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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小赤佬(麻雀同人,毕深,TV剧情向)[第9页]

作者:冷如雪和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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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陈深还是去看了李小男,互相传递了最新的消息进展。在她见到李小男的一瞬间,心疼,愤怒,愧疚,接踵而至。她的身上满是伤痕,微微颤抖的身体向陈深诉说着她受到的苦。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令他难以呼吸。第三次了……嫂子,唐山海,李小男......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这三个人,无一不是被毕忠良所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毕忠良到底是什么情感,有仇恨,有真情,有残酷的回忆,也有残存的温情。毕忠良,三个人了……从此以后,我对你,再无兄弟之情……对不起......
毕忠良听说陈深去见了李小男,差点气的昏过去,他立刻把陈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深低着脑袋坐在毕忠良面前,用冷静的外表包裹着内心深处的愤恨。
“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你不计后果,这些是你的优点,但是这些优点也可以害你丢了性命!”毕忠良此时心情也十分糟糕,这个陈深,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陈深用来回应毕忠良的,是沉默。此时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不适合说过多的话,况且,自己还不想现在就与毕忠良发生矛盾。
“已经整整一天了,梅机关还是没有下达任何处决苏三省的命令,我给李默群打电话,他让孙秘书挡着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深?如果李小男不招认,你就是最大的嫌疑者!”
“我只求你下手不要那么狠!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那是她咎由自取!”毕忠良越说越激动。”照她现在这个态度,影佐将军不会给她留任何的后路。你现在非但不避嫌,竟然还跑去看她?陈深,我是在帮你,我是在救你啊!”
“不用你救!我咎由自取行了吧!”陈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站起身来就向毕忠良办公室外走去。
“陈深,你给我站住!陈深!”
陈深自然没有停下脚步。毕忠良立刻给刘二宝拨通了电话,“给我看紧了陈深,哪儿都不能让他去!”
放下了电话,毕忠良只觉得阵阵的头疼,这是陈深第一次反抗他。虽说以前他也不怎么听话,但是明面上他不会真的反抗自己,自己说什么都听着,要挨打就受着。谁知道这次他吃错了什么药了?毕忠良真的害怕陈深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想救他也无济于事。
第七节
陈深一回来,就听说李默群要开会,赶紧赶到了会议室坐了下来。松江军火库发生了爆炸,情报是由麻雀提供的,而这个情报连李默群事先都不知道。也就是说,麻雀根本就不在行动处。影佐下令,李小男明天处死,此事到此为止。毕忠良白白挨了一顿骂,李默群和苏三省也各自离开了。
散会之后,陈深再一次坐到了毕忠良的办公室里。
“你去哪儿了?”
“我说了,不用你管。”其实陈深刚刚去找了徐碧城,最近的事情让一向冷静的他变的无所适从,他需要一个地方发泄,需要一个人倾诉。
“你这是在找死!”毕忠良的青筋都凸了出来,能让他如此勃然大怒的也只有陈深了。“你就交给苏三省去办,眼不见为净不行吗?”
“你真的觉得看不见心里就清净了吗?”陈深的话中透露着无限的感伤。
毕忠良从没想过陈深对李小男用情如此之深,他一直以为陈深只是玩玩而已。“那你想怎么办?”
“等一会儿我要去看看李小男。”
“陈深!”毕忠良从未动过这么大的气,陈深也从未这般反抗过他。毕忠良觉得现在的陈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听不进去,只能来点实在的。
“地上撑着。”
陈深很从容地撑在了地上,他早知道毕忠良一定会这么做。但是他除了顺从以外没有别的办法。现在还不能和毕忠良撕破脸,像刚才一样摔门而去是肯定不行的。
毕忠良顺手解下了陈深的裤带,照着那两团肉就开抽。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再同上次一样和陈深耗着。此刻,他只想快点将陈深打清醒了。
陈深也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嘶吼声。毕忠良是真的怒了,下手比之前狠了不少。每一下都足以让陈深颤抖。
皮带接连不断地砸下来,不出十下,陈深便趴倒在了地上。毕忠良也没有再去理会他,而是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皮带,高频率的挥舞使他的手臂都觉得发麻,更不用说此时的陈深的感受了。陈深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面子放声嘶吼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冲破喉咙很是刺耳。他一边嘶吼一边留着眼泪,自唐山海出事以后,长时间以来的压力让他身心俱疲。他甚至感觉自己有时完全处于分裂的状态,他想要发泄,但没有可以发泄的对象。此次毕忠良的惩罚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自己的一系列不好的情绪都可以发泄出来了。办公室外的人听到陈深的嘶吼声也都关起了门,不敢探其究竟,事态未明,时局未清,谁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二十余下过后,毕忠良停了手。他蹲下身去看着陈深满是汗珠的面容,几天的操劳使他的脸上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忽然心疼了起来。“你这是何必呢?”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我还是会去看李小男......”刚刚的嘶吼使陈深的声音更加沙哑,他用坚定的目光,坚毅的面容告诉毕忠良,他不会放弃。
毕忠良成功的接受到了这个信息,他也知道,陈深一旦犯起浑来那是六亲不认,除非自己真的打得他动也动不了,不然凭他的本事,要想见到李小男一定能做到。到时候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还不如让他现在就去看看,不就是见一面吗?
“你去吧。”毕忠良扔下了皮带,转过身去。
陈深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毕忠良会这么快就同意。他撑着地面,一点点抬高了身体的重心。每动一下,都是煎熬。自己身后的两团肉像是被泼了热油一样的疼,如同退了一层皮。他重新系好皮带,一瘸一拐地挪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毕忠良一眼。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上一次自己去看李小男时对自己说的话,“毕忠良,从此以后,我对你再无兄弟之情。”
第二天,陈深也去送了李小男的最后一程。正当他为李小男摘花的时候,枪声响了,他再也没能忍住心里压抑已久的悲痛,留下了眼泪。
第八节
苏三省还是来找了毕忠良。
“唐山海,徐碧城,李小男,这三个人和陈深的关系非常微妙,尤其是李小男。她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汉奸呢?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她可以利用一个汉奸,但是她绝对不会爱上一个汉奸。但是如果她爱上了,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不是汉奸,他们是同党。这个人是卧底。”
“讲完了?”毕忠良显得不屑一顾。
“我知道您现在还不会相信,但是时间会证明我的逻辑是对的。我知道您一直把陈深当作自己最亲的兄弟,处处维护着他,可是他一直把您当枪使。您好自为之。”
苏三省离开了,毕忠良却陷入了沉思。他拿起了一支雪茄,站在了窗户旁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直直进入毕忠良的肺腔,在其中蜿蜒盘旋,麻痹着他的神经。轻轻将肺中的气体呼出,毕忠良只觉得更是头疼。毕忠良心里明白,苏三省所说的一切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回想起来,无论是抓捕宰相,抓捕唐山海,以及李小男的过程中,每一次陈深都有着重大嫌疑,但每一次,他又总能洗清自己。李小男往日为陈深所做的证明,如今再次变的扑朔迷离。如果李小男早就对陈深暴露了身份,如果陈深和李小男一样是中共的人,那么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演出。必须查清陈深的真实身份。立刻。
几天之后,毕忠良与苏三省便又碰面了,只是这一次,是毕忠良去找的苏三省。
“你上次说你有办法证明陈深就是工 党,怎么证?”
苏三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毕处长,陈深他不是您的好兄弟吗?您不是相信他吗?怎么又跑来问我呢?”
毕忠良有些难堪,若不是逼不得已,自己怎么会找苏三省帮忙。只是表面上,他依然不动声色。“亲兄弟,明算账,咱们都是为汪先生办事的人,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毕忠良总有办法掌握主动权。
“好,很好。既然毕处长对汪先生如此忠心,这个忙,我苏三省帮定了。”苏三省帮毕忠良,其实仅仅是为了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从自己投靠汪伪以来,陈深就没少跟自己对着干,再加上李小男的事情,自己对陈深已经恨透了。而陈深所做,大多是毕忠良所授意的,现在毕忠良对陈深如此猜忌,自己正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两败俱伤。兄弟反目,这可是一场好戏。
第十章
第一节
皮皮失踪了。陈深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宰相,医生,自己的亲人都已经远去,现在皮皮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若是出事,自己要怎么办?皮皮那么听话,不可能一个人跑掉,一定是有人把他抱走了。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会说话,这可怎么办?陈深在孤儿院了解到足够的情况后,打算回行动处派人手来找。
“老毕,皮皮失踪了。”
“失踪了?派人找了吗?”
“一分队的人已经派出去了。”
“最近正好没什么事,这样,二分队的人也给你调遣。”
“好。”陈深转身就要走。
“诶,等一等!”毕忠良叫住了陈深。“我刚抓了一个工 党,他说他们正在执行一个“回家计划”,就是要把工 党的孩子都接到延安去,解除潜伏人员的后方担忧,你说,皮皮失踪,会不会跟这个行动有关?”
陈深惊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计划,不过自己的消息向来不是很灵通。“你是说,皮皮有可能是工 党的孩子?”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赶紧带人去找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好。”
陈深匆忙地走出了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偏偏在这时有工 党被抓了?为什么有这样一个计划自己毫不知情?皮皮是宰相的孩子,如果真的有“回家计划”,组织派人来接倒也并非没有可能。亦或者,这根本就是毕忠良给自己下的一个套?经过李小男的事情,自己和毕忠良的关系已经到了一触即破的地步,他会用皮皮来试探自己吗?
陈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细细思虑起来。现在没有皮皮的消息,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最好还是能从毕忠良处取得一些收获。如果皮皮真的在毕忠良手里,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拨通了毕忠良的电话,“喂,老毕,这个工 党,我想亲自来审。”
“行,不早了,先去吃饭吧,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嗯。”
陈深放下了电话,正好碰上了毕忠良,两人便一起去吃了饭。
待他回到行动处时,却被告知犯人自杀了……真的有这么巧吗?自己刚刚跟毕忠良说要审他,他就自杀了?眼前的疑云越来越多,陈深的心中也越发的不安。
第二节
汪老太上午跟陈深说,皮皮有消息了,有人在秋风渡看见他被一个男子抱着进了巷子。陈深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看一看,哪怕这是个套,只要自己小心点,不钻它就是了。自己已经失去嫂子和李小男了,绝对不能再失去皮皮。
毕忠良派出的线人刚刚回来,说是已经将皮皮所在地点透露给陈深那边的人了,毕忠良点了点头。秋风渡的陷阱已经准备完毕,就等陈深上钩了。他转身拿起了电话,“喂,苏所长吗?我是毕忠良。今天晚上就靠你了,我会派一个狙击手去协助你的。”
“刘二宝!”
刘二宝赶紧冲了进来。“处座。”
“把瘸子带给苏三省,让他一切听从苏三省的安排。”
“是!”刘二宝刚转身要走。
“回来!”毕忠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瘸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我伤了陈深,就算他真的是工 党,也把他给我带回来,我要亲自处置。”
陈深独自一人慢慢地走上了阁楼,他警惕地竖起耳朵,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没有带枪,一是为了放松敌人的警惕,二是因为就算自己带了枪,估计也不会开的吧。他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终于站在了门前,一把推开了门。他看见了绑着炸药的皮皮,还有一个一脸痞气的人,那个人看见自己似乎很紧张。他很从容地站在了那人的面前,无论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你别动啊!手举起来!”
陈深照做。
面前的人缓缓走到陈深的面前,在陈深的身上摸索着,并没有摸到任何武器,不由得松了一口
“把孩子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陈深先打破了沉默。
“我又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把孩子给你?”
“这孩子我照顾了很久,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好的话,请把他交给我。”
“你是汪伪的人?我见过你的照片。那我就更不能把孩子给你了。他是工 党的后代,我绝不会让孩子落入你们这群汉奸的手里!”诱饵已经抛了出去。
陈深心下一惊,他真的是组织上的人?如果想不动手地带走皮皮,自己是不是可以给他一点提示?不,绝对不行,万一这是一个圈套,自己一旦暴露,之前宰相和医生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不到穷途末路,一定不能铤而走险。
陈深微微一笑,有了主意,说不通,就动手抢,自己的身手自己还是有把握的。他手腕轻轻一摆,那人的枪便掉在了地上。陈深飞身上去与他扭打起来。皮皮看见了陈深便着急地跑了过来,危机之中,陈深顾不得皮皮,却正好让那人抢了先机。他一把抱过皮皮勒住了他的脖子,威胁着陈深:“别动!否则我勒死他!”
“别伤害他!”陈深心中暗道不妙,大意了。他缓缓地站起身子,再一次举起了双手。
就在此时,刘兰芝突然冲了进来,“别伤害孩子!”
第三节
陈深心说不好,这一个还没救出来呢,别再搭一个进去。
对面的人更是一惊,这是谁啊?苏所长没有说过除了陈深还会有人来啊?不管了,按原计划执行。
“我说过了,这孩子是英雄的后代,我是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你们这些汉奸的!”
刘兰芝一听便明白了,她刚刚在进门之前也隐约听到了些陈深与他的对话,皮皮原来是工 党的孩子。“我是!我就是工 党!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啊!”情急之下,刘兰芝顾不得那么多,就喊出了这句话。
陈深更是愣在了原地,他知道刘兰芝肯定不是工 党,但是若这真的是一个局的话,自己和嫂子,甚至于毕忠良都会有危险。况且,那人刚刚说会掐死皮皮,这绝不是任何一个组织中的人能说出来的话。陈深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安,汗珠也顺面颊流下,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因为不安而冷汗直流。
那人更是一惊,陈深没承认,这女人却承认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是要硬着头皮上,自己的任务是让陈深表明自己的身份,其他人都不重要。
正当刘兰芝与他对峙之时,陈深突然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他向窗外看去,看见的是闪亮的准镜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刘兰芝瘦弱而坚定的身躯。
他大喊了一声“有狙击手!”然后便扑向了刘兰芝。一声枪响,陈深便觉得左臂传来一阵剧痛。
“啊!”陈深抱着刘兰芝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嫂子,你有没有事?”
刘兰芝此时已经吓得失了魂,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个弱女子,何时见过这等场面。
正在此时,遥遥传来刘二宝的声音,“瘸子!处座有令,别开枪!”
陈深一听便明白了一切,果然如此。毕忠良,你竟如此狠心,不惜至我于死地吗……毕忠良,我和你几年的兄弟情谊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啊
楼楼又放飞自我了。。。沙发嘿~
第四节
毕忠良刚刚冲进门,就看见陈深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刘兰芝,地上洒下一片猩红的血迹。他赶紧从陈深的手中接过刘兰芝,“兰芝,兰芝,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我没事,陈深......陈深......”刘兰芝颤抖地指着陈深。
毕忠良这才抬眼看了看陈深,此时他正紧皱着眉头坐在地上,还捂着自己的左臂。鲜血,沿陈深的指尖滑落,洒下了一片红色。“刘二宝,派人把兰芝送回去。”刘兰芝临走前,他还不忘紧紧拥抱哄着,“乖乖等我回家,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家陪你。”
刘兰芝用力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次着实吓的不轻。“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毕忠良待刘兰芝出去之后,举起了自己的枪,一枪致命,打死了对面的人。
陈深不顾自己有伤在身,立刻扑到了皮皮的身边,解下了他身上的炸药,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皮皮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在陈深的怀里颤抖。同时,他也看到了桌子下的窃听器。
陈深轻轻抹去了皮皮脸上的泪水,将他交给了随着毕忠良上来的汪姐。
毕忠良难以抑制心中的盛怒,并没有向陈深解释更多的话,而是直接说:“走,我们去会一会苏三省。”
陈深从刚刚被击毙的人身上撕下了一条衣服,粗粗绑在了自己的伤口处,跟着毕忠良走了出去。
毕忠良一脚踹开了苏三省所在的屋子的门,“谁开的枪?”
瘸子戴着墨镜低着头坐在一旁,“是我。”
毕忠良一个箭步跨了出去,提着瘸子的领子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谁让你开的枪?”
“处座的命令是,除了不能伤到陈深以外,其余的全听这个人的吩咐。”瘸子抬起来一只手指着苏三省。
“你没伤到他吗?”毕忠良嘶吼起来。“滚蛋!”
陈深静静地站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知道,瘸子没有撒谎。的确,子弹是冲着嫂子去的。他若是想杀自己,自己现在根本无法站在这里。毕忠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忠良红着眼睛,掐着苏三省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为什么?”
苏三省反而一脸淡然,“毕处长,您先别生气。三省开枪自然有道理,您先听听刚刚的录音如何?”只是可惜了,居然没打死刘兰芝。
录音带吱呀呀的转动着,刘兰芝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毕忠良的手轻抚上了额头,兰芝啊兰芝,你怎么这么傻?不行,苏三省绝不能留。
毕忠良悄悄地向刘二宝使着眼色,刘二宝立即领会。苏三省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机,纵身跳下了窗户,在深夜中失去了踪影。
“刘二宝,下令让行动处所有的人,全力追杀工 党分子苏三省!”
“工 党?”刘二宝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是,处座!”
毕忠良的双手捂上了脸,真是头疼。他转过身去,刚想将录音带毁掉,却发现陈深已经将录音带点燃。
“你们处心积虑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冲着我来的是吗?”陈深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但毕忠良却知道,陈深不是不生气,而是气到了极点,对自己失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陈深。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刚刚用来包扎的白色布条已染成的鲜红。
“别说了,走,我先带你上医院。”
“处座,苏三省已经解决了。”
“好,我知道了。”
在毕忠良和李默群的一力促成之下,苏三省走上了一条必死的路。或许影佐也知道苏三省并不是真正的内鬼,只是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精明的人,而是一条忠诚的狗。一个苏三省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苏三省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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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幸好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不然我真的要后悔死。”
“如果今天嫂子有什么闪失,你才要后悔一辈子。”陈深淡淡地说,“毕忠良,你有必要吗?以后,行动处有什么机密你都别告诉我,这样对咱们两个都好。”
“陈深!你别这么说好吗?做哥哥的给你陪不是成吗?”毕忠良有些焦急,谁知道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
陈深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还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陈深没有像往常一样好哄,毕忠良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一再猜忌和试探,那会是怎样的滋味呢……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陈深,我不敢轻信任何人你懂吗?自从进了行动处,我处处算计,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我不敢赌。”他顿了顿,“况且,我没想伤你。”
“可是我已经受伤了。毕忠良,我现在真不知道你对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这些话你已经说了无数次了。从此以后,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绝不提出任何异议。你让我生我就生,你让我死我便死,可以了吗?”陈深说完这些话转身便要离开。
“陈深!站住!”毕忠良也是真的着急了。
陈深果然听话地站在了原地,却只留给了毕忠良一个黯然的背影。毕忠良突然想起陈深刚刚说的话,“从此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叫住了陈深,毕忠良却不知自己该解释些什么,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令他无法发声。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自己终究是伤了他的心。罢了,也许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算了,你走吧。过两天就是你嫂子的生日,记得过来吃饭。”
“我会来的,为了嫂子。”说完这句话。陈深便大踏步地离开了。他不想面对毕忠良,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这么久的兄弟情谊终究是走到了尽头,我们终究还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无法回头。
一步一响,那是心碎的声音。
过往云烟,只若昙花一现,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
毕忠良,从此以后我们分道扬镳,麻烦你,将过往的曾经也一并带走。
毕忠良,不要忘了,我们再无兄弟之情。
毕忠良,我恨你。
毕忠良,对不起。
秋叶黄,满地落。
只身独影,一抹残阳天地阔。
雾里看花,满眼朦胧泪洒落。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
奈何兄弟情犹存?
曾经沧海难为水,
宁孤苦一生,
再无兄弟之说。
琴已断,萧已破,
浮生若梦终罢了,
再相见,难有此刻。
第十一章
第一节
组织上对陈深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十天之内一定要拿到归零计划。陈深没有时间再犹豫,他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一定要完成任务。
毕忠良不在,陈深很轻易地就借来了他办公室的钥匙,机缘巧合之下,还发现了一间密室。他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便没有仔细地查看便匆匆离开了。
陈深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玩弄着手中自己刚配出的毕忠良办公室的钥匙,一边思考着适合藏匿归零计划的可能地点。会是刚刚自己看见的那个暗室吗?那地方隐蔽性很强,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都没有发觉,可能性很大。陈深沉思片刻,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此时陈深只希望自己没有猜错,行动一切顺利,归零计划能够成功被送出去。
刘兰芝生日这天,陈深如约到达了毕忠良的家里。他的状态虽与平时并无两样,毕忠良却能明显地感觉到陈深对自己的生疏。两个人就像中间隔了层膜一样,彼此看得更不清楚了。
陈深却毫不在意,事到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儿女情长?
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陈深偷偷叫了扁头,溜出了毕忠良家的大院,开着车径直向行动处驶去。
毕忠良正仰望着天上掉一轮明月发呆。从前在军校时,你说要翻墙出去祭拜父母的那天晚上,也有着这样的一轮明月。
“打......打手势算什么?我......我告诉你们,咱们行......行动处,会......会打哑语的可不止你们两个。我......我们头儿也会!我还亲眼看见他和徐碧城在审讯室里比划呢!”
毕忠良听见这句话心下一惊,立刻跑了过去把刚刚说话的人拽进了客厅,那是陈深手底下的一个小队员。
“你说陈深和徐碧城打手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您提审徐碧城的时候,陈队长告诉我,是您让他主动向徐碧城示好,来套徐碧城的话的。”他看见毕忠良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赶紧跪在地上说“陈队长再三叮嘱过我千万不能说出口,我今天实在是喝多了,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处座您手下留情啊。”
毕忠良此刻的心情只有愤怒,陈深啊陈深,你可真厉害!
“刘二宝,把陈深给我叫过来!”
“处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陈队长了。”
“什么?”不好,陈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一定会回行动处,自己就来一个瓮中捉鳖。“叫上行动处所有人,立刻返回行动处。”毕忠良不愧是老谋深算,片刻之间便稳定了心神,想好了对策。只是他的心情也很复杂,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应该剩最后一个情节啦~只是这个写很长
第二节
陈深送别了扁头以后,火速冲进了毕忠良的暗室,手忙脚乱地在箱子里翻动着。毕忠良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失踪了,一旦他想到了自己就是内鬼,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时间有限,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拿到归零计划撤退。正当他翻箱倒柜的时候,外面已经骚乱了起来,毕忠良回来了。陈深一惊,没想到会这么快。自己已经快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却还是一无所获,难道归零计划根本就不在这里?不在行动处......会不会在他家?他眼神一扫,突然看见了放在一旁的妞妞的照片,猛的想起来几天前自己在毕忠良家里时,刘兰芝只是拿起了这张照片毕忠良却十分紧张。难道说……陈深飞快地冲出了毕忠良的办公室,从后墙翻了出去。
陈深刚刚离开,毕忠良便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熟练地打开暗室,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籍。毕忠良呆呆地望着暗室中散落了一地的小玩具,那些大多是妞妞留下的。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格外的心寒。陈深,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做......
随着“嘭”的一声,毕忠良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他紧紧地伏在地上,玻璃碎屑撒了他一身,在他的皮肤上留下许多细小的伤痕,毕忠良却丝毫没有察觉。肉体的疼痛相比于心中的创伤简直是不值一提,现在,他的心中只有陈深。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居然还有人接应。他没有拿到归零计划,下一步他会去哪儿?毕忠良突然心里一惊,自己的家。当时自己把归零计划放在家里就是为了不让麻雀发现,但是既然陈深是那只麻雀,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自己能想到的,他一样可以。
炮火声终于停息了,毕忠良赶紧站了起来,“刘二宝!刘二宝!”没有回应。情急之下,毕忠良冲出了大门,一个人飞快地开着车走了。
陈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毕忠良的家里,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刘兰芝正与几个姐妹聊天。陈深找了一个话头便将刘兰芝他们的注意转移到了电影的身上,并掏出了几张电影票。刘兰芝也就很自然地带着姐妹们去看电影了。陈深望着刘兰芝的背影鼻头有些发酸,嫂子对自己一直像对待亲生阿弟一般,自己却还是欺骗了她。嫂子,对不起,有些账,我和老毕迟早要算的,我不想让你为难。嫂子,再见了,不,最好再也别见,你一定不会想再见到我了。
来不及过分地感伤,陈深一路小跑奔向了毕忠良的书房。从书架上将妞妞的照片取下,卸开相框,几层薄薄的纸垫在里面。陈深心里一喜,果然没猜错。随即掏出了自己的小相机开始拍照。仔仔细细地将每张照片都照清楚后,他将相片放回了原位。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多了,自己离开行动处的时候毕忠良已经到了,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机敏,必须立刻撤离,若是此时在对上毕忠良,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他还没有过来。
陈深十分从容地下了楼,他一直在告诫自己,越是此时,越要冷静。当他刚下完楼梯时,他分明地听到了一个声音,这让他顿时紧张起来。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敢回头。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陈深,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毕忠良,已经回来了。
第三节
陈深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解决的对策,却发现自己平时的点子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个人,是毕忠良啊……他知道自己的所有的想法,面对已经不再信任自己的他,自己真的无计可施。他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享受着这最后的宁静。若不是有任务在身,自己何尝不想现在就转过去向他认错,因为他知道,无论多大的错误,他都会原谅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一定会罩着自己。自己曾拥有过世上最幸福的权利,现在却又亲手将它葬送。
枪顶在陈深后脑勺上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毕忠良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我是该叫你陈深,还是应该叫你麻雀?”
“老毕,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陈深的心中还存有最后的一丝侥幸。
“东西拿到了吗?”毕忠良的语气充满寒意。
陈深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毕忠良用力地拿枪顶着陈深,“宰相,唐山海,徐碧城,李小男,他们有哪一个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是吗?”毕忠良握着手枪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是愤怒还是伤心,只是隐隐地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陈深,从咱们两个认识到现在,你说说我到底哪一点亏待过你了?”
“对我个人而言是没有,但是你在跟四万万同胞作对!老毕,日本人迟早有一天会被赶出去,到时候你就是罪人。现在回头尚且为时不晚,跟我一起走吧,给我一个机会,也是给你和嫂子一个机会。”
毕忠良这才发现刘兰芝此时已不见了踪影,一定是陈深把她引开了。不过毕忠良倒是相信陈深不会对刘兰芝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实际上,毕忠良的心思真的在动摇,局势已经渐渐明朗起来,汪先生和日本人终究是靠不住。自己何尝不想带着兰芝和陈深一起远走高飞呢呢?只是这话,现在却不能说。“行动处和日本的宪兵马上都会到这里,你跑的了吗?在你的计划里,你有想过让我跟你一起走吗?”陈深,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放了我,我才能保证嫂子的安全。”陈深很平静,每个人都会有软肋,而毕忠良的软肋就在于刘兰芝。虽然自己没有对刘兰芝下手,但是只要毕忠良看不见刘兰芝,自己就有逃脱的可能。
“你不会伤害兰芝的。”毕忠良同样很平静,他太了解陈深是一个怎样的人了。重情,是他最大的软肋。
这是一场太过于了解敌人的战役,所以两人难分胜负。
正当此时,刘兰芝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陈深和毕忠良都吓了一跳,刘兰芝看见面前的景象更是惊讶。
陈深趁着毕忠良分心,一个转身便夺下了毕忠良手中的枪。毕忠良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于连原本拿枪的手还来不及放下。
陈深,这是你第一次拿枪指着我......我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拿枪指着我的那个人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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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刘兰芝见状赶紧扑到了毕忠良的身边,朝陈深嘶吼着,“陈深,你怎么能拿枪指着忠良呢?你们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刘兰芝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事情很可能会很糟,甚至于无法挽回。
毕忠良轻轻地推开了刘兰芝,“你这个好阿弟,拿着行动处的钱干着工 党的事!”
刘兰芝吓了一跳,陈深怎么可能是工 党呢?若他是工 党,毕忠良又怎么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他不敢开枪,自从在战场上杀了一个娃娃兵以后,他就再也没开过枪!陈深,你不是想走吗?开枪啊!”毕忠良用尽全力嘶吼着,只是无论他怎样做,都无法减轻他此时的愤怒。
陈深举着枪的手臂在颤抖,在毕忠良的一次次刺激之下,他终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冲动。你不是说我懦弱吗?我今天便证明给你看,我陈深,不是个孬种!朝天花板扣下了板机的一瞬间,陈深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枪声。他顿时明白,自己又被骗了。蓦地,他竟然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从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冷的彻骨。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惧怕什么。怕死?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怕计划传不出去?那只会让自己担心,并不会恐惧。最后他终于明白,他不是怕死,是怕活下来。如果自己活着,只会有两个结果。第一个,毕忠良死了;第二个,自己要正面面对毕忠良。第一个,是他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第二个,是他无法面对心中的愧疚。
毕忠良看见陈深扣下扳机的时候觉得有些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轻易把枪给他。自己早该知道的,陈深对自己根本就没说过真话,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陈深来糊弄自己的把戏罢了。
“你不是跟我说你不敢开枪吗?你一直都在骗我。”毕忠良又缓缓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黄埔军校的教官,竟然连枪里有没有子弹都掂量不出来。”说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陈深开了一枪。
陈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地上。子弹从他的左肩穿过,直直地射入墙壁。他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伤口,鲜血却不断地向外涌出。
刘兰芝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她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毕忠良的枪口,“你干什么?再怎么说他都是你阿弟,你怎么能真的向他开枪呢?”
“他不死,咱们两个就得死!”
陈深支撑着摇晃的身体拽了拽刘兰芝的衣服,“嫂子,你让开,不关你的事,他不会杀我的,若是他真的想杀我,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陈深缓缓地站了起来,伤口撕裂带来的痛苦虽令他难以忍受,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尤其是在敌人面前。呵......敌人......
“老毕,带上嫂子,跟我走吧,不要再错下去了!等我们出去以后,我完成了任务,咱们就去香港,到时候我开家剃头铺子,你开一个馄饨馆,咱们紧挨着,真正地过安稳日子。”陈深是认真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此时此刻自己就想平平安安过日子。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中不能没有毕忠良。尽管他并不想承认,但是他知道,自己对毕忠良还是有感情的。
毕忠良心乱如麻。陈深所说的,就是一直以来自己最憧憬的生活,若是能真的这样过日子,那该有多好。什么功名利禄,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们都在我身边。“好”字已梗上了喉咙,欲脱口而出之时,又是一声枪响传开,刘兰芝应声倒地。
陈深和毕忠良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毕忠良直直的扑向了刘兰芝,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陈深捡起了毕忠良扔在地上的手枪朝着窗户外的人开了一枪,将那人成功击毙。随后他也来到了刘兰芝的面前,留下了眼泪。
第五节
对方枪打的很准,刘兰芝在中枪的瞬间便已咽了气。
陈深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更多的,是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亲人外,就数嫂子对自己最好了。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来着……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会卷入这场纷争。为什么,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让她离开?
毕忠良更是泣不成声,他一遍遍地喊着刘兰芝的名字,声嘶力竭。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刘兰芝熟悉的面庞,还有她那因焦急而紧紧皱起的眉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他依然能感受到刘兰芝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下降,没有了兰芝,自己要怎么活......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如今她不在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陈深慢慢地蹭到了刘兰芝的身旁,抚摸着她的衣服,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微微一笑,嫂子,再见了,我得走了。无论多悲伤,多痛苦,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归零计划,否则今日的悲剧便要出现在千家万户之中。
他刚想起身,毕忠良的家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李默群带着一群人乌泱乌泱地冲了进来。陈深心中一寒,自己已经绝无脱身的可能了。
李默群的人很快将陈深围了起来,陈深也没有反抗,对于现在而言,反抗一点意义都没有。李默群看了一样坐在地上的毕忠良,淡淡地说了一句,“节哀。”
陈深立刻就明白了,刘兰芝是李默群派人打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兰芝是自己支开的,莫非他是想要栽赃给自己?无论毕忠良能否看出来杀人的凶手到底是谁,他都会加重对自己的恨意,彻底断了对自己的情谊。况且,李默群与毕忠良本来就是冤家路窄,刘兰芝一死,恐怕毕忠良再也没有心思去和李默群争地位了。李默群你个老狐狸,太狠了。
毕忠良对于面前发生的事情恍若不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
李默群只扔下了一句话,“人是你行动处的,我给你押回去,你来解决。你最好想想要怎么跟影佐将军交代。”说完,他便叫人压着陈深返回了行动处。
“剃头匠,你很厉害。你一个人就把整个行动处,不,还有我和影佐将军耍得团团转,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久,说实话,我很佩服你。”
“多谢主任夸奖。”陈深的反应很淡然,那语气竟是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还是那个行动处的小喽啰。
李默群有些许惊讶,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在这种时候依旧临危不乱。不过也对,不然他也不会隐藏这么久。“我劝你还是尽早都招了,省的受那皮肉之苦。毕忠良现在已经快要恨死你了吧。”
“主任高计,陈深甘拜下风。只是,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在行动处呆了这么久了,那些人的后果你也见过,你真打算负隅顽抗?”
是啊......行动处所有的刑具,还有毕忠良的雷霆手段,自己都见识过。想完完整整地出来恐怕是不可能了。“正是因为见过,才更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无论我说不说,都是死,您说,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李默群笑了,“像你这样嘴硬的我见过不少,但是最后一打还不是全都招了?剃头匠,你还从来没有受这种苦吧?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能撑多久。”
“那就请主任拭目以待吧。”
陈深是在行动处诸人的注视下走进的牢房,没有理会别人或是愤恨或是惊讶的目光,他一直在想着刘兰芝。过往的回忆再一次映入眼帘,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泪水悄悄地划过脸颊。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坚强,但在刘兰芝的面前,他会像个孩子一样,体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现在,刘兰芝也去了,他真的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叫人直接将她带走,那么,现在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中午吃完饭就直接睡了......对不起大家了……
第十二章
第一节
毕忠良是第二天早上回的行动处。他为刘兰芝买了一块墓地,将她好好地安葬了。自他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别人不敢去招惹他,他也一句话都不说,就连刘二宝也被拒之门外。毕忠良顶着红红的眼睛沉湎于过去的回忆而无法自拔,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兰芝已经去了。到底是谁害死了她?陈深......是你吗?
他一想到这里便立刻摔门而出奔向了审讯室。陈深,咱们的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陈深戴着手铐被人带上来的时候,看见了毕忠良眼中的杀意。此时的毕忠良红着眼睛,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一般,恶狠狠地瞪着陈深。陈深能猜到毕忠良这一夜过的一定不好受。
毕忠良一见到陈深,失去兰芝的悲伤便全部转变成为一腔怒火。他一脚便踹在了陈深的肚子上,将陈深踢出去好几米远。陈深紧紧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紧闭着双眼,掩饰着自己的痛苦。毕忠良一点收手的打算都没有,走过去对着陈深便是几脚,根本不管踢在了什么地方。然后又拽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将拳头用力锤在他的肚子上,每锤一下,毕忠良都会觉得无比地畅快,就像是亲手为兰芝报仇一般。最后,毕忠良又一脚踢在陈深的膝窝处,将他踢的跪倒在地。
陈深紧紧地皱着眉头,胃里已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波涛汹涌。其实他是能躲开毕忠良的,只是他不想这么做。他心底里的愧疚让他迈不开腿,于是便硬生生地全都受了下来。老毕,终究是我欠你的。
陈深一只手扶着地,一只手捂着肚子挣扎着站了起来,还没等他站稳,毕忠良又是一脚踢了过来。还是同样的位置,陈深再一次被踢地跪在了地上。他刚要再动,毕忠良幽幽地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要是再往起站,我便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陈深突然一笑,这句话以前他也对自己说过,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陈深了。他依然扶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迎接他的,是毕忠良再一次的起脚。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毕忠良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把他给我按在地上!”
刚刚将陈深押上来的两个人立刻走了上来,将他向下按,却都被陈深以不知什么样的办法将力轻松的化开。
“你以前不是挺能跪的吗?怎么,现在跪不下去了?”毕忠良此时也惊异于陈深的能力,受了自己这么多下,却依旧能站稳,还有力气反抗,陈深,你当真是瞒了我不少事情。没关系,咱们一件一件算清楚。
“以前跪的是兄长,兄长的话不敢不从。而现在站着面前的,是敌人。敌人面前,自然不能低头。”陈深的一番话不卑不亢,连毕忠良也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情。可是他却不知道,陈深在说出此番话的时候,心也在滴血。
“好,很好。”毕忠良鼓起掌来,“无所谓了。把他直接给我绑在刑架上。”
第二节
已经是第三次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心疼自己了。陈深靠在刑架上闭上了眼睛,任他们将绳子勒进自己的肌肤。在这里,他见过了太多人的生死,见过人了太多人饱受折磨的样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毕忠良走到挂满刑具的墙壁面前挑选着鞭子。上一次,他也是这样在精心挑选着。不同的是,上一次他在选最短小的,而这一次,恰恰相反。
毕忠良拿着鞭子站在了陈深的面前,对着空气甩了两下,觉得颇为顺手。
陈深低着脑袋没有去看毕忠良,他依然觉得自己亏欠与他,他没有那个勇气去看毕忠良
现在的状态,因为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毕忠良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在审讯前进行问讯的步骤,而是直接挥舞着鞭子向陈深扫去。这一次,他没有再留余力,而是将自己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一鞭一鞭狠狠地抽在陈深的身上,鞭鞭见血。鞭子所到之处,皮肉翻飞,血水四溅。很快,陈深的白色衬衣就已经被染上了道道红痕。此时的陈深却一生不吭,紧紧地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两个人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看着时光的流逝。陈深知道,毕忠良这根本不是在审讯,只是单纯的泄愤罢了。审讯室里,回荡着的只有皮鞭与肉体接触的声音。毕忠良却是越打越怒,他下手有多重他自己很清楚,到这个份上还一声不吭的人,只陈深一个。他不由得下手越来越重,最后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结郁,朝陈深嘶吼了起来。
“叫啊!你倒是叫啊!平时不是挺能喊的吗,接着喊啊!”失控地毕忠良如同发疯一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次次准确无误地落在陈深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骗我?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换来的却是一次次欺骗。陈深,到底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毕忠良持鞭的手再也无法抬起之时,他才扔下了鞭子。
陈深此时已像是一个血人。身前已没有一块好肉,好不容易止住血的枪伤也重新崩裂,不断地渗出血来。陈深此时已经变得很虚弱了,对抗疼痛消化掉了他绝大多数的体力。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了,当时学的东西还是用上了。这几年终是疏于练习,竟是已经乏了。
尽管伤痕累累,尽管痛苦不堪,陈深却总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毕忠良拿起桌上的花雕仰头喝掉,独自陷入了沉思。经过刚刚的一番发泄,他终于恢复了理智和冷静。看着陈深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心疼。现在,必须要从他嘴里问到一些东西,不然自己也活不了。
毕忠良缓缓地起身,在陈深面前踱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兰芝?”
“要害嫂子的人......不是我......你自己也说了,我不会的。”
毕忠良听完陈深这句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陈深,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曾经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却发现自始至终,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老毕……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不可能是我杀了嫂子......李默群来到正是时候......我不相信你对他没有疑心......”
的确,毕忠良在怀疑陈深的同时,也在怀疑着李默群,他这么问,只是在套陈深的话罢了。“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反间计?”
“很简单……你不是说我是麻雀吗……我承认,我就是麻雀......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组织上有纪律......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毕忠良知道陈深所言不假,只是他却无能为力。经此一次,自己在影佐面前恐怕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再想与李默群抗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兰芝也不会死!”
“老毕,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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