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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转载】《叫声哥来听》by某嘉 校园 双向暗恋[第4页] |
| 作者:倾天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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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文小艺 文小艺给假面舞会定了必须跳舞的规矩，来了就得找一个伴儿跳交谊舞，啊对，就是童话里你踩我我踩你那种。 她严格控制了到场名额，到达现场的男女数额比刚好1:1——除了萧芽。 计划中，萧芽是单出来的。 骗萧芽上台算起来是意料之外，最初根本没邀请哑巴来参加舞会的打算，即使他看起来是江星辰死心塌地的小跟班。 毕竟，文小艺知道，萧芽这么一个孤僻到家的...哑巴，不适合这种热闹的场面。 但是怎奈她心心念念的男主角不愿参加自己计划已久的盛大舞会。 江星辰当时只说了一句，“你被处分了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要不要这么无情啊会长！ 文小艺不甘心，人生中初次对抗学校规章制度！第一次中二叛逆怎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让江星辰这个学生会会长同流合污—— 下课，堵会长。 餐厅，堵会长。 回寝路上，堵会长。 文小艺的漫漫人生中有那么几天只剩下了吃饭睡觉堵会长。 于是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江星辰终于松口。 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午后，教室后门，俊美少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视线落到室内一言不发默默打扫教室卫生的小哑巴身上。 “这样，”他说，“如果你能说服萧芽参加你的假面舞会，我就去。” ==== 江星辰就是故意的！ 对着这个希望渺茫的如果，文小艺自己气了很久，但她最终决定要让江星辰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计划了很久怎么和萧芽开口，一边筹备舞会一边打着萧芽的主意，忽然灵光一闪。 反正走正当途径萧芽是绝对不会理自己的，那么干脆霸王硬上弓吧！！ ==== 给萧芽扮女装的想法，在文小艺的脑海里其实已经埋藏很久了。 萧芽你要原谅我对你的YY，这可都怪江星辰！ 江星辰。 校级第一男神的绯闻当然很多，虽然绝大部分都是女生们自己臆想出来的，但只要被抓住点边角料，她们就能编出十六集虐心韩剧。 而这些个绯闻韩剧里里，作为女主角出场次数最高的，就是文小艺。 文小艺自己觉得，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叫自己跟班长大人在一个班呢？ ——体育课一起去体育办公室找老师要器材，绯闻里说自己拖着男神在黄昏的操场上散步。 ——走廊上，班长绅士替自己捧起一摞书本教材，绯闻里说自己故意装柔弱博取男神关心。 ——近来为说服男神参加舞会，自己总出现在男神周围，绯闻里说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对男神死缠烂打进行骚扰......好吧这条没毛病。 但是在文小艺心中，包括自己在内，那些被换了无数次的女主角，都不会成真。 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江星辰故事里的另一个重要的角色，是萧芽。 感情这种事，总是旁观者清。 从KTV那时候开始，文小艺察觉到那两人的气氛不对劲，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呢？ 因为角落里萧芽看江星辰的眼神？ 因为江星辰找失踪的萧芽找了一整晚？ 但为什么，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觉得有异样。 文小艺琢磨了很久，发觉江星辰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正是因为他的光芒太耀眼，人们根本注意不到他羽翼下护着的那个小影子，也根本不会有人把钻石和尘土联想到一起去。 即使江星辰对待萧芽的好早已远远超出了一个同桌的义务。 他对萧芽总是那么温柔。 就像一片羽毛，轻轻地抚慰着萧芽，又挠蹭了旁观者的心。 作为唯一的一位旁观者，文小艺一时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 boy's love 接受不能，她只能尽量地去把萧芽当作女生去看待。 况且江星辰对萧芽的呵护无法不令人联想——要是他呵护的那个人，是像自己一样娇滴滴的小女生该多好啊！ 歪念头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文小艺对萧芽变成女生的yy一发不可收拾。 关键文小艺还慧眼识金，24k纯金钛合眼看穿了萧芽厚重刘海下的清秀面容，特别是那双又纯又大小鹿般的眼睛。 稍微化个妆，来个点睛之笔，这个伪娘绝对能以假乱真呐。 喊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易睥来帮忙，完成了萧芽的女装亮相。 so beautiful. 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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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舞会 被那种极度认真的，全世界只能看见你一人的，足以蛊惑任何人的心的视线锁定，萧芽的心脏，跳快得像要爆炸了一样。 ========== 知道在人群中，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人的那种感受吗…？ 萧芽知道。 他的眼里一直只有那一人。 所以无论多少人上台邀请他跳舞他都无动于衷，不是因为他无法开口，而是因为他的世界此时此刻，隔绝了一切尘嚣，唯有江星辰这一抹鲜活的色彩。 但是， 你...能认出我吗？ ==== 文小艺的初衷才不是给那两人制造机会，她其实一直想和心中的白马王子跳一支舞的。 如果不是和喜欢的那个人，自己唱歌唱得再好听 也不想开口，跳舞跳得再好看也不想迈脚。 她看见那个人用少有的冷酷不语逼走一波又一波的妹子，是时候自己出场了。 她穿过层层华丽的人群，离那个气宇轩昂的背影愈来愈近，她都想好开场台词了—— “嘿，班长，这么巧你也是一个人？” 她的脑海中似乎都已浮现，两人在所有人艳羡目光下翩翩起舞的样子。 站定，文小艺准备伸出手去够他的后肩。 却见他动了。 文小艺纤长的手滞留在半空。 江星辰完美避开了身后即将触碰到他的手，长腿向前迈了几步，跃上了台。 舞会这才真正热闹起来，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台上，江星辰的背影上。 学生会会长在场这个消息，众人早就知道了，但他们不知道，会长上台是要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那个最后出场的极品少女？ 那位身材高挑的御姐用无动于衷伤害了一大批上台想一睹芳容的男生。 无论是谁，无论多么虔诚地去向她邀舞，她都视而不见。 吃瓜群众都快怀疑她是文小艺请来的演员了。 最后台上其她女生都被牵走，只剩“高挑御姐”一人，凡上台邀她的男生最后都落了尴尬下台的结局。 但是现在，会长大人居然亲自出马了！底下一众心碎，全场最佳男主角和女主角要配对成功了嘛？雅蠛蝶！！ 然而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会长出马，简直无人能敌。 江星辰易如反掌地牵走了台上最后那抹倩影。 两人也不跳舞，径直离开了舞会现场。 现场哄闹了一会，又恢复了该有的秩序与混乱。 主角已经离场，配角孤单地狂欢。 文小艺站在原地，不该是哭是笑。 她明明是这场舞会的创造者。 但终究成了单下来的那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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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跳一支舞？ 萧芽知道自己本该好好听文小艺的话，乖乖站着不动就好了。 但是当他看见江星辰上台，脑中就只剩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手交了出去。 被同桌拉着离开了舞会现场。 萧芽不知是喜是悲。 喜是终于能离开那个令自己浑身僵硬不舒服的场合了，悲的是他知道了江星辰果然是喜欢女孩的。 同桌居然...会在一个舞会上随意牵走一个女生...即使只是跳舞...... 萧芽发现自己嫉妒得不像自己了。 莫名其妙的委屈都要溢出胸膛。 他却仿佛忘记了，江星辰现在手里牵的这人，是他自己。 “你为什么要在那上面？”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萧芽跟着停下，愣愣地将目光从同桌牵住自己的手上移开，发觉他们到了一个亭子里。 一中校园不小，这样的亭子还有几个，只是夜色太暗，萧芽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个手机，屏幕显示在信息的编辑页面。 萧芽不知道这什么意思，抬眼，看见江星辰不妙的表情。 “快点解释，”江星辰摆了摆手里的手机，视线锁定着面对的这个人，仿佛要将他看穿，“你为什么跑到面具舞会的台上，还扮成女生... ——萧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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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声名字叫得萧芽心肝都颤了。 等一下！ 他认出我了？ 怎么认出来的？？ 萧芽愣了好半晌才接过手机，在上面快速打出一行字：你怎么知道是我？ 夜色寂静，江星辰这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轻笑很显耳，“我怎么不知道...”他看萧芽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过来。” 他把萧芽拉到亭子正中间，整个亭子，只有中间这上面装着一个瓦数低的可怜的小灯泡。 萧芽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自己头上戴着的小黑面纱就被摘掉了。 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江星辰看清小哑巴的那瞬间还是呆住了，他知道萧芽长得不差，但从来没想过... 小哑巴可以这样......美。 上了妆的小哑巴，精致得不像话，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引人一亲芳泽的红唇。 小哑巴被江星辰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揪了揪垂在手边的假发，低头又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江星辰一动不动地看着垂眸的小哑巴，后者的假发是黑长直。 黑色直刘海下是萧芽精巧的脸蛋，令江星辰无法移开视线的，是萧芽微张的嘴唇。 充满光泽与色气。 江星辰想起了唯一一次，在KTV走廊借醉强吻小哑巴的时候。 事后他假装断片，小哑巴也没提起过，两人心照不宣地安然无事。 那时软软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江星辰喉结动了动。 就在他要失去理智一亲芳泽时，小哑巴举起了手机，正好横在江星辰面前。 上面写着：谢谢你认出我还把我带走。 江星辰挑眉，理智回炉，小哑巴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自愿配合文小艺做这种荒唐事的么？ “我以为你是自愿扮女装...站在那里被人参观呢。”江星辰说道。 小哑巴连忙摇了摇头，他才不想让江星辰误会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这时候小哑巴心中的酸涩早就消失得无影踪了，他只知道原来江星辰是认出他来的。 在他尴尬，僵持，孤立无助的时候，江星辰再一次英雄一般地出现，拯救了他那颗被人群恐惧症摧残的心。 萧芽打字：我不愿意那样的，是文艺委员逼迫... 写到这里他又觉得用词太重，删掉重来：我不愿意那样的，是文艺委员要求... 江星辰看着他打字，大概也猜出了前因后果，他夺过手机，在小哑巴诧异的目光中说道，“事已至此，我觉得我们不该浪费美好的月色...” 说着，江星辰将小哑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直到面前的人被看得脸色绯红，“还有你漂亮的裙子。” 江星辰摆出了个完美的，王子向公主邀舞的姿势。 “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吗？”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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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星海 江星海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坏，他只是比大多数同龄人过得更随心所欲。 礼貌？家教？自控？ 对不起，这些东西他没有。 他出生那天起就有一个比自己大五秒钟的哥哥，也就因为那五秒钟，哥哥永远是天上的星辰，弟弟成了无人问津的大海。 其实哥哥和弟弟一开始没有天壤之别，一切的转折来自七岁那年，父母婚姻的破裂。 从母胎出来就形影不离的兄弟俩，一个被妈妈带走，一个被爸爸抚养，也就是这次分开，他们再次重逢已经变成了长相一样的陌生人。 母亲是个美丽又精明的女人，对父亲失望透顶之后，果断放弃了这段婚姻，再嫁，跟了一个企业家，二人一起在商界运筹帷幄，平步青云。 哥哥跟着母亲，就成了星辰。 而弟弟，很不幸，他的父亲在爱人挥袖离开之后并没有幡然彻悟发愤图强，而是一天比一天堕落，酗酒，暴行。 江星海在街头巷尾长大，运气好能吃上邻居们的饭，运气不好就被父亲锁在屋子里打。 长到少年的时候，他存够了钱，他去找哥哥和母亲，一个瘦瘦小小浑身青紫的男孩，微微颤颤地坐上火车来到陌生的城市，几经周折站在那栋母亲所在的集团楼下。 他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亲人。 一个妆容漂亮到他几乎认不出，一个明明和他一样大却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远处的两人没看见他，直到两人坐上轿车，车子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江星海还呆在原地。 自卑吗？ 不。 连心痛都没有力气了。 他只是用仅有的自尊，不愿意去承认，自己早就被遗忘掉了。 出生的时候，双子，但现在，第二子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少年仿佛自己从未出远门一样，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 现在想想，没被拐卖掉也真是个奇迹。 那天，父亲待他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也是从那天起，江星海认了。 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父亲，阴暗狭小的房间，痛苦与遗失。 这才是他的家，他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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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不想挣扎 江星海觉得，自己所谓血缘上的妈妈和哥哥很可笑。 见面后，一句“他带着你藏起来了，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你”就想将自己的苦难十年轻轻揭过。 可笑不？ 女人来了又来，每一次都哭得稀里哗啦。 有时候，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也会来，他总带着悲悯目光，一副可怜别人的样子。 骨子里高人一等无法抹去。 嘁，真欠扁。 但女人的到来也不是没有好处，她给了江星海很多钱。 房屋的续租费，老不死治病的钱，平日里的生活费，一下都解决了。 她最后提出来的，是带江星海走，她想让江星海去B市出了名的变态中学读高三。 那个变态一中的名号简直如雷贯耳，连江星海这种整天不务正业的坏学生都略知一二，江星海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他根本不爱读书。 以前，不管是条件限制还是自甘堕落，江星海在读书方面的兴趣基本为零，要不是为了混个高中文凭，他能横到把学校系主任给打一顿。 但是，江星海最终还是跟着女人走了。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 不想终此一生被困在L市这个三四线城市。 被困在患了老年痴呆记性一天比一天差的老不死的身边。 被困在仿佛没有边际的，走不出去的，不堪的少年时代。 ==== 况且， 外面的花花绿绿莺莺柳柳多招人啊，是不？ ==== 来B市的这个暑假，江星海心安理得地花着“妈妈”给他的钱，他最后的底线，是不搬进有后爸的三层别墅楼。 他拒绝妈妈和哥哥的时不时到访，自己搬了又搬，最后妈妈也放弃找他了，只说不要亏待自己就好，还有，开学去一中报道。 变态一中？ 江星海一开始根本没想去，然而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命运之外的人。 那个哑巴。 哑巴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捞了他一把。 无论他怎么推开，哑巴还是默默地扶着他，虽然江星海后来知道，不过是哑巴认错了人。 不管哑巴出于什么心态做了这个好人，那个雨夜，雨水打湿哑巴软软的头发，沿着他长长的睫毛滴下。 这一幕似乎刻在了江星海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江星海觉得自己魔怔了。 于是他去了一中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那个救自己的哑巴穿着一中的校服，于是他就去一中读书了。 江星海从没想过要接近哑巴，但每一次看见他屁颠屁颠地跟着江星辰，江星海的心情就很不爽。 所以，自己是怎么了？ 逗弄他，威胁他，想把他时时刻刻绑在自己身边。 哑巴。 哑巴。 什么时候，照片对他的威胁减小了；什么时候，他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这么近了...... 他是学校里知道自己真面目的人， 他是不害怕靠近自己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会认真听自己说话的人。 不管内容多么奇怪、天花乱坠，多么幼稚、无聊到爆，他总会面朝着你，安安静静的，褐色的瞳孔倒映着你的面庞。 就像...他已经把你放在心上一样。 ==== 江星海本来，只想找个玩物打发时间，却发现自己陷了进去。 但是，他不挣扎。 |
人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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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弟弟 当时，母亲只来得及带走一个。 她忍着痛，长臂一捞，捞走了离门更近的哥哥。 父亲有暴力倾向，打伤了她，等她下了病床带人回去讨弟弟，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那个**已经带着弟弟走了。 去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 在江星辰的印象中，自己一直有一个失踪了的弟弟，母亲一直在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也想找到弟弟，因为那一份少不经事懵懂的陪伴，早已深深的刻在心底。 更何况，他和弟弟，是同卵双胞胎。 同源而生，是从母胎一片黑暗混沌之中，就断不掉的羁绊。 十年分离，再次相见，他已不是回忆里的奶娃娃。 弟弟长成了一个充满戾气，桀骜不驯的陌生人。 即使面前这张脸孔和自己一模一样，江星辰还是不愿去承认，这个人叫江星海，是他的亲生胞弟。 原以为热泪盈眶的重逢变成了无稽之谈，江星海的冷漠切断了他十年来对弟弟的一切幻想，炙热的心冷却下来。 江星海排斥母亲和自己。 母亲每日摸着双胞胎小时候的照片掩面哭泣，他开始反感那个叫做江星海的家伙。 他算什么弟弟，他不过刚好叫和自己只差一个字的名字而已。 他只是刚好叫江星海的陌生人。 ==== 都说双胞胎心意相通，江星辰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只不过他和江星海相通的地方，是互相讨厌到了极点。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江星辰想不出来。 从记忆清晰的时候开始，他就待在一个由妈妈和继父重组而成的家庭里。 重组后的家庭富丽堂皇，家庭完整，衣食无忧，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心里却是走独木桥一般的心思。 孤独，煎熬，无路可退。 说寄人篱下太矫情，说Happy together太牵强。 他努力做一个好孩子。 周围永远充斥着赞叹与掌声，他总是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同时，也比同龄人更早尝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他想与弟弟分享这一切，好也好，坏也罢。 但江星海拒绝走进他的世界。 江星辰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弟弟在他心里的形象愈加崩坏，厌世，极端，不思进取的臭小子—— 你缺爱也没必要报复在我身上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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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异性恋 江星海是个异性恋，万花丛中过，凭借出色的外貌和母亲给的金钱，一个暑假就把B市各大夜店泡了个遍。 这点，江星辰非常清楚。 所以当江星海来到自己面前宣告主权时，他认为这是一种弟弟对哥哥的报复手段。 事实上，一开始江星海就是那么想的，他想在一中无聊的生活中圈养一只听话的宠物。 只是到了后来，江星海对萧芽这只宠物是什么情感，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 圣诞夜的那个晚上，对于萧芽来说，就像一个奇迹。 他在有生之年和人牵手跳舞了！那个人居然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同桌江星辰！ 想到这里，萧芽将女装的羞耻完全丢在脑后，沉醉在那一晚无法自拔。 早读。 文小艺破天荒地走到萧芽的座位旁，借着发作业的理由，对萧芽说：“昨天骗你的事情...对不起了。” 萧芽闻言抬头，只见少女脸上失魂落魄的样子。 明明被骗的是自己，她怎么更像受害者？ 萧芽抽走她手中的作业本，一个眼神都没多给。 文小艺昨天给他开的玩笑，有点太大了。 如果不是江星辰适时出现，萧芽觉得自己会台上失态，不住颤抖，晕过去都有可能。 萧芽是一个无法向外界表达的哑巴，他对于人群、社交的恐惧与排斥，常人无法想象得到。 被忽略的文小艺神情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江星辰回到了座位，他看见站在萧芽旁边的文小艺：“站这里做什么？” “啊，我发了下作业。”文小艺慌张离开，中途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令她彻底死心。 坐在最前的那两个人，有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与气氛，周围的郎朗读书声都被隔绝在外，他们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彼此。 即使其中一个是众星捧月的宠儿。 即使其中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哑巴。 即使他们的身份根本就不般配。 但此刻看起来，却出奇的和谐与温暖。 文小艺回想起刚才萧芽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和他现在面对江星辰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似乎，在江星辰转学进来之前，萧芽对任何人几乎都视如空气，固执地守护着只有自己一人的方寸天地，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现在—— 萧芽那个小哑巴，正对着江星辰，露出他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过的甜美笑容。 “啊...”文小艺苦恼地出声，“一个男的干嘛长得那么像女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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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再婚 父亲要再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前，萧芽已经有接近三个月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班主任告知萧芽，他爸爸来学校找他，那一瞬间，萧芽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的父亲从来没有为他参加过学校的家长会，从来没有接送过他上下学，从来没有打电话向老师关心他的情况。 哪怕...以萧芽的情况，他本需付诸比普通父母更多的关心。 而从来对自己避如蛇蝎的父亲，今天居然来学校找自己了！ 萧芽的内心泛起惊涛骇浪，不禁连跑带跳地奔向校门口，去见——他的父亲！ 却在看见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萧芽踌躇了。 见到面，父亲的样子还是如往常一般冷漠，看他的眼神仿佛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个男人把萧芽叫出来，第一句话说的是：“你从家里搬出来吧。” 萧芽怔在原地，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 小哑巴被告知他父亲在校门外等候的消息时，眼里闪过了不敢置信又欣喜之极的光芒。 感受到萧芽兴奋的气息，江星辰也随之高兴。 但是，思绪一转。 江星辰想到小哑巴失踪那晚，自己去通知他父亲时的场景...... 江星辰的表情凝固下来。 他从未见过那么不关心自己孩子的人，仿佛小哑巴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不，或许，那人对陌生人的态度都比对小哑巴要好。 小哑巴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两节课过去了，江星辰有些不安。 平常给小哑巴发短信，对方很快就会回复。 而今天，两节课间发出去的消息都无人问津。 江星辰看了看窗外，这几天的天气都阴沉沉的，天暗得很早，外头风也很大。 最后一节自习课萧芽还是没有回来。 江星辰放下笔，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借口问了问了句萧芽请假有没有请假，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思绪凝滞地走到教室门外，江星辰直接给萧芽拨了个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一声惊雷拽回了江星辰的思绪。 不消多久，窗外下起雨来，一道又一道雷光闪过，窗边同学纷纷拉起窗帘。 “啊...没带伞，待会儿怎么回家...” “别吵了，安心写题吧，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雷雨天气最讨厌了，这么冷的天居然还下雨。” “这雷声吓死人了...” ...... “班长，这是我们班元旦晚会参加礼仪队的名单，”易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江星辰旁边，“你确认一下——哎——” 易睥看着江星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理都没理会自己，“莫名其妙，这是要早退么......”他伸长了脖子看江星辰走路带风的背影。 “哎！我说易睥你一米九的大个子挡在前边干嘛呢？挡着我抄上节课的笔记了！” 易睥回神，“抄吧抄吧...”嘟囔着走回最后一排座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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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雨中 “我要再婚了，”男人面无表情，他一向如此，从未将萧芽当做过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得搬出去住。” 萧芽其实想说，他一直住在宿舍的。 他怕用手机打字太慢，他想用手语，但又想到男人看不懂手语。 挥舞的手又垂下来。 一般人都看不懂手语，所以萧芽一直用文字形式与人沟通，而身为一个哑巴的父亲，男人从来没有与萧芽交流的欲望，更不用说学会与他交流的方式。 男人见他不说话，“我的意思是，你找个时间，把你放在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搬走，房子我给你找好了，租金你不用管，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照样不会少，打你学费那张卡上。” 一字一句，仿若在和一个乞讨钱财的人划清界限。 萧芽忍受不住从内心深处翻涌出来的悲哀，眼中一下噙满了泪水。 就这样，没有任何机会留在那里了吗？ 那个有未谋面的母亲生活过的“家”。 那个虽然毫无温暖却属于自己的“家”。 萧芽一直觉得自己像只蜗牛，迟钝，缓慢，背上的壳是他的家，虽然经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份沉重。 而现在，蜗牛的壳要被赐予他的人收走了，失去了背壳的蜗牛，同时失去了避风的港湾，躲雨的住处，很快，就会死在他的世界中。 孱弱地，孤独地死去。 ==== 萧芽不知道自己脸上面如死灰，或许是他绝望的样子吓到了面前的男人，男人犹豫后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我也根本不想尝试。” “你的母亲根本不是适合生孩子的体质，能怀孕简直是天方夜谭，当年我百般劝阻，她还是坚持生下了你，我付出的一切，爱也好，恨也好，都在你母亲身上用尽了，再也无法多出分毫用在你身上......” “我知道我很不对劲，我这些年，得了躁郁症，抑郁症，费了很大功夫才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你总会让我想起她，你很像她。” “我不能有情感，情绪一旦失控，我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我想摆脱你的母亲，也是时候摆脱了，所以，请你也离开我。” “不要再回来。” ...... 萧芽的脑海中不断重复那个男人说过的话，仿佛一串摆脱不掉的魔咒，逼他去认清现实。 自己，终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成为了一个被抛弃的人。 萧芽晃过神来，发现自己脸上是冰凉的液体。 一滴，又一滴。 是雨？ 还是自己哭了。 雨水和泪水在同一时间倾了阀，萧芽坐在不知名的马路边，将自己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单音节的哭声。 那是他从来没有的悲戚的声音。 雷电将他孤独的身影和嚎啕的大哭遮掩在夜色之中，雨水冲刷着他的全身浸涌进他的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在雨中呆坐了多久。 直到， 一把雨伞在自己头顶上撑起。 那个梦中的少年出现在他身旁，挡去了一切悲伤。 ==== 那少年伸出了一只手，就像之前邀请他跳舞一样，“回去吗？” 回去吗？ 萧芽一阵恍惚。 没有了家，自己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回去吧。”那人没有动，维持着俯身伸手的动作，彷如一座艺术家用心雕刻好的石像。 萧芽眼前只剩下了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伸向自己的手。 然后他握住了。 那一瞬间，他似乎从自己的心里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天使和魔鬼都在发出的声音。 大雨滂沱。 萧芽扑到江星辰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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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洗澡 他穿着宽松的T恤当睡衣，浅色运动裤当睡裤，一会儿爬上床玩游戏机，一会儿下床做伸展运动。 江星海很烦躁。 这么晚了哑巴和江星辰都没回来......这两人不会一块出去玩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焦躁不安，江星辰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会对萧芽出手了吧！？ 就在他已经脑补出十八禁内容的时候，宿舍的门锁开了。 全身湿透的江星辰抱着同样全身湿透的小哑巴进了屋，后者闭着眼睛，不省人事的样子。 “他怎么了？”江星海迎上去。 “小声点，”江星辰皱眉，“他累了，睡着了。” “睡着了？”江星海很惊讶哑巴全身淋成这样居然还睡得着，“得洗个澡吧。” “嗯。”江星辰难得意见与星海一致，抬眼，“你干嘛？” 江星海的手在距离萧芽额头一厘米处停住了，“叫他醒来去洗澡啊。” “不用，”江星辰在狭小的空间内，抱着萧芽避开江星海，径直走向浴室，“我帮他洗。” 直到浴室门被江星辰一脚关上，江星海才从怔惊中回过神来。 江星辰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说了什么？？ 他，要帮萧芽洗澡？？？ WTF. ==== 萧芽迷迷糊糊中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光飕飕的，四周充满了温暖的水蒸气。 睁眼。 此情此景，令他恨不得重新晕过去！ 他的两只胳膊，被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攥在手中。 萧芽坐在中间的小板凳，背后靠着滑不溜秋的墙壁，右边，半蹲在地上的江星辰在为他搓腰，左边，一只手举着花洒的江星海往他身上淋水...... 为什么...他们仨现在同时全裸着的呀！！！ 啊！！！ 我的天。 萧芽摇了摇头。 我一定是在做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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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寒假 四人间三个人住。 还是挺挤的。 所以，肢体接触也挺多的。 萧芽还是过去容易害羞脸红的性子，与那兄弟俩，不管是和谁有了过分的亲密接触，都会第一时间逃得远远的。 直叫人心痒痒。 什么叫过分的亲密接触？ 江星海为了束缚他，总是搂着萧芽的脖子去教学楼上课，就是那种一只胳膊都放在你肩上的那种，身高挺合适。 萧芽完全是半被威胁半被逼迫，他从前真的很排斥和人这么亲密的！ 后来，江星辰也喜欢这么搭着萧芽肩膀了，很多时候都是故意做给另一个人看。 萧芽被他搂着的时候，脸上才不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宿舍暖气是不足的，但江星辰早在他搬来不久后就装了个空调，江星海经常光着身子出浴室，江星辰也顶多穿个胖次。 两人都是健美修长的年轻身躯，萧芽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每天总有俩活色生香的裸|男在你面前晃，你会是什么感觉？ 还他妈在小基佬面前晃。 真是血气上涌。 更令人受不了的，是江星辰爱帮萧芽擦头发这件事，每次萧芽洗完澡他都打开毛巾迎接，擦完了还给吹，一条龙服务。 哑巴那头软软的湿发我也想摸！江星海总是在心里恨恨地想。 特别是哑巴刚洗完澡，全身散发着诱人的沐浴露香味，混着他自己的奶香，别提多撩人了，真想咬一口。 ...... 所以说，血气上涌的绝不止萧芽一个人。 ==== 迟来的寒假，成功阻止了三位血气方刚的少年爆体而亡。 萧芽小哑巴去外婆家了，B市不远处的乡下。 江家在B市有豪宅，江星辰自然是跟着妈妈住，但江星海就难说了。 他又夜夜泡酒吧去了。 ==== 在这个寒假，萧芽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江星辰的短讯，所以他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与他的同桌聊天。 微信是江星辰教萧芽玩的。 以前，在萧芽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三种人，家人，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 他从来没有朋友，不需要微信那一类的社交软件，但现在不一样了，江星辰往他手机里下载了社交软件，帮他注册的号码，还把他拉入了班级群。 虽然萧芽从不在班群中说话，但他一直默默地看着班上同学们的互动，特别是每一次江星辰出来讲话，他就像迷弟一样关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人生中第一次呆在班级群里，感觉很微妙。 此后，萧芽的世界里的三种人分为是，家人，江星辰，和其他人。 叮咚——微信新进一条信息。 江海：除夕了，想我吗？ 萧芽的脸倏然红了起来。 唔，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爱耍自己的大魔王。 此后，我的世界分为四种人，家人，其他人，江星海和江星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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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新年快乐 江星海喝醉的时候给萧芽发了一条微信，等他清醒过来要撤回已经晚了。 那时正好一个妞过来搭讪，“小帅哥，除夕晚上了还一个人出来呢？” 已经除夕了吗？ 江星海摆弄着手中的手机，脑袋一抽，一条信息已经编辑好发送出去了。 除夕了，想我吗？ ——我好想你。 喝那么多酒，想把你从脑海中赶出去，但你那又呆又蠢的样子就是挥之不去。 老子现在恐怕对着大波女都硬不起来了！ 都怪你，蠢哑巴。 自己，这么帅这么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一高中混混... 居然被一个毫不出彩的哑巴掰弯了？？？ 啊......好烦！ 弯了，好烦。 弯的对象不喜欢自己，好烦。 弯的对象喜欢的好像还是自己最讨厌的哥哥，好烦。 还是接着喝酒好了。 但是，好像那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自己会背诗了？？？ 都怪你，蠢哑巴。 闹着玩的补习居然是有效果的，这不符合我的人设啊，草！ 嗡——手机传来震动。 哑巴回消息了？！ 零点。 又呆又蠢的哑巴：新年快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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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烟花 江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江星海回家吃饭，虽然已经过了年夜饭，但好歹算作母子相认饭。 也幸好她不知道江星海是被江星辰威胁过来的。 “你再不来，我有的是办法冻掉你的卡。” 坐上饭桌，江星海在江星辰面带微笑的目光中，咬牙切齿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了饭吃水果，吃完水果陪江妈唠嗑。 江妈在外面，漂亮风光、精明能干的女中强人。 在家里，却和世间的妈妈一个样，家长里短，唠叨没完。 特别是，她和星海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真的有太多话要讲。 后爸早早避开，江星海难得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难得的温馨氛围，被一阵门铃声打破。 别墅外来了一群后爸朋友还是亲戚的什么人。 也是奇葩，他们大晚上的，来拜年。 关键是，他们带了一堆小孩。 当年江星辰带上高铁的刘阿姨的孩子也在列，当时好歹也是一个小孩啊，现在是，一堆刘阿姨的小孩。 江星辰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后来...... 家里架起了几桌麻将。 江家两兄弟被推出门带小孩。 小孩们在刘阿姨家小孩的带领下，纷纷拿出了自己收藏的花炮，有点完搁地上不动的，点完原地爆炸的，点完往天上冲的，还有点完撒丫子往周围跳火星的...... “大哥哥，我们听说你家有个好大的花园可以放花炮！你带我们玩好不好啊！！！” 江星辰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江星海。 得，原来都是来我家花园约炮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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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芽收到了江星辰发来的视频邀请，届时他正窝在小小的沙发上陪外婆看电视，铃声一响，吓了他一大跳。 外婆家没WiFi，但萧芽每月的数据流量都用不完，更何况这是同桌打来的！ 一定要接！！！ 萧芽在外婆奇怪的笑容中躲进了自己的卧室，颤抖的手点击接听。 入目的是一片烟花雨。 七彩斑斓，在夜空中绚烂之极。 那端传来的声音很嘈杂，除了远远传来的烟花的声响，大多是小孩的嬉笑与吵闹。 手机外放音很大，萧芽心虚地看了看卧室门那边，从枕头底下翻出耳机插上。 对方手机上的画面切换，前置摄像头，一张熟悉的俊脸闪现眼前。 江星辰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 瞬间，萧芽的世界清静了不少。 “萧芽，听得见吗？” 耳畔传来青春期少年磁性的声音，萧芽戴着耳机的耳蜗痒痒的，仿佛，心心念念的同桌就在他耳边说话。 第一次与人视频聊天，萧芽不争气地脸红了。 幸好画面非高清，房间灯也不是很亮。 “点头？”江星辰盯着屏幕，小哑巴呆呆的一动不动，他还以为网卡了。 萧芽慌忙点头。 “听得见就好。”江星辰笑眼弯弯，带着镜头转身，用前置摄像拍身后夜幕中的光景，“送你的新年烟花，新、年、快、乐！” 画面如此美好。 时光在这一刻静止多好。 他站在烟花下，闪耀得不像话，烟花也成了他的陪衬。 他的眉眼，他的笑容，他的黑白相间羽绒服，他的一切的一切，在新春这一夜，被某人深深刻入脑海。 这般耀眼的烟花。 这般耀眼的少年。 倏然，萧芽似乎被烫了眼睛，灼热得想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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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视频电话 手机上的画面一直在移动。 萧芽安静地看着江星辰给他带来的远程画面。 镜头越过人，越过门，越过窗，最后落在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背影身上。 耳机里传来江星辰对着那人叫了声“喂！” 沙发上的他回头。 唔，头发长长了。 平日往后梳的刘海垂在额前，就和他在宿舍休息时一样，他卸下全天防备懒庸下来，整个人柔和不少。 顺带着，一头桀骜的银发也柔顺许多。 整个人变得像朵娇艳的白玫瑰...... ？？？ 江星海像朵娇艳的白玫瑰？？？ 萧芽甩了甩头。 我怕是看了假的视频。 ==== 说出来真没人信。 堂堂一中学生会会长。 堂堂一中坏学生老大。 两个人会有一天你争我夺打得不可开交。 就为了和小哑巴视频。 画面和声音全部乱七八糟——萧芽不得已摘了耳机。 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手机最终落到了江星海手里。 开玩笑，江海是谁？ 千万人里单挑出来的，实战经验比他老哥不知高多少，江星辰的跆拳道段数根本不在话下。 “这他妈是我的手机！”江星辰难得难得，爆了粗口。 什么弟弟？ 这牲口比自己晚出生五分钟，力气居然这么变态。 “就借一下。”江星海坐在冰箱顶上，带着青了一只眼睛的脸凑到镜头前，唤了声，“哑巴？” 看着画面里的人嘴巴一张一合，配着那只熊猫眼有点滑稽，萧芽不禁咧嘴笑了。 江星海你也有今天。 萧芽重新戴起耳机，对方的话清晰入耳，“哑巴你在勾引人吗？” 萧芽一愣，自己怎么了？ 卧室空间小，暖气足，萧芽就穿了一件较薄的系扣睡衣。 最上两颗扣没系，由于半躺的姿势，衣领向两边大大敞开，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精致的光，再往下，粉嫩的乳|头若隐若现。 “再把纽扣解开一颗？”江星海戏谑的声音传来。 啪嗒一声，满脸通红的小哑巴挂断了视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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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顶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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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宿命 开学。 进入紧张的高三下学期。 但这对于小哑巴和那俩兄弟都没有任何影响。 萧芽是十年如一日专心学习的书呆子。 江星辰是十项全能高高在上的优等生。 江星海...他贯彻着一直以来放弃治疗的精神。 Whatever，开学了。 然而这次开学，对萧芽来说，是个噩梦。 他生命中最不想遇到的那个人来了。 宿命轮回，噩梦再次浮现。 苏铭。 ——他是萧芽童年时代的噩梦。 ==== 苏铭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就有女生发出赞叹的声音。 讲台上的这个人，嘴角始终带笑，笑意却不及眼底，热切与偏执掩盖在微凉的目光之下。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萧芽身上。 江星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小哑巴他在...发抖？ “苏铭同学的入学考成绩和班长的期末成绩相同，仅比我们的年级第一萧芽同学呢，差0.5分，这个座位嘛，就暂时不换了，苏铭同学和我们的严井同学...” “老师，”苏铭微笑着打断班主任的分配，“我很想和第一名的萧芽同学坐同桌，不能现在换么？” 这可是只笑面虎啊......班主任顶着苏铭强势的目光，强颜欢笑地转向江星辰，“那班长...要不你...” “不行。”江星辰漠然拒绝，“萧芽习惯了我当他的同桌，我也习惯了身边是他。” 班主任汗颜，这可怎么办...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 桌下，江星辰拉着萧芽的一只手。 他的余光一直在小哑巴身上，发现小哑巴从那个叫苏铭的人进教室开始，就没抬过头，一直将自己的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藏进桌子里。 “老师，我记得班规好像说...”苏铭似乎没把江星辰的拒绝放在心上，“座位由成绩决定？” “是啊，”班主任点头，“但是你和江星辰同学...现在是平分。” “那我和他单独再考一场，”苏铭提出，“老师您来出题。” “？”班主任表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很委屈，“考...考什么？” “考什么？”苏铭挑衅的目光落到江星辰脸上，他伸出手直接指向后者的方向，“你来决定。” 江星辰迎着苏铭的视线，脸色不耐。 “怎么，班长大人不敢？” “我只是觉得无聊。”江星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哑巴。 小哑巴究竟怎么了，不安到把自己的手都抓出汗了。 “你要是输了，劳驾少来烦我和我的同桌，”江星辰抬眸，“你爱考什么考什么。” “那我们追加一套理综题，谁分数高，谁才能和我们的第一名坐同桌。” “成交。” 战争一触即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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