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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重生之南山(耽美)(重发)[第2页]

作者:炎色照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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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知道为什么,当南山看着别墅大门外靠在车上的李尧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的感觉,他走上前,特别亲热的冲着李尧凑过去。
“来的这么早啊,呵呵,我,那个……”南山还没想到怎么说,却看见李尧的视线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眼光越过自己,直直的盯着随着他出来的白墨身上。
李尧随手打开了车门,那意思再简单不过,南山也没反抗,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他懒得管李尧会去和白墨交涉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把白墨放在心上。
李尧见南山乖乖的坐上车,火气才稍微的降下来一点。昨晚,南山一个电话过来要他帮他瞒住轩哥,说他在他家住一晚,明天直接去学校报道,他虽然一口答应下来,却还是觉得南山有些过了。
“你好,我是李尧。”李尧打量着白墨,和签售会时的仪表堂堂不同,此刻的白墨穿着随意,似乎是心情非常好,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具有吸引力的男人。
“白墨”白墨伸出手,礼仪动作规范。
李尧把手握上去,手却越攥越紧,看着白墨有些皱紧的眉头,也微微的笑着说:“南山还真是麻烦您照顾了呢。”话虽说些,可手上的力度却没有松上一分,当然,在握手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占什么上风,两个人也算是僵持起来。
“我照顾小山,是份内的事。”若不是事先查清了这李尧和南山没有任何关系,恐怕他都会以为眼前这位是自己的情敌。
两人握着手,都各自审视着对方,都想从各自的眼睛里看清对方的想法。
南山在车里看着较劲的两个人暗自好笑,他大概清楚李尧的想法,不管是当他是朋友还是当他是弟弟,大概此时都是一种他要被人拐走的感觉,而李尧的性格更加稳重内敛,也做不到他这种不高兴就想动手的作风,只能在那里隐晦的找白墨麻烦。
南山打开车门,随手敲了敲车身,砰砰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两个人的视线。
“得了,幼不幼稚,以为自己的武林高手?你们有那个内力拼斗嘛!看够了,没看对眼就赶紧过来开车,我还等着去报道呢!”
李尧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都是为了谁啊,这小混蛋。
坐上方向盘前,看着南山吊儿郎当的模样,“亏你还想着报道,若知道你是和白墨出来,我不会帮你瞒着轩哥。”说着,李尧启动了汽车。
“别来马后炮,你要是再敢去告密,我就当不认识你。”
李尧并不看南山,“那白墨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千年的狐狸成了精,你不是他对手。”
南山哈哈笑了几声。“那就是个老狐狸又怎么样,只要我不动心,纵他有千年的道行,也不会伤我分毫。”他看着后视镜中跟随的汽车,那笑声逐渐变冷。“你说,他要多久才会甩了我。”
李尧一愣,他转脸看了看南山,却看不见南山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见李尧转过头,南山冰冷的脸缓和了下来,随即露出大大的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刚才都只是李尧的错觉。
“话说,你刚刚为什么和白墨两人对峙,是不是觉得爱上我了,才那么嫉妒白墨。”
“就该告诉轩哥收拾你一顿你就老实了。”既然南山不想说什么,李尧也不打算再问,安心开起车来。
车开了挺长时间,南山说了一路,从自己连载的小说说到关于Z大的八卦,只是再没有提起关于白墨的事。
两个人都是B市人,就直接去了学校,白墨跟在两人身后,这样的组合在混乱的人群中倒也不显得有多奇怪。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校园里也算很热闹,李尧并没有找自己系的新生接待,而是找中文系的新生接待在什么位置。索性学校年年接待新生也有足够的经验,各自的系部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找起来很不是很困难。
南山到是挺新鲜,上辈子他抵抗,被大哥锁在家里,为了不去Z大,从阁楼跳楼逃跑,摔的不轻,肋骨和胳膊骨折,错过了报道和军训,一切手续都是大哥来做的。后来木已成舟,他也没有钱能独立,这才待在了Z大,想来中二的年纪也是挺傻的,即使弄的如此伤痕累累也没改变当时大哥的想法。
“是这里了。”李尧看着中文系的横幅,对着南山说道。
南山顺着看过去,中文系报道处的人并不多,但坐着在桌子前的,三女一男,女性占明显优势,和其他系对此先明,可能是学文的女学生多吧。
见有人过来了,坐在桌前的女同学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好,这里是中文系的报道处,你是哪个专业的?”
“汉语言文学。”李尧拿着南山的录取通知,递给女生,女生看了录取通知,飞速在面前的本子上填写起来。
“你这甩手掌柜当的潇洒。”看着李尧在前面忙活,白墨对着南山说道。
“我尧哥当老妈子的天赋技能满点。”才说了一句,就直接被拍了一下后脑勺。“李尧,你可不带恼羞成怒的。”见李尧皱了眉头,南山才吐了舌头,合十了双手放在脸前。
有李尧在,报道变的有条不紊起来,南山心安理得的做起甩手掌柜,由着李尧这个小二忙前忙后。
李尧办理交款手续,白墨是Z大人,于是就领着南山在校园里乱转,南山前世也是Z大人,自然也不怕走丢,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南山更不时的笑出声,在外人看来相当和谐,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才知道,南山在那里除了讽刺就是找茬。南山的这种态度,白墨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只觉得南山少年心性,他也懒得计较太多。
“你怎么不去上班,身为总经理,太不称职了。”南山虽然默认了白墨的身份,却并不把他当做恋人,他认为比起恋人,其实叫炮友更合适,但显然,白墨并不这么想。
“我是作家。”白墨轻描淡写的说道,丝毫没被南山阴阳怪气的话影响。
“得了吧,既然你有个私家侦探的弟弟,他就没告诉你,你也被调查个精光?”看着白墨处变不惊的样子,南山稍微那么一考虑就搭上了白墨的肩膀,“你不会真以为我哥接受你就是接受你吧,不把你身份调查个明明白白他会这么容易松口。”南山如同哥们一样拍拍白墨的肩膀,“我可是瞧见了,墨大,不简单啊,你说,我们这么随意的走,能碰上你几个前男友?哈哈。”
“那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碰上你的前女友?”相较于南山,白墨做的功课只多不少,南山的这一段情史,他也是了解的透彻。
“切。”南山立马在行动上离白墨远远的,说起他的初恋,南山还是有些美好记忆的,那女孩相当漂亮,他为了追她花了不少时间,那种青涩冲动,就算是现在想起来都是充满了整个青春。“你真不去公司……”
悦耳的音乐声响起,南山接起手机,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十五分钟后我要看见你,看不见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李尧,你长本事了哈,还敢和我这么说话,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面子往哪放。”
上辈子真是做了大死才认识这么一小混蛋,李尧气的直磨牙,“不听我的是吧,行。”
“小叛徒你不是又是我想的那样吧!我可警告你……喂?喂!”南山把手机放兜里,看了看周围,直接快步走了起来,把白墨看的一愣,只得跟着
“怎么了!”
“去找李尧,又拿大哥威胁我,老腔老调。”
“那你还怕。”白墨看着着急的少年也是很有兴趣。
“他说的出做的到啊!”为了这个,他和李尧割袍断义多少次,每次他逃课,只要大哥一问,李尧保准全招,气的他不要不要的。
有些事就是那么凑巧的,他并不知道他早在不自觉中到了计算机系的教学区,那个他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路。有时候,南山甚至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前世自己身边的人,重新的聚拢回自己的身边。
来不及看路又赶着去汇合的后果是,南山直接撞上了一个人。
“你走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钱筱佳被撞的后退一步,手上的文件散了一地,不高兴的说,她身边的男同学正低头帮她捡起地上的文件。
南山愣了一下,在呼吸之间心脏剧烈的跳动又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我朋友在等我,我又第一次来不熟悉路,就有点着急。”撞了个女孩子,南山也不计较她说自己要去投胎的事了。
钱筱佳也不是多蛮横,见南山态度良好,就问他是不是新生,用不用他们带着去找人之类的。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梁习宇弄好了文件,看着在那里南山,带回忆的表情说。“噢,对了,那个广场,你怎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钱筱佳,梁习宇看见了南山身后的白墨。“白哥,你怎么在这儿。”他看看南山看看白墨,“不给我介绍一下。”
南山已经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他默默看着梁习宇,在心里默念,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南山几乎移不开眼睛,那个自己不敢回想的名字,那张不愿回想的脸,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要怎么办,如上次那样落荒而逃,不,凭什么,错的不是他,凭什么他要心痛,凭什么他要为了一个背叛他的人心痛,凭什么他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梁习宇被南山盯着看,蔓延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他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却知道自己脸上根本不会有什么。
南山笑出声,声音里有讽刺有苦涩,是啊,他这样算什么呢!阿宇还不认识自己,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有惊讶,有陌生,有不解,却没有了记忆里的温柔。他,不是阿宇,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名叫梁习宇的陌生人罢了。这样想,心里的那种酸涩却让南山几乎认为自己人整个空了,他几乎觉得自己与眼前的人们分处另外的空间,这边只有他自己。
“南山,南山。”
谁在叫他,他慢慢转过脸,白墨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一样是那么年轻,却与十年后那张成熟魅力的脸重合,唯一,没有背叛过自己的朋友。
“白墨,我……”南山刚想说什么,却越来越模糊。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阿宇要背叛我,告诉我为什么江野要背叛我,告诉我,你,会不会背叛我。
“不会!”
谁在回答?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就在你身边,南山,回B市吧!”
谁在说什么?
“不,我们只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
“我等你。南山,我会一直等着你。”
我不信,我再不会相信任何誓言。
“南山,你怎么了。”白墨着急看着南山,却发现南山似乎突然软了下来,他连忙将人扶住,怎么好好的会突然这样,他的眼睛看向梁习宇,一切都是刚刚南山目不转睛的盯着开始的。他皱着眉,想从梁习宇这个人身上看出什么,而落入白墨眼里的,就是这个一向将温柔当做面具的世交弟弟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
不知道为什么,梁习宇看见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软倒,只觉得焦急万分,而内心有一种连他都觉得惊讶的感情,他想把白墨推开,亲自扶住那个身体,不,不单单是扶住,他想把人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他几乎压制不住那种感情,却不能伸手,白墨在他面前,他看自己的眼色已经带了一丝冷意。白家与梁家世交,他自然知道白墨已经出柜,如此亲昵,这少年大概是白墨的恋人吧,即使知道,他却仍然……
“估计是中暑了,要不先去楼里凉快一下。”钱筱佳上前看了一眼,“前面就是计科系的教学楼,先把人弄过去,再买瓶水。”
听到钱筱佳的声音,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可白墨却在要背起南山的一霎那被南山推开。
“我没事了。”南山站起来,也不管白墨,也不看梁习宇和钱筱佳,只是一个人向着新生报名的方向走去。
“我叫梁习宇,是计算机软件的,在学校有什么事过来找我。”看着南山离开,梁习宇冲着南山的背影喊了一声。
钱筱佳受不了的一拍脑门,也不知道梁习宇哪里来的自来熟好心。
白墨听了梁习宇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梁习宇一眼,但并不说什么,追上南山的脚步。
“咱们计科系那么多学弟学妹也没见你这么热心,行了,走吧,老师还等着文件呢!”钱筱佳打趣了梁习宇一句,一转眼,便看见地上草丛里的手机。“这不是刚才那小帅哥掉的吧,不过,这条小道除了咱们计科系的很少有人走,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撞进来的。”
梁习宇把手机捡起来,郑重的揣进口袋。
于此同时南山发现了手机不见了。
“丢哪里了?要不咱们等下去找找?”李尧从火锅里捞了一块肉,嘴上说些,却没有一丝回头找的意思。
“得了吧,我上次离家出走,你还说要把我手机给扔了呢,现在装什么积极。”南山想也知道掉哪里了,却一点也不想要回去,听了李尧的话更是嗤笑出声。
白墨在一旁没有插话也没吃一口,他上次被喂了一口肉还记忆犹新,这次,显然,这小祖宗又是没想让他吃,汤底几乎飘了一层红油。
“看着干嘛,吃啊!这辣味可最是让人痛快。”说些,南山又给白墨夹了一口肉,这回到底没直接戳到嘴里。
“你们吃吧。”白墨也不知道这位心里哪来的不痛快,也不太介意,或许值得他介意的应该是梁习宇,想到今天他看向南山的眼神,白墨的眼色暗了暗。
南山直接干了一杯啤酒,冰镇啤酒从嗓子流下,冰凉的感觉似乎可以清退自己脑子里的杂念。他告诉自己,南山,从今天开始真正的从新开始,前世的一切都如同幻影,而你,重生了。
十八
梁习宇坐在沙发上,细细研究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似乎他和那个少年还会再见面。
手机里没什么内容,号码簿里存着几个号码,规规矩矩的连名带姓,唯一奇怪的,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号码的前三位并不是B市常见的开头。梁习宇莫名觉得那一串号码相当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就像对那少年一样,明明只有过一面之缘,却莫名的觉得熟悉非常。
“阿宇,吃饭了。”
梁习宇应了一声,想把手机放在一边,想了想,还是揣进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仿佛出了什么问题,见到家人的时候,并不似以往亲近,甚至莫名有些排斥,以前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刻意的说些笑话来缓和四个人的气氛,可最近,在他沉默下来后,餐桌上,是让人尴尬的沉寂。
简单的吃了几口,梁习宇直接撂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阿宇。”梁母出声叫住儿子,“你最近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梁习宇低头,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复又挂上笑容,那笑容异常灿烂,他说:“没事。”
梁母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看着儿子离开,许久,她才无力的开口:“习扬,你去看看你弟弟好不好。”
梁习扬慢悠悠的把最后一口菜咽下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梁母,有看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梁父,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怎么,一向开朗大方的小儿子不说话了就着急了?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去问不就好了,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晚你还有什么应酬!”梁父终于出声了。
梁习扬看了看桌上的两人,“我不去工作,你们怎么有财产留给那个惹人疼的小儿子。”
“你……”
梁习扬根本不管两个人,直接开门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人,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无奈和束手无策。
~~~~
既然不打算去找那个手机,一行三人直接去了手机店,南山对这着在他眼里比较过时的手机兴趣缺缺,随便的买了一部,换了张新卡,把两人的号码输入进去。
白墨并不打算紧贴着南山,办完了所有手续,就打算送南山回家,可南山却打算偷偷去找杨锦玩,白墨倒也没说什么,自己离开了。
相比于白墨的痛快离开,李尧却没那么好打发。
“想去哪里?我送你。”
“买了车也不用这么炫耀吧。”南山实在没什么办法,打晕李尧?也要他打的中才行。
“……”李尧自然不会管南山的小心思。“轩哥说,报道结束后请我去你家吃饭。”
“你,你。”南山用手指着李尧,“你不会以为我哥说什么我就是什么吧!”
李尧笑道:“以前我不肯定,现在我肯定你会听轩哥的,还有,前几天是谁叫我哥的。”
南山一拍额头,这种被人看看看穿的感觉,南山斜眼撇了一下李尧,真是个大麻烦。
“你以为你吃定我了?也得追的上我再说!”趁着李尧转头,南山轻声说,大步跑开。
“你确定你要开溜……”李尧只追了几步就把人堵在墙角。
南山刚要挣脱,却发现李尧右手攒着一把钱,他连忙摸自己的口袋,果然,钥匙,钱都在李尧手里。南山上前一把夺过来。“几天不见,这手艺,长进啊!”
“不跑了?上车,送你回家。”
南山突然觉得这重生回来,连对他千依百顺的李尧都变得他不认识起来,到底是他变了,还是其他人变了。
“我在医学院,课程十分紧张,也不能总看着你,你不要一到大学就玩疯了,你要是来个六十分政策,轩哥可不是好糊弄的,到时候可谁都帮不了你。”
“行了,李妈。别转头看我,你可开车呢!别晃,你悠着点,我可在你车……啊,你想死是不……啊!尧哥,我错了,你看前面。”
这一路李尧各种晃晃悠悠的开车,看的南山捏着一把汗,直到车到他家楼下,他还稳不下那口气。
“无照驾驶害死人啊,刹车油门不是一个啊,你想死我可还想活着呢!”脚软的从车上下来,南山简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出事的车上,那种不受控制的惊吓。
发觉到南山的颤抖,李尧也急了,他不过就像给南山个教训,没想到南山反应这么大。
“怎么样。”
南山推开李尧,是真的生气了。
“我错了行不行,你别推开我啊!”李尧连忙把南山的搭在身上,扶着南山进屋。
南轩和李莹都在,李莹正端了一盘洗好的的水果,看见南山被扶着进来,连忙上前。
“怎么了?出去打架了?”
南山摆摆手,一句话不想说,脑子里全是自己冲断护栏的束手无策,耳边是车辆翻滚时磕碰声,还有自己骨头断裂的脆响。
“这事儿怪我,南山有点晕车,我扶他去屋里躺一会儿。”
南山根本不想理李尧,进了屋里直接躺在床上,身上的冷汗潮了短袖上衣,身上的冷意只有盖着被子才能好点。
李尧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还是选择坐在床边。
“你没事吧。”
南山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直接指着门口,李尧叹了口气,南山生气从不是能当场哄好的那种,无奈,只能开门。
“李尧,留下吃晚饭吧。”
“莹姐,我家里那边有事,就不留了。”
“小山怎么不出来送送你。”
“别叫他了,他有些累了,正睡着。”
南山听着对话,听着关门的声音,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可能那场车祸,确实在他心里留下印记了吧。
“你们怎么了。”
“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这么有精神,看来是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南山转了头,小声说。“你不是就和我说这个吧。”
“你开学了……”
“好了,不逃课不打架不挂科是吧。”
“聪明!不过可不是简单的不挂科。”
“老古董,知不知道什么叫六十分正好。”
“南山,你可以试试,看看在我这里正不正好。”
“我大学了!”
“等你以后每月赚着连农民工都不及的工资的时候,你就知道这大学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知道了。”挣了很多年不及农民工工资的某人无奈回答。
“行了,难受就睡一觉,等吃饭再叫你。”
“恩。”南山闭上眼,温暖的被褥让他真的有了些睡意。
~~~~
梁习宇将那一串号码抄写下来,他盯着那一长串数字,盯到几乎都不认识了,才笑起自己一定是精神紧张,怎么可能有什么。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在夜间格外的清脆,梁习宇打开门,果然,门外是自己的母亲。
“阿宇。”
“进来说吧。”梁习宇把人让进来,梁习宇的卧室很大,有一个独立的会客区域,两人坐在沙发上。
梁母看了儿子很久,才缓缓开口。“最近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梁习宇保持着淡淡的让人舒服的微笑,“没有哪里不舒服,大概是累了吧。”
“累了啊,那要注意休息,你哥哥刚刚去公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叫厨房做了宵夜,你要不要……”
“不必了。”梁习宇果断拒绝。“您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不用管我,好好休息吧。”
梁母不知为什么,这句平常的家常话却硬生生被她听出敷衍的味道。
“你们兄弟两个,没事多聊聊天,亲兄弟。”
“知道了,您不必担心,我会去找大哥的。”梁习宇突然有些兴致缺缺,甚至带了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有些累了。”
“那你休息。”梁母慌忙的站起来,就向出走。
梁习宇觉得这样的母亲看着可怜,他拉住梁母的手。“我不会去违逆大哥的,妈,你说的,我会照做。”
梁母眼睛有些湿,她又何尝不清楚小儿子的高傲,可是,对于大儿子,她太亏欠了,如今对小儿子也不公平,她的一生,何其失败。
送走了梁母,梁习宇也不想在想其他事情,他将手机放在桌上,便去睡觉了。
~~~~
是梦吗?
梁习宇模糊起来,仿佛走在一个充满雾气的回廊,前后左右,剩下的只有自己。
“阿宇,你说,我们还得在地下室住多久……”
在那一片模糊中,声音清晰的传过来,雾气渐渐消散,梁习宇走在老旧的半地下室,鼻子里似乎可以闻见发霉的味道。
阿宇?是在叫他。
“快了,马上就搬了。”
梁习宇一惊,转头,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房门。门里的自己亲昵的抱着一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灿烂。谁?谁让他露出那样的笑容,梁习宇上前,却发现地下室消失了,一切又回到了那片白雾。
“我这样是不是挺没用的,一个大男人,月薪连3000都不到,简直比屌丝还屌丝。”
梁习宇顺着声音走过去,又是那个男人,是谁?他是谁?他想再走进一些,却仿佛被玻璃隔开,梁习宇看着梦里的自己走过去,手里端着一盘饺子。
“谁说的,来,吃个饺子,我亲手包的,好不好吃。”
“亲手包的?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技术,快给我再来一个,还没尝出味道呢,就被你塞进去了。”
“吃多少都有。”
梁习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会包饺子吗?那样宠溺的语气,是他吗?手上似乎缺了什么,梁习宇摸摸自己左手无名指,这里是不是还有一枚戒指。他抬起手,却发现手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抬头,面前却又是白雾。
梁习宇就这么走着,却仿佛经历了很多年,经历了他和另一个男人的点点滴滴,从地下室搬出来,有第一次大钱时的高兴。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伤心的感觉,为什么他不敢再向前走,停下来,快停下来,别向前走。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离开这里吧!”
他在说什么,不,那不是他说的,他不想的。
“别让我离开,阿宇,求你,别不爱我。”
别,不要和他这么说话,梁习宇想将那个身体抱进怀里,却被阻隔在外,而梦里的他绝情的站在一边。去抱抱他啊,求你了,去抱抱他。梁习宇敲着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却影响不了里面的人分毫。直到里面的他去扶起男人,梁习宇才跌坐在地上。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是,那不是真心话,别信,别信。
“这里面有100万,足够你以后的生活了。”
……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离开A市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随着话落,面前的景象消失了,他费力站起来,却看见地上的戒指,他捡起来,却在下一刻消散在他的手心。
而前方的路再次清晰起来。
那是……医院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别,别说出口。
“求求你,医生,再试一次,求求你。”
景物内外的梁习宇都在声嘶力竭的哭着,可即使再难过,躺在病床的人,也没有救了。
“求求你,醒过来,求求你,南山,求求你,别离开我。”
那一瞬间,世界崩塌了
~~~~
梁习宇猛地睁开眼睛,他还在自己的床上,眼睛有些异样,他抬手碰了碰,眼角是湿润的,他哭了。他摇摇头,却记不清梦里梦见什么才如此伤心,仿佛失忆一般。起身走进窗前,他突然想抽根烟,却又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不会抽烟,只呆呆的现在窗前,一动不动。
十九
九月的阳光最是热辣,南山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起身将窗帘拉好,百无聊赖之间,只得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漫无目的换着台。南山拿起茶几上的香蕉,直接用嘴咬开,屋子里冷气十足,在这样的环境,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南山不觉也带了几分慵懒。
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显然不怎么高兴,他直接把南山吃了一半的香蕉抢下来,这虎口夺食的行为却只让南山笑出了声,一句话也不说。许久,李尧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没趣,直接把香蕉塞进南山嘴里,决定出门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都多少天了。”
见南山出声,李尧也不走了,直接回来坐在南山旁边。“你也知道多少天了,南山,我真想现在就揍你一顿。”
听了李尧这话,南山破罐子破摔的一摊手,大有想打就来的意思。南山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如果忽略那挂在脖子上用夹板固定的左手的话。
李尧看了更是咬牙,却拿这混不吝的丝毫没办法,又起身打算远离这个小混蛋。
“阿尧,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大太阳,要不是照顾我,你现在就得在这大太阳下站军姿,那滋味,啧啧。”南山用没受伤的右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下了一大口,摆在桌上,摆出了苹果商标的造型,笑的分外张扬。
“有你哭的时候,你觉得你能瞒着轩哥多久。”
提到南轩,南山显然有了忌讳,走到李尧身边,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搭在李尧肩膀上。
“阿尧,我相信你是个守信的人,不要让我失望噢。”
“你要知道,轩哥的手段,你又是打架到骨折,又是撒谎去军训,被发现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你哥。”
“他怎么发现,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山又回到沙发里窝着,“我哥可不看着我,他以为我在军训,十一假期我就说和同学去旅游,到时候拆了绷带,谁知道我做过什么!”
李尧呵呵一声,“你就真当人是傻的,先不提你哥,就那老狐狸就不是什么善茬,那恨不得跟在你身边做小尾巴的劲儿,还能容你失踪这么久。早晚让你玩出火来,你说你……”
“停停停!尧妈,你别又念我行不行。”
李尧真是被气的懒得看南山一眼,直接开门下楼。
南山只看了紧关的门一眼,就把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脑子里想着李尧的话,觉得白墨还真是个定时炸弹。他了解大哥,只要他按时打电话,不会平白去查他,可白墨……想到这里,南山也有些无力,说到底,他也不怕他,到时候就这身去见面。
说起他这挂彩,其实他这属于误伤,属于躺着也中枪。他自重生后就一直自我设置障碍,自我束缚,一朝想通,就决定去酒吧放松。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竟然碰见高中同学,南山不是那种装不认识的人,两人聊了聊,聊着聊着竟然就遇见了来找同学茬的混子,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自问还挺能打的南山直接帮手,最后他们到是赢了,不过他左胳膊是直接挂彩,虽然没什的大不了的,这一包一挂却也十分吓人。
南山的大哥南轩,少年时也是个不好惹的,为了护着自己和小弟,若不是身边一直有杨锦阻止,早就混了黑道。他自己深深知道自己那时候打架有多拼,所以一向最反对的就是南山出去惹事,打架什么的更是完全禁止。倒不是要让南山忍气吞声,而是如果是同学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是社会上的,由他出面自然比南山自己逞英雄来的好。
这些年来,南山到是没触大哥的眉头,倒不是他有多乖,而是李尧威慑力太足,李尧的实力不弱,就算到不了夸张的我要打十个,也不会惧畏十个人围他一个。有这么一尊大神,想招惹南山的也不会那么不长眼。
所以,自己被打骨折了,这种事打死都不能让大哥知道,他还不想伤上加伤,胳膊伤了可不耽误他屁股再受伤。退一万步,就算大哥真的不介意,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去坦白。
本来,李尧是不可能帮他瞒着的,可偏偏他前几日开车得罪了他,南山便稍加利用,果然,在李尧眼里,自然先和他和好最重要。于是他直接住进了李尧的小别墅,心安理得的过起了被李尧投喂的生活,对此,南山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虽然偶尔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他要是李尧,绝对揍自己一顿不带手软的。不过,李尧就是李尧,是绝对不会对他动手的。
既然是躲着大哥,南山也不会出去增加偶遇线人的机会,做起了宅男,可惜他手坏了一只,既不能玩游戏,也不能打字,连带着他那篇不温不火的小说更加将至冰点,算是半扑街了,索性南山直接结尾,烂尾的毫无压力。看来,许多事要从长计议了,就算写小说也不能这么草率的开篇。
正想着,手机短信声适时响起,一看,果然是白墨催自己去吃午饭,南山好冷的回了一个恩,把视线移到门口,果然没一会儿,李尧回来了。
李尧一看南山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白墨天天定闹钟的吧!”李尧换了拖鞋,“他让你吃饭,你看我做什么!”
“尧哥。”南山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说软话。
“我可当不起,那不是有苹果,吃吧。”
“我胳膊疼,头也有些晕,我估计饿到低血糖了。”
“别装可怜,要不我找白墨过来。”
“去你的,不给做是不是,我还不吃了呢!”南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可偏偏李尧就吃他这套,果然,他眼角扫见李尧进厨房了,那一瞬间,南山简直觉得他要爱上李尧了,因为恐怕再没有一个人,能这么容忍他。
可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南山便觉得可笑,一个失去爱人的心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糟践自己最好的朋友,去破坏李尧的姻缘和生活。
“阿尧,我认你当哥行不行。”吃饭的时候,南山还是开口,也不管这句话在朋友之间说来有多么怪异不搭。
李尧显然也有点发愣,他仔细看了看南山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我不会去找轩哥,你不用没事献殷勤。”
南山立刻垮下一张脸,“我没说笑,等风声过了,我和我大哥说,说我和你拜把子了。”
“你以为你演电视剧呢!”李尧哼哼两声,“你哪像我弟啊,你是我小主子,是不是,南少。”
“我没开玩笑。”
“行,你要认我当哥,我肯定不会惯着你毛病。”
“我刚刚在开玩笑。”
“开玩笑啊!晚了。吃完了是不是,去洗碗吧,小山。”
南山直接一撇嘴,他手可还伤着呢,也不管李尧,直接回沙发去吃水果去了。
李尧看了一眼南山,低头想了想,南山刚才不似开玩笑,不过,当哥当成他这样,南山做的这笔好买卖。
“尧哥啊,我想吃西瓜。”
李尧叹口气,他是不是该学学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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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见某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生出就是这个人的感觉,然后擦肩而过,那个人连同那种感觉一起混入人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习宇坐在阶梯教室的后排,眼睛时不时的盯着桌上的手机,耳朵里已经完全听不见老师的声音,他满脑子都是少年的那张脸,少年晕倒时的表情。梁习宇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那种焦急,狂喜,掺杂着一丝丝的痛苦,那,是喜欢吗?自己会喜欢这样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吗?如果不是喜欢,那究竟是什么才会让自己如此的念念不忘,如此的想要靠近。
梁习宇比那些转身错过的人幸运,手机还在他手里,他本可以通过白墨去归还手机,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去找白墨。白墨与他一向毫无交集,可一想到那日,他就会平白无故的升起一股火气,那种感觉太陌生,那是嫉妒,是仿佛遭到背叛的醋意。
他的状态有点不正常,他也这么觉得自己疯了,对一个陌生人生出爱情,而那个陌生人竟然是个男人,甚至因为这个陌生人有了恋人而心生嫉妒。
他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大概无论如何,他和少年见过一面才会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并不想去找白墨,手机的通讯录有些长长的篇幅,一长串的人名中只有一个与众不同,哥,大概,是那个少年的家人吧,通过这个人,他是不是可以再次见到那个少年。
大课结束,阶梯教室里的人渐渐散了,梁习宇也起身拿起书和手机,手机在这几天根本没人打进电话,排除掉真的没人打电话之外,大概,是那个少年新换了手机号码,这个号码应该是废弃了。对于这个,梁习宇不禁也有些诧异,因为普通人丢了手机,不是会打电话寻找吗,为什么会如此的干脆利落。
他轻轻的拨出号码,嘟嘟几声过后,电话接通了,不待那边说话,梁习宇抢先开口。
“你好,我捡到了这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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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看一眼?”白则坐在书房的白墨对面的椅子上,照例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就是南山打架受伤的消息,还有医院的病历。
白墨以眼花缭乱的手速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和电脑屏幕上的文档,随着一下下的敲击,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的全是文字。
“这里可是有小嫩草大嫂最近连个电话都不和你打的原因。”
白墨敲完了最后一个字,终于有空来看从进了书房就一直啰哩啰嗦的弟弟。
“看来你是太闲了。”
白墨早就吩咐不用白则再去调查,一来白则要结婚了,二来白则要慢慢接手家里的生意,不能随着兴趣再去当什么私家侦探。
白家人丁一直不旺,动不动还要出两个不同性别怎么恋爱的,所以并没有其他家族的争斗。白家主要经营的并不是出版,而是恶俗的房地产,出版社了,文学网站了,不过是白墨通过自家势力的试水。
白墨和白则比起来其实远没有白则有商业头脑,可谁叫他比白则早生了几小时,白则有任性的权利,他却没有,但却只能勉强支撑一个集团正常运作,不能抓住转瞬即逝的商机。
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名下的出版社和网站都经营的有声有色,甚至在B市颇有一家独大的架势,的确,比起房地产,白墨无疑更喜欢这些。
“也不知道咱们白家怎么回事,远的你看A市辛家,近的咱们B市的梁家,哪个不是因为权利斗的不可开交,偏偏你们一个个的,竟将这到手的权利全当了烫手的山芋,你去开出版社,大姐去经营酒店,爸更好,直接提前退休的爽快!”白则讨好的捏捏大哥的肩膀,“哥,我的亲哥,你能不能再顶顶,你也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天天做个偷窥狂?”白墨拿起文件,一拍在自己身后献殷勤的某人,“给我坐对面去。”
白则立刻装出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在白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日升终究要是你的,我并不喜欢房地产生意,而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在即将到来的巨大变革中获得先机。”
“很少见哥你这么否定自己啊!不过哥你说的不错,那是能让我白家彻底摆脱暴发户的机遇,到时候,看看他们一个个拿什么瞧不起我们白家。”白则笑的越发的肆意,“而我这么多年的私家侦探可不是白做的。”掌握在他手里的资料足以让B市翻天覆地,而那一份份资料下的人际关系网络更是他的资本。
“终于认真了啊。”作为他的双胞胎弟弟,全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就是每天玩乐。
白则立刻又变成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副胜券在握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总要等我结婚吧,大哥,你可不能这么就开始奴役我。”
“商机也不能等,听说,城北政府会有动作。”
白则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椅背上,他消息灵通,自然早已经知晓。“放心。”
“下星期,你这个总经理是不是得在公司露一下面了。”
“哥,你真不好奇大嫂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虽说军训嘛。”
“转移话题没用。”
“败给你了,放心,城北新区我们日升志在必得,我绝对要让那些小瞧我们白家的大跌眼镜。不过,你真的不好奇……”
“滚蛋!”
“好,好,哥,你自己欣赏一下大嫂的英勇事件吧,小弟先去睡。”
待白则走了,白墨才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而越看手攥的越紧,这小东西,怎么敢这么胆大,黑社会是随便可以招惹的吗!把文件放下,白墨立刻站起来,他现在只想去看看南山伤的怎么样,也要这个不怕死的知道什么是怕。
二十
能瞒多久?李尧对这个天数远没有南山那么乐观,以他对轩哥的了解,南山如果平白无故消失两个多月,绝对不是几个电话能够安抚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恢复神速,石膏拆的快,以轩哥的观察力,要不好利索了,南山真当他大哥是傻的!而现在关注南山的,远远不止轩哥一个,那个白墨,也不是个好答对的。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南山依旧过的悠然自得,让他那一腔郁闷没地方发作。
三天,从医院出来已经三天了,李尧的情绪也渐渐平缓,觉得也许真的可能瞒过去也说不定。别问他为什么担心,他也怕轩哥发现,若是轩哥看着太生气对他动手,他是反抗还是束手就擒?
第四天的时候,李尧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虽然略有些偏差,就像地震来临前四处逃窜的动物,李尧觉得这就是大灾难前总会有的预兆。
他的家,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看着来客和南山分坐在沙发上,李尧叹气,他大概很难看到南山在他面前露出如此乖巧的模样。
此刻的南山也不怎么好过,比起对大哥的惧畏,弥补心理,对李莹,其实他更多了一份亲昵,老话说长嫂如母,莹姐对他真的很好,而莹姐,却不是那种温柔似水的传统女性,她很有主见,每每生气起来,连大哥都要避让三分。如今被莹姐盯着,南山只觉得自己脸是越来越烧,头是越来越低,只觉得重生前都三十岁了,如今竟还被看熊孩子的眼神看着,实在是忒违和。
这时候,南山到有些埋怨了,大哥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宁愿自己面对的是大哥的怒火,也不想面对莹姐那双严厉的眼睛,为什么偏偏来的是李莹呢,他所有的解释狡辩估计都不用说了,因为他受伤就是事实,在这件事上,莹姐的态度远比大哥来的强硬。
李莹看着在自己面前连头都不抬的南山,又看了看那还吊着的左手,一张脸丝毫不见那惯常的笑意,嘴也抿的紧紧的。
“莹姐,你怎么知道的。”南山只觉得莹姐的视线要把自己盯穿了,如果此刻两人之间有堵墙就好了。
“我昨天去Z大采访。”
顺便去看我了是不是,南山无力吐槽。
“还疼吗?”
“没什么。”南山抬了抬胳膊,“就是刚折那阵儿挺疼。”
“你打算瞒着你哥?”
“莹姐。”南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可怜一点,“你也知道我哥,告诉他,我还有命在!”南山乖乖巧巧的坐在李莹身边,把自己那老脸放下,说话的撒娇程度,连他自己都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真当我不会动你?”
李莹抬起手,一把拍在南山的右肩膀上,直接打的南山一呲牙,左胳膊被绑着,右手够的到却揉不到。
“莹姐。”
“和小混混对打,你行啊你。”
“莹姐怎么知道。”
“难不成还是你高中同学打的不成。”
“这……”南山摸摸鼻子,“我也是因为……”
“没有理由,小山,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你哥会多担心,我会多担心,你真当自己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吗!”
“我……”
“这次你只是侥幸没有事而已,下次呢?小山,你不是个孩子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会自己负责吗!”
“不是……”
“你以为打一架没什么,可若你不敌,你会受伤。若是你厉害,万一收不了手误杀了别人呢!南山,那会毁了你。”
“对不起。”
“你以为打架就是个好玩的事吗!”
“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听你说你为什么打架,但你想没想过,如果打你的人是混黑的,他们会不会就此罢手,不罢手你怎么办!”
“那些只是普通的……”
“你怎么知道是普通的。”
南山简直无力,有时候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的思维简直是两个次元。南山再次想,如果是他哥就好了,起码不会有那么多话,算了,是他哥绝对不会比现在好过。
被念了整整一下午,等李莹离开别墅的时候,南山顿时有逃出升天的感觉,不过,庆幸的是,莹姐到底是答应下来不告诉大哥。
李莹一走,南山就直接躺在沙发上,觉得所有的精力都用完了,偏偏李尧还在一边悠哉悠哉的准备晚饭。
“南山,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自首请求宽大处理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莹姐过来了,你猜轩哥还有多久会发现?”
“能瞒一天是一天。”
李尧端了盘水果出来,“祝你好运。”
南山没搭话,也许他该听李尧的回家?突然浑身打了个冷战,南山把怀里的抱枕抱的更紧,没听说过上门找揍的,他,还是歇着吧。
~~~~
南轩放下手机,略略思索了一下,捡到手机的人并没有不还回去的心思,那是什么让小山找也不找就直接买了新的。不过那个老手机确实用了几年,想来他这个大哥当的太不尽人意,南山才会耍这个小聪明换个新的。南轩摇摇头,这孩子,总是和他耍心眼,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对。
许久,南轩轻笑出来,果然小山惹祸太多,有点什么异常,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又惹事了,还是又想惹事了,一时也笑起自己草木皆兵。
虽然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南山在学校还能翻出什么花来,还是在晚上打了个电话,南山对答如常,并没有什么躲闪,只说训了一天很累。南轩于是嘱咐了几句,说起白天那个还手机的事情,却听见手机对面明显的不耐烦起来,只说丢了就丢了,不想要了,都用了好几年了,再打电话就说不要了之类的。
南轩并未多疑,不要了就不要吧,南山也已经买了新手机,但既然那人打了过来电话,南轩还是决定给那个人一个交代,这年头捡了东西主动归还的还是少数。
电话很快的接通,快的南轩甚至觉的那一声嘟的尾音还在耳朵里,在听见他说不要手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失望。南轩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摸不到头脑,突然觉得今天自己也有些奇怪,于是放下电话,打开电脑绘制装修效果图,投入未完成的工作中。
而在软件开启的空隙,南轩突然想到,好像从南山开学,莹姐就没来看过他,他这几天也忙着设计,只是打了几个电话,不如明天出去吃一顿好了,就去那个网站刚刚更新的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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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既然知道了事情始末,就不打算等在原地,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他却并不想等,夜晚的B市依旧灯火通明,比起他在郊区的别墅,李尧家所在的别墅区虽然不是市中心,却因为地处学校附近,即使夜晚,街上也有很多行人。
而当白墨到达时,就马上体会到了人去楼空的境地。不在?这个时间又在哪里,白则的资料不会出错,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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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时,一股失落弥漫在梁习宇心里,不要了?他不想这个唯一的联系失去作用,却毫无办法。
许久,梁习宇苦涩的笑了笑,大概,他不会明白那时的心境。
他将手机关机,扔进了垃圾桶,却又挣扎着捡出来,那一瞬间,他以为他扔掉的并非一个手机。他知道,他是真的沦陷了。
二十一
此时此刻的南山,几乎什么都不想考虑,在新房子转了两圈后,南山就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房子早就拆迁了,这个新房子的装修风格其实和老房子一脉相承,他甚至觉得那种熟悉安心环绕着他,一点都不会因为初次过来而感到陌生。
李尧则是尴尬的坐在一边,他绝对比南山不安多了,他似乎觉得那种是束手就擒还是反抗的情绪如同两个打架的小人一样混乱,瞥了一眼南山,这没心没肺的怎么还能这么轻松自在。
“看我做什么,要看也是我看你,要不是你,我哥怎么能知道。”
“呵呵。”
南山简直以为李尧也是穿越过来的,简直提前掌握了网络语言的精髓啊!
“难道你还想否认?”
对于这个,李尧身上的那个冤字简直要具现出来,要不是南山在家里闲的想要吃好的,声称再也吃不进去他做的菜,他能想出去找外卖吗,若不是南山非打开个网页说就要那家的,他怎么会开车跑去城南的饭店,怎么会这么巧的遇上同样过去吃饭的轩哥和莹姐。
在军训的人跑去城南饭店,以他的性格来说,这根本不是苍白的逃训两个字能解释的了。
比不打自招来的更苦逼的,大概就是根本不用你招,手里拎着外卖盒子,轩哥直接扔给他一把钥匙,一句和南山去家里等着,就直接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他能怎么办,走吧。
而当他满嘴泛苦的说了,南山到是坦然的多,不就是被发现了嘛,怎么,天能塌下来不成,所以不紧不慢的吃完了外卖,吃完了直接让他做司机,一起来了南山的新家。
“也不知你在紧张什么!”南山不以为意的说,“我哥会揍我也不会揍你,表现的那么害怕做什么。”
李尧看了看南山。
“怎么?你还期待被揍不成。”
“合该收拾你一顿狠的。”
南山到是没和李尧抬杠,他看了看受伤的左胳膊。“有了这个,可就收拾不了了。”
南山其实早想过自己瞒不住大哥,被发现只是早晚的问题,而相比于伤好之后被揍一顿狠的,倒不如此时的时机好,可人的心思还不是存着侥幸的心理,总想着如果不被发现更好。如今被发现了,南山反而安静下来了,大不了被打一顿,看在他现在的模样,想必也重不到哪里去。
“说你什么好。”
“我怕痛,尧哥,你要护着我。”南山毫不害臊的对李尧说。
“怕痛,那不如我们逃了?”李尧认真的提议,却一点没有起身的意思。
南山一哼,转头再不看李尧。
人说,等待的时间最难熬,真死和等死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漫长的等待让南山所有的闲适渐渐消失,脑子里慢慢回忆的就是大哥的巴掌板子落在身后的痛感,和自己被打的痛时那种深沉的喘息低吟,一时间竟也觉得坐也不自在起来。
而李尧则是和南山对调,他知道,轩哥不可能和他动手,毕竟他是南山的朋友,属于别人家的孩子,有了这样的意识,李尧反而沉稳下来,慢慢恢复了冷静。再睁开眼,便是南山坐不住四处来回的走动。
“还不快坐坐,我想,要是轩哥回来,恐怕你一时半会沾不了凳子。”
“阿尧,你何时变的如此毒蛇,你要知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
“得了,中午的菜好吃吗?”
“尧哥,你可不带落井下石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说……就说是你惹的混混。”
李尧露出一抹南山有些发怵的笑意,“行啊,南山,你到是试试看我的底线能多惯着你,要知道,你打不过轩哥,也同样打不过我,信不信现在不等轩哥,我先收拾了你。”
南山彻底哑火,前世相处那么久,他自然分的出阿尧是真生气还是装的,而他,可从没面对过生气起来的李尧,他想,他还是不要好了。
“我,尧哥。”
咔哒,门锁被轻轻转动了。
门里的两人瞬间都僵直了身子,南山觉得之前的心理暗示全白做了,他还是怕他大哥的,就算是前世他和大哥对打过,也是因为再也不想见面而爆发而已。而此时此刻,在他心里没有了那些愤慨之后,身体本能的想逃,大概,他在也不能凭借那种前世对大哥的怨恨来抵挡疼痛了吧。想起重生以来大哥的巴掌,南山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也许,他比想象中怕痛多了。
新家的客厅门前设有玄关,并不会一进门就直接看见客厅,南山紧紧盯着入口,直到他哥哥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哥。”
“轩哥。”
两人几乎同时问好。
“莹姐,没一起过来吗?”南山看了看大哥的身后,明显没看到救星的身影。
“一起回来,帮着你拦着我?”南轩注视着南山,在看到那仍被绑着的手臂,语气冷的吓人。想到吃饭时李莹隐晦的暗示,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弟弟胳膊被人打折了,南轩那股火气也压不下去。
“哥。”你冷静啊!
南轩直接上前,一把按在步步后退的南山肩膀上,眼睛仍是看着受伤的胳膊。
“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南山不自在的想侧身让大哥的手落下来,却被蓦然抓紧的手定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严重,打到你成了残废才叫严重对不对。”
“这不是……”
“不是什么?”南轩放开了手,盯着南山的眼睛,“侥幸。”
眼见着如此具有压迫力的大哥,南山不由得看向李尧,却见李尧连个眼神都没回他,在哪里眼观鼻,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能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如此淡定,南山简直怨念从生了。
“中午的菜吃饱了吗?”
就在南山走神时,大哥的一个开口立即把他拉回这个可悲的现实中来。
“我是吃饱还是没吃饱,大哥你给个准话,要杀要剐别给我来心理战术。”南山自暴自弃的说道。
“果然长大了,就和我来硬的了。”
“我……那个。”南山也不知道刚才怎么那么心直口快的说出来。
“好,既然你这么洒脱,想必也不会害怕后果。”说罢,就要把南山拉进次卧,南轩打人其实并不挑地方,只是客厅现在有李尧在,自然要顾着南山的面子。
“别啊,哥,我伤着呢伤着呢!”南山直接蹲在地上,把手放在肚子外蜷起来,就是不肯再挪动一步。在挨揍面前,所有面子都是浮云。
李尧也终于有了反应,虽然口口声声说想让南山挨顿狠的收敛性子,可事到面前,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想到每次南山闯祸后屁股的惨象,李尧还是不自觉的几步上前。
“轩哥,南山胳膊才伤了,您想收拾南山,也不急在这一时。”
南轩看着李尧,“惯,也得有个限度,李尧,坐回去,等下我再找你谈。”
扑通扑通,李尧的心也加快起来,但看到南山可怜兮兮的蹲着,还是开口道:“轩哥,饶了南山吧,他受到教训了,都怪我没跟着他。”
南轩看了看两个人,竟然笑出来,“小山,你这辈子也就交了这么一个好的。”他拍了拍李尧的肩膀,“听着,你可以拿南山当弟弟宠,可别真把他当十岁孩子。”
“我十岁时,你也没把我当孩子啊!”南山听了大哥的话,开口,简单粗暴的大哥何时因为我是小孩就不动手了。
南轩低头看了看南山,却见南山把自己缩的更紧了。他看看李尧,“坐回去!”
李尧张张嘴,却还是坐回去,南山,不是我方太懦弱,而是敌方太强大,我惹不了啊。
南轩看李尧坐回去继续放空,便把视线转回来。
“我并不想听什么解释,不听话就是不听话,你打架犯了我的忌讳,打不过还伤了自己,更是让我很生气。”南轩也蹲下来,“小山,我给你选择,是立即执行还是秋后算账。”
“首先,哥,你得有逻辑啊,你现在打我一顿,我也打架结束受伤了,哥,暴力不解决问题。”
南轩摸摸南山脑袋,头发还没长长,还有些扎手。“我告没告诉过你,要认清自己的实力,难道你们是在荒郊野岭打的吗?打不过,竟然连跑都不会了吗!”
打的那么热火朝天哪里还想的到跑,他折了胳膊,那几个小混混也没全身而退啊,算起来他还有的赚。虽然不可否认这件事他冲动了,但是,这一次打架却真的让他有了回到少年的热血感觉,那是三十岁的自己失去的,而现在,终于又回来了,那是青春毛头小子的张扬,肆意。
“或许,你想让我给你选?”南轩站起身,低头注视着南山,语气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强硬。
南山抬起头,“早死早超生。”南山颇为大义凛然的说,实际上他的小算盘打的也响,纵然马上将要面对的是大哥正在燃烧的怒火,可他手伤着,想来大哥会有顾忌。若是选择秋后算账,他现在是安全了,可到他完全好了,估计也是一顿狠的,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放过他。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面对,不就是打屁股嘛,他,南山,难道还真的怕了这个不成。
南轩听了点点头,“起来,既然已经有了准备,就别把自己弄的这么难看。”
南山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挣扎中带着惧畏,犹豫中带着解脱,直接几个大步进了房间。
南轩看了看李尧,见他没有异动,也就跟着进了房间。一进来便看见南山站在那里,颇有些不服气的架势。
“怎么,竟然还有意见。”南轩难得的没有马上动手。
“我怎么敢有意见。”南山撇嘴,不自觉的就带了前世的那种语气。
“果然是长大了。”南轩的声音冷下来。
南山自然听得出来,“难道还叫我心甘情愿的挨打,我又不是受虐狂。”南山哼哼着说道,语气到是软了下来,“你还不是打架……啊!”
被按在膝盖上,南山终于可喜可贺的闭上了那张嘴。
“我吸烟你学我,打架也学我,对,怪就怪我这个哥哥没做好榜样,让你有理由做这些伤人伤己的事。”
在膝上听训,这感觉绝对不好过。
“南山,我打你,不是为了让你长成我希望的模样,而是为了让你明白起码的做人的准则,明辨是非,勇于承担,在离开我后依旧能过活的精彩。”
南山从没听大哥说过,不由得入了神。
“我打你,有时候确实是我气的狠了,可更多的,却是对你的担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关心陌生人的闯不闯祸,不会担心陌生人是不是打架受伤,南山默默低下头。
啪啪啪啪啪
南山一下子挣扎起来,怎么回事,不是语言教育吗,怎么突然换了频道!身后在重击下仿佛成了身上唯一可以感知外界的通道。
“如果我不好的你敢学,南山,我就敢打到你再动不了这个念头。”
你转换的太快了哥,南山根本不可能大幅度挣扎,手被绑着,另一只手也只能无力的乱摆,疼了紧了,便紧抓了床单。
南山觉得自己在此时选择找揍真是不明智的,后悔了,他悔的肠子都绿了,此时他被绑了一只手,就连挣扎都受限制。
痛,很痛,屁股原本就没有多大,就算穿着裤子,也抵挡不了一下一下重叠的拍打。
“停停停,哥,你好歹说个数。”
南轩如南山的愿,停下了。南山深呼了几口气,才缓过了气,却更觉得身后越加的火辣起来。
“你认为,你的错该打多少?”
一下都不要……
“哥,事急从权,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现在,我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南轩扶起南山,“脱了裤子。”
“我手伤了……”
南轩到有些觉得好笑,便动手直接解了南山的裤子。南山退后一步,却被硬拽了回来。再趴在膝上时,察觉那只手搁在自己的臀上,轻轻按压,顿时更加的僵直。
此时的臀瓣虽只是微微的粉色,却遍布了整个屁股,无论臀峰还是臀侧都是均匀的颜色。并不太重,这样的程度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手掌的击打虽然会让受者在被揍时疼的受不了,却会在停下之后很快的恢复原有的温度,不再有任何感觉。

随着那清脆的声响,新一轮的惩罚开始了,这次,显然没有开始好过,这从那手掌离开后就深深印着的红色掌印就能看的出来。
恩,南山闷哼着,他知道,冷静下来的大哥,远比简单粗暴的更可怕。
李尧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此时已经不在沙发上,他站在门外,听着南山痛的呻吟,却无能为力。
以肉打肉,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软嫩的屁股毕竟和长时间锻炼的手不一样,何况那手上还有骨头,可屁股却是实实在在的肉嘟嘟的,根本打不到骨头。满屋子里全是皮肉接触时清晰的脆响,这不单单疼痛,那一下下的声音直接砸在南山这里,真的臊的慌,他都三十岁了,竟然在触了他哥线之后想不到方法,只能用这么原始的方式来为他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
“疼疼疼,哥,轻点。”
巴掌根本就没停,任凭南山如何讨饶,也根本左右不了他大哥的心思。
臀上的红色逐渐掩盖替代粉色成为主色调,与之同样发生变化的是屁股正在肉眼可见的肿起来,仿佛交应着红色,越发的光亮起来。而南山的声音也越发的低沉,仿佛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可怜的发出呜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南山几乎以为这个惩罚漫长而没有尽头。
没了任何反抗的心思,自己健康时打不过,何况此时还伤着胳膊,可一旦放弃挣扎,那疼痛就越发的明显,而他也越发的无助。等到被放在床上的被子上,屁股高高翘起时,南山扔搞不清状况,还在哼哼唧唧。过了许久,南山才发现他被换了场地,而此时的姿势,似乎更加的危险。
“二十下,在不清楚自身实力的打架时,记的带上脑子,也记得这疼。”
什么?难道大哥把戒尺带过来了,南山还来不及回头看,身后就如同滚油泼过,控制不住自己,发出很大的一声啊!
臀上红色的底色上慢慢浮现出一道更红的长条,越来越红,好似要滴出血来。
“轩哥,轩哥。”李尧拍着门,他实在是太心疼南山,那样的打叫,必然是疼得受不了。

又是一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南山的叫喊和道歉。
“好痛,我错了,我记住了,哥,你停手,我发誓我不会再这样了,啊……”
依旧是准确排列,柔软的皮带带来的确实硬质的戒尺达不到的效果。
南山大口呼吸,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依旧痛的叫出声,而那根皮带,依旧如约的落在臀上引发新一轮的痛楚。
五下,紧紧五下他就受不了了,他不想再挨,那太疼了,可显然,此刻他左右不了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嗷呜。”南山只能反复说着,“对不起。”
八下,南山终于忍不住,他顾不得受伤的手臂,两个一起用力想要爬到床里侧。
南轩也吓了一跳,虽然手臂没什么,可若是二次受伤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他上前一把拽住南山,直接把人拖起来,一只手保护者南山的手臂不受任何外力,另一只手对着红肿的屁股就是噼里啪啦的揍下去。
南山更是被揍的嗷嗷直叫,扭动着想要躲开。
“躲,再躲。”南轩更是不停手
这如同爆炒豆子似的拍打,让南山彻底崩溃,直接把全身压在大哥身上。
“我错了,我受不了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我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一声声的请求听得南轩的火气终于下来了,看着南山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心软。
而李尧听见房间里的声响更是一刻不停的拍门。
南轩终于决定停手,却不打算把未完成的十二下省了。
“剩下的,每天两下,十天,南山,这次你该得的。”
南山忙不迭的点头,只要现在不再挨打,让他承诺什么他都会做。
南山趴在床上,而南轩则去开门。
果然,一开门,李尧差点摔进来,看着屋里已经结束,他马上过去南山身边,却见南山有气无力的趴着,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眼神。
李尧看了看伤处,红色中透着青紫,肿胀的挤在一起,看着就痛。
“李尧。”南轩开口。
李尧转过头,看见轩哥盯着他的眼睛。
“出来谈谈。”
李尧几乎想立刻离开,可脚下却跟着南轩出了房间。
“我一直是信任你的。”南轩开口。
“恩。”坐在沙发上,李尧干涩的应着。
“无条件的宠溺只会让孩子变的娇纵,变成有人撑腰的霸王。”南轩拍了拍李尧的肩膀。“你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也是值得尊敬的兄长,你护短却护错了方式,告诉我不是错,瞒着才是。”
“轩哥。”
“宠爱并不是纵容,错误一旦开始没有指出来,它就会变成一种侥幸,一种在二次遇见时值得借鉴的例子。”
“可我……”
“你的隐瞒只会让南山心存侥幸,在下次遇见危险对危险不屑一顾,淹死会水的,李尧,你这次没有跟着他,以后能跟着他的时间会更少,你还要把责任拦在身上吗?”
“轩哥,我错了。”李尧低下头,他并没有考虑过,大概是他潜意识里也认为这个没什么只是失手吧,毕竟自己也很厉害,很少有人动的了,却忘了南山和他不同,南山不过是个很会打架的普通人罢了。
“你知道就好,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在这样,我连你一块收拾。”
李尧恨不得有地缝钻进去。
“去看看吧。”
李尧吃惊的抬起头,“轩哥你不去。”
“我去买药。”
若是此时南山听见了,他一定在心里腹诽一句,那你打的那么狠做什么,不过可能也许他连腹诽都没有,因为那二十下的欠帐还像座大山似的压着他。
臀上根本碰不得,南山一拍床垫,“还不如去军训呢!”
二十二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南山没料到的是,第一天他就过的如此的悲催。
大哥可不会有什么让他带着疼痛睡觉的想法,他只会想着让他老实在床上趴一天。
毫不留情的两下抽在经过昨夜更加敏感疼痛肿起来的部位,打的南山直接把手塞进嘴里咬出了发白的印子。索性只有两下,并不是忍不得,可经过这两下的追加,南山只觉的脑子里叫嚣着疼疼疼,缓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
李尧也算是换了场地,不过照顾的病患的病痛显然升级了,而且脾气显然更大了。从轩哥离开开始,就开始把他当做饭店的服务生耍弄,一会儿喝水一会儿要茶,又说要喝雪碧,通通拿来了,再告诉说想喝的其实是果汁。气的他直接一巴掌拍在南山身后,才让这个不老实的伤患安分下来。可只安分一会儿,又开始把他当做小陀螺的支使,好吧,他总不能和个伤残人士计较。
南山的确存着气,到底是李尧把他大哥招来的,可他真的没想到李尧真敢和他动手,那一刻他是真想发火,可李尧就坐在他身边,他却说不出任何埋怨,他的嘴开了又合,却只哼了一声,转过头。
南山这次是彻底废了,但还是挣扎着起来去卧室沙发那边靠着,他如今手吊着,趴着很不舒服,也不想一天都趴着,只能想出这样费力的方式休息。
靠着无聊,南山也不由得开始神游,他的上一本小说算是比较平淡的完成了,对于那个烂尾结局,读者们反应也不是太大,仿佛他整篇就是一篇烂文,这也让他心里有些郁闷。可能他不适合写这种悬疑惊悚的吧,这样想到是想起了白墨,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果然神级的和小菜鸟就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南山把身体完全的放松靠在沙发上,开始反省自己的文笔,要说他的文笔太差,那也不至于,他就算前世把大学课程都就着馒头吃了,那些逃不了的专业课也不可能一点都没在脑子里留下印象。说起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南山想了想,写出的东西兼顾的东西太多,有些晦涩,并不符合网文的特质,加上写的又是悬疑类的,更是让读者看不进去,进而读者越来越少。他不由得开始考虑自己的路线,看来他是不适合悬疑文的,那不如换个路子,想起后世烂俗各种种马文各种爽文,要不,他尝试一下?
在脑子里开始回想前世大神级作者成名的路子,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可循,大概网文注重的还是故事吧,作为讲故事的人,如何把故事讲的好讲的妙,才是核心竞争力。
南山乱七八糟的开始乱想,李尧也终于有时间去买食材做午饭,至于他做的不好吃,能吃就吃,不吃饿着,不能在这么惯着南山了。
这种神游直到门铃声响起才打断,他叫了几声李尧,才发现李尧出门了,于是一个人在家的南山只得挪到客厅,屁股也因为这挪动而疼痛起来,索性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到没有因为摩擦而二次受伤。
一边在心里骂着来人,一边火大的打开门。
白墨。
这个即是意料之内又是意料之外。
他料到瞒不住白墨,但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速度,他才刚刚被大哥发现,白墨就接着找上了门。南山丝毫不怀疑白墨知道他新家,毕竟,他知道了白墨那个做私家侦探的弟弟,也知道白墨把他的曾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所以,此时此刻,一幅邋遢样子的南山,对面站着衣冠楚楚的白墨,真是……逊呆了。
南山也没招待白墨,直接一瘸一拐的蹭到客厅,趴在沙发上,并不拿白墨当回事。对白墨,他的感情其实也很奇怪,他们的关系,若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大概他会放纵大哥去收拾烂摊子,到底是他男神啊。
看着如此不拿自己当回事的南山,白墨也不禁有些火大,可即使火大却仍然有些无力,果然,南山是不怕他的。无论他看起来多有威慑力,却在南山这里不好用。他也注意到南山走路的不自然,想到那次南山身上的印子,也有了一些了然。
出了玄关,便看到南山大大咧咧的趴着,不知不觉,那颗心便软了下来,他直接坐到南山身边。下一秒便动手想拽裤子,南山一惊,连忙拽住裤子。
“给我看看。”
南山看了白墨一眼,见那人眼里的心疼,收回了手,看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两个看的还不仔细。
当那青紫带肿的颜色冲进眼里的时候,白墨想触碰却怕弄疼了南山,一天前那种让南山吃苦头的心思全变了。
“看够了?”南山光着屁股到底还是不舒服,见身后的人不说话也没动作,直接拉上了裤子。
“你哥也太严厉了些。”南山说。
“惯了。”趴着到底不舒服,身后此时有了缓解,南山便将靠枕拿过来趴靠着。
见南山趴着不舒服,白墨直接把人抱过来,在他身上放了靠枕,让南山趴的更舒服一些。
南山看了看,蹭了蹭,随即舒服的靠下来,白墨轻轻搂着他的小爱人,也没有多的动作。
“累不累,要不睡会儿。”白墨轻声说。
“恩。”南山困倦的答应了一声。
也许他的小爱人还不喜欢他吧,但是却已经不再排斥,看着南山的睡颜,白墨轻轻搂了搂,一抹微笑爬上他的嘴角,也许,就要这样细水长流吧。
南山并没有睡着,他只是靠着,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暖,很暖。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白墨身上,感受着白墨的手搂在身上的温度,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很喜欢他,起码现在,他真的很喜欢他。
南山有些苦涩,他突然有种内疚的感觉,他,真的能够回应这份感情吗?真的能够再获得爱的能力吗?这个人真的会和他相守一生吗?他觉得自己几乎成了琼瑶笔下的人物,一呼一吸间都带着一股悲苦的味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重活一世,潇洒才是他应该拥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固步自封。
南山只是静静的趴着,慢慢的,竟真的觉得有些疲惫,有些模糊了起来。
这样的温馨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李尧回来了。李尧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看,看到南山如此亲昵的依偎着白墨,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拎着手里的购物袋到厨房去了。
开门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让睡的并不怎么安稳的南山醒了,他眯缝着眼睛,看到李尧进了厨房,随口便喊道:“尧哥,我渴了。”
“你身下躺着的是死人不成,有没有点眼力见,没听见小山说渴了吗!过来倒水。”李尧也是服了南山,口风忽然一转,一幅恶婆婆的口气。
南山被李尧的语气逗的一乐,随即拍拍身下的人。“听见没有,小媳妇,你老公可等着你伺候呢!”
白墨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弄的也是哭笑不得,“老公?你也太调皮了吧。”
“别用这词!”作为一个老男人,这般温柔小意,真真是让人受不了。
根本没打算让白墨去倒水,南山挣扎着起来,想自己去厨房冰箱。
“别动,我去拿。”
南山摇摇头,他对白墨其实并没有那么熟悉,并不想去麻烦他,前世他别说让白墨给他倒水了,白墨一出现,哪次不是他端茶倒水。
“别动!”白墨语气严厉了些。
南山看出白墨严厉的语气,也不动了,上赶着伺候他难道他还拒绝吗?想去就让他去好了。
白墨起身去厨房,李尧在洗菜,看了进来的白墨指了指冰箱。“果汁,可乐,矿泉水每个都拿一个。”
“你们都这么惯着他?”
李尧把菜在菜板上一放,“你也可以不惯着。”然后不再多说什么,把菜摆放好,开始切菜。
结过橙汁,南山拧开猛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瞬间压下身上心上的火气,连脑子也清明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回到沙发上,尝试用坐的,却在臀上的皮肤碰在沙发上时就知道坐下真的没那么容易,遂放弃。
白墨看在眼里,“你还伤着,大哥怎么能打的那么重。”
“我以为大哥不会打这么重。”南山趴回沙发上,宽宽的沙发趴着也算舒服。他看了看坐在他身前的白墨,“墨大来的到是凑巧。”
“我昨天去李尧家了。”摸了摸手下柔软头发,白墨轻声说。
“看我被收拾是不是挺解气的?”南山突然问。
白墨笑了笑,他的小爱人心眼可绝对不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南山把脑袋上的手打到一边,“温柔的表象下藏的是杀伐果断的心,我的妥协让你觉得你赢定了,才会如此的压抑你说一不二的一面。”
白墨没说话。
“沉默就是默认了?”南山哼哼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他的男神落下神坛,他就特别想欺负一下,虽然他每次都是貌似上风,显得他特别刻薄的结果却是他的一步一步后退。从419变成今日这种情况,是他始料未及,他却不知道,是不是在白墨的预料之中。“哎,你摸哪里呢!”
“药呢?”
上身也伤着,下身也伤着,南山自然是不能做出挣扎的蠢事,任由着那双手隔着内裤轻轻的按揉着,别说,那滋味又痛又麻,酸痛中还带着伤痛被按揉的舒适,南山被伺候的还挺舒服的。
伤处就那么把握在别人手里,南山难得的不在开口噎白墨,而是小声的哼哼唧唧。
“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么温柔人,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温柔?”白墨的手尽量轻柔,“南山,我的温柔是别人的奢侈品,却是你的日常品,这不是我的刻意压抑,那是真情流露,你,是值得我的温柔的。”
“也许……”南山不再说什么,他趴在沙发上,随便扯了靠枕过来,疲倦渐渐袭来,还是模糊的睡着了。
李尧出来,见南山睡了,就去房间拿来了毛巾被,给南山盖上。
“过来聊聊?”
白墨看了看李尧,点点头,对于南山的这个好友,说一点嫉妒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和他的小爱人如此亲昵,甚至对方对他的审视敌意,他都有些介意,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仅仅是个好友。
可两人真的面对面聊起来,却彼此都没有了顾虑,李尧从白墨的语气中听出了喜爱,而白墨也在聊天中明白了李尧的立场。
“去照顾南山吧,药在他屋里的桌子上。”
既然彼此试探结束,李尧也不想再多说,直接去了厨房完成自己未完成的。而白墨也随之拿了药回到南山身边。
晚上南轩回来时看到白墨这个不速之客,也有些惊讶南山这样子竟然愿意白墨看见,一时也重新更新了两人的亲昵程度。
对于南轩来说,白墨不过是南山的年少轻狂,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而白墨,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两人能在一起多久?南轩之所以不介意,也不过是等着两人分开后,自己自然可以让南山再去喜欢女孩子,南山以为他不知道,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山初恋是女孩子。
而这个除了白墨,所有人都觉得这不长久的爱情,终究是长久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二十三
白墨的到来,终究没能阻挡南轩收拾南山的决心,纵然南山放软态度每天卖乖,南轩也并没有饶了接下来的九天。至于白墨,南轩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若是白墨无条件疼宠,他才要考虑是不是让白墨再也不出现在南山面前。南山是他弟弟,可不是女人,若是让白墨养废了,他这个做人大哥的第一个不答应。索性白墨并没说什么,只是日日来看南山,一时间倒也有了微妙的平衡。
南轩的决断带来的绝对是南山无法逃离的痛苦,每天两下不算什么,却让南山的疼痛绵延的仿佛没有尽头,那皮带每日只打在臀腿上,让南山不由得怀念起能坐下的日子,每天屁股都肿着简直闻者伤心听着落泪,索性终究有了尽头,最后两下打完之后,南山终于有了翻身农奴的感觉,连几日连续过来的白墨也能看出他的超好的心情。
屁股不用再挨皮带,胳膊也在慢慢转好,原地复活,南山连对待白墨的态度都好了很多,毕竟是他男神,讨好的也诚心诚意,还要了很多未发表的大纲看,毕竟看成品和看大纲是两种感觉。
白墨自然是不会拒绝南山的要求,公司彻底的推给了弟弟,出版社的经营有条不紊,并不十分繁忙,白墨除了日常处理,其他时间便陪在南山身边,问什么说什么,但也说出了很多对南山启发很大的话。
李尧在军训结束后,给两个人消了假,又去学校宿舍给自己和南山收拾了寝室,他们两个虽然在不同的系部,却住在同一栋楼里,遇见南山同寝室的问起来,李尧也只说是南山哥哥,说道什么时候回来寝室住,李尧便说开课就过来。
所以开课前,白墨便载着南山到了学校,南山此时屁股只还有痕迹却也不同,手臂却仍旧吊着,白墨便给南山拎着包。
军训结束的短暂假期,宿舍里的人都在,几人看见南山吊着手臂也不是很惊讶,只是奇怪为什么不是李尧送他过来。
“啊,我尧哥有事,他?”南山不怀好意的看了白墨一眼,“他是我小叔。”眼见着白墨脸色沉下来,“开玩笑开玩笑,他是我朋友。”然后突然想起来,这一世这些同寝还不认识,他们和他还是陌生人,并不是前世那些熟悉的人。
宿舍里的人对视了几眼,知道这最后一个室友绝对是个爱玩爱闹的。
白墨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不给南山面子,收拾好东西,便邀请几个小伙子出去吃饭。
宿舍里的几个人有些迟疑,南山却直接开口:“犹豫什么,这可是个土豪。”这时候土豪啊壕什么的并没有多流行,甚至带着几分暴发户似的贬义,说出口南山才想起来,又不好改口,只能回头看白墨,见白墨没露出反感的神色,才算松了口气。“我是说……”
“好了。”白墨低声说,“大家收拾一下吧,想吃什么?”
几人头次见面,几个小伙子自然不会开口,许久没人说话,南山说:“要不,去吃火锅?”几人便欣然同意。
到了火锅店,南山点了鸳鸯底,白墨不吃辣却并不是不吃火锅,刚惹了人,南山也不敢太得瑟,点的全是白墨爱吃的,然后也没点自己喜欢的,就把菜单给了同寝。
三个小伙子每人点了一个,菜单到了白墨手中,白墨便点了南山爱吃的,和南山吃了两次火锅,南山爱吃什么,他自然心中有数,只是南山点的东西竟然是他爱吃的,他不禁有些诧异。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火锅几乎都是涮涮就能吃的,几个少年开了啤酒,一时也吃的聊的热火朝天。
说道兴起,南山也开了啤酒,就连一口都没喝上就被白墨拿开。
“手。”
“没事,这都多久了,我喝点酒还活血化瘀呢。”
白墨任南山说出天花,也不打算让步。
“说你是我叔,你还真装上了。”南山嘟囔着,“大哥管,尧哥管,你再管,还让不让我活了。”南山一抬头,“我还不信了,给我,我今天就要喝酒。”
另外几个人自然没听见南山的对白墨的小声嘟囔,只不过看见白墨拦着南山喝酒,他们这边便停了下来。
“你们不用管他,他现在不适合喝酒。”
白墨毕竟年长,到真像长辈似的,几个少年吃的也不是那么自在。
而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白墨的电话响了。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来。”短暂的交谈后,白墨起身,“我有点事,你们吃,点什么不要顾及。”说完有轻声对南山说:“别喝酒,你哥的手段我也能用。”
南山笑容越来越大,仿佛白墨说什么好听的笑话。
“这是警告,可不是笑话。”
南山敛了笑容,凭什么!“既然有事,那就走吧,别忘了买单,我可不想在这里刷盘子。”说些有露出几分笑容。
“只允许喝一杯。”看了看,白墨无奈的退步,毕竟他离开了管不了,若是逼紧了,难保南山不诚心作对。
“您放心,我们看着南山,他伤着,不让他喝酒。”
白墨回头微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仿佛刚才无奈的那个人不是他,至于这是不是白墨故意引那几个少年开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墨离开了,而南山的三个室友,也终究是完成了对白墨的承诺,南山也只能恨恨的喝着果汁,吃完了一顿火锅。
“你们说计算机系的来人找过我?”
回到宿舍,几人便开始说话,赵新便提起了这么一个人来。南山不由得有些愣怔,但却没像以往那样陷入回忆,他知道,这次,真的错过了。心的确还是微微痛着,却不再那么的撕心裂肺,只是感到一种倒错的悲哀,也许阿宇真的爱过他,背叛他只是因为不爱了吧,错只错在阿宇的爱没有他的长,错只错在他以为他们的爱此生不渝。
南山知道他会和梁习宇再见面,却从未想过,这一天是如此的快,如此的让他……措手不及。落日的余晖虽然柔和却又有些炫目,梁习宇站在那里,南山不知是被落日还是被那张熟悉的脸刺的竟然有些睁不开眼。
“南山,你还记得我吗?”梁习宇亦有些拘谨,他不懂为何他要过来,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是梁习宇,我……”
“有什么事!”南山近乎粗暴的打断他,他仍旧不能心平气和面对阿宇说话。
“我,我来是想说……我,我爱你,我们交往吧!”梁习宇看着南山的眼睛,就算被当做精神病又如何呢,他心里想的盼的,就是这个,接近南山,和他在一起,好好对他。他说了,即使他们一点也不熟,即使心里面同时叫嚣的是离他远一点,不要伤害他。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南山肯同意,他会用一声对他好,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呵!”南山冷笑出声,他走近梁习宇,只吐出一个字,“滚。”
听到这样的回答,梁习宇却没有任何退缩,他攥住南山的手腕,止住了南山离开的步伐。
南山回过头,梁习宇的脸上并不是被拒绝被骂的恼怒,而是,悲哀,他的眼神里露出一种悲哀来,那种感觉生生的止住了南山的脚步。为什么明明嘴角还是笑着却让人感觉他在哭,南山甩开手退后两步,那不是这时候的梁习宇会出现的表情,那是,南山的眼睛越发的干涩,那是他们最后一面时,阿宇的眼睛,那被自己忽略的,带着悲哀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的眼睛。
“梁习宇。”他喊道,这一声里是对过往的眷恋不舍,更带着一些质问,你,是不是重生的?
梁习宇抬起头,并不了解为什么自己刚刚会那样决然的拉住南山的手,他亦不懂得此刻南山那突然的质问口气。
没有,再没有了,南山看着梁习宇,他看着,突然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是他,可却也是他。
“滚吧,以后我看见你一次打一次,我说的出做的到。”南山转身,虽然胳膊绑着,可任谁都无法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他是说的出做的到的人。
梁习宇看着南山离开的背影,他嘴张了张,没开口说话,我不会放弃的,他心里默念着,是的,他是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
南山并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背后视线的灼热,却仍旧走的从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白墨,两个人的脸在脑子里盘桓不去,他知道他的重生必然是带来了什么影响,不然,为什么,这两个人都在这个前世皆未相遇的时候对他产生了爱情?
爱情!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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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一个少年从睡梦中苏醒,他看看四周,没有人在,只有他不知何时睡在了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突然一痛,一个声音仿佛在耳边轻轻的说,他说:“你等的就要到了。”他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等的就要到了!
轻按了桌上的按钮,立刻便有人进入,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男人,他老实的走到少年面前站好。
“我们去B市。”
“可是少主……”
少年明媚的笑出来,仿佛真的是个无知的少年,“我说,我们去B市!”
男人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在看他的不是个少年,而是一条正在捕猎的毒蛇,他连忙回道,“是,遵命。”
二十四
昏暗的灯光,交缠的躯体,暧昧的呻吟。
南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沉沦在欲望的海洋,直至自己的脑子里梁习宇的消失无踪,直至自己的眼里只剩下白墨。
“白墨,白墨。”他默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剩下的,只有快感。
疯狂,两人似乎都没有了束缚,仿佛揭下了那层隔阂,在最亲密的接触下,只剩下触及灵魂深处的颤抖。
靠在床头,南山点了根烟,烟雾从嘴里吞吞吐吐,带着满足的慵懒,又似乎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
“别管我。”南山打开白墨的手,说些还狠吸了两口,虽说他哥让他戒烟,可他哥都不戒,他也就阳奉阴违了些,一开始被发现不过是他没适应而已。
“平时在大哥那里惯会做小,到我这里就百无禁忌了。”白墨还是不顾南山的反对掐灭了烟,“我在你眼里恐怕是连普通朋友还不如了吧。”
被夺了烟,南山也有不爽,“不如普通朋友?”说罢,又拿出一根烟,“少管我。”
白墨无奈的摇头,直接拿走了打火机。
“来劲了是吧!”此刻的南山,那点惆怅,早随着打火机被拿走而烟消云散,直接一个起身去抢夺,丝毫不顾自己还全身光裸着。
几个抢夺,毫不意外的落在白墨怀里,那张脸放大在眼前,南山发现他似乎并没有认真看过白墨,就算是刚刚最亲密的时刻,他也是只顾着自己,说起来更像是他在嫖白墨,而不是一场充满爱意的结合。
和几年后的成熟不同,白墨还年轻着,他仔细看着,一时忘了抢夺打火机。
被小恋人如此的看着,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的,于是,眸色变深的白墨把打火机扔出老远,直接抱住南山的腰。
“做什么!”
“夜,还早呢。”
皮肤的撞击声再次响起来,夜,确实还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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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站在B市的街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冲动的飞了过来,人来人往,却并没有自己想要寻找的人。
“少主。”
江野没理会身边人,只是固执的看着街上的人流。在哪里呢,他找的人究竟在哪里呢?他打开手机,手机的壁纸是一个男孩的画像,有些写意的模糊,他用手摸了摸,似乎要把那张脸印在脑子里。
“在哪儿呢?”
他抬头,所有路过他身边的少年的脸都从脑子里划过,似乎要和手机里的那个孩子对应。
“少主。”身边人再次提醒。
江野不甘心,可他无可奈何,“我们回去。”
转过身的他们却没看见,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忽然,那人拿起手机。
“锦哥,A市有人过来我们这边。”
“谁?”
“我不敢靠太近,似乎是南帛集团的太子爷。”
“江野?监视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B市。”
“是。”
觉察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江野转过头,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集团最近有动作?”
“我们和新蓝集团有摩擦。”
“我们被人盯上了,通知直升机过来,不然。”江野转回身,“怕是我们出不了B市。”
“是,我马上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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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以后我看见你一次打一次,我说的出做的到。”
梁习宇苦笑的看着南山越走越远,却不能上前,只能看着那抹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疯了吧,真的疯狂了吧,却仍旧忍不住去想,却仍旧无法把那抹影子从脑子里抹去。
站在原地,梁习宇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转过身,依旧是那个计科系的高材生,依旧是那个众人追逐的对象。
梁习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喝了一些酒,神志却仍旧清醒着,是的,越加清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预感,无论他再如何喜欢如何爱南山,他都不会回应。那种感觉清晰的仿佛预言,让他只想想,却觉得嘴里发苦。
“阿宇,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梁习宇一进门,梁母就迎上来,却在手扶上来时瞥见大儿子的身影,灿灿的收回手。
梁习宇抬头,便看见大哥出现在客厅,看着这样表现的妈妈,他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酸涩。借着酒力,他走到梁习扬面前。
“大哥,我们谈谈?”
梁习扬审视的看了看梁习宇,“好。”
梁母想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
书房静悄悄的,两个人都没先开口,梁习宇靠在墙上,面对着自己的哥哥。
“哥,我们兄弟确实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了。”梁习宇向前走了几步,让自己离的更近一些。“这个家里的气氛也够了。”他叹了口气,“在大哥的眼里,恐怕我更像个笑话吧。”轻笑了几声,他坐在沙发上。“受父母宠爱的小儿子,究竟是我在自欺欺人还是你在自欺欺人。”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大哥一定要对我这么不耐烦吗?要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家的,到时候见面都困难了呢!”梁习宇脑子有些不清楚,“公司会是你的,爸妈会是你的,我,没有家人了。所以,大哥在计较什么呢?”梁习宇拍了拍脑袋,站了起来,“我醉了,就当我说的是醉话吧,不要伤妈妈的心,她最在乎的永远是她的大儿子。”
跌跌撞撞的离开,梁习宇的眼皮越发的靠近,在上床之后,便再也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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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你问我?”江野身上一丝不挂,他也不在意裸露在梁习宇面前,“难道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这,我昨天明明回家了,怎么会……”梁习宇敲敲脑袋,可却丝毫回忆不起昨天的事。
梁习宇再抬头时,江野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们,不过是一场意外,不能,不能让南山知道。”梁习宇看着江野,隐隐有点威胁的意思。
“你以为,我江野是什么?”江野笑出声,“这件事情没完。”说罢,离开酒店的房间。
梁习宇的手攥紧又松开,南山,他脑子里只有那个名字,但愿,但愿……
二十五
南山并不知道自己和白墨究竟是什么状态,明明不爱他,却仍旧和白墨越加亲热,甚至如胶似漆起来,身上的痕迹无疑是最亲密接触留下的,可无论怎样的欢愉,似乎都填不平南山内心深处的空白。
南山又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他在利用着南山的爱来暖自己,然而假作真时真亦假,兜兜转转,似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对白墨的是利用还是……爱。
他只是想甩去心里那个影子,可那个身影却随着告白而如影随形起来。
在学校食堂,李尧看了看南山身后很远的餐桌上的那个人,随即摇摇头。
“想不到,计科系那么闲的,听说他可是他们系学生会主席。”
“少理他。”南山吃了一口菜,“这食堂的师傅真的不打算再进修一下吗!”
“小山,他这么跟着你,终究是个问题,你家那个老男人忍的下去就怪了。”
“尧妈,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女人间的八卦你倒是学了十成十。”
“我是坐观好戏,不过小山,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什么尧妈,我就让你真当回儿子。”
南山双手合十讨饶,眼角瞧见那人离开食堂,似是松了口气。
“阴魂不散。”
“南山,别在学校搞出事,你懂吗?”李尧顿了顿,“出了事,我总是要站在你这边的。”
“我会站在比梁习宇更高的位置。看……”说些,南山拿出了一个胸牌。
“你进了校学生会秘书部?听说那个部长可不怎么好相处。”
“你不认识?噢,你还真不认识。那人是杨锦哥的弟弟,小时候对我爱搭不理的。”
“这次元旦假期去哪里?”
“不出去了,我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杨哥送我那辆小摩托。”
“轩哥还真收了?”
“什么叫轩哥还真收了,那是送给我的小摩托,好了,是,钥匙是在我哥那里呢,但大哥答应元旦给我玩玩。”想起磨人的过程,南山不禁老脸一红。
“你可不准飙车啊!”
“不提速不是对不起那些改造了嘛。”
“行,和你哥也这么说。”
“哎哎哎,你别不给我兜着还告密。你别那么看着我,我不在马路上,我去杨哥那里玩儿。”
“你自己掂量着吧。”
南山不以为意的看着李尧,他就不信,他都三十岁的人了,骑个车还出事,那也太打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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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旧的库房内,江野和他的随从都被绑着,他们四周围了一圈的人,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逃脱机会。趁着众人没注意,江野敲规律的敲击着随从的腿。
【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随从依法炮制。
【通讯被中断了】
江野面色虽不变,心里却有些了然,看来这表面上是废旧仓库,却肯定内有乾坤,通讯中断,恐怕他们身上的定位也会全部失灵。
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身边看守的并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专业的打手。
“既然把我带到这里,不出现的话,不是太失礼了吗!”江野说完,冷冷的看着四周,却没看见任何人出现。
许久,等到江野都有些急迫的时候,仓库的暗处才走出来一个人。
“让南帛集团的少董等候,确实是我招待不周了呢。”杨锦走上前,一脚将江野的随从踢开。“再做小动作的话,恐怕,我得扒光了二位才能放心,你们身上没什么定位器呢。”
“原来是锦爷,不知道锦爷有什么事要这样把我们叫来商量。”
杨锦看了处变不惊的江野,也有点佩服,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当不得一声爷,不过是因为,想好好招待你罢了。”杨锦蹲下身,对视江野,“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南帛给我们的招待呢!”
杨锦站起身,摆了摆手,立即有人拿了个盒子过来。
“想必这个你不会陌生吧,这可是南帛的手腕呢!”
盒子里是一个针管和一小瓶淡蓝色的液体,美丽又透着神秘。
江野自然是看到了,却扔支撑了不露出一丝怯意。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锦哥,商业区的开发,才刚刚开始而已。”
杨锦合上了盒子,叫人搬来了椅子,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江野。
“很好听,如果你老子的话也能这么好听就没问题了。”杨锦笑着却还是打开了盒子。“可是,被人打了脸,还得笑面相迎的事,也得看打人的是个什么身份。”将盒子递给身旁的人,“伺候一下江少爷。”
“是。”
那人训练有素的将药水用针管吸出,示意身边的人制住江野,几秒便将药推了进去。
“锦哥,有电话,是您二哥。”
“他?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看着打了针之后有些晕沉的江野,留几个人,其它的跟我走,打了药,这两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叫刑堂负责审讯的过来,我要知道南帛最近在做什么。”
“可是锦哥,咱们插手这个已经手长了。”
“管起我来了?”
“不是,而是,您毕竟是混白的。”
“好吧,叫宁州过来,要不是老三搞砸了事,集团的钱也不至于周转不开,要我来操这个心。走。”
“是。”
随着人员离开,江野支撑着神志看看四周,眼前已经有了模糊,药效,要开始了,狠狠的掐了一下腿,他咳嗽起来,而那咳嗽,却是暗号。
【只剩四个人,趁着药效还没发挥,动手。】
【是】
二十六
对南山来说,大哥的朋友杨锦,是个他看不透的人物,前世离开B市太早,他亦懒得去管大哥交了什么朋友,只是对这个看着他长大的杨哥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他的形象真正立体起来,是因为那次开车饮酒,还是因为那次杨锦在酒吧里的话,或是他失态的去拥抱另一个男人,似乎在不经意间,杨锦不再是前世干巴巴的大哥的朋友,而成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鲜活的形象。
南山拘谨的站着,他不敢上前如同前几次那样同杨锦勾肩搭背没大没小,也不敢夺路而逃。这里是新蓝大厦顶层,属于CEO的办公室,他走不出去,带他过来的人也不会让他出去。
杨锦看着低头的南山。
“也许这样的气氛有些压抑,我们去里间谈吧!”
办公室的里间有和办公区隔开,卫生间,衣柜,沙发,床,一应俱全。
南山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这个和与他哥哥谈话不同,他大哥说到底不会伤害他,可杨锦……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来,坐下。”杨锦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南山没动,却被拉着坐下,身体越发的僵硬。
杨锦,不单单是大哥的朋友,还是新蓝集团的白道主事,在集团的地位斐然,如今他这样的表现,又怎么能让南山不惊慌失措。
“你是阿轩的弟弟,自然是与陌生人不同的。”见南山迟迟不开口,杨锦还是挑起话题。
南山偷偷的看了一眼杨锦,见他面色如常,才稍微放下心来。
“杨哥找我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去酒吧就好了,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带我过来。”
“小山,别和我耍聪明,要知道,若不是你叫了我一声哥,我不会在这里见你。”他将手搭在南山肩上,立即便感觉到掌下身体立刻僵硬起来,他顿了一下,手轻轻拍了那僵硬的身体。“好了,别那么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即使杨锦这样说,南山却还是不敢放松自己。
“不打算说实话?”杨锦的声音低沉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杨哥找我来是做什么。”南山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不知道。“我想给我哥打个电……”话未说完,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拽过去按住,这姿势立马让南山奋起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
“杨哥,你做什么!”
“和你哥学学,让你说实话。”
南山闭上嘴,突然又有点安心,看来,杨锦是真的不会把他怎么样,打几下算什么。
“不怕?”杨锦的手搁在南山身后。“那这样呢!”说些就去解南山的裤带。
南山一边死死地拽住,一边开始挣扎,却发现自己那小打小闹根本就不能撼动身后压着的那只手。
“杨哥,你不能!你放开我。”
“我不能,这样嘛!”

被自己的腰带抽,即使是南山,也从没感受过,那是李尧送他的生日礼物,质量结实的纯牛皮腰带。
痛,南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能怎么说。那一痛过去,南山反而安静下来,既然他再挣扎都没用,他又何苦浪费体力。
“今儿个杨哥只教你一件事,不合时宜的见义勇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抽打让南山咬住了下唇,却没哼出一声。杨锦没有防水,每一下都重的如同被火略过,南山一时竟也不清楚,在这样的击打下,他能挺多久。
值得吗?他问自己,为了保护前世那个三了自己的小贱人,他被杨锦这样没脸的打,他是不是圣母昏头了。可是,如果他说了,江野会不会死……他想过报复,无视,却从未想过要让他死。
“我送你的车,整个B市找不出第二辆,那是我亲手改装的,一来你喜欢,二来也是让有些不长眼的看看你不是普通人能动的。”
啪啪啪啪啪
杨锦说话干脆利落,手亦是干脆利落,这样的干脆利落带来的不单单是言语上的冲击,更多的冲击却只能让身后的那块柔软来承受。南山咬咬牙,他知道现在谁也救不了他,只能承受。
“今天,若是你没凑巧骑着那辆车,恐怕,你也没这个福气给我趴在这里一言不发的挨揍了。”
啪啪啪啪啪
杨锦打南山不为泄愤,说到底,到真有些教育的意味在,毕竟对他来说,抓到江野也好,江野跑了也罢,都不过是添头,和南帛集团的对立不会因为江野的死伤而更加恶劣了。
南山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身后如同被热油滚过,疼痛的仿佛冒着热气,一瞬间南山几乎就想告诉杨锦人在哪里,可他还是忍住了,他虽然不知道杨锦究竟有什么手腕,可是在杨锦这里,江野的待遇绝对会比自己凄惨很多。
“说吧,今天你带走的男孩现在在哪里!”
啪啪啪啪啪
咬牙挺过这一轮的抽打,南山觉得自己仿佛被水里捞出来似的,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啪啪啪啪啪
见南山没说话,杨锦抬手便又是几下,即使在他的抽打下,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然深红,也不会让他停手。
“还想硬抗吗!”
啪啪啪啪啪
南山嘴里一股血腥味,下唇破了。
“为了一个陌生人,跟杨哥玩什么英勇不屈吗!”
啪啪啪啪啪
皮带不再控制力道,以极大的力量落在已然伤痕累累的臀上,成功,让趴在膝盖上的人痛叫出声。
“他还只是个孩子。”许久,南山终于平稳了气息,他吐出一句话,“祸不及家人,杨哥,你总不好去欺负一个孩子。”
“他,可不是个普通孩子。”
杨锦将皮带放下,却没有一丝要扶起南山的意思,杨锦的手放在南山腰上,引起南山的一次战栗。
“你现在不告诉我,可不出一个小时,我也会找到他。”
铃~~~~~
手机铃声打断杨锦的话,“也许,我已经找到他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藏起来的人现在怎么样。”
艰难的套上裤子,南山面无表情,罢了,他既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仍然没有阻止杨哥,也许,这本来就是江野命里的劫数。
破败的房子,摇摇欲坠的窗框,江野睁开眼时,几乎觉得自己又被抓了回去,头剧烈疼痛,眼前仍是一片模糊,他撑过了药发,却还被药的后劲影响着。
他坐起身,手抓在头发上,想敲一下头,可理智还在,敲头没用,这是2号蓝水的后遗症,要持续一段时间。身上的通讯器全部被收走了,控制身体出门,这里似乎是拆迁区,房子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房子里完好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房子。
他是怎么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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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赶紧离开,我已经发作了,不能连累你。”
江野的视线也越加模糊,刚刚的剧烈打斗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而药效才刚刚开始。
“你等我,我不会放弃你,杨锦不混黑,他手里不沾血。”
“好的。”随从对着江野安心的笑笑,“只要不被尾巴跟着,记住我教你的方法,挺过这几个小时,弄一辆车,马上离开B市。”
江野点点头,狠下心离开,他不能留在这里,他知道太多集团的发展方向,他赌不起。
可直到狼狈的追逃,他才明白,杨锦没看不起他,相反,他太看得起他了,虽然守卫只有4个,可离开废弃库房,他却不得不面对甩不掉的尾巴,他们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仿佛在耗费他的所有体力。他,江野,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江少爷,不跑了?”后面的人见江野停下,不紧不慢的上前。“2号蓝水,神经类逼供药品,短时间内会让人丧失感知,只懂回答问题。”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是集团的医生,自然清楚,2号蓝水的作用明显,却容易出现排斥反应,我,自然得留下负责不让你们两个死了。”
“这么说,你的手上有解药了。”不等回答,江野直接攻击,如他所料,这个医生的攻击力并不高。
“抓着我没用啊,你,对付不了所有人啊!”
江野回头,果然,周围已经又上来几个,他将医生像那些人推过去,不顾一切的跑了起来。
医生站直了身体,“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不是新蓝的人。”他看向四周,“把人带回来,否则锦哥回来了,都担待不起。”他手扶着眼镜,“二十分钟,你能跑多远?”
江野跑不了多远,他躲在坡地的后面,这个地方太偏了,这样下去,他早晚会被找到。看着路上开过来的摩托车,他,只能把握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他挡在车前,即使是车及时减速,他扔被撞倒。
“你怎么突然冲出来。”
他听见开车的人说,那声音,莫名的熟悉,熟悉的让他感觉仿佛心痛。
“救我,我被绑架了。”
明明只是模糊的影子,他却几乎本能的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救他,他抓住那人的手。
“你……活见鬼了。”
江野呼吸急促。
“你别晕啊,过来的那些人是谁!我靠,我TMD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欠了你的!”
嘴角微弯,他知道,他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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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迅速的回笼引发了新一轮的头痛,江野蹲在地上,等待那股疼痛过去。等到江野能重新站起来,他开始仔细的看这间房子,房子的格局很好,细微处甚至有些莫名的熟悉,仿佛有人亲口对他描绘过,他在房子里来回的走,甚至顺着梯子上了阁楼。
他看着,甚至觉得,这阁楼上应该有些放杂物的箱子,这感觉很奇怪,他就坐在地上,突然,缝隙里的一个白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是一张照片。
照片因为年代久远有一些泛黄,又卡在缝隙里许久,有些脏,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清楚的看见那是个男孩子,能清晰的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
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他似哭似笑,许久,他将那张照片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我,找到你了。”
巨大的幸福感觉几乎让江野忘记自己此时仍旧身处险境,他微笑着,似乎找到了自己全部的意义。
从楼梯上下来,前一刻他还在考虑要离开,虽然不告而别有些不通情理,可只有离开B市才安全,但是现在,江野安静的站在屋子里,他在等待,等待那个人回来。
二十七
一路上南山不敢说什么,忍着疼痛端正的坐在杨锦身边,却被杨锦扯歪了身子。
“得了,不用来你哥那套。”
“杨哥。”南山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遂悻悻的低下头。
“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能把你整的骨头渣都不剩。”
“对不起。”南山此时说不后怕是不可能的。
“不用卖乖做小,杨哥还是喜欢那个能无顾忌的和我喝酒的弟弟。”杨锦此时已经不似刚开始时那般凌厉,对揍了南山,他没什么尴尬,不过是教育一下罢了,想来就算是南轩也不会介意。
“他是谁?”江野是谁?为什么会惹上杨锦,惹上新蓝集团。
一句话直接惹了杨锦,杨锦直接将人扯近,冲着南山身后就是几巴掌。
“唔。”南山闭上嘴。
“你哥怎么有你这种同情心泛滥的弟弟。”
打了几下不解气,杨锦想将南山艰难穿好的裤子拽了下来,无奈牛皮腰带扎的结实,车内空间又小,只好作罢。
“别,您别。”被杨锦的动作吓的够呛,这车里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司机和杨锦的助手分坐在驾驶副驾驶,南山感觉自己的脸几乎和身后一样火辣辣的烧的慌。
被解开压制的南山立刻远离杨锦,可车里总共那么大点地方,如果杨锦想的话,估计下一秒还能扯过来。
“就算这是电视剧,你救的人。”杨锦的声音冰冷却有磁性,“也并不是主角。”
“可杨哥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我挨的打,未免太冤了。”南山伸手揉着身后。
“他?新蓝集团死对头家的公子哥,南帛集团的太子爷。”
南帛集团……
南山眼睛一暗,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怪不得,怪不得,上辈子,他在A市无人敢留,怪不得,梁习宇一直要他离开A市,是了,那是阿宇对他最后的怜悯吧,否则,只怕等到江野容不下他,他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离开都是问题了。
凭什么?凭什么!
南山心里又升起不甘,因为江野更加的年轻俊美吗?因为他的家世能让你一步登天真正把梁家踩在脚下吗?凭什么?凭什么!再浓烈的爱也不会熬过时间,所有的承诺也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南山黯然。
那,白墨呢,他和他又将随着时间,走向怎样的灭亡。
南山想笑,就真的笑出了声。
杨锦诧异的望向南山。
“杨哥,我就觉得我好像救了个狼崽子。”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杨锦揉了揉南山的头发,“我们到了,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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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南山看了一圈,是的,没有人。醒了然后走了,南山暗暗的想,可是,却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圣母过,也许,放下也是一种解脱吧。
“想不到江少爷的胆子够大,既然醒了,竟然还敢待在这里,我能不能认为这是对我的挑衅呢?”
南山一愣,杨锦话里的意思是还在?那么,在哪里?不在客厅,难道?南山看向阁楼和卧室,猜测江野此刻应该在哪里。
江野也暗骂了一声晦气,却看见南山低着头跟在杨锦的身后,不由得也有些诧异,怎么回事,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若是被抓住了,不可能完好无损,就算是认识,也不可能平安无事的跟着过来,杨锦就算不混黑,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出去还是等着杨锦过来,江野片刻思考,便决定了下来。他从容的从卧室走出来,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胆怯。
“既然知道离不开,还不如面对。”对着杨锦说话,江野的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南山,若是他自由选择,他绝对不会用这种样子,这种态度来和南山见面,他会让自己柔弱的如同菟丝子植物,毕竟,没有人会拒绝那样的他。“杨总,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杨锦饶有兴趣的看着江野,“那你,南帛,能给我什么利益。”
这样的场合容不得南山插嘴,他站在一边看着讲野用着前世绝不会出现的表情,绝不会出现的强势和杨锦来来回回的交手,那份自信他从未见过,他似乎从没真正认识过这个他前世当做弟弟的人,这样的江野他太陌生,比捉奸在床时的样子还陌生。
“你认为我会答应你?”
“无论生意还是帮派,答应我都是获利的事,而伤了我,杀了我,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不死不休。”
“你的确说到我了心坎里。”
江野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看向南山。
“既然我们的事情解决了,那以锦哥的地位,又何苦为难一个路人呢?”
杨锦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既然是你救的,我就不插手了。”他转身离开,在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说:“江野,若是你说的实现不了,那现在,就是你噩梦的开始,南帛,你父亲,也保不了你。”因为,你还会来的,你还会来到这个城市。杨锦没说出口,他看的出来江野看向南山那极力隐藏的眼神,和他曾经的眼神一样,那是欲望,是占有,是疯狂,是迷恋,是将所有多余的心思都隐藏的隐忍。南山,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杨锦微微一笑,也许,他应该去找找南轩。
杨锦的离开,让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谢谢你。”江野干巴巴的说,屋子里长久的沉默让他终于有了紧张。
南山看着江野,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时的江野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如同一只小猫,可怜兮兮的透出讨好的味道。
“举手之劳。”南山不想多说话,对于江野,他打算和梁习宇一样冷处理,这个更简单,等他离开B市,就更是不会见面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去A市发展了。“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你既然醒了,就自行离开吧!”
江野一听就急了,离开,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么可以离开,在这件事上的偏执即使他父亲都管不了他。
上前拉住南山,他让自己看的可怜一点,“我被收走了所有东西,在我的人来找我之前,我没地方去。”
被拉的一顿,南山身后不可抑制的抽痛起来,没好气的说:“关我什么事,我救了你就对你仁至义尽了,你难道还要没皮没脸的缠着我吗!”
若是普通人被人这样说,恐怕就算不恼怒也会甩手离开,可对于此刻的江野来说,再没有比待在南山身边更重要的了。
“哥,我真的没办法,我不知道去哪里。”说罢,竟然做出半步不离的架势,南山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你惹我是不是,信不信我揍死你。”
“我是真的没地方去,这样,你打我一顿,让后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南山的回答是直接一脚踢在江野的小腿上,直接一脚就让江野倒在地上,可这样大的动作却扯的屁股更痛了,一时也抽了口气,一双手却不好意思揉一揉身后。
江野没料到南山会直接动手,根本躲不开,本来也有些火气,却看见南山表情好像很痛,他是何等的细心,自然就差觉出问题,虽然奇怪,却立刻站起来。
“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杨锦对你动刑了?早知道我就不松口给他那么大好处,哥,我过来扶你。
“你叫谁呢?滚蛋给我。”
“我真的没地方混,哥你消没消气,要不,等你好了之后,再踢我一脚?”江野直接过去把南山扶住。
前世怎么没发现江野这么抖M,南山恨恨的看着江野,等身后的痛缓解了,直接又一脚过去,却被江野接住,江野把南山的腿放下,看着南山痛的皱眉的样子。
“哥,咱们等下去哪里啊!”江野又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去车站,马上给我滚出B市。”
江野不说什么,只是扶着南山出门,至于车站,笑话,他不离开,谁又能让他离开。
二十八
那是自己记忆中的人吗?南山看着扶着自己一脸虔诚的江野,突然觉得有些莫名。记忆里的脸慢慢和眼前稚嫩的面孔重叠,南山突然感觉自心里窜进一股凉意。
南山的心思,江野并不知道,他现在沉浸在找到人的兴奋中,满脑子想的都是留下不被赶走。他难得的一直笑着,而这样的笑容,即使是他的家人,恐怕也不曾见过。因为对江野来说,他扶着的这个人,是他灰暗生活中唯一的亮光,或许,也是他全部的信仰,唯一的执念。他扶着他,看着他,甚至有了酸涩而又温暖的感觉,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愿望执着而强烈。
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暖暖的感觉却直达心底,就像……童年时一样,他看着他,仿佛得到了所有的安全感。
老房子虽然不在闹市区,却也交通通畅,出租车,公交车来来往往,南山随手拦了一辆车,他这时已然缓了过来,早早的甩开江野,他现在只想把人送走,他一刻都不想看见他,只有送走,他才能平息心中那酸楚愤怒夹杂出的莫名感觉。
“我不会走的。”两人拉拉扯扯间也不上车,江野终究打发了出租车司机离开。“我的人还在杨锦那里,我不可能独自离开的。”
“那好,那就去找你的手下。”随手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南山不欲再与江野多待一秒,直接离开。
江野皱皱眉,拉住南山,“我真的没地方去。”
南山干笑两声,再不理会,纵然江野是帮派老大的儿子,可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界。
江野此时的样子让人狠不下心来。南山看着,仿佛又看到那个自己当做弟弟疼爱的朋友,想到他在自己缺失亲情时候的陪伴,也想起三了他的时候的冷静,只觉得脑仁抽痛,再不肯回想。
他眼角瞄到江野离开,便立刻想给李尧打电话,他这个样子还是回家的好,好好的元旦假期,没想到没惹了大哥,却惹了这么个事儿。
刚拿出手机,还来不及拨号,手机便响起铃声,是白墨,南山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也不算意外,自从那几日的疯狂后,白墨对他,表现出了超乎平常的独占欲。
“你在哪里?”白墨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老房子。”南山想了想,决定,让白墨过来接。
“怎么去了那里。”白墨略有诧异,但还是接着开口,“要我过来接你吗?”
“最好快点。”
“恩,等着我。”白墨放下电话,还没到下班时间,但他还是决定先行离开,白则最近够努力,他也可以松松气了,工作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休息一下,元旦,不如买些东西带着去南山家里,虽然南轩对他不太待见,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
南山收了手机,却见刚刚离开的江野还站在身边,不由得诧异,他虽然觉得自己不够了解江野,但是他知道,江野骨子里的傲气,绝对会让他在自己那样的表现后骄傲的离开。
“收留我一天好吗?我的人明天会过来接我回A市。”江野开口,事实上他刚刚离开就是因为他的手下在药效过后找过来了。
江野想知道眼前人究竟是谁,他找了这么久不可能在这一刻前功尽弃,但是在B市他不能久待,杨锦没动他,不代表新蓝其他的人不会,一个帮派的人太过复杂,而他们南帛得罪的却根本不是杨锦,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好。”
过了许久,江野终于听见眼前人说。
好,就让我看看,前生今世,究竟哪个是你。南山想着,而他,也要验证一件事,一件在他心里想了很久的事。
在等待白墨到来的这段时间,南山一直默默的观察着江野,这种关注不隐蔽,甚至有些明目张胆。而被如此审视的江野,却也只能装作不知,他站在南山身边,亦在不着痕迹的看着南山的脸,那张比小时候成熟却依旧带着稚嫩的面孔。
白墨来的很快,当车缓缓的停在南山身边时,白墨也注意到南山身边的少年,少年的相貌出色却不显女气,只显得精致,这些和白墨无关,让他真正介意的,是那双看着南山的眼睛,那双,仿佛除了南山,其他人都不存在的眼睛。
隐下心中的嫉妒,白墨上勾了嘴角,从车里下来。
只看了白墨一眼,南山就知道,这个笑的非常灿烂的人,其实心里没那么高兴,而装出这副样子,无疑是不想他不高兴。南山其实心里蛮有些得意,白墨是谁,他男神啊,此刻这般模样,让他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来的晚了些,给大哥挑了礼物。”白墨无视那个少年,对南山开口。
“你再一口一个哥叫着,难保我大哥不会动手。”他哥可一直看白墨不太顺眼。
“怕大哥打,才得讨好才好,咱们的日子长着呢,大哥总是这样介意可怎么办。”
南山翻了翻白眼,也注意到白墨对江野的忽视,但是他也不怎么待见江野,自然不会介意白墨给江野甩脸子。
再忽视,再不待见,上车也不能给江野落下。所以在两人说完了话,也就再也没有理由对江野视而不见。
白墨已经在这一系列的南山给的反馈中了解,这个少年不是威胁,就放松下来。
“小山,不介绍一下?”
南山好笑的看了白墨一眼,为他那点小心思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较劲。
“江野。”南山惜字如金,也不看江野,直接对着他命令道:“上车走吧。”丝毫没有介绍白墨的意思,仿佛是不想和江野有任何交集一样,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未提及。
被两人忽视的江野其实一刻都没有闲着,他已经将白墨上上下下的打量过了,对于两个人的忽视他没有介意。毕竟他知道眼前人是多么不待见他,小山?那就是他的名字吗?
他们,是恋人?那样的亲昵映入江野的眼里,虽非炫耀,却让江野心窒,有一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感。对于眼前的男人,江野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不该出现,仿佛应该出现的不是他。那是谁?该出现的是谁?
“我要去哥的家里叨扰一天,真是麻烦您来接了。”江野能忍,可却又不想忍了。
对于这种挑衅,白墨几乎是瞬间接下来,他靠近南山的耳朵,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对南山说:“什么时候竟然认了个弟弟。”
这姿势极不自然,幸亏这里是拆迁区,除了极少的钉子户,大部分都搬离了。南山推开白墨,敲了敲车前盖。
“都等什么呢!难道还让我伺候着上车吗?”
白墨笑了出来:“遵命,马上出发。”说罢为南山打开副驾驶。
江野却不着急,不紧不慢的打开后车门,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哥受伤了,坐不了副驾驶。”
南山的脸瞬间僵了!这小混蛋说什么呢!
南山无视两人,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痛的咬牙,却面不改色。
“哥。”江野担心的叫道。
“南山,你伤哪里了?”
“闭嘴,给我开车!”
白墨看了看,终究是上了车,他了解南山,固执的不得了,又记仇的很,他说错一句话都能明讽,暗讽处处找他茬,若是此刻甩了他面子,恐怕又是大事。
南山此刻是如坐针毡,一点都不想理两人,闭上眼睛,不由得思索,不知道杨哥会和大哥说什么,后座的那个人,他突然的出现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梁习宇,江野,他自己,前世所有的人都仿佛命运一般陆续的出现在他眼前,在这样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其他,他的前世究竟是真正发生的,还是梦境。
南山的脑子纷乱复杂,也许,一切的契机就是江野。
当江野用前世的那种眼神看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他会知道所有的真像。
他睁眼,看着白墨,以前他不去想,现在,他想知道,白墨又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而他,究竟是重生,还是一场预知的梦境,而梦境里形形色色的人,又带着怎样的面具。
二十九
任性的后果不过是上车的尴尬变成下车的尴尬,在车上坐了一路,麻痛之间甚至有点不敢动的错觉。
下车还是扶下车,这是个问题,南山咬着牙根,运了一口气,到底是打开了同时伸向他的两只手,站了起来。这点痛到底不算什么,他哥当年打的他下不了床,他还找机会跑了呢,何况这种小伤小痛。
看了看两人,南山几乎想冷哼出来,对白墨,也不觉待了些许怨气。索性还有电梯,一边庆幸不用爬楼梯二次伤害,一边故作镇定的按了楼层,6楼,不高不低,要是他没什么事,爬楼梯也是不费力的高度。
两个人都自找没趣,此刻老老实实的跟着南山,而白墨更是不着痕迹的扶着南山的腰,顺便偷偷的卡着油。南山想要怒目而视,却还记得江野也在身边,只打开了白墨的手,不说话。
电梯运行很快,上升中亦没有其他人按断,很快便停在了6层。
开了房门,南山还以为只会看见莹姐,却意外发现前刻才分开的杨锦坐在自己客厅,而他大哥正陪着说话。南山嘴角抽了抽,身后越发的疼痛,这算什么,告状告到家里来。
他们三个人目标太大,杨锦早在三人进门就看见了,看着跟在南山身后的江野,杨锦笑的越发的意味深长,他站起身,走到南山面前。
“还骗我说不认识,这番登堂入室,是在跟我杨锦对着干,恩?”
南山硬扯出一抹笑,不过却是苦笑,也不争辩。
“看来是打轻了。”
手反射的想去身后,却硬生生制住,不自觉的可怜的看向从他们进门就一动未动的大哥。
“过来。”见南山盯着他看,他招了招手。
过来就过来,你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江野的身子也有些僵硬,他猜出他们之间有关系,却不知道关系如此亲近。杨锦在这个家里的表现分外熟悉,而此刻的相遇,江野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放松点,我即答应了你,也不会出尔反尔,不过,若是你……”
“我明白,自然不会让杨总失望。”
杨锦点点头,然后仿佛没事人一样回去沙发,却正见着南轩看着站着的南山,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仿佛要看透南山一样,显然,他也对南山认识江野有些不小的疑问。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凝。
“快别让小山站着了,教训弟弟也别当我嘛,人不说,家丑不可外扬嘛。”
“我不教,难道让你教不成。”
“呵,今儿个,我可替你教了。”
眼见火要点着,南山是站在这里也不是,躲开也不是。
南轩看了看南山,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少年,冷哼一声,到底忍了下来。他了解,这件事但凡是别人,南山不死也得脱张皮。而那时,他还是得向好友开口去要人情,救回来一个可能伤痕累累的弟弟。
“你倒是不惯着,可你教不了,自然就得让别人替你教,才能知道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交不得。”手机铃声响了一声,是短讯,杨锦看了之后明显心情好了很多。“我也得走了,我想,接下来,你应付得来。”起身走到门口,对着还站在门口的江野看了一眼,便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了。
一时,客厅里,玄关里,都静静的,静的让人不安。
“不如,现在就同我说说,才不到一年时间,你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如何生死之交的吧!”
鬼生死之交!南山在心里吼着!
生死之交,白墨看了看,这绝对不是说他,那么……他看向两人,在他未察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生死之交,江野在心里笑笑,他喜欢这个形容,不过,眼前的人,怕是不好糊弄。
诡异的寂静过后,南山干笑了几声。
“大哥形容词未免用的过了吧,生死之交岂是随便形容的。”
南轩看了南山一眼,看的南山慢慢的住了嘴。
南山突然间泄气了,百口莫辩的无力感让他直接在沙发上缓缓坐下,再也不想就此事情做任何解释。
“我不过是随手罢了,我哪知道会惹出这种事来。”南山嘴唇动了动,声音含糊不清,他靠在沙发上,似没有骨头那般。
这副样子,南轩向来是看不惯的,但显然此刻他也不能去计较南山那副鸵鸟样子,况且南山今天不单单受了教训,估计也惊吓不少。虽然杨锦没说多少,但是作为多年的朋友,他还是怕杨锦给南山留下什么心里阴影。他这些年总是动手,看着南山的小细节,也知道杨锦可真是没轻罚,自家的孩子让人打了,虽然是好友,但他这口气也是咽的噎人。何况,这打,还是为了个不想干的人,南轩不由得自己看了看那站的笔直的少年。
细看之下,竟真的让南轩看出点什么来,南山依旧半死不活的靠在他身边。南轩冷笑一声,直接让眼皮子底下的南山打了个冷颤,纵使再生气,此刻南轩也不会把矛头执向自己的弟弟,而是憋了一直站在一边的江野一眼。
“江野?和上次见面,你倒是和那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江野戒备的看了南轩一眼,许久,却在南轩的直视下微笑起来,片刻后,却又低垂了眉眼。他是真的没想到,哥没想起来,那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却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而坐在一边的南山听大哥这么说,却是愣了,调动自己乱七八糟的记忆,却始终想不起来何时何地和江野有什么瓜葛,他不知道,大哥却知道的事吗!
“大哥。”南山唤道,“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你不是认出了他才会拦下这个麻烦的吗?”一时南轩也有些诧异,刚才杨锦和他说起来的时候,他觉得特别不可能,他了解南山,南山不是会自找麻烦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什么见义勇为的事。这个疑惑直到看见江野,他才自以为明白,毕竟救了一次再救一次也说得过去,可南山竟然这样诧异,这的确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既然你没认出来,那告诉我,为什么救他?”
“这个,我。”南山开口,却只能含糊的吐出单字来,
南山的眼神落在江野的脸上,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里看出些什么,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认出来,他和江野有过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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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谢了,我初来公司,全都不懂,弄的一团糟,要不是南哥教我,我都要被主管骂死了。”少年皱皱眉,仿佛被混乱的工作搞到无力,趴在他的办公桌上,不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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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哥,梁习宇出差,今天我请你吃自助好不好,争取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
才要开口的话咽了回去,阿宇也不确定今天是不是回来,就先去吃自助也没关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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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哥哥。”就算孩子身上破破烂烂,胳膊上,腿上都是伤痕,那张脸上依旧洋溢着微笑,却红着眼圈。
“我们会再见面的,啊,我哥过来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噢。”
小孩用力的点了点头,连被抱起来依旧不愿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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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他?那你想过他爱你吗?南山哥,梁习宇爱的是我,是我江野。”
面前的青年惊艳而魅力,站在那里就仿佛光芒四射,他看着他,目光邪魅而动人,他看着他,仿佛在深情的看自己的恋人。
“为什么?”明明是他的朋友,却又去拆散他和梁习宇,明明不爱梁习宇,却可以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他。这个他当做弟弟疼爱的人,为什么可以这么不在意的去做他可能恨他一辈子的事。
“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江野扶住摇摇欲坠的南山,“他可以出轨碰我,也可以碰别人,也就你以为还有不偷腥的猫。”
南山想推开江野,却被江野固定的根本动弹不得。
“伤心吗?恨我吗?梁习宇才是你应该恨得,南山哥。”
南山刚想反抗,却被江野一下子打到后颈,在晕倒的那一刹那,江野靠在南山的耳边轻声说:“……”,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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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什么,究竟说了什么?
南山哥,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眼前的少年,幼稚的孩童,记忆里的男人,在这一刹那汇聚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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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爱的人了,恩,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全部。”
“那可真是个幸运的女孩子。”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江野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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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我长大后会去找你的,不要忘了我,然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好啊。”虽然说些这个,南山却浑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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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记忆让南山头开始痛,一瞬间仿佛前世的记忆都模糊起来,前世?眼前的一切仿佛模糊起来,带着梦幻般的朦胧。
是梦吗?南山仿佛回到了刚刚醒来时的心境,眼前的一切是梦境吗?难道这是自己的一场心魔,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迷失在幻境里的孤魂野鬼。
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三十
他是孤魂野鬼吗?耳里的翁鸣越来越严重,南山几乎看不到也听不到,身处混沌,无靠无依。
南轩在盯着江野,江野无疑是个定时炸弹,当年他离开黑道有多困难,要不是杨锦和那个人,恐怕想离开,不死也会残废。而这个身处黑暗无法脱离的少年,又会给南山带来怎样的灾祸。
在这样的压力下,纵然江野知道没事,可仍旧忍不住浑身紧绷,江野的目光没有移开半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怯懦的表现。
他们都没看见,也看不见,沙发上的南山目光逐渐呆滞,身子不自觉的微颤,仿佛困在冰雪过后山洞里,只能团自己才能让自己感觉不到冷。
谁能来告诉我呢,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的妄想,不是我的梦,也许……南山嘴角露出带着嘲讽又似乎是哭泣的笑容,也许醒过来他全身瘫痪的躺在病床上。谁知道呢,这不是我在受不了的情况下陷入的梦,因为受不了产生了这样的妄想,所以才会如此不同,如此的,光怪陆离。
南山几乎陷入自己的想法中无法自拔,直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抱住他,大手轻抚着他的背后,那感觉不像大哥,亦不像已经离开的父亲母亲,却意外的让他安心,仿佛把他从一切虚妄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抬头,温柔的眸子映入眼底。
“白墨。”他念着那个记忆里与自己毫无瓜葛人的名字,反手搂住眼前的人。“我爱你。”
白墨愣住了,他从未听过南山如此直白的表达,他只是看南山有点不对,另两个人又仿佛是在对峙,便绕过来想看看南山怎么样,却没想到。
白墨笑了,那笑容也让南山冰冷的心逐渐有了暖意,他重新看眼前,大哥和江野还是一动不动的对视,仿佛势均力敌,可他却看见江野紧握的拳头和额角的冷汗,他看向大哥,大哥从容很多,与江野对此,他仿佛是一头慵懒的雄狮,死死的看着猎物,却又不主动攻击。
“哥。”南山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我累了,至于他。”南山指了指江野,“今天随便他在哪里,明天他就会离开。”
南山这样说,南轩也不好再吓唬小孩,不过他还是开了口。“别惹麻烦,我知道,你也讨厌麻烦。”南轩意有所指的说。随即指了指一扇门,“今天你住在那屋,我觉得,你没事最好别乱走。”
江野点点头,便走进那扇门,他想和南山接触,但是现实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
眼见着大哥要把目光转向他,南山连忙起身,都顾不得身后的痛,大步就要向房间里去。
“走的那么快,急什么!”南轩一把拉住南山,“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南山苦着脸站住,心道你不吃我,你打我我也够受的了。却又做不出什么甩手而去,锁门不出的蠢事,只能硬生生被拉住。
“大哥,南山经历了一天的事情也累了,要不然等他休息够了再问吧,今天是新年,总不能一开始就弄得不开心吧。”白墨见南山脸色不好,又知道南轩素来厉害,也怕南山挨打,开口道。
“怎么,难道我教弟弟你一个外人也想来插手,还是以为抱了抱,亲了亲就能进我南家的门?”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南山更是囧,他还以为大哥刚才没看见,没想到,再说,南家的门那是什么形容词!
南轩却不打算就此住口。“怎么,刚才是想测试我能忍你们到什么程度吗。”
“不是!”南山摆摆手,“我刚刚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才。”
“是我唐突了,大哥别生气,我自然是想进南家的门的,定然会让大哥满意我。”
南轩看了看白墨,“还真是能屈能伸。”他看了白墨一眼,就不再理他,对着南山说:“行了,你要休息就休息,我只说一句,江野不是你能结交的人,他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这种人,会把你带进深渊的。”
南山点点头“我明白。”他看向那扇门,“再也不会见面了。”那些远去的记忆不管是他的妄想还是他的一场梦,他都不打算追究了,那些人,那些事,已经和他无关了,无论是不是有隐情他都不打算再去追究计较了,因为,南山转头看向两个人,亲情,爱情,那些记忆中不敢想能同时拥有的事,如今纵然磕磕碰碰,也都和平相处了。
大哥的手松开,南山回房,却意外白墨没跟过来,回头一看,却不由一笑。大哥直接拦住了白墨,指了指防盗门,都不用一句话。
“大哥,你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南轩一听,反而笑了,他放下拦住的手,脸上虽然笑着,那意思却是,我现在不拦了,你,敢过去吗?
“哥,不带威胁的。等下莹姐不是也要过来嘛,他们老同学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你就,就别让白墨走了吧。”
“和李莹叙旧?”南轩哼了一声。“算了,我这里可不招待无用的人,不如让我看看你的厨艺好了。”
白墨微笑,“好,正好我买了好多东西,大哥就看看我的手艺吧。”说罢,就去了厨房,也不管自己还是西装革履。
南山折返回来,搭上他哥的肩膀,“哥,你是在扮演恶婆婆吗?”
“不想休息了?”
“没有,没有,我回去了。”说罢,忙不迭的跑回房里。
南轩看着前方,却意有所指的说:“这是你触碰不得的,想想你的母亲,不要害人害己。”
门缝缓缓的关上,江野慢慢的蹲下来,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属于少年的稚嫩,有的只是属于久经沧桑人的杀伐果断,他低低的笑了,却笑的扭曲,笑出了眼泪,最后却是低低的哽咽。
南山,他终于再见到了他,还活着的他。
三十一
吃晚饭的时候,纵然众人各怀着各自的心思,终是坐在了一桌上,而和心事重重的众人相比,李莹明显轻松很多,桌上的人除了新来的少年,其他人她可谓是熟悉的不行。
而在她的轻松对比下,众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没那么好了,明明貌似其乐融融,大家都笑着,却总是有了那么点奇怪的感觉。
南轩看着白墨,显然对他仍旧不满意,目光自然没那么和蔼。白墨的眼光一直看着南山,不时给南山夹菜,南山被两人目光夹击的只顾低头吃东西,白墨夹什么吃什么,就怕看那两个人。江野却好似被众人忽略,却也忽略了众人,他静静的吃着东西,仿佛只是一个饭桌上的摆设。
“为什么我觉得气氛怪怪的。”李莹是那种有事说事的女人,绝不会发现了什么憋在心里不说。
南轩收回看向白墨的目光,也不回答李莹,只给李莹夹了菜,仿佛刚刚的事情不存在,说起自己工作中的趣事,逗的李莹不时笑笑。
江野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吃完,然后回去自己的房间,甚至不敢向后看一眼,他怕他只要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怕他在南山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好形象了吧。
有些事情可能十七岁的自己看不出来,却是现在的自己一眼就看出来的,南山,也是有记忆的。
有记忆啊。
坐在椅子上的江野苦涩的笑,可那份笑容却渐渐变成了惊慌,他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手向上似乎要抓住什么,却仿佛是在无用功,许久,垂落下来。
他的记忆,在流失,仿佛被不存在的东西拉扯出脑子里,记忆越来越模糊,他知道,那些不属于此时自己的记忆马上就要消失了。消失了?他怎么允许,怎么……舍得。
冲动的推开门,他顾不得许多,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南山的屋门。
屋子里的两人正吻的难分难舍,那画面冲击了江野,又让他一阵晕眩。
“江野?”南山推开了白墨,看着冒然闯进来的江野,语气冷冰冰的,“你过来干什么。”
江野的眼睛模糊一阵后恢复清明,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明天我就走了,只是想看一看而已,仅此而已。”语气中带着萧瑟,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用尽余生的力量说出口。
南山看着江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却不想追究,“看过了,就出去吧!”
江野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就那么退出屋里,仿佛只是为了将南山刻在眼睛里,有仿佛是要将南山刻在心里。
屋子里。
“南山?”白墨开口询问,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他有太多问题,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没事。”南山的眼睛从迷茫到坚定,是的,没事,从今开始。
从南山屋里退出来的江野出来时再次遇见南轩,却只能狼狈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若是一切能重新开始,我不会……”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重复,这声音太过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不会什么?江野却想不起来了,他忘了什么?眼睛越发干涩,为什么他突然这么伤心?
算了,江野靠在椅子上,回去A市后恐怕会有暴风雨吧,毕竟他私自来了B市,险些酿成大祸。不过,他随即笑笑,难道他还会怕区区的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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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是什么?爱?还是那段不愿抹去的记忆?
江野如同看电影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埋藏在记忆中的碎片一样的图像。
他看见早已离开的母亲抱着他,一字一顿的对着他说:“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否则不配做我的儿子。”
“要是得不到呢?”
“毁了。”
他以为他忘了,可他却还是深刻的记得母亲那时的表情,疯狂却又温柔,看向他的眼神仿佛透过他在看别人,空洞却又充满爱意。
江野蹲下身,仔细的看着母亲年轻的容颜。
“得不到就要毁了吗?可是……”他想去触碰梦境中的母亲,却在触碰的时候如同玻璃般碎裂。
江野茫然四顾,周围的一切却都变了。
母亲穿着华丽的晚礼服,手上却拿着一把刀,江野看见自己躲在房间的门口,偷偷的向母亲张望着。江野走到小小的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那时有多么惊恐,他想安慰年幼的自己,手却根本落不到小江野的身上。
“爱,是这世界上最害人的东西。”
江野转身,隐藏在心底的记忆慢慢复苏,母亲如同记忆中一样明艳动人,她摆弄着手里精致的匕首,笑的越加的灿烂。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若不想痛苦,便要牢牢的抓住。”匕首被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扫除一切障碍。”
江野苦笑,当记忆中的这一幕重新出现的时候,他终于了解自己所有举动的由来,那短暂的童年与母亲相处的记忆,终究给自己的潜意识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眼前的一切再次消失,江野却觉得自己特别的累。
母亲这辈子只爱了一个人,可这一个人却让她万劫不复,外公打下的产业和自己的性命,都在博弈中输的一塌糊涂。
他看见小江野被亲生父亲接走,看着他的叛逆,看着他的妥协,却似乎看的并不是自己。
他随手一挥,所有画面隐去在眼前,眼前一片黑暗,黑的再看不见任何。
“救命,救救我。”
细嫩的声音传来时,即使如今的他已然心硬如铁,却仍旧颤了颤。
“救救我。”
那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随时要消失。
“你是谁?怎么在垃圾堆里啊。”
光亮重新出现,他看见小江野抬起头,和他眼里闪现的希望,看见另一个小少年的样子。
“救救我,求求你。”
“救你?噢。”
他看见小男孩呆愣了一下,竟然不顾及小江野身上的脏乱,把他从垃圾中抱了起来。
把他从地狱中抱了起来。
江野走到两人身边,突然不想这段记忆消失,却仍旧抓不住,两个小孩都慢慢的消失了。
他在等着,等着重逢时的记忆,却突然整个人清醒了。江野睁开眼,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他却觉得莫名的安心,只因为他是南山的家。
江野捂着脑袋,不要,他不要再失去那段记忆,即使再不靠近,即使他的一生只能守着这段回忆活着。
不管是什么神仙,求你,不要让我失去记忆。
许久,江野整个人如同从水中被打捞出来,脸上却带着放松的笑意。
如果再次选择,我一定不会让你再伤心,就算我再也不能靠近你。
三十二
江野离开了,他纵然有再多留下来的理由,却仍旧不得不离开。只要他有记忆,他便不想记忆中的那一刻重现,雪白的墙,雪白的床,盖在南山身上雪白的床单,和那张再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的脸。记忆里冰冷的触感不单单冷冻了他整个人,那种冰凉足以冷冻他的记忆。
他再次忘了一眼南山的屋门,落寞的笑,为什么无论何时,他的小哥哥身边总是有别人呢?为什么不能有他,只有他。
术一早已等在小区门外,几乎在他出现那一刻便站到他身边。
“少主。”
“走吧!”江野没回头,他也不敢回头。
~~~~
南山从来都不爱早起,这点就算他哥也管不了他,睡到日上三竿,几乎要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南山才起床。而等他混沌的脑子真正清醒时,才发现家里只剩下了他和白墨。
白墨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用笔记本处理着文件。
他诧异的看了江野的房间,走了?他昨天千方百计的想弄走江野,却不想今天竟然没动手直接成功了。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明天我就走了,只是想看一看而已,仅此而已。”
南山突然想起昨天江野突兀的推开他的门,脸上的表情复杂的他看不透,他猜想江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再追究下去,只当前世的事不过是一场梦境。如今看来,江野应该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吧。
许久,南山还是推开那扇门,屋里的摆设还是如常,只是那窄小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字条。
对不起。
南山突然觉得有些哽咽,不是为了这三个字,而是仿佛记起那个被藏在垃圾中的小孩,向他伸出手的样子。
有些事大概就是这样吧,在他这里随着时间随着一切忘却的,却印在另一个人心里,成了别人的心魔。
字条被打火机的火烧成灰烬,落在地板上。
江野一回头,看见的便是白墨,他走过他的身边,擦身而过却并未说出任何。就在他将要走过的时候,白墨攥住了他的手腕。
“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南山听见白墨的话,确是带着疲倦的说:“那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说罢,将白墨的手推下。“你,并没有资格听。”那是属于他的,难以忘怀的记忆吧。
一把将南山拉进怀里。“用完就扔,还真是你南山的作风。”
“呵”南山轻笑。“既然知道,又何必摆出这副痴缠的姿态?”南山的手轻触着白墨的脸,“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白墨的脸色沉下来,眼睛里也不似刚刚的柔情,他自然看的出来南山此刻不是说笑。“喜怒无常,南山,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白墨不相信南山一直都在耍他,却又莫名的有些不确定,如果南山真的是玩儿他,此刻的他也会心甘情愿被玩儿。“还是你以为,你可以接二连三的耍弄我。”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我身处地狱,而你,远在天堂。”
白墨愣了一下,这是他小说中的一句话。许久,他终于看着南山笑出来。
“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情绪收拾一下,我给你准备了早……午饭,等下我见你的时候,你要是还如此阴阳怪气,我就好好的管管你这个脑残粉。”
南山的情绪被打断,立刻还击。“谁是你脑残粉!”
“那是黑粉?”
“要做就做高级黑。”南山不屑的哼了一声,走出房间,洗漱去了。
白墨留在原地,看了地上的黑灰,深呼了口气,总有一天,是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三十三
南山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前世,他是恨的,他是怨的,无论嘴上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他的内心深处仍旧记得自己苦苦挽回时恋人的决绝,仍旧记得他疼爱的弟弟毫不犹豫的揭穿他的懦弱时的冷漠。
江野匆匆的来了又去,南山却仿佛真正从前世的阴影中活了过来,白墨和大哥让他将前世的结放下,而江野的出现却让他仿佛一下子想通了,真正的解开了那个结,不用强迫自己来忘记前世,而是坦然面对。
这其中,包括坦然面对梁习宇,就像现在这样。第一次,他没那么歇斯底里的面对曾经的恋人,没有假装坚强,没有歇斯底里。梁习宇就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都随便点了东西,却都没有动筷子。
“没想到你能来。”
“请客吃饭嘛,谁不喜欢。”南山很无所谓。
梁习宇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仿佛他所有的口才都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他喜欢的人就坐在他的面前,他是那么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可我真的……”
“服务员,先来两提啤酒。”南山不耐烦的打断梁习宇,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梁习宇这副样子,那样的小心翼翼,会让他想起所有不存在的幻影,碎裂的记忆。
啤酒很快就上来了,南山直接打开。两人几乎都没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啤酒,直到都微微带了醉意。
南山的酒量要比梁习宇好,他看着他的执念,却突然没有了那份刻骨铭心的酸楚。这曾是他爱的人啊,或许,无论前世今世都不会再有人会让他如此深刻了。
爱吗?还爱吗?想要报复吗?
南山看着对面,他知道,已经不爱了,所有的感情都变成了那一声轻叹。
【什么情况下,你会和你爱的人分手】
张了张嘴,南山到底没问出口,有什么用呢,他毕竟不是那个他了。
南山又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醒了又该难受了,都这么多次还学不乖。”
南山吃惊的抬头,梁习宇却仿佛已经醉的倒在桌子上,而刚才的话不过是他的幻听。
“南山,过来扶我一把,我好晕啊。”
梁习宇抬头,把手伸给南山。
南山退后一步,他比梁习宇酒量好太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缓慢的靠近梁习宇,梁习宇的动作他是那么的熟悉,他站在梁习宇的身边。
“你在叫谁?南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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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习宇愣了愣,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在片刻后颓然的放下了手。
南山死了。
已经死了。
看着梁习宇这样的表现,南山却罕见的尖锐起来,轻轻一提,就将那个烂醉如泥的人提起来,他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悲伤他也曾经有过,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
“你已经不爱了,又何必装出这副样子。”南山说道,可他万万想不到,就在他话出口那一瞬,梁习宇的眼睛竟然留下泪水。
“不爱?”梁习宇挥开南山的手,却根本站不稳,他直接跌坐在地上,笑着,却是苦笑。“我这辈子,大概不会爱别人超过你了。”梁习宇抬起头,此时的他却好似再也没有醉意。
“你想知道真相吗?”
南山此时亦是红了眼眶,却没再流下一滴眼泪,我认得,此时的梁习宇不是青涩少年,而是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
梁习宇稳稳的坐下。
“好奇吗?为什么现在的我会知道?”他端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中带着疲惫,“你的死亡,逼疯了我。”梁习宇停顿了一下,“还有江野。”
南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呢,难道说,我死了你们两个狗男男不是正好凑一对。可面对这样的梁习宇,如同孤魂一般的梁习宇,却根本说不出口。
南山纠结着,想大声说这一切我根本不在意了,可紧闭的嘴却出卖了他,他想,他大概只想死个明白吧。
南山的挣扎,梁习宇如同看不见一样,他坐在那里看的根本不是南山,眼神空洞无物,仿佛是一个瞎子。南山上前,在梁习宇的眼前晃了晃,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不见你,但我知道,你就在我面前。”
梁习宇突然开口吓了南山一跳,南山退后两步,撞倒了喝完的酒瓶,发出撞击的声响。
“听我讲下去吧。”
南山抬头,梁习宇那空洞的目光不知何时变的坚定。
~~~~
我爱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能让我说出这三个字。
梁习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痛心下的决定迎来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当看到盖着白色床单的南山时,他所有的自以为是全部被击的粉碎,而心也在那一刻就死去了。
江野,一切破碎的开始。
对于南山认的弟弟,他其实一直有些戒心,因为江野看向南山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弟弟看哥哥的眼神,甚至不是看朋友的眼神,那是看恋人的眼神。
他的南山是多迟钝啊,他看不出江野眼里的迷恋,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暗示。
离你弟弟远一点!
你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吃什么醋。
吃什么醋,他那不是吃飞醋,他看着江野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却暗自冷笑,他等着,等着江野一说出口,就被南山厌弃。可他等来的却并不是这样,他发现江野的眼神突然变的冷淡,反而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暧昧。
移情别恋?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隐晦的暗示似乎在向他示好,可这一切却透漏着那样的不寻常。
“阿宇,你才说公司里缺了助理吧,你看江野行不行?那小子文案做的一塌糊涂,但我看他做助理应该不错。”
南山几乎请求的看着他,这些年南山几乎从未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可却轻易为江野破了例。他本想拒绝,却又想看看那个江野有什么花招。
中规中矩,江野的工作不出色,却什么都好像难不住他,就算他的刻意刁难也可以坦然面对,甚至对他表现出崇拜,仰慕的情绪,他突然有些读不懂这个人了。
“能跟着梁总工作真是我的幸运呢。”
当这类的话总是挂在江野嘴边,他甚至也有些分不清江野是不是喜欢他,甚至有了江野是为了接近他才接近南山的想法。
“你弟弟还挺能干的。”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弟弟,我南山的弟弟那是一般角色?”南山想了想,“你可得替我看好江野,别让你单位那群老女人啃了嫩草。”
他笑了,也不知道笑什么,只是回身抱住南山,抱得紧紧的。
~~~~
“你一定想说,我不过是在狡辩吧。”梁习宇低下头,“那就请你听听我最后的狡辩吧。”他抬起头,想再看南山一眼,可眼里却只剩下一片黑暗,甚至连声音都变得飘忽。
南山站在梁习宇身边。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说的。”
“是啊,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说的。”梁习宇颓然的再次垂下头,声音却仍旧缓缓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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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习宇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他不应该关注江野比南山还多,可他就像一个被新鲜玩具吸引了的孩子,就那么把其它的一切都抛开一边。直到南山说他最近有些奇怪的时候,他才惊出一身冷汗。
南山最近工作的不顺,明明要升经理却被一个高管的儿子直接空降成上司,每天找茬,几乎气的他想辞职。而他这几天却对南山着实敷衍,每天神游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山气不顺到底不会撒在他身上,不过去酒吧的次数增加,每天都醉醉的,若是平常就算他管不了南山,他也会表示不满,可此刻的他却仿佛分不出心来管南山。
他被吸引了,这让他有着强大的危机感。他被南山点醒,把心里那点莫名全部抹点,其他人,如何和他的南山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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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却猛然想起来那一段,平日里管这管那的人突然没了注意,想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自己还真是傻。
那日南山在梁习宇回家之前就喝的醉醺醺的了,见梁习宇回来了却没看他,他才说出口那句话。
“你最近很奇怪啊!”
听了他的话,梁习宇仿佛愣了几下,却立刻放下手里的,坐在他的身边。“去。”南山推了推梁习宇,“给我去买点酒,别买那些低度数的饮料。”
“还喝啊!醒了不知道会多难受。”
“今朝有酒今朝醉。”南山歪在沙发上,“还不许我颓废几天,前几天也没见你这么事儿!”见梁习宇不动,南山随手就把茶几上的啤酒打开,“你不知道那小子想玩儿死我,我在企划部算是要被整的待不下去了,那小子也不想想,企划部文案宣传策划全是我全权负责的,他把我整走他这个上司能有什么好!”见梁习宇还是不动,南山用脚踢了他一下,“外人欺负我,怎么你也欺负我,让你买个酒怎么了!”
“不许喝。”一把夺过啤酒放在茶几上。
“怎么着你还想管我!”
“宝儿,别喝了成不,咱俩出去好好吃一顿,然后把那个倒霉工作辞了,来咱公司直接总经理,我给你当助理成不。”
“不成!”南山猛的坐起来,“我还就跟那孙子杠上了,我还就不相信了!”说罢,有灌下一大口酒水。
“不许喝了,再喝我生气了!”
“呦,怎么着,还想和我动手?”南山哼哼几声,挑衅的喝下一大口。
“你!”
“我怎么着!”
梁习宇一把将南山抱过来。
“阿宇,今个儿可没空陪你玩,你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会不会和你动手!”南山直接一推梁习宇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梁习宇。
“给我坐下,要和我犯浑吗!”
梁习宇想拽住南山,南山直接闪身,扣住梁习宇手腕,一把就把梁习宇摔了出去。大概是真有些醉了,南山竟然没看到把梁习宇直接扔到茶几上了,梁习宇被摔在茶几上,惯性作用下滚了滚,直接撞在电视柜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南山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连忙上前看,却见梁习宇痛的蜷着。
“阿宇,你没事吧。”南山轻声说。
梁习宇摆摆手,被南山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就开始一句话不说。
“别生气嘛。”南山也是怕梁习宇的一言不发,“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南山尴尬的看着梁习宇继续一言不发。“不就摔了你……我错了,阿宇。”
眼见着哄不好了,南山硬生生挤进梁习宇怀里,转而又趴在他腿上。“打吧,打到你消气行不?我错了,你别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嘛。”
梁习宇用手狠劲打了几下,却见南山不出声的硬忍着。
“你啊,早晚折腾死我!”梁习宇说罢也不再动手,轻揉起南山的身后,“我哪里舍得打你这个小祖宗。”
南山却直接脱了裤子,露出经过刚才几下红起来的屁股,似乎再说,不舍得,这是什么。感觉到身后的触感,南山转过来,却没想到看到是透出心疼的一双眼睛。
“都是老伤疤了,早就不疼了。”南山穿上裤子,抱着梁习宇,“阿宇,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南山摇摇头,仿佛是想把这段记忆摇走,可是,即使再不在意,再想忘记,都无法否定,阿宇在他心里的不可磨灭的记忆。
他抬起头,听着梁习宇年轻的嗓音却说着那些过往,南山坐下,倒了杯啤酒,一饮而下。他要听,听听他是怎么败在江野手上,就算他知道江野的动作绝不是梁习宇说的那么简单。
三十四
对梁习宇来说,江野不过是一个连插曲都算不上的人,心里那些莫名消失后,梁习宇对待江野这个助理再也没有什么其他感觉,普通的对待,把江野所有的暗示都采取不理睬的政策。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大概一切都不会改变吧。
想起那个早晨,梁习宇至今仍旧觉得昏暗。他做梦也想不到不过是一个晚上,竟然会改变所有。
一夜荒唐,他记不清的一夜荒唐竟让就成了所有的导火索。
“白睡我?你未免把我想的简单了。”江野吸着烟,和他记忆中任何一个样子都不同,如同堕落的恶魔,整个人散发出惊人的阴暗。“我已经等不了了,梁习宇,你知道吗?”
说完,竟然直接出门了,梁习宇坐在宾馆的大床上,大口的喘着气。
完了,一切都完了,江野会告诉南山,一定会告诉。
然而等他回到A市不敢面对时,却发现一切好像都没变,南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心,也落了下来。直到……
“南山,你怎么了?”看着南山包着的手,梁习宇有些惊疑不定。
“别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我坑太多次那孙子气不过找人来弄我,竟然碰见打劫的!敢和爷动手,也不打听看看,论打架,爷是他们祖宗。”
“行了,小祖宗,你都30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瞧你吓的,不过是几个软脚虾。”
真的只是抢劫吗?
不是的。
并不是的。
“送你的大礼收到了吗?”
当江野微笑着看着他的时候,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来自这个人的算计。
“我说过,想白睡我,你把我想的简单了。”
江野笑的很灿烂,艳丽的面容几乎晃的人不能直视。
“南山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离开他,和他分手,否则我也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其他事,这次只是伤了手,下次……就不一定了。”江野的眼神阴暗晦涩,他抚上梁习宇的脸,“早下决定吧,不然。”不等梁习宇挣脱,江野便站起来,“我会替你决定的。”
决定?不要,他不要决定。“你在得意什么,我会向南山坦白,我相信,他会原谅我,一定会的,我会用一生来补偿。”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野笑了出来,也不说话,便离开办公室,“梁习宇,那你想过补偿我吗?”
梁习宇愣了一下,只直直的看着关闭的门。
我替你决定,这是一个诅咒!
南山最近小事不断,虽然没有再受伤,所有的事也都能用意外来解释,可他知道,这事情是江野在搞鬼。
“我最近真是霉神附体了,恐怕就是办公室那孙子咒的,不过那孙子咒就咒吧,马上他就要滚蛋了。阿宇,你听没听我说话!”
“啊……啊?”
“得了,你最近怎么精神恍惚的,没事多休息。”
“知道了,你最近要不然请假休息吧!我们出去旅游,也给你换换运气。”
“这样?也好,趁机离开,我可是懒得办公室勾心斗角下去,他们以为自己在上演金枝欲孽吗?整天屁事不干,成天就是设计陷害。”
离开一段时间,但愿江野的疯狂能停下来。
“旅游?那好吧,既然你自始至终不接受我,那我们吃顿散伙饭就各奔东西吧!”江野盯着他,“怎么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吗?告诉你一个秘密噢,我叫江野,南帛,可也是姓江的。”
“我知道了。”
一步错,步步错。
~~~~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大概吧。”梁习宇的声音软弱无力,“南山,不管如何,我的心从未背叛。”
“所以,就算我看见的都是幻觉对吗?你们交缠的身体不过是我的幻觉是吗?”
“我晕了,是江野在摆弄我罢了,那时我不了解,许多事情,是在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的。”他仍旧不愿说出那个死字。
“你,现在?”
“我?”梁习宇的声音很淡很淡,“不过是你世界里的一抹孤魂罢了。”梁习宇的手无力向前伸了伸,“南山,再抱抱我好吗?求你,求你!”
南山喘了一口气,默默现在他身前,随即被抱住,几乎是把他揉进身体里的力道。
“我失去直觉,可江野没有,他在我醒来之后便告诉我了一切,他的表情,我一直记的。”
~~~~
“你为什么这么做?”梁习宇几乎不敢想象要怎样再去面对南山,他的南山,怎么能被如此的伤害,被他如此的伤害。
“你们一直在一起,我会难过的呀!”江野的嘴角带着笑,越发的妖冶,如同冰雪中的罂粟,即吸引又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危险。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你和南山分手,我要你让他离开A市,否则,你就永远看不见他了!”江野如同一个疯子,声音轻飘飘却透露着残忍。
“你想把南山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啊?南帛的二少爷,也是红蝶的少主噢!”江野的声音轻快,“所以,让一个人合理的消失,非常的容易啊。”
“为什么?”
江野转过身,梁习宇看见江野的腰上纹着红色的蝴蝶,那蝴蝶被藤蔓紧紧缠绕,危险而美丽。
江野将衬衫穿上,“我只是看你们在一起碍眼罢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呦。”
和南山分手?不,不可能,可是……
“南山在不在?”
“您找南山?请问您是?”
“我是梁习宇,打他手机不通。”
“是这样的,好像是路上出了事,被一个电动车给撞了,他没事,那开电动车的为了躲他撞墙了,他陪人去医院了。”
“这样啊。”
“需要我告诉南山你找过他吗?”
“不用了,谢谢。”
梁习宇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
~~~~
“所以,你才如此决绝吗?”
梁习宇点点头,他仍旧不肯放手,紧紧的抱着。
“江野?为什么?”
“他爱你,爱疯了。”
南山却知道这个,就算他再迟钝,得以再见到江野,他也知道那双眼睛里的感情。
“我,要走了。”
“你说什么?”南山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梁习宇。
“能在消失前告诉你一切,我真的很高兴。”
“你说清楚!”南山摇着梁习宇。
“你相信鬼吗?你走了之后,我们都相信,我们都努力了,可是,你被我们伤的太深了,只肯接受白墨了。”
“我是鬼?”
“不,我们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鬼。”
梁习宇再次抱住南山,他的眼里滑下泪,“要是能再见见你就好了。南山,我很久都没看见你了。”
南山,我很久没看见你了。
这句话终于让南山也跟着崩溃,他的眼泪随之落下。
“好好的生活,错的是我们,南山,你值得最好的,我,再没有资格了。”
“不是,不是。”
“南山,我爱你。”
“别走,别……”南山捂住嘴,片刻却笑起来,想起自己,想起阿宇,想起江野,他终于哭出声:“这究竟,是谁的错啊!。”
梁习宇已经醉倒,南山却知道,一觉醒来,他便再也不是了,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他爱入骨髓的那个人。
拿起梁习宇的手机,手指落在哥哥上,拨通。
“什么事?”那头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弟弟喝醉了,我们在z大门口的XX包房,你来接他吧!”
南山看着熟睡的梁习宇,打开包房门,“服务员再来瓶白酒。”
大概,只有烈酒能让他忘记所有,忘记那个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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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7 22:4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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