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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知我者谓我皮痒欠抽(考研 耽美 甜~)[第13页]

作者:芣苡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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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发生了什么……

我最近惹到度度了吗









剧情需要改一下老季和叶儿的年龄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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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三)
季君淮顺势捏住叶澈有些肉肉的小下巴:“进屋吧,小少爷。”
叶澈耷拉下一张小包子脸,不敢再啰嗦,自己先小跑着到书桌前站得端正。季君淮随后进了书房,径直走到书架上放着戒尺的那格前,拿了戒尺坐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上。
“错既已认下,便说该如何罚吧。”
叶澈看着戒尺直发怵,挣扎道:“哥哥不想再听完整些?”
季君淮呷了口茶:“不必,就以你方才说的许多‘不该’作数,你只需告诉我,该罚多少下,方能抵了你那些个的错处。”
“哥哥……”
季君淮见叶澈支支吾吾拿不出个准数来,合了茶盖,直接道:“趴下,去衣。”
叶澈立时用手捂住了屁股。季君淮含着笑看着,并不催他。
叶澈刚入府时,人小小的,胆子却颇大,挨罚是敢往外跑的。现如今虽知道是逃不掉的,却还留了这么一个动作,每每看得季君淮不由莞尔。果然,不过眨眼的功夫,叶澈便苦着脸褪了自己的外裤,又掀起了覆在上面的衣袍,拽在手里趴在了桌上。
季君淮握着戒尺走到叶澈身后,点点还未褪下的小裤:“脱了。”
“哥哥——”叶澈羞红了脸,“澈儿下月就满十五了……都可以束发了……哥哥给澈儿留些颜面吧……”
“嗯。”季君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澈儿的确已经长大了,为兄不该再像教训孩童一般教训澈儿了。”然而还不等叶澈惊喜一番,季君淮便扬声向窗外道,“来人,吩咐王伯,传杖。”
“啊!哥哥哥哥!不要不要不要!”叶澈霎时变了脸色,又不敢起身,只能趴着扭头着急道,“哥哥哥哥!澈儿不是那个意思!澈儿只是信口胡说,哥哥切莫把澈儿的话放在心上啊!澈儿……澈儿听哥哥的便是……”叶澈说着便把自己小裤褪到腿弯处。他才不要挨那个又厚又沉的板子呢!屁股一定会被打坏的!
季君淮又抬手帮叶澈把衣袍往上撩了些,用戒尺在叶澈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如今这胆子是越发大了,去衣受责也需我敲打着才听了。”
叶澈知季君淮的意思,红着脸将腿脚绷直了些,将光裸圆滑的小臀又撅高了几分:“澈儿知错,请哥哥责罚。”末了忍不住加一句,“哥哥轻些打……澈儿……”
啪——
话还没说完,屁股上便先挨上了。
啪啪啪——啪啪啪——
戒尺不停歇地落在叶澈的小臀上,转眼便抹去了原有的白嫩,细细密密铺开一层红色。季君淮打得规律,自上而下再回转过去,将两团臀肉都照顾了个遍,还连带臀腿处也染了淡淡的粉色。
“哥哥哥哥!啊!呀!哥哥轻些!”
叶澈最是吃疼不住的,戒尺方打了十余下便叫嚷起来:“哥哥疼疼澈儿,澈儿再也不敢了——”叶澈趴在桌上,两手像猫爪一般挠着书桌。
季君淮打满了二十,才停了手让叶澈歇歇:“这二十,罚的是什么?”
叶澈疼得带了哭声,刚想扭头看看自己受难的小臀,却被季君淮用戒尺摁住了脊背,只能蜷了两手搁在下巴底下,可怜兮兮道:“罚的是澈儿贪玩儿,还险些将自己陷入险境。”
“与你说了多少次了,在院里玩闹切忌往水池边儿走,你倒好,混忘了不说,还敢去摸鱼。”季君淮说着来气,便又在叶澈屁股上用力打了三下,“你说你该不该罚?”
“该……”叶澈被这三下打得眼里氤氲了一汪水汽,看着楚楚可怜。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四)
“该……”叶澈被这三下打得眼里氤氲了一汪水汽,看着楚楚可怜。
季君淮用戒尺点了一下叶澈的屁股:“趴好。”这便是又要打了。
“呜……”叶澈瘪嘴一声呜咽,极不情愿地又绷直双腿,撅起被打得红肿的小臀。
季君淮将戒尺贴在叶澈屁股上:“自己浑闹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上了谦儿?纵然你们两只是贪玩并没有坏心,但你于哥哥平日里多惯着你们,你们也不替他想想?你和谦儿在他眼皮子底下溺了水,他回去该如何交代?”
“我……”叶澈顺着季君淮的话一想,心里也登时有些不安,“大唐哥哥会罚于哥哥吗?”
啪——
季君淮抬手打了一下:“以后胡闹前先顾虑一下身边的人,不仅你于哥哥了,谦儿此时此刻大抵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你们两这是合该挨打。”季君淮说着又挥起了戒尺。
啪啪啪——啪啪啪——
“呜呜……哥哥……”
戒尺再落在红肿的小臀上,那滋味自然不可与方才同一而论。层层叠叠的痛感如急迅的海浪一般奔涌而来,拍打在叶澈已然痛苦不堪的小臀上,叶澈早已被打得哭成了一团。眼泪沾湿了叶澈呼扇的睫毛,湿漉漉地粘黏着。
季君淮又责打了十下,见叶澈趴得歪歪扭扭的,知他受疼不住,抬手将叶澈往桌上挪了些,又摁了他的腰:“以后切莫再这般胡闹了,记住没?”
“记、记住了!呜呜哥哥轻一点……澈儿疼……”有了季君淮摁住自己,叶澈反倒可以扑腾着手脚嚷疼,一时眼泪鼻涕糊到了一处也没腾出手去擦擦。
季君淮紧紧摁住叶澈的腰,让受责的小臀没能挪动分毫,堪堪打满了四十下戒尺才停了手:“起来吧,小惩大诫,下不为例。”
叶澈软软地瘫在桌上,两边嘴角往下一耷拉,小嘴忍不住嘟囔道:“屁股都险些被打坏了还说小惩大诫,哥哥果是不疼澈儿了,呜呜呜。”
季君淮将戒尺放回原处,回头温和一笑:“澈儿方才说什么?”
叶澈立即疼得眉头不展:“屁股疼……起不来……哥哥扶一扶澈儿好不好?”
季君淮无法,半搀半抱地将叶澈扶了起来,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贯会撒娇赖皮,哪里便打得这么厉害了?小滑头。”
叶澈被季君淮抱着,立即跟没了骨头似的腻在季君淮怀里:“哥哥坏,打了澈儿还不许澈儿疼上一疼。”说着又是跟季君淮一阵讨宠卖乖。
季君淮素来知道叶澈挨了打便是这样,偏生自己刚打了人受不住这小东西在此时撒娇,少不得要温言细语地哄着,又亲自抱回了叶澈的房间。一路回廊蜿蜒,惹得不少府里的丫鬟们暗自憧憬。
到了晚饭时候,季君淮又是亲手喂着又是一任这小家伙在嘴上挑嫌,左不过是能怎么宠着便怎么宠着。待到月上枝头,丫鬟们给叶澈房里掌了灯,季君淮看着天色,估摸着皇上为张敬山布下的小宴应该快完了,揉揉叶澈的脑袋道。
“澈儿,这两日带着伤就别出门了,书房那边我让王伯给你告几日假。哥哥还有事,今晚便不陪你了。”
叶澈拽着被子,有些委屈巴巴地在手里搓揉着,但见季君淮面色认真,只能道:“好吧,哥哥早些休息,别太过操劳,澈儿乖乖的便是。”
“你听话了,哥哥便不操劳。”季君淮帮叶澈紧了紧被角,“早些睡。”
出了叶澈房里,季君淮先回自己房里换了件玄色便衣,又嘱咐了王管家好生照看着叶澈,他若在恩师那儿住上几天,便告诉叶澈他是领了命出城办事了。王管家无一不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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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到老季跪下的,可惜失败了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五)
出了叶澈房里,季君淮先回自己房里换了件玄色便衣,又嘱咐了王管家好生照看着叶澈,他若在恩师那儿住上几天,便告诉叶澈他是领了命出城办事了。王管家无一不应下。
月色盈盈,拖曳着园里飒飒修竹映出一副浅淡的水墨画来。季君淮却是无心欣赏,想着此去丞相府少不了得挨顿责罚,便没有惊动旁人,独自牵了匹马悄悄地从角门出去了。待赶到丞相府时,尚是夜色未浓。季君淮将缰绳递给门口的下人后,直径入了府。
“大少爷,您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只会一声?”
丞相府的老管家得知季君淮来了,欢欢喜喜地迎了出去。季君淮尚未出仕前便是住在这里,那时张敬山尚未有子息,满府下人便只叫季君淮为大少爷,纵然而后张敬山的夫人林氏诞下两子,张敬山也未让下人们改口,足见对季君淮这个学生的重视与爱护。
“余伯。”季君淮叫得也颇为亲昵,“老师可回来了?”
“老爷进宫赴宴还未回来,大少爷可是有急事找老爷?”余管家正问着呢。迎面却跑来一个小丫鬟:“大少爷快请里面请,夫人听闻大少爷来了,欣喜不已,两位小少爷也在里面。”
“知道了,就来。”季君淮温和地答道,又对余管家说,“余伯,我先与师娘说两句话,老师如果回来了,您先派个人告诉我。”
余管家见季君淮面色有异,心里一骇:“大少爷,您这是……”
季君淮有些无奈:“前几日在宫中言语冒失了,此次特地来请罚的,拜托余伯了。”
余管家听着心里不忍,张敬山虽然爱重季君淮,但每逢犯了错事却也是严厉不已,每每都叫他看了心疼。知道多说无益,余管家应了一声便派了个小厮到宫门口候着。
季君淮不想让林氏忧心,便也没在她跟前提起,只说有些政事急需与恩师商讨,又说了几句家常话,与两个孩子玩闹了一番,未等余管家派人知会他,便寻了个理由先行去了书房。
张敬山喜静,书房便安置在了府里最为清静的竹林边。几簇绿竹袅袅印于窗纱上,临着一汪小塘,又与其中红尾小鱼相映成趣,着实是一幽静所在。季君淮站在书房前的台阶下,许久未挨罚,心下倒有些惴惴。不过祸已出口,忐忑也是无益。
季君淮长舒一口气,撩起身前的衣袍,屈膝跪下。
书房台阶前的小路是由鹅卵石铺成的,凹凸不平。季君淮刚跪上去便感觉膈着疼,这般跪着,不出半个时辰,膝上和腿上便能跪出几处青印来。
院落本就静廖,季君淮不发一言地默默跪在阶前,倒更显寂静了些。余管家匆匆跑来书房报信时,季君淮已然跪了一盏茶的时间,膝上的痛感已细细密密地泛起,再过不了多久,便会像细小的银针扎入膝盖一般。
“大少爷!您怎么跪这儿了!”余管家一见季君淮跪在鹅卵石上,当即心痛不已,想去扶季君淮起来,“夜里风凉,这鹅卵石又是硬物,您跪在这上面不是让老爷心疼吗?”
“无事,左右是我当罚。”季君淮还能笑笑,“余伯,是老师出宫了吗?”
余管家一看这劝不动的样子,只能干着急:“刚才小厮来报,老爷已经出宫了,约莫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好,我知道了,您去忙吧,不必管我。”
余管家看着季君淮的神情便知多劝无益,只能叹了口气又出去了,只盼着待会儿张敬山回来了,看见季君淮真心认错的样子能消消火,不要再苛责了。
只可惜,张敬山回来听到季君淮跪在书房外,却只冷哼了一声:“由着他去。”
“老爷!”余管家当即便急了,“在鹅卵石上跪久了会伤着腿的,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那也是那孽徒自找的。”张敬山说完便进屋沐浴更衣去了。
余管家不敢阻拦张敬山,只能在房门外急得团团转,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请林氏出面给季君淮说说情,却只见张敬山进去只是换了身衣服便回来了:“老余,去把祠堂的藤杖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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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六)
余管家不敢阻拦张敬山,只能在房门外急得团团转,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请林氏出面给季君淮说说情,却只见张敬山进去只是换了身衣服便回来了:“老余,去把祠堂的藤杖拿来。”
祠堂里的藤杖是丞相府的家法,素来打的只有张敬山的几个学生和两个儿子。不过藤杖是用数跟藤条绞缠在一起,足有小臂粗细,打在身上犹如将肌肤撕裂一般,太过严厉了些,张敬山一向不常用,只吩咐下人供奉在祠堂里,每日记得用水泡一泡保持韧劲。
余管家心下越发不安,也不知季君淮究竟惹了何事,竟触怒得张敬山用了藤杖。
季君淮跪在鹅卵石上已然半个多时辰了,额上渐渐冒出星星点点地薄汗,在涔涔月光下泛着寒光。恍然听到身后似乎有沉稳的脚步声渐近,季君淮勉强忍着膝上细火慢炖的疼痛,又把身子跪直了几分。
“老师。”季君淮听着脚步声进了院子,虽未回头,却先拱手道,“学生给老师请……呃!”
“安”字尚未出口,季君淮身后突然炸开被抽打的疼痛。
张敬山抬手便是三下藤杖,狠狠地打在季君淮腰下。季君淮跪得久了,猛然被藤杖狠打几下,一时没跪住用手撑在了地上,却听到张敬山站到自己身前厉声道:“跪好!”
季君淮忍了疼尽快地又跪直了身子,重新拱手到:“学生给老师请安。”声音自然是比刚才虚弱了不少。
张敬山束手背于身后,道:“跪在这儿做什么?”
“学生知错,请老师责罚。”季君淮俯身叩下,冰冷的鹅卵石轻触额头,季君淮感觉到一丝丝凉意蔓延开来。
“知错?”张敬山语调微扬,声音似乎比承袭夜风的鹅卵石还要冰冷,“季大人连皇上的颜面尚可不顾,我这个老师又是在季大人眼里又算得上什么?”
“老师……”季君淮略有些哀戚地起身看向张敬山,“君淮不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于君淮的恩情,君淮永生难忘。君淮做错了事,自然任凭老师责罚训诫,但求老师不要说这样的话让君淮无地自容。”
“我不过一句话,你便觉无地自容,那你当日当着公卿大臣的面,又把皇上的脸面至于何处!”张敬山说得愤然,胸前起起伏伏却平不下那口气,“你未入官场时,我便时刻提醒你谨言慎行,你就是这般谨言慎行的吗!公然拒婚!君淮,皇上就算当场杀了你都不为过!”
“是学生失言……”
“失言?”张敬山目光直逼季君淮,“是失言,还是说了心里话?”
季君淮身子一僵,倏尔道:“老师是知道的,君淮无意于昭阳公主,更无心介入皇家。”
张敬山走下台阶,直直地站在季君淮身前:“是无意于昭阳公主,还是有意于旁人?”见季君淮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张敬山冷哼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正正与季君淮错开。
两人一站一跪,静默良久后,张敬山回头道:“你府里收养的那个孩子,你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漏夜风起,扑簌着两人的衣衫,”你悉心护着这么多年,君淮,你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季君淮微抿削薄的双唇。晚风簌簌,吹动一院碧竹影影绰绰,闲闲散散地铺散在季君淮肩背上,也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暮然想起最初捡回来时那个通身脏乱破旧的孩子,那时,他以为只是捡了个铺纸研墨的小书童。殊不知,这几年下来,竟是变了。
张敬山见季君淮不说话,脸色更为晦暗,抬起手中的藤杖便又往季君淮身上砸去。
啪啪啪啪——
“呃——”藤杖凶厉,更何况如此重责,季君淮不过撑了五六下便扑倒在台阶上。
但张敬山尤未住手,挥着藤杖一下下责打在季君淮臀上,打了十余下,才愤愤然呵斥道:“想不清楚就跪这儿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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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在鹅卵石上跪一夜的,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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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七)
但张敬山尤未住手,挥着藤杖一下下责打在季君淮臀上,打了十余下,才愤愤然呵斥道:“想不清楚就跪这儿好好想清楚!”
张敬山甩手将藤杖扔到小池旁的石桌上,转身便走了,留下季君淮一人半匍匐在台阶上,忍受着身后尖锐的疼痛,久久缓不过气来。
“嘶……”到底记着张敬山临走前让他罚跪的话,季君淮不等身后的痛楚缓解太多,便吸着冷气地重新跪起来。身体的重量再次全部回膝盖上,鹅卵石压着已然乌青的印子碾磨出新一轮痛感,与身后被藤杖抽打的地方一齐叫嚣着疼。
季君淮稳了稳身形,感觉身后疼痛得厉害,轻轻用手摸了一下,果然已经已经肿了起来。按张敬山方才的力道,身后大抵已经青紫了。季君淮微微苦笑,明早必然还有一顿狠打,不知这次需在床上养多久。
季君淮抬起头,往自己府里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那小家伙现在睡得可好。
月上中天,丞相府里的灯火渐次熄灭,使得本就偏僻的书房更显沉寂,唯有季君淮茕茕独立地跪在鹅卵石上。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府外传来了梆梆梆的打更声,余管家跑得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书房。
“大、大少爷……”余管家自己还没喘过气来,便要先去扶季君淮,“您快、快起来,老爷让您到、到屋里跪。”
此时季君淮已经在鹅卵石上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只觉那凹凹凸凸的鹅卵石快嵌进自己的膝盖中,疼得不敢乱动分毫。听到余管家的话,季君淮心里不由一暖,自己虽然犯了大错,但张敬山仍然心疼着自己,不忍他在鹅卵石上跪一夜。
“麻烦余伯扶我一下……”季君淮虚弱地笑笑。
余管家扶着季君淮颤巍巍地站起来,膝盖处疼得使不上力,刚想往台阶上迈一步便险些摔了个跟头。
“大少爷,您慢些。”
余管家看着,心疼得鼻子都有些泛酸,尽力让季君淮借力在自己身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却折腾出一头汗。季君淮刚进了屋便要接着跪,任凭余管家好说歹说,都只说让余管家早些去歇息,不必管他。
余管家着实劝不动,只能合了门窗,不让季君淮受着冻,便走了。
屋里铺地的石料虽是平整,跪着却也舒缓不了多少,不过片刻时间,季君淮膝上便又是那般磨锉骨头似的疼痛。臀上的伤倒渐渐缓了下来,但大腿的紧绷难免牵扯着臀上的伤,也并不能让季君淮轻松多少。
屋里绵绵展展地被夜色笼罩着,平日里被阳光暖着的笔墨纸砚此时都尽数隐没在暗色里。季君淮跪在书房的正中间,听着窗外凉风摩挲在窗纸上的声音。“微酣静坐未能眠,风霰萧萧打窗纸”,夜来听风,却不想是此情此景。
长夜漠漠,一时风紧,不知吹乱了几处竹影,几缕荷香。季君淮静默地跪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却是渐渐看着眼前一卷山水图一寸寸显现出“远上寒山”之景。一夜未起,季君淮的双膝几近麻木了,一如方才鹅卵石快嵌入膝盖一般,只觉自己仿佛是长在了地上,微微一晃便是牵经动骨。
晨光熹微,袅袅蝉声伴鸡鸣。
“可想清楚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张敬山进了书房,看着季君淮摇摇欲坠的身形,问道。
“是……”沙哑而又微弱的声音。
张敬山缓步到季君淮身前,看着季君淮憔悴而苍白的脸色,心头有些不忍,沉声道:“君淮,留着那个孩子,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
“君淮明白。”季君淮抬头看向张敬山,片刻后,俯下僵直疼痛的身子,“求老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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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需要真的写不到拍拍……我能怎么办呢

话说上一章出来咋没人猜一下我叶儿啥身份呢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八)
“君淮明白。”季君淮抬头看向张敬山,片刻后,俯下僵直疼痛的身子,“求老师成全。”
“这便是你想清楚的结果?”张敬山的声音似乎冷得如腊月里屋檐下凝结的冰滴,“孽徒!”张敬山一脚把虚弱无力的季君淮踹到在地,“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皇上知道叶澈是废王家臣之后,叶澈必是死罪!而你现在做的,就是把皇上的视线聚集在能让你拒婚的叶澈身上!收留废王罪臣之后,你认为皇上会怎么处置你?还把你当不二臣吗!”
“咳咳咳咳!咳咳……”张敬山踹得突然,季君淮一时只能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半趴在地上,咳了许久才缓过起来,嘴边呼出的气仍有些不稳,“咳咳……老师所说……君淮明白……但,咳咳,君淮不能没有叶澈……”
季君淮眼中疲惫不堪,却稳如磐石,“当年定王叛乱,澈儿不过四岁,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皇上纵然要查,那也只能是——查出了学生的一处软肋……皇上善于朝堂制衡,学生以为,软肋还需握在手里才妥当……”
“所以你认为皇上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轻易动叶澈,反而会因为这是能制衡你的筹码而留着叶澈?”张敬山的声音依旧冷淡。
季君淮的左胸内侧在剧烈地跳动着,语调却尽力平稳:“是。因为君淮是老师的学生,掣肘了学生,便是压制了老师……所以,君淮只求老师成全。”季君淮再次跪下,郑重地向张敬山叩头,“君淮不孝……”
“你要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交给别人?”
“不。”季君淮的声音愈加坚定,“在这之前,我会寻到伤害最小的方法,不会等到来日,只能任人摆布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还没到,皇上便步步紧逼呢?”张敬山说得越发深沉。
“那我便挡在澈儿身前,一步步寻求活路。”
“如果皇上把他逼到死路呢?”
“那我便与他共同退到死路。”季君淮抬头看向张敬山,目光清冽而有几许哀情,“若真有那一天,学生定然不会连累丞相府。”
“好。”张敬山凝视季君淮,缓缓点头,“好,好,好!”胸前的起伏渐渐加剧,张敬山没忍住一巴掌扇在季君淮脸上——
啪——
“来人!把祠堂的凳子抬过来!”张敬山几步跨出书房,对守在院外的余管家吼道。
“老爷!”余管家听得张敬山的命令,满是哀求。
“去!”张敬山怒火中烧,说得毫不犹疑。
屋顶上鳞次栉比的片瓦渐渐镀上了晓光描摹的浅金色,分明是朝阳渐起的清晨,院内却是一片乌云密布般的凝重,连垂垂露珠都只敢颤巍巍地缀在叶角,不敢轻易滑落。张敬山束手站在小池边,手上紧握着尚带晓寒的藤杖。
余管家得了命,吩咐府中小厮抬了条凳来,还未来得及说句求情的话,张敬山便赫然关上了书房的门。
“趴上去。”
“是……”季君淮沉沉地吸了口气,就近扶了条凳趴了上去。弯曲已久的膝盖陡然被绷直,犹如嵌了把刀子一般,疼得季君淮拽紧了条凳的两条腿。
张敬山抬手掀了季君淮的后襟,却没褪去季君淮的裤子,直接将藤杖放在了上面。藤杖触及,还能隐隐感觉到昨夜被打肿的痕迹。
“你既决心要与他同进同退,那今日,便是你们退的第一步。”张敬山冷声道,“五十下,报数。”
“是……”
砰——
藤杖狠狠砸下,打在昨晚便青紫斑驳的臀上,疼得季君淮霎时间眼前一黑,嘴上却不忘颤抖地报数:“一……”
砰——
“二……”张敬山打得不快,每次都让季君淮有充分的时间抖动着唇齿报数,却也让撕裂灼烧的痛感铺天盖地地慢慢将季君淮吞噬,拉扯他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寸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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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季挺住!还有四十八下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九)
“二……”张敬山打得不快,每次都让季君淮有充分的时间抖动着唇齿报数,却也让撕裂灼烧的痛感铺天盖地地慢慢将季君淮吞噬,拉扯他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寸皮肤。
砰——砰——砰——
藤杖每次落下,发出的声音都似低沉的悲鸣。转眼不过十余下,季君淮暗色的裤子上便已零零散散地沁出几处血迹,粘稠地张示着底下凄惨的模样。
砰——
“呃啊……”季君淮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顺着惨白的脸色滴落到地上,“十九……”
是有多久没有挨过这么凶狠地责打了……季君淮的双手像要把凳腿生生握断一般,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和着嘴里微弱的报数声一起,像是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的。
“君淮,你记着,朝堂之上,浮尘不过一瞬,最致命的,唯有君心。”
那时的自己初中状元,因着皇上对恩师的重视,得封六品内阁侍读,面对皇上的询问,满心鸿鹄脱口而出,自以为洋洋洒洒针砭利弊,不想回去却是一顿训斥。
“皇上圣明,以百姓为重,却也容不得眼下有足以让他产生戒心的人。若帝王对你有了戒心,任你朝堂荣辱,那也是无根浮萍,不知何日便万劫不复了。”
张敬山那时的话还掷地有声的敲打在自己心头,却不想,自己仍是犯了老师的大忌。收留废王罪臣遗孤,公然拒绝赐婚,暗地揣摩算计君心。帝王的戒心,怕是早就种下了。这一世,无论如何,自己是做不了忠臣孝徒,只能辜负了老师的授业之恩。一顿藤杖,终究是便宜了他。
“二十六……三十一……四十……”
季君淮眼前的景象渐渐像蒙了一层白纱一般迷糊不清,汗水地划过眼角,混着眼泪,无力地往下坠落。季君淮的臀上早已血迹斑斑,一杖打下便有细小的血珠溅起。张敬山看着到底不忍,便将最后几下一杖杖地落在了腿上,但季君淮早已分不清打在了何处。
“四十六……四十七……”耳边骇人的藤杖声也渐渐的小了,季君淮只能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支撑着报数,“四十八……四十九……”
砰——
“五……十……”黑暗轰然降临,却无昨夜的风声,只闻得一阵纷乱,便再无知觉。
露上新晴,昨日残留的雨痕被漫漫铺散的阳光抹去了踪迹。酒肆茶舍喧闹如昔,来往的生人熟客们在遮阳的篷布下议论今朝的趣事儿,朝堂之上亦是如是。
张敬山归朝第一件事便是给季君淮告了半月有余的假,不言其他,只说身体有恙,请皇上体恤。如此含糊不清的一句话,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惹朝臣们议论纷纷。有些许个消息灵通的,很快便将季君淮告假一事与今早从丞相府匆匆抬走的那顶轿子联系起来。
一时间,张敬山重责大弟子季君淮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消息扩散时,叶澈已在季君淮卧房外哭成了一团,眼看着一盆盆血水从季君淮屋里被端出,听着平日事事稳当的管家伯伯着急上火地吩咐下人们煎药烧水。
季君淮在丞相府便彻底晕死过去了。是闻信赶来的沈文约带着丞相府的下人们把季君淮送了回去,叶澈只来得及看到季君淮后襟滴下的血迹便被拦在了门外。
沈文约担心季君淮的伤会吓到叶澈,所以让他在外面等着。但当郎中剪开季君淮裤子的那一刻,沈文约自己也生生往后退了几步。那血肉模糊的痕迹,已经完全掩盖了原有的样子。温热的血水还涔涔地往外冒,浸入被剪烂的裤子里,淌在青紫斑驳冒着血珠的大腿上,令人毛骨悚然。
纵然是郎中也愣了一愣,才慌忙地拿了止血的药物往季君淮伤处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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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我是后妈
我的老季嘞

奉上一张传闻是老季,但我觉得是阿文的美图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十)
纵然是郎中也愣了一愣,才慌忙地拿了止血的药物往季君淮伤处撒。
季君淮伤重,身上早已起了高热,整个人都意识不清,处理伤口的疼痛却仍能让他在昏迷中断断续续地说疼。
沈文约看着心酸,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说“师兄,再忍忍,再忍忍就好”,手上一刻不敢放松地帮郎中摁着季君淮。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素来疼爱季君淮的张敬山下了如此狠手,他只记得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刹那,季君淮趴在条凳上仿佛已无生气。
整个季府从清晨忙乱到了傍晚。季君淮伤势过重,高热不退,管家只能留了郎中住在府里。而早朝散后,与季君淮相熟的不熟的大小官员们来来往往总不间断,管家疲于应对,沈文约只能代季君淮招待了。
是以,季君淮被重责不能见客的消息便越传越烈,以至于皇帝都特地遣人来看望。
而等季君淮醒来时,已是烛火幢幢的深夜。
重伤苏醒,诚然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季君淮不过恢复了一丝意识,便察觉到身后如火燎原般的疼痛,跟着便被迫彻底醒了过来。疼……季君淮咬紧了牙关,缓缓睁开眼。
澈儿……
叶澈毛茸茸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安静却并不安稳地趴伏在他的床边,小脸上泪痕斑驳,想来又是哭了许久。季君淮动动手指,想轻轻地擦去叶澈眼角还留着的泪水,却不想不过略略一动,僵置许久的身子便传来诸多不适感。
“师兄!你醒了!”沈文约端了碗刚熬好的药推门进来,便看到季君淮醒了,急忙把药碗放到一旁,跪坐在季君淮床边,“师兄,你感觉还好吗?是不是很疼?”
季君淮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说没事却发现嗓子干涸得说不出话来,勉强用手指指了指叶澈,又微弱地摇了摇头。
沈文约会意,先就近倒了杯水递给季君淮,随后放低了声音道:“澈儿闹着要守着你,我看他哭得厉害,便由着他了。师兄,郎中说你的伤很严重,再多打几下也许就伤着筋骨了,你和老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瓷蓝釉雕花壶将温热的安神茶护得刚刚好,茶水入喉,似甘霖一般浸润着季君淮缺水已久的身体,让季君淮恢复了些许精神:“朝堂之事,多说无益。”
沈文约虽也到了登途入仕的年纪,但家里疼惜,总想让沈文约在家里帮衬些便好。张敬山也觉着沈文约的心性不适合官场,便随了沈家的意思,因而从不过多与沈文约谈论朝政,让沈文约避着多知多错的祸。
沈文约自知如此,却忍不住多问一句:“可是与前几日师兄拒了那昭阳公主的婚事有关?”
季君淮略略苦笑,算是默认,将杯子递给沈文约:“不说这个。”季君淮缓缓道,“澈儿这样趴着睡一晚,明早必然不能走路,咳咳……你先把澈儿抱回他房间,他身后也还有伤,让他好好休息。”
“好。”沈文约接过杯子,又将药碗递给季君淮,“我抱澈儿回去,师兄你快把这药喝了,是止疼的,还有化血清淤的作用。”
既与皇家有关,沈文约便自觉地不再问了,大抵也明白了张敬山不让季君淮留在丞相府养伤的苦心。既是触怒了皇帝,少不得就得让季君淮受责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从旁人口中听得季君淮的伤势,总比张敬山到皇上跟前说的,更能让皇上感受到重责之重。
季君淮接过药碗后,沈文约便伸手去抱叶澈,却不想刚刚搂住肩背和腿弯,那小人儿便跟受了惊似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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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小伙伴呼吁回到现代,然而,你们是否忘了

现代也正卡在老师要收拾老季的档口啊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十一)
季君淮接过药碗后,沈文约便伸手去抱叶澈,却不想刚刚搂住肩背和腿弯,那小人儿便跟受了惊似的睁开了眼睛。
“哥哥!”叶澈还没注意到有人抱着自己,便先看到了季君淮,“哥哥你醒了!”叶澈一个骨碌想翻身到季君淮跟前儿,但趴在床边太久,手脚都麻了,一时脚软倒险些摔了,幸而沈文约在身边扶着,才没让叶澈磕在床沿上。
“小心些。”季君淮通身无力,只能伸出手虚扶一下。
叶澈跪在季君淮床边,两手扒拉着季君淮的手指,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哥哥,呜呜呜……你是不是很疼啊?呜呜……你睡了好久,澈儿好怕……呜……哥哥……”
“怕什么,哥哥这不好好的吗?不哭了。”止疼的药喝了下去,季君淮感觉身上的灼痛感消减了一些,“澈儿乖,别跪着,对膝盖不好。”
叶澈看着季君淮只顾着掉眼泪,呆呆地“哦”了一声,便依着季君淮的话站起来要坐到床边:“呀!”刚把屁股整个而坐在床沿,叶澈立刻又站了起来,吸了吸鼻涕,两手揉着屁股很是为难,“哥哥,我屁股还疼,坐不了怎么办……”
叶澈脸上傻呼呼的认真把季君淮和沈文约都逗笑了。
“还是澈儿厉害,师兄伤成这样都被你逗乐了。”沈文约笑道。
“咳咳……”季君淮笑得微微咳嗽,略略抬头看了眼床的内侧,道,“这床宽,澈儿上来吧。阿文,让丫鬟抱床被子来,给澈儿垫着坐。”
“好。”
沈文约应声出去了,叶澈抹了抹眼泪,踢了鞋子便往床的里侧爬,两眼仍是泪汪汪的:“哥哥,澈儿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澈儿可以照顾哥哥的。”
“好。”季君淮温和地笑道,“莫要踢了被子着凉便是。”
“不会的不会的。”叶澈极乖巧的应到,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哥哥身上有伤,晚上可千万不能误踢了哥哥。
沈文约抱被子时一并拿了个软枕来,正好合了叶澈的心意。彼时季君淮喝下的药正好发挥效力,疼痛被药力缓解着,让季君淮的脸色看起来都好了不少。叶澈抱了被子团了团,便当坐垫似的塞在屁股下,两手抱着膝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季君淮。
沈文约见叶澈有陪夜的意思,便道:“时辰不早了,我回府与爹娘说一声,明早再来照顾师兄,师兄和澈儿早些歇息。”
“好,府里有下人伺候着,不必担心。”
“沈哥哥慢走。”
房门关合,带进了几许寒气,让季君淮轻轻咳了几声。几案上青瓷合金香炉里飘悬着缕缕青烟,管家担心季君淮伤重难以入眠,便特地命人早早点了安息香。安息香味轻且淡,弥漫在床幔衾枕边,季君淮和叶澈却是毫无睡意。
“哥哥。”叶澈极为懂事地拿小手给季君淮捏捏难以活动的肩背,瘪嘴问,“丞相大人为什么打你啊?”还打这么狠,哼,再也不给丞相添茶了。
“因为哥哥做错了事。”季君淮看着叶澈带了些委屈的小脸,温和一笑,“就像澈儿做错了事,哥哥也会打澈儿一样。”
“可是哥哥从来没有这样狠地打过澈儿!”叶澈的小脸鼓得义愤填膺。
“因为……”季君淮的目光在叶澈脸上流转,“澈儿很乖很聪明,哥哥稍稍提点一下,澈儿便懂了。而且,澈儿挨了打便不会再做同样的错事了,对不对?”
“嗯。”叶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澈儿不会再去摸鱼了。可……可是,哥哥明明比澈儿更聪明的,丞相大人为什么还要这样打哥哥……哥哥明明也不会再做同样的错事了,不是吗?”
季君淮眼角带了些无奈的愧疚:“哥哥没有澈儿乖,也许还会犯同样的错的。”
“为什么!”叶澈满脸的不解,“哥哥既然知道做错了,为什么还会再做?万一丞相大人又打哥哥怎么办?”叶澈说着,自己都紧张起来了。
“澈儿,来。”季君淮拍拍空着的软枕,“哥哥困了,过来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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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心疼老季了,这不放叶儿来陪床了嘛

番外四之几番风雨几番愁
(十二)
“澈儿,来。”季君淮拍拍空着的软枕,“哥哥困了,过来睡下吧。”
“哦,好,哥哥等我一下。”叶澈自然没察觉出季君淮是想越过这个话头,悉悉索索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又将床边两支蜡烛吹息,才缩进了被子里,“哥哥,你身上若疼起来,一定要告诉澈儿,澈儿可以陪哥哥说说话,这样就不会太疼了。”
“好。”季君淮揉揉叶澈的脑袋,“过了下月,澈儿便满十五了,都可娶妻生子了。”
“哥哥!”叶澈脸上微羞,抱住季君淮的胳膊,“澈儿不想娶妻生子,只想永远这样陪着哥哥,哥哥不赶澈儿走好不好?”
“傻澈儿。”季君淮心里暖暖的,却故意问道,“难道澈儿要陪哥哥一辈子不成?”
叶澈不开心地晃晃脑袋,不要季君淮摸了,闷声道:“就要……”
“好。”季君淮转而捏捏叶澈的耳垂,“哥哥也盼着,澈儿能陪哥哥一辈子。睡吧,乖。”
夜沉如墨,唯有一剪皎皎月光透入屋中。季君淮看着叶澈已然沉入梦境的睡颜,用手轻轻描摹着叶澈五官的模样。府外又传来远远的打更声,却不再有昨夜形单影只的煎熬。
“澈儿。”季君淮低低地唤道,眼中柔情一片,“你大概还不懂何谓一辈子,但哥哥的一辈子,只愿为你留着。”君王猜忌也罢,朝堂权谋也罢,只要能护得你平安,便是廷杖加身,我也愿试上一试。
“呃——嘶……”季君淮微微撑起身子,牵扯着身上的伤处,在额上又添了细小的薄汗,但季君淮却笑得心满意足,小心翼翼地在叶澈额头上落下一吻,“澈儿,快些长大吧。”
黑云翻滚,转眼又是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盛夏的暑气被这接二连三的雨水冲刷得渐渐淡了。大暑一过,清凉的秋意便徐徐而来,书上的蝉鸣声也日渐淡了。
季君淮卧床休养了八九日,终于得了郎中的许可,能到屋外透透气了。季君淮一早便吩咐了下人,将书房里那席竹塌搬到荷塘边,闻着雨后湿润的泥土气息,季君淮方才觉着枯养了这几日的身子,得到了一丝活气。
王管家来寻季君淮时,季君淮正拿了书斜靠在竹塌的软枕上,含笑看着叶澈乘了一叶扁舟到塘中采摘新开的荷花。
“少爷,丞相夫人遣人送了些补品来,还送了一个笔架过来,说是用北地寒梅的骨架制成的,希望少爷宽心,好好养伤。”
季君淮眉角微动,道:“知道了,放到书房吧。”
张敬山在明面上是为着季君淮拒婚一事才动手责罚,故而为着皇家的颜面,这几日也并不曾来看过季君淮,林氏作为师娘,心疼如同半子的季君淮也是理所应当。但梅骨笔架,自然不会林氏送来,想来这笔架也并不只为宽季君淮的心。
“梅骨……”季君淮眼中有些出神,沉吟几许,悠悠念道,“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凌寒彻骨……老师,您可是这个意思?
远处山头似又有重云密叠,季君淮凝神看去,已是渐有雨势。
“来人。”季君淮回头唤道,“让小少爷回来,快要下雨了。”
“是。”小厮深深一揖,顺着季君淮的目光看了眼黑压压的山头,“这暑夏未过,却下了这么几场雨,也不知今年这是怎么了。”话尚未毕便跑去解了船。
季君淮听着小厮的话,心头似乎也低低地压了一层暗云。叶澈天真的笑颜隐在了接连一片的荷叶中,徒留了一截似是无人的小舟。
季君淮看得心里陡然一慌,默默拽紧了书卷,眼中似乎凝滞了一团化不开的低沉:“也不知,这是几番风雨,几番愁?”
“哥哥——”
水纹微荡,小舟倏尔划过了那边密聚的荷叶,叶澈手里举着一朵硕大的尚含苞待放的粉荷,冲季君淮挥挥手,脸上的笑容如五月骄阳般灿烂,仿佛任何阴云也遮盖不住。
季君淮似乎被叶澈明快烂漫的笑容晃了眼,微微一怔,拽紧书卷的手却渐渐放松了。罢了。季君淮笑着摇摇头,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闲散地靠回软枕上。
欲避反促,忧之无益。左右雨后终归是会放晴的,何况——还有相伴之人,终在身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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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第一次写是停笔在老季那句“几番风雨几番愁”上的,然后我就听到我的良心说——
你差点都把老季打残了还来这么个阴里阴气的结尾!你当我不存在啊!

刚才发生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楼楼把手烫了

事情是这样的。。
楼楼在专注地烘酸奶饼。。
铲起来的时候需要挪个锅。。
楼楼一心一意都在观察饼子的状态。。
然后。。
拿锅柄的手就拿到了滚烫的锅



但幸好楼楼收手收得快。。没有太严重。。
今晚停更让楼楼养养哈



献上罪魁祸首。。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十五分钟内,到我办公室,会场你不用去了。如果你不能按时到,我就让叶澈过来。”
五月底的阳光已带了六月炎炎的暑气,季君淮笔挺地站在张敬山的办公室内,一如上次因护着叶澈而被罚站时那般。
张敬山的话潜藏着一触即发的怒气,话里又直接提及了叶澈,季君淮纵然再不愿意放着叶澈不管,也只能先往办公室赶。幸而孟灏回来得及时,不至于让叶澈没人照顾。也不知那小家伙,有没有乖乖上药。季君淮眉头长蹙,却不能打电话去问一问。
张敬山方才特地回办公室收了他的手机,并罚他站着。想着张敬山方才那神情,季君淮不由心里又是一沉,上次看到张敬山这般震怒,大概还是在他读本科的时候。
活动的会场正在文学院旁边的报告厅,季君淮站在办公室中,隐约可以听到沈文约主持活动的声音。虽是被临时推上去的,但似乎还算顺利。季君淮的心也算稍稍安定下来,把心思放回了当下的处境,开始认真反省起来。
话筒流转,会场中渐次传来不同人的声音。窗边的绿萝也由沾了一缕阳光,渐渐变为整个沐浴在阳光下。教学楼的铃声响了又响,学生们上下课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敞开的窗户中传来,拂过季君淮耳边,又钻入门缝中,与楼道中老师们往来的招呼声汇到一处。
窗外对着的是一大片银杏树,被夏天的风儿染成了苍翠欲滴的颜色,犹如一把把碧玉般的小扇子缀在一块儿,翻滚着一层层耀目的阳光。
季君淮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这片层叠葱郁的银杏林中,但腿上和膝盖上的酸痛感每每让他感觉到力不从心。从被叫到办公室罚站开始,已然过去三个小时了。
屋内虽是开了窗,但吹来的风带了温热的气息,加上季君淮身上还穿着整套的西服,早就被热出一头薄汗。季君淮站得辛苦,但偶尔还得凝神去听沈文约说的话,估算着活动推进到哪一步,重要的是……推算着张敬山是不是该回来了。
约摸着又过了二十分钟,楼道中的声音陡然随着脚步声的密集而充斥了整个楼层。季君淮微微倦怠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老师。”季君淮听着脚步声便知道进来的是张敬山。
张敬山手里拿着长年不换的茶杯,漠然地略过季君淮,直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地拿了本子开始一行行地记录。屋里虽有两人,却只有写字时轻重顿挫的声音。季君淮见张敬山还没消气,不敢再轻易出声,只能默默咬牙忍耐着膝上和腿上一点点僵化的痛楚。
被痛苦奴役的时间总是慢得像沙漏被卡住了一般。张敬山每写完一个字,季君淮都盼着是那是最后一个字,但张敬山却似故意的一般,写了整整三页也没有停笔的意思。季君淮咬牙苦撑着,每过一秒都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却又不得不继续撑下去。
正午的阳光已经铺满了整张办公桌,季君淮看着只觉头晕目眩。张敬山直到这会儿,才盖上了手里的钢笔,开了口:“站不住了?”
“老师……”此刻若是逞强,张敬山定然能再让他站到下午,“我知道错了……”
“你也知道错了?”张敬山语气不善,直接将笔甩手扔在桌上,“今天早上这么重要的活动你都敢自作主张让阿文替你,你也能知道错了?我看整个文学院在你季君淮眼里都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有什么必要知道错了?”
“老师!”季君淮惊慌地抬起头来,张敬山这几句话说得极重,一字字压得他心头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异常沉重起来,“我……”
抱歉啊。。今天不在状态。。写了大半章又全部删掉了
楼楼再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哈。。明天尽量早点更,抱歉抱歉

我去。。开开心心来更文。。居然发现112被删了!

众卿等我把113也删了再重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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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4:5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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