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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联合】式微(虐)(主父子、养父子)[第2页]

作者:舞叶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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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继续
好好看

没事过来自己顶顶。写的真好

@紫蝶可玉神马书
“门主,他回来了。”童谷的书房内,一门徒恭敬的回禀。
“最后一天了,他倒真能忍?你确定在他的藏身之处看到了沈少麒?”
“是,属下找到那里的时候,刚好看到沈少麒离开。”
童谷冷笑:“沈宴那老东西,想要套狼,还舍不得肉吗?”
“他的状态好像并不是很好。要给解药吗?”门徒说的小心,就怕惹门主不高兴了。
“给,当然要给。不然倒显得我童谷怕了他姓沈的。”童谷想了想补充道,“我暂时不想见到他,你按之前说好的给他安排一些活记,磨磨性子。我就不信一个苦役可以带出去什么消息!”
“是!”
再次回来之前,少陵总觉得不可能比之前的状况更糟了。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从小没有做过杂活,第一天上工,少陵甚至不会扫地不会劈柴生火,不会洗衣服。自然鞭子没有少挨,更重要的是等他半夜三更终于忙完手中的活记去吃饭时,食堂早已人去楼空。
第二天,少陵尽量吸取教训,忍着因为饥肠辘辘而过分虚弱的身子,尽可能加快手上的动做,可等他赶到食堂的时候,最后几个苦役也以吃完在打扫卫生了。
管事的是个上了年纪有些发福的女人,大概是见少陵长的细皮嫩肉的,想让少陵说几句软话,叫几声姑奶奶,再让她摸一下小手才把本来还是要扔掉的粥食给他。
少陵的脾气自然是转身就走的。可管事的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苦役会拒绝她如此小的要求,已然欺身而去的肥大身躯,因着某些惯性被摔了个狗啃泥!
所以在第三天,少陵支撑着已经需要依靠仅有的那一点内力才不会倒下的身子如时到达食堂时。管事的很理所当然的“不小心”把他的稀粥合着馒头一起掉到了地上。
“真是不好意思,这已经是今天最后的吃食了,粥是不能喝了,馒头捡起来应该还能吃。”那女人笑起来脸上的皮肉一颤一颤的,让人看了恶心。
少陵慢慢握紧了拳头,没有对这女人动手,是他的修养。同样的,不弯腰捡地上的馒头是他的骄傲。
可到底在他被逼着打扫干净地上的垃圾,亲手把还散发着香气的食物扔进垃圾桶时,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发出了呻吟,以示抗议。
夜半,饿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少陵终于还是决定起身悄悄的去找些吃食。身子虚的厉害,老忍不住咳嗽,一咳嗽就会出现眩晕感。有时候忍不住的会想,如果让顾旭知道他险些饿死在这,还指不定如何嘲笑呢?
不过也幸好有了这咳嗽的毛病,经过多人的反应,他终于在第二天就摆脱了那臭气熏天的集体宿舍。他现在睡的地方原是间废弃的小柴房,偏僻简陋了些,收拾收拾也还能住人。
少陵刚打开门,便看到了放在房门口的精致点心。几乎本能就想到了那个叫阿孜的小姑娘,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尽管这件事还是透着一丝诡异的,可耐不住空空如也的肚子的哀鸣。少陵用随身携带的银针试了试毒,便不再犹豫就端起盘子吃了起来,软糯淡香的口感,虽比不上以前小厨房的点心,可也还能入口。
肥胖的厨房管事的拉着几个管理苦役的管事过来时,少陵正拿起最后一块糕点。
“你们看,我就说是这小子偷了大小姐的点心吧。现在,人脏具获,一定不能轻饶他。”以前就觉得这女人胖,现在怎么声音都这么难听。
少陵这么想着,吃下了最后一口点心,打了个饱嗝。
第六章
倒其实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刚刚见那点心突然出现在那,怀疑之心也一直没有退过,不过是饿的实在厉害,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不过在看到这个肥胖的女人后,心反倒是放下了,这女人的智商实在有限,倒不是没有逃过一劫的可能!
“你们看,你们看,一个小小的苦役居然敢如此放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祁阳楼没有管事的呢?”
另外几个男管事,互相对了对眼,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有人过来抓人。
“管事,所以现在,苦役是没有资格辩解的吗?”刚刚的点心有点甜,还有点干,这个时候有点水就好了。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有话要说?”领头的管事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胆的苦役,不禁起了几份兴致。
“你们刚刚说这是大小姐的点心。那么它应该只有可能出现在厨房和大小姐那吧!”
“出现在你这,不就说明你偷了!”厨房管事又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少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决定无视。”少陵只是一名小小的苦役,很多地方不能进出,更别提是大小姐的住处了。“
“那自然是你在厨房偷得。”
“这里离着厨房这么远,即使少陵运气好,躲过各位管事的眼睛去了厨房,也该是在厨房吃了回来,怎么也不该是把东西带回来,等着被你们人赃俱获吧!”
“那是,那是因为你偷东西的时候被我发现了,只能把东西带回来。”厨房管事憋得整张脸通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哦?那管事当时为什么不喊?如果管事当时喊一声,少陵怎么还能把东西带走?”少陵忍不住的面带笑意,竟如此容易吗?
“你……那是因为,因为,我……你……”
就在那胖女人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一个侍从走过来在领头管事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你说什么?大声说出来。”领头管事皱了皱眉头,突然吩咐道。
“是。大小姐交代,此人是惯犯,且能言善辩的厉害,让管事不必姑息!”
领头管事目光深沉的看向少陵,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少陵,无话可说。愿意听候管事发落。”童素秋,偏偏是童素秋,童素秋找他麻烦的原因只有一个,而这个原因,少陵不能躲。止不住的轻咳,少陵轻掩,并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脆弱。
“苦役偷窃,轻则杖五十,重者砍手断腿。念你初犯,从轻处置吧!去把其他苦役都叫过来吧,这是规矩!”
少陵抿唇,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看着。
很快的就有下人搬来了长长的春凳,少陵闭了闭眼睛走了过去,还不等他趴下,领头管事再次开口提醒:”苦役受杖要退裤,这也是规矩!“
以前侯爷行家法的时候也是要求退裤的,好方便看清伤势,不过不可能会允许任何人观刑,即使有时候跟着一起受罚的少麒也会安排一个个来。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人群中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少陵只觉得屈辱,比之任何时候更甚,包括之前几乎跪爬的进祠堂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又是止不住的一阵轻咳,不知是不是有人压制了,竟也没人催促。
可到底少陵还是缓缓地的退下了裤子,腿上的肌里分明,肤色白皙,如果忽略臀腿处大片的黑紫和丑陋的疤痕,应该还是个好春色。轻轻的趴上春凳,夜风微凉,此刻仿若任人宰割的鱼肉。
“啪!”板子并不厚重,打在皮肉上,声音响亮。疼,却并不是十分难熬。
苦役是要干活的,到底不是朝廷,有没完没了的犯人给你使唤,在祁阳门,如果不是什么大错,一般刑罚都重在侮辱、警示,轻易是不会动那种剥夺人行动力的大刑的。
刑具是不重,可抵不住,少陵重伤未愈又几经波折的身子,几下一叠加,头上的冷汗就直滚下来。轻微的呻吟就要溢出唇齿时,少陵狠狠的的咬住了紧握成拳的手腕,怎么不想让这些人看了他沈少陵的笑话!
板子一下下有条不絮的砸下,呼吸越见的沉重,眼前的景色也是越加的模糊,少陵索性就此闭眼。想要想些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脑子里除了疼就是一片的空白。
“嘶!”嘴里好像是弥漫开了一股血腥味,该是咬破了手吧,可除了把拳头握的更紧了,终是什么都没有做。身上懒懒的,没有什么力气,眼前的黑暗都好像渐渐鲜红了起来,血,是血,是谁的的血?少陵这样想着,猛地睁开了眼睛,却是一眼对上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穿着一身小管事的衣服,缩在角落里,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一种可能性瞬间就让少陵恢复了清醒,又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堪堪熬过了最后几板子,少陵有些踉跄的站起来,却是再找不到刚刚那个人了。
他终究还是跟过来了啊!
行刑完毕,该散的也都散了,天色已然不早,苦役都是要早起上工的,并没有人想浪费时间去欣赏一个苦役的狼狈。
少陵很勉强才能提上裤子,身后肿的厉害,手指轻轻触碰都会引来一阵颤粟。看着四周越显萧条的院落,莫名的伤感。
撑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房后,少陵便是整个人伏趴到了他的木板床上,再也不想动一动。身后好像传来了一丝响动,还有一股药香,少陵偏头看了看,果然是那个小管事,心下稍安,困倦便是席卷而来。
直到那人来动了他的裤子。“唔,疼,可不可以不要。”
“原来你还知道疼的啊!放手。”
少陵放的委委屈屈的,那人就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拉下他的裤子,牵扯到伤口时,还是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许是见少陵真的疼的紧了,那人上药的时候到底是放轻了动作,只是从头到尾板着脸,活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得。少陵偷偷瞄了几眼,还是决定不在这个时候惹他。
“诺,咬着。”
少陵瞅了瞅那人递过来的毛巾,有些狐疑:“干净吗?”
“你在门口捡到点心的时候,怎么不怀疑那点心干不干净?”
少陵想了想,到底是把那句委委屈屈的“我饿了”咽回了肚子,老老实实地咬起了毛巾。“唔!”疼!随着身后一阵的抽疼,少陵下意识的抓紧了手边的破被子,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我帮你把肿块揉开,你疼也给我忍着,这个时候可别给我招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那你倒是轻点啊!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那人显然也并不在意少陵是怎么想的,自顾自的揉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少陵吐出毛巾,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稍稍缓和过来后,对着那人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开口:“日升,陪我说说话,好吗?”
“你说,本少爷不一定会听就是。”顾旭这么说着,却已经丢下了手里的东西,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丢的吗?”
顾旭没有打断少陵的话,现在的少陵太需要找个人说说话了,他一个人承担的太多,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倾诉,这样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他们说那时我两岁,景尘五岁。那天晚上在山洞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高烧不退,哭的厉害,景尘便放下我一个人下山求医。时隔多年,那里的大夫却还有好多人记得当年的事,只因为印象太深了。
他们说那天晚上天很黑,还电闪雷鸣的,一个小小的孩子跪在雨中,一家家的医馆敲门,只要有人出来,他就不停的不停的磕头,他哀求他们救救他的弟弟,哪怕是一命换一命。可大多数人都不敢在那个时候上山,有人劝他第二天再陪他上山。可是他不听,只一遍遍的说,他弟弟要死了,让他们去救救他。到后来雨越下越大,大夫们见劝不听他,就要回去。他却突然拿起一块尖尖的石头,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说医者父母心,不知道你们老了以后想起今天因为自己的冷漠害死的两条人命,会不会后悔!”
少陵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神有点迷离,还有点温柔,就好像他真的亲眼所见似得,顾旭想要安慰,哪怕是如平日般插科打诨的转移话题,可是嘴巴张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终于还是有人答应他上山救人了,可是那个山洞里除了一只小孩子的虎头鞋,什么都没有。有人说,可能是被野兽叼走了,可他不相信,疯了似得漫山遍野的找,结果却是一脚踩空,滑下了山坡,当场就晕了过去。他晕了三天,第三天他的家人找到了他,要带他回去,他却是死活不愿意,他说他弟弟还在等他,他不能扔下他的!真是一个傻子!”
如果我说少你会不会揍我@紫蝶可玉
可恶的顾旭。酒都不给一口

少麒番外1
我叫沈少麒,名闻天下的定安侯府的大少爷,因为这个身份,自出生起,就注定我的一世荣华。可是对于带给我这一切的定安侯本人,至少在六岁之前,我是相当陌生的。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三岁的时候,那天我好像是在和两个小仆玩游戏,大概是我赢了吧,我便让那输的跪下,好方便我在他脸上画画。当时纯粹是因为对方比较高为了方便,加上年纪小也想不到这么多。
结果我还没有画上几笔就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提留了起来,入目的是一个一身戎装,凶巴巴的男子,本能的就挣扎,哭闹了起来。
随后就是身后一凉,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小小的屁股已然挨了几下凶残的巴掌。当时只觉得受了侵犯,也没有想什么就咬上了他环住我的那只手。
于是他便打的更重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小小年纪就学会仗势欺人了,长大还得了。”
我至小执拗,娘亲说了好几次就是毫无作用,当时怕是起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吧,死命的咬着,怎么也不松口。身后疼得厉害,两条小短腿,扑腾扑腾的死命踢着,豆大的汗珠合着泪水直往下掉,嘴里咬的鲜血淋漓的,可就是不松口。
逐渐的他也好像是有点吃不消了,他叫我松口,说他是我的爹,周围也好像是有人在叫侯爷什么的,可我就是不松口,管他是谁,我不认识!
直到我病中的娘亲听到动静,亲自赶来喝止了我,事实上那会我也没有什么力气了。见我收了口,他便直接把我扔给了一边的管家,从小视我为命根的娘亲却是看都不看我一眼,特别心疼去帮他包扎去了。我则抱着管家喘着粗气,默默地掉眼泪。
“把他放下来,让他一边跪着反省一下。”
后面的事情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我就记得那几天家里特别闹腾,而我偏偏是个喜好安静的孩子。不过因为娘亲好像挺高兴的,我便不与他计较了。
那些日子,娘亲见到我的所有话题都好像围着他的,说让我听话,说我爹是个英雄。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平常见着他还是会绕着走。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过深刻,我承认我有些怕他。
那些日子也紧紧就维持了十一天,在我终于习惯于偷偷地去后院看他练功的时候,他又要走了。我以为我会很高兴,但是我闷闷不乐的很久。他走的那天,下着雨,我没有去送他,娘亲去了。结果娘亲才有点好转的身子开始了急速下滑。
很快的,大夫就总说她病入骨髓,命不久矣了,就是太医都这么说,可她却奇迹般的撑了一年多,最后的日子,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我老在她面前晃悠,她的眼睛里从来也没有我,只是一天天的一天天的盯着门外,不管外面有多冷,都不允许任何人关门。
我知道她在等谁,可我无能为力,我从一开始的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到后来的陪着她一起等。
她走的那天下着小雪,就好像是睡着了,保持着看向门外的姿势。我守在她的床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要陪她等到她要等的那个人,不然她不会甘心的。
我守了她的尸体六天,到底是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他们告诉我说尸体发臭了,已经被拉去葬了。我疯了一般追了过去,那天的雪下的好大好大,我摔了好多次,身上流了很多血,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哪里流的,只觉得身上都麻木了,然后心也麻木了。
就在离她的棺木几步之遥处,我反而停了下来,特别冷静的看着他们下倌盖土。我没有哭,没有动,只是看着,也许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而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月余,他蹲下来,想抱抱我,我躲开了。想了想,我又恭敬的行了个礼,喊了父亲,因为即使在最后的日子,娘亲也不忘叮嘱我听话,她说侯爷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往后的日子我要帮她照顾他。
少麒番外2
那次回来他也只呆了一个星期,这次对于他的离开,我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满,甚至学着娘亲的样子,把小小的自己置身于春寒早霜的室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马戎装的他变成一个小黑点。娘亲说的对,他也许就适合这样的装束,那样的满身荣光。
我六岁生日的前一周,我知道他又要回来了,而且这次会呆很久。我早早就让家丁打扫府邸,自己则关起来练习见面了怎么打招呼,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
他回来的当天,正好是我生日的当天,我有些紧张都站在门口,想着如果他一会来抱我,我尽量不躲,就当是为了让天上的娘亲看到我的成长吧!
我从白天等到了晚上,再到深夜。管家几次催我回去休息,我没有听,只是等着。明明昨儿来信,今天一早就可以到家的。他这样厉害的人,该不会出事才对啊!
等到我终于忍不住困意快要睡着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了马步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的兴奋,撒了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那次,从来都是骑马的他坐了轿,他出轿门的时候我有些恍惚,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他笑,比我想象中的温柔,却是对着别的孩子的,一个一点点大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
他看到了我,想要过来牵上我,我逃了,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第二天我还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去给他请安。他却在特别认真的给那个娃娃喂米粥,我站在那,看的眼睛发酸。管家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在打仗,我出生的消息送过去足三个月,那边才给了一份回信,只有三个字。沈少麒。
看到我进来了,他忙让我过去,给我介绍说,那个孩子叫沈少陵,以后给我做弟弟。我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可能有些尴尬,回过身又教少陵叫哥哥。少陵用很不标准的发音,咿呀学着喊了两声哥哥以后,突然的就大哭了起来,哭的异常惨烈。他见状忙打发我先出去,其实他不说,这个地方我也再不想呆了
我不喜欢那个孩子,一开始我以为我是为了娘亲,可后来有人告诉我说,那孩子只是个可怜的弃婴,我也还是喜欢不起来。
那孩子至小聪明,很能讨他的喜欢,总觉得他只有对着那孩子的时候才会笑。其实我应该感谢少陵的,有了他,我连敷衍都可以省事很多,而且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事,比如习武,比如绘画,比如一个人坐在娘亲坟前发呆。
少陵至懂事起就会学着来讨好我,他不在家的时候,少陵就会跟着我屁股后面转,一口一个大哥,声音软软糯糯的。可我只觉得烦,吼了他几次不听,我就找各种借口让他罚站,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那天,应该是娘亲的生辰吧,我要去给娘亲上坟,他却偏要跟着,于是我厉声让他在太阳底下罚站,直到我回来。
那天我回来的很晚,听管家说,他昏倒在了太阳底下,是侯爷回来抱回去的。大夫说他脱水的厉害,再晚点可能有生命之忧。
我问,为什么他昏倒了不及时送回房,管家回答的大概意思是,因为我不喜欢。原来,我的不喜欢真的有这么重要啊?
那几天,我老在等他来找我算账,可等了好几天,也只等到了,管家年岁以高,遣返回乡的命令。管家临走前握着我的手,很是激动。说他以后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说他看着我长大,我性子太好容易被人欺负。还有是我的东西就要牢牢抓紧,不要被小人抢了去。
相反,我则特别的平静,我想我真的是冷漠的,管家跟着我的时间比我亲生父母都长,而他要被赶走了,我连一丝不舍都生不出来。
等少陵长大了些,大概是清楚了我真的不那么待见他,便也不那么粘我了,不过见了面还是会恭敬的叫声大哥,我想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关系了。
随着少陵越长大,便也越出色,明明比我年纪小,可不用几年就可以赶上我甚至是超过我,不论是学识还是武功,他就好像是发光体,走哪里都是那么的耀眼。当然,他越耀眼,我就越透明,很快的,大家提到定安侯公子便能直接的想到他沈少陵。
相对于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总觉得和我关系不大。
少麒番外3
至于我的父亲,定安侯爷,我一向看不懂他。要说他疼少陵吧,越长大,对少陵的笑容越稀有,却是越加的严厉了。有一次,因为我的傲慢得罪了几个公子哥儿,少陵过来打圆场,我却不给他面子,转身要走,其中一个公子哥好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被少陵二话不说废了一只手。
回去后,他打的少陵几天没有下的来床。对我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其实也对,少陵一向不记仇,打的再狠,一但伤好了,就又会没脸没皮的贴上去。可是我记,娘亲的事我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打算忘记。
我六岁以后他就很少打我了,除非是关于课业和什么原则性问题。
就好像我十八岁生日当天,少陵好像因为什么事被朝廷封赏了,府里热闹非凡。我莫名的就不想回去,独自骑着马去郊外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路上没有什么人,我漫不经心的骑着,当时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只知道,等我听到哭喊声停下来时,就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哭。我习过一些医术,当时便想过去给那孩子看看,那个妇人却似看瘟神一样看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还想对我的孩子怎么样?”
当时少陵好像恰好和几个朋友在搂上喝酒,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了看我,走过去对着那妇人说:“不想孩子死,就把孩子交给我。”
妇人有些疯狂的推开了他,一直嚷着:“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显然已经陷入了疯狂。
少陵皱了皱眉头,竟是直接出手打晕了妇人,抱起了孩子。
我刚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周围却是突然明亮了起来,定安侯的人马浩浩荡荡的,火把的光亮也瞬间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他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会现场,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我也无所惧的对视了过去。
他却突然下了马,走向了少陵!
“啪!”其实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巴掌会落到少陵的头上,停在街头的,明明白白是我的马,我并不允许其他人动它的,我不信他看不出来!
“跟我回去。”他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是转身走了。
那天我被揍的挺惨的,就是嘴唇上自己咬的伤口都好几天才消炎。然后我听说,少陵好像比我还要惨,并且很长一段时间,京里都在议论,定安侯小公子当街纵马行凶,险些害了人命,被当场抓回去痛揍了一顿的消息!竟丝毫没有人提起过我。
恩,好像就是因为这件事,皇帝给少陵的封赏被无限期搁置了。
这件事根本上来讲,其实是让我挺不舒服的,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不过这样的保护,我沈少麒还不需要。
到底事后我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去看过少陵,那个孩子那我倒是去了,虽然被赶了出来不过至少确保那孩子无恙。桌上那明显与屋里陈设不符的名贵药食也都昭示着有人比我先一步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自那以后,我便刻意的与少陵更加疏远了起来。而少陵也开始忙着帮父亲做事,我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我又开始关注他的事,是因为我偶然认识了一个叫景尘的年轻人,气度不凡,见识独到。就连我也起了相交之心。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因为他在我常去的店里和老板谈生意,性子不温不火的,眼见很宽,特别待定从容的就讲的人哑口无言。
他见我在注意他,事成之后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告诉我以后可以叫他景尘。
我第二次见到他,他和少陵再一起喝酒,两个肆意少年,聊的不甚开心。那次我也注意到了景尘看向少陵的眼神,宠溺、纵容,如珠视宝,绝不只是在看一个之交好友。
那时脑中就好像有个很模糊的概念,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深究下去。
我记得在那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少陵喝的很醉,少陵喜欢喝酒,可自从之前一次喝醉了发酒疯,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后,便再也没有喝醉过。
那天,他进门遇上了我,拉着我问道:“大哥,你告诉我,我还可以相信谁?”那天的他是那样的无助,脆弱,就好像是一夕之间失去了一整个世界。和平常自信悠然的他截然不同。
我想了想还是推开了他,让两个下人带他下去清醒清醒,然后嘱咐了一下,如无必要不要主动告知侯爷今儿的事。
现在想想,那个改变了少陵一生的夜晚。我记得那天的月亮很圆,他显得特别不安,甚至看到我都忘了问好。他很努力的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比如喝酒,练武,看书。可显然都没什么用。
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骑着他最快的马从我眼前奔驰而去。至少在这之前,他还不敢在府里就骑上马。
那天晚上,就连我自己都显得特别的不安,半夜三更睡不着,便状似不经意的老往大门口走起。
天亮的时候,父亲亲自把他带了回来,那时的他就像没有魂魄的娃娃。
事后我知道了,那个叫景尘的少年死了。
不过少陵还是少陵,至少在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如常的像我请安了。
少陵变得越来越忙,父亲对他却是越来越不满。直到一次他远出回来后,提出自请驱逐。
其实我并不是很意外,可是父亲却是气急了,那一脚用了全力。即使那时功力还算深厚的少陵,都摔了挺远。
显然,这个想法还是少陵深思熟虑的结果,他这次显得异常的坚决。甚至在父亲出口激他的时候,亲自废了自己的内息。
――――少麒番外完
怎么选。怎么选

抢板凳
第七章
因着受伤的缘故,少陵勉强得了一天的假期。可惜的是,第三天被人一大早拉起来干活的时候,走路还不大利索。
成堆的柴火,少陵握着斧子,只简单的弯腰下斧的动做便引来阵阵眩晕。步履虚浮,虚汗频起,砍的柴火更是粗粗细细、奇形怪状的。没一会管事的就受不了了,忙打发少陵洗衣服去。
祁阳门弟子众多,又多习武出汗,所以洗衣房每天都有成山的衣物。可怜少陵现在还坐不得椅子,只能半蹲在地的洗。
小半个时辰刚过,少陵脚部就开始发麻抽筋,一个恍惚,就听嘶的一声,一件衣服便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忍无可忍的管事,挥鞭就要打下去,却被一只手握住了鞭子。
“阿强,你这是做什么?”这阿强只是个小管事,刚来没有多久,还和他们这些人不大熟络。
“哎,阿强来了这么久,承蒙您照顾,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像打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力气活,不如就让阿强来代劳吧!”
管事想了想,松开了握着鞭子的手:“这家伙净知道偷懒,闯祸,你去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过记着,现在人手不够,可容不得他再在床上躺一天。”
“得勒!”阿强一边答应着,一边半拉着少陵到了不远处的大树旁,“我让你再偷懒!”鞭子却是高举轻落。
“日升,疼。”
“疼死你活该!”说是这么说,顾旭却到底不再把鞭子落在少陵身上了,“叫声旭哥哥,我想办法帮你免了今天的苦役。”
“日升,不要再搞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应该离开了!”少陵微微正色,他现在的处境是他自己的选择,可要是连累了顾旭,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顾旭颇不以为然,他的易容术炉火纯青,他还不信凭祁阳门这些蠢货能轻易识破。这样想着,手就摸到了少陵的屁股上,故意带着些暧昧的轻声道:“逞强,这里是不疼了吗?”
“日……”少陵才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却发现不远处一位年轻人正扇着扇子,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们。年轻人狭长的眼睛,眼角线往下,很标准的狐狸眼,整体偏瘦,虽算不到帅,倒也能看的过去。
这个年轻人他也知道一些,童谷的第二个入室弟子,丁晟!听说已然尽得童谷真传,同龄人中少有敌手。
“二少爷。”少陵恭敬的行礼,顾旭看着也有样学样的行了一个礼。
“沈少陵。”丁晟折了扇子径直走来,“久闻大名啊,如今看来倒是个会给自己找快活的!”
“二……”顾旭张口就要回嘴,也幸好少陵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下。
“喏,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少爷,小的阿强。”顾旭尽可能的让自己脸上堆出一脸的谄媚。
少陵见丁晟越走越近,脸上笑容意味不明的,有点为顾旭担心。
果然,丁晟在顾旭跟前停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的就抬起了膝盖砸向了顾旭的下体,并在顾旭下意识的弯腰护住下体的时候继续踹上了他的肚子。完事了还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弯着身子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也敢乱动?”
顾旭弯着腰低着头,突然嘴角一扯,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戏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丁晟的裤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二少爷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得罪了什么贵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饶命啊!二少爷!饶命啊!”
站在少陵的位置看,正好可以看到顾旭在丁晟腿上上下其手的抹着一些透明的粉末,就差没有笑出声来,可是很快的就收住了笑容,想想还有点后怕。顾旭这样的脾性,万不可在这久呆了!
“滚!”丁晟不耐烦的又踹了顾旭一脚,有些嫌恶的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转身见少陵在看他,又摇起了扇子,堆起了笑容,“沈少陵,这人要想过得快活啊,找对能靠的大树,才是关键!”
“多谢二少爷指教。”少陵仍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丁晟!”随着这声娇斥,童素秋出现在了少陵眼前。童素秋盯着少陵看了一会,继续对着丁晟说,“你没事跑这来做什么?跟这家伙还有什么好说的?”
“师姐你不要生气吗!会容易变老的。我不就是好奇吗!”丁晟嬉皮笑脸的帮着童素秋按了按肩膀。
写的好

番外快完了吗@紫蝶可玉
第七章继续
童素秋非常不给面子的掰开了丁晟的手。“师父找你。”
“师父?行了,我这就去。不过师姐,小棠那小子你也得管管了,整天和我没大没小的,当初要不是我说情,他这资质能入得了师父的眼?”
“得了,你当初为小棠说情安得什么心你自己知道。我可警告你,不许欺负小棠!”
“我哪敢啊!师姐你这么偏心!”丁晟嬉皮笑脸的躲过童素秋玩笑般的攻击,又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少陵,“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去做事吧!”
少陵刚想称是,便又听到童素秋不满的声音:“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是,大小姐!”
“师姐和个苦役计较什么?师父该是等急了,我们回吧!”
“丁晟,该死的,你放开我!”随着童素秋不满的嚷嚷,他们到底是远离了少陵的视线。
顾旭走近少陵,轻轻撞了撞他:“想什么呢?”
“你刚刚在丁晟身上洒了什么东西?”想到这个,少陵还是有些担心的。
“一些痒痒粉罢了,便宜他了。你啊也别操心了,这痒痒粉是我特制的,有延时的功效,差不多到明儿这个时候才会起效,怎么着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日升你真的不适合呆在这,你有没有想过让人知道秋兴庄的小少爷在祁阳门做下人,你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切,你以为我是你啊,会被这些虚名所累。而且,凭这些人,还不至于让本少爷缩头缩尾的。”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他不打算轻易放过。
“日升!”
“我说你还不敢不敢偷懒耍滑了?二少爷仁善让我不要与你计较,可不代表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顾旭却是突然举起鞭子厉声喝道。
也就在这时,管事的走过来说道:“阿强,既然二少爷都发话了,那你就放过他这次吧!你,你去兵器库把兵器都擦了吧,阿强你去看着。”
“哎,保证完成任务,放心,有我在,这小子不敢偷懒。”顾旭笑的一脸狗腿的,把手搭上了管事的的肩膀。
随后的几天过得倒也安然,少陵那有顾旭暗地里护着。听说丁晟和童素秋那接连出了点事,所以倒也没有人特意来找少陵麻烦。少陵也乐得清静,内息都跟着恢复了不少。
这天顾旭照常吃着瓜催促着少陵认真干活,手中的鞭子打的地面啪啪作响,害的少陵老忍不住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瞪一眼顾旭。交友不慎啊!
童素秋冲进来的时候,脸上蒙着纱布,举着一把剑,气急败坏的往沈少陵那跑。“沈少陵我要杀了你。”
顾旭见状赶忙拦到了少陵跟前,讨好般的笑笑。“大小姐这是为哪般?”
“哪来的奴才,滚!”童素秋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沈少陵,“沈少陵啊沈少陵,我就知道你过来是没安好心的。祁阳门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害死了景尘不够,还要搅得整个祁阳门不得安宁!我今天定要为景尘哥哥报仇!”
“大小姐这话怎么说?这家伙每天早晚的干活,怎么会搅得祁阳门不得安宁。”
“干活?哼!这家伙惯会装可怜掩人耳目!暗地里耍得手段还不够多吗?”童素秋说的竟一把拉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洁白脸颊上的一条条红印,“除了他到底谁还会这么对付我!”
少陵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童素秋脸上的手笔出自谁,他自然清楚的很,其实就和他做的没什么两样,无从辩驳!
“这也不能说是他做的吧!大小姐要杀人,可有门主手谕!”
“大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童素秋终于正眼看上了这个长得平凡无奇的男人。没想到这个沈少陵还是一贯的会拉拢人心,短短时日,这里居然都能有人如此护着他!
“小人阿强,农村来的,还不怎么懂规矩,可是小人心直,有什么说什么,大小姐不要见怪!”顾旭适时的低头。
“不懂规矩那就教,来人拉下去重则三十!“
“大小姐,你是冲我来的,请不要牵连别人!”少陵不动声色的拦到了顾旭身前。
“呵!你一个苦役有什么资格帮别人求情!你们愣着做什么,动手!“童素秋着脑之际,止不住又觉得脸上发痒了起来,却不好大庭广众失了形象!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很可能跟少陵无关,毕竟一个没有武功的多半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下毒的,况且那几天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少陵。可是一旦发生这种让她心烦意乱的事她就会想起景尘,然后就忍不住来找少陵麻烦!
少陵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睛紧紧盯着慢慢走近的守卫,想着已自己现在内息恢复的程度和顾旭的本事,此时祝他逃跑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顾旭却突然嘿嘿一笑,居然不动声色的脱离了少陵的保护,自己走向了那些守卫。“我阿强虽然做事无愧于心,可既然惹怒了大小姐,那也是合该受罚的!”
因着大小姐在这,本着不污了大小姐眼睛的原则,倒也没有人计较顾旭是否去裤了。只待他趴好,宽长的板子便上了身。
板子本身不重,可行刑的人为了在大小姐面前邀功都是卯足了力气的!随着板子的起落,顾旭本能的要紧牙关,暗自强忍着,倒是带出了一些他小时候不甚愉快的记忆。可强忍了几下,突觉不对,又开始卖力的喊了起来。看起来粗俗的紧。
童素秋挑衅似得看向少陵:“你说你是不是灾星?为什么护着你的人的下场都这么惨?”
少陵低头敛目,看不出在想什么。
“沈少陵啊沈少陵,你除了害人还会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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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0: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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