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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没有什么日后(重发)[第3页] |
作者:青鱼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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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苏景辰不许我吃饭,当天厨房就真的没有我的份,又饿又疼,上完药后就乖乖的去抄书了。 晚间十分,墨荻正在给我换药,巧在水墨端一碗夜宵进来,我一脸诧异:“哪来的夜宵?” “苏伯送来的,”水墨慢慢将碗放在桌上,是一碗满满的汤面,简简单单,倒是香气扑鼻,我只当苏伯疼我,但想起苏景辰的话我倒是最好不吃以免苏伯他老人家难做。我看着面摇了摇头:“人家苏伯一家老小都在府上当值,还是不要.....” 水墨看着我道:“本就不是如此,您想若是没有老爷默许,苏伯也不敢给您,再说了,老爷说是不许吃晚饭,没说不许吃夜宵....” 其实我本来就饿,听他此言深觉有理,于是历历落落吃完了满满一碗面。 窗子外好像有人影一闪而过。墨荻没看见,我也只当我看错了....... 这一天下着漫天大雪,皑皑白雪美如画,雪园里梅花开得十分漂亮。一到冬天,我的雪园就会遍开冬日傲骨梅,白梅如雪红梅斗艳。我抄完最后一张弟子规,随手递给墨澜让他拿去给苏景辰。看窗外盛景竟生出要去湖边看雪的想法,映心湖早已结一层冰来,墨荻将暖手小炉来,我接过后再次吩咐:“墨荻,邀四哥与云居师兄来赏梅吧。” 墨荻应声是便退下了,我接着看雪景,墨澜帮我撑着一把伞。 “公子,您要不在屋里等殿下他们吧?”墨澜在身边劝道。 ........我没有说话,耳边便传来陈云居的笑声:“晋陶渊明独爱菊,我与周敦颐爱莲,苏聿则钟爱梅。”我转头他正好摘下一枝红梅“红梅之艳,可有美人与之争艳?” “风骚.....”我将红梅接过。 “苏聿哥~”娇娇少女之声,我回头一看却是四哥和一宫装少女,少女名为李允安,陛下总共七位公主只有他一个排上了皇子的允字辈,当然,这位公主爱戎装不爱女装,英姿飒爽之气颇得陛下的宠爱。 “公主殿下,四哥。”我拱手行礼。 “苏聿哥~为何你邀四哥赏梅就不打算邀请我呢~”李允安头上就有红梅数朵将少女鲜明的活力,她嗤嗤笑道,似在较真但语气满满的笑意,我只好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阿聿,这里!”映心湖中心是一座亭子,当初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特意将木桥除去,没想到如今我膝盖不便倒成我自己上不去了,此刻云居正在亭子上对我招手。墨荻墨澜已经快速摆好暖炉酒具。 本来想跟他们说我就不去了,没想到话还没出口就被四哥打横抱起。 “四哥?!”我看着四哥的脸,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难堪:“不用了,我.....” “别动!”四哥语气温和,一下哔溜飞上了映心亭中。 李允安也飞上亭子,一下取过温好的酒来,十分豪迈的喝下:“几位,我先干为敬!”云居则立马赶上,巾帼....额,不对,须眉不让巾帼。四哥吩咐我少些喝酒,但是景致可人,知己相酬,也不知到了几杯,酒到酣处,李允安也就胡言乱语起来,本是叽叽歪歪些许小事,但她只一句:“苏聿哥~我喜欢你....我唯你不嫁...”一下我就酒醒大半,这感觉跟...一夜喜当爹一样惊吓。回头看小妮子枕着酒瓶睡着,算了,当她疯言疯语吧。 我看着他们都一副醉汉模样,我茫然看漫天白雪,喜欢吗?我从没有想过,我没有选的权利,因为我的妻子,必定是陛下所赐,苏景辰所命,何苦将来既然两情相悦又无奈有缘无分呢? 倒满酒杯,海饮一大碗,若说人生如梦,倒.....不如一场大醉.... 不知道怎么回到雪园的,醒来时已经正日当头,头挺疼,我起来灌杯水下去,才缓了些。 水墨端着早点进来:“大公子不是水墨说你,你也太过了,昨晚喝成那样。幸好老爷昨晚没来,不然今天您....恐怕还要抄书挨打呢!”水墨俨然一副管家婆模样数落我。 “能否不言此事?”我无可奈何“伺候我梳洗吧。” “您呀,这么说您吧,什么都说不得,”水墨挽着我的头发:“今日束发否。” 我看着镜中人,黑发如瀑直垂,我笑了笑,摇摇头,于是水墨就在我发尾处缠上一段蓝色绸带,我对早饭没有胃口,胡乱扒了两口。 便听门外小厮传唤:“大公子老爷唤您。” 我点点头,让他先走,我随后再到,真不知道苏景辰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走到抄手游廊处,听见前头假山处吵吵嚷嚷,不知道在闹什么,逐步一听,原始两个小丫头在咬耳朵 先是一个道:"瞧见了没有,新来一个小夫人,还带着一个小公子呢。" “呸!打嘴,什么小夫人?楼姨娘和四姨娘进府至今已然十年有余,哪个见过谁敢称一句小夫人?先不说别的厉害的,就是如夫人自己,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夫人。”另一个小声道 “说的也是,好像老太爷不喜欢那个小孩,也没从新排辈分只是吩咐下来叫他澈少爷” 新来的?我走进过去他们就不再多言四处散了。我经过垂花门到了前厅,意外遇见楼姨娘,苏浔的娘 “楼姨娘,”我点头算是见礼,本来就是这样,我是家中嫡子,她是姨娘。他本来该向我行万福礼,但她怀胎六甲本就不该妄自走动,行礼之说更加免了。 “大公子”他点点头算是回礼,一笑温婉,便走了。 看她走了,我也就进去了。意外的是,不仅苏景辰,爷爷也在。 “昨夜又是宿醉,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苏景辰开口呵斥,我低头不语。 爷爷皱眉:“聿儿,年少虽意气,但不是放肆酒色”虽不大加呵斥,但我知道,爷爷此言也已经是怒气冲冲 “罢了,晚上有晚宴,滴酒不许沾。”我听见爷爷语气已经缓和,我点点头。 |
第三十八章 我在晚宴看见了我的新姨娘,和楼姨娘一样挺着个大肚子,没有惊天的美貌,倒是令人看得舒服。他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约七八岁模样,长相几分像他娘亲倒是精致得很,跟苏浔年纪差不多,毕竟是小门小户长大,看见苏府家宴都是这么的金碧辉煌,好像有些被唬住了,加之他一离他母亲苏浅便是嘲讽他不曾见过世面。我倒是不会多管闲事,在苏家,要么,你位极人臣;要么,你平庸一世;要么,你为弃子.....世代为相的苏家看过太多的残忍的帝位争夺,就不要奢望他仁慈。 我锦裘入座,帮爷爷布菜。 四姨娘失去渊儿后,精神一直不大好,倒是今天看见苏澈后一改平日恍惚之态频频为苏澈夹菜,吓得那孩子惶恐道谢谢,正对着苏浅嘲弄的眼神。我夹了一著子珍珠鸡给爷爷小声问:“爷爷,您看...苏澈如何?” “小门小户教养的孩子能有什么怎么样?”爷爷接过话头,但听他话头不对我便转移话头,一顿饭倒是吃的还挺开心。 宴后,我站在屋檐下,看苏浅和苏浔在院子里玩乐。苏浔堆着雪人苏浅抓起一团雪球中了苏浔的帽子。苏浔一声欢叫,抓起地上的雪两人就投入打雪仗中。倒是眼角余光处看见苏澈一样站在不远处屋檐下出神。 “不玩?”我走过去问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日刚刚见他,倒是觉得这孩子有些特别,特别是他那双眼睛。苏浔的眼睛天真不谙世事,苏浅的眼睛透着一丝精明一丝阴郁,我的渊儿的眼睛表达着纯洁与善良,这个孩子的眼睛却是平静无波,那是一个孩子不该有的平静,给我的感觉是君子无争之感。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或者...是我想多了吧。 “.......”他没有说话,抬头对我笑笑,摇摇头。 他不言我不语就看那头欢声笑语,对比之下倒是沉默尴尬。 “澈儿”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我回头一看,是我那新来的姨娘,我点头见礼,他看着我笑道:“妾身夏氏,见过大公子。”然后他低头对苏澈道:“澈儿,我们该回去了。”声音温和,慈母对爱子的关爱让我想起我的母亲。夏姨娘微笑对我道别,苏澈牵着他母亲的手,回头看我一眼。 “公子”墨荻递来一个鎏金暖手炉:“屋外冷,咱们也回去吧。” “你先走吧,我再站一会”我接过暖手炉道,飞飞扬扬的漫天白雪,满目雪白的京都掩住这里血腥过往,冬季岁寒却是京城最干净的时候,我喜素白就是喜欢他不为世间所污遗世独立的傲气。 驻足一会也累了,转身要走不料刚到拐角处被一声惊呼带住脚步,回头看见湖面冰碎,苏浔正在寒冽入骨的水中挣扎,而且动作越来越缓下来,本该和他一起的苏浅却不知所踪 眼前浮现渊儿的模样,笑靥如花 大哥,陪渊儿去映心湖划船可好?............好,大哥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知哪来的气力三步并作两步一下扎进刺骨的冰水中,一下救起苏浔,但此时他已经昏迷。 “没事吧?!”我掐着他的人中,一下一下拍打他的后背,醒过来...求你了... 浑身湿漉漉的寒风一吹更加冷冽,我浑然不觉的半跪在地上,我用尽我会的救助,可他的脸好白...我怕他会像渊儿一样.... 突然手一空,我惊得抬头却得苏景辰一记窝心脚,耳边传来历喝与叱骂:“你不懂唤人来救么?”随之而来的是楼姨娘哭啼声,他骂完一句就绝尘而去,墨荻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引他不忿大叫一声。 那一脚苏景辰用尽全力踹在胸口箭伤处,红衣锦裘本因浸水变得暗红,倒是现在添上一团美艳鲜红好像盛开的红牡丹,我感觉咽喉无尽的腥甜,腹中阵阵翻滚,终是忍不住“噗---”一口血吐道雪地上.... 墨荻跪在我身边扶着我,见我如此吓得他边呼“大公子”边把我背在他背上,也不顾府内不便,施展轻功腾空。 在空中俯瞰地上点点猩红渗进了莹莹白雪好像那枝头盛放的朵朵红梅...... |
第三十九章 太医来时被我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一听是苏景辰叫来的人我就不想见。 如烟正好来京城买东西,墨荻用青云千里急信给如烟结果他当晚就来了。 我正躺在床上,一袭单衣半靠在床沿上,虚虚对她笑道:“师姐……” 她点头坐在我面前,不急着看我的病 “苏小四我告诉过你,你…没办法长命百岁,能有一半寿命就很好”如烟一脸笑容“按我朝的平均年龄,你大概,28岁?” 我笑了笑不接她话头,她正正色:“四儿,你知道不知道,先生很担心你?”她一把搭上我脉搏,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怎么败得这么快?”她一下掀开我胸前看见层层白布一些血色渗出。她眉毛皱得更紧“箭伤又受了风寒?你……” 我刚想回答他不要担心,结果一阵剧烈的咳嗽,末了还有些许血来。她看着那些血“苏聿,你这身体……最好有百年老参,加之每早燕窝滋养才不会再败下去。阿聿,命是自己的啊。” 她在桌上开了几张药方。递给水墨,水墨便下去煎药了。我看着如烟:“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了?莫不是……”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想我了?”岁月终究无情,晃眼我们都长大到了大人的世界,寻找又失去……不复当年总角垂髫。 “打嘴,还是这样嘴贱……”如烟被我一逗,噗嗤笑了:“但是阿聿,听姐姐一句,你不是那个武功还在身体强健的苏聿了,你经脉断过一次本身就弱于常人加之你当时强行运气,经脉逆行,不加注意真的真的会死的。” 真的真的……会死……我不怕死,只怕来不及…… 师姐交代几句后就走了,她有她的事,我本来就不希望麻烦师兄弟。 “公子,您觉得如何?”墨荻墨澜看着我一口口喝下药,不由问了一句。我看着他们一脸担心居然有想逗逗他们的兴头:“嗯~怎么说呢,”在他们一起把头聚过来的时候我微微一笑“好苦啊~” 墨澜当即就翻了个白眼,墨荻愣住了,水墨也傻在那里,我看他们表情,玩心大起,哈哈大笑。 “大公子!你还笑?”水墨将碗端起来,“我们都担心死了!刚才墨荻还写信给四殿下呢!” “写信给他干什么,看我交代后事?”我挑眉仍然开着玩笑。墨澜忍不住道:“公子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玩笑?” 这会我倒是没有玩心了,垂眸道:“不然我当如何?哭吗?有谁看我哭呢?”一屋子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十分凝重,这时候门口冒出一个小脑袋来原来是苏澈,他还是不带笑意,但语气中带有担心“我来看看您……您没事吧?” “嗯,好好的”说实话,我蛮喜欢这个孩子的,摆摆手让水墨他们退下我对他招招手道:“这么晚了,你娘不担心你?” “娘亲睡下了,我偷偷出来看您,”他坐在我床前“我进府才听苏伯讲起过您,想来看看可是娘亲不许……我……大公子……”有点手足无措 ……我默默看着他,“澈儿,叫我大哥”我摸摸他的头,等待他叫我一声大哥。 “……大哥……”恍若蚊叮一般,我笑了笑:“这么晚了……” “苏聿”本想让他回去可我话还没落,门外就进来了苏景辰,他看见我和苏澈的时候皱了皱眉,冲苏澈道:“你在这干什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回去?!”苏澈被苏景辰一斥,抖了一下,看着我再看看他,然后对苏景辰行礼“孩儿告退了。” 在门口还不忘回头看看我,我冲他微微一笑,要他放心出去。 “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我就靠在床上,不行礼,我平白无故挨一脚,心里憋屈得很,要好脸色?要不是你在逗我,就是我犯贱。 “为父……”他一时语塞,想他身为丞相巧舌如簧今日倒是无语以对,我倒是没感到多少的快乐,心里更加悲凉。 但他下一步动作超出我的意料,他居然扒了我的衣服?!可恨!我身上道道疤痕,胸前氲红,都是拜你所赐! 他怔了好久,才缓缓道“我没想到,会中这里……为什么你不懂躲一下……” “躲?你以为,我还有武功?有本事,你到冰湖里游一圈上来再试试?怎么躲?”抑制不住心中不忿,我苏聿忍不住了。“多大的仇啊,一脚过来还那么大力?”眼泪掉下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在苏景辰面前不顾一切的落泪。 “我当时心太急了”苏景辰倒是手足无措起来,估计被我一哭给唬住了,“我当时,就是怕……怕浔儿会……你应该呼救啊,为什么你不呢?我当时……心一急……” 他拍拍我的背,“好了,是为父不是。你也是 怎么不让太医给你看看?”难得苏景辰温情,我承认又是该死的眷念,我怨他恨他,可还是一样……想他。人生唯有情难死…… |
第四十章 第二日四哥来,我是病号,全身懒懒,没有起来见礼的想法,四哥也不怪,倒是坐在我床头,摸摸我的头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一下敲到我头上,疼的我诧异看着他,没想到四哥眼睛一瞪斥责道:“不自爱的东西!”我缩了缩脖子,按四哥个性,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来。 “又躺在床上了,”他温了温语气“阿聿,听墨荻说要老参,这个我让人去锦州拿来了,燕窝,我先拿些来了,好好补补身体……” “谢四哥啦,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嘻嘻哈哈打着玩笑,可是四哥却患得患失道:“不是客气,阿聿我没有弟弟,一直把你当我弟弟看。” “我知道二哥之所以逃出京师与你有莫大联系…”听他此言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我怕他会因此怪罪我来。只听他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什么都想瞒着别人。你从来就比别人聪明,可那份聪明到底缚住了你……知道否你这样让我……” 我静默看着他,不加言语,听他缓缓道尽心中事,圣贤书告诉我,只可与君共患难……可偏偏苏聿就是要颠覆你们这些智绝这些圣贤。 正巧水墨将燕窝端进来“大公子,燕窝弄好了,这燕窝呀有着养阴润燥、益气补中、于体质虚弱有大益。”她舀起一勺,碗就被四哥接了过去。 “阿聿,我喂你,”他接过水墨手里的汤勺,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我嘴边来。 我:………本想拒绝,结果四哥眼神一瞪,我忍住脑补的奇怪画面,慢慢张嘴…咽下…张嘴…咽下… 我都17岁了,并非7岁,至于吗? “阿聿,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四哥把碗放在桌子上。第一次?说起来好像是我五岁,随母亲进宫的时候,恰巧见到四殿下被陛下罚跪在御花园,是我向陛下求的情。 “你当时还那么小,就跟我父皇引经据典为我求情呢,”他不自觉的笑了笑,“而我们几个皇子哪个不是怕我父皇的,当时觉得你小子好勇敢。” “年幼无知,不知其危”我微笑回答道。 “阿聿我同你说一件事,你认真听我说完。”他收起笑容十分严肃 我挑眉表示你说,他声音不变浮沉,“云居…这几日不见踪影,我这边的人说看见…他连夜出京去了,我……” ……“他可能是有事吧,我们师兄弟要不是我和云居同效忠于你不然一直都是靠飞鸟传信,平日都不知道谁在哪。”我正说着窗头落下一只白色带黑纹的海东青,长得很像我的青云,但脸上鸟眼处有两道细细黑纹好像眉毛一样,这只是云居的“芙蓉”,取自…额…长恨歌中芙蓉如面柳如眉,就因为它脸上好像有眉毛,我觉得鸟的内心是崩溃的. “乖,芙蓉,过来。”我轻轻从芙蓉脚处取下一条信条,手一挥让它去院子里凉快去。 信条上面写:身世已解,无奈双亲已亡,吾去祭奠,勿念。 我看着信条心中百般滋味,怎么说呐…云居太平静了,他…不应该这么平静…… “他找到父母了”我将信条给四哥看“四哥还要怀疑有鬼吗?”我笑了笑,殊不知在四哥眼中成了一种讥笑。四哥眉头紧皱,语气不佳道:“你那是什么态度?” “没有什么……”我收起信条随手丢进火盆,“云居厌世,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让他出世投诚的,但是四哥,在苏聿心中,若是你有三顾知遇之恩,那我等必会报以鞠躬尽瘁之义。我相信他不会负你。” 四哥沉默一会,才道:“聿,我信你”他说完就走了,外面又下起雪来,寒风飞雪,春节至…… |
第四十一章 府内张灯结彩,本来苏伯有带人来要再布置一番雪园,但是我的每一样家具都是用最好的,我又不傻,换什么换? 人生中第一个在床上渡过的春节,没给人拜年,好在,有苏澈天天跑来陪我,他也不懂怎么聊天,就是…念书给我听,倒是今天正月初二,苏澈来时感觉怪怪,“大哥……我……”又摇摇头“没什么……”这会苏澈欲言又止的,会不会是爷爷…预感很准的我……“是不是爷爷知道什么了?”我腾的一下坐起来 。 “大哥……”苏澈突然哭了“爷爷刚刚对父亲大发雷霆……说是要动家法……大哥,爷爷只听进你的话些,求求你,救救父亲……” 我惊得蹭的一下下了床,差点没摔死我。 动家法?!我消化了一小小会才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冲出房门,爷爷院子里有高扬的唱数声,我看见苏伯的在院门外对我使的眼色,其实门虚掩着,我还是看见了那根让我痛不欲生的金丝藤鞭,高扬——落下“嗖啪!”反反复复的……还有低低沉闷的呻吟声,好像在抑制痛楚。 忍不住推院门进去,看见了我此生难见的一幕,苏景辰一袭白衣卧在凳子上,背上已经血迹斑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难受。 我跨过庭院,苏澈已经哭跪在苏景辰身边, 我在爷爷卧室门外跪下,轻轻呼道:“爷爷……” 也许他没听清是谁,我听见房里砚台落地的声音,以及爷爷暴跳如雷的吼声:“滚!” “听我一言,爷爷,院墙虽高不及人言,您痛责爱子,恐引人诟病…”我缓缓清晰道 …屋里一阵沉默,院里响亮的抽打声让我揪心。 “你为何为他求情?殊不知他如何待你……你竟不怨?”爷爷声音变得稍稍平静,但他还在生气,不然他不会不开门。我叩头,道:“爷爷您若是想为孙儿鸣不平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孙儿…并非圣贤,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也不是小人,做不到斤斤计较。幸也,爷爷您那么为我…” “但是,问责于你父并非此事,加之当年…”爷爷语气再缓,似乎感觉在慢慢平静。 “往事如烟,任他…”我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散去吗?可是在我心里,根本,散不去啊…… “爷爷……饶了……父亲吧……”澈儿哭喊“求您了,……大哥,呜呜~” “子承父过,情理之中”爷爷打开门扶起我,“苏澈你要不要……” 未等他说完,苏澈就满口应承,我看爷爷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我再一次跪下,我去!磕到了,疼死我……“爷爷,子承父过,苏聿也是子。”直勾勾看着爷爷,我就不信你舍得打我。 “你……”爷爷先是生气,最后无力道:“停手吧。”苏景辰跪在地上,爷爷踱步在他面前,恨恨道:“看见没有,你的儿子!”甩袖回屋了。 “苏聿……”苏景辰面无血色,好像要栽倒在地上,好在苏澈手疾眼快扶住他“……多谢了。” 谢什么谢?我嘴硬道:“谢我干什么,谢澈儿,要不是他,我才不会管你。” 你要挨打,我开心还来不及,哼!那是你活该! |
第四十三章 吃过饭后我才发现苏景辰做了件让我很不高兴的事情,他明明带了很充足的钱却只要了三间屋子,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这么分配,墨荻墨澜一间,祁天祁地一间,……我和他一间,我感受到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吃了晚饭之后,苏景辰就对我说了一句“跟我来”就上楼了,墨荻墨澜还在埋头吃面,我站起来,跟他一起上去。 “把门关上”苏景辰平静吩咐,我依言关上门,然后苏景辰坐在榻上,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刚刚坐下苏景辰就对我说“此次渝州,除了观察民情之外还有一点,追查二殿下踪影。” 我就知道。 “说起来,你说的大殿下怎么还活得好好的?”我笑着问他,只有笑容才使我看上去更加有主动权。 ……“刀,自然要用在刀刃上。”他沉默一会才缓缓回道,说的也是,要是当时一死,对陛下冲击力可就没有那么大了。 我认同点了点头,“那会在外逗留多久?” “不知道…”苏景辰眯眯眼看着窗外,早梨花开,片片如诗如画。 “除了追查二殿下,还有什么任务吗?”我斟酌问道,因为陛下没跟我说过,那就算是秘密,上次已经因僭越密宗挨了打,这会还是怕好奇心害死喵。 “不然你还想干什么?”苏景辰冷冷反问。 我:………… 一夜就此无话。大清早又开始赶路。 前往渝州,我朝,若说京都是正都那么渝州城就是商都,随处可见叫卖的商铺,日进斗金的赌场,簪花首饰,衣料酒肆,墨澜生性闲不住,拉着墨荻四处串。 祁天叔对我说:“大公子怎么不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回头对他笑道。 “哎,年轻人,怎么这么没好奇心?”祁地叔一把拉过我的手,指着墨澜他们在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没什么好好奇的。” 我看见苏景辰微微顿了一下,但是还是大步向前去了。我跟着他一路到达驿站,然后再去客栈。 稍作休息,就开始看路上过往的行人。 “祁天叔”祁天进来时我在发呆,他唤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他问我看什么这么出神,我接过他递来的茶,吐舌道:“苏聿在想,其实,做一个碌碌忙忙的凡夫俗子也蛮好。” “平凡自有平凡乐,”祁天叔摸了摸我的头就好像我仍然是一个小孩一样“只是大公子,王孙更有王孙责。您有天才,必不该埋没了那份天赐的才干。从小到大您就愿意在祁天叔面前像个孩子,要是您愿意在大人面前…父子关系会很好。” “我六岁丧母,未至其期百日,便离家学艺,日日所盼是一年的春节能归家,但是在我八岁那年,苏…父亲却要我学成再归。”我轻轻微笑,“他说,我不是孩子,不该像孩子一样……” 祁天叔摇头道:“大人其实最看重您,您的弟弟们出生,没有一个能让他像你出生那样高兴……” ……我沉默不语,我记得,母亲过世前,他真的非常疼爱我,可母亲过世后…… |
第四十四章 苏景辰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墨澜邀我去街上走走,其实是因为他要买东西给水墨,我想着实在无聊就答应他了。 追查二皇子我当然也想追查,但我毕竟没有他的消息,按苏景辰今个儿自行出去不跟任何人说的情形我就明白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也一定不会跟我说。 吏部给我的消息是春节的时候,曾经有人看见过李允顾在渝州出现,但是给我的感觉是,依照李允顾阴郁的个性,不可能会这么不小心让人看见。要么是朝廷眼线太多太杂太隐秘,要么就是李允顾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而且我直觉就是第二种可能性较大些。墨澜兴致冲冲的在胭脂花粉衣服布料里穿梭,我则带着墨荻去了一家酒肆。 “公子,”就在我将要喝酒的时候,墨荻幽幽道:“水墨姑娘说了,忌生冷,忌辛辣,忌…还有酒不能喝。”在他一大堆忌这忌那,我立刻用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堵住他的嘴。 “你不要骗我了,水墨说的是,酒不能喝冷的”我再一杯豪饮,墨荻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也动手吃喝起来。 楼梯处上来几个人来,为首一声高呼“苏聿!”热情极了,我抬眼一看,原来是王琦,说起这个王琦倒是当年和我同年同场科试,为人不拘小节,倒是豪气干云的,后来同朝做官可惜他这人心直口快,早早就被贬出京都了。不曾想在这竟会遇见他来。他后面的高高瘦瘦的男子恰恰是我的族兄苏汶比我大一岁,他父亲是我二叔,是外放官员,苏汶还未考功名,这会应是在游学,最后那个胖胖的我就不认识了,见他们来我站起来忙道:“怎的这般巧,能遇见几位兄长,王琦兄,汶二哥,还有…小弟愚昧,不知这位是……” “他呀,正是这渝州富商乔氏的小公子乔俊辉。”王琦对我道:“乔氏可是这渝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家。” “原来是乔兄,几位哥哥是来……”话音未落,小二就端酒菜上来,询问他们要坐哪里。 王琦道:“既大家都熟络,不如就在苏聿这桌热热闹闹一番,苏聿你说可好?”看见乔俊辉和苏汶都没意见我要有意见就是不知好歹打脸了,我忙瞪了王琦一眼“王琦兄这么说话,便是苏聿不好。” 他哈哈一笑,依次落座。 一席间又是个个饮一大海,又是行起酒令子来,倒也好玩有趣,王琦几年历练下来,所行之令也见成熟豪壮之色,苏汶一介书生难脱酸腐,乔俊辉的对子都是硬套加之胭脂闺语,不过也有他一番味道来. |
第四十五章 行至苏汶处,不知为何他倒停住没反应过来,然后在我们哄笑里安规矩喝了一碗,又行至乔俊辉之时他一推碗,涨红脸耍赖道:“不玩不玩了,你们个个腹有才学,就我一个斗大不识,哪来有意思?” “斗大不识,乔兄与我说笑了!”我哈哈大笑:“罢罢,若是无趣倒也不玩的好,可有不能尽喝闷酒来,该怎么办。” “这样好!我有个好玩的,”乔俊辉是典型酒下肚子,脸就红的人,他神神秘秘道:“给你讲个故事,还是我从我家长工那头听见,旁的人,我半个都不讲与他……” “讲来听听,要是不好,你得自罚三杯!”王琦被他一吊胃口忙放下酒杯道。 “有个姓金的不知道哪发的横财儿在城西买了栋大房子,那家屋子可是大有来头,既不是皇亲国戚更不是富贾但是哪哪都金碧辉煌,柱子上雕着龙纹什么的,该是杀头的罪,却没人管,那房子可邪门得很……”乔俊辉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让他听起来吓人些,其实无非是老板一家全死了,以后去过的人都……还有什么门自己关了开了,什么灯自亮自灭,什么半夜嚎哭,什么莫名其妙死人……他咽下口水继续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死了,身上纹着一朵花来,怪吓人,忍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敢去。曾有人说听见屋里头女人小孩哭声凄凄沥沥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房子柱上雕文全都不见了……” “快些不要说了!”王琦皱眉打断“阴测测得很。多倒胃口!” “花?那是什么花?”我倒是没有害怕什么。 “聿儿!”苏汶看了我一眼微微摇摇头。 我便不再多问,苏汶吃了一口菜问我道:“浔儿好些了吗?” “本是高烧不退,后来倒也好了,只是这孩子变得寡言少语的。倒是他娘亲被他一吓腹中孩子早产生了个女孩……”我平淡说道。 “今年父亲有事不能回去,只是那冬日寒冰怎么会碎?”他皱着眉发问道“会不会是…内宅有鬼?” 我摇头表示不知,内宅的脏东西多了去了,何况谁谁谁搞一下内鬼?再说,本来不关我事,未曾累及我身,苏景辰想查就查不想查也是他的事。 “也许真有什么不好的,年中渊儿没了,这会又这样,可能…”苏汶十分担忧道“你还是同你父亲说说的好……” 我加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父亲一定会责备我尽信这些胡言乱语,然后赏我几板子。” 苏汶不再多言,四人再喝几大碗酒后就告别。 我其实酒量又不差,吃完饭后墨澜买完东西回来却是几个簪子几袋胭脂水粉。 两人都在身边,墨荻对我道:“公子,咱们回去吧?” “不,”我看着城西方向“我去想看看那邪门的…房子……” |
第四十六章 墨荻痛心疾首扶额状,墨澜则唯恐天下不乱状。 墨澜兴冲冲问:“邪门?哪哪!?” 墨荻则是像死了爹的哀伤:“公子,不说是真是假,这会临近晚上的,毕竟死过人的地到底不干净,您不怕真遇上什么……” “忠厚老实,”我摇摇头道:“这世上要真有鬼才是他娘的活见鬼了。”我大步向前。后面传来墨澜放肆的声音:“公子您那句话有语病!” 简直放肆!我冷哼一声不理他,自己向城西去了。 彷晚,太阳位西南偏北处,我站在屋子前,上头灯笼已经在风中连纸都没了就剩一骨架。门面一点都不大,门口倒是两只石狮子一脸狰狞,屋瓦只是普通青沥也不像嚣张得能够雕龙画凤的人家。我给墨澜一眼神,看墨荻小模样我就不抱太大希望。只看墨澜一把推开门连着门锁吧唧落地,我责怪看他一眼,抬脚进去。没想到我刚跨没几步,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关上了,墨荻一呼吓得我一跳。 之后倒也无事,就走过第一个拱形门。 “我靠!鬼火!”墨澜他喵的突然一声大叫简直吓死我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二进垂花门点点荧光,我没好气推了他一把道“你他娘的见过鬼火在地上的吗!”真是被他们轮番吓早晚出事。 我三两步走到那里,弯腰捡起,原来是琉璃碎片,琉璃是佛教七宝,曾有人这么赞叹过琉璃“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其面如此光洁,本该是宫宇屋瓦,怎么会在这里有这么多的琉璃碎片?回字廊竹帘下玉玙丁铃作响,这小小庭院很怪,却说不出哪里怪……直到我看见那株枯死的树的时候,我才明白了,这是一株竟雷打后枯死的松树,可是正常人家决计不会在卧室外植这象征万古长青的松树,况且这位置跟墓陵前松树位置那么相似…… “呜……”不知哪里来的哭声,墨荻一下就被吓得跳起来直呼有鬼,我也有种毛毛的感觉,虽然知道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但是架不住心理作祟。 墨澜去看了回来说原来是那边一处墙坏了,有洞见风口,气的我一敲墨荻脑袋“几岁了你!一惊一乍的!要是鬼也被你吓跑了!” 回廊交接处又是一道圆拱雕花门,上面沉积着一指来厚的灰,看来许久没有人来了,我想都没想就推开了门。 我靠!这他娘的什么意思,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黑的牌位……真吓得我倒退一步,谁家会他娘的在卧居放牌位!!? 在看清排位上字的时候我更是狠狠一惊,因为上面写着“洛江侯,李赟然之灵位” 洛江侯是我外祖远在陵州,李赟然是我母亲闺名… 在看方才那背后我以为是黑色布纬一看原来是一口大大的棺椁……我心里开始恐惧疯长,母亲在苏家祖坟里埋得好好的,我亲眼所见,为什么这里会……耳边居然魔怔响起苏景辰那句“不要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正出神,突然一声“唉……”长长的叹息从棺椁那传来吓得我鸡皮疙瘩尽起,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墨荻墨澜都拔剑护在我左右,但是我清楚听出他们呼吸都在颤抖…… 又是一声“唉……”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壮着胆子问“别总是叹气,是人就出来,暗处吓人算什么本事!要是鬼……你……就别出来了,好好呆着,我……我明天就叫高僧给你超度,让你……早登西方极乐,免得在此受苦,魂魄飘散……” “唉……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有听见一声叹息,我循声走近一看,看见一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人,他瘦得皮包骨头,整个头骨都突出,然而两肋上穿过拇指粗的铁链,我屏住呼吸,这人长得跟鬼没什么两样了… “多少年老夫没见着活人了,正好老夫也饿了”堂屋太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直至他向外挪,没错,就是挪,我才发现,这人没有双脚,行动靠双手支撑,让我感觉跟被作为人彘的戚夫人没什么两样,突然他手一挥铁链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袭来。 “你!……”我后退三步,墨澜已经将长剑驾于他的脖颈“老鬼找死!”喝罢还一脚踩上去。 “要不是老夫太饿了,凭你这小娃娃……”我蹲了下对他道“老鬼,你这么歹毒,岂有人吃人的道理?难怪你会被这么折磨!”没想到他剧烈挣扎开反手一把将我掐住,他声音嘶哑阴郁在我耳旁炸开“歹毒?世上还有比那天杀的还歹毒的吗!?他居然敢……”未等他说完,墨荻就一下抓住他脖子上的铁链用力往后拖,他吃痛松开些力气。 “那人……咳咳……是谁?”我缓了一缓咽喉中缺氧窒息感却看见他奋力挣扎中脖子铁链下那小小玉坠,我怔怔道“鹿角纹,碧绿波,洛江…侯。” 他瞪大双眼,双手再一次掐着“你认得他,为什么你认得他!!?”闭眼想起小时候母亲拉着我的手画过一遍又一遍的图案,想起母亲当时说的话的神情,想起母亲一谈起洛江侯就盈上眼眶的泪水…… “我…母亲告诉我的”我艰难的说道。 “你母亲是谁!”掐住我脖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声色俱厉,我闭上眼道:“她叫…李赟然…” 他突然放开我的脖子,“李…小郡主…你是…” 我一松力跌坐在地上,费力咳嗽两声,墨澜再一次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墨澜,住手!”我叫住他,吩咐他去买点吃喝来。 老头瘫坐在地上“本来老夫该是要按那人的意思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去死,你看我被折磨这样,我恨啊,好恨啊!”我慢慢坐在他对面,我不懂安慰人,只听他续续缓缓,但是却听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当初,陛下和我母亲去陵州时遇见的宸妃,但以宸妃的身份本是没有资格高攀陛下,可陛下将她惊为天人,非她不可,甚至不回宫,通透如我母亲,她便让宸妃以洛江侯府表亲之女进的宫,可没想到,宸妃居然是先皇的…沧海遗珠,这是有违人伦!可是当事情查清时陛下已经没有办法摆脱宸妃了,况且宸妃已经怀上陛下的身孕。 而太后知道此事,决定抹杀宸妃,暗中给她下了一种秘方,要她不知不觉的难产母子双亡,没想到宸妃身亡,孩子却生了下了……也没成想陛下竟然得知此事,母子离心,何况太后非陛下生母,痛恨之下,开始他的报复。 “所以太后才那么快就薨了,”我终于将事情穿了起来。 “不止太后,还有…”他接过一碗酒“太后身边人都无一幸免,包括我…老夫曾经是郡主身边人,后来在太后身边办事。” 我递给他一块肉,“那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说起来,还是郡主帮忙救的孩子”老头子猛灌一口酒。我笑了笑,母亲就是这样,我问他“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郡主说把他送去一个安全地方,还说客色青青柳色新,春风送暖入屠苏。”老头说完就长叹一声“可惜我们郡主也没逃过。” 我本来本着听故事的心却听见这句话我把手中的肉惊掉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母亲?!什么叫……” “小公子,”他含泪“老夫时日无多,也不知道现在的天下如何,但是就我二十年前所见,这座宅子根本不是什么鬼宅,而是宸妃的陵墓啊!房子只是地上的障眼法,那个大大棺椁下通向的是一个巨大的地宫!看李梧这混蛋,二十年前,小郡主还尚在他就把她刻在这里,居心何在啊!”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作不知所措,陛下对我很好,口口声声看我母亲面上护我平安,我虽不会沉沦但是不代表我不感激,可是…可是……突然一滴泪落下,把我一惊,母亲,我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伸手帮我拭泪“天晚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记住千万不要再来了。” “我救你出去好吗?”我站起来,刚要吩咐墨澜墨荻,老头子摇摇头“不用啦,老夫身上的伤全都跟那铁链长在一起了,要是你救我,老夫到有可能死了,老夫还是多活几天好了。” 在他频频催促后,我就出门要回去了。 客色青青柳色新,春风送暖入屠苏,两句诗根本就不搭母亲怎么…到底母亲要说什么……我怀着疑惑向客栈走去…… |
第四十七章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头说的话犹如一个大大的炸弹在我头上炸开,如果一切都是皇帝的阴谋那为什么他要那样疼爱我?母亲告诉我要保护洛江府的后人可单凭一面之辞我那难以相信,但有仔细回想母亲当初病的蹊跷走得突然…我怔怔想着,串联所有我有记忆以来的事情,突然莫名其妙的吻合,假使一切都是皇帝所为,那…忠心耿耿的苏景辰他知不知道?难保…原来如此,所以母亲亡故后…我不敢在想下去,泪水模糊视线。 突然一声马蹄与嘶鸣,我抬头看见一马首离我只有几寸远,吓得往后退一步要不是墨荻墨澜扶住我定会坐到地上去,马背上祁天叔脸黑如锅底,对我就是一扬鞭,墨荻将我后拉,半步大呼道:“祁天你!”,墨澜上前一步将剑一扔反手握住剑鞘末端,鞭子缠绕在剑鞘上,祁天叔抽回鞭子,我看见墨澜手在微微颤抖,墨荻已经手按在剑柄上,稍跨半步,我抬眼看祁天叔,他眼里满满的担心。 我道:“墨澜墨荻退下。” “公子!”墨兰急性子回头对我呼道,他们的任务从来只有一个,保护我。 我加重语气,“我说了,退下。”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一大步到我身后近处。 祁天叔一把把我拉上马,“这么晚了您还不归,急死我们了!”然后快马奔向客栈。 “老爷在房里等您,”祁地叔接我下马,小心道:“大公子您到时别跟老爷倔, 免得自己吃亏。” 我点点头抬脚上楼去了,在房前我轻叩房门:“大人,苏聿告罪。” “跪着”房里传来苏景辰慵懒的声音,一点没有生气一点没有着急,我看着地上那些鹅卵石,弯弯嘴角准备走人,跪着?逗我!“要是敢走……掂量掂量。”房里又穿来他更加慵懒的声音,但是却带着一丝…不悦,我知道他什么事都敢做出来,我跨出一步又回来,屈膝,从膝上传来的是钻心的疼。 来往进出的旅客小二都用一种诧异眼神看我,想也知道定会背后低低议论。 大概一刻钟后,苏景辰才开门,沉着声音:“进来!”我扶着门框慢慢起来,缓缓抬脚进去,然后把房门带上,他一定会揍我,可是这不是自己家,我还不想那么丢人…… 然后,我猜的一点也没错,苏景辰手上拿着一支树枝,喝令我趴好挨揍。 他居高临下边打边质问我为何晚归为何外出不告知尊长甚至去了何处。我第一次见识到树枝的威力一点不差藤条啊,“嗖啪嗖啪”愣是把衣服抽破了。 “说话!弟子规抄到狗肚子里去了?!”见我不言不语的,苏景辰气急败坏下手一下比一下狠辣,一下比一下难捱。 “啊……!”树枝居然被他使出破空的声音,也不怪我大声呼疼,头上盘绕他戏谑的声音“你不是嘴硬得很?!”恨得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好,我说便是。”我虚虚道,真的很疼,我感觉身后一定五彩斑斓,“闲着没事就出去逛逛,告知尊长?你早就出门了我告诉谁去?” 本以为苏景辰听此定会狠狠抽几下,没想到居然停手了,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起来,有话同你说” 我疼的满头冷汗,折腾了好一会才慢慢从榻上站起来,见他坐在椅子上,我就站在他对面,他喝一口茶面上不变喜怒一片淡然,好像刚才在我屁股上怒挥刑具的人不是他似的,“我发现,渝州的钱库意外流出,临州等四州的兵铁向幽州汇集。” “临州曾是…常威将军的军营,虽说现在被消但是藕断丝连……”我认真听他说,然后发表自己看法,苏景辰不知道什么情况深深看我一眼,眼神复杂,我当没看见继续道:“所以大人怀疑渝州的钱财意外流出十有八九跟常威,不,二皇子有关系?” 他点了点头,“明天给你一天时间养伤,我再探探渝州州牧,后日,你就启程,去青州调兵。” “私自调兵,按本朝例律当斩,并诛九族。”我笑着看他,他淡淡道“陛下旨意。” “哼,”我冷笑,果然天家无父子,他深深看我一眼。 我去那衣服打算在内室洗澡时,苏景辰道了句“三殿下来了,在渝州。” 我挑眉等他继续,门外传来温润的男子声音“他带来一封密信,内容是要祛除一切国家不利因素包括二皇子,兵符…同时带来了陛下之意,陛下有意将六公主许配于你。” ……我沉默了很久,热水刺激伤处,闭上眼,李允安盈盈笑颜…低头看见满身疤痕,胸前一处小小凹陷…口中再一次漫布腥甜,忍不住从嘴角溢出的是鲜红的鲜血在热水中氲开,我不知道还能拖多久,这副身体……疲惫道:“大人的意思呢?” ——“皇恩浩荡。” ……我闭眼“我…不会娶她。” 水汽空蒙,房的那边传来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
第四十八章 闭眼,放空自己,水汽形成烟雾,袅袅弥漫,温和好像……母亲的手。 “…聿儿,如果有一天,母亲没有办法陪在聿儿身边,聿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孩子,很多时候不要期望别人,你要自己学会长大…”那年冬天雪下得好大,暖阁用的炭木是往年的数倍,我依偎在母亲怀里,脖颈上滑落点点冰凉,只是不知道这是最后的怀抱。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放手…… 我猛地睁开眼,从澡盆里站起来,随手换好衣服,推门看见苏景辰正在看一张纸,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和衣就在外榻上躺下,闭上眼准备睡觉。 “起来!”苏景辰的声音又出现,微皱眉头,回头看他一眼,只听他道:“没上药就睡?”说着居然要掀开我下裳。 我避了一下,没有忘记当初的温情碎得那么华丽,“不必了大人,”我双手一撑站起来“我还有事去找墨荻他们。”苏景辰眼中映出的我是那么复杂那么…然后我微微鞠一躬,就打开门出去。 那晚我在墨荻他们房间里睡的,占了墨荻的床,墨荻占了墨澜的床,享受他俩给的专业推揉。 “客舍青青柳色新,春风送暖入屠苏…你说,到底为何意?”我趴在床上,墨澜满手药油给我各角度推揉,墨荻则是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道“客舍?柳色?柳…卯?” 我皱眉,一半因为疼一半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我摇摇头,总不会是最简单的有一间客栈酒肆之类的它附近有柳树那这种地方江堤湖边海了去了,上哪找去?莫不是那五皇子丢给临近水的人家?墨澜这王八蛋突然加重力道,“嘶——”我回头狠瞪“你谋杀哎!?” 墨澜弯弯的眉眼简直像只狐狸,“公子,咱们不着急想这个好不,现在重点是您说的去调兵的事,你一个人去?” 我摇摇头,道“苏…父亲也去。”眼看他去洗手我对他道:“明天吩咐下去,我要急调两万银两,用爷爷的名义。”说着我写信条盖下家主印。 镜子墨澜挑眉啊,墨荻沉静看桌上那杯水,我不说要干什么,他们不会问,这是跟我最基本默契。 其实伤只是看着骇人些,推揉开睡一觉就好了很多,一觉起来我就看见两张薄薄银票,我拿起来看了看“拿着去帮我做件事…”墨荻深深看我一眼,斟酌道:“如果这样,渝州很快就…” “我知道,”我笑着看清晨的阳光慢慢爬进窗沿在地上形成花斑“既然蠢蠢欲动,那我就帮他揭开面纱。”轻轻披上一件披风,虽说已春季到来,春寒料峭还是微冷。 我在客栈楼下看见了李允礼,我敛敛心神,不愿多加交流,不想他却自来熟的坐在我身边。 “阿聿,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的。 我笑了笑“活得好好的,你说好不好?” “……”他尴尬一笑,倒是他身边人怒道“怎么跟我们公子说话的!?” ……我站起来,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走了吧,结果李允礼再一次抓住我的手臂,低低却清晰“对不起苏聿,我每一次看见你,我都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真的……” “……”我冷眼看他眉眼里漫布的是痛苦的愧疚,我突然感到非常非常可笑,“为什么你要一次一次道歉?我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本分,我……荣幸……。”我轻轻甩开他的手,曾经这双手牵着我在帝都大街小巷玩闹,但是我不愿也无力再去牵着这双手。 “三年了,阿聿,原谅我可好?”是的,是的,他眼中是真诚,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原谅?我盯着他,他少年模样依稀可见,可已经不复当年。 “原谅…你?到底是要我原谅,还是要你自己的原谅?要我原谅你,不过是给你忘记过去,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我紧一紧领口,转身出去了。但是我自己呢,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失去了…… |
第四十九章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看城西方向,回想起昨晚一切,真的就像一场梦境。 我坐在家点心店二楼,吃着我最喜欢的点心——合口酥,可是不管是哪家店的厨子甚至宫中御厨都做不出我想要的味道。 苏景辰一定会知道苏家钱庄里钱被调出,爷爷倒成了我最好的保护衣,我知道爷爷再疼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嫡子长孙,而是因为他放心苏家在我手上。 苏景辰会留下祁天叔或者祁地叔来保护李允礼,墨荻墨澜随行保护我,估计苏景辰最多撑死再带一队人,不过不会多于十个,人太多就起不到低调的效果,低调?你怎么知道行踪没暴露,也许在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已经…… 我总有丝不好预感,此行不会太平……临行前夜,我同墨荻墨澜商讨了很久。 杨柳依依,我立马轻骑,青州之行意外的顺利,苏景辰轻松调集青州三万步兵,六千铁骑,在青州州牧的府邸了解了青州以及附属十三城的兵防图。 苏景辰决定要观察些时日,若一旦异动要求青州立刻出兵,并下令三千兵士秘密潜行到渝州城附近。 我早就想到李允顾会来行刺,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拦在我们回渝州的路上。 他一身甲胄,身边是几十个的黑衣军士,我挑眉看向苏景辰,我们这些人总共就十二个,我,墨荻墨澜,苏景辰,祁地叔,还有七个暗卫,我不会武功墨荻墨澜必定要有一人形影不离的保护我,这样我们真实战斗力最多将苏景辰算入也只有十个,真要应了以一当十这个成语了。 “二殿下这是何意?”苏景辰轻笑问道,李允顾眼睛笑成了一条线,看来相当有把握干掉我们。 只听他声音充满戏谑:“我想请苏大人,还有苏小大人来喝杯茶,不知是否赏本御这个脸?” ……沉默,苏景辰不知怎么回事以他伶牙俐齿居然没有回话,其实想也知道,他居心叵测,不安好心,我敛下眼,小声道:“看来这次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墨澜墨荻看向我:“公子,墨澜墨荻以命相护。” 这是他们能给我最高的诺言,我弯弯嘴角却笑不出来。 李允顾很有耐心等了一会,就邪邪笑道:“看来,几位都不愿意,那…不要怪本御不客气!”后面一句时他面色狰狞好似修罗魔怪。他手一挥数十名黑衣卫将我们团团包围,一场激战立刻开始。 对方人数太多,几次小小交锋即可将我和苏景辰打散,一个黑衣卫一剑将我所骑马的马蹄斩下,我身体前倾要不是墨澜手快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带到他的马上我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 暗箭,冷枪…墨澜墨荻一一挡下,可是毕竟人数不敌,墨荻渐渐被冲到外面,我感受到这人的目的是我或者苏景辰,莫名担心起苏景辰那头战况。最后我终于看见祁地叔的身影,困着我的包围圈越来越薄,从人数上看,七个暗卫已经交代三个了,我依稀看见苏景辰提剑挥手斩下敌首,他人还是安全的…… 李允顾飞马纵在苏景辰面前,他阴郁的声音我一辈子难忘“苏景辰,你以为,我只派一路人马吗?” 我看见苏景辰阴晴不定的脸色,几滴鲜血显得妖媚,李允顾的声音在杀戮中显得空灵“实话告诉你,还有一队人去了渝州,信不信随你,但是渝州有谁你很清楚吧?” “李允顾!你!”我听见苏景辰暴怒的声音为何我却感到无限苍凉…三年前再次重演吗,这一次,苏景辰,我的父亲,爹爹,你要选谁…… “你不怕回来不及吗?”李允顾缓缓道,却几近蛊惑,我凝视苏景辰注意他每一个动作,我看见他嘴唇轻启,却没有声音,看口型是两个字,我曾羡慕嫉妒却一直从他嘴里听不到的两个字。 他说的是“聿……儿……” 他转头离去…… “苏景辰你不是人!”那是墨荻的怒吼, “苏景辰……!”那是墨澜的痛骂。 我闭上眼,任李允顾将我双手缚住一滴泪水从脸颊缓缓滴落…… |
第五十章 再一次身陷囹圄,双手被紧紧缚住,双脚悬空。 幽州……地牢…… 一样令人作呕的空气,阴暗的光线,火盆中跳动的火苗,斑驳墙上漆黑的刑具,投射上去的人影宛如鬼魅,连着挥之不去的血腥与霉臭,一遍又一遍让我想起在这里我挨过的,受到的一切…想起那个王八蛋叛军酷吏将奴印印在我身上时那副满带淫秽笑意的丑恶,令人恶心的嘴脸…肚中不由翻滚…… 牢门打开,李允顾走进来:“苏聿你好啊。”他对我称得上是和善的笑,却让我背后发凉,脸上不动声色对他一笑:“李允顾,你的待客之道……”我看着四周“还真是奇特啊…” “我呢,其实也想跟你喝喝茶看看月亮什么的,可是,现在不行啊”他在我对面坐下,随手拿起一根烙铁,对我微微一笑,我脸色肯定是惨白的。 “阿聿,我想问你一件事”他笑笑把烙铁放下,可威胁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你知道不知道青州的兵防呢?” “这个嘛…”我弯弯嘴角“不,知,道,呢。”如果我告诉他,我一定会被杀掉,我不傻,至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告诉我我的筹码了。 “你!”李允顾眯眼,他在生气…我微微一笑,他凝住愤怒转为笑容,但是却让人毛骨悚然,他冷笑看着我然后拍拍手。 我看见两个牢吏架着墨澜进来,然后十分熟练的将墨澜架到刑架上,“漫漫长夜,你说先什么好呢?”李允顾一手掐着墨澜的脸对我邪邪一笑,我瞪大双眼看见在他指挥下,牢吏一人一根细细鞭子,我尝过它的威力,一鞭下去就能起深红,两鞭足以皮开肉绽,我却亲眼看墨澜硬气的挨着,我对李允顾大吼:“李允顾!住手!” “住手?”他边喝茶边挑眉看我“告诉我我想要的,当然住手。”一脸悠闲,我恨恨啐他一口,若我告诉他不但我性命不保甚至会危及国本,狼子野心…我瞪他一眼。 “苏景辰再一次弃你,你这是为什么?”他好整以暇“我所欲也不过是要杀了老三而已。” “你比不过允礼,”我淡淡开口,无视他眼中杀人般的厉光,“允礼虽天真但却善良,而你阴狠嗜血不似人君!”最后一句我已经算是历喝。 他笑笑不语,我听见抽在墨澜身上的更加破空更加凌厉,墨澜大喊大叫,终归一句不要把东西交给李允顾,直到他疼得说不出话。 李允顾却微微笑道:“这‘十八般武艺’,我们慢慢来”然后我就亲眼看见墨澜被辣椒油弄醒,再被打晕过去,我闭眼满满是墨澜的笑,都疼成这样了还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墨荻都不知如何,是否也饱受折磨?他们跟着我这么久我一下手指头都没舍得动过他俩,因为我知道痛楚的滋味…… —————————————————————————— 到这里基本上过半了,也进入了高潮,本树拖延晚期………………诸位莫怪~ |
不好意思北鼻们 今天我由于种种原因发错了 那个不是我想要发的章节 明天我一定补偿大家 你们说发多少就发多少【当然不要超过十】 对不起 请诸位多多担待 至于还有看本树其他文的可以私我明天除原计划的顾桉外其他的依大家要求加更。今天我真的太累了 不行了 |
第五十一章 看到李允顾甚至要弄断墨澜的双手之时我忍不住了,“李允顾!要是他有事…你什么都别想得到!”不要再伤害墨澜了…… “真是主仆情深,另一个……”李允顾的声音好似魔音在耳边续续…… 本来闭眼的我猛地睁眼看他:“一样,要是有事…哼!” “很好!”他将我解开,然后带到地上,一缕阳光刺进眼中是那么明亮那么…碍眼。 “我会让人给他们最好的伤药。”他打开一间看似书房的屋子,在我进去前,低声带着笑意道“这要你乖乖听话…” 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泼墨开始描绘,慢慢画,然后画好了四分之一,就将笔搁下。 “这是何意?”他本来就附下身看我流畅的画着,上扬的嘴角毫不掩饰的暴露了他的欲望野心,看我突然停下,他抬头满带阴骛。 “我突然觉得,我要是画完了,你会杀了我。”我对他灿烂一笑,他一定找不到兵防,不然不会执着于我口中得到,这就是我的筹码。 “你忘了,我手上有你的人。”他阴狠看着我,好似猎豹再看他的食物,我笑了笑,“不止他们,还有我不是吗?” ……沉默许久,他一直打量我,我看着他 “你煞费苦心,我看得清楚,苏景辰永远都不会将我视为第一,那我也没必要苦苦哀求父子天伦,他苏景辰既然自诩聪明,那我就要让他……败得一踏糊涂。”我直视他,阴骛也好,冷淡也罢。 ……许久他才道:“我不信你。” “我以青州十三城为诚意。”我缓缓地吐出。 …默了一会,他才点头“但是,我要全程监视。” “我要五千人马,”我推开那间书房门走出庭院,这两个日我基本上被软禁在房中,推开门后正如我所料李允顾正在一颗樱树下烹茶,一听我要五千人马他的手顿了顿。 “五千!”尾音上扬是疑惑。 “不错”我毫不客气坐下拿过一杯茶来轻呡一口“三千步兵,一千弓箭手,一千骑兵。五千人马攻城怎么算都不亏。”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才缓缓道:“行,我立刻点兵,你若有诈……” “人头担保!”我站起来,不等他说完就接了下去,他深深看我一眼起身离去,多疑成性必不会轻易信我,我不会尝试出这个院子,一来折了自己,二来也给墨荻墨澜增添危险,何必呢? 鼓声阵阵,旗帜猎猎,金盔甲胄,沙场点兵。 我立马在前,白衣雪裘,银丝缎带,看整装兵士,突有感叹,豪气干云。 第一目标,青山城。 这座青州最小最安定的城池,在山边还能看见城中百姓安居乐业,悠然自得的生活,却在不久就要被战火泯灭。 城东的粮仓,城中的衙门…… “弓箭手准备……”我抬手,身旁尽是熊熊燃烧的箭矢,我眯起眼,今日无风,从这角度,顺利能到达粮仓,到时趁全城兵士救火,一举攻城…… “放!”一声历喝,天空腾起数百千记的火焰,宛若流星坠落,城东处四起烟雾,嘈嘈杂杂的呼声喊声,妇孺的哭声,李允顾大手一挥,埋伏好的兵士立起突袭! 我闭上眼不去看火光冲天。 “你好像很感伤?”耳旁是李允顾戏谑的声音。 “你答应我不屠城,希望你做到。”我一拉马缰绳,要回去,却听见李允顾低低清晰的一语:“你已经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何必假惺惺?” 我顿了顿,我从没有用这样的手段杀过人,也从没有体味什么叫做血流成河,我回头看他“你可以这么理解,每一个人都很虚伪,正如你,正如我。” “要不是你,我…”他突然很邪气的看我,一把刀横在我脖颈上,那是这两天对我形影不离的监视者,我看着李允顾一声冷笑:“哼…别忘了,一开始我要的是你杀了李允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我中箭同时,你的箭恰好射中了四哥的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要杀我吗?动手吧。”我挑眉看他,不知为什么面对生死,真的就这么的丝毫不惧。 他阴狠瞪着我,忽然他微微一笑颇为和善道:“苏聿,我就看中你这样,带他回去,这是我们的小军师,记住,好好伺候。”最后一句明显对架刀在我身后的人说的。 我微微摇头,冷冷一笑,管他要如何,左不过一条命罢了,况且我对他有大用,左右他不敢伤我。 |
第五十二章 接下来五天时间里,我收起仁慈,指挥着李允顾的军队连连攻下十座城池,渝州如我预见那样起了反叛之声,困住了苏景辰,使他没办法和我在青州对垒,虽说连连捷报,我挂军师之职却不要李允顾给我的任何东西。 我一手撑在廊边看月,上挂弯弯柳眉,月光如瀑,柔柔洒在庭院里,此时若有好酒加之好友,我说不定会有那闲情月下痛饮几杯。 可现在不行,川城……兵士一万,骑兵甚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苏景辰估计已经从其他州调兵过来,要是不抓紧时间,那根本打不下青州,在这一带,大概是打下青州收拾其他的就简单多了…… “在想什么?”李允顾提着好久来,说实话,他这个人其实挺好,虽然阴郁不折手段了些,可惜我不能负了四哥,因为当年就是四哥拼死将我从幽州地牢救出,那一战,四哥一样身受重伤,为酬君舍命相救恩,苏聿当殒首结草以报! 眼前一杯酒飘着酒香,我接过饮下,然后将酒杯递还给他:“让他们少喝点,酒,会误事。” “知道,一人只给了一小坛,解解馋而已”他坐在我旁边“川城打算什么打?此地地险,易守难攻,若绕道不攻打,又怕被包抄。” 我点点头:“倘若兵分三路,一路星夜疾行,突袭棱城,一路峡山埋伏,一路正面攻打,之后还要连做几场大戏。” 李允顾大笑道:“好啊!一举两得,要是他不救棱城,那就能轻易攻下棱城,要是去救,不仅会被埋伏干掉而且还起了分其兵力,胜算更大!”他兴高采烈打算分布下去,我微微一笑确实是可以一举两得,可是十三城送给你之后…… 我站起来,走到房门前对他说道:“这么多天,也该让我见见墨澜他们了吧?”不等他答应我就嘭的一声关上门,心悸扯动我五感,一手抚上胸口,咽了咽喉咙,刚刚开始我一直有种剧烈的呕吐感。我颓然坐在凳子上,狠狠灌了两杯水才压抑下去欲脱口而出的腥甜。 墨荻墨澜来时我正在翻看春秋。 他们就站在我面前,没有开口除了那句“属下参见公子”我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轻轻喝了一口酒,好冷!想起水墨认真叮嘱我的那些事情,我倒是莫名一笑,“我自然明白家仇不及国恨何必挑起祸端,可是这是必然的,就算没有我,李允顾一样会揭竿而起,只是时间长了点,准备足了些罢了。” “您真的不加个人恩仇?”墨澜不明意味的对我说道。他们说到底都是出身普通百姓,深知战火伤最多的就是百姓,正所谓兴百姓哭,亡百姓苦,我低头看书卷“我没有那么伟大,只不过此次不论计划也好,报仇也罢,都不妨碍。”每每想起那句无声的聿儿,眼泪就不由自主盈眶,人心肉长,痛彻心扉…忆一次,怨一次,恨一次……突然又一次胸前生疼,几日劳累,腥甜之感忍不住溢出 “咳咳,咳咳……”我立刻伸手捂住嘴。 “嘀嗒…”书卷上那滴从指缝里渗出的朱红引得墨荻墨澜健步到我身边,我拿起绢子手在上面拭去朱砂,“今晚跟我睡吧,我已经很久睡不着了”抬手止住墨荻欲言又止的担忧,却看见墨澜的泪水一滴一滴在灯火中摇曳灿烂。 “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们?”他声音都在颤抖:“以你的才能,不必要因为我们两仆从困在这里。” 墨荻本来扶我站起来的手一样微颤,然后继续将我扶到床上,为我除去鞋履,我半靠床边,但笑无语 ———因为我很贫穷,拥有得太少,得不到的也太多,身边仅有的,害怕失去,自然极尽所能的珍藏。 |
第五十三章 从没想过进入青州主城会这么快,这么容易,让我难以置信,四战皆胜入城后,居然找不到苏景辰的身影,我以为该有埋伏,可是一切都没有异常。 我站在最高的阁楼,手里捧着一杯用最漂亮的爵杯盛着的酒,看楼下李允顾对我邪气一笑,他的话还在耳边“苏聿,我的小军师,这杯酒是我对你最后的考验,给我的好三弟喝下去……当然你也可以不愿意,只是我不知道我那舅舅会怎么对你的宝贝随从。” 被要挟,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在楼下种种表现,临风站了许久在做挣扎,突然一探子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他脸色一变勒马回头,但临走对我意味深长一眼。 两天前,常威顺利与二殿下会师,然后兵士达到十万之多,仅仅两天青州被纳入囊中,烽火狼烟,满目疮痍,我闭上眼,莫名其妙的仁慈…… 我在阁楼上站了一会,转身看见门口两队的卫兵,软禁李允礼同时何尝不是监视我?我撇了他一眼,推开门进去,屏风后面烛火勾勒出允礼清晰的身影,我呆了一会,回忆起年少初见,十二岁的我学成归来,满身傲气,趾高气扬,他是苏景辰的弟子,跟着他几年别的没学到倒是把他那套嘴脸学得十成十,不过他是我归京认识的第一人,他曾带我走遍京城大街小巷,如今一半是李允顾所逼,一半则是我…自己所愿。 我转过屏风,正巧碰上他抬头,只有短暂的惊讶但是立刻变成了温和的笑意“阿聿,是你。” 阿聿,只有我最亲近的人叫的,正如陈云居,正如四哥,也曾经还有他。可是后来他不敢这么叫我,我不愿听到。只是现在听来却是满腹心酸。 我将爵杯放在矮几上,他正在作画,已经画好了,那是一幅漂亮的山水画,一颗松树傲立于颠,他将笔搁下,好像没有看见爵杯一样,对我微微一笑,眼镜清澈,好像我要做什么他都了然。 “难得苏景辰把你丢下。”我直呼其名,毫不客气表达我的讥笑与嘲讽。 “阿聿,那是你父亲”他淡淡开口,“你不该…”可是却没有说完。 “你知道否,我很羡慕你,因为你的一切都是他手把手教的,我六岁就离开他身边,他只教过我背三字经千字文却没有教我怎么做人,大家称赞你的时候他是那么骄傲,他的眼光永远不在我身上…他对你越好,我就越恨他!”我控制不住的流泪,“你才是他的儿子吧,为什么……为什么……” 他看着我,用一种我说不出味道的眼神,他轻轻抬手擦掉我的眼泪:“对不起,阿聿。”他拿起那爵杯“是二哥叫你给我的对吧?二哥真是…”他居然悠悠然一笑,仰头喝下那杯酒,我惊讶瞪大双眼,看他身体倒下我立刻扶住他,门外突起异动,我转头看见苏景辰踢门进来,他看见我表情跟看见鬼似的。 “聿儿……你怎么”他迟疑了一小会,本来扶着李允礼的我轻轻对他一笑:“怎么还活着?你是多希望我死啊?”我自己都觉得尖酸刻薄。 “你!”他终究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他状似平淡问我一句“三殿下怎么了。” 我歪着头,故意对他道:“你猜猜呀!” 他盯着我看突然他好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一把抓起爵杯对我怒道:“你给他喝了什么?!”我笑了笑敛下眼眸。 他一把抓气我的衣领,“说!” “看看你这样好像死了儿子似的,”我用力把他那爆青筋的手扯开,“不要着急,李允顾拿给我的,具体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在我说前一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怒火中烧,在听我说下一句的时候居然将我推开,我撞到了衣橱,正是我的后背心处。 “额……”我一个不稳单膝跪地,突然从嘴边自己流出些许液体,我信手一擦,又是满手朱红,怎么回事?怎么会……眼前越来越不清晰,我刚刚站起来却脚后跟子一软,眼前一黑…… “聿儿!”是谁的手一把拉住了我?是谁在耳边呼唤我?还有谁……会这么叫我?我努力睁着眼睛,让视线慢慢清晰,我看见苏景辰的脸,是他扶住了我?没有由来的厌恶,我一把推开他对他一笑:“关心你的三殿下去吧,再不救可就真的没救了……” ……他看着我,在他身后我看见已经有人进来处理了,我冷冷一笑,扶着墙壁推开他再一次伸过来的手“不必了苏大人,我想李允顾应该是败北了,您真厉害,这么短的世界内…那么我也该束手就擒了。”慢慢走了出去,结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门口一个不稳。 “嘣”的一声栽倒在地上。五感不知了…… |
第五十四章 渐渐有了知觉,感觉有人在抚摸我的头,我想到是苏景辰,内心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一丝厌恶感,我曾经求而不得的关心现在我看来是十分的讽刺。睁开眼看见他后我又再一次闭上眼。 “聿儿,你醒了?”他从再次见面开始,就一口一个聿儿,我偏偏头不让他摸我,“丞相大人没有公务吗?怎么有空在我这?” “已经交代下去了……”他的声音难得的温和 我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冷笑:“你的三殿下呢?活了还是死了?” ……他没有回应。 我冷冷一笑,不作一词,感受到他站了起来,听见他轻轻一叹,脚步声渐渐远了,最后一声轻轻的关门声结束了我和他的再一次见面,宛若梦境。我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门口很久然后我下床站在窗前,什么时候柳枝绿得这么鲜艳了,青翠欲滴充满生机,我推开门想出去走走。 人总是这样,越无力的时候越喜欢折腾自己,我去看了李允顾,他果然是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对手,就算身陷囹圄他还是衣裳整齐,满脸淡然和他的舅舅大吼大叫骂天骂地形成对比。 “这一次你也许再也翻不了身了,怎么办啊?”我站在木栅栏前含笑问他,他看我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常威就唧唧歪歪骂开了,尽显市井小人的嘴脸,李允顾喝了声“闭嘴”然后对我微微一笑:“你从来都不是我这条船上的,不是吗?” 我低低一笑,满带讥讽,他不以为意。 “哈哈哈,”他莫名大笑那样狂妄:“我告诉你一件惊天大秘密好吗。”满脸写满着笃定,好像笃定我一定会听,看到这样我就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就在我转身迈出两步,却被他一句短短的话带住了脚步,因为我听见他说的是:“洛江侯府。” ——“你要说的是什么!?”我转回来双手抓住栅栏,他站在我面前离我只有仅仅只有数寸,可惜他那是死我这是生。 “作为洛江侯府最后的传人,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好整以暇,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无知“洛江侯府是一个秘密,而你的母亲同样是一个秘密……说起来,也算是前朝密事了……” 在他的讲述中我明白了,原来洛江侯府从前朝开始就存在,他们世世代代都在把守这一个巨大的秘密,那就是每个帝皇的陵墓,也就是陵州的来源,洛江侯府的印绶其实就是前朝皇陵的钥匙,里面埋葬这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是朝廷的另一个小国库……但是洛江侯毕竟知道的太多,所以本朝帝皇李梧决定让他消失在茫茫历史中…… “所以……所以……”我怔怔后退两步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抓住胸口,真的好疼…我的舅舅,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吗? “你凭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一把抓在栅栏上,手指抓得发白…“我不相信!” 他对我笑了笑,满脸悲戚:“你可知,我给老三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那是一种南疆秘药,昨晚老四来了他告诉我他已经把老三送走了……大哥死了,我也将死,老三离开,其实我们谁都没赢。” “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你父子的设计逼反的吗?是因为我的父皇…他要动手了,我的母族势力威胁到了他…或者说他一生最爱的女人生的他最爱的孩子,你苦苦寻找的五殿下”他仰头一笑,我看见他眼中点点星光:“为此他连我都要除掉……” “也许虎毒不食子,但是一旦威胁到他,就没有这般道理了,最后是断头台,或者守皇陵,但哪一样我都不要。”他笑着,但是看上去惨惨然。 ……我说不清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地牢,李允顾最后的那句话让我不知所措,因为他说“苏聿,这一切罪过我来担,请你把老四送上皇位。我恨李梧,偏偏不如他意,只可惜我的党羽被一网打尽不能助你……” 天家无父子……我呆呆看着柳枝绿得鲜艳耀眼,看着偷跑出来的小孩子的嬉戏欢笑。 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像孩子的世界那么简单该有多好…… |
第五十五章 我紧紧衣领,呆呆看湖边柳枝绿,古有咏柳者“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可是满城春色在我眼中却是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的感慨,我漫步慢行思绪早就不知飘到何处。 我回到阁楼门口,听见里头有低低的声音,我止住看守不让他向里头通报,就这样我站在门口慢慢的听着,本来我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可是里面的人除了苏景辰还有四哥,重要的是只在刚刚我在碎言碎语中听见了一个重磅炸弹,那就是他们在谈三年前我身陷幽州地牢的事,我永远的殇…… ——“李允敏,你不觉得自己也足够虚伪吗?三年前你救了聿儿为的也不就是要他今日对你的死心塌地?”那是苏景辰波澜不惊的声音。 正对上四哥含带笑意,但满是杀机的回应“总比你这个只顾着去追洛江侯印丢下儿子的父亲好吧?” 只听苏景辰立刻转变的冻如三尺寒冰的声音“洛江侯藏着巨大秘密,你不动心?那是陛下的紧急命令……我不得不……” “得了吧,最后说来,你还是牺牲了阿聿,话说就算李允礼我三哥是你弟子也没必要护得这样吧?”四哥冷冷一笑回答道。 苏景辰沉闷很久,才吐出一句“你又好到哪去,你李允顾从头到尾哪一次不是在利用聿儿?你故作仁义为的不就是聿儿给你操刀?为你沾染鲜血?” “你!……”这个时候我多么想听见四哥的辩解哪怕一句我都会信他,可是他却没有在说话,我费力勾起一个微笑,虽然闭上眼要关住泪水但还是让眼泪流下,渗过嘴唇,好苦好涩…… “小公子……”在我一恍惚的时候一人扶住我,我道了声谢然后慢慢推开。 自始自终,连四哥都算计我吗?我急急下楼,奋力挣脱,找一处清静,倚树呆呆坐看青州生机重现。 不知坐了多久,突然感觉一阵拉扯,我抬头看却是四…殿下,他一句“跑哪去,让人一通好找”话音未落,我就站了起来,对他躬身一揖,低低启齿唤了声:“主上……” 这是我第一次当他的面叫他主上,抬眼微微看他的表情,果然本有的一丝喜悦变成的无边怒意,只听他缓缓但清晰道:“你唤我什么?” 我再次敛眉“主上……” “好!很好!”他估计说怒极反笑,笑得吓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住我的领子,然后把我一路拖回阁楼,他踢开我临时的房间,将我扔在床上,我还没来得及挣扎,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他一下抽趴在床上。 “主上!?我让你叫我主上!”耳边充盈他的怒喝,喷涌着火山般怒火,我从没见他如此怒过。我咬牙不加言语,他已经不是那个我可以撒娇的四哥了不是吗,我就这样任由他抽打,咬住手臂。结果他的一下破空凌厉成功让我破功“啊!!!!” “说说看,该叫我什么?”我全力忍受痛苦,听他边挥舞凶器边斥问,本该没有力气去回答,但是内心委屈与难过逼得我对他道:“我也想……知道,那个疼我的哥哥……到底是真是假?” “你听见了?”他停了下来,坐在我身边,手揉着我身后那两块饱受苦楚的肉团,“听我说,四哥……本来真的有利用过你,可是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四哥可有害过你?事情太多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道不明,现在不方便但是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只是你要记住四哥永远永远都不会害你……” “人本来就互相帮助,但换句话说就是互相利用,这个道理向来浅显易懂”他解开我的下裳我回头看他,他摸摸我的头道:“该打疼了。” “您真是……”我刚想吐槽他下手狠辣,没想到此时苏景辰推门而入,我看见他脸上表情迅速变化,从一开始和颜悦色到最后的怒气冲冲。 “李允敏,四殿下,你在干什么?!”他站在床前质问,没想到允敏四哥一句:“我教训我弟弟怎么了?”端着个理直气壮。 苏景辰气极,愤愤坐在椅子上:“四殿下,这是我儿子!”他咬重儿子二字没等四哥和他唇枪舌剑我就冷冷一哼让气氛直降到冰窖。 |
第五十六章 在我一声冷哼后,屋里气氛变得十分尴尬,苏景辰默默说了一句“我去看看燕窝粥好了没。”然后就出去了,想也知道他一定十分尴尬万分为难,我勾起嘴角想笑可是却发现我根本笑不出来。 “过分了,阿聿。”四哥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我吃痛哼唧一声,他将我打理好拉我起来,我站着接过他递来的水,“主…四哥,三殿下您将他……” “送去温州了,二哥给的药会让他一天天忘记过往,失去武功,或许他会更快乐,比起他现在快乐得多……”他靠在窗前,偏头看风景,笑道:“阿聿,你看,柳枝吐叶郁郁青青,青州果然青葱”这句话突然让我想到那谜题…… “客舍青青柳色新”,重点根本就不是什么客舍也不是什么柳,母亲将此语交代给那老汉一定不会是故意刁难的做难度字谜,因为她根本不会知道会是谁从老头口中得知加以此事又不可声张,所以按最简单的想就是重点在于一直强调的青字,如此“春风送暖入屠苏”出自王安石的《元日》,其诗是描写春节,春节又称为元……合起来就是青元……不,按母亲甚喜古书的性情应该反过来读,那就是……元青!听说元青先生和母亲交情甚笃…大有可能我苦苦找的人先生知道…… 思及此,我撑着桌子迫不及待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说的复杂的事件来龙去脉?” ……他看着我,慢慢的说道:“真相有时候让人害怕,阿聿,回京城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你不要后悔得知一切……” 我沉默,若真相大白怎么会后悔?我要的不就是真相二字吗? 苏景辰终究没有再来,那碗燕窝粥交由墨澜送来。 “苏景辰给您的,”墨澜把粥放到桌子上,我知道他也生苏景辰的气,以前大概看在我面子上还对他恭敬,现在他在没好脸色给他瞧,只听他一转刚才的生硬,对我温和道:“公子,您喝些?” “先放着,”我靠在床上,依着床架,懒懒道“墨澜你去帮我备马,通知墨荻,我要去岐山!” “去岐山做什么?”他把碗拿到我脸前,只等我接过,我舀一口喝下,微笑道:“谜底就在岐山,先生那。”他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确认一句“今晚就走?” 我点头,岐山离这里只有数百里远,一晚上就能赶到,有些事情我必定要一探究竟,亲力亲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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