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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不是人间富贵花（tfboys,兄弟，亲情）[第4页] |
| 作者:雨歇微凉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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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王俊凯专注开车，连个眼神都不给王源，脸色冷得像块寒冰。王源也不敢吭声，脸色因为车里的暖气熏得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下车，王俊凯终于开口，“到我房间等我。”王源抬头看向他，王俊凯已经开门下了车。 王源站在王俊凯房间中央，浑身软得恨不能一下子瘫在身边的床上，可是也只能忍住打转的腿肚子，等着王俊凯回来。 王俊凯从千千房里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王源几乎要站不住了。 王俊凯把门关上，在王源面前站定。王源低着头，看到哥哥的鞋子立在眼前，有点害怕的握住衣袖。 “我知道，带孩子出去玩的确无趣。”王俊凯坐在桌边，语气有些严厉，“可是你居然睡着了，千千丢了都不知道。” 王源动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接着放弃了一样继续垂下头不吭声，听着王俊凯教训。 “你有没有想过千千万一走丢了怎么办？”王俊凯看到他不发一词，又作闷葫芦状，斥责声不由得越来越大，“你究竟心里有没有装着这个弟弟，有没有考虑过他？” 王源听到这句涨红了眼睛，脑袋也因为发烧懵得晕头转向，急冲冲地脱口而出，“是，我没有。你只有他这一个亲弟弟，万一丢了我把命搭上都赔不起！” 屋里的气压骤然降低，王源吼完之后空气里一片死寂。 王俊凯半晌咬了咬牙，静静地看着他，“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王源干脆豁出去了，那天晚上的话他听得字字诛心，眼泪已经涌出来，“你只有他一个亲弟弟，难道我说错了吗？” 话音刚落，“啪”一个耳光直接扇在左脸，王源耳边嗡地一声眼前一黑扑在了床上。 “王源，我告诉你，你别仗着我宠你就说这种混账话。”王俊凯狠狠地从王源腰间抽出皮带，“做错事情还由不得说了，今天你自己找不痛快。” 王源紧紧绷起后背，任他将自己的衣裤扯开扔到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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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有说错吗，为什么都这么虚伪。“千千才是你最亲的弟弟。”想到王逸霖那天晚上说的话，王源拼命忍住眼泪。 看到王源一声不吭，王俊凯气得快要失控，“听着，今天你不认错我就不会停手。”说着劈头盖脸的皮带就夹着风声狠狠地砸了下来。 肩上，背上，臀，腿，一鞭狠过一鞭。裸露的雪白肌肤布上一道又一道血痕，交叠处已经快要破皮。近乎是一场施暴，不管皮带的方向扫到哪里，力道毫不缩减。 王源疼得手指紧紧扣住床单，快要抓裂。他把头深埋下去，用力地低吼，“我没说错，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王源挑衅一样的反驳，无异于火上浇油，王俊凯怒极反笑，“好，你有骨气。”也不再说话，翻过金属扣的一段用力地抽下去。 “啊”王源扬起脖子一声惨呼，皮带扣扫过的肌肤已经高高鼓起，只剩一层透明薄皮，血液几乎要一涌而出。 “认错。”又是一鞭，打在相同的位置，皮肤直接被划开一道细口子，流出血来。 王源依旧是倔强的低着头，浑身像是被一刀一刀割过，痛得胃也痉挛起来，冷汗早已浸透了枕巾。忍住破喉的惨呼，嘴里只狠狠吐出两个字，“我不。” 酷刑一般的抽打，身上破皮流血，臀上更是无一处完好。王俊凯等着王源的一句求饶，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下又一下，毫不手软。 终于抵抗不住，晕过去之前，王源用尽所有的力气，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为了千千要打死我对吗。” |
楼主今天更新辣么多，不给长评对的起我嘛 ，没有长评明天没有更新，嗯哪，就是这么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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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楼主昨天要求的长评是开玩笑的。因为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得知第二天肯定没有时间更文了，所以傲娇的逗了逗大家。可以说，即使长评多，楼主昨天也没有时间写。。。还有，短评长评其实都还好，只要大家看得好随便发表感想，当然，如果反馈的好，楼主会更有动力。。。最后，，抱头溜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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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医生接到十万火急的电话立刻奔了过来，看到王源身后的伤势不由得唬了一跳。 王俊凯心疼的看着失去意识任他折腾的王源，紧紧皱着眉头。 王俊凯也觉得失控了。看着本就瘦弱的弟弟被自己打得伤痕累累，就抑制不住地自责。 说好，要带他回家，要好好照顾他，可是一次次给他的总是失望。 发着高烧，却一声不吭的忍住凌厉的皮带，直到昏迷都不肯说一句软话。这个孩子，究竟压了多少他看不透的心事。 源源肯定是没有安全感的吧，所以才会置气说出那样的话。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和千千的不同啊。一样的心疼，他用尽全力的想要保护他们。 为什么这么难，到头来伤害源源最深的还是他。 自己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好哥哥。王俊凯看着床上孱弱苍白的王源，终于有些挫败的低下头。 …………………… 汹涌的，暗无天日的，一点一点下沉。海水大口大口灌进鼻喉，吃力地张开双手，头顶上方充斥着一双双冷漠的眼睛，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挣扎。 救我，求你们！王源猛地睁开眼睛，窒息后的余悸带着剧烈的疼痛一起袭上来，浑身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王源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如此狠厉的哥哥，他第一次见。为了别人将他硬生生打晕过去。 彻头彻尾的悔悟，这一顿打足够了。哥哥和他不一样，他还有更重要的亲人要去守护。 王源在回忆里故步自封，他一直不想面对，一切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王俊凯还是他唯一的哥哥，可是他早就不是王俊凯唯一的弟弟了。八年间，他已经有了更加至亲的人。 以后只能拼尽全力去抓住哥哥最后的怜惜，所有的不甘心都要放弃。再也不敢任性，不能把哥哥对自己仅有的爱给消耗殆尽。 送走郑医生，王俊凯推门进来。王源把所有情绪不动声色的藏进眼底，目光温顺的望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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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看到王源醒过来，连跨几步过去，声音放得极为柔和，“源源，你醒了？”王源轻轻的点头。 王俊凯侧身坐在他床边，语气里染上自责，“都怪我，没有问清楚就动手。” 王源摇头。身体仿佛要卸架一般，小拇指在被子下面微微蜷起对抗着剧痛，王源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哥，是我错了。” 看到他脆弱又乖巧的模样，王俊凯有点意料之外，接着却更加心疼起来。“哥打得你太重了，你别记恨哥。” 王源面容极其细微的动色了一下，紧接着敛回，温软的开口，“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 “你是错了，但不是错在顶撞我。”王俊凯把手搭上王源的头，轻轻抚了一下。“千千他身体不好，所以我宠他比较多。但是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是一样重要的。” 王源藏在被窝里的手紧紧揪住床单，剧痛激得眼底微微湿润。仿佛被感动了一般，“我再也不说那种混账话了。” 王俊凯笑了笑，“你明白就好。”接着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来，把药吃了。”扶着王源起身，仔细的给他喂完药，动作温柔到生怕他化掉。 王源忍着痛，看王俊凯紧张的盯着自己，勉强的笑笑，“我没事的。” 重新躺回床上，王源有些疲累的轻轻开口，“哥，我有点困，先休息一会。” 王俊凯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王源没有睁开眼睛，泪顺着脸颊不止地淌了下来。 我和千千是一样的，哥哥到现在还在抚慰我。明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指向你对千千的偏爱，为什么还要哄骗我。 你们要我的肾，我不会不给的。但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宠爱，几乎都让我已经沉溺其中了。一旦你们抽离这种温暖，我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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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暖暖的照在室内的盆栽上，浮动的灰尘流转在空气中，呈现出肮脏的美感。 王源脸上已经恢复了气色，三天来王俊凯静心的照顾他，王逸霖也顺路看过他几次。他绝口不提当时说过的狠话，王源也只是单纯的迎奉他的示好，都是识趣的人。 本来话就不多的王源似乎更加沉默了，有的时候只在房间里默默的看着窗外发呆。谁人同他讲话，都是轻轻淡淡又礼数周全。 终于可以自由的下床了。王源站在衣柜边，整理好书包，下楼上学。 千千从他身后扑过来，软软的抱住他的大腿，“二哥，今天可以一起去上学喽。”王源回头笑了笑，牵过他的小手，一起上了车。 好了之后见王俊凯的次数越来越少，毕竟快要期末考试，就连千千也开始吭哧吭哧的做起习题来。王源不用刻意回避什么，在饭桌上也是安安静静的夹着自己的菜。本来存在感就弱，这下几乎都要成了半个透明人。 王逸霖看到王源整个人都更加沉闷起来，不由得多加关心两句。王源只是笑着恭敬回话，一句话也不多说，客气又疏离。 看着王源清冷的侧脸，王逸霖竟时不时的产生错觉，跟妻子实在是太像了。以前是外形，现在连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都神似。 那种既亲切又疏离，既温柔又决绝，永远仿佛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的气质。 千千似乎也意识到眼前的二哥好像变了。以前的二哥不爱笑，可是却温暖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现在二哥的笑脸多了，却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越发冷清。毕竟天天和二哥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他是最多接触二哥的人。 王源好像给自己筑起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如果不打破，像母亲一样，终究会冻死在自己营造的极寒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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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门，王源双手抓住书包带，慢吞吞的从教室里走出来。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几根细小的枯枝承受不住重量，伴随着几声咔嚓掉落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恶寒，逼到骨子里的阴冷。 王源远远的就看到千千撒着脚丫儿往这边跑过来，因为裹得太严实活像只小企鹅一样笨拙。 看着千千里面带了棉帽外面又套上羽绒服的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王源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吧。” 千千蹭着他的袖子，开心的钻进车里。 王源心里还是涌起一丝丝的柔软，自己的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可爱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被宠爱的。 王源回到家，起身来到后院。 看着水池里一汪幽深覆了一层薄冰，上面盖着白雪。只有这样的雪才可以称之为雪。 地上飘落的要不被践踏的不成样子，要不终究融进土里变得污浊不堪。 他静静坐在亭子里发着呆，心情也因为满目的纯白变得愉悦起来。 “二哥！”千千兴冲冲地跑过来，“到处找你呢，我们堆雪人好不好。” 王源看着他小脸带着期待，不忍心拒绝，“好，你先带上手套。” 千千乐得跳起来，忙不迭的把手套带上，扯着王源在亭外开始轱辘雪球。 王源看着千千也像个小球一样滚来滚去，不由得笑了。一个月来第一次，笑意蔓进了眼睛里。 他能感觉到，他这个弟弟一直都是很喜欢他的。 千千把雪人的嘴巴递给王源，王源仔细的按在雪人脑袋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呈现在他们面前。 千千笑着拍手，“真好！” 说着他仰头看向王源，“虽然雪人只有这一个，慢慢就化了，可它还是这么快乐哎。” “我好希望二哥和雪人一样开心。” 脸上还是孩子气的笑，眼睛里却染上和年龄不符的深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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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对上千千的视线，有点出乎意料。 没有想到千千的用意这么深。 天天和他在一起，千千已经敏锐的感觉到王源的忧郁。 所以，堆这个雪人，不仅仅是玩乐这么简单。他让王源单独拼出雪人的笑脸，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王源突然觉得有点看不透眼前的弟弟了，毕竟漫长的住院生涯会让一个人经历太多早熟起来。 而一个孩子若是能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究竟城府有多深。 千千看他只是发愣的站着，便嬉笑着攒了一个雪球，“啪”的打在王源肩头，吓了他一跳。 “哈，呆头鹅！”看到王源懵了一下，千千又快速攒一个掷过去，刚好打在脸上。 王源抹掉，也弯腰去攒雪球，大步追上去。 千千撒开小腿跑起来，一边回头看着他一边做着鬼脸，顺手将手里的雪球掷向他。 又命中额头，雪沫砸了王源一脸，他揉揉眼睛，千千只瞅着他乐。 待他能睁开眼，发现千千已经跑到水池边，还自顾自的笑着，“千千，小心！” 千千被他吓一跳，猛地扭过头，已是跑到了水池边缘，身体因为惯性加上脚下积雪，滑出老远，出溜掉进了水里。 “啪”薄薄的冰层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裂开在心脏上，血液霎时间凝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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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跌跌撞撞地跑到水池边，千千在裂开的薄冰间扑腾，冻得说不出话来。 王源想去捞他，可是千千越挣越远，眼看就要没过头顶。 “救命！”王源急红了眼，猛地扎进水里，拽住千千往边上拖。 衣服灌进满满的水，沉得要命。两个人在水里挣扎，王源竭力把千千推到岸边，可是千千早已经没有力气往上爬。 “救命！救命！”王源都要把胸腔吼出来了，千千在他臂弯里拽着下坠，已经快没了意识。 千钧一发，保镖听到呼声立刻从前院赶了过来，见此情景急忙下池将千千救了上去。 千千刚上岸，王逸霖就疾步从拐角处出现，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王源在水里被拖着上岸，冷得面无人色，他伏趴在地上，在雪里瑟瑟发抖。 王逸霖迅速脱下大衣，将千千裹了个严实，看都没看地上狼狈的王源，急匆匆的往前厅走去。 王源已经快要冻僵了，甚至都能听到骨节在磕磕作响。他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走回客厅。 大厅里，全部的佣人都在前前后后的给千千换衣服暖身子喂参汤，忙得团团转。 王源湿答答的走进来，立在一角，冻得双唇惨白，还是止不住想看看千千怎么样。 王逸霖正搂着昏迷不醒的千千灌参汤，抬头瞅见王源站站栗栗缩在一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声音不大，却刺耳异常。全厅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这里。 王源脑子一片空白，因为寒冷牙齿发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王逸霖指着王源的鼻子，一字一顿，“滚、出、去。” 王源猛地抬起头。因为水中挣扎过久失了力气，这一下往后踉跄了好几大步。 王逸霖看他不动，向保镖招手。立刻过来两人，想把王源架起来。 “我自己会走。”王源单薄的身子还是剧烈的颤抖着，随即他昂起头看着王逸霖，目光从未有过的凛冽，“你可别后悔。” 王逸霖愣了一下，王源已经转头往门口走去。 在众人的目光里，狼狈的少年努力克制着战栗，挺直背一步一步走出大门。 维持着仅有的尊严，王源走得坚决。来得低三下四，走的时候一定不能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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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得要死了。 王源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地上的残雪被踩踏得体无完肤，郊区外傍晚的街道清冷死寂。 深一脚浅一脚，空气里只有咯吱咯吱的声响。衣服还在滴着水，湿了的头发覆在额上，阴冷的风吹过去，几乎将头皮冻裂。 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王源终于失去所有的力气，蜷在光秃秃的杨树下面。 融化的冰霜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上。掉落的水滴是不是有人在哭，他吃力地抬起头。 记忆中在墓园里那晚，几乎昏迷的他感觉到了有人在哭，结果第二日就找到了哥哥。这一次呢，是谁要来接他。 入目皆是刺眼空洞的惨白，太阳一点一点沉沦下去，铺开粉红的光，有点艳丽的凄美。 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可还是觉得好美，雪地里的夕阳。 “源源，你个小鬼，再淘哥哥要收拾你喽。” “源源，一定等着妈妈回来哦。” “源源，要有出息，爸爸相信你！” 熟悉的声音一个个从耳边响起，王源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雪滴滴答答地融化，天色也逐渐灰暗，路上街灯次第而亮。远处的别墅区像是华丽的城堡，里面一群欢声笑语享尽温暖的人。 冷风像是刀割一般划过脸颊，月牙孤惨惨的挂上天空。 你们都在哪里，源源好冷，一个人好冷。 喃喃的几乎是呓语，被树上的雪花听到，落下晶莹的眼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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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忙忙碌碌，王逸霖看着千千在郑医生的手底下被打上点滴，心里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千千自幼身子弱，受了寒加上惊吓过度，竟晕了过去。 注视着已无大恙的孩子，王逸霖脑中浮现出王源最后那个寒冷的眼神。 自己当时晕了头，不想看到他，一气之下竟说了让他滚出去的话。 突然想到当时王源浑身也是湿淋淋的，王逸霖抬手看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心里陡然一紧，赶紧派人一起出去找。 王源根本没有走出多远，只是在别墅区外面几百米处的树丛中，就已然冻得几近昏迷。 王逸霖找到他，看到他脸色已经煞白，嘴唇也泛紫，不由一震，赶紧抱他起来，往车上大步走去。 怀里的王源意识不清，朦朦胧胧看到有人抱起他，像是带着光在天际一样遥远，喃喃道，“你终于来接我了，爸爸。” 抱他的人手猛地一抖，低头看向怀里羸弱的少年。打开车门，让他躺进车里。 王源被车里的暖气熏得周身瘫软，隐约感觉到前面有一个宽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感激，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安心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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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六级421分的沉重心情，感觉吃了苍蝇一样！敢不敢再多四分？！一定是后妈当多了的报应！！！攒人品，今天不更文，找静静去玩儿~大家七夕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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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安静的躺在床上，紧紧阖着双眼，尖削的下巴更显得少年孱弱清冷。 王逸霖坐在床边注视着他。皮肤白皙得像是快要透明，明明是肮脏的存在，可是周身总是散发着一种天成的高洁，让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他低头说话的时候，安静微笑的时候，都像极了妻子。模样，神韵。 看到王源酷似苏霜的眉眼，王逸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碰触。 王源眼睫毛轻轻一抖，睁开眼来。恰好王逸霖的手伸到眼前，几乎要触上鼻尖。 王源条件反射的扭过头，王逸霖看到他醒来也是一惊，尴尬的缩回手。 房间里一片寂静。 王源吃力的坐起来，看都不看王逸霖一眼，把针头拔出，掀开被子跨出一条腿。 王逸霖微微一愣，随即开口，“你现在不能下床，有什么需要我找人帮你去做。” 王源依旧不看他，感觉浑身酥软了一样又痛又麻。穿上拖鞋，便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 王逸霖一直都很排斥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却下意识的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还没用力少年就坐回了床边。王逸霖的手没有放下来，语气也染上了一层略带关心的温度，“我说的你没有听到是不是。” 王源被他压在床边动弹不得，便抬眼望着他，目光冷得像冰，“听到又怎样，我凭什么听你的。”让滚就滚，让回来就回来，他不是他家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看到王源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王逸霖手放了下来，“当时千千的身体你也……”他刚想开口解释，王源却只是抬起身子，往房间外面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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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觉得浑身都卸了力，腿因为受寒更是像针扎入骨髓一般。 看到王逸霖拦住他，王源紧紧攥住手指，苍白的面色也因为愤怒泛上不正常的潮红，“王先生，你的解释我有权利不听。请你让开。” 王逸霖手从门上放下来，指着王源，也开始有一点恼怒，“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讲话。” 王源没有理他，推门走了出去。王逸霖没有追，只是对门外的保镖招招手，站在二楼栏杆边冷冷的看着王源蹒跚着下楼。 王源眼前一片模糊，拖着抽了丝一般软绵绵的身体，凭借直觉一步一步下台阶。腿筋突然像被撕裂一般，巨大的疼痛令王源猝不及防，接着一脚踏空，整个人从楼梯骨碌着一路滚下来，狠狠摔在地板上。 跌在地上的一瞬间，王俊凯恰好推开门。看到王源撞在一边，大吃一惊，急忙过去搂住他。王源头磕在栏杆一脚，破了皮，鲜血顺着额头蜿蜒着淌进眉间。 “源源，源源，你怎么样！”王源大脑一片混沌，听到似乎是王俊凯的声音，还是费力的去推他，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王俊凯看到他往外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哪里。”“放开。”仿佛变了一个人，王源的声音冷得渗人。 王俊凯坚定的开口，“我说过，再也不让你离开这个家。”说着扳过王源的肩，“难道你不记得教训了？” 王源突然被扭过身，淌在眉间的血一下子甩进眼睛里，入目都是一片鲜红。王源满身戾气，赤红着眼睛紧紧盯住王俊凯，接着轻轻笑开了，“不让我离开，不就是想摘我的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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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水里投了一枚炸弹，顿时掀开惊天巨浪。 王俊凯心下一惊，手颓然从王源肩上垂下，“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王源看着变了脸色的王俊凯，淡漠地开口，“我要是不想给呢。” 王逸霖恢复了镇定，从楼梯上走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王源，“我们当时是好意，怕你接受不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想问，我能迈出这个门吗。”开门见山，王源强自睁着眼睛盯紧他，没有力气同他纠缠。 “你不能走，千千是你弟弟。”王逸霖注视着王源血红的双眼，用平稳的语调陈述。 王源早就料到，讽刺的笑容在唇边漾开一般逐渐扩大，“所以你们的好意就是，我的肾，不想给也得给，对吗？” 听到王源竭力保持镇定的声音，王俊凯强压住鼻尖酸楚，看着他额上还在淌血，心疼的开口，“先去上药，我慢慢和你解释。”说着伸手去扶王源。 王源推开他的手，冷冷的瞥一眼王逸霖，转身就往门口走。 王逸霖眯起眼睛，门外的人立刻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条有力的胳膊横在眼前，王源像是要破网挣扎一样拼尽力气往外冲，推搡中被大力反弹回来，狠狠摔在地上。 又是缓慢的爬起来，仿佛看不到一般继续前行，依旧被推回摔倒，后脑砰地磕在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看着王源再次扶着墙，倔强得一点一点直起身，王俊凯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大滴大滴眼泪砸落在地上，“源源，不闹了，我们走，我们走好不好？” 王源下巴抬在王俊凯肩膀上，血和着眼泪横贯整个脸颊，像是被撕裂了两条长长的血口子，触目惊心。 “走。”吐出最后一个字，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王俊凯屈下膝盖，将王源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怀里的人碰碎。 王源脸上血泪交错，手垂在身侧，安静得几乎感觉不到生命存在的征兆。 王俊凯抬起红肿的眼睛，对着王逸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要带源源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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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厅的灯光撒在王俊凯身上，身影修长挺拔。怀里的王源浑身笼罩在白雾似的光团里，脸上血痕清晰。 看着父亲迈大步子逼近，王俊凯继续沙哑的开口，“爸，我们出去住。”声音坚不可摧。 他的源源，快要受不了了。 王逸霖低头看一眼瘦弱得像片羽毛的王源，语气竟变得出奇温柔。“好，你们出去住也可以。” 王俊凯已经悄悄收紧了臂弯，准备迎接他的怒气，有些出乎意料。 不等他细究，王逸霖已经抬起了视线，目光深沉如井。“我在外面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接着他手搭上王俊凯的肩头，几乎是在恳求，“这段时间你好好开导他。千千需要你们啊，你们不能抛下他。” 男子坚硬的脸庞裂开了一道缝，渗出大把无奈。 王俊凯微微动容，“我知道了，爸，你放心。”转身，抱着怀里昏迷的王源，一步一步融入黑暗的夜色。 王源睁开眼睛。入目温暖的大床，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得他微微有点恍惚，抬手遮了遮眼睛。待到适应光线，王源才看清屋内的摆设。 宽敞的房间里浮动着丝丝清淡的暗香，阳光铺在木质地板上，明亮温暖。这是哪里，王源困惑的坐起来，听到门把手轻轻转动的声音，抬眼望过去。 门被打开，光一下子涌了进来。王俊凯端着饭走进来，看他醒了，笑着开口，“真能睡，这都下午了。” 看着王俊凯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色光芒，王源脑子一片空白。 王俊凯回身坐在床边，把碗搁在床头柜上，勾了他鼻子一下，“脑子烧糊涂了？发什么愣呢。” 皱了皱鼻头，王源喏喏地开口，“这是哪儿啊。”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王俊凯目光柔和，转而端起粥，“你不是要走吗，哥带你出来住。” 昨晚的记忆像是浪潮一样翻滚着袭来，王源有点头疼。 垂下的眼帘赫然浮现一勺粥，他呆呆的抬起头，王俊凯举着勺子冲他笑出两颗虎牙，“看样子要带你去医院看看脑子有没有撞坏，我可不想有个傻弟弟。” 王源反应过来，羞赧的开口，“我自己来。”说着要接过勺子。 王俊凯不由分说递到他嘴边，语气不容置疑，“张嘴。” 看到哥哥略带警告的眼神，王源终于讷讷的张开嘴，小口将白粥抿入干裂的嘴唇。温热的液体顺着咽喉滑进身体，暖意蔓延到每一根神经。 少年终于开心的笑出了泪花，“哥，我们回自己的家了。” 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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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飘来馋人的菜香，王源围着围裙忙得团团转。 红烧茄子散发着诱人的色泽，王源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巴，夹起一个尝了尝口味，继续挥动着铲子忙碌下一道菜。 做完最后一道菜，王源有点期待的坐在餐厅等着王俊凯回家。 王俊凯回家看千千了。前几天王源偷偷的跟去看过，隔着栅栏看到千千在王俊凯怀里被转着圈圈，小脸也红扑扑的，才算放了大半个心。 尽管自己跟王逸霖撂下狠话，但毕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又怎么会见死不救。王源想着，嘴角竟微微弯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他要是能救弟弟，那该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时钟已经指向了七点，王俊凯还没回来。王源回过神来，心里开始有点着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更何况今天—— 正想着，门铃声紧接着传来了。王源蹭的直起身，大步过去开门。 “生日快乐，二哥！”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小小的身子一头扎进了王源怀里，差点把他扑倒。 王俊凯伸手一把捞住王源，“千千，别调皮。”说着，笑着关上门。 王源有点始料未及，惊魂甫定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 大大的蛋糕摆在桌子中间，插着五颜六色的蜡烛。王源被千千缠着，迫不得已带上寿星帽。 “许个愿，二哥。”千千眨巴着眼睛瞅着王源，“我给你唱生日歌。” 王源点点头，在千千童真的生日祝福里闭上眼睛，合上十指，心里虔诚的灵魂缓缓拜倒在地，“祈求上苍，让我们配型成功。” 接着睁开眼睛，千千立刻迫不及待的叽叽喳喳，“二哥，你许的什么愿啊。” 看着千千开心天真的小脸儿，王源也笑开了，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三个人洗掉脸上被涂满的奶油，又是嬉闹了一阵子，直到深夜。屋内一片狼藉，王源看着大哥似乎搂着千千在沙发上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过去碰碰他，“哥，该带千千回去了。” 王俊凯揉了揉眼睛，“哦，爸特赦今天可以带他来住下的。” 王源心里一动，还是乖顺的点点头，“哦。”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假如不是王逸霖允许，哥又怎么能带得出来。 王源直起身，给他们放好洗澡水，静静的收拾完客厅。回到卧室，大床上千千已经四仰八叉的熟睡了过去。王俊凯侧卧着身子躺在中间。 王源撩开被子躺了下来，对着王俊凯宽阔的背，轻轻的开口，“哥，你和王叔叔都放心吧。” 侧卧的人没有动弹，王源换了个姿势，抬眼看着天花板，静默半晌终于缓缓阖上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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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腊月二十七。 王源轻轻敲了两下，推开王俊凯的房门，发现他正在整理衣服。王俊凯看他进来，放下手里的衣服。 王源只是笑笑，“哥，我帮你。”从王俊凯手里接过要带走的衣物，仔细的将他要搭配的衣服分类放在一起。 王俊凯有点不忍的从背后注视着他，“源源，你自己一个人没事吧。” 王源继续忙忙碌碌的整理着，声音轻松平常，“哥，你放心。我没事的。”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只要不把它当作过节就好了。 王俊凯喉咙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终究在背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王源的手一顿，衣服从手上滑落。接着弯腰捡起，避开他的手掌。 王逸霖一家每年都要回南方老家过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千千总是最开心的。可是这一次，他安安静静的瞅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不发一言。王俊凯轻轻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今天怎么了这是，没睡醒？” 千千回过头，漆黑的瞳孔幽深，声音苏凉。“大哥，为什么二哥要离开这个家。” 王俊凯笑容僵在了脸上。 千千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旁若无人的继续问下去，“都过年了，难道妈妈还不醒来陪千千说句话？” 一个孩子，语气咄咄逼人。” 车里一片死寂。王俊凯收起笑容，沉默不语。 千千早就料到他不会回答，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光秃的树梢逐渐泛青。 王源睡得并不踏实，晚上没有吃饭，现在肚子饿得直叫唤。他起身趿拉着拖鞋，想泡面吃。 打开冰箱门，一排排全是速冻的水饺。 王源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拿起水饺，去厨房烧好水。 看着饺子颗颗晶莹饱满，王源忍住热轻轻呵一口咬住，馅儿里的鲜汁溢出来，嗯，茴香肉的，哥还记得他的口味。 氤氲着热气，王源一口口吃着，胃里不再绞得慌，眼睛却被热气熏得掉下泪来。他急忙用手去擦，结果越擦越多。 对面的楼里万家灯火，窗里透出一幕一幕阖家欢乐的家庭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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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一天，阳光无风，但是温度却低得能冷到骨子里。 王源一觉睡到临近中午，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压在最下层叠得工工整整的羽绒服，标签还没有剪，王源小心的拿出来，盯着王俊凯走之前给他买的新衣服发呆。 当时自己开心得紧紧抱着，多少年没穿过年的新衣服了。王源低下头，还是重新把衣服搁置到最角落。新衣服是穿给别人看的，他给谁看。 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随着第一声鞭炮响起，四面八方都一呼百应。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更加点燃了人们雀跃的心情。 王源热了热水饺，提起盒饭走出门。 大街上尽是热闹过后残碎的炮仗尸体，在残雪里零散一地，红红白白的刺激着眼球。家家户户张贴的春联都在写着吉祥话，家和万事兴。 王源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着四下无人的空巷愣了半晌。 大家都在干什么呢，男人们摸着牌打麻将，女眷们嗑着瓜子拉着家常，孩子呢，肯定都聚在一起比谁的炮仗更响。 王源想起去年的时候，爸爸从身后给自己捧出一大把烟花爆竹，那个夜晚，他手上捧着窜花的烟火，笑得比烟花都灿烂。 现在的父亲却孤身一人躺在黑暗的地下。王源突然觉得思念得发狂。 饺子端端正正的摆在墓前，王源跪坐在前面，盯着碑上父亲的照片，心里酸涩得几乎哭出来。如果，如果父亲站在他面前，哪怕就一秒，哪怕说不了几句话，让他见一见，该有多好。 太阳真得好大，王源把酒倒进碗里，撒在地上，明晃晃的映入眼睛。 “爸，先吃饺子再喝酒，垫垫胃。”王源自顾地说着，风吹过柏树的树梢，簌簌掉落的残渣迷进了眼睛。 回家的路上红灯笼一盏一盏喜气洋洋，王源冻得浑身冰凉。 在玄关处换下拖鞋，王源打开电视机，紧紧裹在毯子里。看着春晚里朱军还是一脸标准化的微笑着说喜庆话，腿又剧烈的疼起来了。 王源蜷在沙发一角，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春晚。电视里的所有人都洋溢着喜气，笑得满面春风。 从救千千那个湿透了的时候，腿就受了寒落下病根。 好像每一根筋都撕裂了，王源脸色煞人的雪白。吃力的站起来，拖拉着伤腿去找止痛药，却狠狠地绊倒在地毯上。 抬起身子用力地跪在地上，拼命压住伤腿，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几乎要满地翻滚起来。 董卿喜悦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在这吉祥美好的时刻，我们要把一首好听的歌送给大家，愿新的春天带给我们花香满天，花开人间，花暖世界。” 满头的冷汗和着滚滚的眼泪落进白色的地毯，痛得真的要死了呢。 王源在地上痉挛着，突然“啪”一声巨大的烟花从窗外绽放开来，如此的灿烂夺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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