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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别吝啬你的关爱（师生&M\/M）[第2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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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速度几乎保持一日一更，如果当日不更，第二天会补上。 有时候为了文的连贯性，也会一日二更或者三更 先谢谢愿意不吝文字帮顶的大家 欢迎褒贬长评参与互动 潜水党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觉得我写的吸引你的注意了，还希望能够冒个泡，给我动力。 虽然此文绝对不会坑，但动力决定更文速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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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初一考试不多，纠错本自那以后也没有再派上用场。办公室罚站风波之后，秦逸然安分了一段时间，上课也选择性的听了，不再全程梦游状态了。布置的作业自然更是按时完成，在数学上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尽管初一的数学对于秦逸然来说还是游刃有余的，但他仍然花心思去对待了，公式推导，定理含义，题目练习，他都和所有好学生一样，甚至一种题尝试用多种方法去解答，为的只是向奚沐证明自己。 这天周末在家，秦逸然接到了方程的电话。 方程：逸然啊，在干吗呢？ 秦逸然：能干吗，打游戏啊 方程：在家打游戏有啥气氛啊，上坤哥那儿去啊？ 秦逸然：哟。你妈不在啊？ 方程：你咋知道？ 秦逸然：你妈在家你还能找我去网吧？ 方程：就你小子脑子转的快，赶紧的，我马上就到你家门口。 方程和秦逸然同住枫语皇庭，方程的父亲是房地产大亨，母亲是典型的豪门千金，一家人不仅有钱还很温馨，不像秦逸然的家庭，每每对比起来，秦逸然都会痛恨老天爷的不公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然而偏偏他俩从小就一起长大，久而久之秦逸然也不想去对比了。 秦逸然刚换好衣服出门就看到方程已经在庭院门口等他了，依旧是脚踩滑板的模样。 “你能不能一天不带着你的滑板啊。” “嘿，那可不行，这是我的坐骑！”说完就来了个炫酷的Kickflip。秦逸然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得不承认方程的滑板玩的确实不错。 两人到了坤哥的网吧，自然在固定的小包厢内玩起了游戏，期间秦逸然跟好友吐槽了之前奚沐在班上打人和自己因为逃课被罚站的事情。 “你？逃课？”方程停下狂按的鼠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逸然。 “是啊，那么惊讶干嘛。” “当然惊讶了啊，你居然还会逃课，而且刚开学就逃课。”方程确实没有想过秦逸然会做出逃课这种事情，毕竟从认识秦逸然开始，他就是那个别人口中的孩子。 “我觉得你的侧重点错了，你应该惊讶我们学校居然有体罚。”秦逸然挪了挪下巴，示意方程赶紧操作鼠标。 “哦，我觉得挺正常的啊，虽然法律规定学校不能体罚，但是你们班主任不是校长吗，学校都是他的了，他想打人还不是他说了算啊？” “。。。。你这逻辑我也是服了。万一有人告他可就惨咯。”秦逸然心里却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担心，为他担心？秦逸然摇了摇头。 “你想那么多干嘛，真是的。哎哎哎，你快打啊！有人！哎呀！都怪你，害我死了！！” 两人打到4点多才离开，方程得赶在6点之前回家，不然又得被他妈唠叨一晚上，分手之前，方程对秦逸然说：“我们班同学跟我说，他发现一个很有特色的酒吧，我还没去过酒吧呢，就想着有时间跟你一起去看看。” “酒吧？未成年进不去的吧，兄弟。再说你又不会喝酒，怎么想去酒吧了？”秦逸然惊讶于方程突然提到酒吧。 “哎哟，这不是好奇呢吗，又不是小学生了，去下酒吧见识见识怎么了。我同学说他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到时候他打好招呼，我再叫你一起。” “行吧。”秦逸然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关键是你这个住校生出不出得来啊？”方程笑着说。 “……这你就不用管了！走了！”秦逸然挥了挥手也转身回家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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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开学已经3个多月了，马上又要迎来考试，期中考，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中知识测试评估。 秦逸然自然没有忘记他对奚沐的承诺。这几个月下来奚沐也没有找他麻烦，他履行一个课代表的义务，每天上第一节课之前把作业收齐交到他办公室里，有时候奚沐不在，秦逸然就把没交的同学名字写在纸上一并放在桌子上。每天把奚沐布置的作业交代下去。每天数学课奚沐固定让秦逸然上黑板做例题，秦逸然也是游刃有余。 期中考如期而至，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意料之中的引起一番不小的波动。 这一次的考试内容完全是对初中知识的掌握，相比于开学那次测试，成绩的上下波动显然明显多了。大家犹记得秦逸然的数学成绩在那一次是被奚沐拎着卷子在讲台上一顿呵斥的，如今整个年级段他成了唯一一个满分的人，怎么能够不引起波动？ 陆晨看着同桌满分的数学试卷，有种在做梦的错觉，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才把秦逸然的卷子拿在了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说道：“逸然啊，你是天才吧？我都没见你平时比别人多用功，你是怎么从73分考成满分的？” “做题啊。你没见我比刚开学时认真许多吗？”秦逸然拿回自己的卷子不咸不淡的回道。 “确实认真多了，但是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陆晨看了看秦逸然的卷子，再看看自己试卷上87的分，实在想不明白。 下午的自习课一如既往的被奚沐拿来点评考试成绩，依然在全班面前提到了他这个数学课代表，当然这一次秦逸然算是扬眉吐气了，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奚沐看着秦逸然的眼神里写满了满意，秦逸然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得到了奚沐的表扬心里那按捺不住的高兴。 办公室。 “奚校长啊，你们班那个秦逸然可真是个好苗子啊，上回数学才70多，这回居然考满分。”7班的数学老师，一个有点地中海的中年男教师说道。 “这孩子啊，小学就拿过不少奥数的奖，开学那会儿恐怕是一下子不适应新环境吧。”奚沐回想起那一次秦逸然的试卷，压轴题做出来了，反而基础题没做出，笑着回复。 “原来如此啊，我说哪有一个学生进步那么快的，这也就难怪他能考满分咯。”10班的数学老师是个比较年轻的女老师，刚进Z市一中没几个年头，教学质量还是得到了学生的认可的。 其他老师还在孜孜不倦的议论着秦逸然的成绩，奚沐却坐在位置上看着排名表皱眉。虽然秦逸然的数学满分，科学92还算入得了眼，英语88倒是比上一回进步了一点，可语文和史政这两门文科的分数仍然是惨不忍睹，尽管这一次语文没有不及格，但是68的分数也确实难看的很。奚沐忍不住叹了口气，哪怕数学满分，名次也不怎么好看，全班排16，全年级433名，也就是中等甚至有点偏下的位置了，看来是时候要着手干预他的学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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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大家都很喜欢点赞啊，这个点赞是有什么作用的吗。。 我更希望看到大家文字的支持或者有什么建议看法的，能让我改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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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赞的到挺多，留言的没多少。。。 今天不更，明天两章 |
 度娘抽什么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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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这天下午第一课就是英语课，铃声一响，王老师例行每天的单词听写，一共也就20个单词，10个中文10个英文，秦逸然却写的尤其艰难。 自期中考过后，秦逸然明显感觉到他小学时积累的英语知识已经不足以应付目前的题目了，再加上自从那次顺利逃出学校之后，他又相继逃出去几次，甚至有一次凌晨3点才回来，导致晚上没有时间背单词，白天没有精神认真听讲，英语的题目自然再也不能游刃有余了。 王老师的为人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很温柔，通常情况下她都不会大声训斥某个学生，哪怕是再让她看不下去，也就是罚那个人抄单词抄课文。听写单词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教学风格，在日常中监督学生积累单词，巩固单词，英语这门课说白了就是一个单词量的积累，只要单词量上去了，语法花心思去背了，不会考不出高分的。 在秦逸然已经第N+1次听写错误超过10个以上的时候，王静终于意识到该采取点除了训导之外的措施了。 “错了超过10个的同学，今天最后两节自习课自己抽时间来办公室找我。快到期末考试了，希望大家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考个好分数，才能开开心心过个好年，我想大家都不喜欢大过年的被父母反复炒冷饭说成绩吧？”随后王静没有再讲关于听写单词的事情，开始讲起了新课。 台下的秦逸然叹了口气，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在办公室碰到奚沐就好了。 老天爷就是这样，你越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秦逸然在打算去办公室找王老师之前就打听好了奚沐的去向，趁着奚沐去1班的间隙，他拿上英语书去办公室找王静了。 “王老师……”秦逸然乖乖的拿着书在王静的办公桌旁站定，如果光看这个孩子的外表，一定会觉得他确实就是一个乖孩子。 “恩，你来了。”王静停下手中的事情，示意他坐下。 “其他同学……都来过了吗？”因为秦逸然一直在等着避开奚沐，所以他以为别的错了超过10个的同学早已经来过办公室了。 “全班就你一个人是错了10个以上的。”王静不温不火的吐出这句话，却是让秦逸然一震。 也是，虽然Z市一中所有的班级都是打乱的，没有实验班普通班之分，但是初一2班在奚沐的带领下整个班的整体水平都是全年级数一数二的，2班的绝大部分同学都是对待学习极度认真的，像这种只要花半小时就能背好的单词还能错10个以上的，也就秦逸然了。 王静见秦逸然低着头不说话，想着之前奚沐在办公室说，秦逸然小学就得过不少奥数的奖，眼前这个孩子目前的学习态度真的让她难以相信这两个人是同一个，有些恨铁不成钢，语气自然不太好的说道：“是不是都没有回去背过？” 秦逸然犹豫了下，如小鸡啄米般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有背过。。但是没有认真背。” 秦逸然确实背过，只不过严格说来叫浏览，他以为凭借他良好的记忆力至少能够听写出大半，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自己已经几次听写成这样了吗？”王静不免有些生气，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不大的声响还是引来了办公室别的老师的侧目。就在秦逸然庆幸奚沐不在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是奚沐又是谁呢？秦逸然余光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身子本能的一颤，心想：完了完了，他不是去1班讲课了吗，怎么突然回办公室了？老天保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秦逸然还没祈祷完，奚沐就走了过来，说道：“怎么回事，犯错误了？” 他也不知道奚沐这句话是问他，还是问王老师，当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王静就替他回答了，“听写，又错了很多，已经不下10次了。找他过来重新听。” “你好好听。”奚沐拍了拍秦逸然的肩，也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点什么又出去了，敢情是回来拿遗留物品的，自己真是点儿背，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秦逸然腹诽。 “要不要给你十分钟再背一背，一会儿重新听写，再错就罚你一个抄50遍。”王静看着秦逸然说道。 “我……我再背一下。”秦逸然有些诧异，眼前这个从开学以来就很温柔的英语老师也会罚人，殊不知自己的学习态度有多过分。 重新听写出来的结果还是错了1个，王静话说在前面，秦逸然也不好违抗，再者单词抄写起来也不费劲，没几分钟，秦逸然就罚抄完了。王静检查一番后就让秦逸然回教室了，走之前又一次语重心长的嘱咐秦逸然上课好好听，多用点心。 走在回教室的走廊上，秦逸然正松了一口气，就撞上了刚讲完课的奚沐从1班出来，他假装没有看到奚沐，一个拐角就想从后门回教室，可敏锐如奚沐，早就注意到了秦逸然，不轻不重的一句“秦逸然”正巧传进了他的耳朵。于是秦逸然不得不站在了原地。 “呃……奚老师叫我有事吗？”秦逸然把英语书本抱在胸前，作为熟知教育心理学的奚沐来说，一眼就看出了此时的小孩处于自我保护的防御状态。 “听写好了？” “恩……” “书回教室放一下，然后跟我走。我这里等你。” 秦逸然很想问为什么，但是碍于奚沐居高临下视线中的压迫感，他还是选择了乖乖照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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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多人这边等级没到，所以无法回复？ 是的话点个赞，我看看有多少人。。 我也是今天才从别的孩子那边知道这个情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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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更，明天估计也不更 所以今天下班之前给你们多更两章 我绝对不是会卡拍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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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奚沐这次没有带秦逸然去4楼的办公室，而是把他带到了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 一路上秦逸然多次想开口问奚沐准备带他去哪里，碍于刚才奚沐的脸色不是很好，秦逸然终是没敢开口问。 到了校长办公室，奚沐拿出钥匙开了门，招呼着秦逸然进来。把手中的书本放在了桌子上，拿起空调板开了空调，随后便坐进了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中。 秦逸然自觉的站在桌前，这是他第一次来校长办公室，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房间，除了一张大的办公桌，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和几本教科书以及一些简约的摆设之外，还有很多的文件，房间角落有一株绿色盆栽，秦逸然不知道它叫什么，不远处有一张足够躺下一个成年男人的大沙发，房间有点像小套间，里面有扇门虚掩着，想必是休息用的小卧室。 奚沐看着眼前的小孩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的打量，也没有着急打断他，直到秦逸然把眼光锁定在自己脸上时，他才开口笑着说道：“欣赏完了？觉得我这办公室怎么样？” “……挺好，挺好的。”秦逸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明明猜到奚沐是因为自己犯了错才叫自己过来的，这会儿却欣赏起办公室来了，红晕不自觉得爬上脸颊。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奚沐双手抱胸往后靠在老板椅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却仍然让秦逸然觉得压抑。 “因为我英语听写不太好。”秦逸然不是个自卑甚至是个有些骄傲的孩子，因为从小到大别人都不吝啬对他夸奖，成绩好，性格好，又乖又听话，唯独自己的父亲从不给予称赞，却也会毫不犹豫的满足他物质上的要求来作为奖励。习惯了沐浴着美誉长大，他很难轻易的说出自己的错误，所以这句我的英语听写不太好，说到后面甚至听不到“不太好”这三个字。 “你只是英语听写不太好？我看你是整个学习态度都不太好！”刚还带着些笑意的奚沐语气一下子的转变让秦逸然的小心脏怦怦乱跳，心里直道奚沐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以为期中考数学考了个满分就放纵了？你看没看过其他科目的成绩？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给我啃老本，上课不听，课后不学的！” 奚沐的一番话毫不意外的让秦逸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眼睛里满是惊讶。 “惊讶我为什么又知道你的心思？怎么，我没有错怪你吧？以为自己小学的英语基础不错，上了初中就从来没有认真用心的去背过英语！考试是只考数学一门课的吗？？照你这种学习态度继续下去，数学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满分！”这番话奚沐说的很重。秦逸然自然在听到最后下意识的皱了眉，他心里的不屑，奚沐很清楚，但他也不打算细说，因为此刻的秦逸然，不会明白，直到他摔过跟头。 奚沐按了按太阳穴，这些天的疲惫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因为秦逸然突然的这一出更是浮上前额，他压下心中的怒气，平静了语气再次说道：“最近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任课老师都跟我反映你上课注意力不集中，黑眼圈那么重，晚上没睡好？” “……没，没有，晚上睡的挺好的。”秦逸然心里一颤，生怕自己半夜逃出学校的事情被发现，本能的反驳，殊不知自己僵硬的表情早就落在了奚沐的眼睛里。 “那就是身体不舒服？”奚沐自然知道秦逸然不会在他三言两语的逼问下就坦白出来，所以也不打算直接问，而是循循诱导。 “也没有。” “那为什么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快要期末考了，你难道不知道？！其他任课老师不反映倒还好，一反映我就想起来了，最近段时间你收作业也没之前那么勤快了，总是拖拖拉拉的，我最近忙，没时间管你，本想着你学习好好的，我也不想找你麻烦，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奚沐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还是没有不好好学习？” “……我没有……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 “呵。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秦逸然至始至终都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回答奚沐的话，此时奚沐让他抬头，他才看到他已经换了姿势，双手叠交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眼神直看的秦逸然忍不住想逃离。 “我问你，每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奚沐的这一问让秦逸然有些无措，但是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然而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被奚沐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这小子，看来真的有事瞒着自己。 “下了晚自习回去洗漱完就躺床上了，偶尔拿手机玩玩游戏。”故作淡定的秦逸然避重就轻的说着。 要不是奚沐擅长心理学，他差点就信了眼前这个长着一张无害的脸的小孩的说辞。 “学校没有禁止你们带手机进寝室，但是如果你继续不务正业，让手机主导了你的生活的话，我不介意下命令禁止全校学生带手机进学校。” 秦逸然这个人对感情很细腻，可能是源于成长的环境，他懂得察言观色，也很会为他人考虑。禁止手机对于他自己是无所谓的，但是想到张一凡几乎每晚都跟父母打电话，他觉得如果真的因为他自身的问题而禁止了手机，那心里铁定过意不去，当下语气有点不服软的说道：“凭什么？我犯的错我承认，但是为什么要牵扯到别人？” “学生的任务是学习，既然手机影响到了你的学习，也同样可能影响到别的同学，只不过你自制力更差，我禁止手机有什么问题？”奚沐挑眉，他倒是没想到秦逸然在这个时候还会为别人伸张正义。 “你是不是因为我爸，所以针对我！”秦逸然在理论上自然说不过奚沐，一时口无遮拦，气急败坏的小脸红彤彤的。 “你觉得我是在针对你？秦逸然，你给我听清楚了，学习从来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学的好与坏都是于你自身的，旁人又能被影响到什么？你学到的知识都是你为自己的将来打的基础，作的铺垫。学习仅仅是一个手段，一个过程！在可预见的未来，人类都不可能参透生死与永恒，但终归须臾，我们还是想多知道一点，多看一点，把事世里灰色区域的面积，尽量的多挤压一点，使之变的黑白分明，是非可见……”奚沐看着秦逸然渐渐迷茫的双眼，示意到自己此刻面对的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 “……你只需要记住，学习是给你自己学的。如果你不能控制好自己，那我不介意来帮你。也不介意你把我的话当成命令，强制执行。” 秦逸然那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听懂奚沐后面那段略有深意的话的，长大以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的真谛，这里就暂且不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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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对于秦逸然晚上究竟是不是仅仅只是玩手机这件事情奚沐尽管有猜疑，但也明确的知道当下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的，因此也没继续问下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孩，因为和自己的争执有些泛红的脸颊，和那一脸不服气的倔强，奚沐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只能先以强行监督来采取行动了，道理，一点一点灌输吧，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秦逸然会慢慢领悟他对他的训诫的。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孩子，不仅仅因为他是学长的儿子，更因为他是一块璞玉，如不加以细心雕琢，以他的个性必将黯淡下去直至永远不再发光。作为教育者，最看不得的就是一个可造之材，最后毁在他自己手里。 “我认错，我认罚，我绝对会控制好自己，不玩手机，好好学习。你能不能别禁止手机……”秦逸然垮着小脸说道，刚才的剑弩拔张早已殆尽。 “我凭什么信你？” “我……只要你答应不禁手机，怎么样都行。”秦逸然一脸的大义凛然，到是让奚沐看着有些想笑。 “怎么样都行？”奚沐挑眉，原本把秦逸然带到校长办公室就是打算给他点教训的，正愁着强行下命令会不会给小家伙带来更深层的反抗，结果秦逸然到是“贴心”，主动给了他一个树立规矩的好机会。 “怎么样都行。” “好。这一个月下来，各科老师总共跟我反映关于你学习问题的次数有11次，我也不多打你，就11下。”奚沐煞有其事的翻着桌上的记事本，缓缓说道。 “……那，挨了这11下，你是不是就不禁止手机了？”虽然已经做好要挨打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听到要挨打时，秦逸然还是本能的害怕，上次只是打了5下就让他疼的拿笔写字都有些受不了，现在翻了一倍还多1下，光是想想就觉得疼。 “是的。不过……如果再让我听到有老师反映你学习上的问题，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手机都会被禁止。”奚沐也是隐约觉得秦逸然不仅仅只是玩手机才导致睡眠不足的，所以才没有坚持要禁止手机。 “好……”说着秦逸然就颤颤巍巍的把右手伸了出来，小臂直直的伸着，以示自己的诚心。 然而奚沐却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对秦逸然说道：“去沙发那边，双手撑着扶手。” 除去上次在办公室挨的手心，从小到大秦逸然没有挨过打，但是他就算在白目，脑补这个姿势也知道了奚沐是要打他那个部位，还没开始打，秦逸然的小脸就染上了红晕，与之前争执时的不同，此时是因为感到羞耻。 “奚老师……能不能不打那里，打手可以吗？”秦逸然站在原地没动，企图改变奚沐的决定。 “11下打下去我怕你没办法拿笔写作业了，我不会给你任何可以偷懒的机会的。”奚沐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头翻着抽屉。 “那……打左——” “过去！” 秦逸然的“手”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奚沐一句严厉的话外加一个凌厉的眼神吓的乖乖走到沙发边摆好了姿势。由于沙发的扶手不高，秦逸然双手撑着扶手，自然那个即将成为俎上之肉的位置显的特别突出，这样一来，秦逸然原本就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颊瞬间颜色又深了一点。余光瞥见奚沐手拿戒尺朝自己走来时，他再也顾不得姿势是不是害羞，满脑子被恐惧替代。 为什么奚沐的办公室会有戒尺这种东西。。 奚沐明显看到秦逸然的身体因为看到戒尺的关系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却也当下决定给他好好立立这个规矩，有个东西让他怕，也就能更好的给他威慑，约束他的行为，让他在做事之前更能深思熟虑。 “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为了打你而打你，也不是为了答应你不禁止手机而等价交换的条件。我打你是因为我愿意在百忙之中抽这点时间来教育你，你值得我百忙之中牺牲这点时间来训诫你。我希望你努力学习，为的是可以不被捆绑，不被束缚，不理会随波逐流者的话，向上走，向前看，而不是因为惧怕我手中的戒尺，惧怕我手执戒尺带给你的疼痛。”奚沐说完并没有给秦逸然太多时间去消化这些话，而是直接手起尺落，亲吻上了他的臀。 “啪！啪！啪！啪！啪！”奚沐以0.5秒一下的规律匀速落着戒尺，隔着裤子挨打的秦逸然其实并未觉得很痛，相比于之前挨打在手心上的教鞭，似乎还轻一点。到是挨打之前奚沐那番话引得他沉思，不被束缚，正是他这个喜自由的人追求的。 “啪！”极重的一下使得秦逸然不自觉的闷哼出声，似是觉得丢脸，他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再发出声音。 “啪！”又是极重的一下，让他无法再继续思考，只能集中注意力来对抗身后传来的越来越明显的疼痛。 “啪！”依旧是很重的一下，让秦逸然明白了一开始那几下仅仅只是开胃菜而已。 “啪！”奚沐不喜欢在教训人的时候讲道理，他只是沉默的挥着惩罚工具，如果开口，也就意味着惩罚即将结束。 “为什么打你？”奚沐将戒尺抵在秦逸然的臀上问道。 “因为……鞭策。” 奚沐愣了下，他没有想到秦逸然会用到这个词，而这个词真真实实诠释了他对秦逸然这样做的原因，他真的没有想到秦逸然会在这几下戒尺下就悟出这个词，当下欣慰油然而生，也更确定了秦逸然是块璞玉，他要雕琢他的决定。 “啪啪！”连着9分力的两下砸在秦逸然的屁股上，让小孩又是一个不自觉闷哼出声。 “起来吧。”奚沐用戒尺的一端点了点还撑着的小孩屁股，后者明显一颤。 秦逸然慢慢直起腰，屁股在动作的牵扯下仿佛又挨了一尺子，整个小脸因为一直忍着疼痛所以潮红并没褪去。 “还有不到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了，过了年就是14岁的大孩子了，做事之前都过下脑子，是不是你可以做的。这一个月把落下的功课都补起来，过程我不看，我只看结果，目标这次不给你定，但是只要有一门课分数低于期中考，你就想想今天这戒尺的痛。”奚沐说着还配合的掂量了下手中的戒尺，以示其威力。 秦逸然没出息的一抖，低声回应道：“知道了。”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秦逸然感觉自己的屁股一定是肿了，走一步就会牵扯到身后的疼，秦逸然努力让自己走的自然些，好在校服裤子宽松，外人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不过回到座位上时，他真的靠着不想丢脸的意念才强迫自己坐了下去，屁股与板凳的挤压差点让挨打时没有哭的秦逸然忍不住要疼出泪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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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够长的吧？ 给点面子多顶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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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人的成长或快或慢，取决于感悟。 奚沐那不算严厉但也绝对具有威慑力的一顿打顶多算是催化剂，那一段发自肺腑的话语才是让秦逸然发生改变的根本原因。 每当秦逸然的脑海中回忆起“值得”“束缚”等字眼时，他的心中都会泛起一丝涟漪。 奚沐这种与众不同的教育方式，让从小缺爱的秦逸然感受到了长辈的关爱，他觉得奚沐不像别人一样因为他光鲜的家庭背景，优秀的成绩才对他赞美，反而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跟他讲道理，指正他的缺点，甚至教训他，尽管戒尺打在身上真的很痛，他不想再挨第二次，但是戒尺敲下来的不止是在屁股上，更在心上。 在这之后秦逸然仿佛又回到了小学的时候，为了得到父亲的赞许拼命的努力学习，但是他现在知道，他努力学习是为了将来不被束缚，也是为了……得到奚沐的赞许。 奚沐在那之后并没有忘记要“调查”秦逸然持续一个月精神状态不好的原因，尽管被教训过的秦逸然摆正了学习态度，重新投入到了学习中。 这天趁着晚自习大家都在为期末考试做复习准备时，奚沐借口叫了郑励去办公室谈心，美名其曰是关心学生的寝室生活，实则是拐着弯的打听秦逸然下了晚自习之后的行动，不过从郑励口中得到的答案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奚沐又找了陆晨，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无非就是洗漱上床玩手机然后就熄灯睡觉了。本来还想找张一凡谈谈，谨慎的奚沐为了不让秦逸然起疑，没有再接着找张一凡，而是陆续又找了其他几个跟他不是一个寝室的同学象征性的问了问学习之外的生活情况。张一凡，就留着改天再问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秦逸然的表现奚沐都看在眼里，课堂上奚沐还特别注意了下秦逸然的脸色和精神面貌，小家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黑眼圈也没了，看来晚上也没再折腾了。近来还听到王老师夸秦逸然的作业做的认真，听写单词也次次都是全对，办公室里2班的任课老师也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秦逸然积极向上的学习态度，这让奚沐暂时放下心来。 原本打算找张一凡谈谈的，突然忙起来的事情又给耽搁了下来。这天正好张一凡拿着题目过来找奚沐解答疑问，奚沐就趁着机会问了问。 “张一凡，来，坐这儿，奚老师跟你谈谈心。”奚沐拉过一张空的椅子示意张一凡坐下。 “好的，奚老师。”张一凡是个有点内向的男孩子，学习很用功，成绩也不错，在班里一直都是稳坐前三的。 “期末考还有一个星期，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 “恩，你的成绩老师也是不担心的，一直都是挺稳定的。初中生活也有小半年了，感觉怎么样？” “比小学时候肯定繁重多了，不过也还能适应。”张一凡说话还真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恩那就好，老师就担心你们不能适应，寝室呢，同学关系相处怎么样？有矛盾的话及时跟老师反映。” “都挺好的。陆晨是个活宝，郑励学习很认真，会带动整个寝室的学习氛围，秦逸然也很好相处。” “郑励这孩子确实学习挺认真的，看来秦逸然最近的学习态度好了许多是受了你们两个小学霸的影响了。前段日子看他每天上课都带着黑眼圈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正想抽个空找他聊聊的。”奚沐故意把秦逸然前段时间状态不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前段时间状态不好？”张一凡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像是晚上没睡觉似的，好几个老师都跟我反映了。你有发现他什么异常吗？”奚沐趁机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异常……如果说异常的话，还真有……” “哦？怎么说。” 张一凡的话让奚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秦逸然当时绝对不只是玩手机那么简单。 “我记得有一次半夜起床上厕所的时候隐约看到秦逸然的床铺是空着的。”张一凡的这番话让奚沐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确定他的床铺是空的？那时候是几点钟？”奚沐突然有些严肃的语气让张一凡觉得事态似乎挺严重的，也不敢乱说，斟酌着组织语言说道：“具体几点我不记得了，反正应该是后半夜了，因为宿管阿姨检查寝室一般都是十点半过后，我一般起来上厕所都是已经睡了几小时了的，至于床铺是不是确定空的。。奚老师，我还真不敢保证，因为我也没开灯，只是借着月光看到他的床铺是空的，也可能视线不好看错了，毕竟每天早上起床他都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的。。” “恩，老师明白。好吧，那就先这样吧，不管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来说，不用多想。”奚沐拍了拍张一凡的肩膀。 “谢谢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 待张一凡离开办公室之后，奚沐脸上的笑容就凝滞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秦逸然晚上确实不在寝室，但是从白天没有精神，挂着黑眼圈，问及晚上在干吗时他的反映，以及张一凡虽然不确定的言辞，种种迹象似乎都推测出了一个奚沐觉得很严重的行为，那就是出了校门，想到这个可能，奚沐甚至觉得浑身发冷，他不敢想象秦逸然万一大半夜的在校外发生点什么闪失，Z市一中将面临多大的社会舆论，学长将多么痛心，而自己，会一辈子无法释怀。 奚沐一刻都不想等，径直就去了监控室，哪怕秦逸然晚上逃校的事情是确实发生的，奚沐也没有打算张扬出去，所以到了监控室他只是要求保安把上个月每天夜里十点之后的监控调出来，然后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认真仔细的看了起来。 虽然查看的量不算大，但是等奚沐终于在原本应该漆黑一片没有动静的画面中看到一抹矫健的身影的时候也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奚沐赶紧按下暂停键，把画面放大到最大，但是由于监控位置距离较远，角度也不是正面，光线又不是很充足，导致放大后的这个身影很模糊，模糊到甚至无法确定这是一个人还是一只猫。奚沐想到张一凡说每天早上醒来秦逸然都好好的躺在床上，那么必然逃出校门之后的秦逸然后来又回了寝室，思及此，奚沐按下快进键，果然在右上角时间显示凌晨1点23分的时候，在同个位置，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仅仅几秒就消失在画面中。虽然仍然无法百分百肯定这个黑影就是秦逸然，但是从逻辑上分析，这是个人，动物不至于来回固定一条路线吧。奚沐又在电脑前面看了一个小时的监控，直到把上个月的监控都看完，陆续发现了3次这个黑影，几乎都是晚上11点不到翻墙而出，凌晨2点左右翻墙回来的，固定的路线，固定的时间，奚沐几乎已经确定这就是秦逸然了。 起身谢了安保，并没有理会人家眼神里的疑惑，奚沐转身去了监控所拍到位置准备实地勘察一下。学校的围墙其实不低，就算是奚沐这种185的个头，跳起来也无法够到围墙，更别提翻墙出去了，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这面围墙附近长了一棵很高很壮的香樟树，距离围墙只有差不多1米，且枝丫繁琐，很利于攀爬，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上面类似脚印的痕迹，奚沐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孩子，聪明劲儿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回了办公室奚沐并没有打算马上就找秦逸然对质，监控的模糊程度无法成为证据，自己的想法也仅仅只是推测，况且目前秦逸然的学习状态奚沐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近一段时间想必也没有继续逃出去过，期末考将至，奚沐还是打算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复习阶段，不搅乱他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态了。等过了考试，看了他的成绩再找他吧，反正当初已经把话放在明面上了，考的比期中考分数低，那么这笔账到时候就一起算。 既然奚沐笃定了要给秦逸然一顿打，那么想要秦逸然期末考的分数没期中考那么好看，对于奚沐这个拟卷老师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他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教育者，为了给秦逸然一个理所当然的教训，就出一张难度系数极高的卷子打压所有学生，这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所以腹黑的奚沐故意挑了几道历年中考试卷里面比较阴险的题目，不难，但是如果一旦阅题不够仔细，就很容易掉坑里。奚沐心想，凭借这半年来对秦逸然的了解，这个对自己数学自信到已经有点自负的孩子，99%是会掉坑里的，如果他有幸成为了那1%，那奚沐自然更加欣慰，只不过逃校这种严重的错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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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Z市的冬季很少下雪，秦逸然印象中只有在他父母还没有离婚之前的某一年下过雪，下了几天几夜，一直没有停过，道路上都有了厚厚的积雪，家里的院子俨然成了小逸然每天醒来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他在院子里和妈妈堆雪人，拿了厨房张妈刚买回来的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和妈妈在院子里打雪仗，浑身沾满了雪花却不觉得冷。 秦逸然看着窗外的雪花，思绪回到了幼时，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无忧无虑。今年的Z市，终于继那年之后再一次下起了雪，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是同学们无不被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花吸引了注意力，就算是奚沐的数学课，课堂上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奚沐无奈，但也心下了然这群孩子看到雪花的次数确实少，也能理解孩子们对大自然的好奇，看了看手表，大手一挥，仁慈的说道：“我看你们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听课，还有十多分钟就下课了，我就大发善心让你们这群小鬼出去看雪吧——”奚沐话还没说完，就被台下同学集体的“耶”声给打断了。 “但是！不许影响其他班上课！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孩子们脸上的喜悦让奚沐难得在班级面前露出了笑容。大家纷纷跑出教室往操场跑去，唯独秦逸然，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出神。 看到这样的秦逸然，奚沐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疼了，尽管看不到秦逸然的眼神，也能从那个尚未发育，瘦弱单薄的背影中感受到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与那些已经在操场上嬉笑打闹的同学们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你怎么不一起出去玩？”奚沐走到秦逸然桌边，一只手似无意般的搭在了秦逸然肩上，后者愣了下，没有说话。 “想继续上数学课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一个人上哦。”奚沐难得用这样调侃的语气说话，听了他的话，秦逸然终于把目光从窗外转移到了奚沐身上，只不过并不是仰着头看着奚沐的眼睛，而是身体转向了奚沐，眼神却只是随意的盯着一个点。 良久，才悠悠的说：“奚老师，我父母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吧？” 没等奚沐开口，秦逸然就自顾自的接着说：“他们在我刚上小学没多久就离婚了，一开始妈妈还会隔三差五的来看我，带我出去玩，我也没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的家庭有什么很大区别，但是后来妈妈又嫁了人，生了弟弟……就不太来看我了，后来……甚至都不来看我了，只是给我钱……我好怀念那年冬天的雪，和妈妈一起堆雪人打雪仗，Z市本来就不太下雪，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那么多年过去也应该习惯了，但是看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真的忍不住陷入了回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秦逸然再次把头转向窗外，用衣袖看似无意的抹了抹眼睛，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包括奚沐。 “不要怪你母亲，你要坚信你母亲是爱你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而剥夺了她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孩子，你要学着包容。”奚沐语气平和的开导说。 奚沐自然是知道秦逸然父母离婚的事情的，但是他一直很崇拜学长，他潜意识的认为秦建国是个双商都很高的男人，就算离婚，他也一定会兼顾好家庭和事业，还有这个唯一的儿子，然而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先入为主的自我以为，让他彻底的明白自己错了，为什么秦逸然小学时候那么优秀那么乖巧，上了初中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什么秦逸然会在回忆过去的时候那么伤感，字言片语里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奚沐仿佛回到了20年前，看到那个只要投入编程中，就与世隔绝了的学长。看着眼前努力忍着眼泪的秦逸然，奚沐竟埋怨起这个曾经他无比崇拜和尊敬的学长来，他还是个孩子，您怎么舍得。 那天奚沐并没有过多的开导什么，秦逸然也没有再提关于他爸妈的事情。两个人很默契的无言的看着窗外大家玩耍的身影，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奚沐心想，看样子是时候该和学长见个面，顺便聊聊秦逸然的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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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期末考的到来，意味着寒假的开始，新年的将至。Z市一中的老师对于初一学生还是很仁慈的，为了让孩子们过个好年并没有出很难的卷子把分数压的很难看，所以绝大多数学生在考完最后一门课之后都是带着灿烂的笑容离开学校的，当然不排除有些心大的孩子，压根没把考试当回事儿，一门心思的想着假期，所以脸上也就笑开花了，秦逸然就是其中一个。 总算不用数着时间回家或者回学校了，秦逸然一回自己房间，就把装满了寒假作业的书包丢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如小学毕业那个暑假。 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喂？” “逸然！总算是放寒假了，明天约不约？”来电正是方程。 “约，当然约。老地方见。” “好，老地方见。” 寒暑假对于学生来说是一年中最值得期待的了，一到这个时候，Z市大大小小的篮球馆，电玩城，网吧，影院，KTV，生意都红火了不少。方程趁着年前这几天几乎天天和秦逸然出去玩。一旦到了除夕前夕，他就要随父母离开Z市，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一直到快开学了才会回来。 不同于方程，秦逸然的老家就在Z市，他也没有爷爷奶奶可以看望，外公外婆更是从妈妈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对于他来说，唯一的亲人只有父亲，然而每年过年，秦逸然都很担心父亲会被公司一个电话就叫走。所以秦逸然一年之中最不喜欢的日子就是过年。 如往年一样，张妈在给秦家这对父子做好年夜饭的标配八菜一汤之后也回家团聚去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俩父子趁热吃。随着大门关上，整个秦家别墅除了秦建国这对父子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客厅的液晶电视播放着每到过年就会有的春节晚会，秦逸然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聚精会神在看，还是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里，另一侧的秦建国则是抱着笔记本，手指几乎无停歇的在键盘上敲打着。大概是感受到脖子的酸楚，秦建国仰起头，才看到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在了7的数字上。 “已经7点了啊，逸然你怎么不叫爸爸吃饭？”秦建国看着坐在沙发上乖巧的儿子，有些内疚自己工作忽略了时间。 “没关系，我还不饿，看爸爸一直在忙，就没打扰。”秦逸然其实天生不是个乖巧的主儿，只不过从小习惯了在父亲面前扮演乖巧的角色，久而久之也好似狼习惯了披着羊皮，让人误以为他就是只羊。 “走，我们吃饭去，张妈费心做的饭菜都凉了，爸爸去热一下。”秦建国说着就放下笔记本起身朝餐桌走去。 秦逸然看着父亲端起餐桌上的餐盘进了厨房，听到熟悉的微波炉启动的声音，真是很希望今年的除夕父亲能够不中途缺席。然而就在用餐过了没多久，秦逸然还沉浸在秦建国对他说的“又长大一岁了，长的更帅了”的家常闲聊中时，秦建国的手机特有铃声响了。秦逸然还夹着菜的筷子顿时僵硬在空中，为了不让父亲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他强迫自己去屏蔽父亲与电话里的人的对话内容，可是那句刺耳的“我马上过来”还是不偏不倚的传进他的耳朵，秦逸然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成为父亲的累赘，才勉强把眼泪留在了眼眶里。 “逸然……爸爸要去一趟公司，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你乖乖在家吃好饭就玩会儿游戏，早点睡，好不好？”秦建国其实心里对这个儿子还是有愧疚之心的，他明白自己无法做个陪伴儿子长大的好父亲好爸爸，在他心里，事业排在第一位是毋庸置疑的。 “恩……爸爸去忙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秦逸然没有抬头，只是机械性的往嘴里扒着饭，平日里张妈做的再好吃的菜此时也食之无味。 随着大门再次咚的关上，秦逸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就这么任由它低落在碗里，伴随着米饭咽回肚子。 这样的结局不是自己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的吗，为什么还会控制不住落泪。每一年都仿佛是复制黏贴，自己早该习惯了不是吗？将一碗白米饭生生吃到见底后，秦逸然起身把餐桌收拾干净，任由客厅的电视一直播放着春节晚会，秦逸然上了楼，回到房间呆呆的坐在书桌前。往年过年还会有烟火，鞭炮声，至少让这个不像家的家还能感受点年味，自从Z市政府下了禁烟火的条例后，那点仅存的年味也仿佛随着父亲的离开而彻底消失了。新年，对于秦逸然来说，从来都不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打开电脑，上了游戏，看着好友列表一片灰色的不在线，心里苦笑，这样喜庆的大年夜，大家都欢聚一堂有说有笑的，能有多少人是跟他一样，只能在虚拟世界里寻找快乐呢。秦逸然一个人打了几把游戏就再也打不下去了，电脑屏幕上频繁的死亡字样让他完全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欲望，突然觉得烦躁，秦逸然关了电脑，起身换了衣服出了家门。语皇庭坐落在城郊结合处，地处幽静，风景和空气都是极好的，只不过要去市里靠徒步是完全不可能的，这里打车也不方便，李叔过年也回家了，秦逸然走出好久才好不容易拦到一辆的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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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天使街如往常一样热闹喧嚣，完全没有因为是大过年就显得冷清了。秦逸然熟门熟路的来到DB门口，这回没有人主动给他开门，秦逸然猜想过年了那两个男生应该也回家了吧。 正是晚上9点钟，酒吧是夜生活的开始，DB的每一个晚上不会人多的拥挤到寸步难行，也不会人少的冷清到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员工。在秦逸然的意料之中，DB的零点区域照样有一半以上的位置是满客的，舞池也没有闲着。家明因为欣赏秦逸然，也就对他的年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家明还不至于保不了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安全，何况他的DB，还真不止秦逸然一个未成年。。 秦逸然也是在来了几次DB之后才知道原来DB还有包厢，包厢里面还有KTV。家明考虑到自己有时候不在DB，到不是不信任DB里面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闯社会的兄弟，只不过自己不能亲力亲为总还是不放心的，所以特意安排了一间包厢专门供秦逸然和方程使用的，家明曾跟他的手下说过，只要秦逸然来了，自己不在DB，就把他带去包厢玩，别让他在零点区域，闲杂人等太多，不安全，当然也担心突击检查，虽然凭着家明的本事，照样可以摆平，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聪明如秦亦然，几次之后他也猜到了家明哥的用心，自然对家明哥更有感激之心，所以如今这番心情烦躁之余，也只有DB这个地方能让他放松一下了，不过这大过年的，恐怕家明哥并不在吧。 家明手下有个叫王川的，就是当初送秦逸然和方程回家的那个人，相比于DB里其他的兄弟，秦逸然对王川更熟悉一点，他一进门，王川就看到了。此时家明不在，所以王川自然上前就想把秦逸然往包厢里带，但是今天的秦逸然却死活不愿意去包厢，方程又不在，他一个人在包厢里有什么意思，他今天只想混在人群里——买醉！王川听了秦逸然的话不免觉得好笑，一个13岁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有什么事情值得买醉的，但也拗不过秦逸然，然而出于安全考虑，王川是断不会把秦逸然扔在自己视线之外的，只不过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时刻盯在秦逸然身边，于是想了想就把秦逸然带到了吧台，让他在调酒师这边的高脚椅上坐着，还刻意跟人交代了不许给秦逸然高浓度的鸡尾酒。 秦逸然也没有纠结王川的限制，只是乖乖的坐在高脚椅上，头低着，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充斥在耳边的高分贝音乐声都是不存在的。 “你的酒。” “谢谢。” 良好的素养让秦逸然即使没有心情扮演一个乖孩子也还是本能的回复谢谢。他并没有抬头，所以也就没有看到拿给他酒的男孩一脸诧异的模样。 “秦……逸然？” 听到自己名字的秦逸然才终于缓缓抬起头，空洞的双眼在看到眼前的人之后慢慢恢复灵动，继而是惊讶。 “王腾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秦逸然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王腾。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呢！”王腾穿着DB员工统一的工作服，左手还拿着调酒器没有放下。 “我就是心情不太好，过来发泄一下。你在这里打工吗？”秦逸然看着王腾的样子问道。 “是啊。你一个小鬼能有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到要来酒吧，不过话说回来，酒吧可是未成年人禁止进入的，你怎么会……”王腾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管怎么看都能一眼看出是未成年人的秦逸然，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那你又怎么会在DB打工啊？你这可是童工，性质比我还恶劣呢！”秦逸然同样也对王腾在DB打工这件事难以置信。 “呃……，轩哥你帮我看着下吧台，我有点事离开下。”只见王腾朝着里面喊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吧台。 “来，我们去包厢聊。”王腾揽过秦逸然的脖子，一如当时在操场的那样。 “恩，去最里面那间吧，是家明哥专门留给我和我朋友的。” 王腾意味深长的看了秦逸然一眼，也没说什么，两人进了包厢，相继坐下后，王腾率先开了口。 “逸然弟，你认识家明哥？那也难怪你可以自由进出DB毫无阻碍了。”王腾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逸然总觉得带了点酸酸的味道。 “我也是认识家明哥不久，是我朋友带我来DB的。”秦逸然抿了一口手中这杯在灯光下泛着绿色的鸡尾酒，离开吧台时他还不忘自己来这里买醉的初衷。 “你朋友是？”王腾很庆幸自己之前应了川哥的要求，调制了一杯Grasshopper，中文名叫绿色蚱蜢，属于奶制品调酒，最大特点就是口感顺滑，酒精浓度不会太高，而且有着像是吃蛋糕、雪糕、糖果一样的甜味，口味绝对的大众化，一开始还以为是川哥带了不会喝酒的女性朋友过来，所以才调制了这杯Grasshopper，平时不喝酒的人也都能很轻松地入口，没想到是给秦逸然喝的。 “我朋友叫方程。你这酒叫什么？味道挺好。”秦逸然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来配合着他对这酒的赞美。 “Grasshopper，中文名绿色蚱蜢。你说的方程是不是很会玩滑板？” “对啊，你也认识？”秦逸然惊讶之余仍不忘再喝一口Grasshopper。 “恩，认识，一起玩过滑板。恐怕你能进出DB还要归功于我，是我告诉方程我有办法让他来DB一睹为快的。” “啊？原来方程说的朋友就是你啊！这世界可真是小，缘分真是够奇妙的。” “是啊，真是奇妙。” 孩子间的友谊就是那么纯粹，几次巧合，让这两个男孩间仿佛就此建立起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关系。 “那你是不是也认识家明哥？不然怎么可能允许你一个未成年在这里打工。” 王腾从第一眼见到秦逸然起，就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1,2岁的男孩是个聪明人。这个除夕夜，秦逸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买醉，却是意外收获了一个好哥们，与方程，与陆晨都不一样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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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秦逸然从DB回到家已经是12点多了，今年的除夕夜与往年相比，看似同样孤单却又非同一般。显然父亲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马上就回来，秦逸然洗漱完躺在床上，才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点开。 王腾：替我保守秘密。 秦逸然的思绪飘回几个小时前，王腾对自己的信任，和毫不避讳的倾述，无论几年之后的秦逸然回忆起多少次，都让他平静的内心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王腾是个“孤儿”，却不是那种从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孤儿，然而正是这种曾经享受过双亲呵护的孩子，在一夜之间失去至亲的痛苦，才会比那些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更加剧烈。王腾的父母死于车祸，在王腾上五年级那年，彻底离开了他。和秦逸然相同的是，王腾也没有外祖父母，仅剩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远在其他城市的姑姑，当时年仅12岁的王腾，坚持不愿离开这座和父母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因为只有这里，才有父母残留的味道。姑姑拗不过王腾的执着，只能随了他的意愿，每个月固定打来生活费，每年帮他交好学费，王腾心里苦笑，这个几年来都不曾与家里有任何往来的女人，在双亲都意外去世之后如此殷勤，无非就是看中了那笔赔偿款，由于王腾是未成年人，这笔高达百万的巨款一直都在作为临时监督人的姑姑名下冻结着，直至王腾年满18才能动用。 从此以后，王腾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家还是那个家，只是少了每天早出晚归的两个身影。王腾是个坚强的男孩，坚强到连一个成年人都能自叹不如。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学会了烧菜煮饭；一个人去缴水费电费燃气费甚至网费；一个人逛超市买生活用品逛菜场讨价还价买菜。为了让自己的脑子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他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原本王腾的成绩就不差，不过也谈不上优秀，仅仅一年，王腾就靠着自己的努力，以超过Z市一中整整30分的成绩理所当然的进了这所首屈一指的初级中学。 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推移，王腾把那份悲伤锁在了心里的最底层。读小学时学校的老师同学都知道他父母不在了的事实，上了初中，王腾不想别人总是用同情的眼神看待他，他不想搞特殊，所以初中以后，王腾在人前，总是一副乐观积极向上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充满阳光的男孩，竟有这样一段身世。 初一学了法律相关的知识之后，王腾还特意抽空找了史政老师了解赔偿款相关的事宜，又上网查询了相关资料。潜意识里，王腾不想这个所谓的名义上的姑姑将来拿走这赔偿款里的一分一厘。从那时起，王腾决定了自给自足，半工半读，姑姑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王腾都分文未动的存在卡里。 那时候王腾为了找到一份可以自由安排时间的兼职工作，一到周末就去踩点面试，因为未成年，很多正规的场所都不能雇佣他，最后他停驻在一间名叫“DarkBlue”的酒吧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王腾走了进去。许是还没到营业时间，酒吧里面昏暗的灯光下，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影，他之所以会进来，是因为门口贴着的那张招聘广告，上面写着：招收调酒师一名，工薪面议。 王腾鼓起勇气走到吧台边，问：“哪位是老板？” 起先吧台的小伙子不愿意进去通告，但看着王腾一副强硬的态度，明显又是一个小孩子，不能像平时一样把人直接丢出去，只能无奈的进去找了老板。 不一会儿，王腾就看到一个看上去约莫20岁出头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吗？” “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DB的老板叫家明，道上的人都喊他家明哥，家明21岁创立起这间酒吧，如今已经有6个年头了，在道上，不管是家明这个人的名声，还是这间酒吧的名声，都可谓是如雷贯耳，只是王腾不知道。 “我看你们外面贴着招聘的信息，所以想问一问，我可以应聘吗？” “相关证件有吗？” “有。”王腾掏出口袋里的身份证递给了男人，心里忐忑的希望对方能把自己留下来。 “我这里不招童工。”家明下了逐客令，转身就打算离开。 “我是没成年，但年龄不是借口吧，贵吧看着也不像一般的酒吧，想必老板也不会是一般世俗的人，坦白说我会调制各种鸡尾酒，要不这样，你随便考我，如果我都能调出来，就把我留下可以吗？”王腾看到家明要赶他走，语气一下急了起来，他想尽一切办法要留下来。 “哦？有意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当时的家明虽然已经对眼前这个男孩产生兴趣，但是碍于年龄这个硬性条件还是有些犹豫。 “就凭我调出来的酒足够让所有客人成为回头客。”王腾一脸稚气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好吧，你露几手给我看看，合格的话就聘用你了，工薪可以再谈。”其实当时的家明心里应该更倾向于要留他下来吧。 王腾得到家明的首肯后，自信的走上吧台，吧台的小伙子很识相的让出位置，几分钟之前还看不起眼前这个未成年小鬼的人，在看到王腾一套娴熟的花式调酒手法之后，不得不改变了看法。最终，一杯王腾自创的“含羞草”让家明同意他留了下来，从此正式成为DB的一员。一开始家明为了减少王腾那张稚嫩的脸曝光的几率，让调酒的每个人都统一带上了口罩，而且考虑到王腾是学生的身份，也同意了王腾需要自由安排工作时间的请求。一年多过去，王腾的声音从还带着些奶音的童声渐渐过渡到青少年独特的沙哑声，个子也从原本只有的160出头一点一下子窜到了170+，脸部的线条开始硬朗起来，家明也不再要求王腾每次来DB上班都要带口罩了。就这样，又是一年过去了，直到今天遇到了秦逸然，王腾才将这些从没有对别人说过的故事说出来。 在包厢里，秦逸然第一次做了一个真正的倾听者，王腾毫无波澜起伏的诉述，好像述说的是他人的故事，事无巨细到让秦逸然身临其境，如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良久，他在信息下方回复道：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王腾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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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秦逸然离开DB之后，王腾仍然在包厢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对秦逸然开口说这些从未对他人说过的往事，也许是因为秦逸然那张无害的脸，又或者是他们俩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促使着他吧。 看着眼前桌面上摆着的空酒杯，王腾再度陷入回忆。 王腾在父母逝世后曾一度一蹶不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个老伯，之所以会认识这位老伯，也是出自他天生的善心。老伯孤苦伶仃的守着一间不到10平米的破旧老房子，膝下有2个女儿，1个儿子，可偏偏谁都不愿意来照顾这个老人，老伴儿又死的早，老伯已经一个人这样生活了五年了。在那个炎热的午后，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文老伯突然晕倒在小巷子里，正巧路过的王腾并没有像停在原地踌躇不前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的路人一样担心被碰瓷，而是二话不说就上去把文老伯扶了起来，苦于身材瘦小，旁人看到有人先伸手了也就不再纠结是否会被坑了，纷纷上去帮忙，其中有个路人知道老伯的住所，大伙儿费了点力气总算是把老伯送回了家，给老伯喂了点水后便缓缓苏醒过来。众人因为都有工作在身不便久留，于是最后只有王腾留了下来。本想着带老伯去医院检查一番，却被老伯婉言拒绝。王腾那时人虽小，但是看着这不到10平的破房子，心里也有几分无奈，想必眼前这位老伯伯也是苦于经济条件，才不舍得去医院吧。 那之后，王腾经常一有时间就去看望老伯，也会偶尔用生活费里的钱买点水果买点夜市上廉价的衣服去看望老伯，相处的时间久了，王腾和老伯渐渐熟悉起来。文老伯总会在王腾来看他的时候露出笑容，那笑容在如今这个充满虚假做作的社会里显得纯洁毫无瑕疵令人移不开目光。 每周五学校都会提早放学，这天，王腾如往常一样去看望文老伯。 “腾子，长大想当什么？有没有什么理想啊？”文老伯接过王腾洗的水果，满是皱纹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拿着。 王腾想了想，回到：“我没什么理想，眼下只希望自己能够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那时的王腾，正一步一步从悲伤中逐渐走出来。 文老伯听后笑着说：“小伙子你一定会有出息，就凭你这颗善良坚强的心，我老头子不会看错人的。” “谢谢文老伯。您的理想是什么呢？”王腾露出笑容，虽然未来的变数谁都不可预料，但文老伯的这一句祝福，还是让王腾对未来开始充满希望。 “我啊，我年轻时候想过开一间酒吧，那时候我很喜欢调酒，无聊的时候就爱鼓捣各种各样的酒，把它们混合在一起，一开始我不懂这就叫调酒，后来才知道，这里面也有很多技巧呢。”谈到自己以前的理想，文老伯布满皱纹的脸仍然遮不住那希冀的光芒。 “那后来呢？开了酒吧了吗？” “没有，直到我学会上百种鸡尾酒的调制，也没能开起一间小小的酒吧。”文老伯叹了口气。 “为什么？” “你还小，这社会，不是只要有理想，肯努力就能实现的，酒吧不是那么好开的，需要金钱势力，需要白道黑道上的关系，那时候我哪里有钱啊，现在我都没钱哦。”文老伯站了起来，走到角落里，在一个看上去岁数比王腾还大的箱子里翻来翻去。 虽然当时的王腾还小，不是很能理解文老伯这一番略有深意的话语，但也从话语间听出了遗憾。 看到文老伯翻箱倒柜的，王腾忍不住好奇的问：“文老伯你干嘛呢？” “你想不想学调酒？”文老伯没回头，只是问了这样一句话。 “好啊。”那个年纪的王腾，正处于好奇心旺盛的阶段。 “嗯，你等我会儿，我找点东西。”于是王腾就看着文老伯东找找，西翻翻，终于大概五分钟过后，破旧的木桌上搬上了几瓶洋酒，还有几个漂亮的酒杯，以及一个像沙漏一样的器皿。 “这几瓶洋酒还是好几年前留下来的，今天就拿来给你当教材吧。”说着就耐心的教起了王腾。后来的几个月，王腾只要过来，文老伯就教他各种鸡尾酒的调制，慢慢的，王腾基本继承了文老伯的“衣钵”了。原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由于Z市一中是寄宿制学校，刚上初一第一周的周五放学，王腾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文老伯分享新学校的事情。可王腾那天并没有见到文老伯，第二天王腾再次来到文老伯的住处，亦是如此。第三天，他见到了一个年轻女子絮絮叨叨的搬着老伯的东西，便走上去询问。 “请问，这里住着的文老伯呢？”王腾鼓起勇气问这个看上去不怎么面善的女人。 “你是谁啊？”女人用恶劣的语气说道。 “我是住在这边的文老伯的朋友……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虽然女人不善的语气让王腾有点想退缩，但是他心里更想知道老伯去了哪里。 “你是我爸的朋友？？我爸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能和你个十几岁的小鬼做朋友？去去去，走开，别妨碍我处理东西。”女人显然不相信王腾的话。也是，文老伯的年纪都是王腾的5倍了。 “我真的是文老伯的朋友，阿姨，您告诉我吧，文老伯去哪里了，好不好。”许是王腾已经有些哽咽的声音打动了这个女人，女人不耐烦的回道：“我爸上个星期过世了，昨天刚下葬。我这是过来搬他的遗物的，老头子死之前还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让我交代给一个小屁孩的，哎呀，想不起来了，算了算了。” 王腾在听到文老伯去世的消息时，脸一下子变的苍白，他不敢相信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想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慈祥健谈的老人，王腾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王腾努力控制眼眶中的眼泪不掉下来，深深吸了口气问女人：“阿姨，您能再想一想吗，他要你交代什么话。” “哎呀我都说我想不起来了，你还——”女人抬头看到眼前的孩子红着眼眶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就算再狠毒的女人，也狠不下心来，只能把说了一半的狠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好吧好吧，我再想想。” “哦我想起来了，我爸让我交代给一个小鬼，差不多13，14岁的年纪，我想大概就是你吧？” 王腾点了点头。 “他说，任何抄袭来的鸡尾酒都比不上自己原创的，就好像，人的一生若只按部就班的走着别人为你铺好的路，那终究是有遗憾的，趁着年轻，想到就去做吧。他相信你会过的很好。我都不知道我家老头子这一番话是哪里看来的，好了好了，要带的话我也带到了，你走吧，耽搁我好多时间。”女人嫌弃的挥了挥手，不再理会王腾。 回过神来的王腾，才发现早已经泪流满面，自己想起文老伯的时候不多，只是每当想起文老伯，他都会忍不住落泪，这个在自己年幼，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老人，不仅教给了他调酒，更教会了他做人。文老伯，你在那边一定要过的很好。文老伯，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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