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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身份的转换(民国 主仆 兄弟)[第2页]

作者:凝靛怡水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1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沈先生,少爷,晚餐准备好了,老爷让你们回去呢。”下人出来的正是时侯,否则沈秋陵都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会一巴掌扇上去。
许金和中午就吩咐了下人们准备晚餐,一下午时间,也是费了些心思,才备了一桌丰富的菜肴。许金和招呼着方绍华和沈秋陵入桌吃饭,许南跟着也坐到椅子上,也不敢抬眼看父亲,只是持着筷子夹着眼前的几道菜。
这样的饭席,喝酒是难免的。方绍华和许金和互相推搡着倒着酒,沈秋陵也时不时站起身为两人填满,一杯杯白酒下肚,盘中的菜却几乎没有被动。方绍华推推沈秋陵,用下巴弩驽桌上的菜。沈秋陵的胃一直不好,刚才又空腹喝了几杯,怕是一会儿又要胃疼。
微微有了些醉意,许金和才注意到一旁低着头吃菜的儿子“你就光顾着自己吃,怎么不知道给长辈敬杯酒?”
听了父亲的话,许南抬起头面露难色。他本就不爱喝酒,再加身上还有伤,喝那一杯高浓度白酒也真是难为他“爸,我不会喝酒。”
“一个男人,酒都不会喝,还算什么男人?”也可能真的是喝醉了,许金和在这种情况下,难得的没有骂许南"你这性格还是要多历练。“说着话,伸手拿过酒瓶亲自倒满一杯白酒递给许南”敬杯酒。“
沈秋陵不知道今晚是因为许金和喝多了还是怎么,总之这样的态度对待许南,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一个做父亲的,有几个是整天对着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宝贝长宝贝短的哄着。
”爸,我身上有伤呢,不能喝酒的。“许南到底也是要些面子的人,这样的话怎么也是不好大声讲出来,只能微微偏了头低声说到。
除了许金和,还真没有第二个人听见。不过沈秋陵看许金和那瞬间沉下的脸,就知道许南肯定是说了些什么话拒绝了,只见许金和”啪“的把杯子撂在桌子上,杯中的白酒也洒了出来。
沈秋陵觉得刚才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都白说了,这家伙真的是油盐不进。无论如何,他父亲现在亲自倒酒给他,怎么也应该给他这个面子啊,总不能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不是?
许金和”嚯“的一下站起身,眼看都已经怒火中烧,方绍华连忙把他拉回椅子上,笑道”孩子不舒服,你干嘛非逼他喝这杯酒,再闹出病来。“
沈秋陵听了这话,在心里暗暗撇撇嘴,劝别人永远都是好听的,真要放到你自己身上,我要是敢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让你下不来台,都不知道要被你打死几回了。不过一想,这许南也实在是不懂事,难怪许老板总不给他好脸色看。
沈秋陵端起酒杯站起身“许哥,我和小南差不多大,又都是小辈,刚才我和他在外面聊天,他是真的不舒服,这杯酒我就代他敬您了。”
许金和叹了口气,缓缓脸色也端起了酒杯“秋陵啊,许南要是有你一半懂事,许哥,许哥哪怕给他磕头都行啊。”
这句话说的,都带着些许的哭腔。许南坐在一旁,尴尬的低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但一想到平日里的痛打,好像也没有那么内疚,不过,就是不想抬头。
酒过三巡,众人站起身,一时都觉得有些眩晕。天色已晚,许金和也不好再拖着两人,便送了他们回客房休息。
微醉的沈秋陵窝在沙发里抱着垫子,眉头轻轻皱起,长睫下惺忪的醉眼望着窗外,鼻头冒出些许的汗珠,脸颊微红带着些许的醉意。方绍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胃疼?”
沈秋陵摇摇头,接过牛奶“谢谢少爷。”其实他是真的胃疼,本身胃就不好,又空腹着喝了几杯白酒,胃不疼才怪。
方绍华看得出他胃疼,也不揭穿他,坐在他身旁又道“以后再喝酒,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别逞能,能不喝就不喝,省的把胃闹出毛病来。”
沈秋陵点点头,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牛奶进了胃,连着心里都暖了起来。
“要是还不舒服,就去床上睡吧,也不早了。”方绍华说着说着,自然而然的板了脸教训道“以后自己注意点儿,别动不动就不吃饭惹了这磨人的胃病,以后再让我发现我可收拾你了。”
沈秋陵咧了嘴傻笑着点点头,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问道“少爷,许南不是许老板的亲儿子吧?”
“怎么问起这个了?”方绍华看向沈秋陵“许南和你说的?”
“我们俩聊天,他一不小心说走嘴了。”
“许老板原本有个女儿,七八岁左右就去世了。他想这家业也没个人继承,正好有个远方亲戚,许南是她丈夫的侄子,他们家里也贫困得很,才把许南才被过继给许老板。许南来时四五岁懂事了,也明白许老板不是他亲爸。”
沈秋陵倒也没多意外,只是感叹道“难怪他性格不像许老板,他心里恐怕从没彻彻底底的认了这个父亲。”
方绍华叹口气苦笑着继续道“许老板表面看着温和,实际上脾气大的很,盼着这唯一的儿子有出息,可他又偏偏不争气。许老板那火气上来说打就打,火发了也不会哄哄。这孩子心思本来就重,这打几顿一来二去就有了心结。”
“也难怪许老板生气,许南也的确是不懂事。”沈秋陵想想又道“今天许南闹得那几出,怕是许老板回去又是一顿狠揍。”
“恨铁不成钢嘛。”方绍华摇摇头,也真的是替自己这个兄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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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罚他跪一晚时,怎么忘记让他吃饭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方绍华见沈秋陵神情略显得疲倦,便吩咐他回房休息。沈秋陵出来反手带门之际,一个黑影瞬间在眼前闪过。虽然觉得可疑,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沈秋陵没有声张,只是快速跟了上去。
似乎发现了后面有人跟着,黑衣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转身顺着二楼窗户跳了下去。就知道不是好人,沈秋陵也紧跟着下去,到了院子,才喊了一声“站住。”
黑衣哪里肯听他的话,撒开腿兔子一样向门口奔。沈秋陵知道这么追八成是徒劳无功,突然想到之前和许南在院子里散步时发现的小道,便绕道追了过去。
沈秋陵的突然出现吓了黑衣一跳,随即亮光一闪,从衣服里拔出把一扎宽的匕首,一下子扑向沈秋陵,刀尖直逼胸口。
来不及半丝犹豫,沈秋陵侧过身一闪,躲过了这锋利的刀尖,却也和黑衣彻底纠缠住了,两个人几乎是近身肉搏,黑衣手持着刀,略占了些许的优势。左闪右闪,沈秋陵拼命的打掉了黑衣手里的刀,却也被刀尖深深地划中,鲜血涌了出来,滴答的满地都是,也顾不得这些,强忍着痛飞出一脚将黑衣踢翻,趁着他躺地的当口儿,
反剪了他的双手在身后。
“干什么的?”
黑衣低了头一声不吭,沈秋陵伤口疼的厉害,心也跟着烦躁得很,踢了他后腰一脚,狠道“说话。”
四周静下来,黑衣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用力的挣扎。沈秋陵用脚把一旁的匕首踢过来,捡起抵在黑衣的脖子上“哑巴,是吗?”
本想着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但毕竟这是在外人家,沈秋陵想想自己也不好就这么抓了人,便道“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回去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就光明正大出来谈,别做背后下手的小人。”说着话,松了黑衣的手“滚。”
沈秋陵看着黑衣翻了墙出门,才脱了外套绑在受伤流血的手臂上。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才回了房间。
冲了个澡,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沈秋陵才躺到床上。这一夜睡得十分不踏实,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沈秋陵,秋陵,起床了。”
是二少爷的声音,沈秋陵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方绍华瞥见他手臂上渗出血的白衬衫,吓了一跳“怎么弄的这是,你干嘛了的?”
方绍华进了屋关上门,听沈秋陵讲了昨晚的事,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充脑门,扬了巴掌夹着风就要抽到沈秋陵脸上。知道少爷动了怒,沈秋陵也不敢躲,下意识缩了脖子闭上眼睛。
“滚床上坐着去。”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毕竟在外面,脸上留了巴掌印到底是不好看,方绍华强压下怒火,狠了句话就开门出去。沈秋陵乖乖的坐到床上,看着少爷拿了团纱布进来。
方绍华脱了沈秋陵身上浸着血的衬衫,处理了伤口,一层层的缠着纱布。沈秋陵见方绍华黑着脸一声不吭,心虚的很,咬着嘴唇若忍着疼,连大气都不敢出。
“啊!杀人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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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少爷说他一会儿要揍你!

“啊!杀人了!杀人了!”
女人尖尖的惊叫声充满整个楼内,震得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方绍华打好沈秋陵手臂上纱布的最后一个结,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门。声音是从许南的房间传来的,一个少女模样的下人捂着脸从里面跑出来,正巧和闻声赶来的许金和撞在一起。女孩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一声不吭继续向楼下跑。许金和见这是自己儿子的房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甘心的走了进去。其他人见老爷进了屋,才都跟了进去。
沈秋陵只觉心脏扑通扑通的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跳出来一般。跟着进了屋,目光扫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把刀正插中胸膛,凌乱的头发,张大的嘴巴,瞪大的双眼满满的惊恐,似乎死前受了很大的痛苦。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许南。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几个下人手忙脚乱的扶住欲倒的许金和,向门外大喊道“快备车,去医院。”
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当白布单盖在许南脸上的那一刻,已经数不清许金和是第几次晕倒了。沈秋陵想要上前,却被方绍华拦住“你不去人家都会主动找你的,别上前免得让他情绪更激动。”
沈秋陵听了话,站在原地不再上前。片刻,几个红着眼的下人冲了过来“沈秋陵,你还我家南少爷的命。”
沈秋陵缠了纱布,换掉了带有血的衣服,倒没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这几个下人不过是听一个人说昨晚沈秋陵带着血迹从外面回来,还有就是今早方绍华向下人要了纱布。不过这个时候,怕是他们的情绪也是一时难以平复下来。
沈秋陵默默地不吭声,他知道许南的死断然不是自己干的,但他看许南身上的那把刀,和昨晚黑衣的那把一模一样。
几个人见沈秋陵不说话,拳头握的咯嘣咯嘣响,直直的挥向沈秋陵,却被一股力量拦下来,方绍华冷声道“想干什么?胆子有些大吧。”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沈秋陵好像回到了父亲母亲死时的那个场景,那种悲痛欲绝,难受到简直无法呼吸,想哭,却又如传说中没有泪腺的骆驼一样,一滴眼泪掉不下来。
”您是沈秋陵先生吧,我们是警察局的。““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子亮出身份证明”我们接到报案,许公子的死您有重大嫌疑,请和我们走一趟。“
沈秋陵转过头看向方绍华,眼神中的无助让他看得明显。十年前沈秋陵刚到方家,也是这样的眼神,让方绍华看得心疼。 “先去吧。”低声却不失温柔的一句话,方绍华知道,沈秋陵不是害怕去警局,而是许南的死,给了他太大的冲击。昨天还一起聊天吃饭的朋友,今天就再也没有意识的躺在冰冷的床上了。
沈秋陵跟着回了局里,机械的回答着警察的问题。从昨晚发现黑衣,与黑衣交手,放了黑衣,到今早发现许南的死,沈秋陵什么也没有隐瞒,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许南,想许南的声音,想许南的那张脸。
“方公子,实在抱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带的人。”警察局陈局长和方绍华一起往警局院子里面走,满脸堆着笑赔着不是“你也知道,在上海我们还是靠着这几家撑着呢,实在是得罪不起,迫不得已也只能委屈您的人了。”
“陈局长客气,有嫌疑被调查是应该的。我来接他回去,也是在他没有问题的情况下。”
虽说方绍华不是上海本地人,但就凭方家的名望,陈局长这个面子当然要给。沈秋陵被方绍华接了出来,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方绍华也没劝他,只是让他坐在车后面,自己亲自开车。
两人直接回了栾津,路上,方绍华告诉沈秋陵,许老板的情绪仍然没有稳定下来,一次次的昏厥最后还是住了院,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喊着许南的名字。其实还有一点方绍华没说,就是许金和同时也叫着沈秋陵,应该是谁告诉他什么了,许金和口口声声喊着要杀了沈秋陵,替儿子报仇。这也是方绍华选择直接回栾津的原因,许金和这个时候要是真的见了沈秋陵,怕是对双方都没利。
沈秋陵坐在后面,安安静静的听着少爷说话,时不时的“嗯”“啊”的答复着。知道自己这次肯定逃不过一顿狠打,但却希望车开得快一点,能快一点到家,快一点进书房,让少爷狠狠地打自己一顿,仿佛这样心中的自责就能减少些似的。
雨林阁里,一个留着胡子的男子吩咐琴女道“しりぞく(先退下吧)”
待琴女出去,桌旁的另一个男子开口道“我听说上海许老板的公子被人杀害了,不知是不是您池田先生的意思。”
“哈哈哈......”池田仰头大笑,片刻敛了笑容,用带着日本口音的中文说道“山本那个废物,竟然被人家给抓了,简直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耻辱!不过我们的第二个计划进展的很是顺利,许南这一死,沈秋陵的情绪受到很大影响,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方绍荣坐直身“您的意思是?”
池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方大少爷,这个东西,就要看你的了!”
“这是什么?”
“海洛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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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 你好像真要挨打了!

冰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沈秋陵这才彻底的醒过来。刚才所谓的河水,不过是少爷一杯凉水倒在自己脸上而已。见少爷手里拎着藤条,心里顿时吓得一激灵,怕是这行为已经惹得少爷很不快,沈秋陵连忙哆哆嗦嗦的起来跪好。
“跪得不舒服了,是吧!”方绍华拿着藤条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大腿,聊天一般的口气问着话。
“不是。”沈秋陵摇着头,嘴里乖巧的回答。
”没事儿,先挨打,打完之后再重新跪。“方绍华话说的平静,用藤条点了点地板”裤子褪了,撑好。“
终是到了这一步,沈秋陵用冰冷发僵的手指解开裤带,褪下了裤子。纵使之前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少爷打自己一顿,但真到要挨打的跟前儿,以往在藤条下辗转喊声的痛苦还是让自已本能的抗拒。
沈秋陵低了头闭上眼睛,咬着嘴唇等着第一下藤条落下来。感受到藤条压在臀肉上,湿漉冰凉,全身都跟着一抖。忽然感到身体轻了下来,紧跟着一阵风刮下,藤条狠狠的砸在臀上,连着五下,硬是把汗珠从沈秋陵的额头上逼下来。
五条白印横贯在臀部,迅速鼓起破皮渗出血珠成一道道血棱子。方绍华是用足了劲狠打,打的又快又猛。沈秋陵的喊声几乎已经到嗓子眼,连忙抬起手臂把拳头堵在嘴里。
方绍华给他留了几秒钟,又扬了手抽下去,狠到直接把沈秋陵掀倒在地。挣扎着想起来,却不料藤条直接继续往下落,不顾地方的狠抽,背上,腿上,屁股上,甚至是手臂上的刀口。方绍华像是认准了手臂上那条刀口,几下藤条抽上去,鲜血随着皮肉飞溅,疼的沈秋陵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
“疼不疼?”方绍华停了手,藤条抵在刀口上“告诉我,疼不疼?”
“疼,疼。”沈秋陵说的几个字像是从肺里掏出来的一样,哆哆嗦嗦像小猫一样呜咽“少爷,少爷我知道错了。”
方绍华持了藤条几下又抽在同一部位“知道疼是吧,知道疼还作践自己。把嘴闭上,疼也给我受着。”
沈秋陵不敢再吭声,再一次把拳头堵在嘴里死死的咬着。方绍华打了几下也饶了那道伤口不打,而是把藤条重新转移到屁股上。
藤梢抵在臀肉的伤口上,沈秋陵身子本能的一抖方绍华看得明显,但也只是冷声道“起来,撑好。”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向外面流着血,疼的脑袋里似乎已经没有意识,模糊中仿佛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起来,沈秋陵沾了鲜血的手指在地上划着,真的是疼的迷糊了,只觉得这样就能使上力气一样。
方绍华心里也知道他疼得厉害,却还是几藤条补在臀部。沈秋陵身子微微的蜷了起来,疼痛似乎让脑子清醒了,终于知道要撑了手臂重新趴好,哆哆嗦嗦鼓捣了半天,剧痛还是让手臂一软,身子就又倒了下去。
“这就撑不下去了,是吗?”方绍华又一藤条狠抽了下去“沈秋陵,我再问你一遍,疼不疼?”
“疼。”沈秋陵声音沙哑的厉害,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却又不得不回方绍华的话。
又连着几藤条抽下去,臀部的皮肉夸张的绽裂开,血沫随了藤条飞溅出来,却丝毫没有触动到沉着脸的方绍华。
”沈秋陵,你还能感受到疼,那许南呢?他永远都感受不到了。“最后一句话,方绍华说得很轻,却偏偏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沈秋陵胸口的最深处。
”你一时的错误,是拿许南的一条命,许老板的后半辈子为代价的,你该打。“话音落下,藤条又狠狠的咬在臀肉上,却也出乎意料的把沈秋陵的眼泪打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如洪水般涌出来,滑过脸庞滴滴打在地板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方绍华是不允许沈秋陵哭的,连红了眼圈都不行。曾经有一次,年龄还小的沈秋陵真的是被一拳头粗的棍子打的狠了,硬是被逼出了几滴眼泪,正好被方绍华看见,嘴里喝着让他憋回去,手中的棍子落的也一下比一下狠。对于疼痛的本能反应,眼泪不受控制的向外流,换来的也只是更狠的打。晕过去又重新被打醒,折腾了半天,终究是控制住了眼泪。
从那以后,沈秋陵没掉过一滴眼泪,至少是在方绍华面前,因为他知道,眼泪换不来同情,只能换来的是一顿狠打。
刚才还充满响亮鞭打声的房间里现在除了抽泣声,就只有无数个对不起。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许久,也许是哭累了,抽泣声渐渐平息下来,嘴里越来越轻的对不起就越显得清晰。
”哭够了?“
方绍华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沈秋陵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以前因为哭而挨的狠打,那种不知何时是头,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如同药膏敷在伤口上一般,仿佛瞬间哪里都不疼了,”腾“的一下起了身,把所有力气都用在那只还算完好的手臂上,努力的撑好身子,嘴上乖巧的认错”少爷,秋陵刚才忘了规矩,还请少爷责罚。“
方绍华嘴上也不追究沈秋陵刚才不合规矩的痛哭,只是用手中的藤条告诉他自己心中的不满。几下藤条抽在背上,白色的衬衫一条条的撕破,露出背上一道道的血棱子。
这么重的打,又是打在背上,沈秋陵不出意料的摔倒在地,却又只能咬咬牙挣扎着起身重新撑好,然后藤条又在背上一顿肆虐,再一次摔倒,再一次起身。也不记得这样反反复复的进行了多少次,好像最后意识越来越微弱,眼前愈加的发黑,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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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绍华,这一次你真的把孩子弄哭了......

这顿打没有进行他们两个的心理描写,为后续做铺垫吧!
那些潜水的,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楼楼就没有很虐,只有更虐!

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抽的破烂不堪,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方绍华看着沈秋陵这样心中也是不舒服,扔了藤条在一边,俯身把他抱在怀里出了门。
凌晨一点多,外面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人,方绍华抱了沈秋陵直接去了卧室,避开伤口轻轻把他放在床上。滚烫的身体烧的迷迷糊糊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意识,方绍华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许允信打了电话。
许允信是方绍华在英国时的同学,当初刚入学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却偏偏被洋人老教授说是学医的好材料,硬是被逼着背了一摞半米高的医书,莫名其妙像突然开了窍一样一头扎进去,最后竟出乎意料提前完成了学业。
“你有病吧!这条伤口本来就不浅,你还这么打,能不感染吗?你看看,这破了的纱布都黏在肉里了,怎么弄出来啊?”
“你就别和我喊了,都已经这样了,还和我废话什么?”方绍华看着沈秋陵手臂上破烂不堪的伤口,心里也是窝的难受。当时进屋看见地上一滴滴已经干涸的血,猜到他是自己动了那手臂上的刀口,一时火气上来就想给他个教训,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沈秋陵模模糊糊中听见争吵声,知道是少爷在和允信哥争吵,沈秋陵悄悄咧了嘴角,允信哥总是这样,每次自己挨了打,都会帮着自己讨伐少爷一番。
许允信真想一拳头凿在方绍华脸上,但眼前沈秋陵额头上还在冒着汗珠,医者父母心,只能把这怒火咽下去,没好气道“帮我按着他。”
许允信尽量轻的解开沈秋陵破烂不堪的纱布,开始还好,后来到了里面贴着肉的几层,沈秋陵疼得浑身发抖,俊秀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嘴里忍不住几声轻轻的呻吟。
发觉到他醒了,许允信停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道“秋陵,有点疼啊,你忍忍,忍忍就好了。”
“他没事儿,你快弄吧。”方绍华双手按着沈秋陵的肩膀,也是能明显感到他身体的战栗,但也知道那伤口不弄不行,与其这样磨磨蹭蹭的,不如一咬牙跺脚的过去。
许允信瞪了方绍华一眼,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低了头用棉签蘸了清水,在纱布上一点点的润湿。
手臂的伤口处凉凉的几下,然后停了下来,忽然就开始剧烈的疼痛,知道允信哥开始撕最后的纱布,沈秋陵咬着嘴唇闭着眼,默默的忍着一声不吭。
剧烈的疼痛也不过是一瞬间,就听见“嘶”的声音,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半天才缓过些劲,沈秋陵出了一身的冷汗,刺的伤口生疼,想动又被方绍华死死的按着。刚才少爷和允信哥吵那几句,听得出他心情不悦,也不好太过放肆,只能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默默忍受着。
成块的纱布撕了下来,打碎的却还黏在肉里。许允信拿了蘸了酒精的棉签慢慢的抠出那些碎布,然后又一点点擦拭干净那些碎肉。
不能喊出声,咬着嘴唇却又控制不住。沈秋陵想咬另一只胳膊却发现被少爷按着动不了。实在是太疼了,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一口咬住了枕巾。
来来回回擦了半天,总算是把伤口弄干净。许允信用胳膊擦擦额头上的汗,才重新缠上了新的纱布。沈秋陵已经疼的几乎麻木了,许允信接下来处理他身上的伤时,仿佛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身体时不时的战栗。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伤口都上好了药。许允信让方绍华在屋里看着,自己去书房配了瓶消炎药。回来给沈秋陵扎上了点滴才出了房间。方绍华也跟了出去,关了门掏了烟盒递给许允信一只烟。
“不抽。”许允信摇摇头拒绝。
许允信这小子,自从学了医,烟不沾酒不碰的,倒成了三好男人了。方绍华笑笑把烟放在自己嘴里开了火机。
“以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打他,伤口要是感染的厉害都可能会丢了胳膊。”许允信没有了刚才的火气,语气中反倒多了丝恳求。
方绍华敷衍着点点头,吸了口烟又道“这么晚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住下吧。”
“不行,医院里有几个病人我放心不下。”许允信张了嘴打了个哈欠,又嘱咐道“我给他打了消炎的针,差不多你给他拔了啊。还有,这些天别让他洗澡,那伤口沾了水了可不行的。”
方绍华点头应了他的话,掐了烟送他下楼出门,才上了楼回到卧室。
进了屋走到床边发现沈秋陵微皱着眉头闭着眼,一副熟睡的样子。方绍华知道他并没睡着,这个臭小子,每次挨了打都不和自己说话,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是欠打。方绍华咧了咧嘴角,也不揭穿他,走过去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里,才转身要离开。
“少爷。”
沈秋陵软绵绵的声音传过来,方绍华停了脚步转过身走回来坐到床边“怎么了?不装睡了?”
沈秋陵也不接话茬,咬咬嘴唇腼腆的一笑。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方绍华说着话,抬头看了看药瓶“这瓶药打完左右还需要时间,一会儿我再来拔。”话音落,方绍华起身准备离开。
沈秋陵拉住了方绍华,撒着娇软了几声少爷把他又拉回到床上。
方绍华满脸宠溺的揉了揉沈秋陵头发“你明天有借口赖在这床上一天,我可没有借口,书房里还有一摞明天要用的东西等着我去签呢。”
沈秋陵耍着赖不放手,方绍华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许南的事你别太往心里去,人家计划周密,就算你不放那个黑衣,外面也是有无数个人侯着呢。他们要是真的想杀许南,有的是办法。”
方绍华见沈秋陵点头,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你也要长个记性,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理由放了他,总之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再犯。”
提到这事,沈秋陵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其实他放了黑衣倒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在别人家抓了人不合适,还有就是那个时候,他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同情。哪个不是因为实在是困难不过才做这种九死一生的工作,不放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沈秋陵想想还真是不忍。
“行了,我不扰你了,好好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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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这么折腾孩子,我就,我就,我就亲自喂他糖吃!


@惜jzxynhl@青铜门内守孤影@Ailunzhishi@湛蓝星空1314@心疼十三亲爱的看朋友们 见不到你们了~
方绍华关灯出了房间,沈秋陵闭了眼睛一时还睡不着。想想今天挨这一顿打,少爷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刚才还安慰自己不要多想。放了黑衣这件事,自己的确有很大的责任,不知为什么,当时看着他就莫名的想起死去的父母,想到是不是他家里有位老母亲在等他?
沈秋陵摇摇头,心中暗自鄙夷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同情心。但转念一想,其实少爷肯定也想到了自己放了黑衣的这层原因,即便嘴上没有说出来,可是一顿狠打也算是给足了教训。这种事,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一丝矛盾吧,少爷也只能用疼痛让自己下次忘了这样的矛盾,收起那不该有的同情。
药劲上来,脑袋也愈加的发昏,渐渐的没了意识。再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外面的光透过绿色的窗帘,照的整个屋子都一片浅浅的绿色。沈秋陵挪动了一下身子,伤倒是没有那么疼了,不过浑身上下却酸痛的厉害,动动想把身子侧过来躺好,谁知刚一动脑袋就如同炸开一样的疼,眼前一片片的发黑,仿佛整个屋子都在剧烈的摇晃。
沈秋陵不敢再动,脑袋枕回枕头安静的趴着。刚才那么一折腾,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都说不出到底哪里最疼。沈秋陵咬着枕巾在床上一阵阵哆嗦,半天才缓过口气,才发觉胃里难受的厉害。
咬咬牙微微侧了身避免胃被压在下面,沈秋陵用手按着胃,轻轻把身体蜷缩起来。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疼是时常的事,平时倒也不太在意。如今浑身都难受的厉害,它竟也跟着来凑热闹。
沈秋陵更用力的按着,以为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但胃里翻江倒海的闹的愈加厉害,如果不是全身都是伤口,怕现在自己都要在这床上打起滚来。沈秋陵一个姿势不动,手指绞着衣服,忍了半天终于是受不住,也不顾是不是要扯了伤口,爬下床跌跌撞撞的冲进洗手间,一手扶了墙,一手按着胃,张了嘴开始干呕。
一天都没吃东西,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沈秋陵折腾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了几口酸水。支撑在墙上修长的五根手指和小脸一样的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虚弱的眼睛都要睁不开,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样。
“怎么了?吐了?”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沈秋陵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软在了方绍华的怀里。
方绍华上午去了厂子,放心不下沈秋陵,简单交代了下属后提前回来,吩咐着厨房煮了清淡的粥,自己端上来却发现床上没有人,听了声音才来了洗手间,正看见沈秋陵整个人贴着墙,没有力气的慢慢往下滑。扶着他重新回到床上,沈秋陵全身被冷汗浸透,微阖着嘴唇轻轻喘着粗气。
床头柜上那碗粥浓郁扑鼻的香味飘散过来,沈秋陵的胃又开始闹起来,皱了眉毛闭上眼,疼的牙关直打颤。
“难受的厉害啊?”
方绍华的话音刚落,沈秋陵嗓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紧接着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再去洗手间,却被方绍华拦了下来“别动了,直接吐吧。”
想要拒绝都没有时间了,沈秋陵头朝着地板,又一次干呕起来。方绍华把那碗粥拿到远一点的地方,回来轻轻敲着沈秋陵的背。
还是只吐出来些酸水,但却是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样子。方绍华拿了纸巾给沈秋陵擦擦嘴,扶了他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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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生病了,好心疼


刚才又流出的冷汗渐渐散去,带走了热量使得全身发冷,沈秋陵哆哆嗦嗦的蜷缩在棉被里,眯着眼看着方绍华收拾着地板。打人的时候总是凶巴巴的,要是都这样就好了,沈秋陵暗暗咧开了嘴角。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虽然早已经习惯每次挨了打都会被伺候上几天,但这一次,尤其是看着少爷擦地板的背影,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绍华收拾干净,重新坐回床边“你这样不吃东西也不是办法啊?是不是昨天打的药对胃刺激太大了?”方绍华知道沈秋陵的胃一直都不太好,平时自己也因为这种事说过他,但也没太在意,谁想久而久之竟成了今天这样。
沈秋陵想摇头却发现头晕的厉害,只能哑着嗓子说了句不知道。其实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瓶药过敏了,现在身上痒得厉害,应该是伤口痒,但好像又不是,仿佛是深入骨髓的痒痛,无数只虫子在啃着骨头一样,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麻酥酥的感觉。沈秋陵双手紧紧地攥着棉被,极度的想摆脱掉这种感觉。
”你先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允信哥打个电话,看看怎么回事。“方绍华见沈秋陵听话的闭了眼睛,便起身出了房门。
许允信的一台手术刚刚结束,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现在只觉得两个眼皮直打架,正要躺下休息时接到了方绍华的电话。听样子好像很严重,简单的拿了几瓶药就奔向方家。
“一直在吐,闻见味道都不行。”方绍华到楼下接了许允信,两个人一起上楼“是不是昨天打的药对胃有刺激啊?”
许允信摇头,面露疑惑道“不能啊,他以前也总是打的这个药,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啊。”
说着话,两个人进了屋。许允信走上前见沈秋陵像是水洗一样的惨白小脸,心疼道“怎么这么严重?昨晚的药你都打过很多次了,应该没有问题啊。“许允信都有些不解,他还没见过年纪轻轻胃疼能疼成这样的”现在什么感觉啊?"
沈秋陵费力的掏出两个字胃疼,然后就什么都不再说。那种特殊的陌生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还是说出来又会折腾一大番,总之就是不想说出来,藏在心底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你去再给他弄些粥吧,稀一点儿。这不吃饭也不行,那胃疼不越来越严重了吗?”许允信也不敢给他用什么药,他这又不是吃坏东西,那胃病是慢性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再说那止疼药,也真是不敢多给他用。
一碗粥再一次端上来,的确比上一次稀得多。许允信扶起沈秋陵,方绍华坐在床边,用匙子舀起一小口,吹了吹递到沈秋陵嘴边。闻了味道,胃便又一次开始抽搐,一点点的越来越厉害。沈秋陵尽量的忍着,乖巧的张了嘴,谁知刚把口粥含进嘴里,胃突然猛的一抽,“哇”的一下又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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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怎么了?

许允信拍着沈秋陵的背,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吐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给他打瓶葡萄糖吧。”说着话,又抬头看着方绍华“吃不下去就先别吃了,烧些热水吧,暖暖胃兴许能好些。”
沈秋陵虚弱的躺回床上,眼前模模糊糊的,脑袋嗡嗡作响,少爷和允信哥说些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只一心对付全身的疼痛,慢慢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彻底睡着了。方绍华吩咐楼下送了热水上来,轻声唤了几声沈秋陵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知道他是睡熟了,便也没再吵他。再看许允信一脸的疲惫,也不忍心再继续麻烦他,那瓶葡萄糖打了过半时,坚决把他送到楼下,让他回了家休息。
这些天过得浑浑噩噩,再睁开眼睛,都不记得是躺在床上的第几天。沈秋陵偏偏头,看见方绍华上身伏在床上,头枕着手臂静静的睡着。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黑眼圈看得明显,也不知是多久没睡了。沈秋陵叹了口气,自己生这一场病,倒把少爷折腾的够呛,天天这样的守着陪着,简直是把两个人的身份掉了过来,少爷是下人,自己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想着这些,沈秋陵竟抿了嘴傻傻的笑了起来。
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觉得这一觉醒来,整个人十分的精神。胃不再疼了,身上好像也不再有那种感觉了,估计是差不多快好了。沈秋陵心里有种大难逃生的喜悦感,却也是心有余悸。这脆弱的胃,以后真是点儿注意些,要是再这么折腾几回,怕是一条小命都要交代了。不过比起少爷的板子藤条,好像,好像也差不多吧。
沈秋陵望得出神,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拉西扯了半天,不知不觉中张了嘴打了几个哈欠,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涌出来,紧跟着胃又开始闹腾,身体痒痛发酥,连鼻涕也莫名其妙的跟来凑热闹。沈秋陵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承认,骨头里痒的愈加剧烈,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又怕少爷忽然醒来看见自己这般模样,沈秋陵掀了棉被,脚踩着拖鞋直奔向洗手间。
“又难受了?”忽然间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浅睡的方绍华,他站起身跟着沈秋陵向前走几步。
“去厕所。”简单的回答,沈秋陵加快了步伐进了洗手间,关了门撕了些纸巾在脸上左擦右擦,生怕还有一滴泪水或是鼻涕留在脸上。手抖腿抖,仿佛连心都在抖,沈秋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那胃从来没有的疼,还有那种特殊的感觉,哪是什么药物过敏,太多的症状都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沾了毒品,并且还有了瘾。
听人们说过,方老爷的弟弟年轻时因为吸了鸦片有了瘾,被方老爷管着不让吸,毒瘾发作时控制不住竟拿刀杀了自己的妻子,后来还差点杀了自己的父母,方老爷忍无可忍,一顿棍子打死了这个混帐弟弟。从此以后,方家的家规中就多了一条,凡吸毒者,家法杖打一百。虽说没有定为死罪,但那拳头粗的实木板子打下去,怕是还没到数人就已经没气了。
方家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一个下人?尽管平日里仗着少爷的宠爱,有些没规没矩的事自己也没少干,但那些毕竟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沈秋陵软在墙上,眼泪鼻涕还在不停的往外涌,两只手像是根本擦不过来。想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毒瘾,但思绪却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一次次搅乱。
说实话,那一百棍子自己不是不怕,那种在疼痛下辗转等死的感觉,生不如死的实在是不敢想象。但最怕的还是自己要如何面对少爷,如何面对少爷那张失望的脸。想到少爷之前多少次的警告自己不要去碰白粉,结果自己却明知故犯,到底是怎么碰上的?怎么能莫名其妙的......
"秋陵,没事儿吧?"方绍华在外面敲了门,他确实是有些着急了,沈秋陵进去的时间的确是有些长。
“没,没事儿,少爷。”沈秋陵尽量平稳着语气敷衍着,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又撕了些纸巾粗略的擦擦,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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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 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真的欠打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方绍华见沈秋陵出来的步伐透出满满的虚弱,走上前去扶着他“又吐了?”
沈秋陵摇摇头,坐在床上靠着软绵绵的枕头勉强露出些许的笑容,撒娇道“少爷,我饿了,想吃东西。”
“这睡一觉就好了这么多。”方绍华起身拉了棉被盖在沈秋陵腿上“等着啊。”
看着方绍华出去的背影,沈秋陵脑子里想的竟然都是怎样瞒过少爷。毕竟连自己都不是十分的清楚,这毒瘾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怎么染上的,那毒品的纯度有多大,是什么?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搞清楚,所以现在不能让少爷发现,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不能再在这里继续住下。住在这里,少爷一定会每晚都来陪着自己,那样他就一定会发现。
曾经听品凡他们说过,第一次吸毒之后,都会有很大的反应,只要不再碰,过了这一段难熬的时期,症状就会消失,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当时像笑话一样的听,谁知道如今竟然还有了用处。
不过到底是怎么染上的,难道是在上海?但自己一直都很清醒,不可能给别人这种机会啊。除非就是自己回家卧床的这段时间,不过少爷一直在身边守着,这样说来也是不可能的。忽然想到曾经接许老板的货时,那出现的一箱子海洛yin。难道和那个有关系吗?思绪整个的混乱,脑子里乱的像一锅粥一样,一些侥幸的心理也跟着蹦出来,说不定自己根本没有碰过,这些感觉不过是暂时的,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能让少爷知道,或者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方家之前有了那样的先例,对于吸毒的人是绝对不能容忍,更何况自己是方家二少爷从小带大的人,花了多少心血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如果自己真的碰了毒品,这种不光彩的事在大家的口里传出去就一定是自己的堕落无能,否认少爷的眼光让他没脸,甚至堂堂的方家都会因为自己这个下人而在栾津丢了名声。
胡思乱想之际,方绍华端了一碗粥进来”天天吃这个,看着都腻了吧。“说着话,坐在床边用匙子在碗里翻了翻热气腾腾的米粥”不过你现在的胃刚见好,别的什么也吃不了,就先凑合凑合吧。“
方绍华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估计是沈秋陵大病初愈,他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沈秋陵看着他,忽觉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涌出来,连忙偏了头。这样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方绍华的眼睛,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秋陵抬了手用手指快速抹了眼泪,吸了下鼻子转回头,伸了手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没事儿,少爷,我自己来吧。“
方绍华看出了他的异样也没放在心上,把碗递给了他嘱咐道”慢点儿,有些烫。“
听话的点点头,接过碗拿起匙子舀了一小口放进嘴里。香甜的粥吃进嘴也没有什么味道,沈秋陵不敢看方绍华,低着头一口口的把粥填进嘴。一碗竟很快的见了底,沈秋陵抬了头把碗递给方绍华”少爷,再给我添一碗吧。“
方绍华应着话接了碗出门,沈秋陵再也忍不住,下了床直冲向洗手间,对着马桶把刚才吃下去的一碗粥几乎都吐了出来。他刚才吃的很快,白花花的米饭是不可能被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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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 有些后阿姨都开始心疼你了

楼楼刚开始想让少爷喂他喝粥,但一想臭小子两只手又没有问题,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能太惯着他的不是!


这碗饭吐了,第二碗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吐出来。一定让少爷相信自己已经差不多好了,才会同意自己回去住。沈秋陵怔怔的看着吐出来的米饭,心里忽然一个声音冒出来,在狠狠的骂着自己。沈秋陵,你个废物,有什么不敢和少爷说的,不就一百棍子吗,怕什么,你这样掖着藏着的算什么男人?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强烈,慢慢的把心里那些如何瞒过的主意,想法都一点点的吞噬掉。对,一定要告诉少爷,一会儿少爷回来就告诉他,以后的毒瘾会严重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数,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的瞎折腾,还不如现在就知道个结果,是死是活也认了命。
沈秋陵手扶墙蹒跚着回到床上,坐回原来的姿势静静的等着方绍华回来。一天时间都没到,就意识到了自己染了毒瘾,想着办法瞒着,然后又决心告诉少爷。这一来二去,心里面倒更加的镇定,说出来就好了,少爷知道了应该会帮着自己去查这毒到底是怎样沾上的,说不定以少爷那丰富的经验,还会一眼就否认自己这些症状并不是毒瘾的表现。自己也不过就是拿曾经听那些瘾君子形容的来对号入座,没准真的搞错了。
没过一会儿,方绍华微笑着回来,略显抱怨道:“这都晾了这么半天,这粥还这么烫。”说着话,一边用匙子翻着粥一边用嘴吹了吹,又道“这天气把人折腾病了,这粥却吹不凉。”
沈秋陵呆望着方绍华,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那誓必要说出来的的决心,勇气,此刻竟全部都不复存在。少爷越是这样,自己心里就越觉得愧疚。无论如何,沾了毒品就是自己的疏忽,谁都不能去怪。少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对自己极度的失望,就算还有活命的机会,怕是也要做个真真正正的下人,再也得不到这样的宠爱。
沈秋陵低头喝着第二碗粥,眼泪真的吧嗒吧嗒的掉出来,直接砸进饭碗里。想控制住,却又怎么都不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就是觉得对不起少爷,或者也是恨自己的软弱。发觉到眼泪越流越多,才开始有了一丝的慌乱,生怕少爷看见。
“怎么了?哭了”
怕什么来什么,到底还是被少爷发现。前些天挨打时不合规矩的那场哭,少爷还没找自己算账,现在还不争气流了些眼泪惹得他不快。想到这,沈秋陵连忙摇摇头,咧了嘴故作轻松的抬了头回答道:“没有,少爷,我可能是有些感冒,眼睛发痒流了些眼泪。”
“还以为你哭了呢,我说也没什么事儿啊,怎么莫名其妙哭了。”方绍华伸手用大拇指抹掉沈秋陵脸上挂着的泪珠“感冒也别不当回事,实在不行就吃点儿药”
沈秋陵听话的点点头,顿了顿才道“少爷,我差不多好了,今晚就回去住吧。”
“不行。”方绍华听了沈秋陵这句话,想都没想就拒绝“你这胃刚好,又有些感冒,回去一折腾又要严重了。”
“没事儿的,再说我整天在这儿住,有些人又要说闲话了。”
方绍华呵呵笑了两声,满脸宠溺说道“你那没规矩的事儿少干了?这回怎么在意别人说闲话了?”
沈秋陵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软声撒娇道“少爷,让我回去吧。”
方绍华耐他不过,也只能由着他,但还是板了脸吓唬道“要是严重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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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砸~ 亲妈对不起你 要让你受些罪了

人家写这点儿文一个小时用不了,为什么楼楼几个小时才弄出来!
那些潜水的,你们不出来对得起我吗?!

沈秋陵当天晚上就回去了。硬硬的木板床睡上去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不做少爷都已经十多年了,哪里有那么娇气?沈秋陵临睡前在外面跑了将近一个小时,让自己累到了倒床就睡的地步,大家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也都没有听见,隐约中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妈妈用手绢抹着眼泪,一向慈祥的爸爸却瞪着大眼睛,骂自己不孝,对不起祖宗,吸毒败坏了沈家的名声。而自己跪在地上,倔强的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顶嘴说自己没有。
梦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已经记不太清,醒过来天已经大亮,身旁一个人都没有。沈秋陵换好了衣服出门,见袁营迎了过来:“二少爷早上没让叫你,说让你好好睡一觉。车留给你了,要是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去趟厂子,好像下午有个什么会。”
沈秋陵点点头,又听袁营继续嘱咐道:“太太和姨太在客厅呢,你过去的时候嘴乖些啊。”
袁营知道大姨太和沈秋陵之间的矛盾,也知道沈秋陵因为这个没少挨打,所以就特意提醒了一句。沈秋陵听了话抿嘴一乐,点头说知道了。
坐到客厅,果然两位太太坐在沙发上聊着家长里短。沈秋陵走到跟前,规矩的点头道:“大太太早,大姨太早。”
“这还早呢,你看看都几点了,这么晚起床,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啊?”大姨太酸酸的声音不出意外的传过来,沈秋陵心里翻着白眼,表面上依旧恭敬道:“对不起大姨太,秋陵一时贪睡误了时间,没扰了大姨太的事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用伺候二少爷了?”这小子,变着样的和自己顶嘴,大姨太真是满肚子的怒火,想着大太太在一旁,又一时不好发泄。
大太太不满的看了姨太一眼,转过头又道:“秋陵啊,你去厨房看看应该给你留吃的了,你这身子刚好,别不吃饭再闹出病来。”大太太对沈秋陵一直是不错的,在沈秋陵还是沈家少爷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个长得乖巧俊秀的小男孩,后来为了让沈秋陵能出国留学,她还帮着在老爷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沈秋陵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大姨太嗔怪道“姐姐,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哪有下人这么晚起床的?还有他前些日子一直睡在二少爷房间里,这合的是哪门子规矩,你也不管管。”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大太太拾了报纸又放下道:“沈秋陵睡在哪儿也没有扰到你,人家绍华都不管,你管他做什么?”
大姨太不高兴的扭扭身子,拿手绢摸了下鼻尖,站起身没好气的说道:“大姐,我先回房了。”大太太看着报纸也不管她,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
沈秋陵开着车去厂子,一路上心情格外的舒畅。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身体竟没有什么异样,也许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自己根本没有沾上毒品,再说也的确没有自己沾上的理由,何必因为一次特殊的反应就认定呢?
到了厂子和方绍华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家休息这几天,尽管方绍华吩咐了下面人帮着搭理,但还是堆积了一些。沈秋陵坐在书桌旁,一本一本的翻。渐渐的脑袋开始昏沉,沈秋陵甩甩头,撑着桌子手捏着太阳穴,安慰自己不过是文件看的太多有些累。
捏了半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胃也开始跟着抽搐起来,痛苦一点一点蔓延,直至骨子里,如无数只虫子慢慢的蠕动一般,痒痛难耐。沈秋陵跌撞着撑到沙发,手捂着胃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鼻涕和眼泪也一起涌出来,哆哆嗦嗦的连牙关都在打颤。身体再一次有了这样的症状,染了毒瘾已经确信无疑,几天来存的侥幸的心也瞬间崩塌。沈秋陵头一下下狠狠的撞着沙发,死咬着嘴唇压抑着嗓子里几乎喊出来的声音,意志也开始渐渐模糊,乱七八糟的场景开始在眼前浮现。
“陵哥,开会。”
几下敲门声让沈秋陵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品凡的声音,生怕他会进来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沈秋陵喘着粗气尽量大声道“知道了。”
外面不再有声音,沈秋陵慢慢坐起来靠着沙发缓了一会儿,想想厂里开会毕竟是不能迟到,于是咬着牙起身走到洗手盆旁,把脸浸在水里努力让自己清醒。冰凉的水扑面格外的舒服,沈秋陵抬起头换了口气又扎了进去。
沈秋陵到的时候,会议室里还没有几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脑袋里一直昏的厉害,随便翻开了文件,用手臂遮挡着闭了眼睛,尽可能利用这点儿时间调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睁开眼睛看见少爷进了门,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
也许是刚才休息了一会儿的缘故,刚开始还好,后来慢慢的脑袋又开始昏起来,神情恍惚的连会上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见,全身心的对付着两双几乎合上的眼皮。
“散会,沈秋陵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因为被叫到了名字,这句话沈秋陵听的异常清晰,浑身一抖声音有些发颤的答了声是。
沈秋陵进了方绍华办公室的门,见少爷低着头忙些什么,也看不见他脸色如何,更不知道他找自己什么事,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规矩的叫道“少爷。”
“我刚才在会上都说什么了?”方绍华连头都没有抬,没有感情的丢出这么句话。
“少...昨...我...”沈秋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支支吾吾的要说什么,索性低了头一言不吭,但一想少爷一会儿又要骂自己不回话不合规律,便抬了头心虚道“少爷,我......”
“你还不舒服吗?”方绍华抬头打断沈秋陵,也不计较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没有。”沈秋陵摇头,然后咬咬嘴唇等着少爷接着问。
“那你会上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这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秋陵低了头,想想又抬起头正和方绍华对视上,连忙躲过目光又低下头。他也不想这么沉默着不说话,惹了少爷生气怕又是要挨一顿打。但要是撒谎,在少爷面前八成会被揭穿,到时候就是罪上加罪,一层皮都不够少爷扒的。
“我问你话呢?”方绍华手上的一摞资料“哗”的一下甩在沈秋陵脸上,厉喝道“捡起来。”
脸被砸的生疼,沈秋陵不敢吭声,蹲下去低着头快速的把一张张资料捡起来,这么蹲着来回动,更是头晕,猛的一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脚底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连忙向前走了几步,借着把捡起来的资料送回桌上的名义,虚掩着胳膊撑着桌子。
“我今天给你面子,没在会上点你名字。你自己也自觉些。”方绍华板着脸训斥着“不舒服就回家躺着,既然来这儿就给我注意力集中,要不就一边儿跪着去。”
沈秋陵乖巧的点头,好像也没能让方绍华满意,只听他冷声继续说道“回去问别人把会议记录补上,下午回家之前交给我。”
沈秋陵头也不敢抬,规矩的回答道“是。”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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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竟然没有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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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3: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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