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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那年盛夏(古风,父子)[第2页] |
作者:情开衣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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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爹爹是不会丢下他的 翌日早上,“醒了?” 小家伙有些茫然地眨眨眼,身后传来的钝痛立刻唤醒了他的记忆,小孩儿轻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好想念阿婆,可是又不想让她担心,小孩儿皱皱小脸儿,到底要不要回去呢? 小家伙纠结的小表情完全落在了王爷眼里,王爷不禁有些好奇,伸手摸摸小孩儿脑袋,“在想什么?” 小家伙转过小脸儿,思考了一瞬,终是摇了摇头。 王爷坏心眼地捏捏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儿,不说是吧,本王还不想知道呢。 忽地想起小孩儿还未用早膳,忙唤人进来伺候小家伙洗漱。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王爷端着一小碗糯米粥走了进来,“这粥是陈阿婆亲手做的,趁热吃”,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舀起一勺递至小孩儿唇边。 小家伙张嘴一口咽下,熟悉的味道不禁让他红了眼眶,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他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小孩儿一口一口慢慢品尝着香甜的米粥,这是王爷第一次喂他,可他却并不觉得欣喜。 昨日发生的一切在小孩儿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他只觉得委屈地想哭,身后好疼,心也好累。 “我想回去”,小孩儿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突兀开口。 王爷愣怔了一瞬,低声回应,“好,等你吃好了,爹爹就送你回去” “嗯”,小孩儿乖巧地点点头。 自这一刻开始,小孩儿就再也未曾唤过他爹爹,那时的他不在意,直到很久以后才恍然。 后来,他问过小孩儿为什么,他记得那一天星星很多,夜空很美,小孩儿仰着头望向他,眉目璀璨,他说: 父王会丢下他,但是爹爹不会。 |
对了对了,我刚刚发现我可能艾特错了 |
16. 阴影 三日后,王爷带着小孩儿进宫,只是,这次和上次不同,念及小家伙伤处还未大好,瑾王爷,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第一次用了马车这种物仕。 而之所以不喜欢马车是因为,他一直觉得马车这种东西太过累赘和沉闷,远没有纵马而驰的快意和畅然。 车内,小家伙坐在一侧,因为身高的缘故,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可怜的小屁股上。小孩儿小手紧紧地握着窗户的棱角,眼睛也一直盯着窗外看。 王爷原以为小孩儿是想看看外面风景,也就不甚在意,直到看到小家伙越来越颤抖的身体,才惊觉小孩儿是因为疼。 王爷微微倾身,双手环过小孩儿身子,眼神淡淡地撇向依然紧紧抓着窗棱的小手,“松手” 闻言,小孩儿一颤,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 王爷将小家伙臀部悬空地放坐在腿上,温暖的大手轻轻揉着小孩儿伤处,感觉到手下的臀肉依然肿得厉害,王爷不禁有些担心。 一把将小家伙翻了过来,动作迅速但并不粗鲁地扯下小孩儿裤子,一个青紫肿胀的小屁股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王爷气的抬手就冲身下肿胀的臀肉拍了下去,“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随即,一个鲜红色的掌印印在了青青紫紫的小屁股上,显得格外乍眼。 “啊”,小孩儿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抽的惨叫一声,身子也抖得愈发厉害,弱弱地出声解释:“我没有” “没有它能这么严重” 闻言,小家伙身子一抖,“我真的好好上药了”,小孩儿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别打好不好” 沉默,又是沉默,小璃绝望地趴伏着,身后的剧烈疼痛,未知的恐惧,夜夜的梦靥,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折磨着他。 王爷看着三日后依然如此惨烈的地方,心里泛起了丝丝钝痛,他知道小孩儿是被打得出了血,虽然治伤的时候他也在,可到底没忍心看是到了何种程度。 陷在痛苦中的小孩儿崩溃到大哭,听到突然而至的嚎啕,王爷忙不迭地把人抱了起来放坐在腿上,手轻轻拍着小孩儿背脊,可能是淡淡的安抚让小孩儿安心了许多,小家伙哭着哭着,也就累得睡了过去。 其实这几日以来,小孩儿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过一次,任人宰割的恐惧,身后的剧痛以及王爷那晚的沉默都成了他很长一段时期内挥之不去的阴影。 |
17. 哥哥?! 小孩儿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趴在床塌上的,不禁有些迷糊,这里是哪里?他刚刚明明是在马车上的啊。 “醒了?” 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室内一角响起,小孩儿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少年端端正正地跪于墙角,两人视线交汇,惊得小孩儿一个哆嗦,“太子殿下?” “嗯” “你为什么要” 明白小家伙想要问什么,未等他说完,楚逸便开了口:“做错事了”,他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他看到了他的伤,所以他自责,那一天,如果他没有欺负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么重的伤,他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熬过来的,平日里,父皇只是打到红肿就已经很疼很疼了。 小孩儿看着太子,有些无辜地对对小手指,他总觉得太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对他比之前好了许多。 “皇叔去御书房找父皇了,你乖乖地在这里待一会儿,不要乱跑” 但是小孩儿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固执地爬下床。 “别乱动”,楚逸看着他这般模样已是气急,出声怒吼。 “啊~”小家伙却是被吓得一抖,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楚逸呼吸一滞,看到小孩儿落地,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屁股着地,疼是疼了些,没摔着哪里就好。 小家伙翻转过身子,哇哇大哭,脑中只有一个‘疼’字跳来跳去。 楚逸忙不迭地起身,顾不得膝上的酸痛,跌跌撞撞地快步跑了过来。 两只手有些吃力地托抱起哭的惨兮兮的小家伙,复又看了眼一边的床榻,不得已放弃了将小孩儿抱上去的想法,这要是再摔一下,小家伙不得疼晕过去。 这样想着,楚逸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将小孩儿横抱在怀里,一手轻轻揉着小家伙受伤严重的臀部,低声哄慰,“好了,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大声音,不哭了好不好?” “乖,哥哥揉揉就不疼了”,说完,楚逸自己却是愣住了,他刚刚说哥哥?! 楚逸低头看了眼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孩子,他已经把他当做弟弟了吗? |
18. 释放 “怎么了?”王爷一入内室,便看到来两个坐在地上的小家伙。 “皇叔” 王爷走近几步,缓缓蹲下身子,将痛得一颤一颤的小家伙从楚逸怀里抱了出来,复又低头看了眼依旧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的傻孩子,略感无奈地摇摇头。 “地上凉,还不快点起来,坐着发什么呆呢?” “啊?”“哦”,楚逸有些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眼波微转,视线似是无意般,轻轻扫过王爷怀里小小的一团。 似是看懂了小孩儿的意思,王爷轻笑一声,“你父皇他嫌我打重了,非要亲自验验伤不可” 闻言,楚逸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这倒真像父皇的作风,小孩儿调皮地冲皇叔吐吐舌头,破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 御书房,小孩儿僵硬着身子,被皇上抱在了怀里,虽说伤不是皇伯伯打的,可那圣旨却是他亲自下的,小孩儿越想越觉得害怕,这人可是皇上啊,世人口中杀伐决断的真龙天子啊。 察觉到小家伙微微的颤抖,皇上心里越发后悔下了那道该死的圣旨,伸手轻轻褪掉小孩儿亵裤,入目便是青紫肿胀,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凄惨景象,这都几天了,居然还是这么严重,当初该是有多痛? 皇上抬头狠狠地瞪了眼立在一旁的某只,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王爷讪讪地摸摸鼻子,讨好地笑笑,“皇兄莫气坏了身子,臣弟这就走”,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皇上颤抖着手指轻触小孩儿皮肉,却是痛得小家伙狠狠一抖,贝齿也下意识地咬上下唇。 “疼吗?” 小璃看着眼前满目疼惜的皇上,一时有些怔愣,眼泪不多时就蓄满了眼眶。 “你这个小淘气把你皇伯伯都气糊涂了,以后乖乖的,不要乱跑,找不到你,我们会很担心的”,皇上宠溺地摸摸小孩儿脑袋。 是因为担心吗?时隔几日,他终于明白了皇上下旨责罚他的原因,身子也随之软了下来,“可是好疼”,小家伙软糯的嗓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和委屈。 “想哭就哭吧,别憋着”皇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温暖的大手轻轻揉着小孩儿臀肉,一如来时的王爷。 眼泪渐渐落下,一滴,两滴,...,声音也渐渐放大,这些天的委屈、难过和痛终于随着皇上温暖的怀抱一起释放开来。 |
19. 午膳 午膳时分,养心殿,皇上将小家伙抱坐在腿上,“璃儿,吃一口这个”,皇上颇为耐心地一点点喂着怀里的小孩子。 楚逸看着一旁的两人,心里有些别扭,他知道父皇很爱他,也有些喜欢小璃这个弟弟,可是他还是有些不开心,总有种爹爹被人抢走的感觉。 皇上看了眼闷头扒饭的儿子,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 意料之外,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皇上皱眉看了眼儿子,毫不客气地一筷子敲在了楚逸手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啊”,突然的疼痛拉回了楚逸的理智,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看向父皇,软软糯糯地开口:“父皇” “想什么呢?多吃点菜”,一边说着,一边夹了几道小孩儿爱吃的放在他碗里。 “嘿嘿,谢谢父皇”,楚逸看着冒尖的小碗,傻乎乎地笑笑。 “好了,快吃吧” “嗯,父皇也吃” 闻言,皇上展眉一笑,眉眼间俱是透着温柔之色。 饭吃到一半,楚逸猛然发觉少了一个人,有些好奇地开口:“父皇,皇叔呢?”,往日皇叔进宫,可都是和他们一起用过午膳再走的啊。 闻言,皇上冷哼一声,“他啊,估计在外面跪醒呢” “啊?”,纵是知晓父皇护犊子的性格,也未料到居然真的会罚皇叔。不过,父皇啊,这璃儿是你侄子,皇叔就不是你弟弟啦,真够偏心的,想到这里,楚逸不禁微微撇嘴,暗自感叹。 而此刻,小璃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身子猛然一僵,不管怎么样,那人都是他的父王,他不想让他受罚。 小手轻扯皇上衣襟,“皇伯伯” “怎么了?” 楚逸看着一脸无辜,明知故问的自家爹爹,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只是再微小的动作,也逃不过当今天子的眼睛,皇上不满地瞪了眼自家儿子,转头又开始哄慰怀里的孩子。 楚逸却是暗暗吐吐舌头,这种事他还是不要管的好,免得惹火上身,想起爹爹刚刚的眼神,他就觉得身后的两团肉突突的疼。 “能不能让父王进来”,小家伙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他打你这么重,皇伯伯帮你出出气不好吗?” 闻言,小家伙身子越发僵直,他不知道该怎么答,他想说不好,可是他不敢,小孩儿急得眼泪又要涌了出来。 “不罚好不好?”小家伙通红着眼眶,好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来。 “好,都听小璃的”,皇上摸摸小孩儿脑袋,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人去外面通知瑾王起身。 王爷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跪了这么久,不知道皇兄的气消了没有。 “臣弟”,王爷刚要行礼,便被突然而至的声音打断了。 “要不是看在璃儿的面子上,朕非要你跪上几个时辰不可” 闻言,王爷视线看向皇兄怀中的孩子,小家伙眼眶通红,泪眼汪汪的,一颗心便猛的揪了一下。 “皇兄” “行了,过来吃饭” “是” |
20. 如若父王是爹爹 午膳后,无论王爷怎么说,皇上都不肯放行,非要留小家伙在宫里养伤不可,无奈之下,王爷只得一人回了王府。 当时的小孩儿不懂,他总觉得皇上如若是真的疼爱他,就应该知道他想要的还是父王,而不是将他一人留下。 只是时隔多年后,再忆起此事,小孩儿突然就明白了皇伯伯当初的心意,如若父王是爹爹,那一切都是说得通的。 在宫中养伤的日子,很无聊也很无趣,他想念家里的阿婆和甜甜的糯米粥了,总而言之,他不喜欢这里。 这日,小家伙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用小手戳戳自己依旧带着伤痕的小屁股,好像不是很痛了。 小家伙皱了好些天的小脸儿终于微微展颜,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只是自他迈出门槛的那一瞬,几个宫人就一直跟着他,小孩儿嘟嘟小嘴,略带不满地转身:“你们不要跟着我了” 见状,几个宫人忙跪下行礼,其中一个带头的宫女啰里啰嗦地说了半天,无外乎是皇上不放心您啦,世子还小啦,一个人不安全啦等等。 小家伙歪着小脑袋,抬手掏掏自己惨遭蹂躏的小耳朵,“跟着我也可以,但是要离我远一点” “是” 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便弱了,小家伙这才慢悠悠地闲逛起来,还真别说,这里的风景不知比王府美了多少,温和的景色下透着难以言说的恢弘之态,果然是皇宫,和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样。 “嘿,我们又见面了”,一道清甜的嗓音自小孩儿侧方传来。 小家伙好奇地转头望去,在看到来人时,不禁微微皱眉,“怎么又是你” “哎,你这人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说完,小璃便转了个方向继续闲逛起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塞娅公主看着小璃离开的背影,轻咬下唇,声音低不可闻。 |
21. 只是施舍 两日后,世子随瑾王回府,多日未见,原本就淡薄的父子亲情,更显疏离。 恬雅阁,小孩儿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是食之无味。脑海中不断涌现出那日的场景,即便是窝在皇伯伯怀里,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太子殿下和皇伯伯之间浓烈的亲情。 世人都说:天家无父子。如今看着他们,方知也不尽然。 “想什么呢?”陈阿婆夹了一道小孩儿最爱吃的菜放在他碗里。 小璃微微低下头,未曾言语,闷头吃饭。 过了一瞬,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复又抬头,看着阿婆的眼睛,认真开口:“阿婆,父王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闻言,陈阿婆却是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小家伙会问这个问题,转瞬却是恢复了以往的镇定,抬手用筷子敲敲小孩儿脑袋,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错觉,“一天天瞎想些什么?你是王爷的孩子,王爷怎么会不喜欢你?” 小家伙揉揉被敲痛的小脑袋,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阿婆是骗他的,他也明白阿婆是为了他好。 而刚要行至门口的王爷,在听到小孩儿那句话的一瞬,身子猛然一僵,小家伙说的是为什么,而不是是不是。 王爷站在门口,踌躇不已,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终是转身悄悄地离开了。若是不能给他想要的全部父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施舍? 对啊,施舍,一直以来,他都是因为可怜他,才会对他好的,嗯,就是这样的。夜深人静时,瑾王殿下这样告诉自己。 |
22. 逝 日子不急不缓地进行着,转眼又是两个春秋过去。 或许是两个人都想通了,两年的时间里,除了必要的场合,竟是再无甚交集,仿佛那一年少有的亲密只是一场大梦而已,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12月的天气寒冷刺骨,原本暖意融融的辰轩阁也不免带了些冷意。 室内,王妃像是丢了魂魄般,呆呆地坐在地上,只有眼泪一直在不停地流淌,打湿了她手里紧紧握着的一纸书信。 信上字迹模糊,让人看不太真切,只隐隐约约能看到‘顾清绝笔’四个字。字迹清秀隽逸,世人都说字如其人,想来这位名为‘顾清’的公子也定然是个温润如玉之人,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了,不由让人心生感慨。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妃才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她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缥缈,曾经和顾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过,那些最幸福的时光依然清晰如昨日,仿佛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 或许是因为决定了要追随,此时此刻的她忽地平静了下来,将自己短暂的24年从头至尾回想了一遍。一直以来,她都是懂事乖巧的,但是这一次她想好好任性一次,她希望这一次的故事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顾清。 王妃穿着一身火红嫁衣,坐于铜镜前,这身嫁衣还是她当初亲手做的,她也一直幻想着,期待着有一天能穿着它,嫁给她最爱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老天终是没能给她这个机会。 王妃细细地画着妆,额间一点红梅,清纯中透着丝若有若无的妖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轻轻勾唇一笑,顾小公子,本姑娘如今这般装扮,你应该就不会找不到我了吧?到时候看到我可千万不要惊讶哦,你可还欠着我一场十里红妆的婚礼呢。 梳妆后,王妃神色平静地喝下毒药,缓缓躺于床榻之上,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泛起点点笑意,心甘情愿地奔赴死亡。 窗外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就像是在做一场祭奠。 崇德十年,瑾王妃简馨安然辞世,终年24岁。 |
23. 孽缘 御花园,兄弟两人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分析着朝堂局势。 两人正商议着,太监总管却是突然闯了进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王爷有些疑惑地看着李公公离开的背影,皇兄之前下过命令,如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李公公是绝对不会前来禀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着想着,王爷便将目光转向了自家哥哥,却见哥哥愁眉不展,心中疑虑更甚,“皇兄?” “小瑜,你”,皇上轻抿嘴唇,终是不忍开口。 “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情急之下,一声哥便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 “王妃她自裁了” “王妃?哪个王妃”,王爷微蹙眉头,表示不解。 皇上满目忧虑地看着一侧的王爷,轻叹口气,“大楚除了简馨,还有其他王妃吗?” 闻言,王爷神色一怔,自裁,怎么可能呢?“哥,你是不是搞错了?馨儿怎么会自裁呢?” “小瑜,哥也希望是搞错了”,皇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立在了王爷身后,伸手揽住王爷肩膀,让他能有个依靠的地方,“可这次是王府的管家亲自来找你的,总不能是错的” “我不相信,好端端地,馨儿怎么会寻死?”,王爷双目通红,拼命地摇头,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身子,紧紧扯着皇上衣袖,用力之猛险些将龙袍撕裂,“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把馨儿还给我好不好?哥,你把她还给我” “楚瑜!你冷静一点!”,皇上紧紧按着王爷的身子,试图使他安静下来。 却未曾想,王爷竟是一把挣开了他的桎梏,“你让我怎么冷静,馨儿她死了,死了!”,王爷像一头绝望的狮子般怒吼着,眼泪也顺势流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她,她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要我一个人怎么办?” 皇上站在一边,看着失控的王爷,双手紧攥成拳,伸手欲拉过几近崩溃的王爷,“小瑜,哥知道你难受,可” “你不懂,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她,现在她死了,你要我一个人活着有”,话未说完,便被皇上一掌劈晕了过去。 皇上抬手抹去王爷脸上的泪水,看着此刻王爷安静的睡颜,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低地叹息,孽缘啊。 |
嗯,我想说我以后不艾特了可以吗 |
24. 刻于心上,只求不遗忘 瑾王府,辰轩阁,小家伙趴伏在床沿,温热的小手紧紧握着王妃的,轻喃自语:“娘亲,他们都说你死了,他们很蠢是不是,娘亲怎么会死呢?我就知道,娘亲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会睡着的。” 小孩儿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因为他知道,蠢的人是他,自欺欺人的也是他。视线早已模糊,看不清娘亲的眉眼,可他依旧固执地望着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的人,“前些日子你还说等来年春天要带我去看桃花的,娘亲,你该不会是反悔了,想耍赖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璃儿可不依你” “娘亲,阿婆说璃儿最近胖了许多,娘亲,你睁开眼看看璃儿好不好,看看阿婆是不是在骗人?” “娘亲,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也该醒了吧,再不醒的话,他们可都要笑话你了” “好啦,璃儿不吓唬娘亲了,他们才不敢笑话你呢,娘亲就放心地好好睡一觉” “等娘亲睡醒了,我们就用晚膳好不好,娘亲睡了这么久,肯定早就饿了” ....................... 那天,小孩儿看着娘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是不管他做什么,眼睛都始终停留在王妃身上。他说,他要把娘亲的模样刻在心上,因为他害怕在今后岁月的消磨中,把他最爱的娘亲遗忘。 那天,小孩儿和王妃说了好多好多,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未曾说的话都说尽了才肯罢休。 那天,外面大雪纷飞,世界归于一片纯白,那些带着纷繁忧伤的往事也都随着王妃的逝去化为了一场虚无,徒留下无奈的悲戚。 故事的当事人已相继离开,而小璃,这个皇权下凄美爱情的牺牲者,现如今,也成了唯一的残存者。 或许从故事开始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这是个不完美的结局。飞蛾扑火的爱情,强权下的豪夺,生而不养的失职,养而不教的逃避,孰是孰非,孰对孰错? |
25. 入陵 当夜,王爷醒后匆匆离宫,脚步踉跄地走进王府,迈入了辰轩阁,这个他七年来几乎不曾来过的地方。 轻轻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沿睡着的小孩儿,其实陈阿婆也曾多次宽慰,可小家伙依旧固执地不肯放手,一定要守着娘亲,等父王回来。小家伙太过坚定,陈阿婆最终也只得随了小孩儿心意,抹抹眼泪默默地离开。 王爷一步步地缓缓靠近床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虔诚。塌上之人,身着一身火红嫁衣,嘴角挂着安然温婉的浅笑,王爷看着看着,竟生生喷出一口血来,他知道她不想见他,所以这些年来,他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不去打扰她,可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他不奢求她的爱,也从未奢望她能馈于他一份平等的感情,他只是想让她好好活着啊,可为什么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她对他就当真如此狠心吗? 那夜,瑾王府灯火通明,而王爷也在辰轩阁坐了整整一夜,他说,黄泉的路太黑,他怕馨儿害怕,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他会好好守着她。 两日后,瑾王妃简馨葬入皇陵,瑾王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整个王府似被烟雾笼罩般,毫无生气可言。 |
26. 酒不醉人自醉 王爷渐渐从悲痛中缓了过来,对待小璃也比之前好上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小孩儿的身上有王妃的影子吧,只是王爷的脾气却是越来越暴躁了。 这日,书房, “二十七”,“啪” “二十八”,“啪” ............... 外面板子着肉的声音沉闷地响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冰天雪地的12月里赤着下身,辗转于板下。 臀上血肉迷糊,板子每落一次便带起丝丝血迹,而板下的少年也早没了挣扎的力气,伴着若有若无的气息,迎接每一板的到来。 “四十”,“啪” 刑毕,一行刑之人将手放于少年鼻下,复又对着同伴轻轻摇了摇头,两人看了眼少年,默默地帮他穿好衣服,拖了出去,这是第三个了,虽然不是杖毙,可四十板子依然还是要了少年的命。 两人走后不久,暗一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书房外,低头看了眼地上残留的血迹,下意识地便抿紧了唇。王爷素来宽和,几乎没有狠罚过谁,可自王妃死后,便有大把的人轻则板子加身,重则直接杖毙。 “扣扣” “进” “属下暗一参见王爷” “免了,这些天有何发现?” “启禀王爷,这些是属下找到的证据。属下在城南找到了给王妃送消息的人,此人是顾清生前挚友,受其嘱托将绝笔亲信交于王妃。”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待人离开后,王爷像是泄了力般,依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睛,眼泪带着炽热的温度滑落至唇角,苦涩难耐。原来还是因为他吗,就因为他死了,你就要随他去吗? 当夜,王爷像多年前那样,一个人抱着一坛酒,坐于屋顶之上。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却不爱我?王爷一边想着,一边仰头猛灌一口酒。 说好了不去爱,说好了不想念,说好了只有恨,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流泪? 因爱生嗔,因爱生痴,因爱生恨,世间所有,唯有一‘情’字难解,长夜漫漫,酒不醉人自醉。 |
27. 迁怒 翌日,小家伙像往常一样去了书房,说是往常,其实也不过就是最近才有的习惯。因为娘亲死了,他和父王便成了这府中彼此唯一的亲人,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扣扣” “进来” “父王”,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唤道,声音中透着几多乖巧。 许是没有想到小孩儿会来,王爷有些诧异,只是在看到小家伙那张和王妃相似的脸时,心里不免多了些厌烦。 王爷眼睛紧紧地盯着小孩儿,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叫嚣着,放肆地嘲弄着他:堂堂镇北大将军,也不过就是个被女人带了绿帽子的武夫,有什么可骄傲的,居然还替别人养了七年的孩子,他如果知道是你拆散了他的亲爹和娘亲,你以为那孩子还会爱你?别傻了,那孩子不是你的,喂不熟的,不是你的,喂不熟的......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顺势滴落,“别说了!”,王爷倏的起身,伸手拿过挂在墙上的软鞭。 “父王”,小孩儿看着王爷的样子,有些担心地上前一步,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咚”,王爷一脚将小孩儿踹翻在地,鞭子夹着风声狠厉地落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动手,用的却是惩戒奴隶的鞭子。 “啊”,鞭子划破衣衫,留下一道血痕,只一下,小家伙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好疼。 鞭子依旧狠厉,毫无章法,也没有尽头,小璃惨叫连连,身子滚来滚去,试图躲避鞭子的肆虐,可无论他怎么躲,怎么逃,还是逃不掉。 小孩儿声音渐渐嘶哑,身上一片血污,痛得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父王鞭打。 后来,许是王爷发了善心,鞭子基本上都落在了不易致命的臀部,可尺寸之地,又能挨上多少记?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小孩儿迷迷糊糊中听到阿婆的哭喊声和鞭子着肉的声音,他努力地想要听得清楚些,怎奈声音却是离他越来越远,小孩儿终是昏了过去。 |
28. 任眼泪肆意 王爷怔怔地看着地上遗留的大片血迹,闭了下眼睛转身离开,却在踏出房门的时候,才发觉手中还拿着那根带血的软鞭,王爷像是碰到了瘟神般,手倏的松开,只匆匆留下一句,让太医给他看看,便离开了。 恬雅阁,小孩儿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章太医细细地给小家伙上了药,免得伤处感染。 虽说是及时地上了药,可小孩儿还是发起了高烧,这一烧便是好几天,高烧低烧反反复复,连皇上都惊动了。 皇上闻知此消息,雷霆震怒,当即下旨命太医院众太医会诊,务必确保世子性命无虞,并亲赴瑾王府。 一入府,皇上便匆匆赶去了恬雅阁,一入内室便看到小小的人儿安安静静地趴在床榻上,一张小脸儿因着发烧的缘故,红扑扑的。 皇上轻轻掀起小孩儿身上的薄被,看着小家伙满身的伤痕,不由得红了眼眶,这么重的手,他是真的想打死你吗? 皇上摸摸小孩儿脑袋,喃声自语,璃儿疼坏了吧,是皇伯伯不好,皇伯伯来迟了。 许是因为皇上来了,又或者是因为众太医集思广益,小家伙当天下午就真的退了烧,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到小孩儿醒了,皇上温柔地揉揉小孩儿头发,“小懒猪,睡了这么久才肯醒过来,把你皇伯伯吓坏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皇”,太久未曾发声,再加上连日的高烧,小孩儿的声音很是沙哑。 “嘘,别说话”,皇上起身给小孩儿倒了杯水,复又小心翼翼地扶抱着小家伙,让他尽量喝得舒服一点。 小孩儿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眼泪便止不住地掉,轻轻滴落在水中,荡起丝浅浅的涟漪。 察觉到小孩儿有些不对劲,皇上忙侧头看向小孩儿,这才发现小家伙满脸泪痕,忙不迭地把手中的水放下,急急开口,“怎么哭了?是不是皇伯伯弄疼了?” 小孩儿乖巧地摇摇头,不顾臀上的剧痛,硬是坐了起来。 见此,皇上也顾不得训斥,一把将人连着锦被抱了起来,轻转身子,小孩儿便稳稳地被皇上抱坐在了腿上。 小家伙仰头看着皇伯伯,轻咬下唇,过了一会儿,小孩儿将小手缓缓环在皇上腰身,复又把小脑袋埋在皇上胸口,只任眼泪肆意,而始终未发一言。 |
不过,你们家楼楼看到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还是很开心滴 |
29. 臣?弟? 安顿好小孩儿,皇上便怒气冲冲地赶去了杺苡阁,他在小家伙哪儿待了那么久,可楚瑜这个当爹的却是连个面都没有露。 皇上越想越生气,脚步也不由得快了许多,倘若不是顾及着他天子的身份,恐怕早就用轻功飞过去了,哪里用得着这么磨蹭。 书房,王爷一遍遍地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字,可一颗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反而是更加地烦躁了。 “嘭”,门被人大力推开,王爷心里一惊,手下的字毫无意外地就被写废了。 “皇兄”,王爷看着脸黑如炭的哥哥,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哥哥在他心中可是积威甚深啊。 皇上冷哼一声,“别,瑾王爷,朕可当不起你这一声皇兄” 闻言,王爷的身子不由得颤了几颤,即便知道这话是气话,可他依然觉得难以承受,看着面前居高临下,遥不可及的人,王爷微微张嘴做了个‘哥’的口形,转而却是跪伏在地,“微臣参见皇上” 语落,皇上的脸色却是更黑了,双手紧紧攥成拳,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好,你不是倔吗?我让你倔,“来人,把瑾王拖出去,重则三十。” 王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眸中受伤之色一闪而逝,佯装平静的起身,走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刑凳前。 说它熟悉是因为,近日来他用这个东西罚了好些人,有几个甚至死在了刑板下;说它陌生却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挨过这种东西,即便是气的哥哥发狂,他也从来没用这种东西罚过他。 王爷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趴伏在刑凳上,后袍被人掀起的一瞬,才猛然想起刑罚是要去衣的,身子不由得绷紧了些。 “王爷,得罪了”,行刑之人略带为难地开了口,一个是天子,一个是自家主子,无论是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啊。 “一”,“啪”,板子夹着风声落下,而还在担心会不会去衣的王爷没有防备地闷哼出声,随即又紧紧地咬上了唇,真*么疼啊。 “七”,“啪” “八”,“啪” ............ 板子不急不缓地落着,行刑之人碍于王爷身份,多多少少也放了些水,可自小没受过什么罚的人依然有些吃不消。 “十七”,“啪” “十八”,“啪” .......... “王府这是克扣你们粮食了?”,皇上的声音淡淡飘来,却是把执板的两人吓了一跳,生怕被就地正法,板子也就挥得卖力了些。 可趴在刑凳上默默忍痛的王爷却是忍不住眼睛泛酸,若不是闭着眼睛,恐怕泪已经流出来了吧,哥哥何时如此待过他? “三十”,“啪” 刑毕,皇上挥手让人下去,缓缓行至刑凳前,眼神直直地望向王爷,“还倔吗?”,语调中却没有往日的疼惜,只有属于上位者的冰冷和威严。 王爷安安静静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哥哥离他很近,却又很远,两个人,一兄一弟,一君一臣,究竟在哥哥心里,他是臣还是弟?若是曾经,他定会毫不迟疑地说‘弟’,可现在他也不知道了。 |
30. 一个人的秘密 见此,皇上微微摇头,可到底是不忍再责,罢了,人他慢慢教。 上前两步,俯身想要将人抱起,却看到王爷身子猛的瑟缩了下,心霎时就像被人捏住了般,一抽一抽地疼。 “不打了,哥抱你进去”,皇上安慰地摸了摸王爷被汗浸湿的头发,轻轻抱起疼怕了的人。 其实在战场上,王爷也曾多次受伤,可两种疼到底是不一样的。 将人放在床榻上,抬手欲褪王爷亵裤,却意外地被人阻了,皇上挑眉看向王爷,却发现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他,坏心思地一巴掌糊在了高肿的两团肉上。 “啊~”,王爷惨叫一声,手也条件反射地松开,王爷有些委屈地侧过小脑袋,只给人留了个后脑勺。 皇上也没去管王爷的小心思,自顾自地开始揉伤上药,费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弄好,看着王爷汗湿的衣襟,知他并不舒服,便也顺带着连人带被褥都收拾了一通。 把人抱起往里挪了挪,顺势坐在了王爷身侧,王爷记得,小时候,每次他挨了戒尺或是受了委屈,哥哥都会如这般这样陪在他身边。 “哥知道,王妃的故去对你打击很大,可小璃有什么错?王府众人又有什么错?你轻则板子,重则杖毙,甚至差点将璃儿活活打死,你这么做,对得起小璃喊你一声父王吗?对得起王府众人尊你一声王爷吗?对得起王妃?对得起你自己吗?” 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这一句句厉责让王爷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当初又是怎么就将小小软软的一团打成了个血人,板子都这样痛,那鞭子又是什么滋味呢? 皇上盯着王爷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终是一声叹息,“你好好想想吧” 当夜,王爷独自一人,哭得像个孩子,可能是因为受了太多伤,人也会变得敏感而脆弱,倔强地把自己变成刺猬,拒人于千里。总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就可以让那些痛苦的过往变成他一个人的秘密。 |
31. 没了我,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休养的日子漫长而又无趣,小家伙趴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马上就是新年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新年之前好起来。 太医说,鞭伤狠厉,伤及了根本,怕是以后都不能再学武了,他记得那天皇伯伯抱着他,眼中带着难以觉察的可惜。 小孩儿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其实那个时候他很想告诉皇伯伯不要难过,因为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没了爹爹,后来又失了娘亲,丢了父王,现在不过是不能学武,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不过是又丢了一样东西而已。 “想什么呢?”,陈阿婆笑着走进,揉了揉小孩儿头发。 “在想阿婆”,小家伙掩掉眸中的失落,转头冲阿婆甜甜一笑,眉眼弯弯。 闻言,陈阿婆宠溺地用手指点点小孩儿额头,“你啊” “咳~,咳咳~” “阿婆”,小家伙有些担心地轻轻拍着阿婆的背,突然他觉得好害怕,害怕在某一天他身边唯一的亮光和温暖也会离开他。 待缓了过来,陈阿婆慈爱地摸摸小孩儿脑袋,“别担心,阿婆没事” “真的没事吗?” “当然是真的,阿婆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完,又对着小家伙安抚一笑。 可是她知道,她很有可能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本来就上了年纪,又替小孩儿挨了些许鞭子,这身子就当真支撑不住,垮了下来。 她本就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无甚牵挂,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璃,若没了她,他一个人在这王府要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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