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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该死的,有种你就跑(修改)[第8页] |
作者:铃铛小懒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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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玩味的看着坐在沙发,垂头丧气的洛少哲。对面是钳制住他手臂,凶狠瞪视他的谨。 见到这般的情景,我突然有种大出一口恶气的感觉,不自觉地心情阔然。很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洛少哲了,毕竟招惹了我还能全身而退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最好还是一个也不要有。 厚颜无耻的谎称已经到了宿舍门禁时间,坚持要到谨这借宿一晚。实际上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简单说我其实是跟来看戏的,想来观赏一下洛少哲和谨的这出戏是如何上演,又是如何幕的。 有免费的戏曲不看未免太傻了,事实证明我的决策很英明。这么精彩绝伦的戏码,如果我错过了的话,一定是会抱憾终身的。 此刻,谨的厉眸凌厉盯着一脸慌乱的洛少哲,两人忘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坐在沙发的一角,乐得如此的继续看戏。 “谨……我……”一向伶牙俐齿的家伙,难得居然会有开不了口的时候。有趣!双手环胸,我继续看戏。不急,好戏需要慢慢上演,我肯定精彩的还在后面。 “你什么?”谨的声音里蕴藏了巨大的风暴,吓得洛少哲那小子窝囊的直缩身子,像是恨不得变成乌龟缩进壳里躲起来。 难得看到洛少哲有这么吃鳖的时候,慌乱的表情让我心情极为痛快。可是对于谨来说,恐怕就是毁灭性的。 “谨,我只是……”洛少哲吞吞吐吐的不敢把整句话讲完,除了让谨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之外,根本收不到什么显著的效果。笨蛋薛少刑,平时挺机灵。怎么总干些关键时候卡带的事情。 我暗骂。但并不是出于突然好心,同情起了洛少爷,而是气氛实在很紧张。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溢满了整个厅堂,明明跟谨的距离已经让我尽量拉远,可是还是无法逃避谨那股要命的愤怒。我的立场突然变得奇怪,奇怪的我甚至动也不敢动,喘气也小心翼翼的,坐在角落里蜷在一起抱住身子,祈祷温度能快点回升。 这个时候我反而希望谨他能记起我了,因为我突然不那么想要看戏了。开玩笑,别最后戏没看成,还把自己给赔进去就不划算了。 大概是我的祈祷感动了老天爷,老天爷终于为我解了难。谨像是突然记起我来似的,回头看向我,变脸的一流。面对薛少刑时雷雨交加的表情,在转向我时居然还能摆出仿佛春风拂面的微笑。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好……好恐怖。我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同情起了洛少哲,谁不好招惹偏偏要招惹谨。谨简直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 “奚,你困了吧!早些去睡觉吧!”谨赶人的意思很明白,我却求之不得。无视洛少哲对我发出求救信号般的眼神,聪明的选择了识时务的猛点头。然后赶紧转身,活像身后有恶鬼追似的,一口气逃到客房。 关上门,把一切都杜绝到门外。想到刚才的一切,狡猾地扯起嘴角,谨跟洛少哲的交情显然不浅,今晚的一切给了我最好的答案。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默合上眼睑。洛少哲,祝你好运! 一大早,谨开车送我回学校。坐在车里,想到洛少哲早上狼狈的模样,我笑得肆无忌惮。途中,不顾谨惊讶的眼神,要谨在药房停车,上车的时候递给谨一瓶药,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谨。谨低头,看到东西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随后敲了敲我的脑袋,没说话就收到了口袋里。 挥别谨,心情异常的痛快。终于把终于把洛少哲欠我的债连本带利讨了回来。那瓶药跟上次洛少哲送我的一模一样,想到洛少哲拿到药的表情,再次忍不住,我笑得更猖狂了。 回到宿舍,舍友一反常态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动猴子。我大惑不解,舍友却突然跟疯了一样,一起上前把我压到在地。脑袋显然转不过来,我直觉的抵抗。 搞什么?一夜不见,反目成仇?有没有这么现实! 折腾到最后,我终于了解到了实情。原来我的一夜未归,让他们误以为我跟女孩子待了一晚。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帮龌龊的家伙,思想就不能纯洁点。真是,一点也不阳光。 |
把宿舍的家伙讽刺、挖苦了一顿,看看下时间,赶紧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伸手捞起补充了一晚上电量的手机,拔下充电器,习惯性按下屏幕。却惊讶的发现手机居然是开机状态,突然间觉得很不安,赶忙翻起手机察看通话记录,不出所料,果然有雷赫的名字。我万般无奈,拿着手机回头,看向宿舍里这些雷锋再世的家伙。甩甩手机,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 罪魁祸首举手,毫无歉意地告诉我,昨晚半夜雷赫打电话给我,他替我接了,说我一夜未归的去泡妞去了。我听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舍友那副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我就算有气也没地发泄。被气得内伤,我捂着胸口虚弱的扬扬嘴角,道了句感谢词。而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厚脸皮的回我不用客气,再次让我抓狂,气得我愣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就在此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无巧不成书,是雷赫。颤颤巍巍的按下接听键,犹如梦魔般的声音贯彻耳里。 “约会还愉快么?”危险的语调,但凡我要是答错一句,下一秒我可能就尸骨无存了。 “没有约会啦!我昨天是去了谨那里而已。”赶紧解释,是我目前唯一能给自己保命的活路。 “我不是问你昨晚去了哪里!我是问你约会愉快吗!”雷赫再次强调。“奚,你听不懂吗?” 约会?雷赫的话让我不自觉地想起昨天那个女孩,那算是约会吗?虽然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只是陪客而已,可是最后那个吻,确实让我犹豫了。那个是约会吗?不自觉地抚摸昨天被吻过的嘴角,想起那个青苹果味道的女生,我有丝困惑。 半天未见我回话,雷赫显然更恼怒了。一声怒吼拉回我神游在外的神经,赶紧抓住脑袋里一闪而逝的疑问。开口问雷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觉得事有蹊跷,雷赫的口气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让我疑惑。 “你是说接吻吗?”雷赫缓慢开口,惊得我一身冷汗。“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 最重点的细节都知道这么清楚,一个人名迅速的出现在我脑海——洛少哲!简直……阴险。 居然又摆了我一道,显然你是打算跟我较上劲了。你怎么不早点去见上帝,浪费国家资源、粮食干什么?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不确定洛少哲到底是如何添油加醋的,但是我肯定那小子没说实话。慌忙的解释,我怕自己小命不保。 可惜雷赫显然已经耐性全无,懒得听我继续啰嗦下去。只是撂下一句,晚上要我学校门口等他。便不给我任何平反的机会,就压了电话。只留我一个人,对着手机悲惨的苦笑。 精神恍惚的上了一天的课,神情沮丧的让同学们以为我生病了。同学友爱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舍友更是讲义气的拍拍胸膛,扬言要背我去医院。 我郁闷。拜托,我还没虚弱到要见上帝的程度好不好。去医院就够匪夷所思了,更何况还要背我去。我开始怀疑他们是真的在关心我,还是在看戏外加恶搞了。 懒得理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损友,听着一向最讨厌的教授站在讲台长篇大论、横飞吐沫,突然觉得这位教授变得可爱了起来。果然人的思想,在不同时期是会产生不同变化的。 在我的意犹未尽之下,老教授缓缓起身,宣布下课。我差点起身抗议他讲的太少,希望他能继续发挥职业道德的讲下去,但为怕激起民愤,终是不了了之的收拾起书,撤离了战场。 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雷赫。穿着黑色衬衫的他帅气逼人,轻易就能吸引到四方热辣滚烫的视线,魅力十足。鄙视的扬扬嘴角,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雷赫这种世纪恶魔。 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雷赫身边,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存心视他为空气。雷赫见状也并没有啰嗦,只是很默契的跟上我。 并肩走在路上,气氛还是一如往常地肃穆。这种沉重的气氛让我心烦,掏出揣在兜里的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如肺,几次甩手拍掉雷赫作势欲拿掉我烟的手。 虽然我并非嗜烟如命,口袋里,烟却是必备之物。但是在遇到雷赫那天起,迫于雷赫的强势霸道,也心知咽炎犯病时的痛苦,口袋里的香烟便陡然成了兜里的装饰品。而现在,我需要靠这种自虐的方式来理清心里那不知名的情愫。 昨晚那个甜美的女生和雷赫,两个人在我心里突然纠结矛盾了起来。两个人站在我的天枰上,让我猛然恍悟。比起那个让我心动神怡的女生温柔的吻,我居然反而更贪恋雷赫霸道侵略的吻。打个冷颤,我怀疑自己有极度自虐的倾向。 再次猛吸一口烟,泄恨的吞进喉咙里,浓烟再次淌进肺里,呛得我狠命的咳嗽起来。雷赫此刻也忍到极限似的,粗鲁的拉过此刻失去抵抗力的我,奋力的扔掉我手里的烟,在脚底踩灭。眼神锐利的要杀人,我无畏,反而在心里吃吃地笑了起来。 |
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笃定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所以没有丝毫惧怕,可是到了私人领域,就突然有些软了下来,力不从心。 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跨进门内。雷赫也不催促我,只是站在客厅里的他,脸色越来越阴森。为了不让自己死的更惨,我无奈的选择了屈服。心下一狠,一脚踩进了地狱。 在客厅里,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无措的站在原地。雷赫则坐在沙发上朝我勾勾手指,表情冰雕般冷酷。苦着脸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离雷赫还有半米距离的地方停下。 “笨以为你学乖了,现在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雷赫的声音冰冷的犹如地狱里索命的恶魔一样令人毛骨悚然,我几乎被吓得当场魂飞魄散,脚下不自觉地倒后了两步。不敢再吱声,低着头死命地盯着地板。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真理,坚持沉默到底。 “约会好玩吗?”雷赫自问自答,“想必是不错的!毕竟连吻都结了。” 想了想,还是没说话。某种意义上,我实在无法反驳雷赫的话。我承认,那晚,很开心。 我的沉默似乎让雷赫更愤怒。“为什么不说话。”洪亮的暴怒声毫无征兆的扬起,突然受到惊吓让我止不住一颤。 咬咬牙,迎上雷赫愤怒到发红的双眼,小声低喃道:“没什么可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可说的。”雷赫咬牙切齿靠近我,拳头紧握,关节噼啪作响。那副架势,狠毒的像是在面对杀父仇人。 想到此,不禁觉得好笑至极,嘴角不由自主勾起弧度。“你听不懂?” 雷赫皱眉,显然我的举动了。 暗爽在心,挂在嘴边的笑总也无法遮掩。“我自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说,我无话可说。”我看着雷赫,存心戏弄他。 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决定爆发了。欣然一笑,推开竖站在眼前的雷赫,径自坐进沙发,摆了个舒适的动作才肯抬头。 “我想先问问您。”抓抓头发稍作思考,凝神。“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事情还必须要向你报备了?” 雷赫最近小动作频频,派了多方人马调查我的底细。如果不是小舅舅发现的早,后果不堪设想。回想起来,一阵后怕。好在趁早察觉,否则也知要捅出多大的纰漏。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一回小舅舅指定又要为替我收拾烂摊子,忙得焦头烂额了。不过也好,小舅舅有了这项麻烦,自然就没了多余的精力管束我,我的时间便相对会宽裕很多。 “……”雷赫沉默,眼眸清朗宁静,却让我觉得害怕。 雷赫,作为敌人,可怕的致命。大意不得,稍有疏忽,万劫不复。时候未到,便决不能贸然同他撕破脸。 “雷……”开口的话,在身子跌进雷赫坚实的大腿上时,自动消音。熟悉的场景再现,我哭笑不得。货真价实的暴君,值得我学习。 疼痛在身上蔓延,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无声承受。 雷赫手下毫无保留,才几下就让我疼得咬破了嘴唇。落在身上的痛苦,始终向我传达着一个信息。雷赫很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 不知为何,我却突然很想哭,鼻子酸酸的。想起谨今天早上看我的眼神,忍不住,眼泪就随着雷赫狠心落下的手掌滴落在地板上。溅落地板的泪珠,静静淌落,无声无息。无声的 咬住嘴唇,血腥的液体被我舔进口腔,吞进喉咙,埋进心里。 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任凭雷赫手起手落,任凭自己在他腿上越加虚弱,就是不去求饶喊叫。一味折磨自己,寻求解脱。 “阎奚。别再惹我发火。”雷赫的自制力在迈向崩溃,手下的力道,落得我差点忍不住放声尖叫。 “我知道,你已经察觉了。”雷赫挑明他的动作,打人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诚意显而易见。 心知雷赫的意思,咬牙。“不懂!”摇头,故作姿态,喃喃低语。我的答案显然让雷赫更为火大,铁臂的大掌狠狠地落下,狠狠吃痛,再次狠咬住嘴唇。唇上早以火辣得毫无知觉,后臀处的疼痛又来得异常猛烈,狼狈的低吟声不觉便从嘴里溢出。 |
“不懂?”雷赫的巴掌落得更猛烈了,新一轮的攻击疼得我只能被迫喊叫。我坚持死扛到底,总之就是不懂。 “我真的不懂。”戏码做足,只差没有发誓、诅咒。我料定,雷赫什么都未查到,老头子的保密工作怎是能让人小瞧起的。 要冷静,沉住气。我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暴晒人前。装傻充愣也需要资本,而我向来不缺。 “真不懂?”雷赫声音疑惑中带着一丝浅浅的不确定,在头上响起。 “我不懂!什么都不懂!我不懂你到底要怎样?我不懂,我与你,到底算什么。”我大喊,转开话题,誓要彻底打消雷赫心底残留的顾虑。但其实,实则心里也存有几分私心。对雷赫,我已是意料之外的交付了真心,基于等价交换的道义,我自然也要知道雷赫的想法。赔本的买卖,向来不是我会做的。我若付出一分,定要讨回对方十分。 想起,与雷赫最初相遇,玩笑一样的宣言。而后,玩偶一般的生活。像是一场游戏,更像是梦境。我迷失了方向,看不清。恋上了雷赫一桌酷似妈妈可口饭菜的手艺,只为那点滴的温暖,坦然接受了一切,哪怕屈辱的趴在雷赫膝上挨巴掌。隐忍,确实是我擅长的。只是隐忍背后藏着的…… 意外,恋上雷赫,纯属意外。但是感觉既然来了,我就不会想要去逃避。不去想未来,只谈现在。现在,我愿意让感情主宰思想。 被雷赫小心翼翼的拉起,冷锐摄人的深瞳炽热的视线紧盯住我。“算什么?这个时候你问我算什么!”雷赫声音苦涩,嘶哑的喉咙里满是痛苦。答案显而易见,无法质疑。“这个问题的主动权,一直就在你手里。”听到雷赫的话,我无声笑了起来。掌控欲,并不是只有雷赫才有的癖好。 心情阔然,内心大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说。”故意小声地嘟囔着,习惯性在他面前扮演弱者。 雷赫替我拨开前额的发丝,让我望向他瞬间就可以转换情绪的面孔。此刻正视着一脸严肃看着我,仍旧执意等待我答案紧张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点点头,跟着又张嘴再次确定道:“关系确定,我要你了。”我故意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其实目的不纯,意在要雷赫放下心中的顾虑。我的事情,不可以再被他继续调查下去。 在得到他令人毛骨悚然警告的冷睨后,赶忙收敛神色,想了一阵。望向近在咫尺的红唇,诱人采摘的颜色,诱惑心神。情不自禁拉下雷赫的头,报复地轻咬他嫩红的唇瓣。 雷赫明显愣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很快便又占据了主导权。我唇上被自己狠狠蹂躏,惨不忍睹血腥的味道让雷赫皱起了漂亮的眉毛。 拉开我,雷赫表情严肃,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看着我认真道:“别给我使美人计,我们帐还没算完。”闻言,我差点脚软跌倒,赶忙把手放到身后,护住后臀,眼神充满防备。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冲雷赫不断摇头。 不会吧!还要打,雷赫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太残忍了! |
“装可怜也没用。”雷赫恶意笑。“知法犯法,就不用受点教训?” “知法犯法?”抓抓头发,看着专注帮我擦着脸上泪痕的雷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记不起来?”雷赫顺势敲了敲我的脑袋,笑容危险极了。 “是说,我顶撞你。”想来想去,我实在想不出。随口吐出一句,却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这样看来,雷赫真的很小心眼。 雷赫听了我的答案,一副要被我气到吐血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一脸荒谬的模样,让我怕得哆嗦了一下。雷赫见状,更是狠命的敲了我的脑袋,气急败坏的冲我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你以为呢?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 无辜地扯扯嘴角,翻了翻白眼,这可不怪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这评价给了都算客气。要是中肯一点的话,怕是你更要接受不了。 瞥见雷赫再次阴沉的脸,我无奈。收敛起狡猾的天性,负气的低喃道:“因为我屡教不改,抽烟!”不服气的撇撇嘴,也不想想是谁害得。 雷赫满意微笑,眼神再次扫向我继续逼供。“还有呢!” “瞒着你跟洛少哲去……去约会。” “恩!很聪明。”雷赫缓慢点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就是喜欢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被雷赫狠揪了一记耳朵,我赶紧抓着雷赫大手惨叫,解救雷赫掌下可怜的耳朵,呜呜……真不是人,欺负弱者算什么英雄好汉。 “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事情就好解决了。”我发觉雷赫像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一样,等着我这只小白兔自投罗网。“你自己说,怎么罚。” “罚?”拜托,你打都打了,还想要怎样? “恩!”雷赫笑意盎然,阴险狡诈的本性暴露与世。 “你……啊!”激动起身,刚要开口。臀上一疼,让我瞬时惨叫一声。 听到我叫,雷赫反而微笑起来,气定神闲开口对我道:“二选一。要么让屁股在辛苦一下,再挨几巴掌长长记性。要不……”不等雷赫说完,我就忍不住打断了他。 “我是不是上辈子跟你有仇,或者我欠你钱不还了,你这辈子专门找我报仇来的。”我气恼。雷赫欺人太甚。 “会写论文吧!”雷赫沉稳笑问。我疑惑,直觉前方肯定有陷阱,想让我自己挖洞跳进去?没门! 突然能把话题转到论文上,决定不是什么好事,决不能点头上当。坚定地摇头,再摇头。 结果雷赫仅仅做了个挑眉的动作,畏惧于他的淫威之下,我再一次低头阵地失陷了。 在心里默默地把雷赫的祖宗八代从头到尾逐一问候,方才解气。牵强的扯起嘴角,说:“恩。小菜一碟。”沮丧的说着潇洒的话,感觉自己很是滑稽。 “那就麻烦你写份悔过书给我吧!”雷赫果然不安好心。 悔过书?居然厚颜无耻的要我写悔过书。拜托,那东西,自从我过了14岁后就再没写过了。现在返老还童,再写一次。我可丢不起这人。我不写,抵死不写。这份悔过书要是写了,怕是我此生在雷赫面前,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我不……不……不是不写,关键是我从来没写过悔过书,所以不知道怎么写。”我的义无反顾在看到雷赫明显的威胁,在空中貌似手酸的甩动他的手掌那刻,愣是讲出口强硬的拒绝给掰弯,改了口。 可恶…… “你不会写?”再挑眉,再甩手,外加一脸恨铁不成钢似笑非笑的可惜的表情,不会也得会了。 “我会了!”没用的低下头,沮丧的点点头。 “好。还有一点,明天不准逃课,乖乖去学校上课。”雷赫的恶毒,我算是彻底领教了。居然还有附加条件,我肯定雷赫这个小人是故意的。以我现在的情况,想到明天要坐到硬邦邦的椅子上可能会出现的丑态,我就忍不住捂脸哀嚎。 “你是故意的,就因为我去约会了。”我气愤。手指着雷赫的鼻子,看到雷赫小人得志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努力吸气,才勉强忍住打歪他那张俊脸的冲动。 “从某种角度来看,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吗?你难道不觉得我已经格外开恩、仁慈的浩荡?”雷赫大言不惭的斜眼瞥向我,神情之高傲,简直令人发指。 我张大嘴,惊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他夸张的修辞,实在无语。背叛?有没有这么夸张! “不算是约会吧!”小心翼翼的措辞,观察雷赫的神色。“我是洛少哲强拉去的。”强辩一句,盼望雷赫能够收回成命。 “接吻是事实吧!” 我能说我是被强吻的吗?会有人信吗?不自觉地再次抚上嘴唇,想起那个可爱的女生。说实话,女生真的很可爱,被强吻,却仍然让人讨厌不起来。低低轻笑,出神的完全忘记了雷赫的存在,回神的时候对上雷赫愤怒阴鸷的黑眸,急忙摆手想要解释,却已经为时已晚。 “明天,去学校上课。还有你的悔过书,字数一千,明晚交给我。”冰封万里的表情,冰冷刺骨的话。想哭,完了。但是……最起码,还是安抚一下他好了,否则今天牺牲的一切就都毁了。 叹口气,无奈的抬起雷赫的脸。装作无视他阴沉的脸色,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算了!明天会怎样都是明天的事情了,老天爷让我遇上雷赫,就已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逃不掉,既然逃不掉,我就要占据主动权,挥师占领地盘。 |
“泽,抱歉抱歉。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你。”下了课,心中有愧的躲在一旁无人角落给久未联络的书泽拨了电话。 私自断了跟书泽的音讯,想到书泽会发难,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不出意料,果不其然。“你这是在给我玩哀兵政策!”书泽笑意盎然,语气却完全不是那回事,挖苦讽刺的意味深刻。 “没有。我那点手段怎么敢在你面前耍大刀呢!”我贫嘴讨饶。书泽是万万开罪不得的,小舅舅的枕边人,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过牛毛。 过往被书泽相救,免去不少皮肉痛的事情已经不计其数,最重要的是这次。这次能否在小舅舅那里安全过关,书泽可是关键。 避祸挡灾,那可比灵符还要管用。 “演戏,接着演戏。”书泽的口气还有没有半点松懈。“少拿这套糊弄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书泽果然精明。不过,能让小舅舅看上的人,有这点本事也不足为奇。 识破的诡计被当面揭穿,损失惨重。害得我苦心备战,准备的满腹蜜糖失去了作战施展的空间。一节课神游天外的心血付诸东流。真的很不甘心。 心里恨得牙根真痒,却也心知肚明。以我自小对书泽的了解,显然他已经铁了心,无论我再多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再听进耳里,往脑子里灌了。 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防的滴水不漏的气势在他的语气里施展传达,明明白白表示了他对我这次做法的不满、不赞同,也包括愤怒。 我的这次欺瞒,如今看来,肯定让书泽气了很久,今天才憋足了气,对着我猛烈开火。 没有办法,理亏的是我。面对书泽的火气,我也只能忍气吞声。 忍,忍不了也要硬忍。 “泽,那是意外,而且事实证明,我现在不是也没事吗?”心里存着几分侥幸,我还在折腾着垂死挣扎。 却没想到,我的话再次成了导火线。 “那如果有事呢?”书泽的声音冷静起来,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一字一句,字字生硬。冷冰冰的听在耳朵里,直觉得浑身冰冷。“有事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刹时噤声,冷汗直流。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未曾想过,虽然也担心过,却也总觉得没什么,不可能会那么巧。而且,如果阎王爷真要我下去见他,我也留不到五更。 想是这样想,话我却不敢这样说。书泽并不是善类,会在小舅舅面前乖巧,也并非是他的本意。事实是,敢在小舅舅面前放肆的人,到现在为止,恐怕还没有来到这世上。 说什么都不对。心里发虚,嘴唇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咧开嘴角,对着电话彼端的人假惺惺地干笑两声。 电话里,沉默的气氛再次上演。闭上眼,放松情绪。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接下书泽可能落下的重锤。 即使这样,书泽发难脱口的话,仍然让我吃惊不已。“明天下午,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难道…… “泽,你在开玩笑吧!”我还在强笑。 “你说呢!”书泽哼出了三年前,和我在学校门前两人单挑数十个持刀小流氓时的冷笑。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泽!” “就这么说定了。”书泽不由分说。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秉性,未曾改变。 我苦笑。连书泽都倒戈了,小舅舅跟老头子那边就更是不必提了。书泽的脾气,我清楚。倔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头的主,除了小舅舅,谁也别想制服他。 而小舅舅对我待在这里,本身就抱有反对的态度,原来没有过分阻止也是看在了书泽的面子上。到如今,我已经没了退路,硬被逼上梁山。 纵使心里不甘怄的要命,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都决定了,我能说什么。”再次强迫自己从喉咙里挤出笑音,我有些无奈。对书泽的要求可以不去理会,却又不能那么做。 两年前的那次意外,到现在还不时浮上心头,刻骨铭心。我已经不能再让疼爱我的人,因为我个人的自私与任性而伤心难过了。 阎奚,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一个替身,为了了却阎奚生前余愿,才借用了他的名字,踩上脚下这方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只为完成一个心愿,阎奚最后的任性。 “对不起,阎……”明明是我的错,道歉的却是书泽。 机会难得,不能不利用。“真觉得抱歉,就答应我,替我瞒住小舅舅。” “我不会说,只要你明天坐上飞机。不然,我保证不了。”书泽也不肯吃亏,话很软,内容却强硬的明显。 点头。“恩。那明天机场见。” “好,等你回来。”结束通话。 挂掉电话,迈步悠闲走向宿舍,途中把校园里沿途的风景深深刻进脑海。其实,也算跟这学校有缘,会在这里渡过一年半的时光是我没有想到的。 一年半,足够漫长。难怪连书泽都沉不住气了。 翻开手机,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接通后开口:“澄澄,是我。你知道的,我没时间了。今晚,安排一下,我要见到阎董事长。” 吩咐完,我便合上了手机。停下向宿舍迈进的脚步,转身向校外走去。 既然注定要离开,就不需要再缅怀。徒添怅惘而已。 鞋子坚定的踩在柏油路面上,秋风袭来,刮卷起几片落叶凌空翻雾,消失在眼前,在身后落下再见无期。 阎董事长,十几年不见,再相见你会有什么表情呢? 真让人期待。 |
这一天,过的很快,夜幕笼罩整个城市,街上的霓虹灯闪烁,变幻着不同色彩,映照出了五彩缤纷的彩色世界。 透过车窗笑看着这幅美妙的景色,悠闲自得,与身旁谨的正襟危坐形成强烈对比。我突然笑了,双手叠放到脑后,盯着谨的侧脸,若有所思。 真是奇怪,我会吃人吗?干嘛一副活见鬼,如临大敌的鬼姿态。 好笑! 真没自知之明,阎家人的血肉,都是带毒的。谁敢吃!我虽然不怕毒,但是我怕脏。阎家血管里的血液恶心肮脏,我亲身经历,亲眼目睹。 “谨。没想到我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我轻轻笑,走到这一步,不是阎奚的希望。为了眼前一母同胞的哥哥,阎奚牺牲了很多,当然还是盼望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亲情的。毕竟没有谁会是圣人,无怨无悔的付出并不存在。 没想到,好不容易实现,时间却如此短暂,轻易就被我摧毁掉了。这种亲情何其脆弱,不要也罢。 阎奚,你也会这么想吧! 没有奢望谨会答复,谨却开口了。“爸,其实很愧疚。” 愧疚?不好意思,还真没感觉出来。 闷笑在心里,差点憋出内伤。“愧疚两个字说得好啊!”我咬牙抱着肚子,肠子憋得快打结。“人都轮回了,说声愧疚就可以得到救赎。”我还在忍笑,“阎董事长都愧疚了,我还纠缠不清。过分了对吗?” 谨沉默了下来,我也并不想胡搅蛮缠,谁是谁非,都在自己心里。内心端着的那把秤,都是良心秤。 对谨。我已经很感激了。良心未泯,虽然护短,却依然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只以沉默相抗。 我也不再说话,今晚我势在必得。我要替死去的人讨回这笔生前的糊涂债,我们这种人,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望着渐渐熟悉的路,手掌在身侧捏成拳头。车子缓慢驶进阎家境内,道旁两边古老欧派风格的路灯过了十几年还是没有变化,黄晕还是那么让人感伤。 该退休了!如此陈旧,已经不适应现代社会的审美观了。 下了车,跟着谨身后,走进陌生而又熟悉的宅子。 客厅里,阎家一干人员全部到齐。整齐划一,全部依次落座于餐桌前,对我的出现没有丝毫的惊奇,半辈子都献给阎家的老管家,称职的拉开餐桌前的椅子,鞠躬请我落座。“小少爷,请!” “谢谢!”客随主便。拉开椅子,礼貌的坐下。谨随后跟着坐下,一桌子人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老太爷一声令下。“吃饭!”满座刀叉皆动。吃饭皇帝大的道理,我懂。有免费的晚餐,不吃才叫可惜。 晚餐,结束在一片看似平静其实却暗藏汹涌的气氛下。 饭后,佣人管家全部被老太爷遣退。宽敞豪华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五人,除去我和谨。 依次是在主位落座的阎家老太爷,其次便是执掌阎家的现任当家阎董事长,然后是…… 我抬头认真审视眼前的人,这么多年第一次正眼抬头看他。他的相貌真的很英俊,金边眼睛架在眼前,斯文沉稳。已经四十岁了,一条腿都迈进坟墓的人,岁月却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半分痕迹,除了那饱经风霜稳重成熟的气息。 这个人,是阎董事长的特别助理。特别助理,真是个好职称。特别,的确特别,因为是阎董事长的地下情人嘛! 一位见不得光的情人,悲惨的命运。可是谁知道你的悲惨折磨连累多少人,受害者太多,谁能说清楚对错。 对着他,明目张胆的摇头叹气,伸手从餐桌上拿起饭后甜点整个大口塞进嘴里,对着他扬眉,调皮微笑。 “奚!”谨不赞同的看我。 “怎么了?”不能看他,不能冲他笑。大不敬了?他是皇帝,穿越来的?那入乡随俗吧!别活在封建社会里死活蹦不出来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老太爷开口打断即将开始蔓延的硝烟战火,扫兴。“在这城市一年多了,也不见你舍得回来一次。这次主动上门,是想通了。”老太爷转向我,旧事重提。 记不住教训的老头,总是不肯面对现实。“老太爷,你想太多了。”手上不停歇拿起点心塞进嘴巴。“我只是在临行前,基于礼貌,前来打声招呼而已。” “临行前!?你要走!”老太爷难得对我的餐桌礼仪视而不见,皱眉问道。 “嗯哼!”我扬眉,鼻子哼气胡乱回应。 “不行!”老太爷突然伸手,把面前的桌子拍的响声洪亮,随后大声咳嗽不止。 哇塞!演技派!我总算知道自己的演戏天分从何处得来了。“我不是来征求您的意见,只是礼貌上通知您而已。”皱皱眉,甜点太甜了,吃多了就腻了。 |
思来想去,我应该不会写狗血剧情 但是接下来的我确实没来得及去写 暂时这样好了 |
“够了!阎奚,还不住嘴。”一直沉默的阎董事长,因担心不住咳嗽的老太爷,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低下头,放下吃掉一般的餐后甜点,拾起搁在餐桌前的纸巾,装模作样的擦拭起嘴角。 老太爷戏做得尤其逼真,咳嗽还在继续,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咳得脸红脖子粗,痛苦的模样,害得我都不忍心看下去。 太阳穴隐隐发疼,老太爷做戏出色的职业精神,几乎让我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么专业尽职的演员,演艺界能找出几个啊!而且还是对方还是实力派。 不过再有实力的演员,也禁不住狗血剧情的糟蹋。 没有创意的花招,没有创意的戏码,同样的事做多了,烦也要被烦死了。 不然还真以为自己一招鲜吃遍天! 想是这样想,对象毕竟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棺材盖都快合上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彻底长埋黄土、驾鹤西去。虽然我的良心已经快被阎家人啃光了,但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事,太缺德了,我不能做。 唉!老太爷得罪不起,万一真背气去,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所以,换目标。 “阎董为什么要我住嘴。”不再关注老太爷,我把头转向阎董事长。“我说错什么了?”实在不清楚,我哪句话如此大逆不道,引起公愤。 “奚,你不认我可以。但是你爷爷……”阎董事长不赞同地皱眉,“你太不懂事了。” 听了阎董事长的话,我更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懂事?我错了? 真搞不懂,为什么无论什么事情,到最后,错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在心头暗暗叹气,十分无奈。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没什么天理公道可言。 “对不起,阎爷爷。”讽刺地向咳嗽已经平息的老太爷毫无诚意的道歉。转头继续面对阎董事长,挑衅道:“这样您是否满意。” 阎董事长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大概他没料到我会用如此孩子气,如此消极的处理方式。环视满室五个人,面色各异,让我在内心里足足冷笑好久。 |
“奚,你好好回话,不要耍脾气。”谨终于忍不住,训斥道。 好吧!面对小时候最疼我的谨,我认输。对谨,我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我过段时间会返回A市。”顿了顿。“以后,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重重叹息一声,表示惋惜。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的合奏。 从震惊的语气上听来,确实不存在虚假。如果不是太会隐藏情绪的话,那么我想我似乎低估了自己的价值。 但是不够,我太贪心,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只是这样永远不会让我真正解脱,缠在心上的线,必须由自己剪断,束缚才会被宣告终结。 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必须正面面对,亲自了断。结束过去,才能除去心魔,解放心胸,才能继续前行。 “我,不想继续了。”已经不想再联络,不想再见面了。由爱滋生的恨,到最后就只剩下厌恶,已属讽刺。那么从厌恶到厌倦,太长的路走下来,究竟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 答案是:没有! “你是什么意思!”谨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语气瞬间森冷。 谨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交谈,那可以替我省掉很多口水。“你知道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一手托住下巴,淡漠的观赏所有人阴晴不辩的脸色,意料外的平静。心里再不存在负担,也没有一丝的不舍,剩下只有解脱。 “这就是你的报复,你要和我们彻底决裂。”阎董事长幽幽出声,带着满腔的讽刺与愤怒。 “是!”报复?你果然不了解我。报复你们?何必自抬身价、高估自己,你们并不值得费神分毫来报复。 觉得好笑,我也诚实的笑了起来。“如果您是这样认为的话。”自作多情,请随意。我并不想多费口舌,再去解释一番,让你们难堪。何况,如果我真的有心去解释的话,那也只能说明我的狼狈和懦弱,因为还没放下,所以才要特意解释,看你们在我面前灰头土脸,而感到痛快。 我没那么肤浅,如果非要理解为报复,那么冷漠比起歇斯底里更伤人。而假装的冷漠,我不屑。 所以重头到尾,你们所认为的报复,根本就不存在。而我,就只是想斩断心里的羁绊,解脱自己。 “你……”老太爷再次艰难咳嗽起来,声音却断断续续仍旧坚持要说完整一句话。“小……兔崽……子……”到此结束。 老太爷的哮喘发作了! 在场众人一片惊慌,拿药片递杯子,不断安抚老太爷,替他顺气。指责的怒目,都扫向我。 我冷眼旁观片刻,实在觉得无趣,站起身,道:“谢谢你们的晚餐,非常美味。”从裤兜里取出一枚女式戒指,搁置餐桌上,轻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再叨扰诸位了,先告辞了。”没有说再见,因为以后不会再见。 就算再见,也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身后所有愤怒喊叫我名字的声音,径自在大脑内消音净化,直直向门口走去。 一手掏出手机,拔下一串号码:“澄澄,结束了。接下来,还要拜托你来接我。”轻轻微笑,耐心听着澄澄在电话那头不停的埋怨、牢骚不断中,结束通话。 站在阎家大门外,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一片混沌,看不到一丝星光。缠绕在周围的,就只有亮如白昼,阎家奢侈装饰在门口的灯饰。 倚着墙壁,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片刻。对着追到大门并且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谨,叹气道:“哥,还有什么没说吗?” 我唤谨为哥的次数不多,而今晚毫无疑问将是最后一次。 “奚,这枚戒指是?”谨拿在手里的,是我方才放下的戒指。 “妈咪的!”我有问必答。“现在只是物归原主。”顿了顿,“或许在当年就该物归原主,虽然晚了,也请不要介意。”再次吸进一口烟雾如喉,然后吐出圆形的烟圈。“毕竟能勇敢面对自己丈夫外遇,甚至还是个男人的女人不多。忽略了戒指,也情有可原。” 我笑了笑,继续说下去。“但其实,真相妈咪并不知道,而你我心知肚明。真的是婚后外遇吗?这点谨你该比我清楚才对。”恶劣的微笑,我很不喜欢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脸。 “你恨我。”谨很了然,这句话,用了肯定的语气。 “恨!”我承认。“但是你该庆幸,我还恨着你。”恨是因为还爱着,如果连恨都没了,我们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奚……”谨貌似相当艰难地挪动嘴唇,却再次被我打断。 “什么都不用再说下去,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妈咪死于空难,并不是像我瞎说的那样。”当初骗谨妈咪是被他害死的,谨必然在事后几天里就调查清楚了,而当谨选择了不动声色那刻起,我就知道,谨已经怀疑了我,并且会在暗地调查我的事实。“你明明早就清楚了,何必还要再问。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陪我演了那么久兄弟情深的戏码。” 谨沉默,我没理会,继续说。“死者已逝,谨就不必过于介怀妈咪当年是否对你有过关爱的事实了。”我咬牙,每次想到此总会觉得莫名愤怒。“因为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如果你知道妈咪对你的爱有多么沉重的话,我实在怀疑你会不会愧疚一生。”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剩下的话明明不该说出口,我却依旧说了。 恨。对谨,我没有办法骗自己平常心,骗自己不恨。太恨太恨,也太爱太爱。 澄澄在这个时候出现,红色的跑车醒目,停在身旁,副座车门打开,等待我上车。我不再看谨,坐进车里,观上车门,示意澄澄开车。 车子滑动几步,打开车窗,指着澄澄对着还站在原地的谨最后介绍:“认识一下吧!敖书澄,我的未婚妻。” |
澄澄,全名敖书澄。书泽的妹妹,同时也是与我自小便有着婚约关系的未婚妻。 开车回去的路上,澄澄不赞同地瞧着我。“干嘛要多此一举。” “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习惯性枕住双臂,噙着笑意望着澄澄。“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啊!让他明白这点,不好吗?” 澄澄突然紧急刹车,惯性作用,让向来不喜系安全带的我差点狠狠撞上前方的挡风玻璃。转头,不等我惨叫抱怨,澄澄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气势汹汹的朝我喊:“你别装傻了,你根本是故意的。” 我笑而不答,含笑望着澄澄。我知道,澄澄最受不了我这一套假绅士的姿态。果然,不出所料,澄澄马上换上一副满脸嫌恶的脸,忿忿转头,重新开动车子。 “没关系吗?”上路许久之后,澄澄问道。 “恩,没关系!”静静注视着车窗外的天空。“反正一切都结束了,所以算了。” “任性的家伙。”澄澄还有些不平。“就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才会害我从美国着急赶回来帮你,结果,谁知道你居然……那我先前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嘛!” “对不起,澄澄。”只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设下的计谋圈套,你居然说没有必要。”澄澄闷闷不乐,“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不知为何,因为这几句埋怨,突然觉得温暖。望着澄澄的侧脸,不自觉的习惯性露出宠溺的笑脸。手掌抚上澄澄乌黑色的长发,“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 “我知道,但是……”澄澄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极力压制着情绪。“不甘心啊!很不甘心,看到他们一家人可以过的那么白痴,那么幸福,我就觉得很不爽。”澄澄扭头甩开我的手,“你生病,命垂一线的时候,他们在哪儿,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在那里自说自话、自私自利、惹人讨厌,看了就烦。” 我不再说话,手掌执意拾起澄澄垂落脑后的黑发,随手把玩。谁知却又再次惹怒了澄澄,从我手上抽走发丝,狠狠怒瞪我。“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澄澄咬牙切齿,“可恶,从小时候起就这个样子,气死人了。” “不值得。”认真注视着澄澄,幽幽开口。“死里逃生一次后,我才知道,生命实在很短暂,把过多精力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真的很没有必要。” 澄澄愣了一下,聪明如她,下一秒,便立刻了然。只是爱操心的老毛病却依旧不该,“真的,不要紧吗?” 这么爱操心,我真怕她会老的很快,太早变成老婆婆。这点真的很像书泽,兄妹一样爱操心。遗传还真是可怕。 “不要紧,而且……”而且,其实,实际上,我已经给予了阎家,所有人,最棒的报复。因为不存在报复的舍弃,才是致命的报复。所以,今晚并不失败,斩断了一切,也替妈咪讨回了她想要的公道——放下。 而谨,表面看来无疑是被我报复的最严重的一位。没办法,谁要我太恨他,刻意要他愧疚。而澄澄更甚,刚好利用他的这份愧疚,削弱他和洛少哲之间原本就薄弱的信任。 的确是恶毒的计谋,但是其实反过来,却也会变成一件好事。如果这样,谨可以跟洛少哲,开诚布公的话,两个人才有可能会有未来。否则,分开也是迟早的。若是谨还是不肯敞开心胸,同样早些分开,也比以后两人伤痕累累、满身疲惫时,再说分手要美满。 所以,其实,我有补偿谨。在最后关头,我终究不忍,给了谨最大的警示,公布了澄澄的真实身份,拆穿了澄澄对他精心设计的谎言。 澄澄并不是妈咪在世时,与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唉!又做了一次恶人,澄澄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凑热闹、帮倒忙。实在搞不清楚,她这趟回来,到底是害我,还是毁我的。 但是无论如何,事情总算圆满结束,所有心愿了结,阎奚这个身份,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存在世上了。而有一个人,必须由阎奚亲自去道别。所以…… 神秘地对着澄澄笑,出乎意料地凑近澄澄,握住方向盘,迫使脸红的她再次紧急刹车。庆幸这条道路在夜晚很少有车会从这里过,避免了两次发生车祸的可能。看来全额的人身保险,真的是买对了。 “做……做什么?”澄澄慌张的声音响在耳畔。我回神,揉了揉被撞疼的头,想了想,“我想我该把你介绍给一个人。” 有一个人,何其无辜。 “什么?” 一个我不得不已这种方式告别的人。“这是我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最后一晚了,就陪我去酒吧度过如何?”过了今晚,阎奚就真的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 “酒吧?” “恩!你没去过吧!”我邪恶诱惑。书泽向来反对澄澄驻足娱乐场所,而一向乖巧的澄澄也绝对不会忤逆自己的哥哥。对那种混乱人杂的地方,绝对望而止步。可是,好奇心人人皆有,越是被禁止,越是容易被诱惑,澄澄亦然。而我,向来懂得善加利用人性。“怎么样?” 澄澄还在犹豫。“这……” “书泽那边我会保密,而且就算他真的知道了,后果我来承担,这样行了吧!”我无奈,澄澄这家伙,分明就是想从我嘴里听到这句话。还真是狡猾如书泽,不愧为一对狐狸兄妹。 “那,还等什么,你来开车。”脸色转变极快,先前的满脸犹豫迅速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女人善变,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不过还好,反正目的达到了。 由着澄澄拉扯,换了驾驶位置,发动引擎开车驶上熟悉的道路,风速急驰。 雷赫,谢谢你这段日子的陪伴。临行前的告别,还盼望你终生铭记。因为其实,我实在自私,我并不想你就这样忘记我,所以即使要你恨我,我也要将你的恨无限延伸。延伸到即使你将来身边有了别人,还是会在心里有一个极为宽敞的空间留给我。因为谁要你主动招惹了我,是你擅自闯进了我的生活。所以,无论后果是什么,你都该承受。因为,谁要你让我无法自拔爱上了你。 我爱上了你,却无法拥有你。要我一个人继续痛苦前行,而放你一人自由的蠢事,我做不来。你必须与我同甘共苦。所以,觉悟吧!我要用多长时间来忘记你,你就必须用多长时间来记住我。 |
雷赫的酒吧,今天异常喧哗忙碌。而且似乎不巧的是,雷赫今天似乎有客人,角落里坐着的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从我这里望去,明显可以看到雷赫似乎因为烦躁不时拧 起的眉峰,也许今天不适合叨扰他。 还是回去吧! 就在我起身,牵起澄澄打算一起离开的时候。 雷赫的视线突然注视到了我。那是一道炽热的目光,直盯着我牵着澄澄的手,怒焰像是要将我的手烧穿。我苦恼,逃是逃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低下头,在澄澄耳边小声交 谈了几句。我知道,这姿态看起来必然暧昧,因为身我后雷赫盯着我身上的目光更加炽烈了,几乎将我烧焦。 牵着澄澄的手,迎上雷赫,脚步踩向他。来到似乎交谈不顺的两人面前,开口:“雷赫,少哲。” 雷赫面色阴鸷,却没有开口回话。倒是洛少哲,见到我,站起了身,表情严肃,认真的开口:“阎奚,从一开始,就是你设计好的,对吗?”洛少哲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我 身侧的澄澄。 我懂洛少哲的意思。洛少哲认识澄澄,并不单纯因为澄澄曾经扮演过谨的未婚妻,更重要的是,澄澄就是那次他诱拐我泡妞时,跟我交谈甚欢的那位甜美女生。洛少哲是个聪明人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亲眼看到澄澄在我身边出现,想必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洛少哲,好久不见。”澄澄浅笑,大方地跟洛少哲打起招呼。 “好久不见。”洛少哲随口敷衍澄澄,目光仍旧坚持盯住我,似乎等不到我的回答,就坚持不会善罢甘休。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被逼无奈,只得叹气回答。 “为什么?”开口的不再是洛少哲,而是坐在那里一直沉默的雷赫。 “你说呢?”已经定了我的罪,又何必还要问我为什么。你们心里明明有了答案,再问我,还有什么意义。 雷赫突然站起,一手抓住我的手臂,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手下完全没有顾忌,似乎想捏碎掉我全身的骨头,让我吃疼皱眉,“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解释,你要承认。这所有的一切 ,你都把它当成了什么,你承认的起吗?” “放手!”娇叱声突然响起,澄澄突然出声,细嫩的双手拉住我被雷赫紧握的手臂。雷赫皱眉,很不耐烦。“叫你放手,听不见吗?”澄澄也很恼怒,“这位先生,公众场合做出如此失 礼的动作,不感觉不妥吗?” “你是?”雷赫询问,只是眼神从头到尾都只盯着我一个人,意在要我回答。这般无视澄澄的无礼行为,实在不该。做为家里唯一的女生,澄澄从小都是被我们呵护长大的,自己都 舍不得对其大小声的人,又怎么能容忍别人的无视。更何况,澄澄是因为我才被牵扯。 “未婚妻!”我甩开雷赫,把澄澄拉到身前。冷漠且严肃地对他道:“我的未婚妻,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再问一遍,何必要装傻。” 谨想必已经将今晚的事件告知了洛少哲,所有洛少哲才会在这么晚,抛下自己的店不经营,而跑来与雷赫‘谈心’。 |
我的话落,气氛立刻突变,肃穆的沉寂,令人窒息。 雷赫的目光冷冽,注视我的眼睛里冒着明显的火焰。没有因为害怕而避开,这次我眼神坚定的迎接上去。从这刻起,我已经不再是阎奚了。我的道别,必须残忍。这才是符合我个性的形式作风。 “阎奚,你到底是什么人?”洛少哲突然意味深长的语出惊人。他的话,让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他望去。 “什么意思!”雷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精明的看着洛少哲。 洛少哲的回答则是安静看着我和澄澄,良久的沉默。“我查不到关于你的任何资料。”一句话道明,洛少哲他调查过我。 洛少哲暗中调查过我的事情,我知道。洛少哲很精明,处事滴水不漏,但是他的弱点却是太嫩,还太年轻。纵使他的情报网遍布全球,纵使他的家世足够使他一手遮天,也仍旧敌不过小舅舅的英明神武,小舅舅何其人物,他处理过的事情,怎会有空隙。那般严谨谨慎,处事又极其狠辣的人,对待别人的疏忽都不具备容忍能力,更何况对自己。 其实,当小舅舅电邮警告我有人调查我时,一切就已经运筹在握了。我们这些人,隐忍了太多年,等了太多年,所有的苦心策划,卧薪尝胆这么久,怎么可能被敌人在一朝一夕间便攻破。 “抱歉使用了卑鄙的手段,窃取了你们策划案。”澄澄微笑,话一出口更是惊人。那副女王般傲然毫无悔意的模样,连我都错愕了。 这……这么正义凛然?这等事情好像不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吧! 澄澄天真无邪的对着洛少哲微笑,后者皱了皱眉,语气僵硬:“不是‘我们’,跟我无关!” 澄澄到底过人,冷静聪慧向来不输家里任何一个。一句话,两个‘你们’之字,狠狠压制住了洛少哲。 我叹气,开始不忍。与洛少哲的交往,并不存在计划里。只是我的私心而已,对哥哥的情人抱有好奇心,想要接触、想要了解,如此而已。 “澄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楚的。”那些往事如论如何都不会随风消逝。“我只能说,这个结局是必然的。其实若不是阎家有些人太过贪心,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了。” “阎奚,可是你明明知道,这次的企划不一样,这次的案子不一样,若是这次失败,阎家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洛少哲表情复杂,难辨想法。 “我知道!”直接承认,在洛少哲还未开口前,又道:“可是,当初奚家也遇到过此类场景,而且比起现在的阎家更甚。” |
实在不愿提起当初,当初这个词,是奚家人永远的痛。那是一根扎在心上,永远都无法拔出的刺。也是我永远不愿再去回忆,却又时时伴随左右,一辈子永远的梦魔。 那些我们尽力想要去遗忘的往事,总是会伴随着当初侵灌进脑海。 那年,我八岁,谨十二岁。妈咪与阎董事长正式结束了他们长达十二年的婚姻,只身一人毅然离开阎家,不顾我的凄声挽留,不顾谨的咬牙切齿。离婚,是由妈咪提出。 这个决定当时在我跟谨的世界里,是极为残忍的,那是种天崩地裂的感觉。那股沉痛,在我们还不成熟的思想里,植入进了深痛浓厚的恨意。 同年,在我还来不及消化妈咪的突然离去,谨便紧随其后,也要离开。 多年来,种种考验合格的谨,将作为阎家未来继承人培养。肩上背负着阎家未来家业的责任,自小便要学会独立,因此独身一人远赴国外留学是一项必修课。 谨离开后,阎董事长仍旧雷打不动的早出晚归,对我漠视的彻底,我就像阎家多余剩下的装饰品一般存在。没有灵魂,有的只是一具空壳。 一夜之间,被所有人抛弃。全世界,只剩下自己。 一个人安静的活在角落,一个人沉默应对餐桌上阎家老太爷的挑剔苛刻,一个人冷静面对阎董事长的无视。 直到那晚,目睹一切,真相大白。 |
那天一如既往的在午夜时分,打开窗户,爬上窗台,一个人站上去,倚着窗户边框眺望星空。透过星空,思念妈咪,思念谨。可惜那晚,没有星辰,黑茫一片的天空里,只有一盏残月在空,映衬那晚的分外凄凉。 亲眼目睹阎董事长偕同那位年轻的助理踩进家门,孩童的心里还残有强烈的欲望,想要亲近自己的父亲,接近阎董事长。那时,在心里忐忑、挣扎甚久,终于鼓起勇气,跳下窗户,打开房门,朝阎董事长房门疾驰飞奔。 却在门口,听到异样的娇吟喘息声,放下急切欲要敲门的手。我站在门口,笔直挺立。一声情欲浓厚的粗嘎怒吼,爆炸在耳边。“该死!别再拒绝我,你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忍耐了多久!” 那声音还在继续。“如今,阎家已经有了奚和谨两位子嗣,谨也表现优秀,奚也正在被爸慢慢磨练,日后不管是谁,总会有一个成器。爸才终于点头满意,表示不会再干涉我们。你要放弃?” 什么意思?奇异的我感觉事有蹊跷,站在门外,有些急切,头颅紧紧贴靠门板,试图能在听的更清楚一些。 “我……我觉得……很愧疚!想起铭柔她……我,我做不到。”铭柔是妈咪的名字,听到妈咪的名字从年轻助理口中吐出,我更加迷茫了,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欲望更加强烈。 “该死!铭柔,铭柔。这个女人的名字难道要伴随我们一世吗?”阎董事长似乎很愤恼。“当初若不是我爸他执意不肯同意你我的恋情,坚持阎家必须要有继承人,我怎会与奚家联姻,又怎么会忍耐如此之久。十二年太久太久,十二年的煎熬,比不过你心里的那几丝愧疚?” “可是……” 没了声音,说话的声音消失,耳边只剩下暧昧的喘息。瘫软的坐在门边,全世界都在旋转,好复杂! |
什么意思?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能回答我? “你在干什么!?”威严雄厚的嘹音响起,阎家老太爷一脸严肃,威严的走到我身前。我抬头,愣愣望着老太爷,没有反应。 身后,房门打开,我回头,眼神迷茫的盯在衣衫凌乱的两个男人身上,透过这一切,我想看到每个人的灵魂。我想要探知,所有事情的真相。 “奚少爷……”年轻助理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游,我抬头喃喃道:“助理叔叔,你是传说中的第三者是吧!” 那一刻,所有人都慎愣住了。紧接随后,助理叔叔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阎董事长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向我,小小的身子,随即被打贴在地。 “你做什么?”老太爷在怒吼。 直觉,强烈的直觉。我那温柔婉约的妈咪,内心深处的惊涛巨浪,究竟翻腾了多少个岁月。 热辣辣的疼在脸上蔓延,嘴角血腥的味道似乎唤醒了体内恶魔的血性。我开始头脑清醒,艰难起身,缓慢拍打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冷笑望着被老太爷拉住,怒火高涨的阎董事长,一口吐掉口中鲜血,道:“我说对了是吗?”嘴角扬起灿烂笑意,轻轻吐出一串轻松的评价:“真恶心!”不等所有人反应,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又再次转身。“两位请千万要保持低调,否则我也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我还在笑,笑容连自己都觉得恶毒阴森。 “阎奚?”老太爷和阎董事长的双重奏声音扬起,两人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恐慌。难得的表情,实在搞笑,好笑至极,我也就自然听从本能,扯起嘴角弧度,咬着牙齿,邪恶笑哼几声。 阎董事长恼怒万分,表情如同受伤狂狮,片刻却突然笑了,冷冷与我对峙,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够种!” 八岁的我静静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这就是真相对吗?妈咪离开的真相!” 与我面对面的阎董事长,扬手安抚老太爷,来到我面前,站定:“是!”我闭上眼,痛恨起他的残忍。我情愿自己瞎掉,看不到两人偕手走进家门的画面。我情愿自己聋掉,听不到这些残忍的真相。 可是,事情发生了。发生了的事,我无法当它是一场梦。回不了头,也不能回头。我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身后,“你不想继续听下去吗?” “我不相信你!”我的声音清冷响起在宽敞的走廊内,脚下的每一步落得有力、踩得坚定。 |
回想,从那天起,一切就彻底颠覆。我与谨,家里众人一致的评价。奚是阎家的天使男孩,性格温和柔顺,善解人意。谨是阎家的当家少爷,性格冷酷严谨,冷似冰山。 而那刻,那个带着天使微笑,习惯委屈自己,乖巧懂事的奚便开始消失。取而代之,在阎奚体内成长的我,恶魔血性流遍全身每个角落。 那天后,我一改往日作风,频繁进出家门,早出晚归的可以媲美阎董事长,每次回家都带着满身伤痕累累的硕果。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老太爷是冷眼旁观、放纵姑息。而阎董事长则是压根没将这类小事情放进眼里。于是,我便在这种看似太平沉静的气氛里,渡过了漫长缓慢的一年时光。 |
在这一年时光里,每次面对面对上阎董事长和助理,我都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脸相待。让前者皱眉,后者忐忑。 而后,九岁那年,我终于攒够存款,利用在那一年里学来的手段。找上情报线索遍布各地,且黑白势力震天的黑市侦探社,了解了事情始末。 原来,阎董事长早在于妈咪婚前,就同助理有染。会选择娶妈咪,除却商业联姻带的的巨大利润外,子嗣也是十分必要的。 婚后,阎董事长以工作为借口,欺骗敷衍妈咪长达四年。我的出世,使得阎家有了第二位继承人,没了顾虑,阎董事便开始厌倦躲藏遮掩的生活。 |
于是,便偕带助理,来到妈咪身前,摊牌。无耻乞求谅解,妈咪悲痛万分,病倒入院。病愈后,曾一度想要带着我跟谨离开,遭老太爷强力制止,声称母亲可以离开,孩子却绝不能带走。 妈咪不舍我跟谨,含泪作罢,直陪伴我跟谨成长。十二年后,再阎董事长再次摊牌下。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一切,精神崩溃,提出离婚。 |
得知真圞相,又等待一年。攒起钱圞财,买了飞机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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