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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伪信徒(小偷和警察的故事,兄弟变爱人)[第3页] |
作者:xzlsg321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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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儿,就有人叫我了,我很快被带进审讯室,苏航在门口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笑着示意我进去。 在审讯室里,果然像苏航说的,那两个警察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按照他提醒我的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出了事实,也不给自己揽多余的罪责,最后签字离开。 后来我又在拘留所里呆了两天,苏航又来看我,可是这次一块儿来的还有厉俨,并且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端,鉴于你这个情节比较严重,没办法取保候审,检察院那边结果已经下来了,你得…得先去看守所呆一段时间。”苏航皱眉看我。 “看守所…在哪儿?”我有点儿蒙了,我以为我只用呆在这儿,一直待到我的判决下来的。 “就在本市,安和区,离我们这儿很近的。” “你们呢?”我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我现在只能靠他们了,我想要把这两个人抓得紧紧的。 “我们得在本市给你想办法,你放心,我们已经给那边儿打好招呼了,你过去就会有教官照顾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那…那我要呆多久?”其实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如果要呆很长时间,是我无法接受的时间,那我宁愿被打死,一了百了。其实我都想好了,如果最后我会坐牢,那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死的,我没那么乐观,想着出来后就好了,那样的日子我不去想也知道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来的。” 尽管苏航给了我这样的保证,可我真的没办法坦然面对。 我看向厉俨,我知道这些天他一直在为我想办法,我很感谢他,可我还是很担心到最后我究竟会怎样。 “眼睛闭上。” 厉俨面无表情地看我,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可我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只是我刚一闭上,就感觉有东西从我脸上划过,我像是被惊醒了般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我又哭了,在我自己都没什么预感的情况下,我又哭了。这段时间我真是经常哭啊。 脸上被人用手轻轻拂过,眼泪没了。我透过模糊看着厉俨。 “最多一个月,坚持住。” 厉俨说完给了我两样东西,我仔细看了看,是一个用细细的软胶管编成的十字架和一本圣经。 “金属的你带不进去,先用这个,书是从你床上拿来的,里面有你的照片。” 我打开书看了看,确定是奶奶给我的那本,然后翻了几页,发现那些我和奶奶的照片。 我捏紧了那个十字架,低声说:“谢谢你,厉俨哥。” 我不知道他听我这么叫他会不会膈应,但我突然很想这么叫,从小我就奢望自己能有个哥哥,现在一下子有了两个,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会看不起我。 厉俨看着我说:“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最重视的东西,等我来接你。” “嗯…”我只能答应,不然我还能怎样,只是一个月对我来说还是好漫长,我可不可以期盼你们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
(九) 第二天我就被带去了看守所,厉俨和苏航送我去的,这多少让我不那么害怕,我可以带进去的东西都让厉俨装起来交给了里面一个教官,看来那就是厉俨给打了招呼照顾我的人。 看我进了监舍,他们才走的,那个教官把东西都递给我,告诉我有什么事就找他,然后就关门走了。门上只有个小窗口,我的视线不能跟着他们拐弯,于是早早地就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 “嘿!关系户,叫啥啊?” 身后有人叫我,我也没理,就一直透过门窗看着外面的走廊,我也搞不清楚我是舍不得厉俨和苏航,想再多看看他们还是自视清高不想理那些人,可是我又有什么可清高的呢? “怎么?你这也看不到了,别巴望了。”那人见我不理他,直接走过来把胳膊搭我肩上。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侧身走远了一步。 结果还没等那人发话,舍里其他人唰地就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站在前面的一个额角上有一道深深疤痕的人还直接冲过来,一副要打我的样子。 我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努力不让自己后退。我怂,可我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做才能不被欺负。 旱冰场里的人有很多都进来过,他们有时候会讲讲呆在这里面的生存之道。这里的人都是坏事做尽,欺软怕硬的,如果我一开始就怕他们,那么就注定了我今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我强迫自己直视着那个人,就算是因此惹怒了他,当下被打一顿,我也要努力让自己强硬起来,起码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然而我的强硬还没有撑起来,刚刚叫我的那个人就冲疤痕男挥了挥手,转而又搭上我的肩。 “小朋友,哥哥跟你讲啊,不管你跟外边儿那些穿蓝色的有啥关系,进了这门,你穿着这黄褂子,你就得听我的。” 说着,他就用手指勾了勾我身上的黄色马褂。 我不说话也不打开他的手,是因为不想轻易惹怒他,我不愿意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但也不会去故意惹他们,所以并不会因为一点点挑衅就表现出愤怒,只是仍旧不低头,仍旧坚定地看着他。 在这里,没有人会帮我,我只有努力支撑自己。对于厉俨和苏航,我保存着一丝担忧,但也相信他们会救我,只是我必须在他们救出我之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也许是我不畏惧的眼神起了作用,那人把胳膊从我肩上拿了下来,咧嘴笑着看我。 “这里我最大,是年龄最大的意思,所以差不多他们都还听我的,我叫何述,你呢?” 这么说来,这个何述算是这间监舍的头了。 他这也算是主动示好了,这个时候如果我再不表态,恐怕他们就会认为我不知好歹,事情也没那么容易算了。 于是我也就简单说了我的名字,便绕过他朝一张靠墙的空床走去,直接翻身躺了上去便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了。 我安静地躺了很久,他们看我不说话也没有打扰我,就是自顾自地聊天打屁,嘻嘻哈哈地闹,好像这屋里就压根儿没我这个人似的。不过这也正是我希望的,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别打扰我,就这样让我安安静静待过一个月就好。 那个时候我真的天真地以为我只需要待一个月。 |
我重新开始看圣经了,我总得找事情做打发时间才行,不然这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那些人见我看圣经,摆弄十字架,开始还对我冷嘲热讽一番,后来见我没啥反应也不再理我了。 只是那个何述有事儿没事儿找我说两句,我开始不愿搭理他,只是他脸皮确实厚,总是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在,后来我也还能浅浅地回应两声。他还总爱冲我咧嘴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见我时常拿着厉俨给我的十字架,一看就是老半天。有一次他凑上来问我是不是女朋友送的,我迟疑了一会儿,说是哥哥送的,语气里有点底气不足。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问我:“那天送你来的最高的那个?” 最高的…那就是厉俨了。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俩也不像啊,再说了你哥是警察,你偷钱,你这是青春期叛逆呐还是怎样啊?” 我不想接他这茬,只是我很会抓重点。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偷钱进来的?” 他好像没料到我会突然转移话题,不过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撇撇嘴,然后告诉我是那个教官之前跟他提过醒,让他对我客气点儿,然后只字片语地说了我的情况。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了,怪不得我进来,他们也没有所谓的对新人的“接待”仪式,平时也只是对我挖苦两句,并没有多的为难。 而对于厉俨作为一个警察怎么会是我哥哥这个问题,我并没有回答。我想在心里麻痹自己,厉俨和苏航就是我的哥哥,我末小端就是有两个当警察的哥哥,尽管这么想很不要脸,但对我来说,脸皮本来就没那么重要。 何述见我不回答,也不再问了,转而和他那些小喽啰开起了黄腔。 过了两三天他又来找我,递给我一根软管绳,说是他做手工攒巴下来的一截,让我把十字架窜起来挂脖子上。 “你这单单的一小块儿,一不留神就给弄丢了,挂脖子上好使。”他见我不接,就直接拿过我的十字架,想给我窜上。 我一把抢了回来,紧捏在手里! 他顿时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我一下子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又不太自在地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绳子,对比着十字架,发现材质居然是一样的。 我看了他一眼,还是决定亲自打破尴尬。 “这个不好攒吧?管教会允许你私自带出来吗?” 他看我自己窜了起来,又露出了大白牙。 “还行,我跟工厂管教关系还不错,认真完成了任务,要点儿这些小玲小碎还是可以的。” “谢谢你。” 我把绳子两端合起来打了个结,举起来晃了晃,确定不会掉了,就在手腕上挽了几圈,刚刚好不松也不紧,十字架垂下来正好被我握在手心里。 他见我这样,好奇地问我:“怎么不挂脖子上?” “我怕晚上睡觉勒死自己。” 他听了冲我翻个白眼,骂我神经病,然后又咧嘴笑着跑去角落撒尿,一边尿一边哼着咻一咻。 我看着他莫名其妙嘚瑟的样子,觉得他才是个神经病。 |
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天,日子还算平顺,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距离我刚进来也已经差不多半个多月了,中途厉俨和苏航也来看过我好多次,给我带些吃的和书,让我不至于太难过。 只是他们俩从不一块儿来,这我也明白,他们工作都忙,还得为我的事奔跑,一个人得空,另一个人就得忙起来。我很感谢他们能够这样帮我,毕竟真正算起来,我和他们的关系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我是死是活,他们也根本没必要放心上。可是他们能把我当弟弟,为我做到这一步,我想我就是倾尽所有也无以为报。 只是有时候我会忍不住问问情况怎么样了,我会不会坐牢,有没有机会缓刑,每当这时候,他们的说法都是快了快了,让我不要急,说我一定会缓刑的。 这样的说法一次还好,多了我也能够体会出当中是有多麻烦了,事情并没有他们告诉我的那么轻易可以解决的。我也不傻,也明白他们很难做,于是也不再问了,我想我只要乖乖等着就好,他们一定会接我出去的。 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这儿遇到了杨况他们,可能因为是同一件案子,所以很自然地关在了同一个看守所里,只是我和他们不在一个监舍,距离也较远,平时吃饭、放风的时候也很难遇到。 我还记得他刚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的复杂表情,在工厂里,活也不干了,立马把我拉着就往没人的地方走。 “你怎么进来了?” 这话问得,我当然是被警察抓了然后关进来了。 他见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又问我:“我不是给你说了有后门,你不是也跑了吗?还拿了几千块钱走,怎么不去外地啊?” “我没用钱,也没跑远,就在旱冰场里。” “你有病啊你!呆在那儿干嘛?自己找死…” “杨况!”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知道我原本不该这样的,我连逃都不用逃的,是你害了我,要不是你威胁我让我去做那样的事,我会变成这样吗?你现在说这些,有劲吗?” “你原本也没少干这样的事,你以为你有多正直!” “所以呢?是我活该是吗?这都是我自己的错是吗?” 我真的要被眼前这个人气死了,他害我去做我从来不敢做的事,害我现如今被关在这里,他却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刚刚还怪我不逃,好像他给我留了多大的活路,是我自己往死角里撞似的。 我死死地瞪着他! “杨况,我他妈以前怎么偷,就算我倒了霉被抓,我也认了,那是我自作孽!可这次!我不会认的,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上这条绝路的!” 到了这步田地,我也不会再怕他了,都是没有后路的人,谁还能怕了谁去!只是我想,我要是一开始有这种强硬的态度,坚决地拒绝他,我也不会这样了。 我恨杨况逼我,也恨自己的软弱。 我觉得我现在跟他已经无话可说了,瞪他我都嫌眼睛累得慌,于是侧身绕过他准备离开。 他却一把拉住我胳膊,任我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末小端,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总之我没想害你的。” “你没想到?你不是把什么都算进去了吗?连我未成年这件事也成为了你的作案工具!再拿我的钱威胁我!你说你没想到?” “不是,我那么做是因为…我…” “因为什么?你不就想拉我一个垫背吗?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见他找不到话说了,我心里更觉得这个人无耻,做了不敢承认,却又找不到理由辩解,这副小人嘴脸,我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见了! 我想一把甩开他的手,没想到他握得更紧,简直让我火冒三丈! “你到底要干嘛?”我用另一只手使劲捶打他! “末小端,我没有说出你来,警察审我的时候,我没有把你交代出来,我也跟他们三个打了招呼,无论怎样都不能把你供出来。我…总之我没有出卖你,我没想到你会被抓,我以为你会自己带着钱跑掉。” 我愣了愣,我从来没听过他对谁这么低三下四地说过话,他此刻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冷漠和孤傲,就像是被猎人打掉了傲气的独狼。 我没想到他不会供出我来,在我的印象当中,他就是一个坏蛋,坏蛋做事从不会为别的不相关的人考虑一二,可是现下仔细想想,他也确实为我考虑过了,不然一开始他不会拉住我告诉我那道后门的存在。 想到这儿,我的情绪又缓和了一些,可是我真的还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况且他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 我不再发脾气,只是沉默地推开他的手,这次他没有再抓着我不放,只是最后说了声对不起。 虽然这三个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更不能救我出去,可是我好受多了,看来我还是太软弱了。 |
木有啦 |
咳咳,我们端端遭受了这样的不幸,作为亲妈,我很是难过,所以得心伤好几天,下一更,可能下周了,我先去哭会儿…呜呜呜… |
(十)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我从管教那儿要来的日历这个月已经被我划地差不多了,还有五天就三十一号,厉俨承诺我的一个月就快到期了,然而我并没有多么欢喜,甚至在晚上睡下的时候,心里一阵阵地发慌,在床上就像是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好几次半夜爬起来在屋子中间来回踱步,从铁门到高悬的窗户下,走过来走过去。看着他们一个个打呼酣睡的样子,我竟然心生羡慕。 我觉得这五天过得异常慢,异常煎熬。 现在我又睡不着了,来回走了好几圈也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头的烦躁,我索性靠墙坐了下来,双手合并不停摩挲着十字架。 两天前刚第一次庭审结束,我当时站在被告席上看着厉俨给我找的律师和公诉人激烈的辩驳,脑子里都是空白的。我知道厉俨和苏航就在后面听审,他们说过会去的,我想回头看看他们,可是总觉得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了。 最后法官宣布休庭,因为证据不足需要二次开庭。 我不知道厉俨他们怎么做到的,逮捕我的证据绰绰有余,最后却说是证据不足。 当我被带离法庭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下面没什么人,因为我还未成年,所以基本没人旁听,可是厉俨他们还是来了,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办到的,当时他就坐在第二排,我一眼就能看到,他也在看我,并且冲我笑了笑。 回到监舍,原本这应该算是一个好的结果,可我怎么也睡不着。 眼看快一个月了,按这样发展下去,我恐怕不能在一个月后出去了。 五天后。 五月三十一日。 苏航来看我,只是来看我,不是接我走。 他说我犯案金额巨大,把所有减刑可能算进去,也只能减到四年,也就是说我得坐四年牢。 根本不可能争取到缓刑吧。那么第一次庭审的结果就会被全部推翻。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木然地看着桌面上的花纹,手指抠弄着十字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航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太好,还是安慰着我:“小端,再忍忍,我们再想办法,会尽力为你争取缓刑的。” 这次是尽力了,不是一定。 我想对他笑笑,说好的,我等着。可是喉头发紧地厉害,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苏航说厉俨决定换律师,他们在找那家商贸老板,看可不可以协商… 我听着他说他们想到的各种办法。最后在离开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 “苏航哥,谢谢你们,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帮我跟厉俨哥说让他不要太费心了。” 回到监舍,我便躺在床上发呆。我想奶奶了,我很久没有想起她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孙子。 何述说我就像是得了失心疯,整天整天的不说话,他又拿了很多小玩意儿给我,像哄孩子似的,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看着这些小汽车,小飞机,竹蜻蜓…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就像是即将被枪毙的死刑犯,苦苦地熬着最后的日子。 然而两天后,何述做了一件救了我也毁了我的事。 |
我不知道他们哪儿弄来的酒,何述说看我最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我跟他们一块儿放松一下。 我一个人默默喝着,他们就像是一群疯子,鬼哭狼嚎,群魔乱舞,显然是喝多了,最后我也逐渐迷糊起来。我不知道何述是不是给了值班教官什么好处,总之这一晚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我想我是喝多了,脑袋开始发涨,迷迷糊糊想着这就算是最后放肆一次了,过不久我就会蹲监狱去了,我可能会在那里想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这样想着,脑子也越见沉重了。 正当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只手在我身上游走,然后有人压在了我身上。我已经完全被酒精麻痹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推开他。 见我没有力气反抗,这人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伸向了我的裤腰。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睁大了眼向身上的人看去,是何述! 我挣扎得越见厉害,看他现在这个动作和趋势,这混蛋是把我当女人了吧,铁窗几个月,真是把他憋糊涂了啊! 我一边推他,一边叫他,我让他住手,可是他不听,我骂他疯了,他也不听,只自顾自得扒着我的衣服裤子。 最后,我说我是末小端,我是男的,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他的回答,很小声,但是我听得清清楚楚,三个字,让我如坠冰窖。 他说:“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知道我是末小端,知道我是男的,那就是说他并没有把我当成女人。这个认知在他摸到我下身却依旧没有停止的时候让我更加确认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醉的还是清醒的,但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了。我不明白平日里对我那么好的这个人,为什么此刻会这样对我。 我开始疯狂地挣扎,我甚至打他,踢他,可他力气那么大,我根本不可能打赢他。他甚至可以腾出手撕碎了枕巾把我的两只手捆在一起,而我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和他比起来小得可怜的力气加上酒精的麻醉,我就像是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任他肆意妄为。 我大声喊叫,我希望这屋里其他人能够听到,能够来阻止他,我希望外面有教官来拉开他,可是没有人帮我,屋里这些人就像是死了一样,那些教官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总之没有一个人帮我。 我觉得我的嗓子快要喊破了,可我只能无力得承受何述的侵犯,当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体会到的不仅是来自身后的撕裂,我甚至觉得我整个人都被撕碎了,连天灵盖都拉扯般的疼着。 何述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地在我体内撞击着,我觉得我身上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发情的畜生。 体内翻江倒海地难受,让我一阵阵地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我是男的,无所谓什么贞操不贞操的,可是在这个晚上,我真的绝望了,何述的强暴加上不能缓刑让我几近崩溃了。 我真的想死了,我不知道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十几年来我也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可以让我坦然的活下去。对于厉俨和苏航,我只能说我很感谢他们,我没有任何可以拿来报答他们的东西,我只能说谢谢了。 我面前的那堵墙,我相信它足够坚硬,如果我奋尽全力,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束这一切? 我努力向前爬去,就在我离墙面还有一公分的距离,何述扯着我的脚踝把我拉了回去。我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来的解脱又离我远去。 我愤怒地叫喊着,咒骂着,这个世界对我从来不公平,现在连死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不是人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什么上帝,什么仁慈都他妈见鬼去吧! |
漫长的夜晚过去,我不知道何述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我盯着天花板发愣,我其他的什么都没想,真的,我就想着这屋顶好厚好厚,我怎么都盯不穿它,要是盯穿了,我一定一口唾沫吐到上帝的脸上,我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 然而我没有意识到的是,到这个地步了,我还相信着上帝的存在,我他妈是有多么可悲啊。 何述不停在我耳边念叨,叫我的名字,见我不理他,他又想抱我起来,说给我清洗。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更不想任何人碰我,我就想那么呆着,或许我呆着呆着,就那么死掉了也说不定。 后来当何述不顾我的反抗执意要抱我起来的时候,我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我几乎是发狠地在咬,我恨不得用牙齿把这个畜生撕碎掉! 他的痛叫声让我有一种战栗般的快感,然而还没有等我更深切地体会这种快感,他就已经掐着我的脸颊逼迫我松开了嘴。我正好面对着他,伸手一拳朝他脸上打去,他刚揉着肩膀,所以猝不及防被我打得一个趔趄,还没等他站稳,我的拳脚又下去了,我知道凭我的力气我打不死他,可是就算把我自己累死,我也要把我所有的痛通通加注在这个畜生身上。 他一开始还任我打骂,甚至叫旁边的人不要动手,可是直到我一脚踢到他下身,想要彻底废了他的时候,他终于还是还手了,一手捂着自己的下身,一手反过来给了我一耳光。 “艹!末小端你够了!”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下这样的毒手,终于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本性,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才算知道,他之前对我的好,都他妈是别有用心。 见何述终于发火,那些人就像是得了命令的疯狗一般,一齐拉开我并将我压趴在床上。我挣扎不开,反倒让身后撕裂的痛更加剧烈了,索性不动了。 很可笑,之前还一心想着去死,现在却因为忍不了痛而放弃挣扎,像我这种懦弱的人,遭受到这一切,怕也是活该。 何述爬上床蹲下来看我。 “末小端,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进这个门,我就喜欢你了,我想要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看在这儿,我对谁像对你这样上心过,我他妈还送你东西,你知道这是不允许犯人私自带走的吧,为了你,我不在乎!” 说着,他举起我的左手示意给我看,我看着自己的手腕,看着那圈软管绳,突然觉得很可笑,妈的,老子还得为这么根破绳子献身是吗? 我没有看何述一眼,直接低头咬着绳子,牙齿不停地咬扯着。 何述立马又来掐我脸,还掰扯着我的左手。可是这次,我死也不松开! 他不停叫我。 “末小端!你松口!不准咬!老子不准你咬!” 我他妈不傻,我因为你一根破绳子被你上了,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你觉得我还能好好戴着它吗? “末小端!” “妈的!你们愣着干嘛,把他的手拿开啊!!” 何述大声叫着,想要让他那些狗阻止我。我是个男的好吗?我就算打不过他们,至少我还能挣脱掉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我就是咬破手腕我也得把这肮脏的绳子咬断。 最后当我把咬下来的绳子一口吐在何述脸上的时候,他愣住了,并且送开了手。 我用舌头在里面顶着被他捏痛的脸颊,恨恨地看着他。 “我要是早知道你他妈这么龌龊,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这烂绳子戴手上的!” 他看着我听我说完,我觉得他腮帮子都咬得硬起来了。看他这样,我莫名地兴奋。 最后他起身下了床,就留给那些按着我的人一个字。 “打!” |
呵…真是得不到就要毁掉,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我看不到那些人拿什么打我,总之很痛很痛,可我发誓我不会哼一声,哪怕被他们打死。 “往肉多的地方打!裤子扒了!看着点儿打!” “何述!有种你打死我!!” 我不怕他打死我,但我决不允许他这样摧毁我的自尊! “末小端,话我已经说了,你知道我不舍得打死你,你用不着激我。至少我看着,你不至于伤多重,可是如果我不打你,你不知道你伤我多重。” 我伤你?呵…你半夜装醉把我上了,现在说我伤你?你可真是揣着玻璃心的贱人加土匪! 只是没给我还嘴的机会,身后便突然一凉,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痛!没有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我能感觉到起码有两三个人在打我,屁股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疼,我就算是快要把手里的十字架捏进肉里了也不能转移一丁点儿疼痛。 我想绷紧屁股上的肉也不行,不知道是谁一脚往我腿上踢去,然后就有人往两边拉开我的双腿,这样子我根本没办法绷紧臀肉,并且又引起了身后撕裂的疼。 这个姿势让我更加愤怒,我甚至扬起上身去反抗,可是他们把我压得更紧。 我让他们放开我,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我的,他们只听何述的,就是何述养的一群狗! 而何述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说着喜欢我却又这样羞辱我。 中途他又爬上床,抬起我的头逼我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厉俨?那个警察!” “……”看来这疯子病得不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根本不是兄弟,你喜欢他是吗?还是他也喜欢你?” “……”我懒得理他。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你喜欢他,是吗?你喜欢男的?” “……” “末小端!你说话!” “……” 见我不吭声,他使劲捏我的下巴。 “你知道你现在的姿势有多诱人吗?我这些兄弟可都在你身后看着,里面也有几个和我一样的,你说我要不要让他们也试试,感受感受我昨晚有多爽!” “你敢!!”我极力想要并拢双腿,可是却被那些混蛋拉得更开。 “你说我敢不敢?在这里,还有我何述不敢的吗?”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绝对会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你喜欢那个厉俨吗?回答我!” 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在问我喜不喜欢厉俨,他只是在问我喜不喜欢男人。 而我的回答给了他答案,也更加激怒了他。 “你知道吗?变态眼里,看谁都觉得和他自己一样,都他妈是变态!” “……”他不说话了,只是瞪着我。就在我觉得他要捏碎我下巴的时候,他一把甩开我的头,又下了床。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说:“末小端,这是你自找的。” 他话音刚落,我就感受到身后炸裂开的疼,不是刚刚那些人的击打,这次是抽打,他一个人的力度比刚刚三个人还要大,这次他是要抽死我了。 下定决心不喊出声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我的嗓子是真的喊破了,可是他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样痛死的话,真的太煎熬了。 脑子一阵一阵发晕,胃也开始痉挛。到后来我知道自己吐了,身前一片污秽,让我觉得自己都是那么肮脏了。 |
……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间监舍了。身边也不是何述他们,而换成了厉俨和苏航。 我趴着侧头看他们,想叫一声却发不出声。 “醒了?”厉俨最先看到我醒过来。 我看着他,眼睛不由自主就花了,在监舍,我努力让自己不哭,可是看到他们,我真的是忍不住了。 厉俨伸手帮我擦眼泪,被我躲开了,这个动作让我和他都愣了愣,最后还是他先反应过来,抽回了手。 “对不起。” 他跟我说对不起,可是我哭并不是想听他跟我说对不起,他也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以为我会就那么死掉了,现在看到他们,我竟然庆幸我还没有死。我很惊讶,我心底里居然还有着希望。 后来我没有再回去那间监舍了,一直待在医务室里。 这期间,我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上的药,包括身后那个隐秘部位,厉俨说他帮我擦,可是我坚持自己来,并且每次上药,我都把他们赶了出去,再痛我也自己忍着。说实话,我很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我本来在他们面前就已经抬不起头了,我不想让自己更加不堪。 他们可能也猜到我的想法,所以也并没有逼我。 在医务室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间厉俨又消失了几天,等他回来,他便告诉我说二次开庭延迟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延不延迟都无所谓,法律不会因为我被强暴了,就宽恕我的罪行。只是我害怕,现在尚且如此,如果让我在这里待上四年,我怕是会疯掉吧。 我宁愿一辈子躺在床上,或者说,何述为什么没有打死我呢? 而关于那件事,厉俨和苏航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只是尽心尽力轮着班照顾我。我想他们可能是因为怕我再难受,所以他们不提,我也不清楚我晕过去后都发生了什么。 只是都无所谓了。 我末小端抱怨过这个世界很多次,怪他对我太不公平,可是我现在遇到了这两个人,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终于可怜我了,我只知道,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除了奶奶以外,唯一的慰藉了。 等我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没有回何述他们那儿,而是去了杨况那个监舍,离何述足够远。 我知道杨况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我认识他那么多年,知道他也不会乱来,厉俨应该也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才想办法把我换过去的吧。 进去之前,我有点儿犹豫。 “厉俨哥,我…我的十字架…”自从我在医务室醒来,我就没看见过我的十字架了,我记得我明明把它攥在手心里的。 厉俨也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了个东西给我。 我接过一看,是一个新的十字架,还是用软管绳编的,只是这一次多了一根软管绳把它窜了起来。 “这个…新的?” “嗯,以前那个脏了,我扔了。” “哦…”我不知道他说脏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想自己矫情地瞎想,现在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干净的,这样就很好。 “厉俨哥,谢谢你!” “进去吧。” 他抬手想要摸摸我的头,我不自觉地躲开了,在他愣神的空挡,我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厉俨哥,那我进去了。” 在我跨进门槛的时候,我听到他说:“端端,不会有下次了,等我来接你,很快。” 我愣了愣,厉俨第一次没有叫我全名,并且叫我端端,只有我奶奶这么叫过我。 “等我来接你”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了,我不由地很相信他的话,比第一次还要相信,我在想,是不是我还有希望呢?毕竟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带给我希望。 |
又改了几个bug,不要说我伪更,我是严谨的楼主 |
忙忙忙,要忙死了 |
(十一) 我在杨况他们这个监舍就基本不怎么说话了,前车之鉴不是没有道理的,况且再熟悉的人,也不能说完全能够知根知底。再说了,要不是杨况他们几个,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也许杨况并不希望我成为现在这样,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因为他是无心,我可以原谅他,但如果让我跟他不计前嫌和睦相处,我末小端还是做不到,我可不是圣母。 只是杨况偶尔会跟我说说话,也只是说话而已,并没有何述那么殷勤。 可能是厉俨做了什么工作吧,我无论是去放风还是做工,都再也没有看到过何述了,这是我所期望的,好像不看到他,我就不会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后来有一次放风的时候,我听别的监舍的人聊起,说是我走了以后,何述他们屋新来了个强奸犯,倒不是说把何述给强奸了,只是处处跟他过不去,两人甚至大打出手过。到最后有几个平时受何述压迫不得不低头的人,慢慢也转到了强奸犯那边儿。 在这里就是这样,不会有人因为你犯了什么龌龊的罪就瞧不起你,都是一群作奸犯科的,谁还能瞧不起谁呢,而相反的,只要你有能力不怕死,打得了人,反而会在这里拥有势力。而正好强奸犯和何述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屋现在就形成了两大势力,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总是明里暗里的掐架。 听到这些,我也没什么多的感觉,可能哪一天我要是听到说强奸犯把何述给上了或者说给打死了,或许我会有一点点动容,感叹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只是如果不这么想,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曾经那个还算善良的末小端。 |
…… 过了两天,二次庭审开庭了,这离厉俨答应我的一个月期限已经逾期近半个月了,现在我对于时间什么的都没有多大感想了。不管怎样,最后的结局无非好与坏,我知道厉俨他们为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是到底行不行我心里完全没底。早在五月三十一日那天,我就做好要在这里继续待上四年的准备了。 法庭上,我站在同一个位置,厉俨和苏航还是坐在第二排。 当宣读案件的时候,有一个地方让我很是震惊,我偷取的是六万块,可是案件里陈述的却是四万块。 原本低头看着地砖的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法官,而对方的深情很自然。当然我在乎的不是法官的看法,而是厉俨和苏航!可是我不能回头,我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庭审很顺利地进行,因为这个数字的改变,整个过程,我都十分紧张,并且特别认真,作为被告,我仔仔细细听完了在场所有发言人的论述。因为这个关键点的变化,再加上我未成年,认罪态度良好,受胁迫…这等等条件,最后竟然顺顺利利地达到了缓刑要求。 到最后法官问我对审判结果有何异议的时候,有那么片刻时间,我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才讷讷地回答了一声“没有”。 原本以为我会出不去了,甚至有可能死在这里,没想到现在会这样,这个结果都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从法庭上下来,我没有再进看守所了,我的重要的东西都会由里边儿的教官收拾了帮我拿出来。对于这样的结果,厉俨是知道的吧,他的表情都在向我表示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里的感受。我想对他说谢谢,可是这两个字的分量太轻太轻了。我又没什么文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他的感激。 于是我就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他也没说话,趁我正踌躇的时候,他又转向苏航交代了一句什么,然后我就看到苏航冲我笑了笑就走了。我正纳闷呢,厉俨直接拿上一边凳子上放着的一个纸袋子,然后把我往外边卫生间拉,一路上还是什么都没说。 |
进了卫生间,他直接伸手帮我脱了身上的黄马褂,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件体恤给我套上。 我突然有点紧张了。 “我…我还没洗澡呢。” “不用,直接换上。”他一边说,一边给我整理衣服,连肚子上的海绵宝宝都被理得平平整整的。完了又开始扯我裤子!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扯我裤子了,虽然现在我们也算是很熟了,可是这样还是很尴尬啊。第一次是他在办公室给我上药,第二次是在医务室,为了看我伤得怎么样,怎么说,这也都是情有可原啊,可这次,我觉得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我紧抓着裤腰,眼巴巴地望着厉俨。 “我…我自己到隔间换吧…” “就在这儿,赶紧!” 他不让啊,我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连看他都觉得脸发烧,我想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镇定自若,一脸淡然呢? 见我还不动还在愣神,他直接一巴掌扇在我屁股上。 “快点儿!” 他手劲太大了,一巴掌下去,我半边屁股都有点麻了,我都来不及答应他,只能不自觉的用一只手去揉。 然而这下他直接趁机把我裤子拽了下来,连同内裤。 我立马两手捂住了前面,这时候真是恨不得多长两只手。 他蹲在我面前,手里还拉着我的裤子。 “抬脚,手扶着我肩膀”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抬起了脚,一只手扶着他肩膀,一只手还是捂着下面,不然怎么办,他就蹲在我面前,要是我两只手都扶着,那我的小小端不是就刚好杵在他脸前吗?我才不要,就算他不介意,我也会尴尬死的。 然后我看他拿出一条新内裤,他居然连这都准备好了,我就说嘛,干嘛一把把我脱光啊。 看着他的头顶,我在想,他是不是觉得我原来的一身犯人行头太晦气了,现在既然没事了,就想着赶紧把我那身给换了,起码得干净吉利不是。 很显然这时候对于不用再坐牢这件事,我已经没有多大兴奋感了,厉俨的冷静传染了我,让我也觉得这就是必然的事,中间的不愉快都是乱入的插曲,虽然这插曲差点毁了我,但毕竟现在一切都好了。厉俨的镇定让我连痛哭流涕的机会都没有。 换好衣服出了卫生间,苏航就站在门口,他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都是我的东西,可是有一样是我不认识的。 一张折起来的纸。 |
先到这儿吧 |
猜猜纸是哪儿来的吧,这几天真的没时间写了 |
我疑惑地看了看苏航。 “打开看看吧。” “哦。” 我瞄了一眼,看到落款处是杨况,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给我写信什么的。 不过还没等我仔细看看,就被厉俨抽走,然后又折起来放进了袋子里。 “先回去。”说着他就用一只手推着我的背往外走,一直到上了车。 他的手很大很暖,直到坐上车了,我都还能感觉到后背一大片都是暖乎暖乎的,这个感觉真不错。 在车上,我又想着看看杨况都给我写了什么,总觉得很好奇。可是厉俨又把纸抢过去了,这次直接揣他自己包里。 “睡一会儿。” “呃…我不想睡啊。”我愣愣地看着他,大白天的睡啥觉啊。可是我又不敢去他包里抢那张纸,只能傻乎乎地看他。 “不想睡也眯会儿。” “呃…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我也没回应他,只是看看窗外,我觉得现在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不想回旱冰场,可是我也没地方可去了。 “你别管,我让你睡觉!” 听他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了,我转头看他的脸色,他是不是有点生气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睡啊。 “你在看守所熬了多少夜了?” “……”我觉得我的表情更傻了,他怎么知道我熬夜了?不是,也不对!我那不叫熬夜,我只是睡不着而已。之前因为担心庭审结果的事,总是半夜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时候是心里焦躁坏了。后来去了杨况他们屋,夜里就怎么也睡不安稳,其他人半夜咳嗽一声也能把我惊醒,有时候那心里就像是猫爪一样难受,床头床尾颠来倒去也睡不着。最后我索性也不强迫自己了,一到晚上他们都睡了,我要么就在被窝里数羊,数得羊都睡了我还没睡,然后要么就起来背圣经,我发现我都慢慢可以在心里默诵出来一些内容了,并且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比如约翰一书里有: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 可是我没有爱,只能任由惧怕滋生。 马太福音里说: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们。惟有能把身体和灵魂都灭在地狱里的,正要怕他。 可是有的时候身体被杀害了,灵魂也会难以逃脱,人类是灵肉相连的生物,一方被残害,谁能保证另一方能够完全不被殃及,至少污染是必定会有的。所以我认为很多时候身体和灵魂一个被杀害,便会两者均被灭在地狱。 还有箴言里有一句:你躺下,必不惧怕。你躺卧,睡得香甜。 我去,我躺下了就会做噩梦好吗? 鉴于我这些浅显,俗套,又不失独到的见解,我觉得要是上帝知道了,会不会直接一巴掌把我扇去地狱。 好吧,扯远了。 厉俨见我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他,笑了笑,直接把我的头揽过去放到他腿上。 “快睡吧。” 于是我就侧躺下去了,头枕着他的腿,脑子里回放着他刚刚的笑容,好像我很少看他笑的,他笑起来真好看。 他的一只手还放在我肩膀上,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奶奶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只是那种感觉已经太过久远,久到我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现在又被唤醒,直接让我有点心跳加快了。 而在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心跳加快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回想起了奶奶给我的温暖而已。 我就那样躺在厉俨腿上,看着前面正在开车的苏航的侧脸,我的身体逐渐从僵硬到放松,眼睛热热的泛着困意,直到我慢慢睡着了。 我想这会是我这辈子除了奶奶外最浓厚的情感了,能够遇到厉俨和苏航,我真的是花费了上辈子所有的功德。 |
十一章结束,然后我想说的是,本兔这个月真的是忙忙忙,可能没办法更文了,所以只能暂且停更一个月,其实也没有一个月啦,八月会准时回来哒,爱你们! 不要因为这样就不要我们小端端了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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