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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只堪风雨不系舟[第6页] |
| 作者:一照向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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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曾说若我不报父仇便告我个秘密，那时你说得玩笑我也并不当真。 若这秘密指的是宁儿……，月儿，你还真藏了个天大的秘密。唉，坑苦了为夫。 宋芪回想着那时得知孩子骤然遇难的悲伤，这些年越来越强烈的想念，搂着孩子的手臂又紧了紧，唉，月儿呀月儿，坑为夫也就罢了，连累了孩子，心疼得还不是你。 ~~~＊＊~~~ "吱哑~"房门被轻轻推开，宋千青端着药汁跨进房门。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屋里的景象…… "咚!"药碗滚落在地上，"父亲!"宋千青着急地蹦了进来，两步跨到近前。急着就要解释，"父亲!宁儿他…" 宋芪侧着头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么大还毛毛躁躁的!两天没见功夫长进了?" 呃。。。扭头看到玄宁红着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宋千青了然。 "行了，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回家。" 回家?玄宁的身子瞬间僵硬。 宋芪轻拍了一下玄宁肉嘟嘟的屁股，"别怕，爹爹回去给你配药治伤。不骂你，更不打你。" ————＊＊＊———— "闯入苑子的就是他!" 门口正是先前被呵斥退下的侍卫。 被"当场指认"的宋芪不禁皱眉。 "放肆!"玄宁出言喝止，轻咳两声梳理气息。挣脱了怀抱，把父亲挡在身后，"尔等，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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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维护 侍卫身子明显轻颤着，却没后退半步。 玄宁也皱起了眉头。绿萝别苑虽是影息安置打理，虽然他初来别苑还未及妥善安排，但影息绝带不出如此目无尊上的人。 玄宁安抚父亲，"不妨事，爹爹安心"。转身踱到门口。 门外已列了一对卫兵，卫兵一侧是一位头发见白的长者。 唔?玄宁肃目恭然，试探着唤道，"宇文伯伯?" 老爷子却吹胡子瞪眼，将头一扭，哼！"别瞎叫!谁是你伯伯?苍小子一意孤行立你教主，可问过我们的意思了!?别苑重地，你可有来拜祭过宗祠?逢年过节你可曾祭奠一二!" 苍月教地处雪峰，教中上下皆奉教主令行事。但有一处不受辖制，就是宗祠。掌宗祠的人多半是师门前辈，执掌教规，约束着教主行事作风。 苍月教最大的宗祠设在雪峰，玄宁自然常常祭拜。 但绿萝别苑，别苑是苍月教的江南分部，教主虽不用常常祭拜，但逢大的年节总应该祭奠一番。 然而江南一带……，玄宁一向是。。。绕道而行。 宗祠祭祀自然也是影息拿着教主令替他张罗着。 对此，玄宁愧然。 |
多加一更,据说这样会更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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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哗然的影息从外殿赶来，拱手行礼，"师伯，影息还未抓到贼人，师伯莫急，师伯恕罪。" 影息靠近玄宁小声解释道，"半个时辰前有贼人破坏宗祠，打翻了香炉和宗祠牌位。" "破坏宗祠，打翻牌位……"，玄宁心中一凛，不由得侧头看向父亲。 宋芪走到门口，瞥了眼门外站着的仇敌，没好气地说道。"哼，魑魅魍魉也要立祠祭祖?笑话!" 宋芪目光与玄宁相接，宋芪抓着玄宁的胳膊，字字清晰，"随为父回家。" 另一边，老者讽刺道，"不祭宗祠，包庇贼子，老夫既执掌教规，定要教训你这不忠不孝的顽徒!" 宋芪上前半步。"呸！魔教妖孽！一派胡言！吾儿品行，岂容你等匹夫胡乱置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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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宁心里一沉，心口蓦慌乱。 影息凑近脑袋向玄宁描述着，"我盘问了四周守卫，那人确实向着主殿这边逃离，后来失去了踪迹。" 玄宁皱了皱眉，影息侧身堵住他人的视线密音道，"谷主这一个时辰都在此处，定是无事的。" 影息明晃晃的"暗示"，玄宁懂得。 宇文柏大袖一甩，转向玄宁，"教主还不把这贼人速速拿下！" 对他一口一个贼人，又生生挑拨着他与刚认回的爱子。宋芪简直怒火中烧！出手向老匹夫攻去。 但老者在江南宗祠隐修数载，内力雄浑，拳法凌厉。宋芪虽然不弱，但也绝不是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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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宁正要上前却被影息一把扯住，"我来。"说罢窜到两人中间，运起苍月掌法，暂时绊住了老者。 "息娃子滚一边儿去！" "师伯且慢，听影息。。。" "噗！"话未说完，影息一口鲜血喷出，溅在了老者衣袖。 正是宋芪挥掌拍在影息后心。 影息上前援助，宋芪本不应偷袭，但魔教之人沆瀣一气，宋芪从不留情。 "父亲！"宋千青挡在宋芪面前，拦阻了父亲的攻势。 "息娃子！"宇文柏关切叫道。影息从小跟着玄苍习武，与老一辈师伯的关系远比玄宁亲厚。看着影息受伤，宇文柏挥掌向宋芪拍去，却被影息翻手接下，肺腑被震得泛疼，影息依然坚定地拦在二人中间，"师伯且慢动手，请听影息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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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两难 影息被伤，宇文柏哪有闲情听影息劝解！一边威胁道，"教主莫非要干出欺师灭祖之事吗!"一边命令左右，"速将这狂徒拿下!" 左右刚有动作， "谁敢。" 玄宁的冷然之声让左右都没了动静。 明明声音不高，但言语里带着杀气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得服从。 "玄宁!"宇文柏气急，"你这教主还想不想当!" "呸!"宋芪忍不住啐了一口，"不当了！哼，自以为是，还宗祠呢?一屋子魔头。死有余辜！"，然后拉过玄宁的胳膊，"走!回家!" 宋芪大力拉过，玄宁却寸步未移。 "父亲！"宋千青急在心里 ，也，疼在心里。 血，顺着玄宁胳膊再次裂开的伤口流下，滑过了宋芪的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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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粘着鲜血的手黏腻不堪，宋芪不忍心继续抓着更舍不得松开。 宇文柏反而讽刺一笑。"教主。您若不想担这不敬宗祠的罪名，就速替老夫擒了这贼人。" 玄宁横眼轻瞥，"宇文伯父。请慎言。" 还不等宇文柏多言，玄宁下令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所有罪责，玄宁一力承担。" 抬手轻覆上父亲抓在臂上的大手低声安慰，面上略有为难之色，"父亲心里的疑问玄宁晓得，父亲能否等回药谷。。。再行责问……" 孩子的神色让宋芪心有不忍，虽然要报与魔教的仇，但他仍然相信儿子是无辜的。然后点了点头。 "嗯。" 父亲的回应让玄宁心头一喜，面上泛起暖暖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春日，无害又温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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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两旁的侍卫不敢抬头。可惜影息无心欣赏:"一切罪责"，阿宁,以你现在的身子，哪里担得起那等责罚。 宇文柏本不想就此罢了，苍月教不重礼法、不屑正邪、处世但凭好恶，作为皆随心性。但惟重一条，就是宗祠先祖。玄宁当教主之前，教内众人多不识他，但仅凭他是后辈中仅入宗祠之人，众人对教主之位便不敢多言。 显然，"不敬宗祠"在苍月教是多大的罪名。流火棍之刑，怕是在所难免。然而玄宁的决然之言:一力承担，噎得宇文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苍月教功法性寒，与流火棍相克使之有"丧魂"的恶名。玄宁本就是极阴血脉，练苍月内功后又身负寒冰之气，这丧魂之刑怕是……名至实归了。 玄宁面色如常。 "父亲和兄长到房中歇息一宿，容宁儿先去安排一二，明日午时启程可好?"玄宁浅笑着请求令人难以拒绝。即使宋芪想即刻启程，也不由得点点头，"罢了，休息一宿也好。" 至于"不敬宗祠"，宋芪以为只是说说罢了，何况玄宁身为教主，哪里能有什么罪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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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责罚(一) 玄宁带着侍卫随宇文柏一同离开，影息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宋芪虎目圆睁，防敌人一般盯着去而复返的影息。 这神情，影息突然觉得玄宁的父亲有些"可爱"了。不禁嗤笑了一声，"呵。宋谷主可知道，当年那教主的位子本该是我的，若非玄宁执意抢了去……" 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宋芪对当年的事非常在意，"你说清楚！当年如何?" 影息摇头不语。闪身避过宋芪带着杀气的掌风。凌厉的掌风绞断了影息的衣袖。就在宋芪即将变招的时候，影息质问道，"当年的的事，玄宁若是不愿说，您难道也要像这般下此狠手?" →_→欺负傻孩子的父亲简直不能愉快地做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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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是老夫的孩子，怎能与你这魔头同论！" 呵，影息抱臂摇头，"孩子?宋谷主刑囚他时可曾当他是您孩子。不过，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宗祠的"流火棍"，以玄宁现在的身子，怕是撑不过半数的。" 什么? 宋芪瞪大了眼睛"宁儿去宗祠是……?" 不错，影息慢慢点头。 眨眼之间，宋芪消失在"宗祠"的方向。 (#‵′)靠，敢打我儿子，拆了那宗狗屁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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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里只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千青。 影息表情淡漠，"大公子倒是格外淡定。" 宋千青挑挑眉，"彼此彼此。" 宗祠内殿分成三间。 中间正屋里放着苍月教的历代教主牌位，不过此时东倒西歪凌乱不堪。玄宁站在桌前扫视了一眼，目光停在一侧半掩的窗户上。 "恭迎教主，恭迎师父"正在桌边整理香炉的小童低声行礼。 门口不停撸着胡子的宇文柏对小童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一片铁青。小童不敢再搭话，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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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宁回头走到门口，对宇文柏行了师门之礼，"宇文伯伯。" 宇文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玄宁低声道歉，"是玄宁不孝，玄宁甘心受罚。今后年节之日定来祭拜，行教主之责。" "巧言令色。" 玄宁语气恭顺，"今后也会常来别苑看望伯父的。" "教主英明神武，这伯父老朽可不敢认。更加没院外那种兄弟！教主赶紧舍了族谱，退了位子，就当苍小子没福气收你这义子，赶紧跟你新认的义父"回家"!" 玄宁哭笑不得，两边本应都是至亲之人，怎么伯父的话里倒成了自己到处乱认义父。 记忆中母亲是说"你舅舅对外称你是他的儿子，以后他就是你亲爹……"，如今看来舅舅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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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柏难得逮到玄宁，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你刚当教主，急着有所作为也无可厚非。但灭北疆三教，扫江南流寇，这都是何等凶险的事情，你怎么随随便便就下了绝杀死令。影息拿你的令牌执行死令，胜了自然是好，但你可知这都是九死一生、树敌无数的事。息娃子好歹是你师兄，你怎能屡次将他置于险地。……，……，……。"吐槽后又是叹气，"苍小子怎就把位子给了你这来历不明的小娃娃，糊涂，糊涂。这教主息娃子当来，定比你要好。" "咳咳"，玄宁垂首听训，但伤重的身子基本是靠着父亲的良药撑着。 "玄宁不会退位的。"玄宁单膝跪地，"玄宁恭领流火棍刑，上敬先祖，下表忠心。" 然后不再理会宇文柏，起身走向右侧——"刑室"。 "玄宁不孝，今日宗祠之事还望伯父就此揭过，莫要再提。也别让影息再追查了。" 之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漆黑的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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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责罚(二) 玄宁背对着大门，眼前是一架木质的刑架，两端垂着寒铁锁链，仅是靠近铁链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负责刑堂的小童点燃了灯烛，在微弱的烛光下，寒铁更显瘆人。 两个负责行刑的侍卫端着火盆走了进来，脚步还算稳当，只是不断颤抖的双手彰显了心里的不安。虽说宗祠这里不分教位高低，一切只听长老吩咐，皆按教规行事。但眼前这位可是教主，虽说教主从没来过别苑，但并不影响教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他们久仰教主威名，实在是，打心眼里怕。 轻轻地把火盆放在地上，没敢出一点声音。三人眼色交流了一番，纠结过后还是小童拿着一个白瓷药瓶来到玄宁身边。 "参，参见教主。" 玄宁闻言转身。 小童的手又是一抖，药瓶直直地落向地面。 玄宁翻手把药瓶截在手里。 打开瓶塞，倒出了七八粒白色小丸。魂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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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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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定行刑前要先服用魂绝……"小童解释着，话里带明显的颤音。 玄宁点头，服药。 小童很想拉住玄宁的衣袖，却没拦住玄宁将一把药丸全扔进嘴里。"两颗,只用两颗。……" 玄宁嚼了嚼，咽下。"不妨事。" 小童颤抖着松开玄宁的衣袖。 "魂绝"用寒潭水提炼制成，一般的教众服用后会功力暂失筋脉更加敏感，药里的寒性更和流火棍相冲又使刑罚愈加难熬。 然而玄宁在寒潭水练功，魂绝对他没什么用，因为甜甜的口感不错平常当个零嘴。在这内力空虚的时候，魂绝反而还能稍微调理内息。 但也因玄宁体内的寒潭之气附着在筋脉各处，流火棍使来怕是比一般教众更加凶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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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两名侍卫将烧红的的碳木粉装进铁棍夹层，再将刑棍放进火盆里烘烤。烧红的铁棍砸在后腰，棍子带出的流火热毒便会随着伤口游走筋脉，真可谓表里俱损，内痛更甚外伤的歹毒刑罚。 "这锁链……"玄宁刚出声，门口正在灌棍子的大汉不禁手抖，滚烫的碳粉全都倒在了手上……。嗷~，壮汉无声地哀嚎，手上立刻冒出了许多水泡。 ……锁链可以不用吗，他不会反抗的……，呃，自己有这么吓人?玄宁只好"体贴"地静默。 拿着准备好的刑棍来到架子前，"教，教主……"声音带着颤抖，刑堂这份工作看着轻松威风，但那是逼问敌人，惩处要犯，而不是面对……教主。 教主纵然"配合"，他们依然胆颤心惊，平时凶神恶煞的劲儿半点也无，双腿都有点哆嗦。 "开始吧。" 锁在刑架上，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铁链传来，沿着玄宁的筋脉游走。看着眼前泛红的铁棍，玄宁深吸了口气，刚刚应该厚着脸皮向宇文伯伯商量一下能不能讨个饶"减半"什么的，"流火棍百杖"……明日午时，不知还能不能随爹爹回家…。 "砰！"大门被猛地踢开。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怒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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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下,来的是谁,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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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徇私 "头领。"三人躬身见礼。影息管着教中的杀罚之事，执刑的二人当年也是他带出来的。 掌风略过，紧接着一声撞击，被掌风带飞的侍卫直到撞在墙上才慢慢滑落，淤血顺着嘴角流下。 怒气冲冲地吼声传来，"抵死保护！抵死保护！我是怎么嘱咐你们的！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 影息气急，反手又是一掌，另一名侍卫跌落在墙角上，若是再补上两掌，这两人估计都看不到天明的日出。 "阿息。"玄宁忙出言制止。 影息三步并作一步带着轻功掠到刑架边上，把玄宁从架子上解下来，反手一掌把架子震了个稀碎。 "影息，冷静点。他们也是依规矩行事。"玄宁试图让两眼冒火的人平静下来。 "谁给的规矩?！阿宁你也长长心,宋芪那里我不好说什么，但他们！"影息气愤地指了指墙角，"不管是谁家的规矩，我手底下的人胆敢对你动手，你立刻就替我清理门户！" "阿息……" "行了，我不恼，我不恼你还不行。怎么就有你这么呆这么笨这么木头这么不开窍的傻子！真是气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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