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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倾世绝尘(耽美、古风、温馨)[第2页] |
作者:下一秒笑魇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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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鹿晗萨拉嘿哟@缘源凡@长歌未映 |
根据魏凌峰的叙述,陆莫邪穿过几座城又赶了一段山路,在他看见不远处的竹林时,知道自己终于到了目的地了,然而在他顾不得欣喜之时,又有人追来,他知道他们一直不对他下手是因为想知道他此番出行的目的,而如今,竹林近在眼前,再后方便没了路,所以早已蠢蠢欲动的他们不再隐藏了,全体出动围攻过来。他能看出来有几个人武功高强,对他下死手,而后来涌出的一大拨人只是想捉住他。很多人死在陆莫邪手下,陆莫邪也伤的不轻,全身上下多道伤口,腹部一刀尤为严重 ,往外汩汩的冒着血,可是他依然坚持在竹林外,并不向竹林内逃去,并且将靠近竹林的人通通杀掉。 竹林深处,木屋内,一个男人正阖着眼,惬意悠闲地躺在藤摇椅上,忽然睁开眼睛,轻声说道:“这傻子是谁啊?”飘忽的声音很快又消散于空气中。 陆莫邪还在坚持,他想也许就要命丧于此了,他看了那眼竹林,但愿不要再连累到别人了。这一看不要紧,那边冒起了浓烟,很快就见到了火光,陆莫邪心里咚地一声,那人已经被围困抑或死了么?陆莫邪勉力支撑着,一边抵挡一边向竹林深处靠近。追杀他的人,也有大部分迅速朝失火处赶去,他们此时已料定陆莫邪此番的目的正是与这失火处有关。 等到陆莫邪踉踉跄跄脑袋昏昏沉沉地赶到的时候,一片火海,有惨叫声尖叫声,“竹林外围失火了!我们被火包围了!”黄色的火焰中有黑影向他冲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们屠杀,终于颓然倒地,他还残留着一点意志,想要再撑起来,模糊中看到个白色身影在一堆黑影中如游龙般上下翻飞,一记银鞭在他手中似有了灵魂般随着他的身影舞动,打在哪个黑影身上哪个就应声倒下,陆莫邪强撑的意志随着突然的心安消散,昏了过去。 陆莫邪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中,背靠着山洞,昏迷前的记忆纷至沓来,这时有个人走过来蹲下,手中一碗水端到他面前,说道:“醒了?喝口水吧。”陆莫邪看着这个男人,清俊英气的五官,长发随意一浣垂落下来,一身白衣,袖口紧致,束腰衬托出他纤细的腰肢,腰间别着一记银鞭,表情平淡又带着淡淡的闲适,整个人显得既潇洒又慵懒,陆莫邪接过碗喝过水之后询问道:“慕云倾?” 慕云倾说道:“是啊,是魏凌峰让你来找我的?” 陆莫邪说道:“他和我大哥结婚,请你参加婚礼。” 慕云倾奇道:“那个家伙会结婚?”明明是充满疑惑的句子,却说得平淡,“你大哥叫陆逸尘?你是玉轩宫的?” 陆莫邪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不是隐退江湖了么,他怎么知道?! 慕云倾看着他的眼神便了然了,边后退几步坐下边说道:“他曾经出去过一次,遇见过你大哥,回来之后念念不忘。”他说完之后身子向后一仰,躺在地上,说道:“我睡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这就睡了?陆莫邪在心里诧异道。 慕云倾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闭着眼懒洋洋道:“你昏迷之后我拖着你从竹林一路来到这里,给你包扎伤口,你其间发烧,我看了一天,现在你醒了,你说我该不该睡?” 陆莫邪默然无语。看看自己身上被包扎完好的伤口,再看看慕云倾白色的衣服缺了一片显然被撕扯过。 |
时光静谧,空气清新,洞外树影摇曳,一片翠绿,一如此时躺在地上睡觉的人带给人的感觉一样,清俊,人和景融为一体,慕云倾便如一股清泉潺潺流入了陆莫邪心里,后来陆莫邪每次形容慕云倾都会说那是个如月光清辉般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陆莫邪想要起身去寻些吃的,试探地站起身,腹部上险些致命的伤口着实让他有些疼痛不便。 “饿了?”地上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看着他。 “呃,恩。” 慕云倾坐起身子,原本就随意挽起来的头发已经凌乱,发丝从脑后垂落至身前,而慕云倾完全不在意,眨眨惺忪的睡眼,对陆莫邪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找吃的。”然后不等陆莫邪反应就向外走了出去。陆莫邪虽是行动不便,却也不想这么等着人照顾,还是跟了出去。洞外有一条盘亘的小溪,沿着小溪是上下的山路。陆莫邪向远处另一个山峰望去,原本的一片竹林,此时已经是一片焦黑。慕云倾看见陆莫邪出来没有说什么,放慢脚步,在山林中搜寻着食物。时不时会有一些野果子,慕云倾把它们摘下来放到陆莫邪手里。林子里有鸟飞过,慕云倾随手捡两块石子,照着鸟砸去,小鸟被砸伤了翅膀掉在地上,慕云倾抓起它对着走过来的陆莫邪说道:“晚上咱们烤鸟吃。”谁知陆莫邪却心生不忍,接过受伤的鸟说道:“好可怜,咱们就吃野果子好了。”慕云倾像看怪物似地看了陆莫邪一眼,遂转身离去,说道:“随你!”拜陆莫邪所赐,所以后来被慕云倾撞见的飞禽走兽都免遭厄运。夜幕时分,陆莫邪和慕云倾在山洞里生起了火,陆莫邪借着光给受伤的鸟包扎翅膀,跳跃着的黄色火焰映照着陆莫邪俊美的脸,一贯冷峻的脸庞此时尽显柔和。慕云倾隔着火光看他,问道:“傻子,你叫什么名字?”陆莫邪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慕云倾嘴角噙了笑,说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叫你傻子了。”陆莫邪给鸟包扎完,才说道:“陆莫邪。”“说点正事吧”慕云倾说,“明天咱们走上山这条路,我带你去个地方。”陆莫邪没有说话,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第二天,慕云倾与陆莫邪沿着小溪上山,山路蜿蜒绵长,陆莫邪一步一步跟随着慕云倾的背影前行,慕云倾带着他翻山越岭,终于在一个小路尽头停住了脚步,陆莫邪几步跟上,穿越过幽深的绿林崎岖的山道,此刻突然降临在眼前的是一片浩瀚的花海,春光烂漫,姹紫嫣红,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照耀下来俯瞰万物,慕云倾转过头笑着对他说道:“好看么?”尘封的清俊容颜骤然松动,隽美如画。 繁花之上,山峦之间,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相对而立,眼波流转中,谁恍惚动了情。 |
陆莫邪跟着慕云倾翻越过重重山岭,此时正在山脚下一座山庄前等候,慕云倾说他曾经救过这里的二公子一命,今天可以在此借宿。山庄只从外面观看便知规模庞大,山庄大门前一幅横匾四个大字“碧叶山庄”。陆莫邪听说过这个名字,叶庄主也曾是江湖中响当当一号,却在两年前那次武林大浩劫之后隐退了,再不过问江湖事。过了一会进去通报的人回来了,还有一个人急急向这边走来,“慕兄!”来人喊道。慕云倾此时整个身子斜靠在门墙上,闭着眼睛已然昏昏欲睡,被这一嗓子喊醒了,也朝着来人走近了两步,唤道:“泠崖。”来人便是碧叶山庄二公子叶泠崖,一表人才,长身玉立,脸上带着明显的欣喜,额头上出着虚汗,样子有几分狼狈。“慕兄,我终于盼到你来了,当初我要报答你邀你来山庄做客被你一口回绝了,我还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害得我好生郁闷。”“我是想在你这里借宿,”慕云倾不客套地说,指了指陆莫邪,“这是陆莫邪,我们两刚从山上下来,往城里去。”叶泠崖笑道:“我叫叶泠崖,慕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了这就像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和我客气,我巴不得你们多住几日。”“多谢。”陆莫邪冷然回道,叶泠崖也不在意,任是谁看见陆莫邪那一身黑衣外加冷峻的神情,都该料想到他不爱多话的性子。 叶泠崖带着二人往山庄里走去,一路上看似平静却透着诡异,山庄中人看着慕云倾二人的眼神中满含着敌意与戒备,迎面走来一个较为年长的人,看了一眼慕云倾和陆莫邪后对叶泠崖说道:“二公子,山庄这个时候不便有外人进来。”“恒大哥放心,我已请示过父亲,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慕兄更是我救命恩人,只是在此借个宿,不会有事的。”叶泠崖回道。等人走后,叶泠崖向慕云倾二人介绍道:“恒大哥是我们碧叶山庄的管家。”顿了顿,又道:“这两天我们山庄出了些事,可能大家的态度不太友好,慕兄你们……千万不要介意……”“山庄出了什么事?”慕云倾看看叶泠崖出着虚汗强打精神的样子说,“害的你受伤了?”叶泠崖惊诧的目光一闪而过,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慕兄你,实不相瞒,前儿有人潜进山庄偷盗《天煜九式》,我与那人过了几招,被他使诡计伤了。”慕云倾点点头,想起在山庄大门外等了许久,定是叶泠崖去求了叶封玄许久才放得他们进来,轻叹一口气带着点慵懒地口吻说道:“早知令你费心如此,我们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叶泠崖扑哧一乐,戏谑道:“我怎么舍得你委屈。” 两人正说笑着,有个小厮跑过来,对叶泠崖说道:“二少爷,给二位客人的房间备我已经收拾好了!”叶泠崖笑道:“你带路吧。”复又对慕云倾介绍道:“这是叶辛,跟了我好几年了,平日里有他在,我省了不少心。”叶辛嘿嘿一笑,道:“少爷待我好,总是在人前夸我。” 慕云倾与陆莫邪在这里住下,原本以为会过个安稳的晚上。等到了快用晚膳的时辰叶泠崖派叶辛来请他们过去,慕云倾与陆莫邪将要抵达大厅的时候,叶泠崖与叶封玄似乎还在谈事情,慕云倾耳力极佳,依稀听见叶泠崖在说“我自是不愿相信这是自己人做的,不过若真是如此,这次应是会让他露出马脚了。”慕云倾与陆莫邪走进饭厅,叶泠崖听见脚步声一偏头看见慕云倾二人高兴的笑了,连忙起身向叶封玄介绍道:“爹,这就是我的两位朋友,慕云倾、陆莫邪。”叶封玄威严地坐在上首,打量着慕云倾二人的目光带着审视 ,慕云倾迎视对方,作揖道:“叶庄主,久仰。”叶封玄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说道:“来既是客,坐吧,不必拘礼。”慕云倾与陆莫邪点点头,一同坐下。叶封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从山上下来?”叶泠崖也好奇,以前问过慕云倾被慕云倾毫不客气地挡了回来,所以这次看见陆莫邪也没敢问,眨巴着星星眼看着慕云倾。慕云倾回道:“晚辈不才,我与莫邪只是随家师学的功夫,算不得什么门派,说出来叶庄主您也不识得,我们借宿一晚,必不会给您惹麻烦。”叶封玄冷笑道:“你家师好本事,倒真是教出来一个有礼有节的好孩子。”叶泠崖看情况不太对,赶忙换了话题,问起慕云倾与陆莫邪喜欢吃什么,他让山庄的厨子特意去做。又聊了一会别的,叶辛进来走到叶泠崖耳边说了什么,只听叶泠崖小声说道:“大哥……我去看看。”遂起身向门外走去。叶封玄听到叶泠崖的话眼眸一暗,看他起身出去轻哼一声。过了一会叶泠崖只身回来,说道:“大哥过会就来,让咱们不必等他。”这时叶恒也进来了,对叶封玄父子说道:“庄主、二少爷,我已将府里家丁彻底清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山庄各处也都安排了人看守,兄弟们都知道事态严重,不敢有懈怠。”叶封玄点点头,叶泠崖说道:“恒叔辛苦一天了,快坐下与我们一同进用晚膳吧。”叶恒赶忙推脱道:“二少爷,我是下人……”叶泠崖打断他说道:“什么下人,恒大哥你对我们山庄尽心尽力,什么事情不由你打点着,我们离不开你,也早把你当成亲人了。”叶恒还要在说些什么,叶泠崖拽住他衣袖,说道:“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恒大哥你何必这么拘于礼数。是吧,爹爹?”叶泠崖朝着叶封玄看了一眼,后者说道:“叶恒,你坐下吧。”庄主发了话,叶恒不好再推迟,遂也跟着坐了下来,想了想,又迟疑地说道:“还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问……”叶恒扫了眼陆莫邪与慕云倾两人,叶泠崖知他忌讳,赶忙说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恒叔有话不防直说。”叶恒道:“庄主、二少爷,虽然已经布置妥当,但是那窃贼既然能闯进山庄一次,我们便不可大意,《天煜九式》如今还藏在书房中?若庄主信得过属下,就交给属下保管吧。若是那窃贼来盗,我正好借此机会拿下他,看看他的真面目。”话音一落,叶泠崖与叶封玄对视一眼,叶泠崖笑道:“恒大哥说的是,如今一切准备妥当,可是天煜九式藏在书房中还是不甚妥当,不过您的办法太过冒险,我现在就去将《天煜九式》换一个隐秘的地方,以免给那盗贼可乘之机。”说罢,便拂袖而去。叶泠崖前脚刚走碧叶山庄的大公子叶奚笙便进来了,慕云倾与陆莫邪第一次见到叶奚笙,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叶奚笙居然是个瘸子,一母同胞,叶奚笙长得并不比叶泠崖逊色,白皙的皮肤,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嘴唇,脸颊两侧长发垂落着,坐在轮椅之中,整个人显得寡淡缥缈。叶恒站起身来道了一声大少爷,叶奚笙淡淡一笑,说道:“我早说过叶恒你不必向我行礼,我只是山庄中一介废人,你却是山庄中最能干的大管家,我怎么好意思受你的礼。”叶恒脸色不变,叶封玄倒是怒容毕现,斥道:“你也知道你就是个废人!不想着安分守己,吃个饭还要人请你?!”叶奚笙淡然回道:“我原本不想给庄主添麻烦,二少爷恳请我过来,我不敢拂了二少爷一片好心。”“你……”叶封玄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等了会,叶封玄派人去找叶泠崖,不多时便听外面叫嚷起来,“庄主!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出事了!” 厅堂里五人俱是一惊,纷纷赶到书房,叶辛已经将叶泠崖抱到了榻上,叶泠崖脑后遭受重击,头发上沾染上血迹,山庄远离人烟,自有懂医术之人,急忙给叶泠崖伤处上药包扎好,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叶辛忙不迭问道:“二少爷如何能醒过来?”那人同样心急,毕竟是自己家的少爷,回道:“这脑子受了重创的事我也不好说啊,少则几天,多则……多则……唉!二少爷善良宽厚,想必福泽庇佑,很快就能醒过来的。”叶辛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叶恒、叶奚笙还有慕云倾二人都不免沉痛,叶封玄怒道:“是谁?!敢在碧叶山庄放肆!二少爷是被谁发现的?事发之前谁见过二少爷?都出来!叶恒!你带一部分人把山庄封锁,剩下的人都去追查那贼人的下落!”话音一落,叶辛与另外一名下人就跪到了叶封玄跟前,叶恒冲剩下的家丁喊道:“都跟我来!”就转身而去。那跪在地上的下人向叶封玄交代道:“庄主,当时我奉命来找少爷,一进书房就看见二少爷倒在了地上,吓得向外喊了人来,别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叶辛接道:“我在大厅给二少爷传过话后,就去了厨房帮忙,厨子们准备好了饭菜,我原想去厅堂上给庄主回个话的 ,正巧遇见庄主您吩咐人寻二少爷,我便跟了来,听见惊呼声就赶了进来。”叶封玄问道:“你们两个说的,可有人能证明?”那家丁忙回道:“我之前一直在大厅外当值,之后来找二少爷,都有人能为我作证。”叶辛也道:“我一直在厨房,厨房里的兄弟们都能证明。”叶封玄点点头,后来招了人来确实如这二人所说,这二人不会是伤害叶泠崖的歹人,却也没人能提供有用的线索,无一人在事发之前见过叶泠崖,更没人看见凶手。叶恒回来也说并没能追查到凶手。众人只知有一人闯入山庄重伤了二少爷,只有叶封玄知道,被叶泠崖带在身上的《天煜九式》不见了。后来折腾到深夜,叶封玄向众人摆摆手,该留下的留下,该休息地休息去了。慕云倾与陆莫邪作为叶泠崖请进来的客人,于情于理都应该陪伴至此,虽然叶封玄并不太愿意让二人牵扯到他们的家事,然而这种情况下,他也没什么心情来管他们,最后大家都散去后慕云倾和陆莫邪也才跟着出去,慕云倾走出叶泠崖的房间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这山庄中人一眼。 深夜,一袭白衣在碧叶山庄内飞檐走壁,停在一间房上,他悄悄掀起瓦片,向内看去,叶辛留下来照顾叶泠崖,眼睛已然哭得红肿,怔怔得望着床上重伤昏迷的叶泠崖。慕云倾看了一会,又飞向下一个房间。 叶奚笙静静侧躺在床上,突然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视线恰似与慕云倾对了个正着,却只是一瞬,叶奚笙迷糊地眨眨眼,复又阖上了双眼。 慕云倾正惊疑不已,突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慕云倾下意识反手一扭,而那人也灵巧地躲了开,两人站定,慕云倾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陆莫邪回道:“你出来干什么?”慕云倾说道:“我有种感觉,重伤叶泠崖的人就是山庄中人。”“那你有什么发现?”陆莫邪点头问道。慕云倾皱皱眉,说道:“还没有。走,再去看看叶恒!”叶恒只着里衣,靠在座位上,似在沉思,过了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叶恒缓缓站起身去开门,说道:“大少爷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语气中隐含着怒气。来人坐在轮椅中,可不就是叶奚笙么?叶奚笙轻笑道:“恒大总管不请我进去么?夜半三更的,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叶恒轻哼一声 ,将叶奚笙推进门来,没好气地问道:“你究竟什么事?”叶奚笙说道:“我来道声恭喜,祝恒大总管早日练成绝世武功!”叶恒怒道:“你胡说什么,这话若是被别人听见——”叶奚笙说道:“恒大总管怕什么呢,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哪有别人?”叶恒说道:“到底什么事?快说!”叶奚笙转过轮椅向门外移去, 道:“我真的只是来恭喜你,如今《天煜九式》没了,二少爷若是一直昏迷不醒,叶庄主迟早就会毫无顾虑地将碧叶山庄交给恒大总管你了。”慕云倾二人回到房间,陆莫邪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要保护叶泠崖。”慕云倾说道:“这个自然。你放心,交给我。”陆莫邪问道:“是叶恒伤了叶泠崖?可是事发之时他明明跟我们在一起。”慕云倾说道:“我暂时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叶奚笙很奇怪,好像是故意告诉我们叶恒是凶手的。”陆莫邪点道:“恩。可是不管是叶恒还是叶奚笙,都没有杀害叶泠崖的时间,会不会另有其人?”慕云倾摇摇头,说道:“不早了,先不想了,睡觉吧。” |
第二天,叶泠崖没有醒来,山庄没有再生事端,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如果不是叶泠崖还在床上躺着,似乎昨日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陆莫邪在山庄内随意走着,不经意间走到山庄一僻静处,阳光灿烂地洒在大地上,开满了黄色的太阳花,陆莫邪向前看去,一人早他隐在花海中,正是叶奚笙,缥缈的身形越显落寞。叶奚笙转过身,对着陆莫邪说道:“陆莫邪?”昨日只见了一面并未说过话,怕记错了名字。陆莫邪点了一下头,看着叶奚笙身下的轮椅,道:“你……你这腿怎么弄的?”不知为什么,想要对这个人多了解一点。叶奚笙没想到陆莫邪会问他这个问题,诧异了一下,淡淡笑道:“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被父亲知道了,家法打的。”陆莫邪心下震惊,喃喃说道:”爱上男人,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么?那,后来呢?”叶奚笙听他这么说,倒是一喜,便接着与他说道:“后来,我死过一次,便再也见不到他了。”说罢,苦笑一下,叹息般的目光遥望远方,像是再穿过一切看一个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叶奚笙的表情让陆莫邪心中刺痛。 慕云倾起床之后先去了一趟厨房,果不其然,叶恒往给叶泠崖熬的药里加了些“料”,他待叶恒出去片刻,将药换了一壶新的,放心离去,径直走向叶泠崖的房间,发现叶封玄正在给叶泠崖输送内力, 叶封玄太过着急,拼了命般向叶泠崖体内输送大量内力,全然不顾自己功力耗损,致出内伤,“哇”一声口出鲜血,慕云倾暗道不好,急忙上前扶住叶封玄,给他输送自己的内力,直到叶封玄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慕云倾问道:“叶庄主,你感觉怎么样 了?”叶封玄摆摆手,看一眼慕云倾说道:“不碍事,谢谢你了。”慕云倾说道:“这是我应该的,叶庄主你不免太心急了,泠崖也不希望他醒来是父亲拼了命般为他输送内力换来的。”叶封玄静默片刻,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虚弱的儿子,叹道:“是我太心急了。” 叶恒往叶泠崖的房间送药,正巧遇见陆莫邪与叶奚笙一同回来,心下疑惑,停了脚步,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大少爷,而后问道:“大少爷与陆少侠这是去哪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人陪同。”陆莫邪瞟了眼叶恒手上端的那碗药,叶奚笙注意到了,笑道:“我带客人在自家山庄里走走,用得着恒大总管你安排么?正巧想去看望二少爷了,恒大总管辛苦了,把药交给我们,你去歇息吧。”叶恒呵呵干笑两声,说道:“这种事情还是我做得熟些,大少爷和陆公子还是别管了。”陆莫邪伸手去端叶恒手里的药碗,说道:“只是一碗药,有什么。”叶恒挪过身子,不让陆莫邪碰到那碗药,陆莫邪心下认定了对方心里有鬼,叶恒更是惊慌,两人一来一往间就动起了手来,谁知叶奚笙看着陆莫邪的招式越来越心惊,不只是他,还有与他正打斗的叶恒和从叶泠崖房间走出来的叶封玄,“砰”的一声药碗掉在地上,陆莫邪住了手,不料掌风更加强劲的叶封玄突然朝他攻来,两人过了几招,叶封玄一下把陆莫邪打倒在地,吼道:”你怎么会《天煜九式》?!是你偷走了《天煜九式》,伤了泠儿!”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俱是一惊,尤其倒在地上的陆莫邪与跟随叶封玄从叶泠崖房间出来的慕云倾二人完全一头雾水,这用惯了的招数,怎么就成了《天煜九式》了?叶恒最先反应过来,指着陆莫邪说道:“原来你混进山庄是想偷取秘籍,枉费我家二少爷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居然对他下如此重手!碧叶山庄决不能饶了你!”慕云倾立时护到陆莫邪身前,说道:“叶庄主,这绝对是个误会,如果《天煜九式》是他偷的,为什么我们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他要使出《天煜九式》的招数,等着你们发现来跟我们拼命么?”叶恒回道:“你别再狡辩了,你们早不来玩不来,怎么偏偏在《天煜九式》被盗时前来借宿?”叶封玄眯起眼睛,看着慕云倾说道:“你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你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慕云倾怔然,陆莫邪捂着被打中的胸口站起身,冷然说道:“我们确实不是一伙人,我只是奉兄长之命来找他,你们说我偷了《天煜九式》,要杀要剐就冲我来。”慕云倾回头斥道:“你瞎说什么?不是你偷的,凭什么杀你剐你!”他复又转身对叶封玄说道:“叶庄主,这件事我必会给你个交代,请你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叶封玄威严地声音隐含怒气,问道:“你在威胁我么?不要以为你刚救了我一次,我就不会杀你。”慕云倾没有回答,两个人对视良久,一股强烈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转,半晌,叶封玄说道:“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找出《天煜九式》,我就不为难他,在这之前,陆莫邪必须关起来,你可愿意?”慕云倾回头看陆莫邪,说道:“放心,我很快就让你出来。”陆莫邪也看着他,嘴角翘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眼眸中流露出暖意。慕云倾点了下头,叶封玄招来人将陆莫邪押了过去。待人都走后,慕云倾叫住叶奚笙,说道:“叶大少爷,我有些事要向你请假。”叶奚笙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点头说道:“慕公子请跟我来。”慕云倾随着叶奚笙到他的房间,二人坐在茶几旁的座位上,慕云倾说道:“听闻碧叶山庄的大少爷曾经被一场家法打得离了家,为了江湖上人称“雪衣公子”的苏雪衣,对么?”叶奚笙淡淡一笑,却带着一丝苦涩与怅惘,他答道:“对,你还想知道什么?”慕云倾接着说道:“两年后你回到山庄,雪衣公子却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匿迹,据传苏雪衣擅轻功与易容术,这是否太巧了?”叶奚笙不作答,慕云倾复又说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来碧叶山庄是为了什么?苏、雪、衣。”苏雪衣突然向慕云倾怒目而视,吼道:“你说我是为了什么?!他死了!他死了!我要报仇!我要让叶封玄后悔、愧疚、死不瞑目!”慕云倾却平静地对他说道:“你回来的时候,恰好是武林大浩劫的那一年,已经两年了,你报复他的手段,就是偷走《天煜九式》么?”“呵”苏雪衣突然苦笑一声,身体如脱了力般靠在轮椅上,闭上眼,泪水从眼眶滑落,他说道:“是,《天煜九式》是我偷的,还要怎样报复他……你不是聪明么?自己去猜,你现在可以去找叶封玄说清楚了,他若是信你,我便认了。”慕云倾却说道:“原本我不该管这些事,我不是碧叶山庄的人,顶多是尽力护着泠崖的性命,可是……”慕云倾话锋一转,声音顿时阴冷起来,“你不该惹到陆莫邪身上,惹到我们的人,我绝不会放过。”说罢,拂袖而去。叶恒从屏风后出来,苏雪衣说道:“你满意了?现在慕云倾已经知道我是苏雪衣了,认定了是我偷的《天煜九式》连累了陆莫邪和他,叶封玄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点也不信他,我不能待在这里了,你们安排我走吧。”叶恒看着他悲伤颓唐的无力模样轻笑道:“还以为你真那么有决心与叶封玄当面对质,誓要为叶奚笙报仇呢,原来还不是这么惜命,又装出这么一副悲伤的样子给谁看?”叶奚笙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瞪向叶恒,说道:“你莫忘了,若是真的等到我与叶封玄摊牌,我绝不会帮你们隐瞒,到时候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叶奚笙被他突来的气势吓得心里有些发虚,嘴上笑道:“你放心,我今晚就联系人将你接走。你什么都不必做,就让叶封玄去追查你,你的仇,我帮你报。”苏雪衣轻哼一声,说道:“那还真是谢了。” 陆莫邪被带到一间地下室,叶封玄很快就下来了,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这套招式是谁教给你的?”陆莫邪说道:“我是玉轩宫的人。”“玉轩宫……陆莫邪……”叶封玄皱眉思索,“你是陆青天的二弟子?!”陆莫邪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你这些招式都是陆青天教你的?你师父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叶封玄说道。陆莫邪说道:“我师父当日失踪之后我们三个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说我的招式是《天煜九式》,可是真的?”叶封玄说道:“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用的招式确是《天煜九式》中的一部分,可是内里却不一样,《天煜九式》不像江湖传颂的那样是一门神功,练者功力强劲是真的,可它确确实实是一门邪功,因为它的内功心法与别的心法大相径庭,一共九级,功力越高,就越冷心冷情。炼制九级,可想而知,都不能算做人了。”陆莫邪震惊,问道:“这不是前武林盟主林煜霜写的武功秘籍么,为什么……我师父又怎么知道这些招式?”叶封玄长叹一声,说道:“那是整个武林的耻辱!是我们几人,一直不曾与外人道的秘密。不过有件事可以告诉你,你师父陆青天与林煜霜关系匪浅,那场江湖大浩劫中,他们两人一同失踪了。”什么?陆莫邪心中讶异,看着已向外走去的叶封玄,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不是我偷的,为何不放了我?!”叶封玄说道:“凡是跟这门邪功扯上关系的,我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不过,你还有一个出去的机会,毕竟我当众答应了你的伙伴,只要他查出真凶,我就不为难你。” 晚上,苏雪衣按照约定地点与前来接应一拨人回合,却不料全被伏击,都被带回了碧叶山庄。而碧叶山庄内,叶恒也被叶封玄下令押到了大堂内,叶恒惊诧不已,看到大堂内已被押解回来的苏雪衣等人,和坐在厅上的叶封玄和慕云倾,以及被放出来的陆莫邪,平复下心绪,说道:“庄主,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和大少爷?”叶封玄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一堆人压抑着怒气,对叶恒说道:“叶恒,与大少爷会面的这些人,是你安排的?”叶恒忙说道:“什么安排,大少爷会面的是什么人,属下不知情啊!”慕云倾说道:“你们勾结在一起,盗窃《天煜九式》,如今你已得手,他趁机离开山庄,还能为你顶罪,叶恒,你就承认了吧,还要让我们逼你说出来么?”叶恒心里咯噔一下,脑子有些混乱,强装镇定地说道:“你在冤枉我,我们没有勾结盗窃天煜九式,庄主,你要明查啊!”这时,叶辛从门口跑进来,喊道:“庄主,《天煜九式》找到了!确实是叶恒房间里搜出来的。”叶封玄接过叶辛递过来的《天煜九式》,吼道:“叶恒,你还有何话说?”叶恒将头重重磕下,说道:“庄主,是慕云倾冤枉我,这一定是慕云倾放在我房内的!天煜九式被盗二少爷被重伤时我在您身边,根本没可能下手,一定是慕云倾与陆莫邪的同伙做的。”慕云倾嘴角上扬, 道:“你真以为没人会想到你们是如何重伤泠崖的么?那么现在我就向众位解释一下。”他走到“叶奚笙“身边,手从他脸边一扯,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苏雪衣一双炯然有神的桃花眼,鼻子也是翘挺的,嘴唇却比叶奚笙的要厚些,整个人看起来风流俊倘,比起叶奚笙的阴柔来要阳光不少,众人都在心里惊呼,而叶封玄气得拍案而起,骂道:“是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敢跑到碧叶山庄来,看我不杀了你!”慕云倾拦住叶封玄,说道:“叶庄主,等事情都说清楚之后你再杀他不迟!”叶封玄冷笑一声,说道:“那你们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云倾解释道:“我们在大厅的时候泠崖在书房被重伤,看起来谁都不可能,那是因为,泠崖早在他出去寻他大哥的时候就被重伤了,而之后再进来与我们说话的叶泠崖,是易容后的苏雪衣,而我们只看见“泠崖”去了书房后,叶恒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叶奚笙”在泠崖走后他就进来了,因此这两个人都没有重伤叶泠崖的时间,自然,同意泠崖把秘籍带在身上引出内鬼的叶庄主,就不会再怀疑他们了。”此言一出,除了苏雪衣神色如常外,其他人都不免怔忪,叶封玄深吸一口气,说道:“不错,我和泠儿想要引出内鬼,想了这个方法。慕云倾说得对,叶恒,你还有何话说?!”叶恒面色灰败,喊道:“这只是慕云倾的猜想,不足为证!我是冤枉的!”“是么?”叶封玄看向地上被押着的那一拨人,问道:“你们是何人派来的,是不是和叶恒一伙的?”那拨人惊慌抬头,叶封玄又说道:“说实话,我留你们个全尸。”其中一人颤抖着说道:“叶庄主,我们都是官府衙差,奉梅大人之命,接应叶恒,帮着青峰和崆峒的人监视你们碧叶山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叶庄主!饶了我们吧叶庄主!”“你说的可是实话?是梅若杰派你们来的?来监视我碧叶山庄多久了?还让你们监视谁了?”叶封玄问道。那波几个人都纷纷点头,那人回道:“句句属实啊叶庄主,我们原本都是官府衙差,监视碧叶山庄有两年了,其他的各大门派也有我们的人在监视着。”叶封玄重重闭上眼又睁开眼,疲惫地说道:“罢了,这笔账不该找你们来算,我放你们回去,你们向梅若杰复命去吧,他会不会迁怒你们,就是你们的造化了。”几人连忙磕头告谢,转身离去。叶恒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叶封玄缓缓走向他,说道:“叶恒,我待你不博,想不到你竟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我如何留得你性命?!”在叶恒的惊恐中,叶封玄伸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
叶封玄又向在场的家丁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这才缓步走到苏雪衣面前,苏雪衣也已经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叶封玄说道:“当初我打了他一顿家法把他赶出门,本想此事就这么算了,你又为什么回来?”苏雪衣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四年前就死了。”叶封玄听到这句话脸上现出不可置信地表情,嘴唇颤抖地说道:“你说……你说什么?”苏雪衣对他喊道:“死了!拜你所赐。”叶封玄的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悲伤,颓唐地后退几步一下坐倒在座位上,怔怔地望着苏雪衣,嘴唇蠕动几下最终没有说出话来。苏雪衣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出来,可眼眶里却浮现出泪光,他声音暗哑地慢慢诉说道:“他临死的时候,还跟我说,不怪你,你是他父亲,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叫我万不可来山庄寻仇,我答应了他,他一直都尊敬你,即使你对他不好,我装作他的样子来到这里,才知道他一直以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在这之前,你把他当成碧叶山庄的继承人对他百般苛责,却没想到你连他腿残了之后都不曾想给他一份好脸,叶封玄,你总以为你做的是对的,就真的没害过人么?”叶封玄神色一怔,然后身体又松弛下来,双手颤抖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沙哑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这两年来,你明明有很多机会。”苏雪衣说道:“我答应了奚笙不会寻仇,后来梅若杰找到我,想与我合作帮我报仇,我不想奚笙泉下有知碧叶山庄最终被别人占为所有,所以我答应了他来到山庄帮他偷《天煜九式》,我原本想偷到《天煜九式》练成之后便足以抵抗他们,也算是报复你了,没想到那次我偷到《天煜九式》之后发现那是一门邪功,我便重又把它放了回去。后来我就一直在拖着,告诉他们没机会下手。而这次武林大会青峰崆峒惨败,让他们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天煜九式》,因此便有了这一出,我先假意失手,引起你们警惕,没想到泠崖和你居然想到把《天煜九式》带在身上引出内鬼,而这一次……”他看向慕云倾,“他们二人的恰巧卷入当真是帮了你我。”慕云倾接着向叶封玄和陆莫邪解释道:“我在泠崖被伤后的晚上曾去查探过苏雪衣,他轻功极佳,自然发现了在房顶上运用轻功的我,然后就将计就计去找了叶恒,暗示我们他与叶恒的关系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让我想到了泠崖被重伤很可能是两个人合力所为。叶奚笙的事情发生在我归隐山林之前,我自然有所耳闻,江湖中人都知道雪衣公子最爱收藏各种宝物,不吝偷窃,擅轻功与易容,这样一想,便通了。莫邪你被抓后,我与苏雪衣摊牌,实际也是合伙在叶恒面前演了一场戏,这样刚才那几个衙差回去以后向梅若杰禀告,梅若杰与青峰崆峒派就不会以为是苏雪衣欺骗他们而找苏雪衣的麻烦。苏雪衣便可以自然的脱离他们的控制,安心做回他的雪衣公子。这场两年的骗局,也可以结束了。” 叶封玄和陆莫邪都不免震惊,没想到这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做了这么多,半晌,叶封玄摆摆手,说道:“罢了,都罢了,事情结束了,你们都走吧。苏雪衣,你可能告诉我,笙儿他……他葬在哪里?”苏雪衣重重闭上眼复又睁开,叹道:“你若愿意去看,我会带你过去。在这之前,我也有一个请求,可否让我等到泠崖醒过来之后再离开山庄,我欠他一个解释。”叶封玄点点头,疲惫地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苏雪衣得到许可后转身离去,慕云倾与陆莫邪也跟着他离开房间,在苏雪衣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叶封玄哽咽地声音,“我把他打出家后,派人找过,我以为……我以为他去找你,会没事。”苏雪衣脚步一顿,流下泪来。 叶泠崖醒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慕云倾与陆莫邪已经走了,叶恒死了,他看着苏雪衣悲伤欲绝,“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大哥……我大哥只是腿残了,怎么会是死了呢……”苏雪衣说道:“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奚笙他确实,四年前就死了。我替他,谢谢你,你曾是这山庄里,唯一对他好的人。”叶泠崖抓住苏雪衣的衣服哭喊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两年我明明去你那里寻过他,你为什么避而不见,为什么不出来告诉我啊!” 叶封玄在叶泠崖的房间外,被下人搀扶着身子,听着房间里小儿子伤心欲绝的哭喊声默然垂泪,短短几日,却像苍老了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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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莫邪与慕云倾骑着马离开碧叶山庄不久就遭到跟踪追踪,原本凭借二人的功力已经震退一些人,没想到对方向二人拉起弓箭,陆莫邪对对方射来的箭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慕云倾转过身子与陆莫邪面对着面环住他的身子,陆莫邪睁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慕云倾为他挡下一箭。慕云倾闷哼一声身子向前倾倒,陆莫邪赶忙接住他,后来狼狈的两人终还是将对方打倒。慕云倾跌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这时陆莫邪才意识到这是一支毒箭,一瞬间心里杂草丛生。他慌忙扶住慕云倾的身体,焦急问道:“慕云倾,你怎么样?”慕云倾安慰他道:“没事,还能坚持,赶紧走,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夫。”陆莫邪先为他输了些真气,然后抱着他跃上马匹绝尘而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镇上,奈何找了几家医馆都说无法化解慕云倾身上的毒,陆莫邪抱着慕云倾从最后一家医馆中走出来,心里满是郁结与悲伤,彷徨无助,他说道:“慕云倾,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慕云倾虚弱地笑道:“你有兄弟,有玉轩宫,你舍得他们难过么,而我孜然一身,原本就没有牵挂,死了便死了,……”陆莫邪说道:“胡说!你死了一样有人会难过!”不给慕云倾说话的机会,翻身上马,“坚持住!我带你去五毒教!一定能解了你的毒!” 六月的雨淅沥沥地飘下,陆莫邪不分昼夜快马加鞭地驾着马赶去五毒教,靠在他胸膛里的人气息却越来越弱,“吁——”陆莫邪停下赶路,拍着怀里的人叫道:“慕云倾!慕云倾!醒醒!”慕云倾睁开眼,说道:“陆莫邪,将我放下来吧,来不及了。”陆莫邪心中悲坳,将慕云倾轻轻抱下马来,慕云倾躺倒在他的怀里,陆莫邪抓住他冰冷的手,脸上湿成一片,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天地灰蒙,一片绝望。 泪杀停在两人几步远的地方,一身及地黑袍,垂落的长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二人。 半晌,轻启双唇, “他还有救。” 玉轩宫。 陆逸尘每天要忙玉轩楼的生意还要准备着婚礼事宜,白日里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魏凌峰。 这天魏凌峰去陆逸尘的书房里找他,看见陆逸尘已经熟睡在了里间的榻上,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桌翻看上面摞着的两叠请帖,魏凌峰看着上面的字也,不认识,翻开另外一叠空白的,想了想,画了两个小人上去。觉得不错,依次翻开下面的请帖画了上去,正乐此不疲的时候,有个玉轩宫的小弟子走了进来,魏凌峰指指里面,示意他小声点,那弟子走到魏凌峰面前,递上手里几封书信,压低声音道:“这是武当掌门还有几位与玉轩宫有生意往来的商人给宫主的信。”魏凌峰说道:“范经舒?你打开给我念念。”那弟子愣了愣,略有些迟疑,魏凌峰说道:“让你念你就念,怕什么?”那小弟子听了这话拆开了其中一封信,看了看便皱起了眉,魏凌峰说道:“他说什么了?”那弟子回道:“大概意思就是询问宫主和门主你的事,希望宫主能够再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有时间请上武当山与他一聚。魏凌峰骂道:“老不死的,谁要跟他聚!”说着把信一夺,作势要撕,忽然想起什么,抓起笔在信上画了个大王八,魏凌峰看看自己的杰作觉得挺满意的,又说道:“那几封也拆开。”那弟子按照他的吩咐将信一一拆开,看了一遍后说道:“谈的都是生意的事。”魏凌峰一把抓来一个一个画上了王八,把几封信重又交给那弟子,说道:“你现在就给寄回去。”那弟子嘴里能塞下个鸡蛋了,魏凌峰眉峰倒立,喝道:“快点!”那弟子被吓得立马接过信跑了,魏凌峰又叫住他,大眼睛瞪着他,凶狠地说道:“不许告诉你们宫主!听见没有!”那弟子惶恐地回道:“知……知道了。” 陆逸尘醒来之后走到书桌旁,拿起没写完的请帖一看,上面两个小人相拥着,大眼睛的将眉目含笑的一个抱进怀里,还真有几分像,陆逸尘失笑,问向一直帮他做事的小弟子这是谁画的?那小弟子回道:“魏门主。”陆逸尘看看小人,露出宠溺地笑,又随手向下翻去,每一个帖子都画上了,陆逸尘问道:“凌峰来都做什么了?”本是随口一问,那小弟子却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陆逸尘温柔地笑道:“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那小弟子只好照实说了,陆逸尘先是皱皱眉,问道:“他让你寄,所以你就寄了?”那小弟子一脸无辜地点头回道:“恩。”陆逸尘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罢了。”看看帖子上的小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说道:“你去把魏门主叫过来。”小弟子为难地“啊”了一声,陆逸尘无奈道:“你转告其他人叫魏门主过来。”小弟子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人影,魏凌峰进了门也是踌躇着一步步挪过来,陆逸尘好笑地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拿着手里一张请帖展开来问道:“这是你画的?”魏凌峰乖巧地应了一声,陆逸尘想把他拉近些,魏凌峰却紧张地缩了一下身子。“凌峰不用怕,我不是要教训你,”陆逸尘尽量将声音放得更柔些,“我是想问你,不识字么?”一贯霸道外放的魏门主难得的难堪一次,表情不自然地“唔”了一声。陆逸尘看着爱人的样子抿嘴一笑,温柔地牵过魏凌峰的手说道:“我教你,好不好?”魏凌峰没想到陆逸尘不是想教训自己而是想教自己写字,立马“嗯嗯嗯”的点了几下头。陆逸尘铺开宣纸,将人圈在怀里,右手覆在魏凌峰的右手上执笔,在雪白的纸上缓慢的写下“魏、凌、峰”三个字,对怀里的人说道:“这是你的名字,我为你取的是“傲雪凌峰”的“凌峰”,寓意坚毅刚强,与你极配。别的字都可以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一定要识得。”陆逸尘温柔如水的声音在魏凌峰的耳旁响起,钻进魏凌峰的脑子里,将魏凌峰的脑子搅得一阵发懵,“横要平……竖要直……折角宜方不宜圆……点也要有长度的,不能厾成圆点……” 魏凌峰突然放下笔,转身紧紧抱住陆逸尘,把头埋在他怀里。陆逸尘微微一愣,反搂住他,问道:“怎么了?”魏凌峰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处传出来 ,“从来没有人愿意教我这些。”陆逸尘心软的一塌糊涂,疼惜地轻轻抚摸魏凌峰的后背,微微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捧着宝贝爱人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再将人揉搓进怀里,“傻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万事有我。”魏凌峰在他怀里蹭了蹭,陆逸尘暗笑道:这孩子,越来越会撒娇了。他轻舔魏凌峰的耳朵,从耳廓啄到鼻子上、脸上,魏凌峰极其乖巧得配合着陆逸尘的所有动作。陆逸尘一把拦腰横抱起魏凌峰,将人抱到床上。磨拭着乖巧的躺在床上的爱人的脸,与那双眨巴着的大眼睛对视,真是……怎么宠都觉得宠不够。揉腻了一番,陆逸尘支着身子俯视着魏凌峰问道:“你搞恶作剧怎么搞到我生意伙伴上了,我生意要是黄了,以后怎么养你?嗯?”魏凌峰垂下眼帘,嘟囔道:“你总忙,不陪我……”陆逸尘脸色微变,顿感愧疚,忙搂着人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出去就把这段时间的生意都推了,好好陪陪你好不好?”魏凌峰说道:“不用,是我帮不上你忙,结婚的事情都是你操持的,我连字都不认识,连请帖都写不了。”陆逸尘心疼道:“哪有,别胡说,你那小人画得多可爱,省了我多少笔墨呢,我家凌峰哪都好,那些事情原本就该是我做,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惹我心疼了知不知道?”魏凌峰忍不住笑道:“恩!”甜蜜地将脑袋又往陆逸尘怀里钻了钻。 |
泪杀喂了慕云倾一颗药丸,将慕云倾与陆莫邪带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五毒教,路上陆莫邪曾问他怎么会及时赶去,泪杀回答他说“到了这就是五毒教的地盘了,知道慕云倾受伤很容易,况且……他还是我的旧情人。”陆莫邪心下讶异,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泪杀简单的查探了下慕云倾的情况,陆莫邪在旁急道:“怎么样?可以救了么?”泪杀看看他,说道:“我有说过救他么?”陆莫邪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说他是你……”泪杀淡淡说道:“这里是五毒教,规矩不能坏。”陆莫邪问道:“什么规矩?”泪杀拿出一颗药丸对陆莫邪说道:“一命换一命。”陆莫邪没有丝毫犹豫夺过药丸就吞了下去。泪杀诧异道:“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不怕死?”陆莫邪偏过头不再看任何人,表情淡漠地说道:“中毒的人原本就该是我。”泪杀妖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说道:“这叫百日轮回,食此丹者不会立刻发作,百日之内功力散尽,心力衰竭。”陆莫邪冷然说道:“还有百日,很好。” 两日之后慕云倾醒来,看清自己是在五毒教,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正斜靠在教主宝位上的泪杀,黑色的长袍下摆尽数拖曳到了地面上,泪杀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叩在把手上,柔媚之姿尽显,看神情似是正在想些什么。听见脚步声,微微抬起头注视来人,眼波流转。慕云倾慵懒悠闲的声音响起:“想不到还是被你救了,我命不该绝。”泪杀说道:“得到消息我就赶去了,我当初就劝你留下来……当初是你助我登上教主之位,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答应魏凌峰与雪月门结盟,可是你却走了。”“我也不是没问过你,跟不跟我走,你放不下教主之位,而我也绝不可能卑微妥协,陪着你留在这五毒教中,”慕云倾顿了顿,“说到底,我们还是不适合做恋人。”泪杀抬起头看着他问道:“那陆莫邪呢?”慕云倾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你想多了,我们没有那种关系。”又走了两步,回头道,“你没为难他吧。”泪杀莞尔一笑,道:“我没那么无聊。” 慕云倾找到了陆莫邪,对方还是一副冷峻模样,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看见慕云倾那一刹那眼眸中倾泻出的暖意,好似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没有多做停留,两人决定尽快赶路。陆莫邪与慕云倾回到镇子上,晚上,陆莫邪在客栈房间里休息着,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他走过去开门,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月娘?”陆莫邪叫道。月娘一身男装,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少了些妩媚,多了些英气,她笑着走进来,道:“二爷,找你可真不容易。”陆莫邪问道:“我哥让你来的?”月娘回道:“二爷你耽误的太久了,玉轩宫上下都不免担忧,我向宫主请命来找你,我一介风尘女子,不会惹人注意。我算着时日想着你都该回来了,怕与你错过,每到一个地方就先打听,终于是碰见了。”陆莫邪点点头,说道:“慕云倾在隔壁,我介绍你们认识。”月娘爽快地答应道好啊。陆莫邪等了好一会门才被打开,慕云倾胡乱穿上的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慵懒迷离地斜靠在门边,问道:“怎么了?”月娘从陆莫邪身后走出笑道:“慕公子好,我是玉轩楼的月娘。”慕云倾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轻笑道:“玉轩宫怎么派个姑娘来?”月娘笑道:“是我不放心二爷,非要过来,我们宫主也奈何不得我。”慕云倾清醒了些,看看陆莫邪,再看看月娘,挑挑眼眉,道:“哦~”陆莫邪瞬时有些慌乱,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此话一出,三人都有些尴尬,月娘干笑了两声,看了看慕云倾,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有一种隐隐的危机感。 第二天三人启程,陆莫邪与慕云倾发现沿途多了许多江湖人士,月娘向他们说道是雪衣公子重出江湖,雪衣阁举办一场比赛,谁赢了就把上古泰阿剑赠给他。陆莫邪与慕云倾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的想法,问道:“你想去?”慕云倾抿了一口茶道:“我还没给魏凌峰那家伙准备礼物呢。”月娘在旁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就又要耽误时日了……”陆莫邪说道:“你先回去报信吧,让大哥他们放心。”月娘看看他又看看一脸浑不在意径自喝茶的慕云倾,犹豫道:“好。” 慕云倾和陆莫邪两人到达雪衣阁时,十分热闹,聚满了人,因为雪衣阁亦正亦邪,只讲买卖,独立于正邪两道之外,所以来得什么人都有,大部分是武林中人,正教邪教、富商名流、登途浪子……两人都看见了不少熟人,比如武乾鸿正被人围在中央天南海北地胡侃,浑然一种狂放肆意的样子,泪杀这个五毒教教主居然也来凑了个热闹,墨衣墨发的端坐在那里,气势就足以甩别人一条街,一堆正教的小辈对他怒视相向,他极为有风度的漠视了,看见慕云倾三人对慕云倾微微一笑,慕云倾也微不可察的向他点了个头,陆莫邪的眼眸暗了暗,两人找了个角落里的空桌围坐了下来,一人正面向陆莫邪走来,剑眉星目、气质明朗,叫道:“陆莫邪。”陆莫邪眼波微动,说道:“你也来了?”那人大大方方地坐下,笑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你也在这,太好了,这位是?”“慕云倾。”慕云倾回答道。“我叫楚灏霆,”楚灏霆转向陆莫邪,“认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向你介绍我的名字。”陆莫邪眼敛微微垂下,慕云倾听见他说到名字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厅堂里一阵骚动,苏雪衣从上层走下来,上好的丝绸衣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笑意吟吟,杏眸如星河璀璨,风流倜傥,华美如斯,众人纷纷仰望着他,抱拳叫道“雪衣公子!”。陆莫邪与慕云倾不禁有些呆了,这是那个潜伏在山庄痛失伴侣的人么,原来“雪衣公子”是这个样子的。苏雪衣看向众人说道:“两年没有见到大家了,今转手泰阿剑只是雪衣图个乐子,大家赏光来到雪衣阁,无论是何身份皆是我苏雪衣的朋友,无论最后是谁拿到剑,这两日大家尽管吃喝玩乐,一应费用皆由雪衣阁承担。”得到欢呼声后又说道:“下面我就将泰阿剑拿出来,给大家一见。”话音一落,就有两个罩着面纱的姑娘横举一柄通体漆黑的剑出来,苏雪衣走过去,抽出泰阿剑,瞬时闪亮的光芒四溢,剑身长五尺三寸,天然携刻着篆体“泰阿”二字,苏雪衣说道:“此剑甚重。据说是欧冶子与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是一把威道之剑,剑气可达千里,斩敌首于万敌之中。我武艺不精,留在手里是可惜了它,希望能得个有缘人发挥它的作用吧。”又说道:“在座有擅文墨者也有擅武艺者,为保证大家都能施展自己的才艺,这第一关,就是两个人合作,一人奕棋,一人比武,两人都赢算过关,如果攻棋之人一人赢了,比武斗结束快了三步,则攻棋一人过关,反之亦然。且不可故意输掉比赛。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准备开始吧。” 楚灏霆问向陆莫邪两人,“你们打算两个人一起?”陆莫邪径直对慕云倾说道:“我比武,你下棋。”慕云倾说道:“好。”楚灏霆也不甚在意,两个人上台后,慕云倾走出第一步,陆莫邪也使出了第一招,一边步步为营,一边招招逼近。陆莫邪渐渐觉得心力不足,释放出内力的时候眼前阵阵发黑,百日轮回,还是见效了么?慕云倾气定神闲地敲下棋子的时候不忘关注着擂台上的情况,只见陆莫邪招式凌乱,仓皇抵挡,慕云倾说道:“六星合位。”周围杂乱的声音全部略去,只余这四个字尤其清楚明白,陆莫邪下意识的使出六星合位的招式,堪堪躲过一击,慕云倾看着眼前棋盘,落下一子,说道:“推门望月。”陆莫邪就势而起,挽回局势。慕云倾落下最后一子,引得对面那人忽然怔忪,嘴里说道:“泰山压顶。”陆莫邪忽然给了对方重的一击,赢了比试,同时慕云倾从棋桌前站起,众人看清棋局,五子相连,胜负已定。陆莫邪微微喘着气幽深的眼眸看向那边鹤立鸡群的慕云倾,慕云倾微扬嘴角,端的是漫不经心与潇洒不羁。 楚灏霆松了一口气,看向慕云倾的眼神却多了一分情绪,苏雪衣悄悄绕到慕云倾与陆莫邪两人身边,说道:“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来,这么快就见面了,一会可要好好喝一壶。”陆莫邪言简意赅地说道:“我兄长结婚。”苏雪衣惊讶道:“我回来倒是听说了,不过着实没想到你们没备礼物,早说啊,我就直接送你们。”慕云倾说道:“雪衣公子有这么大方?” 苏雪衣笑道:“不信啊,你们要是输了,我的宝贝随便你挑一件。” 继两人之后,又有不少人上去比试,泪杀、武乾鸿比武,楚灏霆奕棋,都过了第一关。苏雪衣笑道:“第一关结束,众位的表现真是精彩,让我苏雪衣长眼了,没有过关的朋友不要沮丧,我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大家吃好喝好才是正事。下面我说一下这第二关,一会我会在这里挂满剑,闯关者需蒙上双眼,找到你以为的泰阿剑并保护他,得到真正泰阿剑的人自然就是泰阿剑的主人了。”此言一出剩下的人都跃跃欲试,虽然这很难,但是玩法很有新意,靠的是辩识剑的经验或是对剑势的感觉,除此之外靠的就是缘分,人与剑的缘分。苏雪衣满意地拍拍手,就有人上前为他们呈上了一面面蒙眼的黑布,众人只听见丁零当啷的一阵声响,等到苏雪衣说道“开始”二字,他们便开始向前摸索。而第一关就失败的人被请到二楼,观看他们的比赛。陆莫邪和慕云倾按照计划分在两边,以便快速找到泰阿剑。有几人走的快些,凭着自己对剑势的感觉一路向中间移去,泪杀、武乾鸿与陆莫邪分别挡掉一人,慕云倾感觉到那强大的剑势,向上抬起头来,腾空而起,泪杀与慕云倾离得最近,凭借自己的速度挡住慕云倾,两人在空中过起手来,慕云倾说道:“你还想拦我?”泪杀说道:“不试试就放弃太可惜了。”慕云倾一掌将泪杀打退,不过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正好撞向后面缠斗的几个人,倒在地上,慕云倾凭感觉登上一个高架,泪杀的撞击冲散了众人,陆莫邪趁机跃起,从慕云倾对面登上高架,两人同时揭下蒙布,中间挂着一把剑,正是泰阿。两人对视一秒,慕云倾取下泰阿剑,两人一跃而下。 苏雪衣拍着手笑道:“好!比赛结束,泰阿剑归慕少侠所有!”大家纷纷揭下黑布,看着慕云倾,武乾鸿轻哼一声走出人群,大多数人的眼睛里尽是羡慕赞赏。苏雪衣让人收拾干净,将晚餐摆了出来,大家毫无拘束,倒是十分尽兴。 晚宴过后楚灏霆陪在陆莫邪身边和他说着话,慕云倾则提着一壶酒飞身坐到了房顶上,不多时身边便多了一个身影,泪杀飘扬着一头墨发挨着他坐下,彼时月色皎洁,灯火辉煌,陆莫邪心不在焉地和楚灏霆走到庭院漫步,突地停下脚步看向房顶上并肩坐着的慕云倾与泪杀,那两人也看见了他们,刚刚泪杀正问道:“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一起了么?”“陆莫邪?”楚灏霆唤道。陆莫邪回过神,慕云倾扬着头颠了几下酒壶,然后扔下空酒壶,一跃而下,自顾自地走了,留下身后一众人神色各异。 大厅里苏雪衣和一席人喝醉了酒,伏在酒桌上哈哈大笑,渐渐笑声转而成为一丝哭腔发出来,“他让我好好活下去,我凭什么不快乐……”泪杀走到他身边,拿过他的酒盏端详,轻轻说道:“这世上当真有割舍不下的感情么?”他看看昏睡过去的苏雪衣,眼神轻佻,复又说道:“你证明给我看吧。” |
第二天人群散去,大家并没有看见雪衣阁主。 慕云倾一路跟踪楚灏霆到了他寄居的府衙内,原本只是想着知己知彼过来瞧一瞧。眼见着一群人出来迎接楚灏霆,为首一人清姿卓然,嘴角却泛着一丝冷意的浅笑,慕云倾跟着进了去找到那人的房间,静静聆听着里面的谈话。 同一时刻,独自一人到达客栈里的陆莫邪望着自己眼前的一杯水,手扶着脑袋站立不支,眼前出现了重影。一群人蜂拥而至,陆莫邪支撑不住“砰”地倒地。 “殿下去这一趟可有收获?听闻陆莫邪也去了雪衣阁呢。” “无甚收获,他对我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梅大人贯会猜心,倒是可看出来陆莫邪是个怎样的人了?” “冷、心、冷、情。” 一阵沉默。 “罢了,无论如何都是我看上的。说正事吧,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自上次武林大会之后,武林中就以陆逸尘、范经舒、于朝天三方为首呈三角鼎立的稳定之势,朝廷那边又来信说司马青羽上书觐言称不该妄图收复江湖势力,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祸乱,皇上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看的出来,他还是颇为赞同司马青羽的看法的,怕是不久就要调我们回京了。豫王是不是想要造反我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他行事隐蔽的很,我们的探子很难接近他,不过有件有趣的事,自从陆逸尘和魏凌峰在一起后,范经舒和豫王就分别去信询问二人是什么情况,呵呵,这两人全不动声色地给退回来了,倒是同心的很。” “父皇的态度还是一样令人捉摸不透,收复江湖势力对朝廷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为何就一直倾向于司马青羽那少数一派,对七叔也是,即是信了司马青羽,为何又好似在纵容他。大人可看懂一二?” “呵呵,我倒是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初登大宝时,也是借了江湖势力。” “哦?是谁?” “林煜霜。” 慕云倾听到此处,便见一人向屋子走近,待他走进去后,只听梅若杰轻笑道:“三殿下,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好礼。” 屋里人小声说了些什么,楚灏霆快步走出屋子,慕云倾忙跟上。 楚灏霆推开自己的房间,陆莫邪正用手臂支在桌子上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楚灏霆忙走过去扶他,叫道:“莫邪?!”陆莫邪脸颊泛红,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楚灏霆也有些无措,说道:“你,你先忍着点,躺床上去。”陆莫邪一把挥开楚灏霆,斥道:“走开!”楚灏霆急道:“你别这样,别硬撑,我不动你!”说完就转身出门吩咐道:“去准备一桶水来!快!”陆莫邪隐忍着走回床边坐下,楚灏霆稍稍走近两步,说道:“莫邪,你相信我,这事我刚刚才知道。我从未想过用这种方法得到你。”陆莫邪双臂抱着自己低着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便不再说话了。楚灏霆看着坐在床上缩成团情欲之色泛上脸颊的陆莫邪,又心动又心疼,问道:“莫邪,如果实在捱得辛苦,就让我帮你吧。”陆莫邪说道:“不用!你出去吧。”楚灏霆看看自己身下,自虐性地将自己的指甲掐进手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强迫他,如果他能料到后来的事,绝不会在此时如此压抑自己的欲望。不一会,一个装满水的浴桶被搬了进来,楚灏霆向陆莫邪说道:“我就站门外,有事一定要叫我。”便出去了。陆莫邪走到浴桶前却因双腿发软差点扑倒,这时慕云倾刚从房顶上下来,急忙架住陆莫邪,此时陆莫邪已经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突然接触到慕云倾的怀抱,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身子,慕云倾如遭电击,推开他一下,陆莫邪撞到浴桶后又转而贴了过来,这时外面楚灏霆喊了一句:“莫邪!你怎么样了!莫邪?”眼看楚瀚霆就要进来,看着神色迷离的陆莫邪,慕云倾扛起他一下飞上房顶走了。 将人扛到水边,跳入水中,陆莫邪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月色未央,看着眼前扶着自己的慕云倾却再移不开眼,峦峰之中他带自己看繁花满地,碧叶山庄中他为自己洗清嫌疑,生死之间他为自己挡下毒箭,雪衣阁中他与自己配合默契,什么时候开始动情的呢?不再往下想,向前一步以飞蛾扑火的姿态亲上了眼前之人的唇瓣,慕云倾呆愣一下,随即同样迷惘地拥住此人,两个人相吻着慢慢沉入水中,沉入一世情爱。 月娘回到玉轩宫向陆逸尘说明了情况,这让他放下心来。这天晚上魏凌峰出去玩了,陆逸尘出去找他,走到酒楼门口,听见魏凌峰一群人在里面谈天说地,不愿进去扫了他们的兴,就站到对面等他。等了半个时辰,魏凌峰七拐八拐地被人搀扶着出来,陆逸尘忙上前接过他,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让众人先走,怕他恶心呕吐,自己背起他慢慢往回走,魏凌峰糊里糊涂地双手环住他脖子说道:“先别回去,我媳妇管得严,回去了他打我。”陆逸尘一股心火往上窜,问道:“怕挨打就不回家了?”魏凌峰回道:“那也不行,不能让媳妇担心。”陆逸尘心想这还差不多,想着酒后吐真言便问道:“你爱你媳妇么?”魏凌峰呵呵傻笑,道:“爱!特别爱!”陆逸尘嘴角上扬,接着问道:“爱他什么啊?”魏凌峰回道:“恩……他,特别厉害,疼我,关心我,总之我媳妇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陆逸尘忍不住笑出了声,又问道:“不恨他打你?”魏凌峰傻乐道:“不恨。他是为我好才打我的,嘿嘿。”陆逸尘心中悸动,轻声说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第二天魏凌峰醒来,头痛欲裂 ,昨晚的事情已经记不清,陆逸尘将他照顾地无微不至,魏凌峰原本还有些怕陆逸尘会说他,可是陆逸尘的温柔让他放下心来。不料待他感觉舒适,想要穿衣起身的时候,靠坐在床边的陆逸尘不动声色地说了句“衣服别穿了,准备挨罚”。魏凌峰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提起“罚”这个字眼就难为情加恐惧,武林大会上那一次不留情面地责打,真是让他怕极了陆逸尘。他顿时失去所有动作,呆愣地跪做在床边,叫道:“逸尘……”陆逸尘看了眼他赤裸的上身,说道:“天气热了,不穿也没事,起来吧,先面壁思过。”魏凌峰求饶道:“能不能不罚……咱们都快结婚了。”陆逸尘眼神瞬间冷厉起来,瞪向他说道:“起来!”他这副样子让魏凌峰止住了求饶的心,难堪的从被子里钻出来站到地面上,陆逸尘起身拽过他让他站到一面墙前,说道:“站规矩了,以后犯错不要用我说,先面壁思过。”魏凌峰觉得他这么大一个人了这么站着比被打还要丢人,软着声音道:“不罚站成么?你打吧……”陆逸尘说道:“一个时辰,再说话就加罚。好好想想自己的错处。”这一个时辰对魏凌峰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赤裸着身子羞赧的站着。直到陆逸尘说“过来吧”,他才觉得如释重负,同时伴随着更大的恐惧,尤其是看见陆逸尘摆在桌上的东西时,他走路都有些不稳。桌上被陆逸尘摆好了崭新的镇尺、戒尺、棍子、木板、竹条、藤条、鞭子,陆逸尘说道:“以后这就是家法,这一次,你先自己选一个吧。”魏凌峰欲哭无泪,这怎么选?他哆哆嗦嗦地说道:“逸尘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陆逸尘挑眉看着他说道:“怕了?”魏凌峰重重地点头,陆逸尘说道:“先说说错哪了?”魏凌峰说道:“不该酗酒……不该糟蹋自己身子。”陆逸尘说道:“恩!反省的不错,那我现在就让你记住教训。”话音一落,魏凌峰就抱住陆逸尘往他身上蹭,说道:“不要,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逸尘别罚我……”他这么一撒娇陆逸尘就有些心软了,可还是硬下心肠推开魏凌峰,喝道:“站好了!再求饶加罚!”魏凌峰委屈地扁扁嘴,低下头不知所措。陆逸尘一直都没有很严厉,可是语气不容置喙。陆逸尘看他老实了,道:“你自己不选,我就帮你选了。”说着就拿起竹条,那根竹条又细又长,陆逸尘用竹条另一端点点魏凌峰的臀部,说道:“趴桌子上,撅屁股,腿分开。”魏凌峰恳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俯下身照做,姿势做好后身子微微颤抖,是羞耻也是害怕,陆逸尘在后面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凌峰,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事情最重要?什么事情我最不能忍?”魏凌峰想了一下,说道:“你说……最重要就是爱惜自己,最不能忍就是糟蹋自己身子……”陆逸尘问道:“那你记住了么?”魏凌峰理亏,想反驳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诺诺说道:“没……”陆逸尘继续耐心问道:“那我要罚你,认不认?”魏凌峰想说不认又不敢,一时之间静默了,陆逸尘说道:“凌峰,你是我那么宝贝的一个人,却屡屡不知道爱惜自己,糟蹋自己身子好玩是么?你不珍惜,我替你珍惜,这次必须重罚!”最后一句陡然变得严厉,魏凌峰吓得猛颤一下,想求饶又说不出口了,不只是为陆逸尘加罚的威胁,更是为陆逸尘话语里透出来的浓浓的爱。陆逸尘用竹条点在他分开腿露出的股沟间,提醒道:“二十下!屁股必须撅起来!每一下必须认错,说不敢再糟蹋自己身子了!”手臂高高扬起,竹条下一秒就狠狠抽在魏凌峰的臀缝间,“啊!”魏凌峰无法抑制地大叫出声,手迅速伸向自己身后,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痛苦。陆逸尘压住心疼对他说道:“手伸回去。屁股撅起来。这一下没认错,不算。”魏凌峰刚稍稍将手挪开一点,竹棍就又抽打了下来咬住魏凌峰最为脆弱的皮肉。“啊!别打了别打了,疼……”魏凌峰转过头对陆逸尘恳求,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逸尘,我疼……起码别打那里……”陆逸尘说道:“我说过不许求饶,说过会重罚,忘了?”魏凌峰委屈地转过身子,瑟缩着将屁股抬高,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陆逸尘又将竹条抵在他皮肉上,说道:“记住了,要认错。”第三下打下来,魏凌峰带着哭音道:“啊!我不敢再糟蹋自己身子了!”三下打下来,魏凌峰的臀缝间已经肿了起来,魏凌峰的身子支持不住趴倒在桌子上,陆逸尘将竹棍抵在他臀峰上,说道:“屁股撅起来,下面就打臀峰。”魏凌峰稍稍放松,随着陆逸尘的抽打一次次撅起屁股,一次次认错。好不容易将剩下十九下打完,魏凌峰的屁股上肿起了一道道檩子,陆逸尘刚扔了竹条,魏凌峰就突然转过身猛地抱住陆逸尘,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流到陆逸尘胸前的衣襟上,陆逸尘忙紧紧搂住他,魏凌峰哭道:“逸尘我疼!”陆逸尘迅速避开伤口将人抱了起来,哄道:“不哭不哭了,没事了,不打了,乖,我给你上药。”魏凌峰扯着陆逸尘衣襟小声哭着,陆逸尘想将人放趴到床上,奈何魏凌峰死拽着不撒手,陆逸尘无法,又抱着哄了一会,魏凌峰渐渐停止了抽泣,回过神来暗叫糟糕,又在媳妇面前掉份了,一把抹了眼泪,解释道:“我以前在雪月门挨打,不哭的。”看陆逸尘忍笑,加了一句,“真的”。陆逸尘给他擦眼泪,哄道:“是是是,我知道,我的凌峰很坚强。那现在能上药了么?”魏凌峰眨眨大眼睛,说道:“行,恩……有条件。”陆逸尘好笑地问道,“什么条件?”魏凌峰喏嚅道:“下次你打就打,别打那里,还非让我撅屁股、认错……”陆逸尘温柔地说道:“怎么了?撅屁股、认错怎么了?”魏凌峰脸红着说:“小孩子,才那样……”陆逸尘笑道:“你可不就是我的孩子?不这么治你你能记住教训么。”“你!”魏凌峰的大眼睛瞪向他,陆逸尘不管他,将他放趴到床上给他上药。魏凌峰一边斯斯的抽着气一边问道:“那我换个条件行不?”陆逸尘问道:“什么条件?”“你叫我一声相公。”陆逸尘停了手,含着笑看了魏凌峰两秒,纵容道:“相公。”魏凌峰变本加厉,道:“恩,今天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陆逸尘温柔地说道:“好,想吃什么?”魏凌峰说道:“狮子头。”陆逸尘微微皱眉,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吃些清淡的吧,我去给你做。乖。”后来陆逸尘真的下了厨房,在厨子的指点下做了饭菜,端给魏凌峰吃的时候魏凌峰异常惊喜地夸赞道:“好吃!”看着爱人满足的样子,陆逸尘温柔地笑笑,说道:“喜欢吃以后我就常给你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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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就吞我也真是没招了 |
就这么一路低气压地回到了玉轩宫,魏凌峰迟城等雪月门的人看到慕云倾欣喜异常,慕云倾也少有的露出明媚温暖的笑,用力抱了一下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人,说道:“你这么麻烦的家伙也嫁出去了。”魏门主瞬间炸毛,瞪他说道:“是我娶媳妇儿!”慕云倾看了一眼一旁微微笑着的陆逸尘,道:“那怎么是你住到人家家里面?”魏凌峰一脸痞笑地把胳膊搭在陆逸尘肩膀上,说道:“我不是让着他,是吧媳妇儿。”陆逸尘只温柔地看着他笑,说道:“快进去吧,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一行人遂说笑着往里走,陆逸尘走到跟在后面的陆莫邪身边,轻声问道 :“莫邪不高兴么?” “没有。”陆莫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陆逸尘不再说话,心里想着等一下再好好问问他。其他人先散了,大厅里只留下魏凌峰、迟城、迟殷、陆逸尘、陆斐雨以及归来的陆莫邪和慕云倾。慕云倾随意地坐下来,迟殷和陆斐雨围在他身边,眼睛直往他身上看,慕云倾不屑地瞟了迟殷一眼,迟城走过来拍了一下迟殷笑骂道:“干什么呢,没见过啊。”“两年没见,我看看有什么变化。”迟殷又推了推站在身边的陆斐雨,“你干什么呢?”陆斐雨压根没理他,朝着慕云倾嘻嘻笑道:“哎,我是陆斐雨,你看着可真帅,这旁若无人的气质跟我二哥有一拼!”慕云倾笑了,看着陆斐雨问道:“多大了?” 陆斐雨翻翻眼皮,说道:“你意思是说我小嘛,嘁,我都十七了,就比我二哥小一岁嘛。”慕云倾的眼光转向对面的陆莫邪,轻笑道:“十八了啊,看不出来。”陆莫邪眼眸暗了暗,微微偏过头。陆逸尘坐在主位上,温润儒雅的嗓音说道:“你们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莫邪怎么说还小,受了你不少照顾吧。”慕云倾和陆逸尘对视,说道:“还好,我中了毒是他背着我满世界找大夫,”指了指魏凌峰,“这家伙肯定让你不省心吧。我就是参加个婚礼都能被连累住处都烧了。”两人相视一笑,心里达成共识,都对对方有几分好感。魏凌峰急了,瞪着大眼睛说道:“ 慕云倾你是不是我雪月门的人?怎么总说我不是?!还有你,我怎么让你不省心了?”陆逸尘笑了笑站起身抱住他,温柔地说道:“没有,我们胡说的,你哪有让我不省心,我们凌峰可乖了呢。”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背脊,炸了毛的爱人瞬间安静下来,偎在他怀里,柔软的唇瓣带着依恋吻上他的脖颈,迟殷手扶额迟城摇摇头,真是丢人啊,自打他们搬来这里后这种情形就看多了,一向霸道刚硬的门主每次一撞上陆宫主就像变了个人,真是没有自觉啊,还每天嚷嚷着陆逸尘是他媳妇,谁管着谁一看便知,估计能在床上争气的几率也不大,底下雪月门的人总受玉轩宫人的嘲笑,抬不起头来。慕云倾实际也就是瞎猜猜逗弄一下好友,乍看见好友这副依偎乖巧的样子也是微微长大了嘴巴,很快又恢复镇静。迟城向慕云倾问道:“你刚说你的住处烧了,那还走么,干脆留下来吧。” 慕云倾露出思索的表情,随即抬头说道:“再说吧。你知道,我不愿受拘束。”陆莫邪藏在衣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很快就离场了。 过了很久,房间门被推开,陆逸尘走了进来,坐到床边,轻轻摸了摸陆莫邪的头,问道:“莫邪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呢?”陆莫邪原本躺在床上脑袋枕在自己的两只手臂上,陆逸尘进来后将手臂放了下来,微微侧过头温驯的配合着陆逸尘的动作,闭上眼,说道:“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从小把你带大的,你心情好不好我会看不出来?还是莫邪长大了,不愿意跟哥哥说心里话了?”陆逸尘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没有!我没跟哥疏远。”陆莫邪索性将脑袋贴近陆逸尘的身体。陆逸尘微微弯下腰对着陆莫邪说道:“那就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啦小莫邪不好意思说了是不是?跟慕云倾有关系,他欺负你了?”“提他干什么?”陆莫邪睁开眼睛说道。陆逸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陆莫邪的头发,回道:“哥哥刚才在外面听慕云倾给我们讲你们路上的事,他对你们的相处只字不提,可是哥哥总觉得,你们的关系不简单了,小莫邪是不是情窦初开了?”陆莫邪听到最后一句转过头,骂道:“有病!”外面一阵压抑的笑声,陆逸尘向外喊道:“小雨!干什么呢!”陆斐雨被发现了干脆推门而入,笑嘻嘻地叫道:“哥,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小莫邪一定和那个慕云倾有奸情,小莫邪快从实招来。”陆莫邪直接起身,照着陆斐雨的大腿就踹了下去,骂道:“你给我滚出去!”那边是问不成了。这边迟城正赖在慕云倾入住的房间里,“你不承认我就不走了。”慕云倾终于抬抬眼皮,说道:“两年不见,你很闲?雪月门的门主不用你操心了,你就没别的事了?”迟城苦笑,道:“算了,跟你在一起早晚得被你冻死,你休息吧,我走了。” 陆逸尘和魏凌峰结婚那一日,玉轩宫内分外热闹喜庆,每个人的脸上都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只邀请了一些关系好的朋友、生意伙伴,道上的朋友来得大多是魔道中人,范经舒没有来,陆逸尘也不在意。陆莫邪正在帮忙款待宾客,就听有个声音叫道:“莫邪哥哥!”陆莫邪回过头向前走两步接住扑进他怀里的高旭尧,高旭尧身后不远处是一脸冰霜的高为襄,陆莫邪开口叫道:“高叔叔。”高为襄微点下头,说道:“尧儿,别给你莫邪哥哥添乱。”“呃……”高旭尧的脑袋从陆莫邪的怀里探出来,陆莫邪回道:“不碍事,尧儿想跟着我就跟着吧。”“嘿嘿,我就知道莫邪哥哥疼我,那我更不能扰你了。”“尧儿,过来和我玩。”陆斐雨走过来把手搭在高旭尧肩上,高旭尧叫道:“小雨哥哥,我正要找你呢。”陆斐雨说道:“跟我来吧,有好吃的。”然后就将他向别处带。“高叔叔!”陆莫邪叫住转身离去的高为襄,说道:“婚礼之后请您多留片刻,莫邪有事相问。”高为襄道了声“好”。宾客们将带来的礼物一一送给陆逸尘两人,泪杀拿出一个小瓷瓶对魏凌峰说道:“我的礼物,你敢不敢要?”魏凌峰挑眉说道:“我能怕你?”抓过来就仰头向口中倒了下去,随后轻哼一声,将瓷瓶扔回给了泪杀。倒是陆逸尘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放心,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你会喜欢的。”泪杀轻扬嘴角,侧过头看见陆莫邪,愉悦地说道,“我记得,我还给过你一份礼物呢,呵呵呵。”这里跟泪杀认识的雪月门的人都没有表现出讶异和担心,陆逸尘也就没有多心,明白了此人一向喜欢恶作剧。因为都是男人,便省去了那诸多男女婚礼中的习俗,两人同穿着新郎服款待完宾客之后就行天地之礼,迟城一本正经地吆喝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送入洞房。”最后一声喊完,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鼓掌和欢呼声,魏凌峰高兴地要去抱陆逸尘,不料却被陆逸尘打横抱起,他一面捶打着陆逸尘一边被抱出了大厅,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 |
@富但@程橙桔 |
@缘源凡@长歌未映@倩倩宝贝BY@我的懒羊羊love@Dy1445864830 |
我连这么发都能被吞,好心塞,明天试试能不能给你们补上吧 |
昨天有点肉被吞了,所以今天补上,不能直接发出来,会被吞,就发在这层回复里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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