持联系，到时候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行，太危险了！现在的人都恨不得离计州山越远越好，你怎么还想赶过去送死！不行，不行。”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定能全身而退。只是我师父，便是要托付于你了。”晟泽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微微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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