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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无辞(古风兄弟 重生 he】[第2页]

作者:E_my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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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啦正文也在写只不过怕是会卡,就先更这个啦,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的!
写好了发不上去,气
写的匆忙,还是着急发上来了,有时间要好好修一修


急急忙忙跑出清秋苑,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街上的人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自己已经打发了小陶先回去,这下可好,连个撑伞的都没有,只得一路跑着回到了将军府。
浇成了一只落汤鸡的沈初辞当然不能直接去找秦止,只得回房换了衣服,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这次真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
是以,沈初辞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书房的门。果不其然的看到秦止坐在书案前处理什么公文,下面压着的那些纸,没看错的话,就是之前沈初辞装模作样的背书的时候誊抄的。
暗暗咽了口口水,沈初辞想着,完了。
秦止显然察觉到有人进来,而这小心的和小猫一样的脚步声多半是自家那个**弟弟没跑了,于是头也没抬,道,“去祠堂跪着。”
沈初辞这边还没迈进书房几步就又转身出去了,哎,早死晚死都是死。
在祠堂摇摇晃晃的跪了一会,沈初辞终于没有耐住咕咕叫的肚子,从上面顺了几块贡品,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啊,果然是熟悉的味道。沈初辞不禁感叹道,作为这里的常客,桌子上的贡品初辞是经常吃的,就说这桂花糕,初辞尝一口就知道这是哪位厨子做的。
吃完之后,不忘将剩下的桂花糕红豆糕之类的重新摆个盘,再恭恭敬敬的放回去,求祖宗们保佑自己未来一周不用在床上度过。
这么捱了约一个时辰,终于有小厮来叫他去书房。
沈初辞一瘸一拐的受死去了。事实上,今天这事算不得严重,沈初辞确定秦止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了,只是知道自己出了门,那过一会找个借口掩饰过去就好了。
沈初辞推开门走进了书房,十分自觉的“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以求从轻发落。
秦止却没因为这点小声响作出什么反应,依旧是持续着手中的动作,将手中的书籍放好,之后从书案上抽出一把戒尺。
这戒尺,初辞认得,第一次挨揍就是用的它。
”孟子温习完了?背一遍我听听。“秦止显然是不打算让沈初辞死的太容易,非要生生叫他难堪一次。
”哥·····我······“沈初辞可怜巴巴的支吾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逃过一劫。
”背。”不容置疑的一声。
”是。“沈初辞顿时使出吃奶的劲开始回忆加瞎编。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 ······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磕磕绊绊的背了一会,瞧着秦止的脸色就知道他大概是要忍不下去了,沈初辞乖乖闭了嘴。
”褪衣。“秦止也不废话,直接一指那边的书案,示意初辞自己乖乖过去趴着。
沈初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盛满了求饶两个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秦止,说:”哥,我冷。“
秦止狠狠的愣了一下,被亲生弟弟这般望着,心底的恻隐之心还真是有些按捺不住,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考虑到某人身后的伤还没好,秦止往初辞的方向走了两步,道:”那伸手。“
初辞心里乐颠颠的伸出一双白嫩纤长的手来,秦止握住他指尖的时候皱了皱眉,怎的这般凉?再看看沈初辞那貌似不大正常的脸色,大概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是着凉发烧呢。
一时候看不住就能把自己照看成这个样子,秦止不仅有些气恼,这伴随着怒气的第一下戒尺就狠狠的抽在面前这双手上。
戒尺较长,又宽,是以这一下横亘了两个手掌,只见原本白皙的手心霎时间肿起一道红痕,也终于让某人冰凉凉的手有了点温度。
紧接着的几下根本不留任何缓和的时间,挟着风就抽下来,肿痕一道叠着一道,像是将手生生泼了一壶滚烫的茶水上去。
沈初辞低头咬着牙,感受着一下一下砸在手心的疼痛,后来干脆闭着眼睛偏着头,生生抑制住自己想将手抽回来的冲动,额头上也是憋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待到沈初辞的手已经滚烫发热,秦止停了一下。
沈初辞松了口气。
秦止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手上握着的指尖都有些发烫,觉得应该差不多了,用戒尺摩挲着某人的手心,问到,“所以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灵兮姑娘病了,我去看看她。“沈初辞依稀记得灵兮姑娘今日不见客,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倒是和秦止调查到的对上了。
”往后少和她来往。“清冷的不带什么温度的语调,沈初辞听出来其中的警告意味。点了点头。
最后十下,尽数抽在之前肿的最厉害的地方,沈初辞痛的绷紧了身子,待到这番惩罚结束才放松下来,将一双手拿到自己嘴边不住的”呼呼“吹气。
”行了,回你院子吧。“秦止没再管他,径直走回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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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今天写的一段,第五章没写完,卡住了。
第五章
回房之后初辞就一头扎进软软的被子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没看错的话,不远处软榻上歇着的人,是秦止吧?
他不知道的事,他睡下之后,连夜发起了高烧,没一会就说起了胡话,把身边的小厮吓得够呛,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找管家的时候,却见鹿安医馆的陈大夫已经带着药箱小跑着过来了。
这人,自然是秦止让人请过来的,早在书房那会就发现初辞不正常的体温了,赶他回房之后就让管家出了门。
大夫给开了药,秦止这一晚上也没闲着,就在旁边照顾着,又是擦身子又是喂药的,整整一夜没合眼,直到退了烧才在旁边的软榻上小歇半晌。
“哥……“,一开口竟是自己也没想到的沙哑。沈初辞大抵也想到自己是着凉了,见秦止没反应,便要自己下床去倒杯水。
却不想下床动作笨拙,本想着用手借力,却在右手挨到床边的时候惊出一声痛呼,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忘了,这手也伤着。
这一折腾,秦止却是醒了,见沈初辞一脸纠结的站在床下,便翻身起来,道,”起来做什么?“
”喝水。“
”回床上去,我给你倒。“秦止按了按因为没有休息而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
沈初辞瞧着秦止眼底隐隐的乌青色,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一宿没睡?照顾我来着?
想到这一点可能性,沈初辞没心没肺的觉得有些喜滋滋的,接过秦止手中的茶杯,润了润嗓子。
”哥,你怎么在这啊?“哑哑的声音传来,沈初辞明知故问。
”你要是乖乖呆在家里,我大概就不用在这了。“这大概说的是他偷偷跑出去淋了雨发了烧,活该。
沈初辞碰了一鼻子灰,撇撇嘴,将空杯子交还到秦止手上。
”再睡一会吧。“秦止将沈初辞安置好之后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粥,里面放了些蔬菜,看着就十分清淡。
秦止将沈初辞扶起来,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便将白匙搁在粥碗中递过去,道,“有些烫,慢些吃。“
却不想沈初辞并不接碗,反而得寸进尺的轻轻皱起了眉头,摆出一副乖巧无辜的样子,将两只红肿的爪子伸到他面前,说,”我手疼。“
”手疼就不能拿碗了?那你方才拿茶杯的时候怎么不说?“显然秦止不打算轻易妥协。
”你刚说的,这个烫。“面前的人要不是个病号,秦止大概想直接将碗扣在他头上,生病了还不消停,秦止摇摇头,无奈的乘起半匙白粥,向初辞嘴边送去。
”啊,烫……“还没等汤匙碰到嘴,初辞就嚷着烫。这拙劣的演技,秦止按耐下将他捞出来再打一次的想法,颇为无语的将汤匙撤回来吹了吹。
再递过去的时候,沈初辞终于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的吞下了这一口只有几片菜叶子的粥。这种蔬菜粥,他喝过多次,到了一尝进嘴里就知道是谁做的的程度。
咽下这第一口之后,沈初辞讨好的弯了弯嘴角,这清淡的不行的口味,就知道是他亲哥做的。
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将一碗粥喝到了底,不得不说,秦止私下里还是很温柔的,就看这丝毫不急不乱,温和优雅的动作,常年或持剑或执笔或……持戒尺的手如今拿着汤匙喂人喝粥也是一副别样的光景。
喝饱之后,沈初辞颇为满足的眯眯眼,任由秦止将他扶着躺下,又感觉一只带着些微凉意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后给他掖好被子,叮嘱道,”今日就不必去书房了,晚些时候管家会送药过来,乖乖喝了。“
”我先去上朝。“秦止拿着粥碗正打算出门,似乎又不放心的回头加了一句,”要是让我发现你将药倒掉,下个月你也不用出门了。“
沈初辞躺在床上,将被子扯到脸上,之眼睛露在外面,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秦止放心的出门了。
楼楼出去浪几天吼,有时间就码下字,预计周日回来
西凉,定远侯府。
黄昏时分,萧准踩着破碎的夕阳一身疲惫的踏进了侯府,还没等走到游廊,便见管家伯伯一脸焦急的朝自己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夸张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你又惹了什么事情啊,侯爷让你一回来就到刑房候着!你要不要出去避一避!“
萧准无奈的皱了皱眉,将眼中的些微讶异与考量掩盖在一渊深沉的眸色中,扶了一把因为冲刺过猛险些站不稳的管家,平和中带着一丝戏谑,道:“伯伯,您年纪大了,就别一惊一乍的了,侯爷再怎么也不能把我吃了,约莫着是我前些日子混迹小倌馆的事败露了,关个几天也就罢了,不碍事的。”
“哎呦,小祖宗诶,伯伯真不是吓唬你,侯爷那是真生气了!你快想想究竟在外面捅什么篓子了!”
萧准当真歪头想了一会,确定要么是老头子闲来无事发疯,要么是朝中那位使绊子,总之自己寄人篱下,本来也没什么人权,侯爷又是义父,自己便是寻个什么借口都不管用。
萧准冲管家摆摆手,丢下一句轻飘飘的,“去去就回”,便兀自朝着刑堂走去。
侯府中有一处刑堂,知道的人不少,真正来过的人却是不多,大抵是因为下人们若是犯了错,用不上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拉到院子里一顿板子了事。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也自有官府乃至朝廷定夺,也犯不着滥用私刑。是以,萧准觉得,从现下侯府的人员构成来看,这处地方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一踏入刑堂,就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这地方平时不怎么用,打扫的也不是很频繁,少不得有些灰尘气味。萧准难耐的掩了掩口鼻,打量着墙上悬挂着的刑具们。实话说,这百八十种刑具,萧准倒也不是全都挨过,只对其中的几种有着深刻印象,因为侯爷说了,罚一次,就必定要见血,不然这教训便没什么意义了。萧准深以为然,左右自己就是个棋子,是死是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侯爷打的高兴了,这事也就完了,不然若是不尽兴,心中郁结着一口气,改日指不定要再找他什么麻烦。
在刑堂了转悠了半晌,便见定远侯陆选迈着大步踏进来,脸色阴沉的不行。见萧准还悠闲的在屋子里“参观”,便愈发的压制不住自己的气怒。
”世子莫不是忘了这刑堂的规矩?“陆选沉声道。
萧准堪堪回过头来,就被对面人的怒气牢牢锁住,心下考量这一次怕是难捱,便从善如流的跪了下去,礼节做的也是十足,只是开口不见丝毫惧色,道。”父亲,明安知错,还请父亲责罚。“
说的话没什么毛病,但是配上萧准那一张泰山崩于顶也能无比轻松的神色,陆选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能就此打死他泄愤。但是碍于身份,还是要问上一句,”你可知此番是错在哪了?“
“不知。”
“那方才说的知错是为何,世子莫不是喜欢自己打脸?”
萧准轻笑一声,抬头看向陆选,颇为平静的道,”此番父亲召唤,必定是明安做错了什么事,明安说知错,乃是表明认罚的态度,至于具体的错在何处还需要父亲加以指示,更何况……“萧准眸色暗了暗,语调一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安人已经身处这刑堂,错与不错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便颇为自觉的宽衣解带,外袍随意的搭在一旁的矮凳上,萧准只着一袭中衣,身子已经伏在了木质的刑架上。
陆选眯着眼看着面前安静的伏在刑架上的少年,对于这个收养的孩子,他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陈年旧事驱使下自己做出的一个决定,现在来看也只是一颗棋子,这些年来自己对他态度飘忽不定,捶楚苛责加身的同时,名利荣华也一点不少,难怪养出了这么个阴阳怪气的性子。
眸色沉了沉,陆选抽出一条颇为骇人的黑色鞭子,猝不及防的一下夹带着怒气抽打在萧准的背上。
不愧是绞了金丝的鞭子,韧性好,效果也颇让人满意,一鞭下去就可见飞溅的血花。猩红色的血痕横亘在少年白色的衣衫上,颇有一种残忍的美感。萧准被这一鞭打的不自觉的弓起身子,捱过这要命的疼痛之后,还故作轻松的神色,惨然一笑,回头道,”父亲这莫不是气的狠了,在拿我泄愤吧?“
”怎么会,为父这是在……管教你。“陆选伸手抓住萧准的头发,狠狠的一扯,强迫其抬起头,不得不说,看着这个平时似乎什么都可以轻松以对的小子如此狼狈,心情都会好很多。
”哦,那请便吧,不过……“萧准还是那副略带戏谑的样子,即使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也依旧能保持这一副气死人的语调,顿了一顿道,”可别把我打死了,不然可就没有人为你……做牛做马了。“说完,萧准兀自放松了力气,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萧准那一副样貌颇似其母,他母亲十分好看,他自然也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之间配上那玩世不恭的语调和神色,简直能气死人,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陆选只得化心中怒气为力量,一鞭子一鞭子朝面前人身上招呼。
萧准趴在刑架上,每一鞭打在身上都无比难熬,鞭子狠狠的咬进自己的皮肉,似乎都能感觉到血水混着身上的冷汗流下去,脑子已经是昏昏胀胀的,只听得到鞭声回荡在空旷的刑堂。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骇人的鞭声还在继续。萧准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扛着了,但入骨的疼痛蛰的人不得不一下下绷紧皮肉,握在刑架上的手紧紧的攥着,有细小的木刺已经扎进手心,萧准还是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出一点声响,即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能表现的太卑微。在萧准眼中,挨打是一回事,挨打的时候的反应是另一回事,是以,他总是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即使皮开肉绽也从没有讨过一次饶。
不知何时,鞭声听了,萧准面带笑意目送陆选出门,其后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换个人虐好了。。。
第六章
是夜,萧准在晕了两个时辰之后选择拖着一身的伤继续处理公务。
借着烛火的光亮,萧准在床榻上放置了张小桌,强撑着身子爬起来翻阅着从各个地方传来的公文。从实际上来看,这样的姿势着实降低工作效率,但是奈何身后的伤颇为严重,怕是根本站不住。
将将处理完公务,萧准也觉得乏了,忽的烛火一暗,有什么人从窗户闪身进了房间。
萧准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抽出了藏于床板间的匕首,扬手掷出去的瞬间却堪堪收了回来,一双凛冽清冷的眉目中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悠然,疲惫之色也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这夜半三更的,温大人偷偷摸摸从窗户进来拜访,可不像是君子作风啊。”萧准慢条斯理的将匕首物归原处,又转过头去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温玉,借着烛光可见其在月光衬托下如玉的面容。“果真是个清风霁月般的人物。”萧准心道。
“萧某身子不方便,桌上尚有一壶冷茶,温大人若是不介意……还请自便。”话语间不知怎么,自带几分笑意,是存心带了调侃的意思。
然而温玉似乎并不打算买帐,扫了一眼桌上的小茶壶,便转头正色道,“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要说的。”
萧准见某人没有和自己讨论不正经事的打算,只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京城那边,我们新找了个人,安置好了或许能有大作为。”
“什么人?”
“我师弟,沈初辞。”
“这个……我知道你师父他老人家带出来的徒弟多是厉害角色,这位怎么从未听过?”
是了,说道温玉和沈初辞的师父,那还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无人知其究竟为谁,但是其座下徒弟却是个个出色,既有朝堂上搅弄风云者,也有江湖上呼风唤雨的英雄,可见教导有方,只是这沈初辞却是未有什么名声。
“初辞他下山没有多久,现在被他兄长接回了大昭。”说道这里,温玉忽然停顿了下,话语间故作玄虚的问,“你可知,他哥哥是谁?”
“谁?”
“秦止。”
难得的在萧某人脸上看到些微同情之色。
萧准颇为同情沈初辞。秦将军威名在外,即使待人再彬彬有礼,骨子里的那种原则与周身凛然的气质却是如何也隐藏不住的,是以,有这么个兄长,沈小弟的日子怕是过得艰难。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当然,萧准更为关心的是如何安置这一颗棋子。
“四皇子主管刑部,进来有一悬案缠身,是个好机会。”
“安在四哥旗下,借助四哥的力量除去三哥的势力,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温玉皱了皱眉,这人,自己刚说了个开头他怎么就能将后面的安排推断出来,莫不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被我说中了?看来果然是心……英雄所见略同。”萧准一双桃花眼略带调笑意味的望过去,温玉只觉得周身的气息乱了一乱。
两人又就现下的情势交换了一下信息,事无巨细的梳理了一遍,毕竟是大业,只得徐徐图之,步步为营,不得不谨慎。
“初辞这边我来安排,你先忙着王府这边的事情罢。还有……你今天这伤,又是为的什么?“
”不碍事,老头子兵器坊那边被人摆了一道,这地方又挂在我名下,少不得让他出个气。“说到这里,萧准颇为无奈的笑笑,惩罚之后,陆选差人送了封加密的书信将事情说了一遍,这么晚了萧准还要拖着一身的鞭伤处理公务也大多是为了收拾烂摊子。
”好在老头还有点良心,给我上过药了。“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温玉转身要翻出窗子去,却被叫住,只得堪堪收回脚。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看看我啊?“
面对着这样一位不要脸的人,温玉颇为怀疑自己此行的合理性。”自然不是,我还有公务在身。“
”哦。“
萧准端详着温玉的容貌,忽而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被盯的有些发毛,温玉颇为不解的问到,心中也在飞速的思考自己是否有些遗漏的事情。
却只见萧某人嘴角漾起一丝笑意,道,”温玉,你果然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温玉被着一句话震的愣住,回神过来什么也没说,颇为潇洒的跳窗而去,只是转身时些微的趔趄还是出卖了他。
萧准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灭了烛火躺下睡了。
写着玩的。。。老早就有这么个场景在脑子里打转了,终于找到角色安上去了
又快到final了,我大概是要开始忙了,但是有时间就会写一点的
顺便:也就是能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写文了,因为舍友不太懂中文。。。
值此高考前夕特来冒泡~我猜看这篇文的孩纸们里也有要高考的吧?祝大家取得好成绩~
这段时间在弄final更文的事情等回国再说啦,不好意思啦各位,鞠躬
第七章
这几日天气晴好,本是出游玩乐的好时候,沈初辞却当真老老实实的窝在书房温书。然而不知怎么,秦止却一连几日不见人影,也没来找过什么麻烦,沈初辞反而心神不宁了起来。幼稚一点说,就好像小孩子做了一件好事,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大人夸奖的心情。
于是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沈初辞颇为狗腿的端着一碗羹汤踏进了秦止的书房。
夏日的夜晚难得有几丝清爽的凉意,秦止于书案之前细细翻看一份卷宗,忽然烛光一阵闪动,是有人溜了进来。
不用抬眼也知道会是谁,秦止索性头也不抬,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来的正好,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沈初辞将手中的瓷碗小心的轻放在桌案上,难得乖顺的撩起衣摆坐下,洗耳恭听状。
秦止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适应,内心又忍不住暗暗腹诽,初辞难的乖巧一次,自己怎么还不适应起来了,只希望别是又闯了什么祸才好。
“今日来了封诏书,过几日我便要前往西北边境,你在府中好好呆着,不要再四处给我惹祸了。”顿了一顿,似乎是觉得这番话说的颇有种欲加之罪的意味,秦止缓和了语气,又道:“最近正值暑伏,就别总往外面跑了,若是实在无趣了,找个凉快些的时候搬去别院住一段也可。”
有的时候秦止觉得,自己也是一个颇为矛盾的人,似乎在管教弟弟方面总是不能做到游刃有余,一方面想严厉待他,助他考取功名或是军功加身,另一方面却又不想让他卷入现下朝堂波谲云诡的一滩烂泥,与人虚与委蛇。
“没什么事就先去睡吧。”
“哥,为什么这么急着调你去西北啊?”
一般来讲,沈初辞是从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秦止也没打算多说,只道匈奴来犯。
”可是西北自有齐将军镇守,为什么要派你过去呢?“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问题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秦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自知什么“匈奴来势汹汹,恐唯有秦将军能加以防卫,肃清边关”不过是借口,此番将他调令去匈奴边境,多半是朝堂政治斗争的结果,早知道三四皇子党争激烈,却不想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此事关系军机,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若没有看错,沈初辞似乎从秦止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无奈之色,遂不再多言,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沈初辞又光顾了清秋苑,在灵兮姑娘房里下棋。
灵兮姑娘今日着一袭白衣,眉梢处点缀一朵红梅,眼波流转之际颇具风情。纤手素腕执一白子,思索片刻还是谨慎落下一子。
沈初辞笑。执起一黑子,不假思索一般的落下,未了还促狭的看了对面女子一眼。
果不其然,看到她微微拧着眉嗔怪的神色。
沈初辞决定放放水,于是便没再将精力放在棋局上,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灵兮的事情。
灵兮姑娘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言语间条理分明,只是在言及日后打算的时候略微出现困顿神色,只道像自己这样的身份,只能依仗温大人安排,若是有幸离开这里,只希望寻一乡间小舍足矣。
沈初辞忽然想起前世,灵兮姑娘作为清秋苑数一数二的姑娘,恩客无数,却从未听得有人为她赎身,只道是人心易变,却不曾想,她是有任务在身,身不由己。
也不知前世那样的格局之下,温玉他们的大业是成是败,但即便是成,怕是也是一条骸骨累累的路,一将功成万骨枯,像灵兮这样的棋子,怕不是也做了那丰功伟业的基石,只留下一座苍白的丰碑,连名字都不会有。
初辞忽然就有些心疼面前的这个姑娘。“用不了多久,最多三年,待到事情结束了,我便带你南下,为你寻一处花田。”
灵兮被着颇有些突然的关怀惊了一惊,眸子亮晶晶的注视着初辞。“沈公子可要说话算数啊。” 眼角笑意再掩不住,复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近几日,秦止忙起来,更是整日抓不到人影,沈初辞也就有事没事的往灵兮那边跑,没事听听曲子,下下棋,或是说说温玉的坏话,也乐的清闲。
只是有一日,这样的生活终究被打破。
灵兮死了。
沈初辞赶到清秋苑的时候,灵兮姑娘还没有咽气,只是胸腔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实在骇人,她断断续续的气息仿佛勾人魂魄的鬼魂,只依稀能从破碎的话语中辨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沈初辞蹲下身,颤抖的双手藏在袖子中,许久也没敢伸出去将眼前的人抱起来。他只得俯下身,尽力的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去听听她想说什么。
他听见她说:“……你不要怪他。”
不要怪谁?
沈初辞继续将耳朵凑近,想再进一步辨认出一些她弥留之际的话语,却只听得她逐渐弱下去的气息,再抬起头的时候,灵兮姑娘一双美目已经合上,血液在她身下凝聚起来,化作一幅凄美又惨烈的画。
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也是沈初辞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死去,纵使他深知自己身处如何险恶的漩涡,也从未预料到昨日还在与他抚琴作画的姑娘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尸体。
本以为经历过前世那一场失去至亲的苦痛之后,便能看淡生死,在刚刚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的时候,沈初辞也有这样的错觉。
只是,前一世,灵兮姑娘好歹是比他活得长久些的。
一种巨大的悲伤忽然将沈初辞包围起来,他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伏在灵兮姑娘尚且带着余温的身体上,也终于伸出颤抖的双手,为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
没想到,这一世……是我先送你走。
秦止赶来的时候,沈初辞依旧维持着伏身的状态,哭声已经停止,呆呆的看不出情绪。
灵兮姑娘的身体已经被抬走,这件事情已经禀告官府,自会有人调查审理。秦止此番来,是专程接沈初辞回去的。
秦止本来试图将沈初辞从地上拉起来,但在手尚未触及到初辞身上时,发现其不住的颤抖。秦止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初辞,大抵是一向跳脱的混世小魔王此时收了利爪的样子太令人心疼,秦止只得蹲下身,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初辞的肩膀,试图将其身子转过来,另一只手则温和的抚上他的脖颈,带着安抚的味道,一点一点将其从跪伏在地的姿势转过来,再慢慢揽进自己怀里。
沈初辞全程软趴趴的任由其摆布,只在被揽进怀里之前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秦止一眼。
秦止感受着怀中的人不住颤抖的身体和克制不住的低低啜泣声,极为轻柔的继续着轻抚的动作,从脖颈至脊背,直到沈初辞终于安定下来。
秦止放开了他,不顾自己略为有些酸麻的胳膊和被泪水沾湿的衣襟,颇为平静的带着沈初辞走出了清秋苑。
之后的几日,沈初辞都没有出现过。秦止只道是此事对他打击太大,叮嘱了小厮仔细盯着少爷,担心他悲伤过度再染了风寒。
只是没想到,一直到秦止出征那一日,沈初辞都没有露面。
秦止离家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一醉方休” 的方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对初辞的出现有了一份期待。这几日,他撞见过初辞一次,只是初辞十分反常,也不说话,只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将他望着,便匆匆离开了。
秦止没有时间和心力去猜测沈初辞在纠结些什么,也无力去探究为何他突然对自己疏远,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关系似乎又封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问题在于,他注定不会是,也不能是那个破冰人。
第八章
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
沈初辞收起铜钱。从卦象上来看,本卦上为艮,下为兑,山下有泽,预示此番出行无大的灾难,只是若想得,也需舍弃一些东西作为代价。
哎……不该耍小脾气的。秦止走之后,沈初辞就有些后悔,明知道带兵出征,还是在这样的局势下本就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做了那筑成功名塔的累累白骨。马革裹尸又或是青山埋骨,都不过是帝王业的小小基石。更何况,秦止现在面临着两方政党暧昧不明的态度,又不知道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四处宣扬秦将军功高盖主……
沈初辞忽然就十分想冲到西北去。但是一想到不知如何面对秦止,就还是算了。
沈小公子这般纠结,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一日,在清秋苑,沈初辞虽哭的悲痛,却并没有到了神志模糊的状态,真正让他感到手足无措的,也并不是灵兮姑娘的仙逝。
而是一块木牌,一块将军府中的人才会持有的木牌。
至于后来,灵兮姑娘的婢女的窃窃私语,也就不算什么了。
“自午时到现在,只有秦将军来过姑娘房里……也没见人出来……哪去了?”
联系到灵兮姑娘死前说的话,沈初辞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阵凉意,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今日根本就没有来,这样就听不到这些话,看不到这块木牌。
很久以前,温玉说,秦止在查灵兮。
而自己从见了灵兮之后,一反常态。
沈初辞无力的伏在灵兮身上,将木牌握紧,待到其几乎刺痛了手心,才将它藏进胸口。之后秦止来了,沈初辞克制住自己汹涌而出的恐惧与愤怒,只得故作姿态,乖顺的任由他安抚。
坦白来说,灵兮姑娘于沈初辞来说,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人,沈初辞以为自己亏欠她的不过三年光景,而若是……若真是秦止杀了她,那自己就欠她一条命了。
之后,沈初辞便不愿再去清秋苑。温玉似乎也觉得那地方不再安全,于是他想到了个十分有建设性的点子,他要自己盖一处酒楼。
很好,很好。
沈初辞看着手中的君山银针,数着漂浮起来的茶叶,完全无视对面某人。
他其实一直没有问过温玉究竟担任何种官职,温玉也从不主动提起这件事,但是结合两辈子的经验来看,他也大抵猜的出来。
“师兄,作为天命阁的阁主,却干着这种结党营私的谋逆之事,真的没关系吗?”
温玉冷不丁呛了一口茶。
看着温玉的反应,沈初辞便知道自己猜的出来八九不离十,不过也大概是师兄本就对他不设防,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漏出破绽。
所谓天命阁,顾名思义要人顺应天意,但是说白了也不过是皇权直属的秘密机构,所谓天命也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变种罢了。此机构独立于现行体制,专门处理各种明面上不好操作的事情,自成一体,不受其他机构管制。
然而缺点也是显而易见,一旦皇帝势微,这股势力便极有可能为他人利用。不过现在来看,温玉才是真正的操权柄之人,表面上效忠圣上,实际上是为自己图谋。
不过严格来说,萧准搞不好就是下一个皇帝,也没什么问题。
“你小子可以啊,怎么,算出来的?” 温玉对于他这个师弟的神棍名号深信不疑。
“是是是,你师弟我精通周易八卦梅花易数,小意思。” 这话听得很受用,沈初辞所幸顺杆爬下来。
然而话不能乱说。
之后,他就被举荐给了四皇子,以一位风水大师的身份。
四皇子早在两年前就被封了亲王,另立了府邸,近年来四皇子在朝中声望愈加高涨,可谓是风生水起,因此想借着夏秋之际对自己的府邸进行一番修缮,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王府中水系的设计。
一处宅院的水系走向是十分有讲究的,所谓风水,讲究的就是龙砂水窍,而其中,水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可谓是关乎府邸的吉凶之像,帝王之家,对此自然更是看中。
沈初辞前些年没做别的,只学会了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神棍,而且达到了能信口开河把人唬住的程度,这也是他之前一直过的顺风顺水的原因,当然,除了遇到秦止之后……
对于改造宅邸这件事,沈初辞轻车熟路,对照二十四山向,配合京城中原本水系走向,很快就设计好了王府水系图,包管四皇子满意。
沈初辞在宁王府好吃好喝的住了些日子,一直都没有见到四皇子本人,直到竣工那一天,四皇子才以一个主人的身份过来视察了一番,然后满意的问沈初辞想要什么奖赏。
沈初辞坐在宁王赏赐的座位上,竭力控制着自己眼中的怨怒与愤恨,扯出一个干涩又平静的笑容。他看着四皇子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沈初辞站起来,朝四皇子行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草民别无所求,愿宁王殿下允准草民侍奉左右。”
从前,沈初辞觉得自己是一个宁折不弯之人,为了生计苦苦哀求奴颜婢膝的样子,他想起来都觉得厌恶。但是此时,哪怕他面前坐着的,就是上辈子杀死秦止的人,一个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将几万大军埋葬在滚滚黄沙之中的上位者,他也能够低下头,卑微请求。
四皇子,宁王殿下,他不似传说中的帝王那般,有着鹰顾虎狼之像,相反,他的样子一派正气凛然,天下人也多不会将其与“小人”联系在一起,毕竟从根本上来说,他也未免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但是,他是在皇家标准下的合格皇帝,而帝王家的规矩,沈初辞并不愿意去懂。
只需要记得,这个人,利用前世那个愚蠢的自己犯下的错误,让秦止为他踏碎山河夺得天下,却最终落得个黄沙埋骨的下场。这个人,于秦止,于沈初辞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四皇子显然对此答案比较好奇,但由于沈初辞是天命阁温大人推荐,温玉又是自己拉拢的对象,放他的一个朋友在手下做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那过几日就去大理寺报道吧。”
沈初辞谢恩退下。
哼,到底还是不放心,果然自己也只能从苦劳力先干起了。
沈初辞在四皇子那边用的并不是本名,容貌上也稍微做了改动,但是也没有刻意掩饰身份的意思,毕竟这偌大的京城,认识他的人也是有的,不过为了不暴露的过早,他还是让管家替他在城郊置办了一处别院,出了王府便没有再回将军府。
别院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是由于在城郊,倒是颇有种避世隐居的竹屋的意味,晚风似乎也比之城中更加肆意一些。
沈初辞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手中的小小檀木牌子。
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秦止了,不知兄长在边关如何,战事是否顺利,何时能归来。
沈初辞叹息一声,将木牌上面的刻痕轻轻摩挲着,心中郁结到底还是没解开。
重生以来,沈初辞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报恩者的位置上,真正的秦止是什么样子的,他其实并没有了解过,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他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臆想,脑补出了一个想象中的秦止,然而这样的形象并不明确,灵兮姑娘的事情,秦止究竟如何想,如何做,沈初辞并不知道。
他不认为秦止会随随便便夺人性命,但同样的也无法阻止自己对已有证据的认定与猜想。然而若说最另沈初辞感到不快与郁闷的,倒不是这一点。
而是,秦止明明看到了自己的疑惑与猜测,也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掌握何种证据,却一点想要解释的欲望都无。
沈初辞觉得很看不透。秦止将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他从上一辈子刻骨的教训中知道了,但是即使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与相处,秦止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吝啬?
沈初辞讨厌再思考这个问题。早知道当初自己就把问题摆出来当面问询,而不是像这样任凭疑虑埋在心底,在不断的猜忌中消耗着自己与秦止之间脆弱的关系,直到铸成一根尖利的锥子,不断的刺痛自己的软肋。
如此一来,就更想秦止快些回来。
第九章
沈初辞不日就到大理寺那边报道了,得了个六品的官职,不过四皇子宁王之手掌刑狱断案等事物,三法司基本都在他掌握下,此番安排在这边,不过也是因为大理寺这边有个闲差罢了。
沈初辞对于自己的身份有着清晰的定位,也因为不仅仅是坐在案前摆弄摆弄卷宗,时常跑跑腿也是有的。
清闲的日子难以有什么出头之日,毕竟断案这种事情也不能靠着掐指一算就算出来,沈初辞也一再怀疑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在面对穷凶极恶的大盗的时候能否全身而退,甚至深切的思考了是躲在齐捕头身后比较安全,还是跟着隋捕头跑的比较快。
在他刚刚和自己的合作伙伴们打成一片之后,京城里就出事了。
还是一件不小的事。
自五日前,就频频传来有女子无缘无故失踪的消息,作案者十分嚣张的并不只在月黑风高之夜动手,光天化日之下能偷出个人去的情况也是有的,而且每次都故意挑衅一般,留下一张字条,上书于翌日某时到某处接人,可待到官府的人匆匆赶到,便只得姑娘尚有余温的尸首一具。
一时之间,城中女子无不人人自危,大白天也不敢出门闲逛,只紧闭家门,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而大户人家则更是加派了重重护卫,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将府邸包围起来。
沈初辞手中捏着猖狂的罪犯留下的字条,蹙紧了眉。字条上面泛着淡淡的香气,初辞条件反射般的摸了摸鼻子,抑制住对此的不适感。每一张字条的字迹都不相同,与官府备案的字迹比对也无法找出相同,想必此人既然能堂而皇之的留下字条,定是做好了必定不会被认出的打算,只是,想不通的一点是,他既然杀了人,又为何要将女子的身体抛弃荒野,又叫人前往去取呢?
仵作已经进行了检查,几位女子都是被一刀毙命,除此之外,连一丝淤青都没有。
如此一来,似乎也就排除了由于心中有什么不快而折磨人的可能。
沈初辞提笔蘸墨,将出事的时间地点等信息一一列在纸上,盯着看了许久,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对照地图将几个地点圈圈画画的连成一片,沈初辞甚至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图形含义,比如说,魁斗星宿之类的。
毛笔杆子一下一下的戳着下巴,沈初辞终于发现点什么线索,虽然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这几位女子都不是那种尚未出阁的少女。这本来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信息,一般的人也不会注意到。因着这时候就算民风开放,女子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到街上抛头露面,这几位中,有几位是朝中大臣的小妾,也有普通农户家的妻子,自然也没有什么人会认识。沈初辞觉得有些疑惑的原因在于,这其中有两位,似乎曾经是烟花柳巷中的姑娘,其中有一位,似乎沈初辞还与之一起喝过酒,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他为了加入三皇子阵营,可是没少往这种地方跑。
初辞摇摇头甩掉突然涌上来的不快回忆,决定往这几位受害者家中走一遭。
于此同时,传书一封给温玉,让他在暗中也动手查一查。
大户人家对这件事本就不是怎么在意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妾而已,谁也不愿意惹上什么麻烦,只是一家家朱门紧闭,沈初辞猜到如此,也不愿意去碰一鼻子灰,于是这边就交给几位捕快去做。
至于农户家里,则就简单多了,家中好不容易攒钱娶到的媳妇就这么没了,自然是不依不饶的跑到官府去闹,然而又屈服于强权威势,不得不忍气吞声,此时见到沈初辞自称是官家的人,能为其讨回公道,就一五一十有的没的都说了。
此人名为刘全,家中务农为生,前年才攒下老婆本,但是因着囊中羞涩,也说不到什么好的姑娘,所幸就从一个婆子手中买人,没想到还真买到一位姿色不错的。刘全是个老实的庄稼人,娶了人也就好好的过日子,然而却不想,某人回家,媳妇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看着怪瘆人的。
沈初辞明了,之后又去了那牙婆处确认了情况。与他猜测的一般无二,果然都是青楼出身的女子。
不多时,几位捕快处也传来了消息,其中无一不提到,被害者乃是大户人家从各处青楼中高价赎出的姑娘。
沈初辞忽然就想到灵兮。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令他呼吸都窒了一窒。
他急匆匆又跑回到刘全家中,询问他平日里他娘子可有什么古怪的举动。
刘全疑惑的挠了挠头,半晌终于一拍脑门,”她又个小小的首饰盒,宝贝的很,每天都要摆弄很久。“
沈初辞向他借来看看。刚一打开,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一些女子常用的首饰,沈初辞捡起来一件簪子看,是个朴素的木头簪子,并没什么特别,只是沈初辞拿在手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似乎是,轻了些。
遂拿手去轻轻转动簪子,没反应。
一手扯着一边拔簪子,没反应。
最后,还是由于不小心触动了簪子上的花朵装饰,那簪子”腾“的一下弹出来一节,原来竟是两节中空的木头套在一起,这样一来,从外观上是无法看出破绽的,轻轻拂过花朵的动作也再正常不过,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就足以完成一次交换簪中信息的过程。
看来这位女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嘛。
沈初辞带着那枚簪子回了府,并且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温玉,让他直接着手找背后的人。
以如此挑衅的方式引起城中恐慌,并且能够除去一个个安插在不同人家的眼线,此人想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近日城中说不定有更大的事情在藏着。
———————————
然而不等沈初辞摸到所谓的“大事”的头绪,这件案子就被压了下来,因为四皇子不让查了,当然换了个好听一点的说法,说是由宁王全权负责进行调查。
沈初辞对于官府查不查本来也没有多大的关注,他只拜托了温玉继续留意一些这边的情况,因为王爷那边据说又有新的任务要给他,嗯,美其名曰,还是看在这次他反应机敏,观察仔细的份上。
然而沈初辞这时有些无心任务。
几日前,因着心中疑虑,他最终还是前往清秋苑走了一趟,老鸨也只当他是怀念旧人,也就没拦着,让他进了灵兮姑娘原来的房间。
沈初辞四处走走看看,最终在香炉面前停顿了许久。
他那时八成真是吓糊涂了,别人认不出来也就算了,这种西凉特质的迷香,他不该认不出的。
这下还真做实了自己冤枉秦止的事实,这迷香,与那胆大包天的凶手留下的字条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次日,温玉送来情报,简单来说,凶手似乎是宁王的人。与此同时灵兮姑娘的事情也有些眉目了,只是让沈初辞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凶手,是三皇子的人。未了,信中寥寥数语带过一句,“秦将军施救于灵兮,然未果,或有损伤。” 沈初辞便确定这封信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如此说来,秦止他不仅不是杀人者,还因为搭救灵兮受了伤?
沈初辞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混账。
再一日,传来消息,户部尚书家独子草菅人命,已经被刑部捉拿归案,户部尚书也因此降职,暂时由户部侍郎接管其手中事物。
又三日,宁王称军中或有奸细,令沈初辞前往调查。
目的地,西北边陲,秦将军驻地。
第十章
直到坐上马车,沈初辞还处于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大抵是因为自己还没做好面对秦止的准备。不过此番前往乃是乔装打扮,故而沈初辞心下反而有一种找到庇护掩盖之法的欣喜。
沈初辞望着马车外不断向后退而去的景色,脑子中一直回响着宁王在此前对他的交代。
那时,他接到要去西北边塞的命令,还未反应过来究竟何事值得四皇子大老远送个人过去,就听得宁王神秘兮兮的道出军中近日多有蹊跷之处,军心不稳,怕是会误了战事,令他前往查探。沈初辞故作平静的应下了,正欲行礼退下时,听得宁王额外叮嘱的一句话,似乎还有那么点加重了语气的意思。
他道:“如遇意外,务必尽全力保下秦将军。”
沈初辞继续故作平静的应声,也没有问一句为什么,纵使他心中已经绕了好几个来回,得出了个四皇子莫不是认出我是谁的结论,也依旧波澜不惊的退出殿去。
作为秦止的亲弟弟,沈初辞第一次对这个上辈子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有了那么一点点怪异的感激,也是唯一的一次抑制住了面对宁王殿下玉树临风的背影踹他一脚的冲动。
马车摇摇晃晃,行进的速度不是太慢,毕竟军中出事,还是不好耽搁时间,待到前面路不大好走的地方,就要弃了马车,换成骑马前行,沈初辞本想趁着这回能睡便多休息会,无奈颠簸之下,再软的坐垫都称不上有多舒适,只得任由脑中思绪交织错乱,扰得他不得安生。
他尝试着静下心来,如同纺线的织女一样,将一条条线索,一件件事情捋清楚。许多东西只要抓到头绪,其实不难分析出始末,更何况初辞本就是聪明机敏之人。
姑且将温玉查到的线索作为事实,那么,首先就是灵兮姑***,三皇子为何要杀她,杀了她之后有何种影响?其次,便是沈初辞查到的数位名为青楼女子实为信使的姑娘,又为何有人要杀她们?再来,便是四皇子一手接过这件事,却不明不白的让户部尚书折了官位。
户部尚书是谁的人?似乎谁的人也不是,难道又是一个因为不参与党争而被双方共同排挤整治的可怜人?沈初辞忽然就有些同情他,户部尚书是个兢兢业业的小老头,上辈子沈初辞还向他请教过赋税之事,他那儿子倒是不经常出门,据说性格沉郁不喜搭理人,城中多有传言说他是个傻子,但是一个傻子也能做出这般惨案,未免也太荒谬。
沈初辞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从这桩案子中跳出来,先不去追究其中细节如何,只看背后之人的意图。此事导致原本老实精干的户部尚书下台,谁是获益最大的人呢?莫过于户部侍郎,接管事务用不了多久便会掌握实权,顶上这个位置。而户部侍郎,若是没有记错,似乎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的人,主管户部……而户部最近面临最为严重的任务,大概……
沈初辞突然呼吸一窒,似乎都能感觉到背上汗毛一阵竖立。
正值与匈奴大战之际,战事之胜败,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粮草等后方补给,所谓粮草先行便是讲求这个道理。而今之际,秦止已经率领大军前往凉城一段时日,也不知战事如何,可是此时后方换上来一位三皇子的人,战事补给方面,便教人不得不担心。
原因无二,对于三皇子承王,别人不知道,他沈初辞可是清楚的很。
看着无所事事纨绔子弟一般,但他既然能做到与四皇子分庭抗礼的地步,便不仅仅是依靠母家势力那么简单。他与外族势力有所勾结,若是没有记错,无论是西凉还是匈奴,又或者是南边的和夷,他都有稳定的关系网络去交结与牵制,所谓通敌叛国也就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沈初辞上辈子被拉出来背了这口黑锅。
那么此番,秦止军中很可能已经出现变故,以三皇子一贯的行事作风,八成是先派出细作扰乱军心,后随着粮草补给不足等问题暴露出来,衰军难以鼓起士气与匈奴骑兵抗衡,如此一来便可以趁乱击杀将领,而后,他便可以顺利提拔自己手下的将领,并许匈奴以好处,双方互帮互助,好一派祥和安宁。
想到此,沈初辞便无法再忍受这颠簸不堪的马车与似乎越走越长的路途,他当即抛下随行之人,执意一人一马先行。
临走之前自然还是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独一人前往,凉城驻军不会起疑,故而潜入军中伪装一事可行。”
说完,便一骑绝尘而去。留下随行几人望着就在前方的停驻驿站凌乱。
(内心os:主角走了,我们要不在这歇着等他回来?)
小剧场:
沈初辞:其实我不是很想去西北,更不大想见到秦止。
楼主:那可由不得你嘿。
沈初辞:京城中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做呢,你就这么上赶着想把我送过去挨揍?
楼主:【对手指】没办法嘛,这样比较有人气~
沈初辞:我刀呢?
楼主:【秒怂】不不不不是我,都是她们!【指着楼上那几位】她们要看你挨揍!
--------
楼主:秦将军呀,下线这么久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嘿~
秦止:哦?
楼主:【等夸奖状】我把你那败家弟弟送过来了。
秦止:所以?
楼主:我这就给您老人家找个趁手的家伙事儿。【溜走】
沈初辞:阿嚏!怎么搞的,背后凉飕飕的,下一章似乎有我的重头戏?
我才反应过来这个什么什么神回复是啥……还是从一位楼主的帖子里知道的~那啥,现在神回复是第一章,太长了,每次都要翻好久,我觉得烦估计你们也烦了吧。
麻烦大家给这一条多点几个赞吧,这样神回复还能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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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2:2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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