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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宴尘生(现代 父子)[第3页] |
作者:浮云散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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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田钟拖着周昱彦,就往办公桌走去,大力的打开办公桌下的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上次打周昱彦小腿的教鞭,旁边还有一把半米长的竹制戒尺。 周昱彦见势不妙,有了挣扎的迹象,估摸着只要跑出办公室,老刘一定不会抓自己回来挨打的。 可是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周昱彦刚有了动作的时候,刘田钟已经察觉,立刻将周昱彦的手臂反扣在身后,将上半身紧紧按在了桌面上。 刘田钟伸手一够,便将竹制的戒尺拿在了手上。 周昱彦现在的姿势,臀部恰到好处的被桌边顶起,手臂被反扣在背后,拼命的想直起身,可是寻找不到任何的借力点,只能徒劳无功的扭动着,双脚在地上拼命的摩擦想往门外走,可是就是原地不动。 刘田钟的戒尺末端轻点着周昱彦的腰,说道:“停住了,不许再动,不然打到哪里我可不管!” “你想打哪里?你又要做什么?虽然你是我的老师,但你没资格打我!不要以为我忍了一次,我就会忍第二次!”周昱彦满脸通红的吼道。 “那不忍,你要做什么?”刘田钟语带笑意的问他。 “我干什么!我告你去!《未成年人保护法》你能不知道?老师打学生,你会被开除的!” “嗬,连法都搬出来了啊!我看你需要再好好学学。不过,在你告我之前,我想你需要先挨完这顿打。” |
语毕刘田钟用力的挥下戒尺,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延续着他打人的惯有方式,五下一个停顿;一串连击紧跟着一串连击。 周昱彦一开始还能忍住,可是越到后面疼痛越大的明显,疼的涨红了脸,脑门上也暴出几根青筋。 而刘田钟不发一言,左手加力按住周昱彦,右手便自顾自的挥着戒尺,没有多余的话,似乎就等着被打的人先开口,哪一方先开口,也就先输了气势。可没想到,求饶的话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一连串的谩骂。 “刘田钟,我艹你大爷的!%¥#X&*…*……%¥#。啊~你特么再打一下!啊~我去!你还真下那么重的手!我绝对不会改口的!你管不了我!你也打不服我!@#¥%……&*……%” 在周昱彦的身后,刘田钟的脸色变了又变,由红变青,最后气到一脸蜡黄。 “站起来!”刘田钟松了手。 周昱彦一个猛挺,扯到后面的伤,一声痛呼即将出口,但生生的忍住了。 “现在我先要治治你这嘴上的毛病!谁教你这样不干不净的说话?毫无教养可言!” “我爸就这么说话,怎么了?我就是没教养!” “你觉得很光荣是吧?别看你表现的如此憎恨你的父亲,但是不知不觉还是学到了他身上的东西。周昱彦,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你再这样不知自律,不懂改正。你!将会成为你父亲的复刻版。” “永远不可能,绝对不会的!我那么厌恶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他!我呸!”周昱彦情绪激动,满脸嫌恶的叫道。 “我想,你自己会有感觉!你的种种行为,不加以规正,你会自然地就模仿你身边唯一的长辈,这也就是很多情况下,暴力会移植的原因,家暴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以后也会对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采取相同的手段。所以我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人,更不希望这人还会是我的学生。所以,你想长大以后成为周郢,想你的孩子,有着和你一样的童年吗?”刘田钟目光直直的盯着周昱彦,不错过他任何一点细微表情。 因为深知,这孩子如果能听进去这番话,那么也会打开心门接受自己的帮助。这绝对是一个和他交心的好机会。 “老师,我,我不想,我也绝不会让它发生。”周昱彦目光一片澄澈,似乎想通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最终也接受了什么。 “所以我在帮你,你能懂吗?”刘田钟乘胜追击。 “嗯”周昱彦眼神犹疑不定,但是也发出细如蚊蝇的答应。 他们彼此两人都知道,这一声嗯,也就是周昱彦答应了会接受刘田钟的帮助,也就等于接受会被打这一事实。 “那好,我们就先来算算你说脏话的帐。” |
“把裤子脱下来,手撑到桌子上,屁股撅高!” “什么!为什么?” “或许你是想,穿着一条被抽的像柳絮一样破破烂烂的的裤子出去。你可想好了,这套校服,少说你也要穿个一年半载。” “那我不脱内裤行不行?” “嗯。”刘田钟点头便是答应了。 刘田钟打开抽屉,将戒尺摆了回去,拿出上次那根细长的教鞭,在空中挥了两下,松了松手腕。 周昱彦的身影有着细微的颤抖,许是这样的姿势非常难维持;许是只穿着一条内裤撅着屁股等着挨打,让他很难堪;周昱彦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细碎的头发遮住了前额,有着些许的狼狈。经过之前被按在桌子上挨戒尺的前奏,周昱彦的屁股已经通红一片,颜色不是深红,而是恰到好处的粉红色。 刘田钟不发一言,裹挟着风力的一鞭就重重的挥下,白色的内裤瞬间留些了一条微陷的条纹,边缘处没有被内裤包裹的臀肉,立刻便出现了一条红痕。 周昱彦一声闷哼,忍住不叫,可是也疼的微微弯曲了膝盖。 接下来,刘田钟快速的连抽了五下之后,停顿了一会,又接着打了五下;直至第十五下打完,才停了手。 “好了,站起来。” 周昱彦嘴里吸着气,缓缓的扶着腰站了起来。 刘田钟望向他,满脸的泪痕,但也忍住没有苦出声,保持着最后的倔强。这副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刘田钟微微叹了口气;孩子是个好孩子,不过就是有了这样的家庭环境,逐渐的让他缺失了教养, 让他放浪形骸,让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仇恨和悲伤。帮他修剪枝丫的过程中,他肯定要承受痛苦,而自己也不能心软。 |
“去那边搬一把椅子过来。” “是。”周昱彦依言搬了一把椅子,按照老刘指点的位置放好。 “坐吧,我们谈谈。” 周昱彦脸上一百个不情愿,并且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鬼?自己的屁股还在火烧火燎的疼,刚刚那不留余力的十五下教鞭抽上去,自己都能感觉到肿起来的愣子。现在让自己坐,那不就是进一步的摧残吗?况且,天知道他叫自己搬椅子,是要让自己坐下的,自己还搬了一个木质的椅子过来,那边分明有一个带坐垫的。 “额。。。我去换一把椅子过来吧?” “不用了,你就坐这个吧,毕竟是自己选的,就要自己承担是不是?”刘田钟嘴角噙着笑,神情中似乎透着淡淡的戏谑,让他不尊敬师长,刚刚还骂自己,疼痛会帮他清醒。 周昱彦看着刘田钟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他是故意要对自己二次加罚的,咬咬牙,便磨蹭着坐下了。 “周昱彦,我们现在来平心静气的谈谈,我也希望你能敞开心扉,向朋友一样,和我讲讲你的内心。那么第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是幸运的还是不幸运的?” 听到这个问题,周昱彦冷笑一声“呵,这特么的还用问?我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有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要提醒你,把你那些口头禅改了,从现在开始,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脏话,那么,戒尺就不是抽你的屁股了,而是抽到你的脸上,说得出,我就做得到,记住了。” 周昱彦神色讪讪,一副犯了罪,跪求不杀的样子。 刘田钟也没有在这个事上多计较,接着说:“其实我觉得你并非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想想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想想自小被遗弃,不幸落入歹人手里,把人弄残成为乞讨工具的;想想即使父母双全,但是都疾病缠身,被贫穷环绕的家庭,还没识字,就要学会承受苦难,承担重担的。他们依旧那么顽强的活着,对吗?他们没有放弃向上的希望,没有放弃和命运的抗争。你再想想你自己,你告诉我,对比他们你有什么,你没有什么?” |
周昱彦沉思了很久,这样说道“首先,我家是富裕的,我不用去忍受贫困所带的一系列痛苦;其次,我身体是健康的,我不用忍受疾病的折磨;额~再有就是,我还有机会接受教育吧。” 刘田钟赞许的点点头,说得很好,那么你觉得你缺失什么? “我没有一个好家庭,我父亲。。。我父亲,我觉得他像是屠夫一样的暴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从不管我的学业,生活,但凡情绪上来了,就是拳脚相加。而我也孤苦无依,总是感觉苍茫的天地间,就我一个人,没人帮我,从小所有的亲戚似乎都希望从我身上夺走东西,希望排开我,不让我触碰我父亲的家产。而我,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你不知道,前几天看见我弟弟躺在病床上,我就想,如果我当时有一个炸弹,我会毫不犹豫的送周郢下地狱,即使我陪他一起也在所不惜。老师,我真的,真的对这世界好绝望啊。甚至我想,如果我生在别人家就好了,给我换一对父母” “嗯,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刘田钟问道。 周昱彦用力的点点头。 |
刘田钟陷入了回忆,目光变得悠长,仿佛穿透了时光,望着小时候的那段岁月 “我小的时候,每天都盼着我的父亲不要回家,因为他一回家,动辄就对我棍棒相加。 我的父亲暴虐吗?恰恰不是,他是一个才高八斗,学识渊博,但有非常古典的人,至今我都钦佩着他的学识,他的智慧。 可是他教子极严,在我的成长岁月,始终离不开戒尺,和藤条。不过从不会因为情绪上来打我,打我的时候他情绪不会有任何波澜,很冷静,甚至有那么一点不近人情,似乎就是机械化的在执行惩罚,打多少下要我自己报数,不管我怎么求饶,都要打够数目才行。 责打原因都是譬如我作业做的不好,他布置给我的课外任务做的不够完美,极尽苛刻的要求,把我逼的足够优秀。 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决定我的人生,凡事必须按照他的计划,如同机器。稍有偏离,就痛加锤楚。 是的,我成了一个足够优秀,但也绝不敢雷池一步的人,我对他有怕又恨。终于,如同长期被高压下,那积压的气流;高中的时候,我受不了了,我第一次反抗了他,我离家出走,也休学了一年,再回来,我住了校,也从不回家,自此便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到了今天,我都不愿意见他。我的父亲,他什么都管,可你觉得我幸福吗? 周昱彦,其实,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难,你永远都没有自暴自弃的资格。也许真的可以换到别人家,或许那又是另一番苦难。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
刘田钟接着道:“所以你要知道,幸福都是相对而言的,没有谁是绝对不幸的。说那么多,我想告诉你的是,自暴自弃你这一辈子就彻底的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你永远是个失败者,小的时候受家庭影响;长大了自暴自弃。无限循环着一个又一个错误,按这样的趋势,当你娶妻生子,你又会造就着别人的不幸。你懂吗?” “嗯,但是,我要怎么做呢?” “用好你的优势,长成一个强大的人,当你拥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你会觉得曾经执迷的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前提是,你要具备这样的能力,你现在有吗?”刘田钟含着笑意看着周昱彦。 “额。。。没有。” “嗯,所以,你选择这样的时机,用这样的演讲稿,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你毁了自己的生活,但也给你父亲造不成任何伤害。你信不信?” “可是!总会有人指责他的!这样的行为曝光出去,周郢绝对没好日子过,最起码他的公司会受到影响。” “对你爸爸而言,不过就是就损失一点金钱,短期内名誉全无;可是人们终将会遗忘。那之后,你呢?你会成为聚光灯追逐的焦点,周围的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你,周围的人对你指指点点,这样的结果你喜欢吗?你的性格会不会扭曲?“ 周昱彦的内心早就被刘田钟的话说服了,但仍然不认输的道“我早就想好了,大不了我就自杀吧!我必须要让周郢尝到一点苦果。” “愚蠢!这大抵就是明晃晃的飞蛾扑火的典型吧。呵呵,你用性命,去搏一个给别人的苦果?很值得?” “我。。。。。” “想必你也清楚该怎么做了,稿子拿回去,重新写一份过来,我告诉你,你想要的,兴许未来可以有。但绝不是现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有能力竞争的人。” “唉!好吧。老师,我就先走了。” “嗯。” |
周昱彦之后又重新交上了一篇,题目还是同样的题目,只是画风变成了,自己的家庭有着坎坷不幸,但自己依旧阳光的生活着,身边的人都对自己很好,给了自己向上的希望。具有竞争力,能得到评委赞许的中规中矩的演讲稿。 既然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就先学会忍耐虚伪,总会有厚积薄发的那一天。 周末回到家,周昱彦将那篇自己写的用来攻击周郢的演讲稿,夹到了自己书架里的一本各国货币邮集里,这里算作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轻易不会被发现。这东西不能让周郢看到,毕竟是自己想用来击垮周郢的武器,周郢也许看不懂,但一定会问自己那是什么,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这个念头,不然他会怎么对待自己都不好说。这东西姑且留着,以后总是会有用得到的一天。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演讲比赛的前一天,周郢突然给学校打了电话,理由是家里突然有急事让周昱彦赶快回去。周昱彦心中疑虑是什么急事,能与自己有关,还需要自己特意回去一趟?疑虑归疑虑,不过周昱彦还是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回到家打开门,周郢正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眼神中散发着仇恨的怒气,而沙发前面的茶几赫然摆放着周昱彦的那一份藏在邮集里的演讲稿。 周昱彦心中一惊,完蛋,周郢怎么会看到这一份东西,他不可能没事去翻自己的书柜,况且翻了他也看不懂,但是看周郢的神色,明显已经知道这东西的所有内容了。是东窗事发了。 正当周昱彦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时候,周郢的眼睛缓缓的看了过来,冷冷的声音底下潜着惊涛骇浪般的怒火,问道:“小畜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
常言道“谋定而后动”,整个事周昱彦才生出了苗头,就被老刘熄灭,甚至连计划都没有,更别说实施了,竟然就被周郢发现,简直触了大霉头。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内心动机,无疑,周昱彦输的一败涂地。 再有,关键是,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来不及解答心中这些疑惑,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 周郢见他迟迟不说话,继而又问道:“呵呵,你想把你劳资搞到身败名裂?置我于死地?说话啊!既然那么厉害能写出这样的东西,现在为什么怂了?看看我养了一个什么东西,忘恩负义的一匹白眼狼!还不如在生下来的时候掐死你,省的在这里使阴毒的招。我对你们兄弟那么好,对你妈妈也是仁至义尽,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你想想,我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一个个就像是吸血鬼!还不知足,还不感恩?真是让人寒心。” 周郢的恶语相向,咄咄逼人的质问,始终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句句质问后,收到的都是沉默。 周昱彦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本身他不是一个口才很好的孩子;其次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些什么。难道告诉周郢,他恨不得他身败名裂,恨不得他恶有恶报,甚至恨不得他生不如死,以洗涤在自己和弟弟身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痛!可是他不能那么说,至少现在还不行,说了保不齐周郢真的会打死自己。所以自始至终,周昱彦都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而在周郢看来,这无疑就是周昱彦心虚的表现,说不定周昱彦会做这样的事情,是自己那个身在A国的前妻,教的,指使的。周郢越想越怒,越骂越难听。犹如困兽,焦虑愤怒的走来走去,周昱彦的一语不发,让他找不到发泄的点,只能通过无休止的谩骂,来抒发心中的恨意。 而周昱彦也在周郢无休止的语言摧残下,觉得自己还是快要被逼疯了。再齐备的心理准备,再强大的意念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正面冲突,把它当成耳旁风;可是都没有用,现实往往能让人措手不及,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 。 周昱彦死死的瞪着周郢,周郢刚一转头,便对上周昱彦仇恨的目光。 “你还敢瞪我?你还有脸瞪我?”周郢劈头盖脸的对着周昱彦打下几个耳光。 周昱彦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周郢,你想听实话吗?我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最无法释怀的污点!我对你的恨意,可能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你恨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是我儿子,你还敢恨我?”周郢反手抄起茶几上的花瓶就朝着周昱彦的头上砸下! 周昱彦“啊”的惨叫了一声,手急忙捂上额头,再看整个额头顿时血流如注,破了一个口子!周郢看到这样的情景面色一惊,可还是余怒未消继续放着狠话。 “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那你现在就滚出去!从今以后,别吃我的饭,也别用我的钱!咱们现在就断绝关系。” |
周昱彦被自己满手的鲜血吓得脸色惨白,也顾及不了周郢说了什么,大叫着求周郢送他去医院。 周郢吃了一惊后,看伤口也不是很大,本着自己当年在村子里,上房揭瓦,摸爬滚打经常受伤的经验,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小伤,只是血流的多看着吓人罢了。于是又端起了架子“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爹了!现在知道求我送你去医院了?” “周郢你混蛋!”周昱彦挣扎着起身,大力的甩开周郢,自己冲出了家门,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他血流不止,唯恐上了车就把车弄的血迹斑斑,不愿意拉他。周昱彦忙说道:“给你加钱!我给你加钱!”听了这句话,司机才勉强同意了周昱彦上车。 到了医院急忙冲向急症,竟然遇到了上次抢救自己的那位医生,医生面露怀疑的仔细着询问周昱彦,伤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家暴?正在询问着,就看到急急忙忙,满脸担忧紧追着过来的周郢。周昱彦看到周郢来了,即使自己说了事实,周郢也都能能否认了。所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这个时候公之于众,终归是无能为力。 第二天的演讲比赛,周昱彦伤口处包着纱布去参加,在候场时刘田钟一看便问道:“你干什么了?搞成这个鬼样子?跟人家打架了?” “唉,不是打架,被周郢打的。” 刘田钟神色变得愤怒,又掺杂着对周昱彦遭遇的极大同情,走上前拍拍周昱彦的肩膀:“怎么会这样呢?唉!既如此,周昱彦,我问你,你今天想用哪一份演讲稿?如果你还是坚持用你一开始写的,我也尊重你。” “不了老师!我也想明白了,那样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最重要的是,周郢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财力压下这件事情,反而我的境遇会更加困难。”周昱彦笃定地说道。 “坚强点,这个事情我们慢慢再说,今天先好好发挥,也不枉你准备了这么久。” 两人正在说着,评委席和贵宾席陆陆续续的坐上了重量级的嘉宾,周昱彦发现刘田钟神色怪异的看着评委席,但还没等他问怎么了,主持人便登场宣布比赛的开始,并开始用尽溢美之词介绍着今天的来宾。 当说到:“今天,省厅教育局局长刘升,也亲临现场指导观看比赛,大力扶持着青少年外语教学。让我们以热烈掌声欢迎他的到来。”周昱彦发现刘田钟,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刘升站起来点头微笑着向大家致意,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仙风道骨,精神抖擞,一头鹤发一副的学界泰斗模样! 只是。。。只是。。。和刘田钟长得也太像了吧!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昱彦哼唧哼唧的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道:“额。。。那个。。。老师。。。啊~这不会就是你口中那个才高八斗,对您管教极严的爸爸吧??? “你完了!你爸爸来抓你了!” “周昱彦,你给我闭嘴!” |
果真,在比赛即将开始之前,刘升抓住空隙离开了评委席,朝着刘田钟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刘田钟强装镇静,但肢体的僵硬也暴露出了他此刻内心的不知所措,毕竟是十多年未见的父亲了,父子俩很明确的知道彼此的近况,可是从没有任何一方主动去联系过另外一方,仅有的消息互通,也是通过妹妹和妈妈,妹妹已经在刘升的打点之下,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要职,而妈妈,似乎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今天的见面,似乎是冥冥之中,避无可避的一次。 刘升在刘田钟面前站定,不发一言,双方僵持了片刻,还是刘田钟主动开了口,叫了一声爸。毕竟是老了,刘升宦海沉浮许久,早已经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而此时,也红了眼眶。 周昱彦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简直是年度家庭伦理大戏:久别重逢的父子!心潮澎湃的正关注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听到耳边传来“周昱彦,周昱彦?周昱彦!”接着脑后被老刘呼了一掌“你个傻小子,你发什么呆,马上就到你了,还不赶快去准备!” 周昱彦盯着刘升出了神,也是没听到刘田钟的呼唤,脑后挨了一掌才回过了神。 “老师,前面还有几个人呢,现在去有点早啊!” “别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周昱彦也明白,老刘是故意支开自己,也就识趣的走开了。 “看来培养祖国下一代的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刘升有着和刘田钟一样的表情,说话时面部带着一点轻笑。刘田钟正奇怪,自家古董的如同封建古代穿越过来的老头,什么时候说话是这口吻了?! 不出所料,接下来便听到“即便如此,也不能不顾及孝道!百善孝为先!你妈妈如今病重,你竟然连面也不露,真是做得出来!” 刘田钟猛地起身“什么?!!妈妈病重?!没人跟我说呀!妹妹也没跟我说啊!” “哼!什么都要别人告诉你,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做的?你说你恨我也就算了,你妈妈为你呕心沥血的付出,照顾你,随着你,你想干什么便也由着你,如今你就是这么回馈她的?你可知道,你离开的时候,你妈妈有多伤心!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刘田钟本还有许多话可以反驳,但听到妈妈病了,自己不仅都没有回去探望,而且竟然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责已经冲刷掉了一切的傲气,可知道妈妈可是从小最照顾自己的人,给自己最多温暖的人,也是自己心中最柔软的一边存在。 “等比赛完了,我就跟你回家!”刘田钟说完刘升转身便走,回到了评委席中。 |
比赛结果对于周昱彦而言不好不坏,重要的是有了一次历练的机会,也多了一番珍贵的经历,无论是老刘对自己的开导,还是周郢又一次对自己施以暴行,经历的种种,始终都让自己变得坚强,也让心,变得越来越坚定,受益匪浅。 但收获了一些好事,总是还会有坏消息伴随,刘田钟回家后的第二个星期,刘升就利用职权,强行将他调离了教师岗位,转而从事了行政工作,以便将来更好的升迁。而刘田钟虽说不愿和父亲过多交际,更不愿听从安排,但作为命不久矣的母亲的遗愿,也使他无法拒绝。跟周昱彦道别的时候,刘田钟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再不能帮你了。””老师,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心里已经非常感激了。”周昱彦报以了一个非常真诚的回答。 一切的事情看似已经风平浪静,周昱彦也得到了一段时期的安静生活,打破这一切源于一通周郢打来电话,时隔周郢扬言与自己断绝关系,已经过去了三月,而周郢似乎余怒未消,竟然通知周昱彦要将他转学到问题少年改造学校!周昱彦在周郢的眼中,似乎已经变得是一个不堪入目,难以救药的问题少年。 也是许多年之后,周昱彦才知道,此时的周郢为什么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原来是那就为谋面的姑姑进了谗言,给周郢出了主意,并力劝周郢再不给自己特殊教育,以后绝对养虎为患了。 而这件事情之前的前奏,竟然与自己藏在邮寄里面的那篇演讲稿有关,那个时候,正值姑姑女儿的生日,而周郢也懒得去置办生日礼物,便从周昱彦的卧室里,找一些能送给小朋友的东西,翻来覆去没有找到,但却看到了摆放在书柜中,那档次不低的妈妈让弟弟从国外带来给自己的邮集,便顺手牵羊的送给了小外甥女,而夹在里面的演讲稿也不出所料的一并给了过去。 |
表妹毕竟年纪小,翻看的时候翻出这张这浑不在意的丢到了桌子上,这倒让姑姑起了疑心,于是专门请人翻译,得到结果,姑姑立马驱车找到了周郢,并把整个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越说把周郢说的越暴怒,就有了接下来的种种,以及劝周郢将周昱彦送到那样的学校里。 姑姑对周昱彦有着极大的堤防,作为周郢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也是财产继承者,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陪哥哥一起打拼的江山,也许会落到周昱彦手里,更何况,这小子对自己竟然有着天然的敌意,如果他将来当家了,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对周昱彦,姑姑就希望他离得越远越好,周郢对他越失望越好。 周昱彦接到电话的时候并不震惊,连恐惧都没有了,似乎已经对周郢变着法的想幺蛾子往自己身上使已经麻木了,一切的伤害,周郢都觉得是在管教他,尽父职,也许周郢真的不懂怎么做父亲吧。 现在自己如此的孤立无援,打电话给谁呢?寻求谁的帮助呢?周郢已经跟这里的学校打好招呼了,明天就来接自己。连最可能会帮自己的刘田钟也走了,外公外婆妈妈似乎都对自己产生不了帮助,或者说起码不能在周郢手里为自己决定去向。思来想去,一夜未眠。 第二天,周郢起了一大早来接住校的儿子,而妹妹妹夫为了表现自己对侄儿的关照,也献殷勤似的跟着周郢一同到学校。原本计划在校门口等儿子出来的周郢,似乎心里有着一点点莫名的愧疚,想到要将儿子送到那么艰苦的地方,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也有于心不忍,但既然决定了也不会改变,只能在这几天相处的时间里,对他好一点吧。 迟迟不见儿子出来,周郢想也许是行李没有收拾好,不如自己进宿舍亲自帮他吧,于是和妹妹妹夫一道,去往周昱彦的寝室。寝室里其他孩子也都去上课了,周昱彦的床铺有着些许凌乱,物品也都还在,只是人不在,也许是暂时离开去卫生间,或是向老师道别了吧,周郢这么想。 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周昱彦的身影,周郢开始在学校里寻找,花费了半天的功夫,把边角旮旯都找了个遍,该问的人也都问完以后,周郢终于明白过来了…… 周昱彦……跑了! |
吱呀吱呀,老式的木板床随着主人的翻身,发出老旧的叫声;顶部的排风扇呼扇呼扇的转动,屋子变得忽明忽暗;水泥的墙壁,水泥的地面,还有散落在床下的脏衣服,显得屋子家徒四壁,而仅有的物品也堆放的杂乱不堪。 离家已经有一段时日的周昱彦,就这样过着生活。 当日一夜未眠,天刚刚破晓的时候,周昱彦便悄悄的从学校后门翻了出去,而身上携带的,仅仅只有妈妈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和被自己扔了电话卡的手机。 是时候做一个决断了,自己不能再任由周郢摆布,宁可从今以后彼此之间生死两讫;宁可再不用周郢一分钱,即使那么雄厚的家产都落入旁人之手,自己也选择离开,也选择不要了;只要不再见到周郢,便什么都可以,放下,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为了避免周郢根据线索找到自己,那天银行刚一开门,周昱彦就分几次,从妈妈给自己的银行卡上,分几次取完了两万的现金,一直以来妈妈心存愧疚,也想略尽抚养之责,所以三不五时的往自己卡上汇款,再加上是A国的货币,竟然不知不觉间,攒出了不小的份额,之前从未动用过这张卡,现如今真如同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解了燃眉之急。 提走了现金,但只有十四岁的周昱彦只能选择大巴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辗转来到了离家一千多公里的H市,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小的时候,妈妈带自己和弟弟来这里度假过一段时间,那段时光也是生命中少有的甜蜜畅快的日子。再加上这里气候宜人,没有酷热也没有不能忍受的严寒。 纵使踌躇满志,但真的独自前行,方感到举步维艰。更何况周昱彦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辗转了很多家正规中介,也没人愿意租房给他,周昱彦明白,未及成人,许许多多的事情是自己无力去做的。 最后,只有挨近城中村的一栋老旧楼房,不用任何的手续,并且价格出奇的便宜,交钱便能入住。这里,也成为了周昱彦的暂时栖息之所。 一个月中,每日依靠着快餐,方便面过活,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 上学呢,档案手续户口全在周郢手里,自己是没能力进入学校的;而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虽然也简陋但也还算舒坦,但是只有区区两万再加上付了一年的房租,又能支撑自己活多久。 |
好景不长,一个早晨,周昱彦被巨大的机器嗡鸣声吵醒,拉开窗帘一看,挨近自己自动楼房的城中村正在被拆迁中,并且看来工程无比浩大,如此嘈杂的环境自己这以后可怎么住,唉!又能怎样呢,晚上姑且还能睡个安稳觉,可是到了白天,打钻的声音,房屋倾倒的巨响,周昱彦只求自己没生耳朵就好了。 忍无可忍之下,周昱彦决定以后白天出门只去周边游走,晚上回来睡个觉便好,短短几日倒也把周边的环境摸得了如指掌。 又是一天在外游荡的生活,晚饭的时候,周昱彦顺便提了外卖,往家里走去,可刚一上楼便看见每家每户都在搬家,自己一头雾水,这栋楼住的人本来就少,怎么搬家还都赶在一起了。 周昱彦也并不在意,尽了自己的屋子,开始了无数次循环的一天。自己刚吃完饭,房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周昱彦认出来,是正在隔壁村子里拆迁的那几个施工队员,这几日买外卖的时候,老是见到他们,大家彼此间也混了个脸熟。 施工队的人也认出了周昱彦,看起来原本想出言指责的表情温和不少,张口问道:“小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为什么你还没有搬走?明天我们就要来动工了。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再来巡查,不知道里面有人,就把你埋进去了呢。“ 周昱彦听得云里雾里,为什么要搬?自己不是交了一年的房租吗?周昱彦把情况向这几个人说道。 “嗨!你是被骗了吧,这里的拆迁告示已经贴了几个月了,各家各户的补偿事宜也都谈妥了,怎么还会往外租房子,这栋房子要拆迁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这一个月都是在做收尾工作,哪里还可能有一年的租期。小孩,你也快把东西搬出到别的地方吧,现在时间也不算很晚,或许我们还能帮你。” 周昱彦让这些人等一等,自己联系租房给自己的人,但是电话成了空号,而那个人究竟是谁?姓甚名谁,自己连那人的身份证都没看过,再说自己也没有呀!周昱彦此刻不知所措了,现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带着这些东西去哪里呢?难道露宿街头吗! 施工队的人看周昱彦面露难色也知道他是被骗了,当下也起了怜悯之心,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这些天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队便说:“我们的施工棚因该还能住下,如果你是在找不到别的地方,你可以先和我们住一晚,但你今晚必须把东西全部搬走,明天我们要准点开工了。” 周昱彦下载才体会到,祸不单行的含义,也体会到社会真险恶,自己刚出门就被算计了,外面的日子和家里真的一在平地一在天,有那么点怀念以前安逸的生活。可即使这样,自己也绝不能回去,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
因为只对着片区较为熟悉,折腾了几天,周昱彦选择又在临近的区域租了一套房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行事小心翼翼,也没有再遇到与上一次一样的骗局。 但是,被骗了一次,又另外租了一套房子,从卡里取出来的两万块钱已经所剩无几,勉强能支撑几个月节衣缩食的生活,可再往后的,已然是山穷水尽。 周昱彦必须出去打工挣钱了。 可是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证件,又没有成年的人,没有地方会接收他。周昱彦忽然想到在施工队的简易棚投宿的那一晚上,似乎也有很多人没有念完书,也在工地里谋了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吧。 虽然心里一百万个不想当民工,可是生活只有三条路,闲着,回家,打工。闲着,自己马上就快饿死了;回家,唉绝对不会回到那个魔窟去了;只剩下打工了。 于是周昱彦就到了工地,包工头很欣然的接受了他,并也给了他一份适合他的工作:搬运工。 只用把大包大包的水泥推着推车运到指定位置,不断重复便好,只是体力活而已,不过脑力活他也干不了。 一天下来,周昱彦累的直喘气,第二天醒来,全身有如被碾压过得一般酸痛,简直无法动惮,于是上班第一天就请了假,不过好在打短工,工资是按天数发的,包工头也就欣然同意了。 周昱彦很绝望,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苦苦捱日子,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也无怨无悔,总之先活着再说吧。 于是在工地里,周昱彦一干就是三个月,人变得面黄肌瘦,原来还有点婴儿肥,可如今确实皮包骨,倒是力气长进不少,身上的穿着也与原来大相径庭,军绿色的布鞋,粗制滥造的衣物。看起来与与工地融为一体,十分接地气。 所以当马筠看到儿子这样一副模样,扛着水泥包走来走去时,顿时泪如雨下。 周昱彦终归是被找到了,不过是被马筠找到,而不是周郢。 马筠也不顾儿子身上脏不脏,上前一把便抱住了周昱彦嚎啕大哭。 周昱彦被这突如其来的妈妈,惊的不轻,这样都能找到自己?自己之前受的苦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还是会被抓回去吗? |
那日周昱彦失踪之后,周郢也是在学校附近各处找过的,该问的同学室友,老师也都是问过的,可是完全没有踪迹可寻。 于是疑心病极其严重的周郢,立刻就怀疑到了前妻身上,于是语气不善的周郢一个越洋电话就找了过去,因为心里笃定,绝对是前妻撺着周昱彦离家跑掉的,说不定周昱彦现在已经出了国和马筠在一起。 一开口就破口大骂,纯粹的质问,指责,一股脑的对着前妻发泄过去,说明了自己多么尽责的要送周昱彦去昂贵的改造学校,但是竟然还不知好歹的跑了。 马筠越听越怒,这个人.渣,幺蛾子变着法的想一出是一出,当初真是瞎了眼会把儿子留给他;或许是因为女人过了中年后性情会越变越泼辣,结果以周郢被马筠骂的狗血淋头,恼羞成怒的挂了电话为收场。 不过经过这通电话,大家都明白了,周昱彦是自己跑走了,并且现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人在何处都无迹可寻。 于是马筠非常着急,立刻从国外买机票回来找儿子,想尽了一切办法,找遍了一切线索,还是突然想起自己给过周昱彦一张副卡,又想到小的时候带他们来过H市,如果儿子离家出走,最有可能会在这里,是以追着踪迹一路寻到的周昱彦。 而此时的周郢,一点没有插手找儿子的事情,因为他正忙着准备他的婚礼,周郢如愿以偿,找到了一个虽然同样有过离婚经历,但资产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女人,第一次婚姻更多的是青春时期的所谓爱情,而这次,更多的是出于利益的考虑,于是姿态要做的够好,声势要做的够大。 忙的可算是一个焦头烂额,也就顾不上找周昱彦,听到马筠在焦急寻找,自己也正好撒手不管了。 最主要的还是,对方要求周郢与自己结婚,不能带拖油瓶,要过二人世界,而周郢也隐瞒不说,自己还有个儿子跟着自己,还是自己要来的。所以现在还真不知道周昱彦回来,要如何安置他,这事情,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
马筠要带周昱彦一起出国,但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阻碍,马筠和现在的外国丈夫已经有了女儿,并且还带着周昱辰,按此情况已经是不堪重负,故而外国丈夫拒绝了马筠要带周昱彦一起的提议。 对此周昱彦也是很贴心的说道:“妈妈,在哪里没关系,只要不再回到周郢的身边。不再回到那座城市。” 马筠说:“那好吧,你跟你爸爸谈谈,让他给你在H市置办一套房子,你就在这边生活吧。” “不!绝不!从现在开始,我在不用他一分钱,不吃他一口粮食。” “可是你是他儿子呀,无论如何他都有抚养你的义务。怎么能便宜了他。”马筠轻声劝到。 “不会便宜他,我以后会拿回我该得的,但是绝不是以乞讨的姿态。”周昱彦斩钉截铁的说道。 “唉,毕竟还是年少,你现在赌志气,那周郢还真就不给你一分钱了,便宜他和他家那一群人了。算了,我出面来弄吧。”马筠已经做了决定。 马筠本想主动去找周郢,要来儿子的抚养费,但没想到周郢先主动来找的自己。 原来周郢更想让周昱彦住的远一点,不要打扰自己的生活,可是又担心万一自己之后没有孩子,那岂不是连个子嗣都没有,会被别人笑话的。 于是知道周昱彦还想在H市居住,那真的歪打正着,正好趁了自己的心意。 买房子嘛,周郢是拒绝的,可是愿意给周昱彦租一套,反正周昱彦活着,也算给自己留了一根香火,再加上自己愿意出钱给周昱彦租房子,自我感觉也算尽了抚养职责。 至于上学的事情,周昱彦跑走的那段时间,周郢忙着找人,之后又忙着结婚,竟然忘记了去学校打点关系办手续,结果周昱彦因为旷课太多被开除了。 后面周郢才后知后觉,儿子被开除了,不过周郢说,让周昱彦在H市找份工就行了,读书也没什么用,反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也没学会尊师重道,都是学来对付他劳资的。 其实周郢私心里挺希望儿子对自己毕恭毕敬,但是无奈儿子似乎总和自己对着来,还有点恨自己。 鉴于这样的情况,周郢还是希望儿子,不成器比较好,至少以后到社会上挣不到钱,回来对自己低头,自己赏一点给他,也就控制住了,等到了晚年,也不愁没有人照顾自己。 周郢更多的是站在自己如何能得到最大利益来考虑事情,从来都是,所以自私是导致合作伙伴相继离去,没有朋友的最终要的因素。 周昱彦没想到周郢竟然真的对自己放手了,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可是妈妈严肃认真的和自己谈了一次,强硬的说道不可以不读书,虽说读书不一定能使人挣到很多钱;但是不读书,尤其还是初中生,此中的弊端真是贻害无穷,马筠让周昱彦回去找找老师,网开一面,重新回学校上课。 周昱彦回答,现在已经被开除了,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再回去;况且自己以后就在H市生活,又不可能再回到同一所学校上学。 马筠十分的焦头烂额,不想看儿子就那么早的进入社会,在那么孱弱的时候就进入社会搏斗,于是开始拼命的通过父亲找关系,可是始终找不到能在这件事情上,使得上力的关系。 |
这个时候,周昱彦想到了一个人:刘田钟。 仿佛上帝为你关一扇门,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一样。 刘田钟虽然自从被调离之后,已经不可能天天在身旁耳提面命,帮助自己,但十分巧合的是,刘田钟被调去的岗位,恰好可以帮助周昱彦重新入学到H市。 当周昱彦时隔几个月再见到刘田钟时,久别重逢的感觉冲击的他,无法抑制泪水喷涌出眼眶,要知道刘田钟可是唯一一个在这段黑暗岁月里照亮过他,给他温暖的人。 当然,免不了被刘田钟一通教训,虽然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的打他,但是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倒是有的。 诸如说周昱彦,行事太冲动,太不顾一切;当初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反而选择了逃跑。这次还算运气好,没遇上什么大的危险,要是遇上了命都保不住;要是被人贩子折去了手足都没人能救之类的话。 周昱彦从责备中听出了深深的关怀,于是诚恳的反省了,并且万般感谢刘田钟又对自己伸手想帮,当时马筠也去了,对着刘田钟千恩万谢,最后对周昱彦说了一句,他至今铭记的话:“儿子,这就是你命中的贵人了,贵人终究是贵人,总在危难时刻拉你一把,一个老师能这么帮你,可真是难能可贵,你可要千万记住这份恩情。” 从那之后,周昱彦便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独居生活,偶尔会马筠会带弟弟回国探望自己,可停留时间很短,因为弟弟也在上学,而马筠也需要工作。 周郢嘛,三不五时想起自己会打来电话,当然这次数也是少之又少。自己一看到是他的来电,都会血气上涌,可是每次又强撑着听完这一通电话,曾经试过把他弄到黑名单,不接电话,可是周郢竟然亲自找来了,还要带自己吃饭,当然又少不了质问为什么不接他电话,本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原则,周昱彦推说道是手机坏了,周郢才没有继续追问。 纵使千百讨厌,百般恨,可谁让这人是自己的生父,无法选择的原生家庭,纠缠是至死方休。。。至死方休啊。 |
就这样,周昱彦过完了两年的高中生活,当高中会考结束的时候,同学们都四散东西,出国的出国,继续高考的高考。 这时候周昱彦便再也不想读书了,虽然自己曾经志气满满,绝不用周郢一分钱,可是这几年还是依靠着周郢给交学费,付房租。 每每周郢用施舍的姿态给自己生活费时,周昱彦都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虽然周郢现在资产已经几亿,但是生活费给的少之又少,能克扣就克扣。 还端着架子说,这是历练。 也有过周郢太忙,托姑姑来跑腿送钱的时候,姑姑都趁机讽刺自己,大致说:“小彦啊,我说你年纪小的时候,脾气就是比天大的,可现在不是要靠你爸爸养活你嘛,我劝你也别总是梗着脖子不说话,再看看你现在着排名末尾的考试成绩,要等以后你爸爸断了生活费,看看你还怎么活呢,人呐,没有本事,还要什么自尊。看看我女儿,现在出落的落落大方,成绩优秀,你爸爸说了,以后就指望着你表妹弘扬家业,顺便拉你一把了,我倒是有晚福咯,可惜哥哥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鉴于种种,周昱彦急切地寻求独立;好在心里也早有了目标意向,自从上次在在工地打工,后面渐渐对建筑有了兴趣,也认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包工头。 这几年,并没有和他们断了联系,反而有空的时候,还会去挣一点外快。 周郢这些年据说和新婚夫人生活的有滋有味,事业相辅相成,做的风生水起。双方都没有再要孩子,女方年纪也大了。 之前各自都留下了后代,况且两人都不是很喜欢孩子。 只是周郢的抠门劲,始终惹得新婚妻子的抱怨,周郢克扣员工,克扣子嗣,对自己本人也极其克扣;但也凭借这个,名下拥有了数目可观的大把现金。 周昱彦做了决定,跟马筠和刘田钟通报一声,都遭到了强大的反对,可是妈妈和老师都鞭长莫及,只能做劝告。 现在周昱彦已经下定决心,便也只能由他。 寒来暑往,周昱彦从一开始的小工,慢慢的做到小包工头,有一些大型的建筑工程项目,开始分包单个项目的时候,周昱彦会去接手。 渐渐地,周昱彦已经有了足以自立的本事,并且也算做的小有成绩。 而刚开始周郢一得知,周昱彦有了收入之后,说不给就再不给一分一厘的生活费,还表达了自己终于尽完抚养职责,终于解脱了的欢欣。 那段时间,周昱彦过得非常辛苦,完全就赤手空拳的凭着自己的体力去干活。 这时候周昱彦想起了几年前妈妈对自己说,只要自己不去要,周郢还巴不得不给自己一分一厘这句话。现在才知道,最了解周郢的还要是他的枕边人,虽然妈妈和周郢分开很久了,但周郢的秉性,选择,妈妈对他的了解胜过自己百倍。 当然,当周昱彦感到自己可以独立的那天起,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了,从此以后与周郢便是陌路人。 如今终于成人,得以自立,以前的都无法追回,只能向前看,以后努力奋斗,便这样度过自己的一生吧。 周昱彦原以为今生与周郢的交集,最多只有,几十年后在他的葬礼上露个面,在今后的岁月互不相干,各安天命。 可是没想到,一纸分包书的到来,又搅乱了自己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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