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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故吾安之(父子兄弟)[第9页] |
作者:青鱼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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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下) 不再理会诵经,我大声叮嘱在玩的两个小孩子注意安全两句,就有人来通告我,顾筠博回来了。 “公子,”诵经被我一语噎得哑口无言,等我抬脚要走的时候他才道:“在下参悟还不够,多谢公子提点。” “没什么,”我道:“我只是喜欢泼人冷水罢。” 顾筠博和太子妃正正坐在正厅太师椅上,我刚刚到门外,调整了下自己的衣着,就听顾筠博在里边斥了句:“还是三岁稚子么?躲着干什么?进来!” 可能但凡是做父亲的都喜欢在人前口头上“教育”儿子,虽然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但是被他习惯性的斥骂也是无关痛痒,我微微一笑,抬脚进去,对着顾筠博和太子妃行礼。 没有听见她们前面的话题,只是太子妃离迷的看着我,没头没脑对顾筠博道:“三哥儿可已经有说亲?” 顾筠博抿了一口茶,道:“不曾。” 我心下开始了然,只不过,太子妃是闲得慌么? “是这样的,家中有一小妹,现已及笄,尚未婚配,她性格温和,为人也机灵识趣,家母托人择良婿……”她笑得温和:“我想着顾伯伯与我娘家私交甚笃……故而冒昧一问。” 顾筠博没有说话,好像真的在考虑一样。 我心有他人,就算娶了她她也不会快乐,她就会变成第二个霍安予。都是侯门贵小姐,何苦空房守寡?我顾桉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我所求,不过得一心上人,自此眼含西施,不必看秦罗敷。 我站起来拱手道:“多谢娘娘好意,只不过顾桉尚未加冠,在长辈眼中无过尚是一介孩童,谈及此事,尚早。” 显然年纪还小这理由太子妃不以为然,“说起加冠,三哥儿的字殿下都取好了,也和顾伯伯知会过了,就等顾伯伯选定吉日呢。” 顾筠博清嗓咳嗽,我看他眼神不急不缓,突地也不知该怎么办,此前跟在他身边知他脾气,如今我是实在实在不能再有一语。 顾筠博微笑着对太子妃道:“贵府上的妹妹我是见过的,机灵可爱,面善手巧。我心里也喜欢。” 我见态头不对,连顾筠博都喜欢那我怎么拒绝?连忙不顾顾筠博眼色,站起来再道:“娘娘费心了,只不过顾桉认为男儿还是理应先建功再立业。” 果然就被顾筠博斥出去了。 只不过这么说了,太子妃不会再说要把妹妹嫁给我了吧。 我撑着下巴,躲在假山林里看小池子里的红鲤鱼出神。 嫂嫂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三弟,父亲满府找你呢,你居然躲这里来。” 我转头,看见霍安予已经换一身衣服了,刚刚那件勾勒腰肢的衣服换成现在这件淡黄色裹边绣花裙了,我心里有一种欲望,把顾林和红娘的事告诉她,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对她太不公平:“嫂嫂,有件事……” 霍安予对我总是微笑着:“嗯?什么事?” 突觉不妥,我要是告诉她了,她该多难过。 我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 “三弟,嫂嫂也有件事,”她眉眼突发的悲伤,我愣了下,等着她下文,不料她却摇了摇头道:“如今也没什么了,你也真是小孩子脾气,娘娘走时也不来送送,好在太子殿下和咱们家私交甚笃,也就不怪罪,不然你这是无礼。只不过,一会见了父亲大人,千万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 顾筠博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大动肝火,虽然好像我去见顾筠博似乎向来都没有什么好事,总是要被他教训。知道嫂嫂关心我,我笑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嫂嫂,一会从爹那边出来,我可要找你吃烤鹿肉!” “贪嘴!哪还有鹿肉来?”霍安予轻轻一斥道:“嫂嫂还指望你和你大哥去打一只来呢!” “我可不信,今早上公主府那边刚刚送来以为我不知?”我拆穿道:“还是我眼花了没认出来那是公主府的黄管事?” 霍安予咯咯一笑:“就你鬼灵精!” “快去吧!别去晚了挨板子!”霍安予打趣我来十足的流氓:“啧。” 我在他面前也就跟个孩子一样:“知道了知道了!操心太多当心长皱纹!”没等她反应我就恶作剧般一溜烟跑了。 |
接上—————————— 东苑门口,我站着整理了下衣着,平复下呼吸。 “得了,我早看见你是跑过来了的。”顾筠博幽幽然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见他在水榭台上,钓鱼。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爹,听说您找我。” “先上来,离那么远我手够不到。”顾筠博笑呵呵的搁下钓鱼竿,我一听整个人都发毛,什么叫手够不到?我虽然无礼了点任性了点但是那是我终身大事我还不能说说想法了?至于要打我?想着想着突然就有点委屈。 “爹,桉儿觉得有一句老话实在混账。”我登上水榭台,就道。 顾筠博没回头:“哪一句?” 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筠博回头投我一眼,我继续道:“要生活一辈子的是我,听你们的话,娶一个我素未谋面的女子,我不愿意。爹要是觉得我说的混账,手边就有工具,我也不会躲,这个距离,够得着了。”敛下眼眸,委屈归委屈,我还没能耐和顾筠博动手。 |
第七十八章(上) “说说,心上人是谁。”顾筠博似乎并没有生气。 我一听惊讶抬眼,然后继续敛下眼眸:“没有。” “撒谎。”他轻轻的下了定义。 我咬了咬嘴唇:“真没有。” 就算有,她已经嫁为人妇。 顾筠博长长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往外面走:“走吧,去我书房,说正事。” “是今天左卫的事?”我虽在家中,但早有耳闻,顾筠博掌管的京城六师和杨国舅掌管的左卫起了矛盾,虽然表面上是双方年轻的小士兵起矛盾的滚雪球效应,但是现在已经被谣言演化成双方主帅矛盾了。 顾筠博点了点头,我走在他身边:“爹现在担心的就是那些老东西说的话罢了。” “人言可畏啊。”他幽幽然:“何况我可是御史大夫啊。身子骨一定要比别人正些。” “可是爹最多就是担心而已,”我也跟着幽幽然。看他样子哪有真的着急啊,他都不急我急什么。 “要是你大哥,会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损老东西一把。”顾筠博现在总是有意无意那我们比较下,这已经成为他一个糟糕的趣味。 我不可置否:“对,以大哥性子,绝对会回损一把。可是这样没有用,打草惊蛇。”每次被顾筠博拿出来对比我都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开心眯眼一笑。每当这时候顾筠博都是笑骂一句:“狐狸。” ——“爹更喜欢你直直白白的告诉我你想法。” 我长长哦一声:“由着他们闹腾啊。最好闹腾出理来了,那就热闹了。” “这是什么主意?”顾筠博看我一眼:“你不会玩你爹吧。” “爹要是要作为早就该动手了啊。”我微笑道:“爹没动手那就是有其他想法啊。”走到书房前,我前一步推开房门。 顾筠博先抬脚进去:“你觉得什么时候左卫会动手。” 其实左卫动手不动手只是时间问题。杨家把持的大半个国家,却一心只当臣子不过是想要控制皇家架空皇权,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控制拥有万民的天子有意思呢?所以左卫要做的就是把六师给弄瘫了。 我们要做的,是把左卫弄上逼宫这一条路。 杨家不想当皇帝,不代表他的猪队友不想啊,普天之下,把持重权又想不当皇帝的都是神经病。 我摇了摇头:“爹你这把达不到目的,放弃吧。” “你觉得你爹这把要干什么?”顾筠博铺开宣纸,我上前帮他磨墨。 “我不知道啊,”我摇了摇头:“但是最终目标是一样的,可是你现在就要把左卫将军那个无脑的逼反基本上是不可能啊,要有一个条件他才敢啊。” “得民心。”顾筠博提笔蘸墨,写完一个大大的字——“正” “爹这字写的好。”我把眼光投上那个字,由衷赞赏道。 “既然写得好,那你就配一幅画吧。”顾筠博道:“届时把它裱起来。” 我摇摇头:“爹,您儿子自由创作画最好的就是乌龟,您确定要裱起来?” 顾筠博悠悠然道:“你要是愿意在你的字上边画一只乌龟,我也没意见。” “哈?不是说我还小没打算给我正冠么?”我一脸迷茫。 “王老先生说,你小子心智已然不只少年,”顾筠博道:“让我不要舍不得,赶紧让你正冠。太子殿下也说过几日想必要你出京办事,一个没成年的小东西去终究靠不住,至于你的字,太子已经取好了,我觉得取的很好,老先生也是。” “那叫什么?”我迫不及待。 顾筠博对我坦然一笑:“二狗子。” 我:………………………… ———————————— 二更 北鼻们快来! |
前方高能预警,请准备好纸巾 ———————————— 第七十八章(下) 我正冠那一天,是钦天监选定的一个吉日。 到场的除了太子,老师,还有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顾家的老东西们,哦不,长辈们。 繁杂的正冠礼闹腾了整整一天,每个长辈都对我几句祝福,几句教训,最后由在场最尊贵太子殿下在大红纸上写下两个字我双手接过才算完成。 “子正,”我轻轻念道。 “不错,”太子微笑着,从认识到现在我也就今天觉得他赏心悦目:“希望你后来的路踏踏实实,正正当当。” 我叩首谢过。 家里留老东西,哦不,长辈们吃饭。 我虽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势必会引人多舌,但是我终究没办法接受有人在我面前之言我娘亲不是。 “三小子,你算是在庶子里家族优待的了。”那是一个青年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连顾筠博都要叫他一声叔爷爷,辈分高的惊人,“你娘是三教九流,你最好不要沾染习性!筠博也是混账,就只有林小子一个嫡子,不然还轮的上你。” 我知道我是庶子,但是何苦说上我娘亲?我朝着他微微一笑:“让老祖宗操心了,父亲大人答应过我,会给母亲一个见的过去的名分的。” “见的过去?一个妓女还想要名分?!”没想到他脸上写满不屑:“你少因你爹宠你就不懂规矩!你娘最大的功绩就是给顾家生了个儿子!还想要名分?!痴心妄想!” 我攥起拳头,但在这样的场合我必然不能做什么,不然失礼挨打事小,老家伙在日后娘亲入祖坟给我小鞋穿事大。低着头不再言语。 ——“子正,你安安分分的辅佐你大哥,不要以为自己当上了个官就了不起了……庶子就是庶子。” ——“顶了天了,都是庶子。” 我充耳不闻,咬牙微笑谁也不得罪的退出去。 我一直以为,只要顾筠博看重我,顾林和我兄友弟恭,太子给我赐字,我的身份就能在这些所谓的家族长辈眼中不那么低贱。 看来,我错了。 ——“你瞒着有用么?!”顾林暗压怒火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你想要他恨你么?!” ——“可我没办法……有鹤……你知道……要是这东西给了子正,他会怎么胡闹……那都是老一辈定下的事情,哪有可能听小儿女情长?”霍安予声音带着哭腔。 我怔怔的从角落转出来:“是,什么东西?” 突然他们沉默了下来,看着我。 “大哥嫂嫂……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预感,是我梦魂萦绕的心上人的东西,是霍灵的东西。 “……有鹤……”霍安予含着眼泪看着顾林,试图找他解围。 顾林揉着眉心对我道:“答应哥,不可以恨你嫂嫂。她也是不得已。” 我从霍安予颤抖的手中接过一个绣着梅花的锦囊,一个鼓鼓的锦囊。 “灵儿出嫁前……让我交给你的……”霍安予似乎在害怕我拆开,我抖着手,慢慢的解开上边那个漂亮的绳结,轻轻的打开……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骰子。 一点处被平整的挖开,里边刚刚好放进了一颗小小的红豆。骰子下方是一个银色的铃铛。 在看到它的那一刻,我突的跌跪下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入骨相思君不知,我仿佛看见霍灵灵动的眼睛里写满无奈,刻满悲伤,最后化成不尽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梳妆台上,她会不会对着镜子哭?她会不会一直在等我上门说亲?她会不会越等越绝望?她是不是最后流尽眼泪认命出嫁?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脸上一丝丝流淌的冰凉,一滴滴水声敲打地面。顺着脸颊灌进衣领,灌进骰子…… 霍灵是不是咬着红妆叹:入骨相思君不知,子正你从不知……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 我看向霍安予之时我早已不记得用什么眼神去看待她。我只觉得她背叛了我,拖害了我…… 今日,顾桉顾子正起誓,我一定要让母亲以妻之名分抬进祖坟,我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心上人。 ———————————— 懒得分段 |
没错 甜多该腻了 我们来虐心一发 |
在这里~要感谢我可爱的kotori酱@哎筱夜给我弄的图~ 【没什么我只是来就桉灵恋情补刀的】 |
第七十九章(上) 顾林扶起我,我原以为大哥又要说几句教训的话叫我不要再想,没想到他居然问:“想喝酒吗?今日是你成人,不禁你喝酒。” “好……好!”我朝着他哈哈大笑,把顾筠博禁酒的命令抛诸脑后,也不顾是不是满脸的眼泪,只道:“哥!说好的,你要陪我醉。” 后来发生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在顾筠博的房里醒来的,并且吐了顾筠博一身,我以为他会责骂或是惩罚,毕竟他脸色看上去就像是临界点的火山。 我看着我,抬起手的时候我甚至有预感他是要扇我一巴掌。 结果没想到最后他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长长呼一口气:“终于退了。” “爹?”我迷茫的看着他,濡濡一声。 也不知道在顾筠博眼里这多少都是撒娇意味,他无奈看着我,抬手敲了我脑门一下:“臭小子,大半夜的喝醉了居然还去湖里游一圈再到房顶吹风?我是该夸你意境好呢还是骂你神经病啊?!见过酒品差的没见过你这么差的。” 诚然此番,也找不出比一句迷迷糊糊的“爹”更适合的话来接顾筠博的话。可我想来又怕顾筠博责怪顾林打破他禁酒之命,当日之事重重,我也不想和顾筠博讲情道明,虽然我知道他要是得知一定会为我出头,但毕竟我不能永远都依靠着他,就像当时他一不在我身边就有风言碎语扑面而来,我要让所有人都没法对我说闲话。我要爬得比顾林还高,不!比爹还高! “诚然,”顾筠博淡然一笑道:“我还不至于为此等小事责难林儿。” 我嗯了一声,毫不在意他说的此等小事,也不在意此等小事他是否会责难于我。沉思着此前顾筠博说的太子让我出京一事,可思来想去,实在也没有什么必须出京的事情,每个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总归我不能插手。 “在想什么?”顾筠博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我的思绪。 “哦……”我迷茫道:“没什么爹。”我朝他一笑。 他深深看我一眼,便也作罢,不再多问。 霍安予给我送了鹿肉来,我只道宿醉之后头疼得厉害不便见嫂嫂恐失了礼数总归不好,其实我还不想见她。否则我与她平日里哪有那么多礼数,我心里还是不快,只想多叫她愧疚些时日,日后若有求之处以她性子必然会鞍前马后鼎力相助,何乐不为? 午后雀鸟叽喳,我继续写着之前未好的言官笔录,却听人通报王老先生来了。 我的老师,自然随意进我房门,其实他也许久不曾教导过我了,毕竟我会的东西本来就不少,可惜都不精。我收拾完起身相迎,而后在他坐定后朝着他直直跪下。 “你不曾犯过,何故要跪?”他随手拿起我桌案边一幅画作,漫不经心道。 我道:“我想要权,请老师教我。” “哦?什么样的权?”我堪堪放下画有把玩起我那犀角笔洗。 我想了想,道:“能说的上话的权。”吞下了心里那句能把握自己的权。 “说话只说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王汝逸笑眯眯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力,让我来替你说吧,你想要为自己决定的权力,或者说是比家里每一个人都更高的位子。” 我低头不语。,半饷我才抬头道:“我想做只手遮天的权臣。” “可是我认为做权臣不适合你,子正。”王汝逸悠悠然道:“你心思太细,个性却又率真,说句实话,尔虞我诈的官场不适合你。 而且权臣古来都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想你们一直要倒的杨国舅,太子会是个好君王,且不说你是否有取而代之的心愿能耐,就问你一句,事事护着你的太子还有大哥你舍得负? ” “可是老师……”我摇了摇头:“他们……都看不起我……”家里的老东西们。 “面子是自己挣的。”王汝逸扶起我,道:“你如此想法,在为师眼里只是个要不到糖果而想要恶作剧的孩子。” 一听他说我还是孩子,我不由反驳道:“老师!我已经……” 未等我说完,他就笑着打断:“子正啊子正,你以为长大了就是束发加冠么?” “想要实权往上爬为师帮你,可想要做杨家第二……”他修长的手指在我头上点了点:“静书阁的家法想必你不敢试。” “对了,想必你们已经收集了许许多多的资料情报,为师这边也有一个你们可能没有的,前段日子郑州矿山倒塌死了好几十人,事尾还未处理完。若你请旨去倒是个好时机。不过为师建议你,最好拉上太子一起去,最好查查火药和矿里的金属流向,说不定要有大发现呐。”他说完神仙般高深莫测的走了。 留着我莫名其妙,一脸懵逼。 |
第七十九章(中) 我与淳于恕之间从来没有默契,这一点我是承认的。于是乎他说什么也要下矿洞的时候我怎么样都没法阻止他。这种时候要是顾林会怎么做?哦,那傻叉一定会在他下去之前哧溜一声只身下去。 可我不,我武功并不高强,堪堪保命而已。 郑州的官员一把冷汗看着他们英朗果敢的二百五太子殿下就这么下去了,纷纷对我投来鄙视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会有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官员”,我翻了个白眼,也没见你们多英勇啊 。 我坐在洞口处等着,当做没看见。 “老大,你到底了没?”我朝里面吆喝一声。至于为什么是吆喝,因为我发现这样子声音比较大。 洞底传来这样一声:“到……了……” 得,那您老慢慢看着,反正也本来也就是一个洞而已,不是爆炸倒塌地面凹陷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人发现它。过了大概半刻钟,我朝下面看了看,忍不住“有发现没?”我又喊了一声。 ——“拉……我……上……去……” 我向一旁围观的人投一眼:“看什么看?动手啊” 等到淳于恕上来,我阻止了狗腿子官员的靠近,拉着他进小屋子里密谈去了。 两天前我们到郑州,别问我怎么说服他的,一把心酸泪啊。然后开始寻找矿洞问题根源。 其实就是矿洞工匠失踪了一百来号人。这不是小数目,加上有名有姓的那四十来号人,将近两百号人啊,不能忍。怎么样都要有个交代不是? “怎么样?底下是啥?”我拉着淳于恕给他递了一杯水,蹲着看他。 他灌下好大一口,面色不佳道:“白骨。” “那就说的通了,背后有着某种肮脏的交易,杀人……灭口……”我道。 “没有的事,”他把碗搁下:“那里头的骨头至少……十年了。这座矿山三年前才开始开采,这里边的东西,我敢肯定跟这座矿洞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的意思是,另有大事?”我站起来:“别啊,咱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该不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史吧……” “这让我想起郑州闹鬼一事,”他一脸认真,我不以为然的打断:“你在逗我?咱能不能相信现实?” “好了,不和你玩笑,”他似笑非笑的站起来道:“里边真的有白骨,还不少,但是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乱葬坑罢了,骨头我看都不止三十年了。没什么,到时找个僧人超个度就好了。” “下去就这么个发现还要拿我寻开心,”我不满道:“糟糕的个性。矿洞那边的账本我对比了下,少了二十吨的精铁。” “那么多?”淳于恕语气惊讶,但表情了然。 我点了点头:“我早说没那么简单。” “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淳于恕看我一眼:“最近老是有流言说帝星紫薇光芒暗淡,东方大星闪耀?”不详之兆啊。 “还有这事?”我惊讶看他一眼,随即我不自觉的溢出一个微笑道:“那突然的就能解释了。”有人按捺不住了,所以该动手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理由,天象异变。 郑州的官员全在一边等着太子殿下的命令,而我和淳于恕暗暗对视一眼,其实我们都知道,那边站着的十来人里边,没有几个是不不知情的,既然他们要演戏。那我们就陪着演好了。 “子正!!孤要回京城!!!”只见淳于恕一脸惊叫的冲进他们的视野,连滚带爬:“有鬼!有鬼!!” 我在门内低声叹: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然后一抹眼泪出去:“殿下……您别吓小臣啊!!”为了表示我的真实,所以我还特意假装崴了脚,扑了个狗吃屎。 “各位大人!如何是好?”我看着躲在石头边的淳于恕咬着手指,一脸无比惊恐的模样的生生挤出两行清泪,差一点就跌跪在几个年纪已不年轻的官员面前。其中就有郑州刺史曾大人。只听他安慰我道:“太子殿下是惊吓过度了,大概底下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事的。” 我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曾大人,我们初来乍到,尚且还不熟悉,请您帮殿下找一个厉害的大师来,不管要什么办法,只要殿下能恢复神智,喝牛尿吃鸟屎都没关系,不必担心冒犯殿下威严,只要殿下能恢复…………” 偷偷瞟淳于恕一眼,果然这个洁癖的二百五看着我的眼神简直是苦大仇深……哦不,血海深仇。 平日叫他欺负,如今趁他不能说的时候…… 哼哼哈哈。反正无伤大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第七十九章(下) 淳于恕的演技完全是了不得。他被带到被安排好的房间后对着聊表关心的大大小小官员卖了一把疯之后,转而对我恶狠狠道:“孤要睡觉了,我告诉你要是真让我做那种事情我保证连渣都不剩的还给你。”那种事情大致就是喝牛尿之类偏方。 “殿下,这就是你没文化了,知道有味叫夜明砂的药材不?主要功能清热明日,散血消积。可治青盲雀目,内外障翳,瘰疬,疳积,疟疾。”我朝他微微笑道:“那就是蝙蝠屎啊。” “殿下,你脸色这么如此不好?”我一脸惊奇恐慌,假装要扶他,无意间听顾林说起,淳于恕幼时曾有眼疾,服用过一味名为夜明砂的药材………… “孤!要!睡!觉!”只见淳于恕一把推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我掸了掸衣袖,背着手走出去,看见端着饭食来的曾大人,朝他见礼,道:“殿下刚刚歇下,想必是辜负曾大人这一番好意了。” “无事无事,”他脸上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模样,要不是我知道他底细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人。奸诈跟掉进钱眼一样的人居然长了一副就差刻上我是好人四个大字的老实模样。 “你父亲近来可好?”他随手把饭菜递给仆从,然后搓着手道。我隐约可见他左手上一道小小的口子。正奇怪向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处理下,可终究还是不问的好,我微笑道:“多谢曾大人关心,父亲向来安好,父亲也嘱咐小侄代他问候您。” “筠博就是个重情的人啊,当年我与他是同窗之谊……”他呵呵一笑,脸上都是那种幸福的微笑,演技可谓炉火纯青。 闲叨叨两三句,刚刚想与他结束聊天,结果突地他家管家来在他耳边耳语两句,只见他匆匆走了。 后来就传出有人自缢的消息。 人家的家务事无须多管,我在淳于恕床边看他一脸认真的数着房顶上的珠子。 “人家家里有几颗珠子你至于数的那么清楚?”我一脸不屑,明明自己家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家,还一副守财奴模样。 淳于恕白我一眼:“你家有本事用上好的珊瑚琉璃装饰珠子满房顶挂着?” “早就说了这人账房不干净,”我无语看他一眼:“可你就是不信,我能怎么样?” “孤突然想到了,”他一脸认真道:“孤装疯卖傻,去翻他房间里东西。” “你是中邪了,但是你还是凡人啊。”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人家家仆把你弄死了也不过说不认识你,谁相信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会是太子?了不起赔你一命,而且啊……一个疯疯癫癫的太子说的话,如果是我,都有本事咬死不认。”我摇摇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只见他诡异一笑,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有鬼。 我惊悚看着他,说实话,这种突然爆发真吓人啊。我都有那么点摸不清他啥情况,要不是知道他恶劣的性格,我大致还会以为他真中邪了。看他卖力的大喊大叫全然不顾形象,眼神盯着门外看,直到有些许斑斑人影,我了然一笑,拔高三个音量,唯恐门外人听不见道:“什么?什么有鬼?殿下这是曾大人府上,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殿下!您别吓唬我啊!” 他跌跌撞撞的赤脚跑下床,呼啦一声打开房门,对着门外的小厮神经兮兮道:“有鬼!眼睛那么大!舌头那么长!在房梁顶上……” “啊呀!在你身后!!” 那小厮被他一惊一乍吓得魂不附体,饭食丢在地上跑了个没影。 我在门框处忍不住噗嗤一下,他回头过来,盯着我,神经兮兮道:“子正啊……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在你身后呢……”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对着他竖起大拇指:“殿下厉害,微臣差点就信了。” “你真不可爱,”淳于恕走进房门:“去街上给我买吃的,我要吃牛肉,你看看曾老头给我准备什么玩意儿,青菜粥?抠死他得了。” “人家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都这样了还要吃肉,”我白他一眼:“真没品味吃什么肉?我们吃鲷鱼烧吧,郑州的鲷鱼烧可好吃了。” “小桉子,最近胆肥了?”他朝着我笑得纯良无害,“说话如此放肆,是屁股痒痒了不是?” 我突然想起来,对方是太子殿下,虽然是个二百五但是武艺高强,我肯定打不过他,我对他嘿嘿一笑:“殿下明鉴,微臣只是想吃鲷鱼烧。” “孤也只是想打你。”他捋起袖子毫无形象的朝我扑来。 吓得我撒腿就跑:“你想对我这小黄花美男子干什么?!” |
第八十章(上) 我提着牛肉在街上晃悠,王汝逸教得好,想知道一些无厘头又关键的事情地点有三个:茶楼、青楼、街头。而人物有三类:茶博士、神女、乞丐。我是蛮想去青楼的,可就算我有胆子去也没胆子保证瞒得好好的,毕竟我长得实在好看了些,太容易叫人记住脸了些。不由的摸了下自己的脸,长得好也累赘。 “子正?你不是在曾大人府上,怎么在这里?”突然耳后传来一声叫唤,我回头去看,原来是那个一直站在曾大人身边一直默默无闻的郑大人。 此人是科举寒门子,祖上世代白丁,算是背景干净。 我转身微笑,微微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郑大人,您这是?”我看着他提着一菜篮子东西,觉得画风清奇。 “说来惭愧,家母病重,可惜我不争气”他无奈一笑:“这几日食物不敢烦母亲操劳,故而自己动手。我真是,跟你说这些多扫兴,像子正这含着金汤匙出世的世家子,大抵上不了解。” 我微笑不语,世人都有心酸处,何必叫人事事知。 “郑兄,我只是费解,郑州是个富足之地,朝堂上大家都十分向往,”我看向他:“怎么郑兄……” 他无奈道:“富足之地也必有穷人啊……” 我敛眉轻笑:“为官者清廉,想必是好事,子正贺大人。”此人有问题,大有问题。 他话很多,叨唠叨唠一路,但无非皆是一些郑州近年来的小事,为什么会好巧不巧的遇上他?我从来都不怎么相信巧合这种东西。 “郑兄,你怎么看太子殿下受惊?”我轻轻道。 他低头似乎想了想,摇了摇头:“郑州本来就有闹鬼一说,玄之又玄。殿下如此,想必你不好交代。” “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无奈道:“回京日后,父亲大人一定要责罚于我。” “这于你并无大关系。”他似乎很吃惊:“令尊……” “父亲大人向来严厉,加之我是庶子,在他眼里向来上不得台面,”我哭丧一张脸道:“如今出了这事,自然他要暴怒不已。” “我以为,子正这样世家之子,就没有烦恼。”他一脸同情,“子正,你可以与你父亲说此事皆是鬼怪作祟……” “万万不可!”我打断道:“父亲大人常道鬼神敬而远之,我若是如此,想必连一点宽宥都不会再有了……” “哎……”郑大人叹气,换手拿着菜篮子,隐约里我看见他手上有一枚成色不错的玉扳指,只听他无奈道:“愚兄再想不出来好法子了。” 我含糊应了一声,突发奇想问他:“郑兄怎么照顾令堂大人的病?仅仅是抓药?有没有请好郎中来看?” “子正……我自然叫郎中来。”他迟疑道。 我对他点头一笑:“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郑兄既然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为什么不变买手上那枚成色不错的玉扳指?郑兄祖上可不像是能留下如此贵重传家物的人家。明明满口胡言,如此打扮,你这是居心何为?”我向他微微躬身:“请郑兄教我。” 我总以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我如此自负聪明,也不会在这里遇到危险。 就在我转身走了数步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身闷响。 我起疑转头去看,看见郑大人持着刀倒在地上。 一个一身破烂的人拿着一根棍子,有一种少林寺扫地僧行侠仗义的即视感。 我转身要走,肩膀上突然一棍子架上来:“公子,在下如此帮你,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呀。” |
啊 吾儿演技甚好 |
第八十章(中) 我抬手推开棍子,连回头都不想回头:“我自己能躲开,你何必自作多情?” “哎呀哎呀,”只听他道:“小僧做好事居然还被嫌弃了。”他突然转到我面前,笑眯眯道:“要是你躲不开怎么办?”一张脸黑乎乎的,衣服褴褛,哪还有一点体面啊,诵经和尚居然跟济公一样。 居然敢质疑我?!打人我说不准,跑还有跑得过我的?我看着他,道:“没有要是!” “公子,你们这些人我向来看不懂,”诵经快步上来和我并排同行,道:“你看,你明明知道他有问题可是你却告诉他了,这不是打草惊蛇?” “本来我要走,是卖破绽,他敢动我,他就死定了,而你生生打散了我的计划。”我白他一眼。 他嘿嘿一笑,我无语看他:“你什么时候来郑州?”他哦了一声,伸出双手数了数:“大概两天。” “哦,走路来的?”我看着他一身破烂,只觉得此人必然经历了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 “这个啊,”诵经道:“其实我早就出发了,路上看见你快马而过,我就在后面喊你不过你充耳不闻。” “喊我?”我细细回想,没这一回事。 “对啊,我叫公子!公子!”他还模仿了下情景,我无语看他,等他表演完了,我才看着他微笑道:“以后要叫子正,不然谁知道你喊的是我?” “子正!”他笑眯眯念了声佛。拄着木棍子,持手印法,跟在我身边。 “子正,我在郑州不过两天,街头巷尾知道了些许好玩的,”他脱去刚刚见面横棍的侠气,突地满面慈祥,笑眯眯的道:“不过想必依子正能耐,我这也不过自作多情。” “我没有通天本事,而且你若有事说,你我在此不便,我一出门在街上就能遇见郑州官员只证明一件事,我的行踪他们看得死死的。”我微笑轻语,余光瞟至远处,大声道:“诵经,我们去吃素斋吧!” 诵经一脸懵逼:“啊??”来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拉着他手跑去:“只有在佛堂深处,你我对话才不会被尽数听取。” 待我在佛堂里,得知诵经说的一切,我突然什么都想通了,就是如此啊。矿山的人全部都被戮杀,他们被骗运走精铁,运置淮州,那个杨家把持的海港,杨家的老本营。整整两吨,足够精致装备一千人,一千人就是杨国舅这二品候的最高随军数量。而这种勾当,自然见不得人。所以所有被叫去运的人,自然全部都要永远的闭嘴。 “你去什么地方?”我站起来往外走,就听见诵经在我身后道。我回头,微笑道:“出来久了,该回去了,不然殿下要饿死了。” “那我呢?”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我去哪?” “这里,”我保持笑眯眯的对他道:“不是最适合你么?” 诵经摇了摇头,扑腾着上来,道:“子正你不要如此狠心。” 我看着他,突然心生一计:“殿下受惊了,非说曾大人家闹鬼,我要你去求证一下。” “这不是撒谎吗……”诵经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哦,那你就继续在郑州流浪吧。”我微笑着转身就走。 他突地扯住我的手,一脸认真道:“怎么做?” 我微笑着,看着他。 于是我们回到了曾大人府上。 “你怎么才回来?”淳于恕懒洋洋的靠在床上,托腮盯着我,眼神一转看我手上的东西,轻轻一笑道:“哦?今天不对劲啊,没买鲷鱼烧?” “忘了。”我笑着看着他,把牛肉递给他。 淳于恕接过来:“又去哪了?” “没什么。”我习惯性道。 淳于恕咬了一口:“撒谎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停滞了一下,轻轻一笑,转身走出去了。 “小桉子,”他喊住我:“要不要吃?” 我摇了摇头:“殿下,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你听我的照做可以吗?” “怎么做?”他笑着,就问了一句。 “你不要管,一会诵经来,你就继续说有鬼便是,之后发生什么,我来处理。”我微笑着:“你信不信我?” 他点了点头,几乎没有迟疑,但是在我回头要走的时候,他又喊住我:“小桉子!” ——“不许涉险,否则……” 我朝他深深一躬:“臣遵旨。” ———————————— 懒得分段 |
中秋小剧场 顾桉默默的数着大家送来的月饼,然后慢慢的把它们藏起来,赏月当日没人找得到。 顾林:今年的月饼呐? 顾筠博:不资道。 杨洁:那日我看见三表哥扛着好几箱东西出去了…… 【已经把月饼卖了顺便买了鲷鱼烧数着钱的】顾桉:喵喵喵? 顾筠博默默的转身拿出竹枝子。 顾桉:爹!听我解释!! ——————————— 淳于恕笑:子正又是为什么调皮让爹爹打屁股了? 顾桉:…… 桉儿内心:……好丢人 不想说…… |
第八十章(下) 可淳于恕早该想到,我向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无短柄的人。 “子正,你若是揭穿,想必要死在这府中。”诵经正经起来的模样,举着单手佛礼,不再是笑眯眯,而是看着我一脸认真。 我望天一笑:“若我有恙,他也必死无疑。这笔买卖,我不会亏。” “也不会赚。”他拄着拐杖模样,突地一脸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我着实有些发愣。我静静看他一会,突地噗嗤一笑,我拍了拍他肩膀:“你不是自诩武功好嘛?到时候你救我啊。” 他继续眯起眼,笑着,紧接着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道:“好。” 我从来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好,差点要了他的命。 “曾大人的家庭情况真是有趣啊。”我望向缓步而来的曾大人,还有他身边的小娘子。他走近了,我官阶比他低,拱手行礼是理所应当。他虚礼相扶,身后的小娘子朝我福了福,此人看上去尚年幼,不过十二来岁,表面上是他的女儿,但是实际上却是他的小妾。我故作不知的模样朝她道:“小娘子。” 曾大人就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人,这么小的孩子都下的手。我轻轻一笑,看着身后侍女端着的一蛊东西:“大人,殿下受惊,想必没有胃口。” “殿下下午尚还安静,本官以为大概大好了。”他憨厚笑着,我看着他那张就差写着好人的脸,他伸手把盘子端在我面前,“子正想必也饿了。” 我接过来,再一次留意了一下他手上的痕迹。又多了几道。 “郑大人知道他的父亲吗?”我静静的掀开那蛊东西,是一蛊精心熬制的汤。他不至于傻的下毒。明显他一愣,我抬眼看他:“郑大人的母亲有疯病,经常会咬啊,啃啊,划啊。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母亲就是从这里被赶出去的啊。刚刚好呢,夫人也是有疯病的哦。毕竟她们是同源姐妹嘛~不就很合理解释你手上的痕迹吗。” ——“郑大人真惨啊,活这么大,就变成你的样子。”我微微一笑:“所以帮你杀掉了那么多人,帮你向你的主子摇尾乞怜,可是你都不看他一眼。不过还好,总归有点用处。”我把盘子递给诵经,然后对着一脸猪肝色的曾大人道:“高僧大德,所见还是你这满园的尸怨。多少良人子女,招你毒手?正想问问你,你良心可还安好?!” “子正,你莫要血口喷人。”老狐狸便是如此,老神在在的淡定轻语。 “嗯。”我淡淡的掏出一本小小的本子:“不巧的是,出京之前我刚刚好在调查郑州失踪人口。更不巧的是,我也对曾大人你本来就很有兴趣。最不巧的是我今天刚刚遇见郑大人……” “来人!”他终于坐不住了,我本来就有意料到这里会有府兵暗卫,但是我没想到还是一大堆人。 “大胆!”我大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顾子正,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杨国舅一党的吧?造反?你没听京中沸沸扬扬的传言么?!”曾大人微微笑道,“杨大人是天定,淳于家早该退位让贤了!” 随他一句话音落,突地箭雨疏影而落。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的躲至石头下,糟了诵经!我正是担心之时,却听见诵经的哈哈大笑,我探出个头,看见他一根禅杖横在曾大人胸前:“曾大人,快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听。一枚箭矢嗖的飞驰而出,漆黑的头在我眼中放大,死亡就这么似乎笼罩在我面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移不开自己的脚步。 “子正!”诵经一个飞扑,把我扑倒,然后,噗嗤!尖锐入肉的声音。诵经在我瞪大的眼中淡然一笑,背手斯拉一声,带血的血珠唰的一声,在地上留细小一条线。 他眼里好似在说:“我没事。” 然后黑衣的卫兵,带着刀包围了我们,我无比痛恨的武功不高,逃不出去,还成了别人的累赘。刀伤一道道划开诵经的皮肉,鲜红染的一块一块。可偏偏我并无大碍。 “你快跑!”我在诵经后边大吼:“我求你了!快跑!” “不!”诵经还是护着我,没让我受到伤。 “住手!”门外一声怒吼。甲步兵又把曾大人园里的府兵团团围住,一脸血的我看见为首的是太子淳于恕,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但是…… “围攻朝廷命官,曾大人,好大的胆子啊!”淳于恕台阶上一步一步缓缓下来。我朝着他微微一笑,突然后边在我内心变得巨大的诵经从我身后软软的扑上来,背后突地温热,眼泪忍不住潸然落下。 我不记得最后是如何处理好曾大人,将他关入牢中的。我只知道诵经已经很危险了。 我在诵经门口转啊转,里边的太医已经进去很久了。人心急之时,总是难以察觉其他。淳于恕一脚踹到我膝弯的时候,我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受力跪下。然后撑着要起来的时候。 “跪着。”淳于恕冰冷,许是看见我眼里的眼泪,他便是缓了缓语气道:“等他醒。” ———— 我有预感你们看不懂 但是没关系我们下章分晓~ |
第八十一章(一) 淳于恕罚我,我从没有向现在这么的服气。他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可我却没有一丝一毫偷懒耍滑的心思。只是两刻钟后,头顶上传来淳于恕无奈的声音:“起来吧。” 我抬眼看他,脸上没有刚刚铁青之色,全然不见曾府肃杀之意,也不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轻佻随意的淳于恕,就是淡淡的模样,不见喜怒,又全然不似顾筠博那种不辨喜怒模样吓人。我迟疑一会,才想撑着地站起来,面前伸来一只手,把我扶了起来。 “……诵经……”我舔了舔干枯的唇,残留的泪咸咸的,抓着他小臂,道。 他叹了一口气:“尚还好,性命无虞。”扶着我在庭院石凳上坐下。 脚是真的很麻,又很痛。 慢慢的似针扎火烧。 他转头默默的走向院中竹,“啪”一声折断竹枝。我看向他,预知了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只是我还是……没办法…… “早就说过,不许你涉险,难道孤的话在你耳边就是耳旁风么?”是质问,没有暴怒。 我站起来,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桌子沿,装作不知情模样。 我知道淳于恕罚我跪着的时候消失是不想在盛怒之下伤了我。我好好的跪了,是因为他是君我是臣,臣跪君天经地义。如今要我俯身受责,我断然不愿接受,看他额上青筋暴起,我知道他压抑怒火已经要破功了。 “孤,让你趴着。”淳于恕压着嗓音,夹着内力的一竹鞭敲在桌子上,尾部啪的一声就开裂了。我看着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殿下,国有国法,既要惩罚下官请依我朝律法……”话音未完,他就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按在桌子上,疼,真的疼……彭的一声闷响,淳于恕松开了手,我回头看他:“殿下……”终于还是咽下那句非父非兄,何来立场如此责我。 淳于恕将那根开裂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甩,半天没有一点点反应,我回头看他,他的眼神我估计这辈子都难以忘记,那个眼神有难过有愤怒有哀伤有无奈,这种眼神至少现在我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眼中看过,他慢慢的松开钳制我腰的手,然后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了。 我突然的不懂淳于恕了,这样的淳于恕。 傍晚时候,有人来通报我诵经醒了,我跑过去看他的时候,淳于恕也在,他正在不知道和诵经说着些什么。 “子正来了?”淳于恕根本就没有回头,就这么一句,不咸不淡。 “嗯。”我也就这么回一声,不咸不淡。 “那你好好陪着诵经吧。”淳于恕起身那时候,路过我那时候,还是不咸不淡。 我见他站起来的时候,就拱手深躬行礼,埋下眼眸,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这样的感觉,又很眼熟。 朝堂之上,君与臣皆为如此。 “噗嗤。”诵经轻轻一笑:“子正,你与殿下好似在赌气的兄弟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淳于恕待我,平日毫无架子,但还是为我安全着想,虽然为人神经质二百五,但是他今天如此……便是待我如兄弟。 他从来信我,护我。 我今日如此大抵上他是伤心了。 只是顾桉,只能以臣之名,不敢再越半步。 |
第八十一章(二) 次日清晨,我起来之时,看见淳于恕跟几个官员叽叽咕咕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在长廊下面等着,关于郑州的诸项事宜,我还有想法。 待旁人走了,我走过去,躬身:“殿下,臣认为郑州的财政……” “孤知道了,”他听都没听完就道:“孤会整顿的。” 我抬头看他,他一脸冷淡,我埋下眼眸:“臣以为,郑州的最大问题就是层层勾结的关系,不可大力整顿,只能慢慢微调。” “孤知道,孤已经让心腹来了。”他转身要走,头也不回:“子正随我去刑狱寺吧。” “……”我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低声一句:“是。” 去刑狱寺,不过是了解下过去五年里郑州的种种问题,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去追查精铁问题和数百条人命,将杨国舅一网打尽么。看他事无巨细,连一些小事都问得清清楚楚,我静默不语。 “走吧,孤择日启程回京,子正你留着照顾诵经吧。”我正发呆之际,听见他悠悠声音,回神又见他背影,我敛下眼眸,忍了许久才是一句:“殿下不满臣下,直说便是。” “孤对子正向来满意。”他没有回头没见等我,往前走。 “臣不敢苟同。”我追上去,道。 “你向来不听孤的话。”他轻轻道:“孤若是次次不满,还不气死了。” “臣……顾桉……”我一时语塞,突然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最后我静静的跟在他后边。 细细想来,我似乎还真的从来不听他话。 “有鹤在京城十分辛苦。”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称呼顾林的字,平常都是小林子小林子,我看着他,希望他说完下句。他却长长一叹,再也没有下句。 大哥,如何辛苦?我倒是很想知道,才好准备好帮他。我刚刚要开口问,他就道:“你管不来,你该庆幸,你上有父兄顶着,只要没有大错,便一世无虞。” 隐隐的猜到了,关于顾府与杨府针锋相对局势。 “顾桉没有想过无力而坐享庇佑。”我站定脚步。 他转头看着我,轻轻一笑:“是么。” “你还是不明白。”他站定,看着我,就在刑狱寺前:“你已经被所有人保护着,所以你有恃无恐。孤也从来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在昨日那种情况下,你全然不顾死活,所以你害的一诺护你的诵经躺在床上。” “你自诩聪明,背着我收集完全所有资料,本来最有力的资料,而你在最愚蠢的时候说了出来。”淳于恕转身就走:“顾子正,你无过如此而已。” ………我回过神来:“可我也做到了一网打尽。” “可我们从来就不是要揭露真相,每一个致命案件,都会在直指杨家之前就被掐断,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再与我们拖耗了。”他声音那么平和,让我更感到不安,他缓缓道:“孤也不生气,反正斗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离成功就一步的感觉。” “大哥的辛苦,是因为京城危险了对吗?”我慢慢的,证实了我的猜想,看见他点头的那一刻,我顿时觉得,杨家这招调虎离山用的好啊,要是太子能死在外面那更好不过了。 至少京城还有太子的亲卫,还有守军。 在这里我们什么都没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淳于恕执意要带虎符,原来计划他装疯卖傻,得真相后是远走郑州,调兵直击杨家老巢,而我一身正气的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子正,你聪明,但不长远。”他慢慢的下了一个定义。留我一个人思索。 是的,我们现在基本上走不了,至多只能走一个。蛛丝马迹都会被反馈到京城,回京之途必然凶险。 当夜,我敲开他的门。 递上一节竹枝。 “你做什么?”他没有接。 我双膝跪下,举过头顶:“臣自以为是,打乱了殿下长远之计,请殿下责罚。” “你错了子正。”他扶起我:“孤不是因为你打乱孤计划而生气,孤只是气你不顾自己的死活。” 泪水盈上眼眶,鼻头泛酸,我点了点头:“我错了。” 他单手拿过那把竹枝,一手提起我衣领:“但是还是要罚,说一千道一万,还这么去做,你以为你是猫么?” “??”我一脸懵逼看着他,就被他唰唰两下打中大腿侧,生生逼出了呼痛声。 ——“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可以随便用啊?!” |
小树 近来太忙了 可能没办法一一回复大家 对不起啦 |
接上————————— ———————————— 覃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先帝的遗腹子。 一出生就失去母亲,当时的皇帝杀光了所有兄弟登上皇位,当时的皇后看着覃王可怜,自己又无子,劝说皇帝留下覃王。 覃王视那个温婉的嫂嫂为母亲。 覃王自小聪明,皇帝也对他予以厚望,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左右臂膀。淳于恕自小跟在覃王身边,感情甚笃。可是后来皇后去世了,一切都变了。 八年前,大雪纷飞的那一天,杨妇升为皇后。 覃王和陛下发生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争吵,那一次覃王甚至把兄长高扬的祖宗家法扔在地上。 那一天覃王自请就蕃。 那一天覃王开始远离京城。 “小皇叔!你不要恕儿了吗?”淳于恕抱着覃王的手,大有死都不放手的架势:“没有小皇叔,没有母后,今年的宫灯一点都不好看……” “恕儿……”覃王轻轻拂过淳于恕的头,故作无事的笑道:“你是太子,要学会坚强啊。” 淳于恕哭道:“小皇叔,以后你都不回来了?” “……” 少年清脆却揪心的问,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如果恕儿长大了,那时候你能不能回来陪陪恕儿,哪怕看一次宫灯也……好……”少年用力的收起眼泪,最后还是忍不住落下。 ——“好,小皇叔答应你。” 而后,马车碾着雪,留下长长的痕,最后大雪纷纷落落,掩盖住了唯一的痕。 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过痕迹一般的路。 从此京城,再无覃王。 |
我!回!来!了!!!!! |
第八十一章(五) 覃王直勾勾看着我,突而轻轻一笑,坐回来继续拿起筷子,一把夹住我刚刚好要夹的那个猪肘子,我抬眼看他人畜无害模样,我松开肘子,转手向一边的啤酒鸭,“殿下心里还是想看看杨明义。” “不,我现在更好奇你打算怎么办。”覃王恢复冷淡脸,有一种人常常是清冷的,从头到脚都散发一种生人勿近气息,我看着他,等他下一句话,他话中带笑脸上不见笑意:“杨明义到底也没办法牵制他那人情薄凉的父亲。” “所以他必须死,”我扒拉最后一口米饭,含糊不清道:“留下铁的证据,然后一下钉死。不留活口,省得麻烦。” “怎么做?”他静静的,静静的看我:“和你今天窃窃私语的妇人有关?”我嗯了一声,没有说第二句话,其实我并不想告诉覃王要怎么去做,可是我们心知肚明,杨明义必须死却不能死于暗杀,必须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否则他口里说出来的话便再也没有半分真实性。 吃完了饭菜,我站起来,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殿下要不要和我去看看杨明义?” “……”覃王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抿了抿嘴,站起来,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地牢里黑衣卫早就对杨明义进行了刑讯,我进去的时候,再一次觉得胃里难受,确实我没办法适应这种地方,捂着嘴压抑腹中翻涌,自灵杰之事后,我尽量的避开了这种地方。幽暗的烛火里倒映人的恶。我抖了抖衣袖,走到椅子后边坐下:“其实你的罪名都心知肚明。” “可我要是咬死不认你还能怎么样?!”他双手被吊在半空中,还可笑的保持一个世家子的傲慢。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其实我不担心你认不认。因为你这张嘴根本无法在京城开口。” 他哈哈一笑:“顾桉你觉得你很了不得吗?就那小太子和我父亲之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可否认。我松开手,眼神投向地上一个点,“可你我之间,你输了。” ——“你!”他突地再无话语,我别过脸突地干呕两声,覃王按住我,只听他轻声语带担忧道:“怎么回事?” “哈哈,你不知道吧?他曾经在牢房里杀了秦家的秦灵杰,”杨明义声音已经严重变形,如丧鸦一般刺耳,我站起来,不敢去想我脸色能有多难看,我只留下一句:“让他画押。”便匆匆出去了。 仆一出牢房,我就蹲在墙角呕吐起来。最是无尽不能言语之时,一双手递来一个帕子,我摆了摆手,莫过来,这模样我太狼狈了。 “你这是恕儿逼出来的吧……”那是覃王的声音,轻轻冷冷自头顶传来:“从小到大他便是这么被逼着。” 腹中其实再无半点存货,只是干呕,听他一言,我强行直起腰,道:“下官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 这其实只有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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